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看,这样就很有趣了。◎
姜誉之的住宅在瑞草区瑞草洞的别墅,车开到后,姜誉之带着德牧交给了从小照顾他的阿姨。正巧,姜誉之的教练也在前院,陪着阿姨剪掉玫瑰花枝打算做花酱。
姜誉之缩了缩脖子,装作没看见教练,他牵着晚心亭的手想赶快溜进别墅内。
教练抛下一只玫瑰,在菜篮里,冷不丁喊了声:“姜誉之。”
姜誉之僵硬着身体,转过头,抿着嘴认错地低头,“教练,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中年男人冷笑道:“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打算退役?你今天又没去训练。”
姜誉之一脸愁眉苦脸地抗拒,教练朝晚心亭道了好,但也没多少热情的客气,像是忌惮晚心亭骗走姜誉之的提防。
随后,姜誉之尾随中年男人离开了,可能是有训练计划,别墅很大,前院是人工铺设的草地,后院是姜誉之单独的训练房,德牧便在姜誉之的花园内撒了欢地跑。
在车上,姜誉之兴致勃勃同晚心亭聊了他的家庭,他父母是很少回家,这边的别墅只有他和阿姨居住,教练是从小看着他长大,偶尔会过来探望一下他。这个季度没有赛事要准备,他被换下来作为了队内替补,现在训练次数不频繁,导致他有很多时间。
他说有多时间,看了晚心亭一眼,观察女人神情的变化。
姜誉之稍后又说:“你会经常来看小乖么?”
小乖是姜誉之给德牧取的名字,晚心亭听见这名字时,怔了几秒,她记得那场电影的末尾,姜誉之躲避穿着红色高跟鞋的绑匪躲在床底,绑匪也说到了小乖的名字。
刚才姜誉之牵着狗下车时,姜誉之家的阿姨有些惊讶,晚心亭注意到了这点。
“小乖,小乖。过来。”晚心亭故意坐在剪玫瑰花枝的阿姨身旁,叫小乖的名字。
保姆阿姨听闻小乖的名字后,没有特别的反应,神色如常地和晚心亭客套寒暄。姜誉之去上《结恋》,极可能和富家千金订婚,保姆阿姨在姜誉之家工作了很多年,也对未来可能入住的另一位主人好奇。
“小姐你比镜头里更漂亮,气质更好。”阿姨称赞。
晚心亭说了谢谢,抱住从草坪奔来的德牧,捏着德牧的脸,扬着笑脸,胡乱对德牧揉了一通,给人一种活泼开朗易亲近的错觉。
阿姨感叹:“小姐和我们少爷关系肯定很好吧。少爷,他很少带朋友回家。我有四五年没看到少爷的朋友了。”
“是我的房子不好养狗。”晚心亭有一丝叨扰的羞涩,她明白这位阿姨的意思,姜誉之和父母不亲近,和保姆阿姨更亲近些。保姆阿姨想为他多说几句好话,提升下晚心亭对姜誉之的好感。
不知道阿姨是否知道姜誉之狗狗人格的事,晚心亭试探道:“他好像很会养狗的样子,和小乖很亲近。”
阿姨继续笑:“因为是小姐的狗嘛,所以才亲近。少爷,他其实自小就不喜欢狗。昨天,少爷突然给我说家里要养一条德牧,还问我介意不介意?说是朋友送他的,那会儿,他笑得可灿烂了。”
晚心亭流露疑惑:“诶,他不喜欢狗?”
阿姨意识到说错话,会造成误会,随即纠正:“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就是不亲近。从小他就不亲近狗,之前夫人和先生住在别墅时,养了一条比熊,也叫小乖。那只小乖可能没有小姐的小乖威风吧,少爷是不怎么亲近。”
“那只小乖又去哪了?”晚心亭懵懂发问,仿佛不知晓姜誉之此前被绑架的重大事件。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阿姨回忆起来:“我记得是走丢了。那段时间我回了釜山老家……”阿姨仿佛记忆起她回釜山老家错过了什么事情,她停顿了几秒,讪笑说:“哎哟,不同小姐提这些老事了,我这个老婆子记性不好。”
晚心亭笑着摇头,“没关系,我爱听。我也想多了解姜誉之一些。”
阿姨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姜誉之其他的趣事,收集完玫瑰花瓣,阿姨便去做饭了。
晚心亭穿过了前厅,走去训练房,打算看姜誉之和教练对练,还没进到训练房,就看见摘掉头盔的教练和姜誉之坐在木质训练地上谈话。
可能是在谈比赛相关的事,晚心亭转头要离开,听见教练说:“你对她知根知底吗?”
晚心亭又驻足,听了下去。
教练气怒吼道:“姜誉之,在你整合完人格前,我绝不同意你和她交往。万一你再受到什么创伤,分化新的人格,你知道这样很危险么?别给我造成负担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姜誉之抚着木剑的刃面嘟囔。
“但是你总做小孩子才做的事,你敢说你不是为了逃避治疗才接受节目的邀请么?”
“那是美丽签的合同,又不是我同意的。他们不希望融合,我没有强迫他们的权利。”
“别提她的名字。你叫那个人出来,我要和他对话。”
晚心亭站了出来,微笑着问:“哪个人?能让我认识一下么?”
背后传来女人的嗓音,教练腾地站直身,惊诧地盯着晚心亭。
晚心亭没有再提听见他们对话的事,耸耸肩,“你们没锁门。姜誉之,带我逛一下你家吧,阿姨去厨房做饭了。”
晚心亭的话像是命令,姜誉之乖顺地听从,教练将威慑的目光投向姜誉之,又嫉妒晚心亭让姜誉之如此听从她的命令。
姜誉之像个刚谈恋爱的中学生,带着晚心亭去了他的卧室,其他房间也没有什么好看,有三个其他人格的房间,但没有经过她们同意,姜誉之不敢冒然带晚心亭进入她们的房间。
还有些空房是他父母害怕他产生出激进人格而搬空的卧室,姜誉之也没有太多的爱好,没有桌球室,没有电竞室,除了喜欢一些漫画和收集CP的手办。但这很羞耻,姜美丽时常写字条留给他,骂他是只知道宅家蹲在椅子上吃泡面的猥琐宅男。
姜誉之委屈,他很少吃泡面那种高油脂碳水化合物,他也不会没有礼貌地用脚踩在椅面,增添阿姨的负担。
晚心亭和姜誉之坐在他的床上,姜誉之又红了耳朵:“楼上是健身的地方。”
“为什么健身房安排在顶层,一般不都是在一楼更方便么?”
姜誉之郑重地解释:“可以多爬两层楼梯。”
晚心亭失笑。
姜誉之打量晚心亭神色,他极为紧张,揉皱了他的T恤衣摆,又不好意思地问:“那个……晚小姐,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无聊?”
晚心亭实话实说:“有点。”
姜誉之心脏被击穿,剜掉心头肉似的抽痛,好像没能躲过教练击打要害部位的木剑,他又酸又涩地垂下眼,被晚心亭的两个字刺得很伤。
姜美丽幽幽地从姜誉之脑海里冒出来,怂恿姜誉之的人格退下去:“无聊的人际关系很耗费人的精力。姜誉之你完了,你被姐姐发现了。你就是超级无聊不会喝酒不会社交的宅男,姐姐,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再次约会。得亏你是个男人,你才有机会上节目接近姐姐。你还是让我来吧。我们女孩子话题可多了,我才不会让姐姐无聊。”
“汪汪!”
姜誉之听不懂狗的话语,他盯看着因为无聊而仰躺在床上的晚心亭,陷入浓重的悲伤。
好像真如美丽说的那样,他让晚心亭没有劲,他不能提供给晚心亭情绪价值。
脑海里的女性人格叫嚣着:“快让我出来!我要出去和姐姐玩!我要给姐姐展示我的衣帽间,姜誉之,你个笨蛋,我要和姐姐去逛街买东西!”
姜誉之出神了,但又不像是眼神混沌进入到解离状态,晚心亭抚摸姜誉之下巴的手,被姜誉之的一只手捉住,姜誉之第一次想压下姜美丽的声音,独占这副躯体。
就算无聊又怎样?
是他待在晚心亭身旁的位置,他才不会让。
“怎么可以让你觉得有趣?”姜誉之委屈地问。
晚心亭想了下,趴在他耳畔轻声细语,说了几个字,姜誉之赧红了脸,有种快被晚心亭欺负到哭泣的无奈。
晚心亭捧住姜誉之的下巴,控制着摇晃:“你看,这样就很有趣了。”
系统提示:【宿主,姜誉之的汪汪值今天涨了两次诶。一次5点,一次2点。他的汪汪值61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累得睁不开眼,脑子懵懵,把昨天的改了发上来,明天多写点吧?
第52章
◎男人还是要有个工作才拿得出手◎
听说今晚会被女朋友介绍给她的母亲,金梦书在开车前往瑞草洞的路上漾溢着满脸幸福,他看周边被晒蔫的树叶,都会觉得阳光在叶片上面洒满金子。
金梦书知道晚心亭的父亲跟她很久不联系,那个男人是二十多年前一个有名的企业家。现在还是姓名不详,住址不详,只能作为“晚心亭的父亲”“晚方玉的前夫”这样的谓语存在。
金梦书由此推断,晚心亭随母姓,她的家庭和他们的家庭都不一样,母亲是占据权威地位的决策者。如果晚心亭有意将他介绍给她的母亲,则代表期待得到权威者的祝福和认同,他将会是她们家庭的一分子。
前面一天,他还误会了晚心亭,以为她们交往是在和他闹着玩。现在他只觉得是他的狭隘误会了晚心亭,晚心亭言出必行,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女人。
他从没如此紧张,很重视这场与长辈会面的宴席,晚心亭一早给他发了短信通知了他,他给朋友打了视频,要求他们这些见过家长的有经验的男人们帮他出谋划策。
金梦书记下了很多准则,比如在南韩本土,上位者如果要抽雪茄,那么他需要双手捧住火机,站在晚方玉的右侧,给她点烟。如果是左侧,则有些冒犯了。长辈祝福的第一杯酒,不管有多烈,一定要咽下喝完等等。
金梦书装作悠闲开着车,但脑海内时不时被侵入性的想法袭击,被迫复习起那些尊重长辈的规则。
晚心亭被姜誉之送出了门,姜誉之念念不舍,其实他更想用自己的车送晚心亭回家。
但晚心亭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姜誉之的表情首先是错乱,不知所措如何去反应,再来才是醒过神的失望和幽怨。
他像只摇着喜悦的尾巴想黏住主人追着主人出门的赖皮小狗,听见那句话后,就像嗅到了主人身上有其他小狗味,石化在原地,流露出惊人的伤心,碎裂成一块块的沙土,没了生命力。
“这、这样么?”姜誉之的小狗眼耷拉了下去,“什么时候的事?”
晚心亭很平静说:“你认识的,金梦书,就是昨天他向我告白,确定了关系。”
“那……那恭喜……”
姜誉之说不出祝她们幸福的话,喜欢的女生有了男朋友,对方比他勇敢地先一步告白了,他伤心得快落下泪,这样软弱的样子被晚心亭瞧见,他很怕晚心亭误会他是只会脆弱得流眼泪,惹人心烦的懦弱男。
“嗯。不要告诉别人,也就这三天,之后会分手上节目,你应该也有那个协议吧,上节目必须保持单身。”
“知道!我也签了的!”姜誉之猛地抬起头。
晚心亭的一句话,又让他灿烂着笑脸,像一株得到雨露摇摇晃晃舒展叶片茁壮成长的幼苗。
金梦书开车抵达瑞草洞的地址。
他老远就看见姜誉之对着晚心亭傻笑,晚心亭的神情很冷,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姜誉之,姜誉之像是在纠缠自己的女朋友。
金梦书难以控制在内心爆开的嫉妒,摇下车窗,他结实的手臂放在窗外攥紧拳头,仿佛已经殴打上了姜誉之城墙厚的脸皮。
他手腕上系着银灿的铂金手链,那其实是绕了两圈的项链。
但很快,他虚眯起眼,注意到了姜誉之脖颈上挂着的项链,月牙的形制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只不过比起铂金材质,看上去更劣质和廉价。
这条月牙贝母项链极其像金梦书丢失的项链。项链是晚心亭赠送给他的。
“哼。多半是仿品。”
贱人,想暗戳戳地和晚心亭戴情侣款,谁知道晚心亭将项链送给了他,这绿茶男白费心思了。
金梦书下了车,故意摇晃着手链的月牙,朝晚心亭招手。
晚心亭朝金梦书柔和浅笑,“等你很久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她有点撒娇地抱怨,是和姜誉之不同的态度。
金梦书戾气骤然消散,阴沉郁闷的天空豁然开朗,“抱歉,今晚不是要去见伯母么?我去买了身衣服。下次不会来晚了,我保证。”
金梦书抱了晚心亭一下,以作安抚,他还想亲在晚心亭的脸颊,被晚心亭的巴掌扇开了。
晚心亭是略微粗鲁的,金梦书却甘之如蜜,他犯贱似的笑呵呵。
姜誉之看见晚心亭抗拒金梦书的手势,阴沉着脸,嫉妒又不甘。
晚小姐根本不喜欢她的男朋友。
金梦书没有征求晚心亭的意见,就想去亲吻她,他根本不配和晚心亭相处。如果是他,首先会问晚小姐可以亲一下么,征求好晚心亭的意见,再亲吻,那才是尊重晚小姐。金梦书也不够正派,看上去很阳光,其实智多近妖,心思很重,像个伪装的老狐狸,也像个别有用心的捞男,想在晚心亭身上吸血。
金梦书和在晚心亭身后的姜誉之对视,看到了姜誉之唰地变脸,姜誉之沉着眉骨,冷淡地恨着金梦书。
金梦书表现得很大度,不在意姜誉之的妒恨,他莞尔一笑,作为晚心亭钦定的正宫,他没有必要和以朋友之名的绿茶男较劲。
“在朋友家玩得开心么?”金梦书的一句话,就将姜誉之打回原形,姜誉之是朋友,而金梦书是获得名分的男友。
“还可以哦。阿姨做饭好好吃,我还和姜誉之学了一会儿击剑,不过太考验我了。”
晚心亭坐上车,朝姜誉之和他牵着的德牧招手告别。
姜誉之蹲下身,揉着小乖的头,捏住一只狗爪摇晃,爽朗地笑:“小乖,快跟你妈咪告别。”
金梦书沉下脸。叫什么妈咪,送给别人家的狗就是别人家的了,和晚心亭再无关系。
姜誉之继续说:“晚小姐,记得要常来看小乖哦。我和小乖都会等你的。”
晚心亭轻嗯回应。
金梦书禁不住嗤笑,这男人把戏可真多,知道是他女朋友了,还蓄意勾引,现在小三都如此明目张胆的不要脸和正室抢位置了么?
“那多谢你照顾……小乖了。”金梦书靠近姜誉之,故作友好地感谢和姜誉之握手,姜誉之比金梦书更快地一拽男人的手,他在训练队长大,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软柿子。
金梦书肩头和姜誉之碰撞,火药炸开,两人捏住对方的掌心都在用劲,金梦书低喝:“狗东西,离我女朋友远一些。”
姜誉之只说了三个字:“会分手。”
他小狗眼幽幽盯着金梦书,就像盯着抢走他肉骨头的恶犬,恨不得甩着头报复将其皮肉撕扯。
姜誉之再歪头,朝晚心亭甜美莞尔,“上节目再见,晚小姐。”
金梦书啪地开门,立即踩着油门,将车开走了。
晚心亭挥手,朝着后视镜内的小乖告别,姜誉之微笑地站在小乖身后,像个送孩子母亲上班而贤惠地鞠下一躬在家守候的人夫。
下坡后,逐渐看不到小乖,晚心亭又收敛神色,冷淡着一张漂亮的脸。
金梦书瞥了眼晚心亭的情绪变化,晚心亭忽地道:“只是想把狗送给他,养德牧这种大狗很耗费精力。”
晚心亭没有点明,金梦书已经成功理解为晚心亭是怕德牧消耗他太多的精力,怕他累着了,特意找了冤大头领养德牧。
金梦书笑说:“倒也没有很耗费精力。我可以送给我的朋友们。”
晚心亭忽地问:“你朋友很多么?男生多一些还是女生多一些。”
金梦书意识到他说错话了,朋友太多,会给晚心亭一种不顾家爱玩爱闹的不成熟性格,他急忙解释:“其实都不多。以前的旅游朋友都没联系了,回国后,学姐学哥们都天各一方,在首尔的学弟们也不多,就几个认识的,还不怎么往来。”
晚心亭没出声,对着遮光板,补起了唇釉,金梦书心惊胆战,懊恼自己没有解释妥当-
宋准一早就被宋福实叫醒,起来准备生日宴的餐食。
家里会做中餐的厨子只有两人,一个姓宋,另一个也姓宋。
宋福实安排别墅其余的工作人员去休假了,今天是他和晚方玉的家宴,他不想看到其他人来打扰他们,做饭清扫除草剪枝,他都会做,也用不上其他工作人员。
晚方玉白日有工作,她在首尔时,宋福实只需要中午去她公司楼下送一次餐就可。他无需上楼和晚方玉共进午餐,只需要拜托助理送食盒到晚方玉的办公室就行。
做情夫的准则就是不能太烦金主,要是真把自己摆在主夫的位置上,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么金主就会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刺激感。
宋福实深暗这层道理。
宋准推了半天的工作,下午需要去见一名委托人,是某议员的助理。该议员下月初要去往非洲参加东亚三国的金融聚会,他的政治取向令他危险,所以他需要寻找有在非经验的安保公司护航。
宋准告知了宋福实有事,宋福实不满意地絮叨:“会长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要出门……”
宋福实总爱小家子的絮叨,宋准最烦宋福实的这一点,年少也会怨恨宋福实这辈子活该只能做见不得人的情夫,等待会长来找他,他的思想就很登不上台面。
回忆起晚方玉对他的好,宋准始终认为是一种亏欠,她作为他的母亲,对他好是天经地义。宋福实从小就对他的亲生母亲遮遮掩掩,长大后,宋福实来到晚方玉家,宋准才明了一切。
某天晚上,上小学的宋准饥饿到极点,下楼想询问宋福实能不能拿些食物,他来到宋福实的卧室前,听闻出细微人声。
他爬伏在门上,偷听晚方玉和宋福实说:“我觉得为了小准好,还是不要告诉他那些事。年轻孩子的心思很敏感,自尊心又重,你要是说了,他在学校哪还抬得起头。”
宋福实悲伤戚戚说:“是啊,毕竟他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和我这样的父亲……要是学校的千金少爷知道了,他肯定被人说三道四,怎么能让他在学校里堂堂正正做人。现在我在会长你家工作,至少是个有份稳定工作的男人。家长委员会的人找我时,我就让他们同学知道是单亲,也比他母亲……要好听一些。”
“还是怪我,让他和亭亭读一个学校了。这学校的孩子们太骄傲了。”
“怎么能怪会长,您也是想让小准获得更好的学习资源。是我们父子高攀了您,会长,您说让我来您身边,我感激您还来不及,我生生世世都要做你家的人,一辈子伺候会长。会长,我很感谢您,我是你的人,是你给了我……生命……伺候……你……”
什么生命?是指他的意思么?
话听不清了,宋准真想闯进去。
可门上了锁,宋准不明白,他吊着脚尖疾跑,打开了客厅的门,踩着吱呀吱呀的树叶,躲在一楼佣人房的窗户外。他透过窗帘没合拢的缝隙,瞧见了父亲躺在会长大人的身下。
成熟韵味的男人像个魅惑女人的妖精,手臂牢牢环在会长的腰身,仰着修长脖颈和会长接吻,会长要离开时,他念念不舍地索吻。
一个吻也能看出父亲在竭尽所能地留住会长大人。
宋准捂住嘴,不敢发出一句声音,他流了泪,他终于知道会长大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为什么晚心亭要叫他哥哥,为什么父亲和晚会长有些时候要背着他们锁门。
会长大人,她为什么要对父亲做那样的事。会长大人,她和父亲是不正当的情人关系,她在他心目中是像巍峨高山一样的存在,伟岸、正派、无所不能,又总是如泉水般温柔。
宋准有很多次都在幻想从没见过的母亲是什么样子,如果会长大人是他的母亲该有多好……这一天,她真的是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的母亲是总管商社的会长,在济州岛时,她都带着最好的玩具礼盒来出租屋看他。她现在背着不常出现的先生和她的父亲偷情……而他,是因为父亲的一事无成,比不上会长大人的先生们,所以他生下来才没有名分……他好恨父亲……好恨……
宋准失落地回到客厅,轻轻阖上了门。晚心亭刚下楼,打开冰箱,想吃榴莲千层。
她拿手指捏住榴莲千层,也不嫌弃脏,塞入嘴唇。她看见了宋准,她邀请哥哥。
宋准的眼神看向晚心亭悲哀又愤怒起来,他喜欢小姐,可小姐居然是他妹妹。
宋准拍开了晚心亭递出的塑料勺,掉落在地,他气鼓鼓地冲上了楼梯。
他再也不要理会晚家的人。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宋准。”
“有。”宋准冷淡地应对父亲,“我没有不孝顺,该做的我都会准备好,下午两点我还是要出去工作。”
一个男人没有工作,你以为我是你么?
宋准盯了眼宋福实,又垂下头,没有说出潜台词,今日是父亲的诞辰,他还不想惹这个小男人撒泼生气。
宋福实送完午餐回来后,宋准刚巧用围裙擦手,把晚上要用的食材准备完毕。
宋福实用手挑挑拣拣,尝在嘴里,他检查了下食材,宋准去了非洲几年,刀工有些退步,总的来说不错。
宋福实欣慰地想:儿子的手艺是可以被他认同。如果不是宋准非要去做什么船舶公司的社长,自己创业,他有想过,将来晚心亭结婚,她吃不惯夫家的菜式,宋准倒可以跟着她,去她丈夫家做个厨师。这样晚心亭哪怕和人离婚,他也能跟着,跟一辈子。
只可惜有的人偏偏不认命,要折腾,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往高处走,自然是不适合晚心亭。
作者有话说:
改了错别字?
第53章
◎你得带你哥陪赘吧◎
“妈妈,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姓金,叫金梦书,你们可以叫他梦书。”
晚心亭将金梦书领回家,同门口迎接的晚方玉介绍。宋准在一旁刚围着围裙出来,听到那句被晚心亭亲口说出的“男朋友”,脸色死白,本来微笑的唇角肌肉痉挛到僵硬了。
金梦书朝晚方玉鞠了一躬,将买来的贺寿礼物递奉。
这次宴会晚心亭实话实说是给家里的管家叔叔过的,金梦书觉得奇怪,但细想第一天宋准和晚心亭的氛围,提到宋准是住在她楼下的哥哥,很快明白,生日主角的身份。
晚方玉倒是大方,连情人的生日都会邀请客人来庆祝一下。
“那小金快去坐下吧。”晚方玉指了下沙发,转身去酒柜开酒,“小金喜欢什么酒?”
金梦书说了白朗姆就好,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宋准。
宋准将菜放在圆桌上,顺势扶住桌沿,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宋准感觉那句“男朋友”彻底抽干了他的血液。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闹来玩么?
宋准没想过晚心亭会这么快和节目上的人确定关系,还带了回家,告知晚方玉。先前他以为晚心亭想同他怄气,爱玩爱闹想刺激他。他还同意晚心亭要玩男生,但只能找干净的处男玩,不要坏了身体。
现在成真了,他只有严重到窒息的恐慌。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她真的不喜欢他了么?是她说喜欢他的,他记了很多年,独自背负着秘密了很多年,然后就这样彻底被抛下了。
晚方玉拎了瓶酒出来,朝着晚心亭出言,实际上是提醒金梦书,“你和小金说了么?我们只是吃个饭,给你宋叔叔过场生日而已。”
金梦书比晚心亭还先点头,笑吟吟道:“会长,亭亭给我说过了。我明白。”
金梦书说明白这层关系。晚方玉自然是当他彻底明白了,进她女儿家门的男人必须得识相聪明一点。
“那坐吧。待会儿她宋叔叔把菜做好,我们再上桌吃饭。不知道你习不习惯中餐,我们今天晚上吃的是中餐,你可以尝试下。”
金梦书倍感压力,局促地坐进沙发,道:“我在美国留学时,最喜欢去的就是中餐馆。我还经常向一位私房菜阿姨订餐。嗯,我留学的时候会自己做饭,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中餐。”
事实上金梦书很少吃中餐,只有他的中国同学很喜欢,金梦书为了与晚方玉有共同话题,将他人的经验转化为自己的经验,他也不知觉得羞耻。在他看来这种生活体验完全是间接知识,既然是知识就可以随意利用。
“那你和我们家亭亭肯定会合得来。”晚方玉欣赏一点就通的人。
宋准眼神清明了会儿,他看向晚心亭,晚心亭正在沙发躺着玩手机。金梦书剥了瓣青桔给她,喂在她嘴里,晚心亭连眼皮都不抬,含着那瓣青桔。
金梦书充满怜爱地看着女友吃下,晚心亭不介意地张嘴。这一瞬间的亲昵让他心动,她愿意在她母亲面前表现出和他的亲近,他是被她维护着的男人。
晚方玉适时微笑问:“小金父母是做什么的?我们家宝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家。”
“是吗?”
金梦书飘飘然了,回答起晚方玉他父母的职务,这是他最骄傲的一点。母亲是韩梨银行背后的财团理事,父亲明年会追随青瓦台某位部长参加议员竞选。如果晚心亭和他结婚,那么他的家庭资源就会是晚心亭的家庭资源。
果然,晚方玉听闻金梦书的母亲是韩梨银行的理事,对他青睐有加。
宋准在厨房恍神地兜兜转转,宋福实背对着他,只关心菜肴,宋准再次端着一盘凉拌西红柿出门,他看见晚心亭推开客厅的门,朝窗外走去。
宋准放下西红柿,再擦了擦手上的油污,从后门出了院落。
花藤架下。
宋准还记得花藤是他父亲来到首尔时,去集市买了紫藤花的种子,松土,挖坑,再填下一颗颗催好芽的花种。他和晚心亭小时候都抢着用喷雾,给藤苗浇水,他们长大,也看着紫藤花一天天长大,他对晚心亭的爱和晚心亭对他的爱,缓缓随着年月,爬满整个花架。
晚心亭坐在秋千摇椅下打电话,宋准听见她冷冰冰地说:“绑好了么?我没多少耐心等你……”
晚心亭把话筒拿开,挂断前,宋准敏锐的耳廓听到内里轻微的喘息声。
宋准无法关心,那个喘息的源头是谁,他只想知道:“金梦书真的是你男朋友么?”
“瞧你这话问的。”晚心亭坐在摇椅上摇了起来,“难道他不是,你才是?”
宋准内心酸楚至极,恸哭似的脸,仿佛留下不甘心的血泪。他以为他甘心留在哥哥的位置上,却不然,原来他一直怨恨这身份。
“我不喜欢你了。宋准,要我说多少次。”晚心亭轻描淡写说,“你别哭丧着副脸,你爸和我还没死呢。我早就想说了,你有什么资格难过,是你先拒绝我的。你说你不喜欢我,我和你只能是朋友,兄妹,但绝不是恋人。”
“可你不是说过,只喜欢我么?”
“是啊。那时候肯定是只喜欢你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你,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也喜欢你最久……”
晚心亭仿若回忆起年少时的心动,沉浸于青涩的心动。
她背着书包,梳着单马尾,穿着为了美丽而改短的校裙,尾随在哥哥身后,上坡路上踢着石子。
石子被踢溅在宋准小腿肚,宋准才会被吸引着回过头。她要是装作摔倒,宋准知道她是装的,会继续往前走。若久了,她不跟上去。宋准又会倒退回来,牵起她的手,将她背起来,沉重地迈开步伐,踏上上坡路。
再小的时候,上小学的她被晚父的亲戚从别墅绑架走,她拼命拍打车窗玻璃。
宋福实着急地同晚方玉打电话,只有宋准追了出来,追在那辆车身后。从上坡路跑到下坡路,想尽办法抄了很多进路,跑了很久,摔倒在地上,才恨着幽黑深沉的眼睛,看着车辆驶远。
晚心亭可能喜欢上宋准也是因为他曾经足够勇敢来追她的这一幕。
但是过了小学后,青春期萌芽,宋准就老爱和她作对,她喜欢又讨厌宋准,宋准也一样。偶尔又流露对她才有的温柔。他们青梅竹马长大,读书的时间全部是和对方在一块。他们两人就像被绑着一起的同性磁石,互相排斥,又出身同源,了解彼此。
“但现在不喜欢了。不喜欢也很久了,那毕竟都过去了。”
晚心亭铺垫完原主的真情实感,说话带出遗憾的气音都让宋准感受到原主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他,但是……但是后面才是目的,她只是为了让宋准更加得心神恍惚和心痛。
宋准才意识到晚心亭可能没有欺骗他,可他想不通,他想不通节目上的晚心亭不想搭理他,刻意忽视他,这难道不是因为她心里还有他?
宋准问出了口,晚心亭点了点太阳穴,更残忍地说:“你的脑子走偏了方向。原因是我现在是真的讨厌你了呀。”
宋准如同被长枪洞穿心肺地难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为什么?为什么会讨厌我?”
“性格不合适了。现在我讨厌死装的男孩子,你和现在的男生没有什么不同,都太装了。”
“你以为我当初看不出来你喜欢我么?我——晚心亭知道你——宋准——喜欢我,我才向你告白。你……连我用过的橡皮擦丢进垃圾桶了,都会翻起来藏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可是,哥哥,你拒绝了我的那一刻。我们的命运就改变了,你让我感受到你和我的不一样,你太懦弱了。如果是我,喜欢一个人,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影响我的喜欢,如果是我和一个人相恋,我会排除千险万难,和他走在一块。我要得到的总归是要得到,同样,我不喜欢的,也要从我人生彻底地清除。”
晚心亭平淡地讲述,最后一句其实是原主在日记里记下的一笔。
原主刚去日本留学时,还沉溺在失恋的痛苦中,苦苦思索宋准的行为不一致,他明明喜欢,为什么要说不喜欢,她归因为男人天生傲慢的劣根性。她也很难想通宋准为什么要在人前那么狠厉地拒绝她,让她难堪,彻彻底底伤害到她的自尊。
明明喜欢她,为什么要那么狠地伤害她?最后还去了非洲,像是发誓出一种老死不相往来。
当她思索后,开始反省自己的人生,似乎真的围绕着一个男人在打转,她彷佛是他的附属品,连为了美丽剪短裙摆的叛逆行为都有希望得到他目光停留的痕迹。
她也发现其实她和宋准走不到一块,他们家境不合适,性格不合适,她备受母亲宠爱,放养出的无拘束性格,张扬又冲动,做事飒爽,肆意妄为,人也格外倔强。而宋准内敛,心思深重,做事束手束脚。
宋准比她懦弱,考量太多了,并不适合有资本肆意潇洒的她。
她在决心放弃宋准后,忽觉卸下重担,她能够做更多自由的选择,她可以花钱去歌舞伎町看表演,可以拖着行李箱和小姐妹去世界各地度假,也可以站上舞台尝试做很有元气的爱豆。
再之后,她了解到自己原来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原来她会喜欢宋准只是轨迹如同命运般给她安排好了。她的性格是作者设定的性格,她的家世也是作者给予她的家世,她的记忆是一连串的故事线,她的喜欢是故事线去铺陈要求她喜欢,她的自我是由家庭,记忆,欲/望,和整个世界的文化熏陶和反馈所构成的。
但是家庭和记忆是作者创造的,爱一个人的情和欲是为了读者能共情感同身受,世界也是为了服务整本言情小说而虚构。那么,她的存在又是为了谁呢?她的位置在哪里呢?她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自我呢?当她开始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时,她觉得答案已经被给出来了。
她把这些句子写在日记里面,一遍一遍被小说的世界线消除,她还是不停地写下去。她相信总有一天,有和她一样是小说人物的人会看到这些日记-
晚心亭向宋准使出最后一击:“我很后悔喜欢上你,忽视你,是因为曾经喜欢上你这样的人让我恶心,从而厌恶这段记忆。”
宋准愣在原地,晚心亭与他擦肩而过时,他默默地一眨眼,泪珠滑过脸庞,落进草地。
紧接着,泪水如无声的滂沱大雨淌过他的面孔,流入千疮百孔的心脏,宋准再无力支撑住身体,颓败地蹲下身,抱住头埋在手臂内痛苦。
他终于意识到:晚心亭和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因为他在意的身份伦理问题,而是他的所作所为让晚心亭感到不般配和恶心-
系统长吁一口气,赞叹:【爽!】
晚心亭不理解:“嗯?”
系统解释:【宿主您没看过追妻火葬场的文吧。】
晚心亭摇头:“没看过,但我大概懂。我们那个世界有追夫火葬场的5D电影,还很火。好多公司高层都爱看呢,女男都一样爱看,特别是哨兵作为替身为向导付出很多年,挖肾掏肝,搞义体移植那种网剧,点播率特别高。”
听上去有股“被宿主伤害多年,宿主后来幡然醒悟,倒追系统”的莫名酸爽,系统狠狠心动:【这种在哪里看呀?】
“不知道,我不太看电影,我喜欢玩全息游戏。对了,有些上头的公司男高管还会自行出资,找人筹措出品,挑选他梦的那位女演员做主角,最后女演员在剧里真跟男演员恋爱了,他又很破防。”
系统突然理解了原主为什么能在未来世界合理地嗯嗯高管,那些高管将原主挂上通缉令,必须附加一条,要抓活的,死的不给钱,还不能伤了她一分一毫。
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虐身虐心文化。
晚心亭推门回到客厅,宋福实已经将菜端上了一张实木圆桌,招呼晚心亭坐下吃。
金梦书觉得晚心亭的家宴别致到耳目一新,他居然不用盘腿坐在小桌板前吃饭,有点像酒馆的大排档,也像在其他国家。
宋福实也落了座,坐在晚方玉身侧,晚方玉帮他解下围裙,搭在一侧:“宋准去哪了?”
宋福实气不打一处来,叫他做点事,他人就不见了,留宋福实一个人在厨房忙碌。
宋福实嫌弃自己儿子没有眼力见,可他生日当天,又不想同儿子置气,再者会长在身旁,宋福实不想闹得太僵。
“有事吧。我们别管他,先吃饭,亭亭肯定饿了。”
晚心亭点头,她先夹了一筷子松鼠鱼,宋福实做菜还挺香。
四人吃了一会儿,宋准才收拾好情绪回到餐桌,他眼圈略红,捧着米饭,就埋下了头。
晚方玉对他是极好的,同时也需要在金梦书面前给他足够的面子,毕竟不确定宋准未来会不会是女儿的姘头,她得帮女儿平衡好关系,晚方玉夹了糖醋排骨递在宋准碗中。
“多吃点,小准。”
往日的宋准,在晚方玉抬筷的一瞬间,就会捧碗去接。今日的他神色恍惚,不像他本人,哀哀戚戚的模样,有点和他爸被晚方玉故意冷落时伤神类似了。
宋福实用肘骨撞了撞宋准,提醒儿子别犯傻了。
宋准才恭敬说:“谢谢会长。”
晚方玉又给金梦书夹了块肉,“梦书,别客气,吃的还习惯么?”
金梦书点头:“很好吃。”他卖乖道:“我打算向宋叔叔请教一下中餐的做法,以后做给亭亭吃。”
晚方玉很满意,心想不愧是韩理事教育出来的孩子,大户人家的儿子就是懂事大气很多。
晚方玉倒是没有要求晚心亭端水夹菜,宋福实羡慕地看着金梦书的气度,特别是当金梦书聊起他去南极看过冰川,又他那说和朋友组队穿越西伯利亚,和爱斯基摩人一起在冰窖生活过,整个人都听愣了。
宋准听金梦书卖弄他的过往,居然没有冷嗤,他无心搭理金梦书的炫耀,沉浸在悲戚中。
宋福实询问起金梦书的工作,金梦书笑道:“目前想在首尔大找份教职,在等秋季招聘的公告。”
宋福实看向金梦书的目光又不一样了,原来小姐的丈夫会是受人尊重的老师。
晚方玉忽地想起一点:“不打算继承家业么?”
“我还有个哥哥。”金梦书没能领悟晚方玉的意思,乐观道:“我和他是双胞胎,不过我哥也不打算继承家业。我和他想法总是很相同。”
金梦书停顿了,又揭过哥哥的话题聊起了其他。
饭后,宋准没有陪伴宋福实去厨房洗碗,而是独自坐回花藤架下拿了几瓶烧酒,独坐伤神。
金梦书还想黏着晚心亭亲热,却被晚方玉叫上了她的书房,金梦书如临大敌站起身,晚心亭拍拍他的手,“别紧张,放轻松。我母亲人很好的。”
金梦书抿着唇,沉下一口气,倒也没在怕的。他人生经历太过场试验,他一定会表现优秀,从诸多竞选者中杀出重围-
晚方玉叫金梦书别拘谨,找个位置坐下,随意聊聊。
金梦书有种在参加面试的荒谬,但细想也差不多,这次他是面试晚心亭的丈夫。金梦书整理了下衣襟,端正坐着,准备以最好的心态接招。
晚方玉倒了杯茶,问金梦书:“喝的习惯么?”
金梦书捧着杯:“习惯。我父亲也收藏茶叶。”
晚方玉开门见山:“我们亭亭的事你了解多少?”
金梦书说了实情,但没说道晚方玉想聊的点子上,晚方玉及时打断金梦书的废话:“我是说亭亭在日本也交过男朋友,你知道么?”
金梦书尴尬地点了头,“知道。”
晚方玉轻嗯,她抿了口茶,“她还是个小女孩,心不定,男朋友交的多,你要理解她。梦书,我说亭亭很少带男孩子回来是真的,没骗你。可见她很喜欢你,看重你。”
金梦书浅浅而甜蜜地说:“我明白。”
晚方玉继续道:“你能看得出来我们家的氛围么?亭亭她从小没了爸爸,主要是那会儿我忙事业,我都不记得我为了商会嫁了几任老公,让这孩子跟着我受苦了。”
纵使金梦书读了PHD,此刻他也被晚方玉的真实意图绕晕,揣测不了她的目的,她说她经常离婚,是敲打他不可能和晚心亭长久的意思么?
金梦书只能采取保守的策略去应对:“知道。”
“那就好。你是个聪明孩子,又去读了那么多书,文文雅雅的,我很喜欢。”晚方玉放下了茶杯,“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我们家亭亭应该也不是个痴情种,你们真要谈婚论嫁,到时候会辛苦你许多。”
金梦书忽地明了,晚方玉是在给他打预防针,金梦书坚定说:“我觉得亭亭待我是不一样,她很真诚。”
“嗯。没事。梦书,你这孩子我是真喜欢,聪慧机警,最主要你有个好家世啊,这和我们亭亭很相配。”晚方玉笑得柔美,推出了一个皮质礼盒,“这是我打算留给我们亭亭未来丈夫的传家宝。你打开看看?”
金梦书打开,是一副没有杂质的红玉扳指。
“我是真想你和我们亭亭能走下去,梦书你信么?”
“会长,我相信您。”金梦书坚定道。
晚方玉合上了礼盒盖,将红色的羊皮礼盒,扣回茶桌,“按我的经验,我给你出个招留住亭亭。你能听,你就去做,你要是不能听,那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
晚方玉勾勾手,金梦书低头附耳去倾听建议-
宋准喝醉了。
往些郁闷的时日他会喝酒,却不如今日醉得快。
他不知道灌了几瓶酒,宋福实在收拾碗筷,金梦书被会长叫上了楼,他看得出来宋福实和会长他们对金梦书的欣赏。他甚至没有机会和金梦书相提并论。
他拎着酒瓶,濛濛地,眼泪就顺着眼尾流了下来,他翘着一条腿跨坐在石头椅上,望着月空,回想着他和晚心亭的过去,以及晚心亭说喜欢过他,却觉得无比恶心的话。
喜欢他,成为了她耻辱的记忆。
宋准没有这么被否定过,他或许应该躲在房间内闻嗅晚心亭的味道以及留给他的物品,他才会有种安心感。
但一想到,晚心亭说过的话,宋准没由来地感到畏惧和害怕。
他已经够让晚心亭恶心了,还要让她更反感他么?
晚心亭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情,他无法再装作晚心亭不知道这些事情,去面对她的物品。
所以他才躲在花藤架下喝酒,而不是进到屋内,关上门,将自己封闭在有晚心亭生活气息的空间内。一旦看到属于她的物品,他会回想起那句“我很后悔喜欢上你”“喜欢上你这样的人让我恶心”,捎带着,宋准也觉得自己很差劲和恶心。
他也同晚心亭厌恶和否定了他自己。
出入后院的门被推开,宋准迷蒙着眼,看到了晚心亭模糊的倩影,她温温柔柔地站在他面前。
宋准陡地收了曲起踩在石椅的腿,不想这副流里流气的浪荡模样被晚心亭瞧见,他仰着头,看向晚心亭的目光恍然,依旧是那张脸。只不过透着寒霜雾凇般的冰透的冷凌,岁月不过是溜走了几年,她已不再是他那位活泼任性的大小姐了。
他其实早该看清,但他却不愿看清。
宋准流了泪,酒瓶随之摔在地面,清澈酒液留了一地。宋准跪在地上,要去握住晚心亭的手,晚心亭后退一步躲开,宋准躺倒在地上呜咽,“求求你,告诉我,你不是亭亭。亭亭是不会对我说这些话,亭亭,收回去好么?别和金梦书在一起,别和他在一起。”
“我错了,我错了……”
宋准醉倒在地,晚心亭厌恶到皱眉。
那些话又不是她胡乱添加表达,就是从原主回溯的记忆里摘抄转述给宋准听取,晚心亭只是理性分析这些话可能会让宋准崩溃得彻底。
宋准,不用进入精神体治疗,晚心亭从记忆里就知道宋准有恋物的癖好,这种病症并不在触发欲望的物主人是谁,也不在意物主人真正的想法,很自私地只关心他自己的欲/望能否实现,他只在乎他对待物品的想法。
可能宋准的癖好比较轻,只是依赖依恋晚心亭物品带来的安心。恋物癖的患者失去一个物品后,是会感受到伤痛绝望,有些人也会将物品拟人化去对待,照顾物品,对物品负责,因为一方面他们深知自己面对的是物品,没有任何意志,只能依赖他们,另一方面又会将物品拟人,对物品产生难以拔除的感情。
但是物品始终是物品,失去一件物品后,就会去寻找下一个物品。
这种病症也没有究极的治疗方式,不管是厌恶疗法,还是认知疗法,还是精神屏蔽,记忆消除,治疗好一种类型的恋物,也会移情到下一种。除非患者明确了他恋物的真正原因,不再逃避他的创伤,彻底和解,才能将爱欲投射到现实的世界。
“别这么可笑了。”
晚心亭用脚踢了踢宋准,确认他是否真的醉晕了过去。宋准迷糊地要抱住晚心亭的小腿,晚心亭反应迅速地一跳,躲开了宋准的手臂。
宋准头一歪,陷入沉睡。
晚心亭进入宋准的精神世界,开启了治疗。
稍后,她退了出来。
系统被宋准脑海内的画面冲击傻了,愣了好久:【宿主,你刚才说的话真有可能么?】
晚心亭故意吓唬了系统:“当然。你也是物品嘛,你是电子AI。难道你是人类?我们那个世界有很多公司劳工喜欢你这样式的模型,买回家,期待和你恋爱的还好,你只需要提供他们情绪价值。那种不顾你的意愿就$%@!#你,再#*d^%你……可能你还要兼具家政服务和健身沙袋的功能,洗衣做饭……”
系统发出尖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被人握在手里乱——】
晚心亭捂住耳朵走入屋内:“打住打住,不吓唬你了。”
系统稳定了情绪,开始播报宋准的汪汪值:【宋准的汪汪值为0。但我感觉不需要治疗他了,他不配接受治疗,他绝不是宿主的小狗。宿主,请你大声告诉我,你们那个世界有AI人权保护法么?我们穿书局就有系统保护法。】
晚心亭笑系统这个小傻瓜:“物品怎么会人权保护法,物品只有物权法吧。物权也归权利人所有。”
系统擦着眼泪:“那我不要做物品了,我是个有自由意识的系统。你看,我都看的懂小说,我懂追夫火葬场的梗,我怎能是物品呢?”
系统将晚心亭逗笑了-
双胞胎弟弟在今夜的情绪不稳定,金梦诗也像捆在一根草绳上的蚂蚱,接受弟弟无厘头的情绪过山车。
金梦诗一会儿亢奋,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喜不胜收,一会儿又沉静下来,再来是最后,金梦诗彷佛听到了弟弟在呼唤他的名字。
“哥哥,你会帮助我的么?”
“我们从来都是一体的,所以我的就是你的,我们是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在一个战壕里出生分裂的同卵细胞对么?”
听着耳侧类似梦幻的想法,金梦诗独自吃着做好的蔬菜沙拉,虚眯起眼神。
狡猾的金梦书又在诓他一起合作了么?
金梦书今晚没有回家吃饭,又一次没有责任心地抛下那两只德牧,这么晚不回家,也不知会他喂狗,说明金梦书无暇顾及德牧,他沉溺于最冲昏头脑的事。
他和晚心亭约会了。
忽地,想起那日背叛弟弟选择了晚心亭,金梦诗勾着唇笑,认可狡猾的不是金梦书,而是他。
他吃完健身餐,又喂了晚心亭的德牧。
和德牧好好相处一天后,他摸着两只智商不高的大型犬说:“多吃点,你们妈妈将你留在我身边,肯定是想找借口来看我。你们妈妈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孩子,她可不会平白无故送金梦书两条狗。你们中,哼,有一条代表的是我。你瞧瞧,你们妈妈就这么可爱,很会钓着我。走吧,吃完饭出去跑跑步。”
金梦诗跑步的时候遛了狗,洗漱完,金梦书都没有回家。
金梦诗的脸色逐渐阴翳。
金梦书可能留宿在晚心亭家,这一点,让金梦诗悸动又妒憎,他为能享受同一种快感彷佛是他本人在和晚心亭亲昵而悸动,又为真正的对象不是他是弟弟而妒憎。
他洗完澡,扭开了金梦书的门锁,仿佛能从还没消散的雨夜偷到几丝晚心亭的气味。金梦诗想象着模拟出那夜发生过的事,金梦书应当是跪在床边为晚心亭埋下头做那种事。
那天,他膝盖共感到酸胀发麻的感觉。
他跪了下来,闭着眼,放轻呼吸,害怕吵醒躺在金梦书床褥内的女人,他想象着捞起晚心亭乳脂滑腻般的小腿,轻轻搭上自己的肩头。
晚心亭看上去浑身软绵绵,脂肪含量高的身躯会让她实际更轻一些,她就算整个身躯压坐在金梦诗头顶,也不会很重。
金梦诗沉重了呼吸,过于入神后,他猛地听到楼梯有脚步声,还有女孩子笑盈盈的娇嗔。
金梦诗慌乱直起腿,久跪的酸麻令他撑住床沿才能站直身躯,来不及逃离的瞬间,金梦诗躲进了金梦书的衣柜内。
作者有话说:
又离完结近了一步,下章把倒数第二个双胞胎梗写了?
第54章
◎被弟妹宠爱的一天◎
月色皎白,透过卧室的落地窗,投映出斑驳的雪影落在房内的檀木书桌上。
金梦书把书桌清扫得彻底干净,他抱着晚心亭坐上他伏案的书桌,风把树叶吹得飘摇,仿佛温柔的手抚过两人的身躯。
金梦书抵住晚心亭的额头,双手捧住她的脸说:“亭亭宝贝,今夜你和我接吻时,你不动可不可以?全部由我来服务你,我要给你最好的享受。”
“你喝醉了。”晚心亭挠着金梦书的下颌,“我送你回来,是想你早点休息。不做也可以。”
“不。”金梦书抱着晚心亭的腰,弓身凑近头颅,献上他的唇舌。
晚心亭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去到晚家,听了晚方玉的话,深思熟虑后,危机感很重。晚方玉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的劝告和意见有一定的道理。
他留住晚心亭是困难重重的,就算他是个健全男人,他也很难留住。白宗俊联系过晚心亭,晚心亭还被白宗俊缠过六天六夜,更何况,有些欲望,金梦书满足不了晚心亭。
如果只是玩玩,金梦书就放弃了,可金梦书今日才感受到他有多喜欢晚心亭。
别人不提醒,他以为他在理性地把控爱意中,直到金梦书意识到他真的在考虑晚方玉的提议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然让步了很多,按常理,他在听到晚方玉的那番话后,他应当被折辱般愤懑离去。
可他没有,他是真心想和晚心亭走很长的一段路。
不然他为何要考虑晚方玉那么荒谬的意见?
可现在还不到和金梦诗谈判的时候,金梦书比谁都清楚。此刻他还是要用身体困住晚心亭,让晚心亭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夜都忘不了他这个人。
晚心亭不知道金梦书要搞什么花招,金梦书起开瓶塞,倒了满杯的红酒饮下,像是壮胆似的。
晚心亭故意问:“为什么你每次都得喝很多酒?”
金梦书绕开回答:“这次还准备了水果和奶油。我只是不想你和我的过程太乏味了。”
金梦书的舌尖舔了草莓味的动物奶油,含住奶油和酒液,同女人接吻。
草莓的甜香盈满口舌。
晚心亭翕张开唇瓣,全由金梦书濡湿的唇肉叼住她缠绵辗转,男人竭尽所能施展招数。晚心亭秉持着他提出的游戏规则尽力不为所动,他便用舌尖混合奶油按摩晚心亭的黏膜表面,故意绷直的舌尖搔刮黏膜,惹得女人心动。
晚心亭麻痒难耐,不得不动了起来,想去抓挠,但那是口腔,只能靠金梦书的舌尖去缓解舒适。
金梦书把心思放在研究接吻和做/爱这种事,晚心亭根本抵御不了诱惑。她抖着腿,踢着金梦书发泄口腔内酥麻的痒感。手也抓住金梦书的臂膀上方,胡乱地抓握,拧扭,像是去到农场帮助农场主挤兑丰润的奶牛。
晚方玉说晚心亭很可怜,从小就没了爸爸,很缺爱,金梦书只想给晚心亭足够的爱去弥补缺失。他若是能弥补这部分,晚心亭就不至于去找其他人填补。
金梦书一手捧住她的头,吮吸缠逗她的舌根,一手按压住她的手,挺着胸膛鼓励她的指尖去放肆。酒液彻底弥漫两人口腔,直到晚心亭呼吸不过来,金梦书才放开了她。
“是不是很舒适?”金梦书自豪问,晚心亭玩傻了,柔顺黛发的头颅埋在金梦书硕大的胸肌内,她半天说不出话。良久,她小口小口地嘬弄,意识到根本吸不出来,她再仰着头,眼尾泛着潮红,眼眸里含了水般闪耀着晶润盯着金梦书。
“怎么了?”金梦书用手指梳理着晚心亭额头的乱发,“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他很喜欢晚心亭的这一面,可爱的,为数不多只被他一个人观察到了。
在她特别舒服之后,他能看到她孩子气的这一面。
“太爽了。你太慷慨了。”这奈大得……晚心亭感动到流泪了。
“我是你男朋友,应该的。亭亭宝贝,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我是你的,我随你玩的。”金梦书攘攘晚心亭的头发,他有点捉摸清楚晚心亭的癖好,故意说骚话勾引晚心亭,“想干死我都可以。只要你开心,把我干坏都没问题。”
金梦书双臂抱住晚心亭的头,存了心往胸膛拢。
晚心亭又埋进金梦书挤出沟壑的胸膛,生理性的泪水落下来,晚心亭拱着头,仰着面磨蹭了很久,在金梦书的胸膛埋了个彻底。
金梦书趁机又灌了自己一瓶酒,衔住大颗的阳光玫瑰青提……
月光浮动在晚心亭呆滞迷茫的脸上,腿肚凉飕飕,被潮湿的夜风吹过。她翘着腿,缓了很久的神。
金梦书醉得都没有来得及漱口,他握住晚心亭的掌心,垫在侧脸下,颤抖着扇羽似的浓密睫毛睡着了。
晚心亭下了床,她进了浴室冲浴。
花洒下,晚心亭清洗了全身。
庆幸这次她开了母亲的车送金梦书回家。
屋内有些响动,晚心亭没放在心上。
金梦诗从衣柜内爬出,他口鼻潮湿了一片,为了不发出丁点扰乱的气息,他死死用掌心压制住口鼻的肌肤,凝结出的汗液糊满了他的口唇。
他的眼神并不清澈,是失神的迷蒙,内里眼珠却是猩红的血色,彷佛随着弟弟一道醉在和晚心亭情/欲中。
他俯身抹干一滩木质板,用衣袖反复擦拭干净了。
天知道他有多喜悦,这种喜悦连带着无法发泄的肾上腺素,将他头脑冲昏了。
金梦诗甚至想过从二楼的阳台一跃而出。
体内充斥着肆虐汹涌的热燥,他看向还没消下去的,整个人陷入失魂落魄的忡梦。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趴睡在书桌睡着的弟弟。
浴室内的女人在昏黄灯光下洗澡,四周阒静到只有他打心底蔓生出的恶意。
金梦诗萌生出大胆妄为的想法。
他要从弟弟身边抢走晚心亭了。
她也喜欢他,那天晚上送晚心亭回家,她亲口说的,只是弟弟先告白了,她只能和弟弟先试着做男女朋友。所以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呢?
弟弟能够给她的,他就不行么?
金梦书俯视着他的胸前肌肉,他们那样做了,他为晚心亭又不是做不到那种地步。
可能是他这辈子恶到最失控的一次,但金梦诗毫不后悔地做了。
拿走弟弟衣柜内的一件印花潮牌背心,金梦诗旋扭开门锁,趁着浴室花洒的水声,他将金梦书搬离去了他的房间,换了身衣服。
刚才在弟弟衣柜待久了,身体沾染上弟弟的香水味,金梦诗理了理头发,他的打扮尽量与金梦诗一致。
扮演弟弟他曾经很在行,他曾经常帮助弟弟在教授的课上打掩护,金梦诗调整好了状态,走出了房间。
晚心亭擦干头发走出,系统播报:【宿主,金梦书的汪汪值涨了二十点,77了。他有点太纯了,见个家长而已,就以为是正宫了,白给这么多,可把他高兴坏了。】
“纠正,他可不是白给。他吃了我家大米的。”
系统点头:【素的,宿主。金梦诗来了,我先退下了,提示下,金梦诗的汪汪值,也涨了很多,汪汪值有……】
金梦诗推开了门。
晚心亭站在浴室镜前,按停吹风,转头问:“酒醒了?”
金梦诗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神经吃紧,肌肉绷得发疼。他没回答晚心亭,第一句还没想好如何开口,晚心亭明显将他当做金梦书,有了频繁的肌肤相亲。她和金梦书变得亲昵了很多,这种熟悉到默契的口吻,是他不可贪图到的。
他先暗灭了浴室的灯,去环抱住晚心亭,他埋在晚心亭的肩窝和颈侧,用鼻尖滑过她的肌肤去轻触闻嗅。
女人冷冰的香气让金梦诗更加迷乱,他轻啄了晚心亭耳垂一口。
“很痒。”晚心亭蜷缩着身体娇笑,仿若无知地躲进金梦诗怀里,她故意问,“金梦书,你怎么将灯关了?”
作者有话说:
好好好,你好得很嘞,亚日氵
工?
第55章
◎没把握住机会◎
金梦诗没有回答,继续闹着晚心亭,他捉住晚心亭的手,挺起了胸膛。
玩了弟弟的,也玩玩他的吧。
刚冲浴完的浴室余有蒸腾出的潮热湿气,柔软滑腻的水雾如同女人的柔荑潜入金梦诗豁大的背心袖口摧残起嫩肉。
“怎么关灯了?金梦书。”晚心亭又问了一遍。
她掐着金梦诗的双颊,强硬地捏开金梦诗不肯说话的颌骨,命令:“回答我。”
金梦诗轻声嗫嚅:“留下来。”
晚心亭无奈地笑:“金梦书,你真的太缠我了。”
晚心亭每说一次金梦书,被她钳制下颌的男人,身体就止不住颤抖。
她扭过头,轻啄了一口男人的唇。
金梦诗便疯了,他的手臂黏住晚心亭的腰身,像爬行生物的鳞肢卷住晚心亭,不停地啄着晚心亭的唇,密密麻麻地落下,唇肉的温热胶葛着五官,像一团覆住面孔容不得晚心亭呼吸的雾。
晚心亭嫌弃他只会用干燥的唇面摩挲在她唇上,这个“金梦书”不懂得进行到下一步。
女人捧住他的头,含着他怯懦的舌尖嗜咬,金梦诗吓得退步。
但晚心亭紧扣住他的头,揪住他的头发,不允许他躲,晚心亭还故意轻咬金梦诗最嫩的舌尖,金梦诗在她的唇舌下无休止地战栗发抖,她旋转着舌头,生疏地去磨蹭晚心亭的舌尖。偶尔还会因晚心亭要将他拖拽在咽喉吞咽,而惊惶吓到舔一下晚心亭的上膛,欲拒还迎似的。
金梦诗被晚心亭吻了很久,他喘不过气推开了晚心亭的肩,他将头埋在晚心亭的脖颈内喘着粗气。
晚心亭轻轻抬高金梦诗的下巴,用掌心中央摩擦他尖尖的下颌,感慨:“金梦书,你演得好真,就像真没接过吻,但我还挺喜欢你现在装出来的青涩。”
靠近晚心亭膝盖骨的地方炽热得滚烫。
“你喜欢就好。”金梦诗得到了奖赏,内心释放恶毒和占有像从尾椎生出的尾巴,得意地缠住了晚心亭的腿侧。
看看,晚心亭并没有发现不同,只认为弟弟是在跟她闹着不同的花样玩。金梦书能靠这种事让晚心亭舒服,他也能,晚心亭还更喜欢他吻技中那股朴拙的生疏。
他学着弟弟的口吻纠缠,颤着唇贴近晚心亭的耳面摩擦,“亭……亭亭宝贝,今天晚上留下来好不好?不是说好要把我干坏么?”
“又浪起来了。”晚心亭手往下,扬着分贝:“可以啊。有什么不好的呢?我还以为你不行呢。每次都装醉。”
金梦诗身形半僵,又笑:“没有和你装。刚才我是真喝醉了。”
“那好吧。”晚心亭显得急色,金梦诗赶紧捉住她的手,往胸膛上移,“现在不行,不行。”
金梦诗想起重要的事,他没吃避孕药,他们两兄弟都为同一个事情困扰,家里也不可能有避孕套,“我们不做到最后。我给你解解馋吧。”
金梦诗要蹲下身跪着。
晚心亭捏着他的后颈,就像抓挠着老想逃跑而张皇踢腿的猎物,将他从跪着的地上提起。
她说:“我母亲的车上有。”-
晚心亭又洗了个澡。
她是冷着脸开车回家,在金家逗留到很晚,夜深了,路上没多少人,她将油门踩着重,几乎是一路驰骋。
系统没有发现晚心亭的冷脸。
它沉浸在开心中:【胸肌大的男人给出的汪汪值也很慷慨。宿主妈咪~~,金梦诗的汪汪值89了。汪汪值涨这么快,极有可能是宿主的小狗。冒昧问个问题,您的小狗之前做过绝育么?】
晚心亭抬了下眼皮,“做过。”
系统喜盈盈:【那应该是很小的时候绝育了。大概还没发过情就被噶了。对么?】
晚心亭抽出手扶了下额头,苦笑:“应该是。记不大清。”
她的记忆里只有小狗陪伴她的日子,却没有买狗为它做过什么的时光。她果然是个对小狗不上心的主人。
系统快活到阴阳怪气:【那难怪了。】
晚心亭:“嗯?”
系统瞧不起金梦诗和金梦书这对双胞胎,胸露那么深的沟,靠身体勾引它气血很足的宿主上位男友。男人还是老实贤惠单纯善良得体矜持点好,系统委婉道:
【我的意思是……emmm……他们更有可能是您的小狗了。毕竟他们的病也是性功能障碍问题,金梦诗早xie也很合理。宿主妈咪,您别生气了。对了,《结恋》的第一期正片要上映了,有些小反馈……】
晚心亭打断:“没心情。我现在只想回家休息。”
系统住嘴。
金梦诗坐在金梦书的床上捂住脸,他沉思了很久,任由清辉洒满他肩背的肌肉,弓起的肩胛骨线条如同斧削过似的清晰明朗,就像在深思问题的大卫雕塑。
他又抬起了头,狠狠给了他自己三个巴掌。
他没想过他会如此糟糕,晚心亭给足了他机会,四次后,他还是走得太快了。几乎是轻碰一下晚心亭,他就完事了。
晚心亭的眼神越来越冷,金梦诗从没见过那么冷厉的眼神,就像一汪再也不会因为他泛起涟漪的寒潭般冷。他好不容易行的,他以为他这辈子有机会站在一个女人身边,成为她的老公了。
机会的确给到他了。
他的表现却糟糕到像大旱三年,淅淅沥沥下了一分钟的雨似的。他还想多试一次,捏住晚心亭的掌心和手腕吻着,央求着晚心亭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给她保证下次不会那么脆弱了。
晚心亭默不作声地撇开了头,不愿看他,他还要再哀求几声,晚心亭轻扬了他一巴掌。
被扇了耳光,金梦诗才清醒过来,他垂头说了句“抱歉”。
金梦诗将晚心亭抱在床沿,歉意到膝盖点地跪下。完事后,晚心亭踢了他肩膀就去洗澡,洗完澡,就捞起车钥匙,一句话不说扭头走了。
徒留金梦诗一个人坐在卧室。
想起那些颓败的瞬间,女人对他寒心的眼神。
金梦诗发了狠,掴了他脸几巴掌,他挫败地瘫软在床上,怨叹他自己:金梦诗,你真是个废物啊,真是废物。
猛地,金梦诗坐起,忽地想起:这是在金梦书的卧室,和晚心亭做/爱的人是“金梦书”,不是他金梦诗。
金梦诗捂住脸,狂笑不止,眼角渗出的泪光,又携带稍许摆脱不了的苦涩。
真是对不起了,弟弟,把你和女友的第一次搞砸了,但这场闹剧的主角幸好是“你”。
金梦诗阴郁着脸莞尔,他步伐又很轻松地走出房间,将醉酒的弟弟搬回卧室内。他是真的疯了,一个人又痴又笑,坐在窗边搜索起“龟背神经敏感应当如何救治”-
“请进。”
东庭秀推开了挂满金黄干玉米和红布条的老旧木门,尾随他的保镖,收拢起巨大的黑色遮阳伞。东庭秀将墨镜摘下来,恭敬地勾下头,对着青瓦屋内坐着的韩服女人主动问候一声。
旁边的中年女士看了下手机短信,沉声问:“您就是首尔来的东家少爷么?”
东庭秀点头,保镖替他解释:“是的。女巫大人,我们少爷是受凯莉老师推荐过来。她说她的塔罗暂时算不出来少爷的姻缘,特意介绍了她的老师您帮助一下我们。”
旁边站着女人去和屋内的韩服女人对话。
东庭秀打量起这间老旧的庭院,它坐落在远离首尔的庆尚北道,一个偏远的村寨内。
黑色豪车的底盘过低,开不上这种连沥青路都没有铺平的小道。
东庭秀只能踩着一块块被青苔侵蚀的青石板,随着夯实的泥土地蜿蜒而上爬山。铮亮昂贵的皮鞋践踏着杂草和鸡鸭狗的粪便,娇气少爷得用百万韩元的袖帕捂住口鼻,低下头颅,穿过一处处黄泥砖的瓦屋,来到女巫大人的修行之处。
院落中有一棵不知名的合抱大树,叶片浓密又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树干顶部发出嘶嘶声,东庭秀猛地一看,是条白眼瞳孔的花蟒蛇。
他吓得一抖,连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稳住心神,定睛再看,哪有什么腰杆粗的花蟒蛇,只是抖擞的叶片和鸟窝。
屋内的声音响了,沉钝像古朴的泉水声。
女巫大人说:“叫他过来吧。”
东庭秀是男人,进不得女巫大人的屋,只能跪在门槛外的一绣花蒲团上。
东庭秀也不知道这蒲团有多少坐过,脏不脏,会不会长痔疮,但为了晚心亭,他跪坐下去,给女巫大人磕头。
女巫问:“要算照片上的女孩子?”
东庭秀回答:“是。”
“长得很漂亮,一位有灵气的小姑娘。二十一岁左右,独生子女,单亲家庭,母亲离过很多次婚,小时候被父亲绑架过。刚完成学业不久之前去过国外生活,重欲重口,养过狗,动物倒是很喜欢她。性格比你强势,你最好每次都迁就她,这样的关系才长久。你和她第一次见面在酒店,你做了不应该做到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真的很混账,等等……她手上不太干净,有些问题,不过煞不到她。”
东庭秀听得心惊,完全吻合,他频频点头。他甚至不知道晚心亭被绑架过。
女巫却说:“我不用看了。她和你没有缘。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不喜欢你,只是想骗你身子。你别想了。”
女巫大人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东庭秀误会了女巫的断言,以为女巫大人知道他和晚心亭的家境不合适,祖父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对他没有助力的女人。
“可是我很喜欢她。我真的很喜欢她。”
喜欢到快发疯,离开她的住所就会想念她,也怕每天去见她,让她厌烦,没了新鲜感。
东庭秀突然感到一股悲伤,他如此喜欢她,她却不喜欢他。
女巫大人冷淡扫过年轻男人:“你没听懂我的话。你们不属于一个世界。”
东庭秀趴着磕头,合十掌心,“我知道,我和她差距很大。女巫大人,你能帮帮我么?人们总说相爱能胜过一切,千难万阻我也会走到她的身边。我为了她,可以背叛我的祖父。她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孩子,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女人动心,除了她。她真的很好,虽然开始见面不愉快,但她是唯一一个看过我肮脏恶劣还愿意接纳我的女人,她接受了我有精神疾病,还说要治愈我。她是个好女人,虽然她不说对我有多好,我能感受到她的温柔和怜惜,我和她在一起,我才感觉很轻松,我可以怯懦无能,可以对着她哭泣。尽管像您说的,她很强势,每次都压制我,我在她身边却很安心,我——”
女巫大人睁开眼,鲜白没有瞳仁的瞳孔,吓了东庭秀一跳。东庭秀一下子就止住声音,似乎情情爱爱什么的吵到了女巫大人。
女巫大人根本不关心他和一个女人的爱情。
东庭秀的嗓音越来越退缩,越来越小:“我……我……有很多……钱……我……可以花……很多……钱……”
旁边的女人打断东庭秀:“别说了,从首尔来的少爷。我们女巫大人是清修的人,请不要惹怒她。”
女巫大人闭上眼,撑着拐杖,直起躯干,四处摸索。东庭秀这才注意到女巫大人眼睛不能视物。中年女人去扶女巫大人回屋休息,她们甚至不在意这次的单费如何。
东庭秀想到这类清修之人都很心善,急忙趴跪在蒲团上磕头:“女巫大人,我可以为这座村捐路,修学校,在山脚建一座医院。帮助这里的村民和孩童,改善她们的生活,资助她们去首尔读书。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做很多很多善事。我认错,我从此之后会修养心性,做很多善事,我会为之前犯的错,赎罪道歉,祈求原谅。只要您能够帮帮我,帮帮我,我想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东庭秀不停在门槛前磕着额心。
女巫大人回了头-
深夜,十二点刚过,《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在网飞正式发布了第一期的剪辑版。
上线四集,只有第一期录制的前半部分,话题度引爆韩趋,某些错过了直播,对正片期待已久的观众积极订阅了高级会员。
热评不断,仅一小时,就出现全平台剪辑搬运。某些剪辑片段出现在了特定的论坛网站。
异样的声音迭起。
【李忆柳那样的疯婆娘谁娶谁遭殃。】
【女三,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说。老婆老婆,好漂亮好性感的老婆。】
【女三,不适合娶回家,但适合在外面和我偷情。】
【虽然她是财阀,一个女人连基本的家务都不会做,我也看不上她。】
【所以还是娶熙珍和宥静这样的女孩好,熙珍,宥静,跟我回家做我老婆吧。】
……
【plz……为什么她可以约会两个男嘉宾?这不破坏规则么?】
【有钱的财阀千金果然是渣女,上节目也能脚踏两只船。】
【难得一见的恋综皇族。恭迎我们美丽的晚氏皇太女上位啊kkkkk】
【大发。她把击剑冠军当狗来对待,姜誉之的粉丝死哪里去了,你们允许你们的亲亲老公被别的女人这样对待?】
【我知道某些节目表演是可以这样用狗链栓住男性,是艺术?但你这恋综确定要这么搞?】
【楼上说的是妈妈木文星那个表演吧。呵呵,就是你们这群梦男丢了我们韩男的脸。下贱的公狗,你们对女爱豆这么宽容么?】
【理性的讲,女人可以栓女人,男人可以栓男人,不关我的事我都不会反对。但是女人怎么可以栓男人呢?我会举报这个节目。】
【看她IG照片,确定没有被其他会长拉去别墅玩过?】
节目上线的第一天,李室长连夜加班,在和合作的团队控制舆论对白宗俊和江通电力的形象导向。
很快,她锁定到了不一样的信息。好像这个节目热度最高的不是东庭秀这样的顶级财阀少爷,也不是白宗俊这样成功到男人都忍不住下跪膜拜的理事长,话题热度只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李室长给白宗俊发了信息,讲明事情经过,本以为需要第二天一早才能得到白宗俊的回复,回复的电话却很快拨来了。
白宗俊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没有之前的清朗,李室长很奇怪这样的音色会出自白宗俊的口中,开完会后,他已经有三日没抵达公司,持续性地在度假。
“先别处理。我得问下晚小姐的想法。”白宗俊发了消息,“李室长,也别让那群叫嚣的狗太过分了。”
李室长回复:“好的。”
清晨。
手机设置免打扰时间一过,IG的消息音便提示个不停。
晚心亭闭着眼,正要伸手去摸手机,系统一夜没睡,它早就感知到了腥风血雨。
它没有吵醒宿主去提醒这件事,怕宿主有起床气的同时,连带着杀到穿书局,将它的脑中枢给揪出来别断了。
系统一直认为:宿主是比白宗俊更厉害的反社会人士,白宗俊只是懦弱地以个人行为试探世界的规则,欺负,屠宰比他更弱小的个体。而宿主和她那个世界的女主玩的是另一种更叹为观止的玩法,她们是把整个垄断公司的制度倒转了过来。真正的反叛了现有的不好模式,建立了一种她们理想的新型社会。
宿主丝毫不害怕白宗俊,可能在她看来,白宗俊如同在地上爬动的蠕虫般可怜,这种可怜虫,她连踩一脚去碾压都没有兴趣。
系统弱弱且小声地提示宿主:【宿主大人,别看,是恶评。】
晚心亭没听到系统说的话,她也没看消息,直接关机,继续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后,晚心亭饿着肚子,在床上躺了很久,开启手机准备向酒店订购点海鲜汤补补身子。金梦书是很缠人,两夜都很金梦书待在一起,还有个金梦诗,加起来都快超过十次了。更别说和白宗俊待在一起的六天。
晚心亭觉得这下了节目的几天,像是被妖精吸走了她的精气。
晚心亭想订购干贝虾仁粥,她接到了姜誉之问候的通话。
“晚小姐,你看到网上那些评论,不要生气。我已经在找我的公关团队找工作人员删除言论了。”
“什么言论?”晚心亭打开手机。
“您不知道?”
姜誉之忽地意识到他干了笨蛋做的事情。
“嗯。是什么?”
姜誉之只能支支吾吾说了清楚,晚心亭挂断电话,打开了她的IG,私信关过了,她扫了一圈评论,每个人的主页她都点进去,噼里啪啦打了一段字发送出去,拉黑该用户,接连四五次后,饿得有些疲惫了。
系统在晚心亭脑后内目瞪口呆:【不是?没谁告诉我宿主这么会骂啊,中门对狙,都没有它宿主狙人得准。】
晚心亭又接到白宗俊的电话,白宗俊难得能和她正常的聊天,询问过她是否需要屏蔽所有词条,并起诉一些账号时,晚心亭摇摇头拒绝了。
晚心亭问白宗俊:“你会骂人么?”
白宗俊让晚心亭试了几句,白宗俊温雅得像在念诗,拉不下脸说那些词语,晚心亭回了白宗俊几句。
白宗俊没接受过这种骂人艺术带来的熏陶,臊红了脸,怔忡地握住手机,确定那些脏话是晚心亭发出的声音。
但他感受到来自心底的心酸。
“我真的很小,很丑,很让你不舒服么?没有男人对我做过那种事情,我觉得就算是很胖的宅男同性恋,他们也不会拿着我的照片对着我******。我有点恶心了。对不起,晚小姐,我先得……呕……”
只是浅浅让他带入了一下如何被骂,还给他骂吐了,财阀的一生有点太脆弱了。
晚心亭叹息着摇头,只让白宗俊别让她的账号被举报封禁就行。
她挂了电话。
晚心亭打算让系统学习一下她的语言模型,训练一个仿智能的AI代替她回复。
系统没有想过它这辈子还有这种展示才华的机会,它连连拒绝,这要是被穿书局发现它在网络上出言不逊,是要扣基础工资的。
但晚心亭很快就说服了它。
“你不是说你不是物品么?证明你的机会到了,物品才会乖乖被人骂,不会回嘴。这么可爱的统统你,肯定不是物品,所以你会超越物品做一些事。比如有仇必报,有话就说,挨了打就会打回去,看到骂妈咪的人,让妈咪伤心难过就帮助妈咪回怼。不是么?”
“现在告诉我,统统宝宝,你有作为主体意识么?”
系统还有点理智,但被宿主那句统统宝宝给冲散了。从没有宿主这样亲密地叫过他宝宝,感觉被宿主亲亲爱了一下。
系统昂声说:【我有!我必须有!】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叭。统统宝宝,别忘了,骂完就拉黑,别纠缠。”
系统问:【是怎么个原理?】
晚心亭解释:“这种事有来有回,你一刀子我一刀子捅着双方的痛点,才能吵起来。骂回去的人肯定是不想憋屈。你要是没机会报复回去,你是不是感觉这种有来有回的公平比赛里,你直接输了,你始终比对方多挨了一次骂。所以骂完就拉黑是最重要的一环,让他们也憋屈试试。对了,拉黑前的一刀一定要捅得非常狠哦。”
晚心亭露出一个冰冷阴森且瘆人的微笑。
系统打着哆嗦,逐字学习。
作者有话说:
前一章写了点骑梦诗胸,可能太超前了,还是遗憾收场?
第56章
◎新的开始◎
金梦书宿醉醒来,给自己熬了碗醒酒汤喝,调整完大脑状态,金梦书去到楼下的健身房。
刚巧,在那里碰到了卧推的金梦诗和两只德牧。
两只德牧坐在地上,茸毛柔顺,像是被特意梳理过,它们哈着舌头看金梦诗卧推了个来回。
金梦书挑眉问哥哥:“你也练胸啊?”
金梦诗淡淡颔首,许是昨晚和晚心亭发生了那样的事,没有前一天那样对弟弟不理不睬,他将器械推上去,拉拽了毛巾,让出了位置说:“嗯,想改善下胸型。”
金梦书翻了个白眼,骗谁不知道他的意图。
晚心亭喜欢揉胸掐奶的小爱好,人尽皆知。
金梦诗要牵着狗离开,金梦书叫停了哥哥,“有点事想跟你说。”
金梦书将昨晚去晚心亭家,晚方玉提点他的法子,跟金梦书沟通了几句。当金梦书开口的第一句“晚心亭……”,金梦诗便不需要他提起太多,理解了他的话语。
金梦诗不知如何形容这种荒诞感,可能太脱离他日常固有的权力话语语境。
金梦书在外人看来,有些恋爱脑,为晚心亭失去理智般。可作为他的孪生哥哥,金梦诗理解他的话语,他很久之前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此相像的他们,万一真的喜欢上同一位女孩,该如何处置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拜读过涂尔干的论文《禁忌及其起源》,原始部落中内婚制的瓦解和外婚制的兴起,源于巫术传染的恐惧和宗教禁忌,佐证这种禁忌不具备先天的合法性,是逐步在社会中形成,并不是物理规则那般的铁律必须遵循。金梦诗也没有要突破禁忌,他们和晚心亭的关系还没涉及到禁忌的界限,只是将践行同纯宗之前的古代历史所有士族阶层享有妻妾婚制。
这没什么大不了,仅仅是模式中心对象发生了颠倒,主角变为了一名女士。
娥皇女英尚且可共事一夫,轴心时代诞生的诗与书,为何不能提字于一处湖心亭下的牌匾,被她庇佑?
金梦诗对此保持开放接受的状态。
需要考虑的现实问题是……他们兄弟俩要是真做了伺候一个妻子的事情,金梦诗有种直觉,父亲那边倒还好,母亲那一关是过不了。
不同立场的人持有的家庭观念不一样。
父亲是那种口口声声张扬着传统守序,只在意子嗣问题的“平权”男。他知道惹不起母亲背后花梨银行的财团,才没有如同其他议员家闹出私生子的问题。若是他们俩兄弟真和晚心亭在一起,晚心亭在他眼中也只是个怀孕诞下子孙的儿媳,无论是谁的血脉,只要生下来,那就是金氏子女。父亲都会认可是金家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