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桑撑着地坐起来,拍拍灰尘,心有余悸:“还好还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要是我有一个随时能把我看穿的女朋友……那太可怕了。”
秦擎毫无掩饰地翻白眼,将视线投向郑意那边,观察进展。
小猫已经试探着走到了洞口,舌尖卷了一块小饼干后迅速退回些许,用爪子捧着吃。
杨桑和他并排站。
“大师,您这么厉害,到底是哪个流派?”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
“啊?”
“我是判官。”秦擎吓唬这个刚才也把她吓到的家伙,举着笔记本到眼前,“这就是我的功德簿,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能算出具体信息吗?因为我是照着功德簿念的。所以,小伙子,以后多干好事,行善积德吧,你的行为功德簿都记着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擎笑得神秘,并不正面回答:“你猜?”
杨桑抓耳挠腮,却不敢再追问。
另一边小猫已经蹲坐在管道口,大口大口地咬着饼干。
郑意记着杨桑的话,只在管道旁默默坐着,看着小猫像看自己受了委屈的孩子,静静流泪,连吸鼻子的声音都轻轻的。
管道口的饼干并没有几块,郑意打开手里的饼干盒子,试图用味道吸引小猫自己出来。
小猫在管道口探头探脑,并不行动。这就是个比耐心的过程。
在场的人都玩起了木头人。
过了好久,糖果大概是终于确定环境安全,堆着郑意喵了一声,从管道里跳了出来,趴伏在地上,眼睛看着她,却并没有过去。显然这仍然还是一个试探和等待的过程。
当好不容易糖果试探着向郑意慢慢爬过去,郑意的丈夫带着她要求的东西来了。
小家伙再次受惊,这次直接原地趴在地上,缩在石头边瑟瑟发抖。
让场面更糟糕呃是,郑意的丈夫身后还跟着她的公公。
秦擎低骂一声:“要遭。”
向那边跑去。
那老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跑得飞快,在郑意夫妻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推开儿子,举着手里的木棒就朝糖果抡下去。
“打死你这个晦气的畜生,都是你这祸害搅得我家宅不宁。”
他的表情疯狂又狰狞,还有一种即将大仇得报的畅快。
郑意惊叫出声,他丈夫伸手去拦……
秦擎赶到事发地。
那里并没有出现关于猫的血腥场面。猫咪的反应速度是人类的数倍,尽管害怕,糖果还是在受惊之下从老头的棍下弹飞出去,躲过一劫。
老头的棍子被自己儿子挡了一下,落下之后,并没有敲实在,他自己重心不稳又踩到滚动的碎石,滑倒下去。
秦擎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惊魂未定的郑意,手腕红肿的郑意丈夫,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老头。
老头摔下去的那一刻,她清楚听到了他身上传来的“咔嚓咔嚓”两声,像是硬物断裂的声音。比如,人骨。
打开老头面板的健康栏。
写着秦擎不是很理解,但也觉得挺严重伤:脊柱椎体压缩性骨折,股骨颈骨折,股骨粗隆间骨折。
她不由退开了些,以免被这个恶毒的老头讹上。
郑意起身去追猫,并没有理会丈夫叫她帮忙扶人的要求。
秦擎:“你最好也不要扶他,看起来摔得很严重,叫救护车吧,等医生来了再说。”
她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给的建议。
要不是这两父子捣乱,她早就领了今天的劳务费回家。
现在不知道又还要话多少时间找猫,陪猫耗。
她转头,没有看到杨桑。这家伙趁乱跑了?
向郑意离开的方向走,希望人和猫都没有跑远。
没走出去多远,就见郑意和杨桑从另一头出来。
杨桑手里拿着网兜杆子,网兜正被郑意抱在怀里。网兜里还有个小动物在挣扎,很明显,今天可以收工了。
郑意抱着猫回到丈夫跟前,看着仍然躺在地上呻吟的人。
她的丈夫说:“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对于她顾猫不顾人的做法,他是有怨言的,语气不是太好。
郑意:“我想过了,我没办法和你的家人一起生活下去,你也没有办法完全舍弃掉他们。经过这次,已经彻底不对他们抱希望,那么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两个选择。”
“第一,我们的婚姻继续,我生下孩子。但你另找地方安置你的父母,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们,也不会让我的孩子见他们。”
“第二,我们离婚,我打掉孩子。”
男人没有想到妻子会有如此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这么决绝的话,他很慌,想抓住她,下意识的反应是否定妻子,否定支撑她决定的事实。
“至于吗?只是一只猫而已。”
这话让郑意眼中最后一点希望都逐渐湮灭,她说了一句听起来不想干的话:“你也只是一个男人而已。”
“什么?”
郑意:“对于你们一家来说,糖果只是一只猫,那是因为你们对我对它没有感情。我对它有感情,所以它是家人是伙伴。我爱你,你才是我的丈夫,当我不爱你了,你就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男人其实没听懂这话,但他想让妻子回心转意,他急切地说:“你当然爱我,我们有过很多快乐的时光,我也爱你。”
“以前,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可现在,我不确定了。”郑意看着他。
“我爱你,这不用怀疑,我不能没有你。你现在只是怀孕了,激素紊乱导致情绪不稳定,等以后你生下我们的孩子,你就会发现这段时间的争吵有多么可笑。”
郑意已经彻底失望:“你如果爱我的话,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把这一切怪罪在我的头上?你没有看到你的父亲怎么对我吗,我连反抗都有错吗?”
男人愤怒:“你连一只猫都能护得那么好,我不明白,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位老人呢?他是有不对,可哪个家庭没有摩擦。”
郑意:“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嘴里说着爱我的话,却能让你的爱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委屈欺凌视而不见?多可笑啊,你保护不了我,却又不允许我自己保护自己,这就是你的爱?”
“我没有!”男人觉得不对,但又找不到更有力的话反驳。
“你没有?我记得今天和你说过,想要帮我就不要让你父亲出现在面前,你是怎么做的?你亲自带他来,来杀我的猫。来杀死我对你的爱。”
郑意苦笑:“今天可以因为不高兴,为了威慑我杀我的猫。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左右我的工作,清洗我的想法,折磨我的孩子,或者杀我?我不是指肉体的我,而是自我的我。用肉体暴力和精神折磨,杀死我,让我成为这个家里一团任由摆布的阴影,成为某个姓氏的附庸?然后再让这团阴影在二十年后去折磨另一个进入这个家庭的女孩子,也同化我做刽子手?”
男人后退一步,睁大眼睛:“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吗?”
郑意闭眼,深呼吸,然后她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难怪都说要生一个孩子,才知道自己嫁的男人是人是狗,以前不明白,现在懂了。以前以为你是我的灵魂伴侣,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连我的话都没听过。我收回刚才关于让你选择的话,我会打掉孩子,我们离婚。”
男人只能无力说着无意义的抗议:“你不能这么自私。”
“事实上,我可以。”郑意捂着小腹,带着不舍,“法律也会保护我的选择,即使是孩子父亲,也没权干涉。”
郑意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半个月后,某问答社区。
在一个公公丢猫的求助帖子里,题主编辑更新了最新动态:——
想了想,还是决定来给这个帖子结个尾,也让关心我和我的猫的姐妹们放心。
关于猫咪: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是一位能力卓绝的命师和一位专业的宠物沟通师帮助了我,猫咪平安找到。
关于婚姻:已经提交的离婚申请,正在等冷静期。财产切分很顺利。我的小天使也已经重新送回去了。
关于我:我不后悔我的决定,甚至庆幸。小天使大概就是为了让我认清现实来帮我的,希望我们还有再遇的一天。这一次,我最大的领悟是,女性毫无疑问在某些时候是弱势群体,但是,当我们迫害欺凌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不能把自己当做受害着,一定要敢于回望、俯视执刀者。没有人能救我们除了我们自己,更有可能执刀者就是曾经的亲密之人。
我想,这个领悟和信念足以支撑余生受用,成为更好的自己。
最后,我依然相信爱情,依然相信人间有爱,我才28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题主的回应让这条帖子再次翻热,骂狗男人,恶毒公公是基调,网友们口才文笔甚好,基本没有没有脏字,但骂得特别脏。
更多的是夸赞题主听劝,撒花庆祝她获得新生的。
忽然有了一条不一样的。
萌杀天下:“我为题主遭遇感到遗憾,也为你的新生活开始感到高兴。也不是有意破坏队形,但是我就想问,题主说猫丢了之后找的命师和宠物沟通师帮忙找到,是不是真的,求回复,这对我很重要。”
胡须先生:“如果题主不是钓鱼的话,希望能同步一下命师的联系方式,已私信,求回复。”
梅花踏墨:“啊啊啊,球球小姐姐看看私信叭,帮帮孩子。命师!宠物沟通师!”
呼噜指挥官:“我家毛孩子也丢了,找了专业找猫团队和宠物沟通师,已经花了快两万了。猫毛都没有见到一根,能为广大女性说出那么一番话的人,我愿意相信小姐姐不是那两位的软广。真的有用的话,看看我呀。我家崽是个窝里横,出门现在不知道多害怕……”
睡眠大师:“楼上+1,如果大师是外地的,我包住宿和机票。”
第25章 罗盘
晚上,秦擎都已经准备睡了。
早就屏蔽的“vip客户1号群”里弹出@她新消息。此群有陆洋热心管理,一般情况群成员不会直接联系她,除非有重要的事。
【郑意:@秦擎 @桑桑羊 秦老师,杨老师,我可以把你们的联系方式推给别人吗?】
郑意解释了下她在网上发帖的事,并且将一些网友留言截图放群里,转达了网友们的需求。
她放出来的截图里私信消息一大排。
【桑桑羊:嘿嘿,我没问题呀,可我想这些毛孩子家长更想要的是秦老师的精准定位服务。】
【桑桑羊:我给秦老师打下手跟着喝点汤可以。】
【秦擎:这么多!都是找猫的业务?这年头猫这么爱离家出走?】
【郑意:也有找狗的。】
【Alpha Lu:不是,找学姐我能理解,这桑桑羊怎么回事?】
【Alpha Lu:@桑桑羊 你也是学姐的同行?】
【桑桑羊:不敢,秦老师在前,我什么也不是。】
【秦擎:郑意你把桑桑羊的联系方式给他们,桑桑羊沟通后整理一份地址清单。】
【郑意:有些家长私信询问时就已经附了地址,已有的我先整理下。】
秦擎随后拉了个三人小群聊这个事。
提前附地址的就有十多个,有本地有外地的。其中一个离秦擎租住的公寓不远,大概直线距离三公里。
让郑意直接把这家的联系方式给她。
电话基本是被秒接起。
当秦擎介绍了自己,对方并不像郑意所描述的那么期待和热情。简单聊了几句,了解情况,她们约在小区门口见面。
对方是位女性,30岁左右。和她同姓,名字叫秦芳好。
不用看面板,秦擎都知道她明显是身体亚健康的状态,一身的疲惫几乎要将她压垮。
眼下有很重的阴影,眼里也有红血丝,嘴唇干到起皮。穿着皱巴巴的家居服。
秦芳好有气无力地和秦擎问好,并开门见山地说:“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请问可以用信用卡付款吗?网上的那个小姐姐说您的收费标准是2000块钱一次。”
她说的很直白,似乎对于自己的一贫如洗并未感到窘迫,又或者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来分给秦擎这个陌生人。
秦擎:“先找猫吧。”
她看了,猫还活着,离她们所在的位置并不远。
秦擎按照地图上所显示的猫咪位置走,秦芳好就跟着她,连一句疑惑的问话都没有。双眼无神,脚步漂浮,像一具灵魂和身体没有融合好的行尸走肉。
走到小区没有路灯处,秦芳好也只是机械地打开手电筒照明。
接着机械地陈述:“这个老小区是以前的安置房,现在都是租户在住。基本上没有什么基础设施。我的猫刚丢的时候并不知道有可以专门找猫的团队。等看到那个小姐姐的帖子才知道有这种职业。”
秦芳好的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我发了求助的评论,她大概没有及时看到,我着急之下在网上搜索发现有很多这样的公司。报价基本四千五起,我的猫丢了48小时,小区也没有监控,他们听到这样的前提条件,直接拒绝接单。只有一家在我加钱到六千后愿意过来看看。结果并没有什么用。”
老小区的夜晚很是阴森,高高低低的房子和树木的轮廓杂乱的拼凑在一起。脏乱的池塘里,散发出青苔和水草的臭味。
秦擎在一处岔路前停下,看向右边。
秦芳好:“那边是小区废弃的停车场,没有人清理,都是垃圾。
秦擎走了进去。
里面胡乱堆放着满是灰尘的柜子、板凳、儿童玩具车、戏服之类的杂物。
很适合拍恐怖片的场景。
她艰难地翻越这些障碍,在里侧一扇生锈的铁栅栏门里,发现了虚弱的小猫。小猫被卡在那里,动弹不得,身上脏兮兮的,屁股后面被屎尿糊住,臭得不行。
秦芳好完全不介意那些。这时她的人才像找回了魂儿一样,情绪激动地扑过去。
两人合力把小猫救出来,小猫连叫声都气若游丝,后腿耷拉着大概是在挣扎过程中受了伤。
秦擎在周围找了一个塑料袋,打算给秦芳好装猫,一回头发现她已经把那只瘦弱又脏的猫抱到了怀里。
秦擎陪她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医生初步检查说是给饿的,腿有骨折需要做手术,其他暂时没什么问题。
医生淡漠地问:“救不救?手术费四千,加上住院至少六七千打底。就一只土猫,就算这次救回来以后,伤了肠胃以后也可能不好养。”
秦芳好没犹豫:“救救救,我刷信用卡,求求你了,医生。”
医生这才语气缓和,手法轻柔起来,还问小猫叫什么名字。喊着名字安抚小猫的情绪。
那转变有多大呢?大概就是之前看起来像屠夫,后来看起来像幼儿园老师。
小猫手术进行中,秦芳好对秦擎千恩万谢,准备付钱时,秦擎说:“我是私人账户,没办法给你刷信用卡。”
“对不起,我这就找人借钱,然后打给您。”
秦芳好翻着手机通讯录,好一会儿之后,她忽然抱着手机蹲下哭了起来。
她蹲在地上时,看起来和她的猫一样瘦弱,小小的一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嘴里胡乱地说着,“我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借钱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我怎么就把自己活成了这个样子?”
秦擎知道她并不需要回答,只是借着一个爆点在发泄情绪。
“我自认为工作很努力,也不乱花钱,可每个月的工资除开支付水电以及给父母微薄的生活费,我自己根本剩不了多少。我已经30岁了,依然是没房,没车,没存款的月光族。我甚至连算得上朋友的人都没有一个。上学的时候还有一些要好的同学,可现在基本也没了联系。”
“猫是我捡的流浪猫,它跟着我未必会比它自己流浪的时候过得好。它从来没有吃过高级的猫粮,也不像别人家的小猫一样有很多玩具,有冻干和零食。它连猫条什么味道都不知道。我为了节省猫粮的开支,每天都给它喂一顿自己做的猫饭。我当初为什么要捡它呢?如果不捡它回家,说不定它他能跟着其他好心人过好日子。”
“我捡它回来,也不过是将它变成另一个我而已。这世上并没有由于我的善心多出一只幸福的猫。”
“它以前流浪过,很喜欢在外面玩。我下班回家有时候不想动就不会出去遛它,这次是连续加班了两周都没有带他出去过。它趁我早起上班匆忙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偷偷溜出去的……”
她只需要发泄。
秦擎并没有插嘴,听她说完才提了一句:“有没有想过换掉现在辛苦又无望的工作,去做点别的什么,也许你在其他方面有一些特殊的天赋,只是被工作和加班占满时间,没有被挖掘出来。”
秦芳好眼神麻木,语带讽刺: “没用的,我还能做成什么。我现在更需要的是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我还要还钱。”
秦擎也就不再多说。让她有钱了再转。
反正都出来了,秦擎联系了同城的另外两家,大晚上的,差点被当成骗子。
一家的猫并没有跑出去,只是早上主人开柜门拿被子的时候把它关在柜子里面,它自己也不叫。主人全家出动找了一整天,结果等秦擎去打开柜门的时候,它正在里面睡得打呼噜。把主人都给气哭了。
另一家的猫纯属天性爱自由,被找到的时候正和一群流浪猫混迹在一起。看到要被逮回去它还要跑呢,完全不乐意。得哇啦哇啦的像要被宰一样。
折腾了半宿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两点钟。
回去也睡不着,杨桑已经把沟通好的基本情况整理成了表格发了过来。包括猫咪的基本情况,走失经过以及家庭住址。
郑意的帖子加了同城标签,来求助的更多的还是同城家长,差不多占60%,省内的占30%,另外的就是其他省份的有10%。
今天晚上的就住让秦擎意识到,这是一个市场,同时这也是一个时效性奇高的服务行业。而她只有一个人。
那么这块儿业务市场就是供不应求的。
还不能像其他业务一样可以排单。
像秦芳好的猫,如果她去得晚了,很可能就会因为没被发现,而活活的被饿死在铁门那里。
如果她想开发这块市场,只靠她一个人能做的着实有限。但除了她又没有别的人能够看到面板,更何况就算是她使用面板,也需要业务需求方出现在他50m以内的范围。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解决的问题。
一夜没睡,在早上迷迷糊糊将要入眠时,秦擎忽然想到了上次面板的升级奖励中有一个移植功能,她一下从床上坐起。
也许这也并不是一个一定不能解决的问题。
一大清早,她出门买了一部新手机。她要做一个实验。
也顾不得已经熬了个通宵,她叫来杨桑,在他们一起见过第一个客户之后,把她已经设置好的手机拿给杨桑。
“你打开手机地图,里面有一个图钉标识的定位。你带着猫主人,跟着定位去找。”
杨桑将信将疑的接过手机,惊奇道:“咦,这个定位会动,这是什么?”
秦擎:“如果你能拿着这部手机找到猫,我就告诉你。注意,你和猫主人一定要一起行动,你们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50m。”
第26章 找到
秦擎:“认识啊,那就不用我再费口舌解释一次。”
“别啊,我认识它,它又不认识我,秦老师,这高端设备我不会用啊。您不是知道的嘛,我那宠物沟通师就是个幌子,披个皮而已,内里还是心理学的芯子。”杨桑无辜地拿着罗盘,“您给我这东西,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秦擎挑眉:“不会用?那最好。”
“啊?”像一只要被抛弃的蠢狗狗。
秦擎:“我是说,你不需要会用,你手里这只被我改造过,和普通的罗盘不一样。”
杨桑拿起来横竖打量,还对着太阳照。
他欲言又止,几次之后还是说:“那什么,秦老师。在下就是个真的不能再真的凡人,现在看来大概也没有什么灵根仙骨,我实在没看出这有什么不同。”
他咽咽口水,缩头心虚地说,“我看起来就是一个还没有撕胶皮的地摊货,值钱的大概就是有点铜,可这铜看起来也像是镀上去的。”
秦擎目光锁住他。
杨桑退远一步,抬起双手挡头:“大师息怒,别打。我等凡人需要您的宽容。”
“不是让你看材质,是看功能!”
杨桑懵懂地哦了一声。
秦擎:“一会儿咱们见过猫家长以后,你就看最里面的那个指针,它指的就是猫的方向。你带着猫主人跟着方向去找,应该就能找到猫。”她说得不是很笃定,但面板至今是没有出过错的。
杨桑抱着罗盘原地转了几圈。
“不行啊,秦老师,这个指针一直是指向北方的。”
“我说了,等见到了猫家长以后。”
“哦。”
见过猫家长,那位女士对他们将信将疑。
于是秦擎做了个类似仪式的假动作。
她示意杨桑将罗盘放在猫家长面前的桌子上。
“看好了。”她说。
盯着罗盘的不止猫家长,还有好奇心满满的杨桑。
秦擎轻咳两声,杨桑收到警告,伸长的脖子和踮起的脚尖,才满满回归原位。
秦擎自己稳定心神,左手的中指无名指向内弯,大拇指压住无名指指尖。这个这是道家最常用的道指,她路上来的时候刚搜索的。
做完之后,就着这个手决立在胸前。
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念完这句,她右手从猫家长的眉心如抽丝碾线一般仿若抽出什么东西,然后投郑到几人面前的罗盘上。
并在口中喝道:“去!”
只见罗盘中心原本指北的指针突然一阵乱晃,片刻后回归平静。但指针不再指北,而是一直指着另外一个方向。
猫家长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这……这是?”
秦擎一本正经:“这是让你和你的猫建立链接,罗盘上的指针在动,说明你和猫咪的感情很深,链接建立成功。如果是两方亲密度不够,这个链接是牵不成的。”
实际上是她手上在动作的同时,把面板地图复制粘贴到了罗盘上,罗盘没有显示屏,所以简化之后只有指针箭头在动。
猫家长很激动:“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秦擎微笑,顺便踢了特别失态的杨桑一脚,他的手和眼睛都快黏到罗盘上了。
好在猫家长的注意力现在被罗盘吸引,没看到杨桑的失态。
杨桑吃痛,委屈巴巴地看看秦擎又看看抱着罗盘满屋转的猫家长。
那个罗盘是给他用的!
猫家长实验完毕:“真的可以,我不论调整到什么朝向,这个指针就在一个方向上不动。这是不是就意味的我的猫在那里。”
“是的。接下来我的助手会带着你去找猫。”
猫家长干劲十足,刚见面时的颓然判若两人,她追问:“那猫离我有多远?”
“这不确定。”秦擎沉吟,“一般情况下,小猫走丢后是走不远的。只是它们藏身功夫好,所以才找不到。跟着罗盘走,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猫家长猛点头:“好好好。”
秦擎从她手里取回罗盘,扔给觊觎已久的杨桑。
“你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出发。”
猫家长显然被秦擎刚才的“仪式”,以及仪式之后的结果震慑住了,全然信赖秦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她还说:“我就说咱们老祖宗的发明的东西就是玄妙无比,我以前真是太浅薄了。没有遇见神异,不代表真的没有。果然,只要活得够久,什么都能见到。还说是封建毒瘤,迷信糟粕。实际上迷信科学也是一种迷信,在中华大地上就应该海纳百川,路才能走得宽。”
秦擎继续职业微笑:“也不能这么说,还是要相信科学的。不能事事靠玄学。也不是我诋毁同行,但很多人其实是没有学到精髓的。您以后也不能因为这次就盲信玄学,99%的情况下,请用科学途径来解决问题。”
猫家长越发信任秦擎。
另一头,猫家长背后的杨桑像个猴儿上蹿下跳一样无声地在各种实验观摩罗盘。
简直没眼看,秦擎只有一直吸引猫家长的注意力。让杨桑发完疯。
在猫家长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把杨桑拉到一边:“你研究完没有,会用了吗?”
杨桑比了个“OK”手势,一脸神秘地说:“我知道了,这是被您炼制过的法器,所以普通人也能用!”
秦擎:“……”
研究半天就这么个结论?
秦擎顺着说:“你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
杨桑又感动道:“没想到秦老师您这么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法器就这么不设防地交给我一个凡人使用。”
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就随便买的,丧葬店老板喊价128,她给砍到99。
到手后加工了一下,用时不到1分钟。
但这就不必告诉他了。
秦擎最后叮嘱:“你们去找猫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个问题。”
杨桑听得认真。
秦擎说:“罗盘只是建立猫家长和猫之间连接的一个媒介,这个媒介是通过猫家长建立的,所以罗盘一定不能离开猫家长50m以上,否则就会失灵。”
“明白,您就放心吧。”然后又啊了一声,“您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不去,我去清单上的第二家看看。”又安慰,“放心吧,有罗盘在,没问题的。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你跑完这单,回来和我说说体验。”
“行。”
罗盘交给杨桑,秦擎自己一个人去跑第二单。
她选择单独行动是有原因的,她要做第二个实验。
见到第二位猫家长后,秦擎将自己的手机与面板绑定,并且复制面板上的猫咪位置地图粘贴到手机上。
当然,这一次,她没有进行什么仪式。
打开手机中的地图,猫咪所在位置有一个图钉标识,并且随着猫咪移动图钉也在变化位置。
找这只猫秦擎全程没有开面板 ,而是追着手机地图上的方位前进。
过程相当顺利,没有面板,依然找到了猫。
主人抱到猫之后,手机地图上的图钉消失不见,又变成了普通地图。
秦擎收起手机,心里大概有了数。
她在第三单地址附近找了个咖啡馆打盹,等杨桑的试用结果。
“怎么样?”秦擎问。
杨桑大口地咬着盘子里的烤肠,精神亢奋:“从我开始找猫这个业务开始,就从来没有这么顺利过,直奔目的地,只在最后钓猫出来会稍微花一点时间。”
“有没有什么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罗盘只能指示方向,不知道具体距离。所以行程不是很方便,主要是道路的方向并不一定是罗盘指针的方向,可能会走一些弯路,在路上花的时间多。但整体很好用,瑕不掩瑜,甚至还很智能,主人抱到猫以后,它的指针便不再乱晃,直接归北。”
秦擎暗自思量。
所以,对比之下,也就是手机更好用,但罗盘也能用,会耽误时间,也不会耽误太久。
那么,罗盘实验也是成功的。
她本来想用手机给杨桑的,但这细察起来,不好解释。罗盘能用就再好不过了。
杨桑说:“这个指针已经归北,下次找猫的时候需要再进行一次仪式吗?”
秦擎点头,这是必然的。
“秦老师,能不能教我?”杨桑星星眼。
“你不行。”
“为什么?”杨桑问,紧接着他就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知道了,我没有修仙的根骨。”
其实不是的。
手机和罗盘都是面板功能的移植产物。
面板上的功能并不是所有的都能够被移植,事实能被移植的只有少量几个,恰好地图算是其中一个。
按照面板的移植法则,可移植到任何与功能相关的实物物品上,每次只能移植一个单一功能,需要花费能量点或经验值。
也就是说,理论上面板可以移植单一功能到任何物品上,但与功能相关性越强效果越好,反之则效果越差。
比如地图功能,她可以移植到一张白纸上,但因为相关性差,可能基本起不到地图效果。可如果是带地图的手机、可指方向的罗盘就不一样。会根据物品本身的功能性发挥效果。
假如她移植功能的载体是一张纸质地图,说不定也会有奇妙的效果,比罗盘好。
但那太打眼,也太不合理。
手机导航其实细究起来也挺不合理的,为了合理性,她才试验了效果差一些的罗盘。好在算是试验成功。
罗盘这种道具也很符合秦擎给自己披的神棍马甲。
唯一的问题是:被移植的功能开启每次都需要由面板触发。
举个例子,现在秦擎面板上绑定了两个实物,一个手机,一个罗盘。
这两样东西他人拿着并不能直接用。
除非在见过猫家长后将对方面板上的地图由她复制到被绑定物上。找到猫后,被绑定物上的地图自动消失,直到秦擎再一次复制。
绑定需要消耗能量点或经验值,复制则不用。
就是使用上挺麻烦的,目前秦擎还没有找到方便且又说得过去的方法。说不定随着面板升级,这个点可以有一个好的解决方式。
想想笔记本,不也就是一个被绑定的移植功能载体?只不过它更强大,更复杂,更全面。
她也没吐槽面板,她在思考,这种限制是不是也算是对使用者的一种保护?
秦擎同时想到了另外一个点,如果本身就是利用面板的功能还提高需求消费速度,那么她之前想的用高订单量让面板过载这样的方式真的可行吗?
她觉得她还是在无形之中被面板牵着走。
她刚生出一点试探反抗的心思,并自以为想出了办法,但实际上在这之前的一次升级当中,面板已经把她想的办法里差的东西,当做奖励发给她了。
这种感觉让人相当无力。
她要跟着面板的思路走吗?
似乎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往好的方面想,扩大需求消费速度,至少能帮到人,至少能赚到钱。
秦擎要是钝感力强一点,完全可以把面板当做一个普通的金手指,就跟那些小说故事里写的一样。拿着金手指招财进宝大杀四方,实际上就是天选之子,金手指也没有什么负面作用……
但那可能吗?
秦擎打算先顺着面板的思路走,走一走再看。
杨桑还和秦擎分享:“猫家长看我们拿罗盘这种高逼格东西找猫,她全程都配合得很,不像我以前服务过的一些家长,净瞎提意见捣乱。这次顾客一直说我很专业,还问我们除了找猫接不接其他业务。”
“行,那你维护好客户关系,以后等团队大了,其他业务也可以接。”
杨桑放下叉子:“团队?”
秦擎:“对,我打算组个团队。把这个业务做起来,市场大还行善积德。既然我改造的罗盘普通人也能用,那么我们就试着吃吃这块蛋糕。一个人肯定做不到,那么我会注册一家公司。”
“就只是找猫?”
“找人、找猫、找工作、找客户、找资源、找丢失物,能找的东西都接。公司名称我都想好了,就叫‘找到’。”
好听,吉利。主旨明确,结果清晰。
秦擎邀请:“怎么样,要不要来。你本来就在做这一行,也算是自带资源,你来可以做销售。”
杨桑:“就这么突然?那咱们公司现在几个人?”
秦擎:“实际上,连公司都还没有。不过你要是答应的话,算上你就我们两个预备役,或许还能加上郑意。”
“郑意?您和郑意讲了?她不是还在修养身体吗?”
“没有,我只是在计划招揽她,她不是做人力资源的吗。反正现在也离职了,小产假之后肯定还是要找工作的,要是她能来,我也能省点事。”
杨桑问:“秦老师,您该不会招人都从以前的客户里面选吧?”
秦擎还真是这么想的,以后的人可以慢慢招,初始团队她还是打算找已经接触过的人。
新公司她会以咨询公司的名义注册营业执照,但实际运营当中仍然会披着玄学的皮,未免新人来入职时把自家公司当骗子,还是对她有一定了解的人比较好。
这样至少能省去互相试探的时间,快速开展业务。
除开郑意以外,她还瞄上了昨晚的秦芳好,但从昨晚的试探来看,这姑娘暂时还没有做出改变的打算。也只能再观察看看,反正还欠着她钱呢-
对于韩骏来说,今天绝对是人生至暗的一天。
其实这一天里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他应聘又一次被拒绝而已。
应聘被拒,多正常的一件事。
可如果这件正常的事,在过去半年里发生过很多呢?
多到他都不愿意去数投过简历和面试的次数,怕数清楚了次数自己会因为那个数字坚持不下去,只能一次又一次继续进行着投简历,面试,被拒,继续投,继续面这样的循环。
他不能停,他41岁,上有老下有小。房子有贷款,老人要吃药,孩子要上学,要冬令营夏令营,游学计划,要报各种班。他如果停下,所有家庭的重担都要压在妻子瘦弱的肩膀上,她已经为他承担很多了。
早上出门换鞋的时候,他发现放在他旁边的妻子的凉鞋边缘都已经破皮起胶。
韩骏这才想起妻子爱吃榴莲,以前夏天都要买好多,今年一次也没有见她吃过。
他原本在一家大公司做公共关系方面的工作,入这一行时候没人指点,同他一起入职的部门同事看着都是和他一样的小年轻。
他们部门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需要对接政府工作,一开始做同样的工作,别人总完成得比他快速和容易,他只当自己不够努力,后来才知道这些同事里大部分人家里直系亲属的工作都是带“长”的。在完成部门工作时,很多时候需要对接的对象可能就是他们的各种叔叔阿姨婶婶伯伯,更有甚者对方直接是自家家长的下属。
这算是这一行里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只有他这个什么都不懂,家里什么背景也没有的愣头青莽撞地闯了进去。
当知道这个潜规则的时候他还不信邪地想靠自己做出一番业绩来,他聪明、人长得好看、情商高,又足够努力,这些年在部门也算越做越高。
半年前,部门里一个管理岗空了出来,按资历,按能力,按贡献,按当前职级,按部门威望,都该他接手这个职位。
可他没有等来升迁调令,却收到一纸裁员通知。
他拿了一笔看起来很可观的补偿金,但家庭消耗更大。
然后他找了半年的工作,没有任何结果,即使他降薪。如果他再没有收入,毫不夸张地说,再过两个月家里不说揭不开锅,节衣缩食吃糠咽菜是一定的。
两个月是他以为的时限,实际上妻子已经开始委屈她自己了。早上那双起边的鞋刺痛了他。
今天被拒的面试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顾形象地坐在路沿上,烟一根接一根地吸,熏得他眼泪横流。他不敢回家,怕见到妻子,怕看到她可能出现的失落和焦虑。
烟头扔了一地,眼睛干得不再有水份分泌。
他看到街上骑车不顾红绿灯轰鸣而过的骑手,他拿出手机,摸索着注册。
骑手工资比起他以前是不算高,他也可能没年轻人做得好,但总是一个经济来源。
面前地上的烟头地里,出现一双小白鞋,看鞋码是一位女士。
韩骏抬头睁开有些干涩肿胀的眼睛,看见一个明显缺觉哈欠连天的年轻女人,还牵着一条十分好看的黑白边牧。
年轻女人问他:“找工作?简历给我看看。”
第27章 绑架
要不是木木强烈表达了它想出去玩否则就不吃饭的意见,秦擎本打算回家倒头就睡。
傍晚的温度没有白天那么炙热,可依然熏得人冒汗。
木木穿着一身皮毛大衣,居然在还有些发烫的马路上奔跑得相当快乐,狗脸上都是笑。
可见这两天她忙的时候它在家确实无聊了。
秦擎把绳子放得很长,任由它在加长牵引绳的范围内来回奔跑,或者在她腿边绕圈。
发现那位颓废的中年男人实属偶然,她最先看到的其实是他脚边让清洁工怒目的烟头,秦擎习惯性地瞄了一眼面板。
她走了过去:“找工作?简历可以给我看看吗?”
那个男人,韩骏,完全就是一位中年美大叔,即使他现在已经把他自己哭得乱七八糟也一样。
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秦擎又说:“我最近也招人来着。”
他迟疑地把身旁文件袋里的简历取了一份给秦擎,就那么仰头看她。
秦擎随意翻了翻,上面有一些他曾经负责过的项目案例,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了。
简历还给主人:“工资就按上面写的期望薪资,还有业绩提成,初创团队工作内容可能有点杂,但你都去打算去当骑手了,应该也不在乎这个吧……”
“好。”
“你都不问问我是做什么的?”
韩骏站起来,手里的最后一根烟头碾灭:“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是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我都可以。已经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了。”
“杀人放火倒不至于,坑蒙拐骗就说不定了。”
韩骏:“???”
秦擎:“当然,不是我们去坑蒙拐骗,是群众对我们的行业有误解。你知道很多行业都会给人一些刻板印象,实际怎么样只有从业人员清楚。你要是没问题明天就开始上班。”
“请问上班地点在?”
“唔……实际上还没有上班地点,你上班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先租个办公场所,不用大,能容纳十多个人就行。然后去注册公司,办理营业执照,你以前搞公共关系的,这些事情应该驾轻就熟吧。”
韩骏沉默:……初创公司,也没说“初”到这种度,甚至还没有“创”。他这是遇上了富二代玩票?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秦擎:“放心,你的工资从明天开始算。外勤所有花销我都给你报。”
韩骏:“那能问问,咱们这个还没有存在的公司,主营业务是什么吗?”
“这个嘛,说来话长……”秦擎拉住一直向其他方向使劲儿的木木,“要不咱坐下说?”
她学韩骏之前的样子,两人坐在发烫的马路牙子上,给他介绍她的核心业务。
沉默,是更加喧嚣的沉默。
秦擎给自己挽尊:“你看,你这就是陷入了刚刚我说的行业刻板印象,记住这种感觉,只有你自己体验经历过,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客户的质疑。”
还是沉默。
秦擎想了想:“要不明天跟着我们的业务员出去跑一跑,看看实际情况和客户反馈再决定?我们的业务员工作跟骑手也差不多,就算你最后不来我这里,也就当提前熟悉工作了。你要是担心是传销,可以拍了我身份证留给家人报警。”
也不知道韩骏回去是如何做的心理建设,结果是第二天他准时赴约了找猫小分队。
秦擎也给了他一个罗盘:“你跟了两单以后可以自己跑跑试一下,对了,你会骑小黄车吧?”
“谢谢,我开了车。”
“也行。”
韩骏神色淡漠,带着一股“自暴自弃”。
当秦擎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这家伙眼睛里都是兴奋,和早上见面时截然不同。
他的激动和昨天的杨桑如出一辙。
“您真的能算?这个罗盘是什么原理,可以批量生产吗?既然可以找猫,是不是也可以找其他的,比如说人,比如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不能批量,我们最多只会有10个业务员。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目标不只是找猫,寻猫业务只是用来打开市场。”
韩骏的脑袋转得很快,他咽了咽口水:“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和警方合作,我有警局的关系可以帮忙联络。”
秦擎:“可以,但不是现在。我们需要先立足,否则只会成为对方手里的工具。”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您吩咐的事情。办公地好找,公司注册的话,从工商登记到税务办理等一系列走下来最快也得两周。”
秦擎:“没关系,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来跑业务,现在排着的单子多着呢。”
“不,我认为比起跑业务更重要的是需要先设计系统化的业务收费标准,今天这几单难度不同,收费标准一样,现在人少还好。人多以后可能会产生抢单、差别对待客户的问题。”
秦擎:“可以,那你一起做了吧。”-
对于秦擎,她只是顺手招聘了一个合用的员工。
对于韩骏,这几乎是一口寒冬里救命的热汤。
不是说家里真的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而是韩骏这位顶梁柱的失业,给家里带来的压力是肉眼可见的。除开最小的还不懂事的孩子,其他人都在承受着这股压力。
可压力分摊出去之后没有让他轻松,反而整体的家庭氛围变得压抑。
没有工作的父母靠隐藏病痛,买便宜菜,买三无药品来为家庭贡献自己的力量。心是好的,可是到韩骏这里,只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那些三无药品吃了又有生出新的问题。想和父母讲道理,什么都能省,药钱不能省。他只是语气稍微急了些,父母觉得受了委屈,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对他们疾言厉色。
父亲说:“我们只是想省点钱,有错吗?你妈疼的整晚整晚睡不着觉,那要吃了她也能睡个囫囵觉。”
韩骏:“那只是一个止痛的麻药,并不是治病的药。这药都没有医药号,成分也含糊不清,吃了对肝脏、肾脏负担更大。你们才会有后续的症状。”
“我们又不懂那些,只不过是想省钱。你现在长大了出息了,嫌弃我们这也不懂那也不懂,干脆回老家算了。还能给你们省些菜钱。”说着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韩骏对于老人的不讲道理感到头疼,并且对于他们过得一不顺心就要回老家感到无奈。
他说什么老人都不再听,只当他是嫌弃。妻子乔慧忙温声细语的劝,好不容易才劝下来不再闹腾。
再比如小孩出门散步时,想坐小区里的小火车。一次付费只有十分钟时间。小孩坐过之后还想坐,老人想省钱觉得没必要,小孩犯浑劲儿,哭得嗓子都哑了。他和乔慧回家的时候发现小孩一直打哭嗝喘不上来气,直翻白眼。
少不了又是一顿争吵。
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家里的氛围越来越差。大家在家里放个杯子动静不会太大。
说到底,钱钱钱,都是因为钱。
可如今,时隔数月他终于找到了一份新的,工资可观的工作。
他迫不及待地和妻子分享这个好消息,因为还不算稳定,没和父母讲,担心有什么的变故的话他们会空欢喜一场。
就连妻子也忍不住担忧:“还没有注册的小公司,靠谱吗?”
“我觉得靠谱,而且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直接成为公司元老。老板说,第一个月没有交社保公积金,会多给我发一部分工资。”
乔慧:“就算是这样,初创的咨询公司能有业务嘛?”
韩骏悄悄地和妻子说了这个团队真正的主营业务,他兴奋不已:“我亲自试过,做不得假。”
乔慧说:“我明天请一天假,跟你一起跑一天业务体验一下。”
他知道妻子是不放心,怕他被骗。
当乔慧见识过罗盘自传方向的神异之后,惊奇之下也总算不再提心吊胆。
“以前都是听故事传说,说哪哪神奇,这回我自己终于见到了。”
“不亲眼见到是挺难让人相信的。”
没过几天妻子和他说了一件事:“隔壁王姐家孩子不是今年高考么,她听人推荐去给孩子求了一道灵符,叫什么文昌符,还挺贵的,她也给了我一个。我推脱不掉。”她拿出一个三角符包,“我也不敢胡乱给孩子用,本来想扔掉的,又想起你老板了。要不你拿去给你老板帮忙看看真假。”
韩骏:“这不好吧,别人画的符。”
乔慧:“这不正显得咱们对老板的信赖,主要是王姐有一句话让我这心慌慌的,她说画符的道长说,现在由于人口太多地球不堪重负,所以时间气息会变得浑浊,而且现在的人欲望也多了,会滋生出很多妖魔鬼怪。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前隐世不出的道门都会出来救世。所以人们遇到的玄学的事儿会变得越来越多。”
韩骏无语:“这你也信?”
“放以前我肯定是不会信的,可这不是出现了你老板这样现成的例子嘛。这不正符合了那位道长说的话,以前不出世的道门都出来救世了。你老板不就是吗,虽然现在只是帮人找猫,可你不也说你们公司的业务会特别多,都是济世救人的。还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开公司救人。这不就更印证了道长所说的,以后妖魔鬼怪会越来越多的事。不然哪用得着开公司。”
乔慧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远的咱不说,就说咱家,你说是不是就是被她救了的其中一个。你就没仔细想过那天你遇到她的场景吗?我后来一直在琢磨,你说你的简历都放文件袋里的,那文件袋又不透明,她怎么知道你是要找工作。而且要找工作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找你一个,她一个小姑娘,在路上捡你一个大男人?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在想她有神通,就是故意来救你的。”
韩骏被妻子说得有点恍惚。
乔慧继续说:“所以,你拿着这符,下次见她的时候给她看看,顺便问问那个道长说的事儿,咱们好安心要是能求点你老板画的符就更好了,咱们可以给钱。”
韩骏想说,他老板好像没画过符,不知道会不会画,说不定人间就是只走炼器的路子呢,就像那个罗盘——读书的时候他也是狠追过不少玄幻小说的,现在这部分记忆被重启,想象力也有点不太受控制。
那边妻子已经开始安排上了:“我烤的小饼干还不错,我现烤一些,你带去给你老板尝尝。”又把符包塞给他,同样也喜欢过玄幻小说的她还开玩笑,“你们这个玄学公司说起来不就是一个小门派嘛。”
给韩骏也说得一愣,也跟着笑了:“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很像,不过谁家门派开在写字楼里。”
“大隐隐于市嘛。”乔慧开始准备烘焙食材,调侃丈夫,“不过你这个年纪,想当救世主是不可能了。说不定可以做个门派的后勤长老。”
“那不行,我啥也不会,估计就只能是个那种老仆的角色,扫扫地,守守门什么的。”
乔慧:“也挺好,不危险。”
说着说着,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开始畅享修仙门派的故事一二三。
已经好几个月,家里没有过这么肆无忌惮的笑声了-
秦擎收到了来自新员工的小礼物。
黄油和奶酥的香甜隔着盒子就在骚扰她的嗅觉。
她一半思维被饼干的香味慌神,一半思维在理智地思考无故收员工礼物是不是不太好。
韩骏:“自家做的,孩子们都挺喜欢的,带一点给您尝尝。我们一家都特别感谢您。”
秦擎的理智有点动摇。
一般的人情往来而已,没什么的,有来有往才能更快拉进感情。
韩骏:“有咸口,有甜口的。不知道您喜欢哪种,都拿了一些。”
秦擎觉得,和员工感情太近似乎也不太好,不然以后不好管啊。
咂咂嘴,秦擎没接盒子,退后一步坐下了:“要不,还是先说事儿。”
韩骏赧然:“是有点儿事,不过和这饼干没关系。咨询可以按您的市价付费。”
啧……合着还真有事。
“说说看。”她已经准备好打开韩骏的面板。
小饼干,还不快到碗里来!
然后韩骏说了文昌符的事情。
秦擎:“……”
她仿佛听到了接小饼干的碗碎掉的声音。
韩骏见她神情严肃,心中更为担心,难道这符真有什么问题?
他恭敬地把那个文昌符放到秦擎面前:“秦老师,您请看。”
韩骏哪里知道秦擎现在的想法。
这玩意儿它不在她的业务范畴啊,一件死物它没有面板呢。
她能在员工面前露怯?
开什么玩笑。
秦擎作势仔细端详,然后伸手在符包上方做凝神感应状。
然后才收手。
内里是科学芯子的唯物主义信徒可以很果断地说这东西是假的。
韩骏说:“听我老婆说,这符卖得特别好,最近不刚好要中考高考,家长去求的很多。”
“去哪里求的?”
“地方我不知道,我只听说画符的是这两年很火的一个道教分支教派的人,叫什么太一紫微道。”
“太一紫微道?”秦擎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
啧,这她还真听过。
她第一天上缙云山去白云观摆摊时被一个不长眼的欺生,那家伙最后被她送进警局去了。她记得那家伙所在的教派就是这什么太一紫微道。
合着是个邪教。
那她连一点断人财路的负担都没有了,邪教这种异端就应该被赶尽杀绝。
秦擎断言:“这符是假的,根本没有用。还有那什么太一紫微道也是假的,都是骗人的路数。要是周围有人信,也记得多科普科普,不要被骗钱。他们那个道我前不久才送了三个进警局。”
韩骏听完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假的。”
秦擎听着这里面似乎还有事:“怎么?”
韩骏又说了太一紫微道和人说会有妖魔鬼怪现世的事:“他们都是这么给信众宣传的,还说什么‘世浊妖现,道随法出’。听您这么说,大概就是制造焦虑买服务的套路。”
那天在白云观外收拾那几人,她倒是没注意他们这些教义的细节。
“都是胡扯,人活着还是要靠自己,其他的能助力得有限。”
“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胡乱信这些。”韩骏也为自己居然真的信了那些无稽之谈有些不自在,“还以为是真的,毕竟您不就就出世救人了么。”
所以,怪她啰?
韩骏忙解释:“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吃饼干吃饼干。”
秦擎也没有另外收他钱,小饼干权当咨询费。
啊,这下收得就心安理得了。
韩骏真没有自夸,乔慧的手艺是真不错。
甜味的闻起来香甜,吃着倒没有很惊艳。但咸味的相当出彩。有苏打饼干和曲奇两种口感。
饼干的面团里,加了海盐和某种黑色的蘑菇。
没有其他多余的调料,但吃起来香得停不下来。
秦擎问韩骏这是加的什么蘑菇,得到了答案:黑松露。
呀,高端食材。
难怪。
原来黑松露可以做饼干,她还是第一次见。不,准确地说她以前就没有吃过黑松露!
她有新的食材可以打卡。
秦擎已经在开始查市内有什么吃松露的餐厅,又听韩骏问:“那老板,你出世是因为什么,可以说吗?”
敢情还没忘这一茬。
咬着小饼干,秦擎很想说,你家老板从出生就在这世上,就没有出世这一说!
但堆着好奇心旺盛的新员工,秦擎给自己立人设:“修行。”说这话的时候她严肃又认真。
“哦哦哦,懂懂懂。”韩骏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说:“老板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影响您的修行大业。”
有人帮着操心干活,秦擎回家了一趟,和爸妈说了她的近期计划。
主要是说打算自己独立创业做事的事。主要是这事儿真做起来也瞒不住,之前算命的事是不得不瞒。天知道她要怎么解释她忽然就会算命的事情,给他们说面板?他俩连游戏都不沾,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有精神疾病。
比起不靠谱的街头算命,咨询公司就算只是披个皮,多少也算是世俗眼里的正经工作。
王女士:“你?创业?这不工作得好好的吗?”
老秦同志:“干什么?本钱哪里来。”
“我负责了锦盛国际一个重要项目,项目分成有7位数。可以作为本金。”
王女士忧心忡忡:“那你继续在那边干也挺好啊,自己出来做事情风险多大,等等……你说7位数?你才进去多久,不会是被骗了吧。”
秦擎直接把银行卡的账户余额给他们看。
两老沉默了,这发展有点出乎人意料,一个月前女儿还是找不到工作的啃老虫,一个月后能自己创业?
“就不再考虑考虑?”
秦擎:“已经考虑过了。”
为了让他们安心,她还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主营业务是帮人找宠物,还说这生意现在老火了。
“我也是养了木木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两天已经实验过了,效果还不错。”
老秦同志说:“那倒是,现在宠物数量骤增,主人也舍得给宠物花钱,做动物的生意比人的生意好做。”
过了一会儿,王女士拿了一张卡出来。
“这卡里的钱是我和你爸给你攒来买房用的。你从小就主意大,也不听劝,一般不想干什么,想干点什么谁也拦不住。既然你决定了,我和你爸也不给你拖后腿。要创业的话,这钱暂时就不拿来买房了。”
秦擎感动,还以为她要大费口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下了两位。
“所以,现在要把钱提前给我创业?”
怎料王女士说:“只是给你看看。”
秦擎:“……”
“你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等你真做上路了,确定这件事可行。这钱才会给你,不然让你都拿去打水漂吗?”
王女士依然是那个王女士。
这件事算是进行得很顺利,秦擎前段时间的水逆似乎远离了她。
郑意那边也回了消息,她非常愿意成为秦擎团队的一份子。她做人事,到哪里都是做。秦擎给的薪酬可观,还是助人为乐的事业,她没理由不去。
秦擎:“行,那你先好好休息,等执照办下来,你的出来工作时间上也差不多。”
“那我先在家设计一下薪酬结构福利制度什么的,再拟一拟招聘。”
倒也不必这么着急,没理由让人坐着小月子还要劳心劳力。秦擎给严词拒绝了。
现在主要跑业务的还是只有杨桑一个人,韩骏只能偶尔帮忙,跑下来的业务额分账,秦擎大头,业务员占小头。由于每一次罗盘启动都要靠秦擎手动控制,所以为了自己能不到处跑。一般是杨桑约客户到白云观摊子那里见她,她给定位,然后杨桑再带着罗盘和客户去找猫。
每天能有四五单,就算是杨桑分成少,他的收入也相当可观。
这些客户里很少有像郑意一样猫被家人丢弃的,基本都小猫自己以千奇百怪的方式走失,可见猫这种动物天生爱自由,又好奇心重,就爱时不时犯一下贱,然后把自己给玩进去。
秦擎还念叨呢,最近处理的都是些小问题,没什么大生意。
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她就想着自己探索松露食材的计划。韩骏送的饼干已经吃完了,有点馋。
可还没提上日程,没多久她就接到了梁锦国的电话。
“秦擎,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佣金随你开。”他语带急迫。
“先说事。”她还纳闷呢,“前几天我去公司领端午礼盒还见过你,梁总最近应该很顺利才对。”
梁锦国:“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她的儿子被绑架了,孩子还小,才开始上小学。”
可见,有些事情是念叨不得的。
秦擎皱眉:“确定是绑架?报警了没有?”
“确定是绑架,绑匪在孩子失踪的地方留了信息,要求的很大一笔赎金。已经报案了。”
“你希望我怎么帮?算了,见面再说。”
梁锦国:“我在去接你的路上。”
梁锦国是亲自来白云观接人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总助理尤爱女士。
“恰好是饭点,现在是没时间招待正餐,给你带了简餐,先垫垫。”
尤爱提了一个保温箱出来,说是简餐,实际上比秦擎平时自己吃得复杂得多。
秦擎看了一眼就关上了。
“说说具体情况。”
“小孩是跟外婆出去买玩具的时候丢的。”
“在商场?到处都是监控,那应该很好查。既然报警了,警方……”
梁锦国忽然说:“在梁见还小的时候我的另一个朋友的小孩也被绑过,警察最后确实抓到了绑匪,但是……实际上绑匪在抓到孩子没多久,带孩子转移的过程中就直接撕票……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
秦擎吐了一口气,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不废话:“第一,我需要先见你朋友,能不能算出来有用信息要见到她才知道。第二,就算我算出什么信息,行动还是要靠警察,警察不一定信我。”
“我朋友现在正在警察局,我们正是在去警局的路上。至于警察那边,你放心,我和她来解决。你需要做的,就是告诉我们你算到的所有内容。”
“好。”
山渝市江南区分局。
站在门口她还在想,自己这算是打卡了一个新的任务地点了吗?
比起当事人,秦擎踏进警局更先注意到的是一个熟人。
油头油脑,胡子拉碴的林枫。
不是,这人不在自己局里呆着,跑别人地界做什么。
第28章 反水
林枫正在和身边一位穿警服和他差不多高的女警官说着什么。
片刻后,他显然也看到了秦擎,扬扬下巴远远地和她打招呼:“秦擎?怎么了这是?”
秦擎:“我该说谢谢您林队终于记得我名字了吗?”
林枫摸摸鼻子,笑道:“别那么小气,多大点儿事儿,还放心上。”
他身边的女警问林枫:“怎么,认识?”
“认识,给队里帮过几回忙。”说完直,又补充一句,“经常去我们队旁边面馆吃面。”
秦擎心中白眼,他补那一句是什么意思,不就让他请了几回面嘛,这也值得挂嘴上说?
“帮忙?”女警叉手抱胸,戏谑道,“不会又是你请的顾问吧,你有一个罗持阿还不够?”
“哪能!一个老罗我就吃不消。”林枫挠头,他和秦擎介绍,“我警校的师姐,陈得意,这边的刑警队长。”
又介绍了秦擎,说辞倒是正式了些:“秦擎,优秀的热心市民。”
秦擎:“陈队好。”
“你好,别听他瞎胡说的话,这小子念书的时候就不着调,满嘴跑火车。”
秦擎捧场:“看出来了。”
也看出来,两人关系亲近。
林枫问:“来办事?有我帮得上的尽管说,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秦擎嗤他:“说好的奖金呢,你还没给我呢,现在给我开空头支票。”
林枫假咳两声,明显心虚。
秦擎也不抓着不放,示意了身后的梁锦国:“不是我办事,跟我老板来的。”
梁锦国适时开口:“我是刘思敏刘总的朋友,应她要求过来帮忙的。请问她在哪里?”
陈得意看向梁锦国:“她就在里面专案会议室,案件还在侦破中。按规定,不相关人员不能进去。”
而林枫一下子看向了秦擎,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
“好,我们不进去,我请她出来。”梁锦国向陈得意点头,然后拿手机发信息。
秦擎也就顺势找地方坐了。
忽然一个暴怒的男人从里面出来,门摔得邦邦响。
“好啊,你们这些警察,我儿子现在被绑架了生死未卜,你们不争分夺秒地破案,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聊天,这就是人民公仆该有的样子吗?我知道你们局长办公室在哪里,信不信我投诉你们。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们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陈得意神情不悦,但没说什么。林枫直接指着对方鼻子怼着骂:“嚷什么啊嚷,当这里是你家呢,破案靠比谁嗓门大吗?”
男人梗着脖子:“服务态度恶劣,我要投诉你!”
“投诉去吧,老子被借调过来帮忙的,不归这局管。”林枫才不惯着他。
陈得意叫了一声:“林枫,别过分。”后者别开头不再说话。
男人喘着粗气,怒瞪着林枫。
里面又出来一个女人,大概是听见这里的动静。她给警察陪不是,“我老公就是急了,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要放在心上。”又骂男人:“要是你真关心儿子,就少惹事。”
梁锦国喊道:“思敏。”
“你来啦。”刘思敏看向秦擎,“这位就是?”
梁锦国说是。
刘思敏迫不及待地握住秦擎的手:“我和梁总是多年朋友,他推荐你,我信你,不管怎么样,救救我儿子。钱不是问题,或者其他什么我有的。我只要我儿子健健康康的,他还那么小。”
秦擎闻言,就知道面前这女人就是自己这次的客户了。
刘思敏老公本来看到梁锦国眼神都不愿意施舍一个,显然和梁锦国关系不好。这时听刘思敏求秦擎救儿子,他舔舔嘴唇,不屑道:“真是荒唐透顶!你是急疯了吗?这么多资深警察都感到束手无策,她一个小女警能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显而易见,秦擎又被当做警察一方的人了。
刘思敏用一种忍无可忍,带着愤怒的平静语调,警告男人:“你能不能闭嘴!”
男人目光冷冷锁住梁锦国,轻蔑地哼了一声,才将目光投向别处。
梁锦国对男人的挑衅视若无睹。
秦擎觉得男人的态度怪怪的。
刘思敏能成为梁锦国的朋友,估计家里生意也做得也很大,她丈夫可不像一个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
面对一位儿子走失的母亲,她尽可能让她感到安心,用力回握她的手,秦擎保证:“我一定尽力。”
陈得意看得云里雾里,想出声阻止外人干扰办案,被林枫拉住。林枫看出些端倪,招呼几人:“别跟这站着,人多眼杂,里面说。”
林枫找的是一间空办公室,刘思敏的丈夫也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秦擎心无杂念,在刘思敏面前坐定,眨两下眼睛,开启面板,
刘思敏的基础数据除开心情值以外都很正常。
点开她的人物关系图谱,让秦擎诧异的是,刘思敏的丈夫并不在她的关系网络里。按照面板逻辑,这说明丈夫于她,无血缘,无爱也无恨。
他们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并不为面板所认可。而感情上他们已名存实亡,难怪两人表现得并不亲近。
点进儿子刘星辰的面板,秦擎一怔。
以为自己点错了,重新点击,甚至用笔记本查看依然如此。
她庆幸在开始之前没有对刘思敏说大话。
刘星辰的面板里,并没有他所在位置的地图!面板上显示提示:距离主关系人超过50km,无法显示地图。
面板上只有一个代表方向的箭头!
找猫这么久,秦擎从来没发现,关系图谱中的人显示具体位置信息有距离条件限制。这是在之前的业务中没有遇到过的,她自己也不会平白找人跑五十公里外去做这个测试。
感觉自己被面板坑了一把,购买关系图谱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详细的使用说明教程。
也是自己大意了。
暗暗记着以后开启什么新功能一定要仔细测试功能细节。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
刘星辰的面板粗日志上写得很清楚,被亲生父亲杭杰唆使他人绑架。
秦擎的心猛地一跳,她克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往正在会议室看她热闹的杭杰身上瞟,也就是刘思敏那态度奇怪的丈夫。
她倒回去再翻刘思敏最近的日志,发现原来夫妻俩在闹离婚。
又用笔记本查看杭杰,原来由于婚前协议,他离婚并不能分走刘思敏的财产,又有另外已经怀孕的相好撺掇,他决定自导自演一趟绑架自己儿子,从刘思敏手中捞一笔钱。
渣男!
渣男年年有,最近遇到特别多。
郑意老公是,这杭杰更狠,连自己儿子都绑,就算过程是假的,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怕吓出心理阴影。
秦擎看完,不动声色,在刘思敏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注视下,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刘思敏肩膀下坠,眼里的神采一下子就熄灭了,她将脸埋在双手中,沉闷地说:“还是谢谢你肯来。”
杭杰对着梁锦国嗤笑了一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视过秦擎,他眼里能看到的只有梁锦国。
秦擎对林枫使眼色,自己开门出去。
林枫紧随其后,另外还有梁锦国和陈得意。
远离了会议室,秦擎低声提示:“林队,控制住刘思敏的丈夫,他是这次绑架案的幕后主使。”
“竟然是他!”梁锦国听见秦擎其实算出了有效信息,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是气愤,替好友不值,“得亏思敏对他那么好。”
林枫:“你确定?有几成把握?”
“确定,百分之百。”
“原来是这老小子,绑匪除开在现场留下字条外,并没有二次联系家长,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束手无策。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推断,我和师姐也怀疑是熟人作案,正在排查刘思敏夫妻的社交关系。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确实没想到嫌疑人竟然藏在眼皮子底下。”林枫都给气笑了。
陈得意眉头紧锁,充满怀疑:“你是说亲生父亲绑架儿子,你从什么线索推断出来的,有什么证据,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林枫搓着耳朵,为难道,“那个,师姐,秦擎她跟咱们不是一个理论体系的,估计线索得咱们根据结果倒推。”
“什么意思?”陈得意说,“还有,工作时间,叫陈队。”
“好的,陈队。”林枫对秦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自己来解释。
现在也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秦擎也确实如林枫所说没有什么可信赖的线索,只说杭杰的动机:“他有一位情人,也是本次帮凶,你们一查便知真假。”
秦擎无法说出那位情人的名字,只能让警察多费些功夫。
陈得意追问:“你怎么知道?”
“那个男人面带桃花煞,会因为不正当男女关系给自己招来厄运。”秦擎最近闲着没事的时候去恶补了一点命理相关的专业术语,用得不甚醇熟,好歹能挡一挡。
陈得意看她像看一个傻子。
林枫打圆场:“师姐,不,陈队,是真是假咱们审一审不就见分晓么,主犯都自投罗网在这里了。”
林枫带着陈得意去提审杭杰,以及抓捕他的情人。
秦擎也没离开。
知道是杭杰自导自演,就算她没有查到孩子的具体位置,孩子也是安全的,再说提审杭杰之后应该很快就能把孩子给接回来。
可没有亲眼看到孩子回来,她总有点不安心。也许是超过50km的限制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一直有些忐忑。
尤爱提着保温箱找来:“秦小姐吃一点吧。梁总特意嘱咐我来陪你用餐。”
梁锦国人不在,估计是去安慰刘思敏了。
饭菜很好吃,秦擎发现是“雅味江南”的菜品,还有她钦点过的酱油炒饭和米汤青菜。
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点心不在焉。可饭菜无辜,她还是尽力多吃。
秦擎在吃餐后酸奶水果捞,林枫进来,神色严肃。他看了一眼尤爱,后者站起身:“我去看看梁总那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林枫砸下来几句话,并不都是好消息。
“杭杰是个软趴子,一吓什么都招了,确实是他绑架了刘星辰。”
“但他死活不交代藏人地点,估计是真不知道,也没有交代协助他的绑匪什么细节。”
“他情人跑路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们的技术人员用杭杰的个人通信设备伪装杭杰给绑匪发消息,绑匪只回了一句话。”
秦擎站起来:“什么?”
林枫复述了绑匪的话:“少废话,打钱,否则就把你儿子剁成一块一块的还你。”
这话怎么也不像是要劳务费的语气,也许情况变得更复杂了。秦擎拿出笔记本写杭杰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她吐了一口气,对林枫说:“绑匪反水了,打算黑吃黑。”
林枫:“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29章 擒获
现在的情况可真糟糕,演员成了真匪徒。
财帛迷人心,杭杰请演员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场景?
主动把儿子交到别人手上,这爹当的也是没谁了。
秦擎:“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杭杰这孙子交代,他并不知道歹徒的具体身份,人是他情人找的,给了他联系方式,让他联系而已。”林枫也是气得牙痒痒,“师姐现在正在往他情人方面查。”
他们的这个方向是对的,匪徒确实是杭杰的情人关系很近的人。
不过……这杭杰心也太大了,就他这智商还想同前妻手里捞钱,还敢学人绑架?
林枫坐下,指着一份还没动过的酱油炒饭:“还吃吗?”
秦擎摇头,他端起来就往嘴里扒拉:“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孩子,那帮孙子发过短信之后,手机卡就扔了,技术队定位不到他们的位置……咦,这炒饭看起来黑黢黢的,还蛮好吃的嘛。”
“监控呢?从孩子丢的地方逐个排查?”
尽管这么问,但她也知道警方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线索,应该是这条线索断了或者受到了干扰。
果不其然,林枫又骂骂咧咧:“绑匪接到孩子之后是用行李箱给运走的,估摸着是乔装之后塞到车里带出去的。恰巧停车场附近的监控坏掉正在维修,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正在根据周围的监控逐个排查,但这需要时间。”
时间……解救人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林枫问:“你那边?”
秦擎并无保留,直截了当道:“我能大致感应到孩子的方位,但是不知道距离,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林枫一口气灌了一整听可乐,可乐瓶被他捏的嘎吱嘎吱响。
他的视线于秦擎身上逡巡,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他站起来:“这里有师姐主持大局,我带两个人,你跟我走。”
“还有刘思敏。”
林枫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她是当事人,情绪不稳定容易坏事。人多了也不方便行动。”
“可我需要通过刘思敏来感应孩子的位置,他们之间有血缘链接,离妈妈远了我也没办法。”
林枫:“……”
林枫:“玄学他妈的还有逻辑?”
脏话的字眼秦擎当没有听到。
她没好气呛他:“万事万物都有逻辑。”
林枫一脸“我受教了”的表情。
“我需要去找师姐商量。”
刘思敏已经知道自己丈夫的所做所为,她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她去质问丈夫。
秦擎过去的时候杭杰正在歇斯底里地控诉着种种罪行。
大约是认罪之后的刑罚已经跑不掉,杭杰的表情非常疯狂,把各种恶毒的字眼和罪行朝刘思敏身上扔。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都是你这个心狠又霸道的女人。如果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是我的错吗?不是,是你害的,你才是最大的元凶。”十年!我跟你在一起十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是,你是在公司里给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做着,可是那有什么用?你的员工,你的朋友,他们在背后怎么叫我的,难道你知道?他们称呼我为刘思敏的丈夫。
“屁的丈夫,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成了你的物件了不成?我得从你手里领钱,我要对你低三下四哄着,要陪你逛街,陪你吃饭,老子又不是你的老妈子!”
刘思敏不可思议:“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的感情和生活?我只当是时间久了,感情淡了。没想到你是这么想的?这就是你在外面找小三的理由?是,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所以我才提的离婚。既然过不下去,好聚好散也不枉相爱一场。可你为什么要牵连到儿子身上,他也是你的儿子。”
杭杰:“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小三,娜娜爱我,我也爱她。你才是我们感情中的第三者。”
“你爱她?她爱你?”刘思敏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如果不是拿着我的钱去挥霍,她会跟你在一起?”
“哼,我不跟你这个不懂爱的可怜女人争辩。”
刘思敏:“我不懂爱?好,就算周边有人说闲话,可你自己没有心?摸着良心说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你还好意思,你对我好,会让我签婚前财产协议?你对我好离婚的时候只分我一套房子一辆车和七位数存款?打发要饭的呢。既然你不给,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拿。”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无不对杭杰投以鄙夷的注视。
刘思敏眼神淡漠,看着这位法律上的丈夫像在看一个死物,她冷笑:“你的办法就是以伤害自己的儿子为代价?我以前真是瞎了狗眼,被你的那些个烂招数给骗到。跟我结婚以前,你不过是月薪几千块的一个小职员。十年而已,你有房有车有存款。更何况你还婚内出轨,杭杰,我对你够仁至义尽了。”
杭杰讷讷。
刘思敏最后说:“提醒你一句,你那所谓的真爱娜娜已经跑了。”
“不可能,娜娜已经有了我们的宝宝。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这个像石头一样的女人是不会懂的。
“你敢三番五次提娜娜,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当我不知道?出门带男秘书,饭局上和一群男人喝酒。你一个女人,生意做那么大,没跟几个男人睡过说出去谁信。还有你身边的这个梁锦国,什么狗屁朋友,该不会刘星辰其实是姓梁吧。”
刘思敏忍无可忍,走过去“啪啪啪”给了杭杰几巴掌。
在场的警察等她打完,似乎不再准备打之后才凉凉地拦截:“警局不准打架斗殴。”
刘思敏不想再多看这个男人一眼,在梁锦国陪同下大步离开。
秦擎探头看了看杭杰头上的面板,啧了一声。
林枫:“是有新线索?”
秦擎摇头:“那个娜娜怀孕不知真假,就算怀孕孩子也不会是杭杰的。”
有直系血脉即将出生的人,面板的颜色是绿色的,嫩绿到深绿颜色不等。而杭杰的面板,只有一片代表灾厄的灰色。
林枫摸摸下巴,慢慢咂摸:“也许这也是一条线索,那个娜娜怀孕了还要折腾犯罪,说不定她孩子的父亲就是绑匪中的一个,我去找师姐,这条线索也不能放过。”
不知道林枫怎么跟陈得意商量的,最终她同意了刘思敏跟着林枫小队出发。
刘思敏的手机被装置了警用设备,来电和消息可以警局监听和定位。
陈得意送林枫上车,趴在窗口叮嘱:“我这边继续排查,你那里要真有发现随时呼叫增援。”
“放心吧。”林枫一脚油门,撒了出去。
两个警员、刘思敏加上秦擎,一车刚好坐满。
秦擎一直盯着刘思敏面板上的方向箭头:“一直往南 ,目前还没有改变方向。”
林枫直接把警报器给放车顶上,一路畅通无阻。
半个小时后,秦擎长舒一口气。
刘星辰的具体定位显示出来,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小于50km。
秦擎一开始没有说具体位置,还是按照方向指路,只是比之前更明确。
林枫似有察觉,抽空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在距离5公里左右的路程,秦擎让林枫撤了警报器。
“已经很近了。”
他们的车开到了一片烂尾别墅区。
秦擎:“就在那里面。”
“几个人?武器装备如何?”林枫特别顺嘴地问。
“你是当我神仙还是斥候,算不到。”
林枫靠了车,用车内设备呼叫:“呼叫总台,接到线报,绑匪挟持人质在南郊渔湾区出现,规模不明,武器装备不明,完毕。”
“总台收到。”是陈得意的声音,“已经就近向相关支队申请支援。”
刘思敏知道儿子就在前方,要推门下车,被一个警员拦住。
林枫点了拉着刘思敏的警员:“你留在这里照顾她们两个,顺便等支援。我和小方摸进去看看。”
秦擎拉住他:“我也去。”
“不行。”
“我能感知刘星辰的具体位置,带上我你们事半功倍。”
想了想,林枫从后备箱拉出一件硬质马甲和一个头盔给秦擎。
“把这龟壳穿上,进去以后听我指挥。”
林枫嘴里的“龟壳”很重,秦擎猜测大概是传说中的防弹背心。
三人沿墙根底下向前推进,路上,林枫忽然意味不明地短促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秦擎低声问。
林枫压着嗓子:“我在想,要是匪徒真在里边,我的结案报告要怎么写。你说我要照实写,领导会不会以为我才是绑架案的幕后推手,不然我怎么知道绑匪在这里。”
“就跟你之前怀疑我一样?”秦擎居然觉得心情舒畅,大概是一种这油头林也有今天的一种幸灾乐祸,憋着笑,她说:“你又没有动机。”
林枫引导着他们前进:“怎么没有,钓鱼执法,虚假做业绩。”
秦擎:“……”
他们停在一堆建筑垃圾前,秦擎指指前方四面漏风的毛坯别墅,和林枫做口型:“就在这栋里面,大概是在西南角的位置。”
“几楼?”
“不确定。”
林枫沉吟,似在思考对策。
绑匪近在眼前,这距离一定低于50m,秦擎想到了在刘星辰面板上看到的那个绑走他的绑匪名字。
她就地坐了下来,在笔记本上写那个名字。
果真有效!
通过这个绑匪的日志,成功挖掘到了其他绑匪。出乎她的意料,所有人罪恶值都不高,也就比普通人高一些而已。难道是因为目前还是伤害未遂?
绑匪一共三个,三个都是同乡,曾经是这片别墅区的工人,绑走刘星辰的那个目前在刘星辰走丢的那个商场做安保,所以才知道那里停车场的监控出现了问题。继而实施绑架计划。
来不及看更多,秦擎告诉林枫:“绑匪应该有三个,都在里面。”
新的信息让林枫和小方对视一眼,林枫说:“三个毛贼,不用等支援,我和小方进去先看看情况。至于你,原路返回。如果里面情形没有控制住,狗急跳墙,出来遇到你很可能拿你当新的人质。”
秦擎知道问题严重性,她现在没有自保能力,在这里确实会给人拖后腿。
所以她溜得飞快——她自以为的,实际上是又扛着林枫嫌弃厚重防护背心如乌龟散步往回走。要是这时有镜头拍下她的行动视频,她就能理解林枫为什么会嫌弃这玩意儿叫“龟壳”了。
半道上遇上了来增援的几个便衣。
本来他们还警戒了一下,看到穿着熟悉乌龟壳的人,就知道不是绑匪。
有一个年轻的警员,看着秦擎样子还笑了。
秦擎一开始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的,还心说这小年轻一点也不严肃,抓歹徒的场合呢,他还笑上了。
直到她给这群便衣指了路,回到林枫的车前。宽大的后视镜照出了她的模样。
让她瞬间失去笑容,这马甲和矮个子不相配啊!
刘思敏焦急地等在车前,见到秦擎迫不及待地问里面的情况。
“放心,刘星辰没事儿。还有那么多警察呢。”
刘思敏:“这次真谢谢你……”
秦擎艰难地脱着“龟壳”,摆手:“现在不说这个,等孩子平安回来再说。”
刘思敏感激地笑了笑。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多少时间。
警官们离开的方向传来嘈杂的声音,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人影。
林枫夹着一个孩子,走在前面一马当先。
后面是拷着手铐的几个人,弓着背被推攘着前进,鼻青脸肿。
“星辰!”刘思敏向自己的孩子奔了过去,抱住不放。
绑匪们被催促着面向墙壁蹲着,他们在等关押犯人的警车。
林枫交接了孩子,朝秦擎走过来,边走揉着一侧的肩膀。
他颧骨上有些青红色,是这次行动新添的。
他一如既往地骂骂咧咧,跟个碎嘴子一样:“这几个人人品不行,力气还怪大的。”
又说,“还真在这里逮着人了,这次的报告是真不好写啊。”
秦擎:“这个案子不是陈警官负责的吗?”
“对啊,老子是借调的,这是该师姐去烦恼的问题,哈哈哈,我都习惯了自己写结案报告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林枫脸色真是瞬间一松。
他双手环胸,围着秦擎转了一圈:“秦大师?我这次算是真的相信你能掐会算,是个那什么命师。”
“合着你之前都没信我?那你还跟着我指的方向来?”秦擎都气笑了。
林枫特别诚恳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绑匪和人质没在这里,那么就是你提供假线索干扰案情,我就又有理由抓你。”
不是,她就只是不会时时刻刻翻人日志而已,就又踩了一个坑?
“别生气啦。”林枫撞撞她:“我请你吃饭,师姐他们队旁边有一家馄饨特好吃……你别看不起馄饨,那家可是正儿八经燕皮包的,贵着呢,我一般都不舍得自己去吃。都是让师姐请……”
说起陈得意,林枫又摸摸他那胡子拉碴的下巴:“对哦,我可以让师姐请我俩吃,我们帮她忙来着。啊……这样的话,可以敲一顿大的,不然多瞧不起她。你吃不吃螃蟹?我知道有一家店做六月黄特别好。”
秦擎:“……”
就你这不修边幅,还抠抠搜搜,还嘴欠的样子,你师姐怎么没把你打出去。
“哦,对了。那个娜娜估计还没抓到。秦大师给算算?”
秦擎扭头:“不知道,算不了。”
第30章 六月黄
林枫说要敲他师姐一顿,一点都不带打折扣的。
回到江南分局,他就那么大喇喇地,一点也不委婉地表示要蹭师姐的饭,师姐我帮你这么大一忙你会答应的吧?
秦擎看不下去,要走,林枫还不让,面上说:“你是大功臣,必须得谢。你走了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真没看出来。
背着陈得意他又悄声道:“你走了就我一个,师姐一定不会请贵的。说不定又打发我吃食堂。”
然后又哈哈哈笑,替陈得意大包大揽:“别客气,我师姐有钱,年年不知道拿多少奖金。”
陈得意就那么静静地看他表演。
林枫的哈哈哈很快变成干笑。
摸摸鼻子,试探叫道: “师姐?”
陈得意:“我有没有说过,支援马上就到?”
“呃……”
“你就非得赶那两分钟时间?里面情况完全不清楚,你就敢带小方冲进去!”
“我得申明,这是误传。”林枫举手示意,试图解释:“我和小方其实就是去探路,看看情况而已,我们绕进去之后才发现那几个人基本不堪一击才行动。”
陈得意挑眉:“不堪一击?”
她伸手点了点林枫脸上的青红。
“轻点,轻点。师姐你不知道你从来手劲儿就很重么。”
被瞪。
“嘿嘿嘿,不过确实得说,人多了有时候确实累赘,行动不方便。绑匪要是受惊,挟持人质反而麻烦。”
陈得意冷笑:“行,那你自己和你们局长说。”!
已经打开的座机话筒里传来咆哮:“林枫,你冒进的臭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丢人都给我丢到其他分局去了……”
林枫一脸牙疼。
“不是,局长你怎么还偷听呢……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是局长你都对。我英明神武的局长,你可不能道听途说。我那不是冒进,我是有自己的判断。”
“见鬼的判断,你那就是个人英雄主义作祟,贪功冒进。还怕麻烦,贪图方便。我不知道都听过多少次,被人反馈你行动的时候不带防具……”
林枫把听筒支远些,等局长讲完,他才小声不服气嘀咕:“可是我破案率高啊,我给咱们局拿过多少次省里市里的嘉奖。局长,不是我说,你是公安局长,看的是破案率和业绩。不是警察学校的校长,专抓违规违纪。有时候你也得理解,我这是将在外。”
“你你你……”
秦擎听着他们局长都被这混不吝气得说不出话来。
局长:“我是局长,你是局长,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林枫:“看您说的,当然你是局长,我哪敢越过你去。我的老局长啊,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大火气,小心脑血栓。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你看啊,你派我过来支援,我就立了功,这是给咱们局里长脸。这么一想是不是还挺乐呵?”
局长直接挂了电话。
林枫看向陈得意,丢了一个搞定的眼神。
陈得意丢了一支药膏给他,没好气:“自己擦。你说话注意点,别整天跟你们局长没大没小的。”
林枫拧开药膏闻闻,被熏得向后一仰。
“嗐。他早习惯了。就是爱操心。”
没眼看,真没眼看。
对比起来,秦擎还觉得林枫对她态度还不错。
晚上,秦擎还是吃上了六月黄。请客的不是陈得意,是梁锦国,请全警队。
陈得意代下属们拒绝了,说有规定。
梁锦国点头表示理解,转身就送了外卖来。尤爱亲自带人送来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在警局的食堂桌子上堆了几座小山。
熟醉蟹,香辣蟹,蟹肉煲、蟹黄面、蟹汤包。
林枫独爱醉蟹,一个人不客气地啃了好几盒,还有肚子再嗦一碗面。
秦擎喜欢香辣蟹。
这蟹选得好,个大皮薄,肉质弹牙回甜。
蟹壳裹着薄薄的面糊被油炸得焦焦的,一些被炒散的蟹黄和咸蛋黄均匀地裹在蟹肉外面,香得她恨不得把酥酥的蟹壳都嚼碎吃掉。
只是打包的一次,锅气没那么足略微影响口感。
可见林枫也是会吃的,专挑了打包也不会影响的醉蟹。
说不定这位大厨也是个高分厨师呢,下次得见见,再在堂食尝一尝。
也不是所有人都跟她和林枫一样搂着蟹啃,很多人都嫌弃有壳的麻烦,基本选的是面条、包子、砂锅煲之类的快速解决。陈得意就是其中之一。
吃到最后,食堂里就剩秦擎、林枫还有其他几个女警慢条斯理地吃着。
她就笑林枫:“你好意思嘛。”
“吃饭是人生大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有个女警说:“林队三不五时过来我们食堂吃饭,我们都习惯了。”
看,丢人都丢到隔壁区的警队了。
大家能这么围着吃饭,主要还是娜娜被抓到了,这个案子的所有犯罪嫌疑人算是全部归案,审得也相当顺利,一进审讯室就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娜娜是在一个绑匪的出租房里被找到的,就是最开始劫走刘星辰的那个绑匪。
两人是相好,医生给娜娜做了检查,确实为妊娠状态,随后娜娜交代,孩子是绑匪的。
两人一开始本来没想真的做绑匪。
娜娜以肚子里的孩子未来为由撺掇杭杰伪造一起绑架,一是仇富想让刘思敏不痛快,二是想从杭杰手里捞一笔钱。
她交代:“姓杭那货,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特别抠搜。每次去我那儿就给几百一千这样,我要个啥礼物也是一拖二拖的,我找他还不如在酒吧里干的姐们儿赚钱。
“给钱不利索,倒是爱享受得很哩。要我把他当皇帝伺候,一句硬话不能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还要费劲儿哄他咯,说爱得他很,不是想要他的钱,那个狗男人就真不给钱了。所以我就给他出主意找人绑架他儿子,他不给我钱还不是得花钱请我男人。
“本来以为他就找她老婆要几百万而已,哪晓得他一开口就敢要一个亿,才给我男人和他兄弟一人十万。
“账我们还是会算的咯,他既然那么抠,我们干脆来票大的,让他出点血。几百万总要给的吧,分一分一人一百来万,可以回老家盖房子,以后就不出来打工咯。”
吃蟹的时候,女警们还讨论呢,说真想把娜娜的供词拿给杭杰看,但出于办案程序,这是不符合规定的。
林枫这个焉坏的就给人出主意:“展示供词肯定不行,如果你们聊天的时候被不小心听到也没人说你们不是?反正案件已经审讯结束,接下来就该移交检察院审查。”
不知道热心的女警们有没有听取这个打擦边球的建议,秦擎离开的时候反正是听到了正要移交看守所的车前,杭杰疯狂怒骂。
秦擎离开江南分局,陈得意亲自出来送。
“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绑架案最难的就是怎么和绑匪抢时间,打心理战,就相当于跟炸弹过招,随时可能炸掉撕票。从来没人尝试过像你今天这样暴力拆弹,还无往不利的。”
“陈队长,不用客气,警民合作嘛,都是应该的。”
“还是要说谢谢的,市民也不是一定得有义务陪警员深入险境如此配合破案。”
陈得意双手插兜,闻言偏了偏头:“刚刚林枫大概和我聊了一下你的情况。无论如何是今天他做的不对,写检讨,做报告是免不了的。我代他替你道歉。”
秦擎客气:“至少,林队他自己是冲在最前面的。”
陈得意摇头,叹气:“林枫那家伙吧脑瓜子是灵活,结案率也高。就是做事我行我素,顾前不顾后,还脾气古怪。和他共事的人没有一个不吐槽的。我自己也都头疼,更不好意思让别人担待……如果下次还有合作,希望你能以自己安全为先。”
她又说起这次案子: “这次的结案报告不好写,我会尽我所能为你申请一些实在的奖励。你有什么要求,或者麻烦也可以说。在不违背法律和良知,没有干扰公务程序运转的前提下,我个人竭力提供帮助。”
秦擎瞧了瞧她的面板,发现她说的想的确实如一。是真诚的在和她表达谢意和歉意。
秦擎觉得自己还真有一件事想请这位陈大队帮忙。
“方便的话可以请陈队帮忙给我找一位女教练吗,想学一些防身的拳脚功夫。”
有面板在她不可避免地会出入险境,在面板不能主动提供保护的情况下,她只能靠自己。
而且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不说完全自保,在那些凶徒手下走的有来有回。至少能给她空出一点逃跑的时间。
“可以。”想也没想陈得意就答应下来,似乎还因为秦擎提的这个要求正好在她的能力范围内,而舒了一口气。
甚至还进一步提议:“你有意识,维护自己的生命安全,这很好。拳脚功夫见效太慢,也很单一。我给你留意一下合适的教练,让她为你系统性的规划一些自保方案。”
秦擎也跟着笑了。
看来她没找错人,陈警官在这方面的专业毋庸置疑。她找的人比她自己去市场上找了一些良莠不齐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就这么说定了,两人还互留了联系方式。
出了警局还没走几步,一辆黑色的沿着路沿缓缓靠近。
秦擎退后让了让。
却见副驾驶座位上出来一位打扮精致的白领丽人。是早该离开的尤爱总助理。
“秦小姐这边是结束了吗?”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才表明来意,“我是奉梁总的命等在这里送秦小姐回家的。很抱歉,梁总临时有公务不能亲自前来。”
尤爱微笑得恰到好处,让人觉得舒适又不显得过度殷勤:“这一次星辰能够化险为夷,全托秦小姐看顾。本来刘总也是要来的,只是星辰受得惊吓有点大,她陪在医院一步也离不开。”
她打开后座车门让秦擎上车。
后座左边的位置还放置着几个礼品袋。
尤爱转过头柔声和她解释:“这是两位老板不能亲自前来的歉意,刘总请我代为转达,等星辰那边稳定了她会带着星辰再设宴正式向您道谢。”
“嗯。”秦擎关心问:“小朋友还好吗?”
说起这个,尤爱轻叹一声:“身上只有些皮外伤,就是吓得狠了点。已经请心理医生干预,希望能早日康复。现在还没敢告诉孩子策划这起绑架的是他的亲生父亲。孩子这么小,让他接受这个太难。”
“也好。”
秦擎今天也挺累,说完便没再讲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尤爱送她送得尽职尽责,对梁锦国本命令执行的特别彻底。直接送到了公寓楼里,电梯口前。
两人并排站着,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点变小。
尤爱忽然问:“秦小姐,这世上真的有命理这么一说吗?”说这话时,空旷的楼道回荡着她的声音,苍凉又悠远。
秦擎没转头,保持着盯着电梯的姿势。她反问:“你问过去还是问未来?”
“过去怎么说?未来怎么说?”
“过去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不是命理。未来会随着人的主动行为而发生改变,也不是命理。”
秦擎不知道这位精致干练的总助理为什么会这么问,她补充:“至少在我的理论体系里边,是这样运转的。”
尤爱终于看向她:“真令人感到惊叹,原来秦小姐眼中的世界,是这样子的吗?既然过去无法被改变,掌握在主动的人手里。那这世间诞生命师这样的人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为了不留遗憾吧。命师知道这世间已经发生,但利益相关的当事人并不知道的事情。命师有选择性的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从很大程度上减少那些‘我要是早知道就不会怎么怎么样’这样的憾事……”
“叮。”
电梯到了。
尤爱退后一步,给秦擎让出道。
她微微颔首: “今天和秦小姐聊天,很长见识。再次感谢您,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
秦擎总觉得尤爱最后的话别有深意,她想看看尤爱的面板,电梯门已经合上。她没有动用笔记本,尤爱有诉求会主动联系她的。
回到家,秦擎先联系了杨桑。
即使做出了罗盘这样的移植道具,缺了秦擎,找猫业务依然停摆。
今天事出有因,是突发状况。
人肯定比猫重要,耽搁了一些单子是一定的。
“今天怎么样?”
杨桑郁闷得很:“别提了,本来今天还排了三个单可以跑,你这突然不在,我和他们沟通,要么找其他团队,要么我承诺明天早点过去。结果只有其中一家同意了明天的安排,第二家以为我是想坐地起价,把我给拉黑。
“第三家更绝,直接开骂,说我是黑心商人,明明就是举手之劳,也不搭把手。根本不在乎他们家孩子的死活。说我既然答应了这个单,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去,没什么比一条命更重要。还说要去网上挂我。我那叫一个冤,这说的我好像是杀人凶手一样。”
秦擎:“排单收钱了?”
“哪能啊,单纯只是约了时间而已。一般情况下基本都是找到猫了以后才收钱。咱们这里找过来的客户多,有好多想要加钱插队的我都没让。我和所有客户沟通的时候,都说的很清楚。找到猫就付钱,找不到猫没有就只当帮忙。”
秦擎:“既然这样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反正也没有正式开张,只当试营业,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异常。”
“我也是这样想。那家人一下午就扭着我纠缠,威胁我,要么立马去找猫,要么赔钱。秦老师,你知道他们索赔多少吗?”
“你现在怎么跟个说书的一样,还学会了卖关子。”秦擎吐槽。
杨桑用那种讲大八卦的语调夸张地喊:“12000,也不知道多大脸,就敢开这个口。人还跟我算账呢,说他们家的猫是宠物博览会上买的赛级猫。养了几个月,花钱大几千,给我打折算4000,所以一共12000。
“就跟是我要买了他们家的猫一样,我问他们家的猫丢了,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我一个帮忙找猫的要来负这个责?那家人特别有理,就说是因为我没有契约精神拒单才导致他们的猫找不回来,所以我得赔。不赔的话他们就要去告咱们,走法律程序。反正是赖上咱们了,哈?我杨桑是被吓大的吗!”
魔鬼客户哪个行业都有。
秦擎直接叮嘱杨桑:“别管那家人,他们要去走法律程序就让他们去走。正事不干,猫丢了有那精力不去想办法怎么找回来,居然有心情和找猫的人吵架。”
不过她有些好奇:“你以前不是自己一个人也开展业务,那你完全可以自己接单。”
“嗐,不是我不想接单。以前我是以我个人的名义跑单,好评率高也是由于我会筛选客户。很多单子基本上听一听情况就能判断个大概,知道这猫能不能找回来。可这次通过郑意找过来的,基本都是其他团队已经干预过处理不了的疑难杂症。我哪敢乱接单坏我们团队的名誉。”杨桑说着就叹气。
他的考虑有道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秦擎安抚:“不用强求,我们量力而行。取消订单的就当和我们没缘分。也不用把所有责任都扛在我们自己身上。”
杨桑吐了一口气:“早知道你这么说,我就该早点打给你。你都不知道这一下午我心里多不得劲儿。就担心你们道门的行动宗旨是路见不平,扶危济困。”
虽然但是……
可她真不是道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