第111章 玩具
嫌疑人在高速被截停带回来。
秦擎到时，已经开始审讯。
她在场外观摩。
一开始，里面的人抵死不认。甚至反过来威胁说要举报违规执法。
来去都是车轱辘话。
审讯无法继续有效开展，无奈之下只好做了DNA采样。
嫌疑人也没反抗，还大言不惭：“你们会知道我是清白的。”
境况如此，这次行动小队的队长来问秦擎看法。
她还真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
以前秦擎用血缘亲属的关系图谱间接查看相关人员的日志，纵然简略一些，重要信息是不会漏的。
这一次，她发现通过嫌疑人亲属查看的日志中。嫌疑人的一部分信息是被屏蔽掉的。
现在她站在真人面前，那些被屏蔽的信息才重新浮现。
屏蔽不等于日志空白。
嫌疑人每隔3个月就有一段日志空白，这种情况竟然已经持续5年之久。
至少证明没有抓错人。
想到卷宗里那位老师忽然获得的金钟罩之类的抗打击能力，秦擎还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人的基础信息面板。
智力体力战力都只是一般水平，也没有什么特殊天赋。
这才放下心来，只要跑不出去就行。
嫌疑人在亲属的人际图谱中被屏蔽的信息只有一样。
就是他身上藏着一个叫做“千人千面”的物什，只是不知道藏在哪里。
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秦擎看旁边的孟园左手一杯奶茶，右手一杯冰沙，吃得不亦乐乎。
就问她：“里面的人藏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会藏在哪里？”
孟园吸溜着珍珠，眨巴着大眼睛。
“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姐姐你算不出来吗？”
秦擎：“……”
紧接着，孟园又说：“那个人的手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还戴了一枚更丑的戒指，看起来好碍眼。”
秦擎去看那人的手，在她看来，手和戒指都普普通通，戒指就是个素圈的婚戒，也没有什么特别。
想到孟园的运气。
秦擎传话给里面的人：“把他的戒指褪下来。”
里面的人照吩咐要求嫌疑人。
嫌疑人很大方地伸手：“这婚戒还是十年前戴上去的，从没有摘下来过。不是我不配合，时间久了我自己也摘不下来。你们要是想要，自己摘吧。”
那戒指看着戴得也没多紧，可审讯室里的两名队员接连上阵都摘不下来。
嫌疑人摊手：“我说吧。”
就是如此，才更有异常。
秦擎也没想着自己再去尝试。
她朝面板许了个愿。
【摘下王朝忠无名指上戒指，消耗50点功德值，是否兑换？】
有点贵，但总比显示空白日志需要的1000点便宜不少。
【兑换。】
秦擎这边刚操作完，审讯室里，嫌疑人的手指就像忽然变得特别滑一样，在他的惊恐中，迅速滑出。
嫌疑人慌乱阻拦，完全没有效果。
“咔哒”一声脆响，掉落在地板上，被眼明手快的一位队员捡走。
与此同时，如大变活人的魔术一般，几乎瞬间，嫌疑人周围的空气出现短暂地扭曲，随后，座位上的人变成了王朝忠原本的样子。
这下就对上了。
解除伪装的王朝忠根本不需要秦擎再关注，她要去看看那戒指。
她刚起身，孟园也哒哒往外走。
“你去哪儿？”
孟园头也不回：“太吓人了，太吓人了，我去买个冰淇淋压压惊。”
秦擎：“……”
她知道为什么此杀喜欢骂孟园了，这摸鱼摸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戒指转到秦擎手里。
这个东西，从王朝忠手里滑落后就从素圈变成了一个透明的扳指样。
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
秦擎再次向面板许愿，想要知道这戒指的来历用法。
面板毫无动静。
哦，原来再神奇的死物也是读取不了的。
秦擎试探着把戒指戴到指尖，面板毫无动静。
没有危险！
竖起手指，戒指瞬间滑落到指根处。
戒指戴定，外观发生变化，变成了特别符合秦擎审美的一枚饰品。
秦擎戳戳旁边的人。
“队长，我有什么变化吗？”
队长摇头。
想了想，秦擎集中精神想着孟园的外貌特征。
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视野矮了至少10厘米。
旁边的队长惊讶还挂在脸上。
手里没镜子，秦擎只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本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不但短了一截，还白嫩了一个度，肉嘟嘟的，骨节处，还出现陌生的肉窝窝。
秦擎好奇地戳了戳，软软的。
原来肉乎乎的女孩子的手感是这样子的嘛？
“哒哒哒……”
脚步声靠近。
秦擎抬头。
就看到一脸呆滞的孟园，睁圆了眼灯着她。
手里的冰淇淋因为握得太用力，蛋卷筒碎了，冰淇淋也掉到了地上。
秦擎：“……嗨？”
孟园两眼发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好悬让队长的长臂给捞住了。
这位一点也没有表现出领导架子的队长，此时，终于朝秦擎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
秦擎：“……”-
经过悉心研究（好奇玩耍），秦擎发现这戒指就两个主要功能和一个附属功能。
主要功能1：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这个人可以是真实存在的，也可以是想像中的，只要戴戒指的人能够想象得够细节。
主要功能2：自己模样不变，但在其他人眼里是不同的模样。
附属功能倒简单，能够根据佩戴者的喜好伪装款式，并且在非佩戴者意愿的情况下，不可脱落。
戒指在队员中被传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好好使用它。
有的人模拟出的外貌就跟进化不完全似的，五官像在脸上随意用棍子戳了几个洞一样。
可以直接去拍恐怖片。
才悠悠转醒的孟园看到这个又被吓晕过去了……
想到戒指不可脱落的功能能被面板破解，看来也不是铁板一块。
趁着大家玩耍时，秦擎向面板提出兑换需求，要看清模拟面貌下的真身。
50个功德值。
确定了，面板比这个戒指的存在高级。
队长没收了戒指，用特殊的手持箱装好锁住。
他看向玩性最大的秦擎：“这是重要证物，需要上交。”
秦擎：“……”
干嘛只对着她一个人说，玩戒指的又不只是她一个。
队长连夜回北府总局复命。
秦擎认为他完全是杞人忧天。
戒指是个好东西。
但秦擎并没有据为己有的贪欲。
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娱乐性比较强的小玩具。
受戒指功能启发，秦擎曾向面板许愿需求，达成戒指的效果，仅需要100功德值。
效果持续性还没有时间限制。
受益于局里的任务，她现在也是功德大户。
100功德值也算多。
但用起来不至于像以前一样肉疼。
必要时候，花一花也无妨。
不得不承认，她以前的想象力还是太贫乏了。
或许对面板的正确使用开发程度还不到10%……
从王朝忠这里，秦擎直接查到了卷宗上其他几人的痕迹。
为避免抓王朝忠时的乌龙，秦擎和孟园没有再脱队行动，直接参与了抓捕行动。
原本还担心孟园的行动力。
结果这姑娘除开不能打以外，能跑能跳，相当敏捷，跟着大部队后面叼着棒棒糖跑得飞快。
卷宗上一共4个人。
但在王朝忠的日志里，秦擎查到他们的团体一共有6个人。
她直接把名字上报。
复命回来的队长带回了另外两人的资料。
秦擎瞧了瞧。
嗐，还没她掌握的信息多。
有秦擎和孟园加持。
接下来的三人抓捕还算顺利。
这三人所掌握的信息和王朝忠差不多。
唯一让秦擎获得的信息是，其中一个人，有一个叫做“空空如也”的物件。
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听起来也是和“千人千面”差不多的玩具。
这个玩具被他借给了朋友刘湘军。
刘湘军就是6人团体中的两个隐藏人员之一。
另一个名叫洪都。
六人之间应该有什么特殊的渠道联系。
王朝忠被抓以后，其他五人都于全国各地向行动队所在的城市靠拢。
正好方便被一网打尽。
三在另外三人也被端了以后，刘湘军和洪都反而向不同的方向逃开去。
他们的转移没有使用公共交通。
但速度极快地在各个城市间辗转腾挪。
显然是在以他们的方式摆脱追捕。
这两人手里应该还有其他厉害手段，天眼系统根本拦截不到他们出现的画面。
一开始，秦擎他们跟着罗盘指针追。
但一扑一个空。
对方兔子打洞一样把行动队耍得团团转的行为，队长很是气恼。
孟园拿自己的作业本递过去：“要不要解个微积分消消气？”
队长：“……”
孟园：“很难解的，我都做了两个小时了，一行都没写出来。”
队长倒是不气了，就是哭笑不得。
他也就是在休息的空档看队里的吉祥物做数学题抓耳挠腮的，好心帮忙讲了回作业而已，这是被赖上了？
秦擎看了全程。
感觉孟园的世界总是在以她不能理解的方式自转着。
要不是这姑娘亲和力95分，这样的行为多少得被揍吧？
是吧？
临时从地方单位借用的会议室里只有刷刷的写题声。
帮孟园完成作业，队长已经心平气和下来。
他问：“接着追？”
问询的对象是秦擎。
秦擎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来。
弹弹纸页，她道：“不追了，我们去镇江堵他们。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那里。
现在这两人的资产被冻结，急需入账维持消耗。
他们刚刚锚定了一个富豪，做大额交易。
如今团队只有他们俩人，肯定会亲自出面。”
第112章 皮包
到了镇江，行动队也没有去和那位即将要交易的富豪接触。
按照以前的经验，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前来交易的人。
秦擎一行人直接在交易地点布控。
那是一条主干道，路上的行人却不多。
有些还是行动队的便衣。
富豪将准备好的钱箱遗留在垃圾桶背后。
目标行动了。
这次交易，洪都没来。
秦擎在面板地图上看到代表刘湘军的红点不断靠近垃圾桶所在的位置。
“来了。”她警示道，“目标离离1号点位还有3米。”
耳朵里传来同事压低的声音：“报告，一号点位20米半径内没有人。”
队长指示：“1号点位反馈属实，秦擎，核准情况！”
秦擎站在路边一栋民居里，用随身的望远镜查看面板地图上的红点位置，确实没人！
“收到！目标疑似隐身状态，正在核实。”
秦擎翻出笔记本快速浏览起刘湘军的日志，一边向指挥台传达建议。
“30秒后，请二号点位向东走五步。”
队长：“二号点位执行。”
“收到！”
二号点位抖抖手，提在手里的纸袋底部破裂，几颗鸡蛋大小的枇杷落地，向四处滚去。
他顺势追着枇杷向东。
面板地图上。
即将和他相撞的绿点暂停，绕开二号点位而走。
他不能穿越固体！
此时，笔记本上也查到了秦擎想要的东西。
刘湘军身上带着的不止有“空空如也”，还有一个叫做“视觉屏蔽”的东西。
听起来只是迷惑他人视觉，他并没有直接消失。
秦擎许愿解除视觉屏蔽，照样要50个功德值。
是功德大户也经不住这么花啊。
队长催促：“秦擎，报告情况。”
“队长，目标隐身，但有实体。目前正在接近3号位。”
队长低头，就看到在他旁边翘脚喝西瓜汁的孟园。
来自长官的注视，孟园乖乖坐好，不再晃脚：“干……干嘛？”
队长不答，问秦擎：“这家伙能打吗？”
“看跟谁比。”秦擎沉默一瞬，“……如果是你的话，他的战力不到你三分之二。”
“知道了。”
队长伸手取走西瓜汁，孟园护食要追，队长提高手不让她拿。
“你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任务完成后重新给你买。”
走之前，还顺手了孟园的发带。
又对耳机道：“我正在前往5号位，在目标进入我5米内时通知我。”
“好。”
秦擎在盯着地图，属于刘湘军和队长的两个点不断靠近。
她一直在为队长播报目标前进的方向，以及距离倒数。
“10米……7米……5米……”
就是现在！
闲庭信步般吸溜着西瓜汁走在马路边上的队长突然发难。
西瓜汁被扔出去，执行动作的臂膀肌肉极具爆发力，让那杯红色的饮料如同一枚被近距离发射的炸弹弹射出去。
极速前进的饮料杯遇到阻力撞击，爆炸开来。红色的汁水将弹道行进路上的阻碍物侵染……半个粉红的肩膀轮廓逐渐在空气中显影。
队长紧随饮料杯弹出，后发先至，在轮廓显影的瞬间袭上去，似与一片空气缠斗成一团。
红肩膀几次欲逃脱都被阻去道路。
路人纷纷逃避，看队长如看疯子。
在望远镜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秦擎却是在感叹，这要练习多少次挥拳才能达到这样的速度和力道……
战斗很快分出胜负。
周围的同伴赶到，队长站起来来叉腰喘气时，秦擎看到一段眼熟的紫色发带系在一段空气圆柱上。
那红肩膀的位置分析，那发带所在位置应该是脖子。
即将呼唤胜利，秦擎身前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属于刘湘军的日志最后缓慢出现几行灰色字迹。
秦擎瞟到，立刻叮嘱同事们。
“小心，他要逃！”
队长按按耳机，闻言锐利的目光射向刘湘军的位置。只见稳稳捆缚在空气轮廓身上的发带、手铐，以及红色的肩膀在他的注视下消失不见。
刘湘军奋起挣扎，押解他的队员不防他突然发难，阻拦不及，竟叫他滑出手去，消融在空气中。
队长疾走两步，凭感觉伸手……迅捷如风，他抓到了！
后手跟上，将手中捉住的东西抓实，他抬起腿，在空气中几处如蜻蜓点水般点弹。
四声脆响之后，一个人影蜷在地上显形，痛苦地哀嚎着。四肢无力。
他面色涨红，青筋暴起。但不难认出他就是刘湘军。
一副茶色墨镜遗落在他脸边的地上。
秦擎提醒：“墨镜！”
队长会意，弯腰捡起来。
刘湘军在地上探起身，面目狰狞：“我的……还我……”
队长自然不会理会他，已经将那墨镜小心地装进了特制的手持箱。
尘埃落定，秦擎赶去与大部队汇合。
“那墨镜呢？”
队长拍拍与他自己左手锁在一起的手持箱。
“看看？”
队长拒绝：“这个手持箱是单向锁，一旦锁定，需要回总局用特定设备才能打开。”
秦擎：“……说功能就说功能，你那眼神能不能别像防贼一样。要不是我你都拿不到这个。”
队长转过头，不看秦擎：“这很重要，不能玩！”
秦擎越过他跳下车。
车门关上前，她竟然听到队长松气的声音。
她去了押解刘湘军的那辆车。
一小时后，回到临时征用的地方单位办公楼。
秦擎下车，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她玩了一路的玩具。
是一个样式普通的折叠皮包。
也是原本属于上一个嫌疑人，又被借给刘湘军的“空空如也”。
实际上也就是个不到两立方的折叠空间。
这个好玩！
她刚才在车上试过了，这效果面板暂时模拟不了。
【警告！警告！摇篮持有者在幼年期试图越级干预空间法则，该行为将影响生命安全，请立即停止。】
随即，两行鼻血喷薄而出。
吓坏了押解上随行的两名队员。
“这钱包有危险？”
秦擎用一团纸堵住鼻子，纸团瞬间沁出艳红色。
她阻止了随行队员呼叫其他车辆的行为。
“没事，和这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已经看过自己面板上的健康值，一个小数点的值都没有掉。
健康着呢。
【警告！为避免摇篮持有者贸然行为损伤自身，请在兑换功能使用中注意以下事项。】
【在未达成摇篮完成态以前，请不要试图干预造物法则、时间法则、空间法则。请不要试图修改其他智慧存在的情绪和感知。】
早说不行？
偏要她尝试了才说。
团吧团吧手里排球大的血纸团，秦擎感觉有点晕。
抖抖钱包，一堆现金、证件、金条掉了满座位。
随行队员眼睛脱框。
手指在车上通讯器的按钮边上鬼鬼祟祟跃跃欲试。
“嘿！”
秦擎出声吓了一下。
队员慌忙抽回手指，为难道：“这……不符合规定。再说，你……”
他指指秦擎的鼻子。
秦擎低头，又看到两条血线悬下。
抓纸抹了一把，她不甚在意：“慌什么，我又不是要据为己有。回到地方你正常汇报就行，现在在高速路上，你还让队长停车不成？”
队员闭嘴。
秦擎继续研究钱包。
呵，折叠空间罢了。
她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
才那么大一点空间，说到底不过就是随身扛着两个40寸的行李箱而已，装得下什么！
唔……可以装下很多了。
确实很想要啊￣へ￣
秦擎带着鼻血，玩这个“随身行李箱”玩了一路。
到地方时，鼻血倒是不流了。
就是脸色卡白,又带了些找到新玩具的兴奋红晕，显得怪异得很。
车刚停稳，队员就麻溜下了车。估计是去告状了。
随后她就被队长堵在车门口。
秦擎看看队长，队长有点重影有点晃，手里拿了两个杯子。
队长看看秦擎，准确地说是看她手里被抛着玩的皮包，又看看手里的杯子。
拧眉了一瞬。
他伸伸手，两个杯子递到秦擎面前：“给孟园买的西瓜汁和红豆沙，要不，你先吃？”
她确实需要补点糖，她试探拿了西瓜汁在左手。
队长把红豆沙放到她右手边。
“今天辛苦了，这个也给你喝。哦，你手不方便是吧，我帮你拿东西。”
秦擎：“……”
队长：“……”
这也太司马昭之心了吧！
秦擎才没有那么幼稚。
皮包抛出去。
这么大了，谁还抢玩具玩啊。
愤愤咬吸管！
晚些时候，孟园气呼呼来找秦擎。
“你拦截我的零食也就算了，多少给我留一杯啊。”
秦擎指自己的鼻子：“我拦截的？”
“对啊，队长说的。他那么严肃一个人，又不会说谎。”
秦擎准确找到队长所在的方向，扣着两个手持箱的队长在视线触碰前，转过头去。
“……”这什么人啊，小孩也哄？-
有接应人员前来领走了两个手持箱。
行动队继续踏上追逐路途。
洪都在刘湘军被捕后就逃了。
一个人比抱团互相打掩护的两个人好追。
但这个人也遛得他们够呛。
洪都每次迁移的地点似乎都是随机选的，秦擎也帮不上忙。
就这么追追逃逃了半个月。
身心俱疲的洪都主动停下了辗转的步伐。
行动队在一个小旅馆堵住他。
他并没有再逃，还打开门迎接他们。
但他也没有束手就犯。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我会跟你们走，但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
洪都倨傲道：“我请求和你们领导直接对话。我有国家需要的能力，我能够帮上大忙。招纳我，我跟你们走。”
第113章 偷袭
"你有什么能耐？"
“黑客技术。”洪都自信道，“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比我的技术更好。”
闻言，队长向秦擎。
秦擎微微点头。
洪都身上确实有一个名叫“信息码流”的玩具。
大约是和网络信息技术相关的，但有没有他个人形容的那么好就不得而知。
队长还要再做问询，洪都却闭口不答，只说要求与领导直接对话。
秦擎看着队长发了条消息。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队长按了免提。
“我是他的直属领导，说话。”
电话里是封丘飏的声音。
洪都开口道：“你是谁，什么职务，职权等级多高……”
封丘飏打断洪都的质问。
“我一共只有120秒的时间给你，你先已经浪费了三分之一。”
洪都语塞。
迫于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道：“我不吹牛，在我的技术面前，任何人的信息于我都是敞开予取予求，你们想要我查谁我就帮你们查谁……”
在场人都看向秦擎。
洪都不明所以，继续道：“你们是不是没有用天眼系统定位到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用这种技术将自己的痕迹抹去，我可能掩藏自己的踪迹，自然也能按留下的蛛丝马迹找人。完全可以帮你们追踪罪犯，找想找的人。”
众人视线又从洪都那里转到秦擎身上。
洪都也转向秦擎：“你什么级别，也是他们的长官？”
封丘飏却没让他开小差浪费时间。
追问：“你说能协助抓人找人，成功率是多少？”
“不好核算，我的能力依赖网络技术的运用，有限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
“被拐儿童能找吗？”
洪都不满：“你在开玩笑，那些孩子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是谁，怎么找？”
“下一个问题，你的技术能突破五角大楼的安防并且全身而退吗？”
洪都沉默，神色愤懑。
封丘飏冷声道：“你浪费了我125秒的宝贵时间。”
通讯中断。
队长食指上挂着手铐向洪都走去。
“走吧，跟我回去。”
洪都相当不满地控诉。
“你们的条件太苛刻，完全没有诚意。知道你们错失了怎样的人才吗？”
队长：“你可以亲自去体验一下我们监狱的伙食诚意，一日三餐有荤有素，非常人性化。”
“等等！交易！你们看不懂我的技术，我们还能交易。我有特殊渠道能弄到延寿的药剂。这你总能知道它的价值吧？”
队长将他反扭双臂，咔哒一声扣上手铐：“我看，你才是没有读懂你现在的处境。”
队长押着他向前走。
楼梯都还没有下完，变故横生。
队长猛然向后一躲，后腰几乎折成90度。
只见他迅速回转，脸边已经多了一道血痕。队员从各个方向奔去，却被一阵平地而生的浓烟阻隔。
“队长！”
那烟雾含有刺激成份，人一靠近便咳成一团。
却也没有就此阻碍战士们向前。那烟雾没持续多久，前后不过数秒。
烟雾消散，楼梯上哪里还有洪都的身影。
只剩被熏得红了眼睛，仍在咳的一群行动队员。
队长满脸是血。
呼道：“秦擎！”
秦擎早在变故起时就已经盯紧了面板。
然而……
“没有，我看不到！洪都消失了！”
她是眼睁睁地看着代表洪都的红点从面板地图上消失。
整个行动队如同无头的苍蝇，根本无从追起。
秦擎这边没线索。
队长便自顾下命令：“有人偷袭，抢走了洪都。分头去追。保持通讯。”
一时间，队员们四散开去。
时降也带着秦擎和孟园找了掩体躲避。
半个小时后，频道里传来队长通知收队的声音。
队友们无功而返，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队长却是因为脸上的伤口，作战服上半边衣领和肩膀都是半干的暗红色。
集合地，气氛一片低迷。
“对不起……”孟园率先打破沉默，“我努力感应了，我的直觉也没能给我任何反馈……要不，你先包扎伤口吧，看起来很吓人。”
后半句，是对队长说的。
队长从包里取出便携医药包。找了块车反光镜，手法十分不讲究，酒精碘伏先后往脸上一泼，然后用急救纱布从伤口两边往中间一拉，贴上，拍两下，就算齐活。
席地而坐，就地开会。
队长道：“来人是狠人，力道和动作都很精准，有被特别训练过的痕迹，招数上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押解洪都下来的时候，我只感觉耳边一道劲风袭来，下意识躲了。稍微晚半秒，怕是得被抹脖子。不过两三个动作我就被攘倒在地，让他把洪都带走。这一次，是个劲敌。”
“专案组的卷宗里，有相关的人员资料符合这个人？”
秦擎问道。
队长摇头：“我已经上报，信息太少无法准确匹配。”
这是秦擎参与任务以来，最棘手的一次。
面板不但没有感知到对方的到来，甚至连带着，洪都的信息读取也戛然而止。
她目前仍然能够看到洪都以前的日志信息，但从他被带走起，日志就截断了。
这又跟之前的日志空白不一样。
打个比方，日志空白就是一张写满字的纸上有几处较大空隙的隔行空白，而这次更倾向于，这张载满信息的纸，被人从最下方撕走，秦擎手里只能捉着一开始拥有的上半部分纸张。
队长扶了下耳机，片刻后道：“上面通知我们这个任务到此为止，收队回北府。”
功败垂成，铩羽而归。
这感觉可真不好受。
队长脸上那伤口最后被缝了7针，恰好在苹果肌上。医生说这块肌肉活动频繁，不利于恢复，肯定会留疤。
队长本人不甚在意。
倒是孟园知道后啪嗒啪嗒掉了几颗泪珠子。
巴巴守在医务室外给他道歉：“对不起，都怪我，真把自己当成队里的吉祥物什么也没做，我该更认真一点的。”
“和你没关系，任务瞬间是常事，我是队伍的指挥官，真要有人来认领这责任也是该是我。”
孟园胡乱擦了把眼泪，打着哭嗝摇头：“不是的，是我太想当然了，我要是认真些，说不定你就不用受伤了。你相信我，我也会努力成长为一个战士的。”
队长笑了一下，抬手给小矮子的肉脸上被眼泪粘着的发丝顺了下。
“行，我相信你，小战士。”-
落地北府，没回总局，直接被一车拉到了医院做体检。
秦擎表示自己很健康，不用检查。
没扛住，据说这次体检是命令。
体检结果出来之前，也没让他们去报道。
第二天，秦擎和队长被此杀组长召集到了那间特殊装修过的会议室开会。
“别这么丧气……”这话主要是对秦擎说的，此杀视线从队长脸上的纱布滑过，“尽管这次洪都没能归案，但回收三件特殊物品，归案嫌疑犯5人，且几乎零伤亡，已经是一个好结果。”
秦擎倒不是丧气，就是脑中盘桓的疑惑更多了。
只是事关面板，她也不好细说。
此杀这次的态度算得上正常，她随后解释了体检的事。
“你们回收的三件特殊物品，经过研究，在试用过程中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副作用。使用时间和频次越高损伤越大。有研究员现在还在神经内科的病房躺着，目前还不知道这种伤害是不是不可逆的。”
又给了他们一叠体检报告。
行动队里，体验玩耍过那几个玩具的人中，秦擎和孟园是最正常的。其他人，尽管没有人有显性症状，但多少都有些潜在损伤。
那几个玩“千人千面”戒指时，把自己改装得奇形怪状的人尤其是。
秦擎猜测，这可能和精神力值高低相关。
按理说，她是使用得最多的。
此时她才是真的有些失落。
对于任务，她还是太儿戏了。
一如既往的顺利，麻痹了她。
此杀：“归案的几人都审讯过了，除开他们抵死不说可能会让他们横死的那部分。其他都交代得清楚。”
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不必赘述。
值得一说的是关于太一紫微道的前世今生。
这几个核心成员由于特殊渠道认识，手里都有些玄乎资源，想要变现。在洪都的组织下，于五年前成立了太一紫微道这么个组织。
在教派发展上，他们一直居于幕后，由他们“帮助”过的核心教员发展下线。
他们手里有真东西，这些东西能稀释的稀释了卖，不能稀释的，真假混卖。在核心教员的努力下，很快吸纳了许多拥趸。
之所以会有太一紫微道这么个名字，单纯只是因为洪都是个道教文化爱好者。
“少枢”这个形象是六位教派最高级骨干统一的对外形象。他们轮流使用“千人千面”戒指按洪都事先写好的台词对外传法。
实际上，从来没有“少枢”这么个人存在。
发展道众也只是他们用来筛选高端用户的一种手段而已。
就如严向华这样的富豪。
生命延时药剂才是太一紫微道的核心产品。
先是利用洪都的“信息码流”技术向目标用户发送无法被反追踪的购药消息。
再用“视觉屏蔽”眼睛伪装自己，“空空如也”钱包卷走钱和送来药片。
看起来就跟来去无踪一样。
才会让人感觉到诡秘和敬畏。
然而，那些人又哪里知道策划这一切的不过是以6个为核心的草台班子。他们造了“太一紫微道”，造了“少枢”这个神而已。
令人唏嘘。
此杀没有过多啰嗦，解释完就通知他们抓紧时间休息，几天后要进行下一个任务。
开完会，孟园还是在老地方茶水间等着，枕着一堆零食也没有吃。
“你们开完会啦！”
下一秒看到秦擎身后的此杀，顿时不说话，一脸心虚。
就连此杀再骂她，她都没有还嘴。
秦擎借口请行动队的队员们吃饭，悄悄探查一番他们的脑损伤程度。
大幸，一人花了两三个功德值就让她给人修复了，顺带还清除了一些以前出任务和训练时在身体里沉积的暗伤。
翌日，一个个都在群里瞎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就觉得昨天秦同志那顿饭特别好吃，一顿饱足之后 ，今早醒来感觉浑身都是劲儿。”
“你还别说，我也这么觉得。今早的十公里拉练完全不是事儿，都在问我是不是偷偷吃了大力丸。”
“草，我就说怎么身体轻盈得跟十五六岁时一样。”
“秦同志可不就是在道观待过，会不会她除开算卦还会炼丹，我们昨晚就被她手里漏出来的丹药给投喂过？”
“楼上，你的世界观呢？”
“嘿嘿，我都靠战友算卦做任务了，世界观早就改写了。”
于是，等秦擎自然醒。
发现群里全是@她在问，她昨晚给队友们吃了什么丹药。是不是传说中那种可以洗精伐髓，吃了就可以修仙的神丹。
秦擎：“……”
你们的身体感知要不要那么灵敏，让她想当个无名雷锋都不行。
第114章 近况
“不理解，不知道，我没有……”
秦擎是绝不会承认她会炼丹的。
队友们自有看法，有了实际好处，都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秉持着闷声发大财的原则不再追问秦擎。
这下，她更解释不能了。
出来了一段时间，秦擎抽空给无用打了电话，问问工作室的经营情况。
她这个老板不在，不知道运行得怎么样。
视频里无用举重若轻，一派泰然。
她还隔着屏幕给秦擎泡茶，上好的薄胎白瓷润如白玉，琥珀色的一汪茶水盛在其中，氤氲着热气。
无用将之放到了镜头前。
秦擎总感觉怪怪的。
像在被祭拜？
无用反驳：“瞎说，分明是上供。”
又道：“放心，我在呢，家给守得好好的，暂时垮不了。”
翻翻文件，还给她投了一页文档出来。
“订单消化量是没你在的时候多，准确率也赶不上你，但因为稳定了一批优质老客户，营业额是没有跌的。”
无用措辞谦虚，岂止是没有跌，反而涨了不少。
秦擎自然高兴，她就知道，无用能行。
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师接班人。
她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彩虹屁吹了又吹。
无用摆手：“也不只是全靠我。因为你，观里也算得到了上面实际的庇护，好处多的是。掌门师兄知道你这段时间出差，就派了两个师侄过来给我帮忙，你完全不用担心。”
秦擎称得上惊喜。
“咦……这怎么好意思，会不会耽误道长们修行？”
“排着班呢，也不是一直都是同样的两人。修行之余，入世积攒功德，对他们有好处。不忙的时候还能帮忙带带员工。”
“这怎么带？”
镜头移动，秦擎看到无用拿着手机起身，出了办公室，左转到了一个会议室。
也没进去，就透过磨砂玻璃墙间的平滑空隙给她拍里面的情形。
只见会议室前一个眼熟的但她叫不上名字的年轻道长在教人唱道歌，下面坐着学习的人都是她的员工。
有人手里还拿着铜钱和龟壳。
“你不是要在我的工作室发展白云观分观吧？”
无用切回了前置镜头：“呵，你知道白云观的收徒标准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真要传道我也不选这里。
这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有几个员工对这些寻物破法的技巧感兴趣，我想着他们要是能学会，也算是工作室的助理，才让师侄们抽空教学的。零基础授课你以为容易？”
秦擎：“这里面有没有悟性好的？”
“杨桑学得快些，已经能学着找我故意藏起来的小物件，面对客户还没有实践过。”
杨桑以前就能凭借自己的直觉装宠物沟通师行骗，想来是有些天赋在的。
秦擎也是没想到自己出差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无用神秘一笑：“还有你更想不到的。”
“什么？”
秦擎跟着镜头到了工作室门口。
工作室原本的大门处重新做了装修，门脸收窄，在右侧靠楼梯口的位置开了一扇小门，门里原本是接待室的地方被打通，和前台隔开。
扩大的房间没有主灯，用彩灯大小的灯和镜子装修成了暗夜星空的效果。
房间中央，摆着秦擎最先做的那个棉絮杂质特别多的水晶球。
那水晶球没有后续面板升级之后的高级效果，只能简单映射触摸人面板背景颜色。
以前每次有客户来工作室都会摸上一摸，还小火过一阵。
置身星空房间的水晶球承托柱换成了透明材质的管道，下方是一个小池子，又有电控的动能使水上涌。
视觉效果就是一股一米多高的水浪托住球体一样，显得越发神秘。
此时，有两个女孩子正在星空房间触摸水晶球和拍照。
其中一个触摸后，水晶球涌出一股桃花粉色的雾状填满整个球体。
“嗷嗷嗷……是粉色！是粉色！攻略上说这种粉色是正桃花，甜甜的恋爱终于要轮到我了！”
又让闺蜜帮忙拍照，与粉色水晶球合影。
星空房间的门口有厚厚的遮光帘，秦擎是无法从这里看到里面情况的，只能看到门外是长长的排队队伍，队伍里有老有少。
房间里的情况无用是从员工通道带她从里面观察到的。
工作室要重新给水晶球装修门脸这件事，秦擎是知道的。
无用事前给她汇报过。
当时她只是听说水晶球最近又火了，来摸的人很多，放在前台影响正常接待才需要开辟一个小单间。
只是她没想到最后的装修效果是如此的美轮美奂。
也没有想到来摸球排队的人那么多，就她从镜头里看到的，排队已经排到了楼梯间里。
无用介绍道：“重新装修过后，慕名来打卡的人多不胜数。我给员工排了两班倒，营业时间和工作室这边不同步。观星室……也就是水晶球室早8点开张，晚10点结束。收费99元/人，体验时间150秒。多人同进时，时间可以累计。”
“多少？”秦擎惊呼，“就摸一下，你就收人100块？比我还黑，当初给人找猫收2000我良心都痛了好久。”
“很贵吗？我们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工商报备和对外宣传都说的是魔术体验，要不要体验全凭自愿。比起很多景区666或者888、999一炷香，价格很公道。就这个项目，每个月能为工作室创收百来万。你不用担心，自己可以去网上看看，咱们这颗球，口碑好着呢。”
秦擎：“……老天师真没选错接班人，无论是专业还是经营管理，白云观一定能在你手里发扬光大。”
无用谦虚：“好说。”
她还告诉了秦擎另一个消息。
洛神科技的何总成功找到了他新的试验负责人，前不久还去白云观还愿，交了许多香油钱，就是没有见到“已经远游的无方道长”走时颇为遗憾。
秦擎轻咳：“求仙问道不遇才是常态，真正的高人哪能说见就见。”
挂了电话，她去翻功德反馈通知，果然在未读消息里看到了关于何洛的功德加成。
现在她接触的事件多了，很多并不能及时反馈，又或者一个事件由于衍生发展而又增加新的后续反馈。她的功德值每天都以小额高频次的方式增加着，为了不让这些消息影响正在进行的重要任务，秦擎把功德反馈的提醒给关了，需要查看的时候能在后台会查。
对于那颗水晶球一个月能赚100万，秦擎还是不能理解，她去网上搜。
前段时间都在紧锣密鼓的任务中，倒是没时间看这些八卦。
用城市名和水晶球两个关键词一搜，网友的vlog和笔记简直不要太多。
她很快就理清楚了来龙去脉。
一切的起因源于一位叫“冯冯爱玩”的旅游博主。
冯冯在圈内的名气来源于她与众不同旅游技巧，主打小众深度游。
工作室在网上向来口碑不错，从一开始的宠物圈拓展到了其他社交圈层。
冯冯在做城市探秘规划时，便把它当做了旅游体验的一环。
她发布的两个视频vlog清楚地记录了她成为工作室粉丝的过程。
第一个视频：
冯冯抱着试试的好奇心态找到工作室，发现竟有道士打扮的人出入。
冯冯问可不可以拍摄过程，无用出面应承，但外部人员拍摄需要加一笔取景费。
冯冯出了取景费，背着工作人员吐槽工作室死要钱。
冯冯花了小一千想找她丢失已久的小物件。无用问清她的城市方位，房屋格局朝向，丢东西的大致时间，简单掐算之后告知冯冯丢的东西在家里的哪个角落。她将信将疑远程指导家人找到了，全程不超过10分钟！
冯冯震惊！
冯冯兴奋！
冯冯要算命！
冯冯上赶着送钱！
死要钱的无用拒绝了她，说算命项目等级更高，需要前台预约登记排队。
不是本地居民的冯冯遗憾没能尽快把钱花出去。
冯冯出门时看到了那颗水晶球，好奇之下，无用允许她免费摸一次。
炫酷特效后，冯冯摸出了淡灰色，无用淡定告知：有点小病，快去医院。
冯冯摇摆犹疑，本着拍视频要有始有终，去了医院预约体检。过程中还分享自己半年前体检过一次，没有异常。她猜测着最多检查出一些亚健康状态。
结果出来了。
一颗初生期的良性肿瘤。
第二个视频：
冯冯快速安排手术。
恢复期过后，她再次到访工作室。
冯冯想摸水晶球。
死要钱的无用收了她场景费和摸球费。
冯冯摸出了水蓝色中夹杂着一丝淡紫色。
无用祝贺她即将有大笔的财务进项，以及职务或身份的晋升。
第三条视频：
冯冯的前两条探秘工作室视频火了，播放量比她以前的都要高。这波流量给她带来了一些商务合作邀请。
冯冯受到了网络红人晚会邀请，现场死亡摄像机下与视频里如出一辙的颜值又为她圈了一波粉。
流量量变引发质变，冯冯拿到了平台提交的新的合作合同，分成和扶持更对她利好。
冯冯彻底成了工作室粉丝。
看完这三个视频秦擎又看到了一些其他的。
冯冯探秘视频爆火给工作室引来了不少客户。
这些人中，大部分没有什么核心诉求。
要么单纯猎奇，结果越猎越奇，世界观正在重塑中……
要么就为打假，结果越打越真，恍恍惚惚开始质疑自己。
甚至还有人为触摸水晶球写攻略。比如颜色和反应状况对照表，比如如何充分利用99元买来的那150秒，比如哪个角度拍照最具神秘感……
第115章 市场
山渝市，武宁区，某工作室。
一位三十多的道长疾步走进最大的那间办公室。
“师叔，物业来人了，你出去看看。”
物业的人来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儿。
一开始进行消防科普，并说明工作室的排队队伍太长，占用消防通道，有安全隐患，即日起，不能再阻塞安全通道，希望业主马上整改。
秦方好：“以前都没事，怎么突然就要求要整改。该不会是咱们的竞争对手业务上干不过咱们，想法子举报我们吧？”
无用：“我们工作室这么小众的分类，还能有竞争对手？”
“就那些找宠团队，我们价格比他们低，业务能力比他们好。最近我看我们社交平台账号评论区常出现一些阴阳怪气的人。”
无用：“不用管那些，即使有宵小作祟，咱们老板积累的功德足以庇护住工作室。要担心的是那些起歹念的人。”
又道：“整改吧，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
“要不然入口处设在楼下空旷处，像奢侈品店一样，限量放人上楼。积压的人流量从楼梯间转移到楼下。”
“也可能发生其他情况再被赶，先作为缓冲方案。”无用叫来行政，“楼上的租约好像到期了，你去谈谈，价格合适咱们也租下来。”
“搬楼上去？那么大的地方，会不会太浪费？”
无用：“我还担心施展不开手脚呢。”
秦擎又收到无用的通讯，听完前因后果她确认道：“所以你打算把楼上整层都改造成星空室？”
“也不一定是星空室，这要看你，你要是能给我多炼制几颗水晶球，我就能多打造几个主题房间。”
无用的声音，秦擎听着不知怎么总有一种淡淡的“贫道爱钱”的错觉。
独立支撑工作室不过一两个月，无用道长已经无师自通了给资本讲故事画饼的技能。
甚至她还做了ppt。
视频里，无用的脸显得格外虔诚。
ppt封面。
《关于水晶球魔法乐园的可行性分析》。
其中，“一只羊薅n次”几个字格外醒目。
“字太多你估计也不可以看，我简单总结下。
打卡景点嘛，老是一个背景也容易审美疲劳。
多来几颗我可以做成系列的，告诉游客每颗都有不同效果。那些有强迫症，估计能全部摸一遍，这样相当于变相涨价，一只羊多薅几遍，收入几何倍数增长。”
又畅想道：“你要是能给我凑四颗水晶球，我就来个春夏秋冬或者四方神兽遗珠的主题。
凑五颗更好，打造五行元素系列，中西方客人都能收纳囊中。
你要是大方点搞个七颗也不是不行，弄成彩虹七色或者对应北斗七星，不管怎样我都能瞎掰点故事出来……”
无用的眼睛忽然亮得像探照灯：“尽管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是想梦梦12颗水晶球的壮观场景，星座主题啊！和水晶占卜多配！”
“停！”秦擎喊道，她怕再说下去，无用能给她整出个“三十六天罡水晶阵来。
她感叹道：“无用啊，你以前不这样的。”
无用无所谓道：“世易时移。以前捐香油还只用真金白银呢，现在都扫码了。师兄上个月出去参观交流学习，回来说有道观已经在功德箱上装了人脸识别，可以直接刷脸付钱。”
最后总结：“所以，秦老板。工作室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员工们能不能涨工资，就在您的一念之间。”
秦擎：“……”
她以前怎么就能认为无用仙风道骨悲天悯人，对方身上的铜臭味道她是一点儿也没有闻出来。
现在管起工作室的生意来，比她这个真正的老板还上心。
她还能怎么办呢，反正弄一颗水晶球也不费事。
秦擎还是打算再搞几颗。
她之前那颗水晶是网上买的，卖家从东海寄过来的。
过几天还有任务，快递不一定能赶得上。
秦擎直接在工作群里问了一句北府有没有可以买水晶的地方。
群里除她这个伪装者外，都是真正搞情报工作的，各种正式非正式的消息线索简直不要太多。
很快，她就知道了本地的一处天然石市场。
带了时降直奔而去。
秦擎刚踏进天然石市场，就被扑面而来的喧嚣声浪撞了个趔趄。
"缅甸老坑翡翠！最后三块！"
“正宗南红，保山老料。”
"波罗的海蜜蜡！假一赔命！"
那位说假一赔命的摊主也太豁的出去了些。
这种市场向来良莠不齐，秦擎也担心买到玻璃制品冒充的水晶，提前在面板上开启了一个“造假”标签。
市场上摊主货物造假程度按高低比例，在她踏进市场前已经列成表格躺在她的面板上。
她以前还没有逛过这种市场，也想见识一下国人的造假科技。
没有第一时间去买水晶球，先去逛那些造假程度高的摊主。
很遗憾，那位喊假一赔命的人，摊上的假货足以把他的子子孙孙都赔进去。
奸商的嘴……
不止如此，接下来可让她大开眼界。
一筐一筐大小不一看着形状古朴的石头或者已经磨好的珠子，都声称是天然矿原石。
然而假货占了一半以上。
辐照烤色的各色水晶，分明辐射超标，还标榜是能量加持。
化学试剂染色而成的南红玛瑙，石头上残留的试剂长期接触人体是有毒的。
普通玉石经过酸洗就敢说是上等翡翠。
下脚料粉末压制而成的蜜蜡。
这里的低价的东西假货比比皆是，但价格上去了也不一定是真货。
秦擎就听到有摊主在吹他的琥珀是如何如何好，说从发掘琥珀岩层年龄推测，他手上的琥珀至少有2,3亿年……
她从一旁路过差点没笑出声。
那颗琥珀最多也就23年从工厂流水线出来，还敢吹2,3亿年。
关键是摊前的顾客还听得一脸认真。
市场里，这样的事情很多，她并不准备管，也管不过来。
就当乐子一路看过去。
直到她在一个翡翠原石摊子前看到了一位眼熟的冤大头。
大金链子，奢牌大logo公文包，三层下巴，胖肚子……
陈大光。
她在白云观摆摊时期就照顾她生意的忠实客户。
这家伙旁边还站了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似在和他解释什么。陈大光自己捧着一块手掌大小的原石在端详。
那块原石擦了点窗出来，手电筒照过去，透出一片绿。
摊主倒是没吆喝，他穿着对襟唐装，手腕上缠着串白玉菩提，左手端了一杯茶静静喝。
右手一把未打开的折扇不疾不徐地敲着椅子扶手，好整以暇看着摊子上挑选的客人们。
陈大光手电照了半天手里石头后拍拍胖肚子感叹：“难得的大开门啊。”
摊主笑意悠长，在陈大光询价时淡淡道：“老板您选的这一堆无论大小，都是20万一颗。”
陈大光畅声大笑，和摊主玩笑：“我瞧着这料子不错，要是开出了帝王绿你可别后悔哦。”
摊主：“老板说笑了，买定离手，我们做的就是这个生意。”
陈大光：“少点，我要了。”
摊主和气又大方：“和老板有缘，18万8交个朋友。”
声音没有起伏，仍旧温和，眼里的笑意更深。
眼见陈大光就准备掏手机付钱，秦擎实在看不下去。
这个傻子！
好歹是自己的第一批vvvip客户。
十多万对陈大光来说不是事儿，毕竟这家伙是拜个神就能随随便便花出去几十万的人。
他拜神的方式是从殿头拜到殿尾，每拜一位，捐10万香油钱，大家一样，众神平等，绝无偏袒……财神除外。
用陈大光自己的话说：“那可是是财神爷诶。”
他能自己按意愿扔着钱玩儿，但在秦擎的眼皮子底下被骗子骗不行，哪怕是一块钱呢。
在对方扫码前，秦擎出声：“陈总，好巧。”
陈大光忽的转身，挂着厚重脂肪袋的小眼睛里骤然迸发出光亮，惊喜道：“秦……秦老师。”
这下是钱也顾不得付了，三步并作两步窜过来，肚子上的肥肉在GUCCI腰带里欢快地颤动着，"您也来淘宝啊？"
两人就在摊前与秦擎闲话起来。
这家伙显然过了一个很肥的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的肉都在抖。
感叹道：“秦老师现在要庇护的范围更广了。过年那会儿，我特意登门拜访了两回……可每次都扑了个空，连您的影子都没见着，无用道长说您在出差。没曾想咱们能在千里之外聚头。”
秦擎噙笑听着，问道：“陈总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