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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向来是怕热的体质的,冬日里身体都会觉着热,但戚钰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身体虽然是热的,心中的火气,莫名就能熄灭。

“嗯?”李瓒又催促着她。

他想象着自己的地方,会留下她的气息,就悸动不已。

第116章 哭了染上你的气息

戚钰是想看那些卷宗的。

无论怎么听人说,都不如自己亲眼看看来得实在。

所以李瓒的提议,她纠结了片刻也还是同意了。

戚钰住进了李瓒的乾清宫,她是避开旁人耳目来的,除了在殿里伺候的人,再也没有旁人知道。

而伺候的人选,则是王林亲自挑的,都是信任的人,但他也没忘记叮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在心里掂量着。要是让我发现了吃里扒外的东西,丢了舌头是小事,怕是得了银子,也没命花出去。”

众人将头都垂得很低。

这种事,也没人有胆子往外说。

***

戚钰对着这张空床看了一会儿,直到沐浴后的李瓒穿着身里衣就过来了。

“怎么了?”他牵过戚钰的手就要往床上去,却没拉动。

“我在榻上睡也可以。”

李瓒被逗笑了:“我让你进宫来睡榻上?”随即,他像是明白了戚钰的顾虑,他强硬地把女人拉到自己身边,“我记得我应该跟你说过吧?那以后,就没有过其他人了。”

他是这么说过,说因为自己的话,他连用手都没有过。戚钰彼时只以为那是调情罢了,过后也未完全相信过。

直至这会儿,才终于动摇。

李瓒着实是没有骗她的必要。于是对这张原以为宠幸妃子的床,她心里那不自在的隔应也退去了。

只是到底不是自己熟悉的地,她睡在了上面也不怎么放松。察觉到李瓒没有随着自己一起躺下,戚钰睁眼看过去。

男人就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一双眼睛讳莫如深,对上视线后,他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能让人感觉到愉悦。

李瓒伸手戳了戳她:“你往里去一些。”

戚钰只当是要给他腾地,依言往里挪了挪。挪了一点,就被他继续戳:“再往里一些。”

龙床其实很大,但戚钰就这么一直被他赶到最里面。

“再出来。”李瓒又说。

戚钰不动也不理他了。

李瓒笑,也知道她不会配合,于是伸手卷起薄被,将女人一骨碌地又滚到外面来。

停下后,戚钰的头发都凌乱了,发丝遮在脸上,李瓒伸手拨开了,就见着那双含着怒意的美目。

明明没有开口,却让人仿佛听到她在骂人。

李瓒笑意更深了,开口:“给我的床上染上你的味道。”

戚钰盯着他,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个人,跟自己初见时,那威严不容触犯

的人联系到一起。

有病!

***

就像李瓒说的那样,刑部与大理寺,会将每日的供词都封案交予宫中,且交付后就不得再审,需第二日再提审,犯人与外更是不能接触。

戚钰在李瓒的案桌上看到了所有的卷宗。

她生在青州,长在青州。

她自认为是了解戚家,了解哥哥,也知晓一些那些经常见面的大人们的,如今这些认知仿佛都在被颠覆。

她看着每一年戚南寻交付各衙门官员银两的汇总,看着每一次的宴会人员汇总,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甚至延伸到了京城。

官府给戚家行便利,凡官府采购、宫中所需,均是从戚家走的,自然,戚南寻也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各中往来,办案人员均记录得十分详实。

“永元三十九年,陈府聚宴,参席者:戚南寻,齐岱年,……,陈志平……”

“席间戚讨一家妓,陈允之,次子陈正,愤然离席。”

戚钰隐约间记得,哥哥身旁是多了一个丫鬟,但哥哥事务繁忙,就算是增一两个丫鬟,也是正常的,戚钰对于他院内的事,未做过过多关注。

这个丫鬟是他从陈府带出来的吗?

陈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开始记恨他的吗?

戚钰将那些口供一点点地翻看着,从那些口供中拼凑出当年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从未发现的事情,以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哥哥。

他确实是陌生的,他已经能镇定自若地与那些官员应酬,做爹爹说过的不许之事,甚至是同意将瘟疫带入青州。

他又是熟悉的,那份戚钰熟悉的怜悯之心,让他看上去又与那些人格格不入。后来青州城里其他官员主张放弃的时候,他一意孤行地要救那些染了瘟疫的人,是什么?赎罪吗?

不能坦荡做君子,亦无法安心做小人。

戚钰回想起记忆中哥哥每每忧郁的目光。

她离开青州前的一晚,哥哥就守在床前,他是坐在地上的,背靠床上,两人长久地沉默着,戚钰看不到哥哥的表情,只有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才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与无助。

“你也知道的吧?我对你的境遇,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他或许了解得没那么清楚,却也知道妹妹处境的艰难,“我不去想,不去听,总觉得,我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好你。强大到他们不能得罪你了,你在齐家,就不会受欺负了。”

“所以我一再地委屈你……到今天。”

可直到亲眼看到奄奄一息的妹妹,亲手将那几乎没有重量也没有呼吸的人抱在怀里,再没有什么,能遮挡他的眼睛、他的心。

“蓁蓁,”他的声音很轻,“日后我去了地下,也会无颜面见父亲吧?”

戚钰原以为那仅仅是对自己的愧疚,她闭上了眼,如今来想,并不是单单如此的吧?

***

李瓒今日的早朝结束得很快。

下了朝,哪里都没去就回了自己的殿里。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倒也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回去做,他只要想到戚钰在那里,就觉得那个仅仅是被自己用作休息的宫殿,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给了他说不出的迫切来。

他回来的时候,桌上还放着没动的早膳。

他往桌案那边大致地看上一眼,只看到了戚钰的背影。女人显然入了神,并没有发现自己回来了。

“早膳还没用吗?”

“是的。”李瓒那压低的声音使得宫人们也下意识的轻声回答,“早起那会儿夫……姑娘说是晚会儿再用,结果到了现在也不见有动静。”

“换热的上来。”

“是。”

李瓒这才走向戚钰,女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目光虽然落在卷宗上,心思却不知道在哪里。

“蓁蓁。”

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戚钰猛然地回了头,就对上李瓒那双隐隐透着关切的眼睛。

男人也愣了愣。

他的手掌抚摸上戚钰的脸,粗粝的指腹抵在那有些泛红的眼尾处。

“哭了?”

戚钰急忙撇过了头,李瓒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确实有微微的湿润。

第117章 龙椅这么骚,怎么忍住的

李瓒低着头不语。

心被揪紧时无法形容的痛楚,让他伸手,抚了抚戚钰的头发。

是安慰吗?他也不知道。

“怎么坐这里?”半晌,李瓒还是开口了,却是换了个话题。

其实李瓒是有专门的上朝与办公之地,寝宫离后宫近,为了避嫌,大臣不得入内,他也就几乎不做他用。

但依旧放了书案与龙椅,夜里睡不着时偶尔也会在这里批阅奏折。

这里的龙椅是照着上朝时的龙椅复刻的。

所以戚钰是另搬了个木椅,坐在桌案的一角。

听了这话,戚钰看了那空荡荡的龙椅一眼:“我坐这里就很好了。谢皇上让我能看到这些……”

男人突然投下的阴影打断了后边的话,下一刻,戚钰就被他腾空抱起了。她看向李瓒,对方却是面不改色地抱着她一同坐上了龙椅。

“都坐过我了,一个椅子算什么。”

坐……

饶是戚钰,也在一瞬间的怔愣后面色微红起来。

李瓒瞥了她一眼:“我说的是正经的坐,你在想什么不正经的呢?小流氓。”

他怎么好意思说的?

戚钰目光一移不理他了,她只听到男人低声的笑,而后就这么搂着自己坐在龙椅上,龙椅很大,足够依偎着的两人。

长久的静默让戚钰又有些发呆了。

她其实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包括最后哥哥是存了死志的玉石俱焚。是因为自己吧?或许不完全是,但至少自己是促使他下了决心的最后原因。

只是结果是石碎了,玉依旧尊贵。

哥哥是做错了事情,他也付出了代价。但其他人……又凭什么能躲过去?

每个人,都应该付出代价的。

直到手被硌得疼,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捏着李瓒手腕的佛珠,方才只是无意识地碾磨,这会儿因为思绪而用力。

注意到女人的思绪终于回来了,忍耐了许久的李瓒头搭在她的肩上:“想要了?”

“没有。”

“没有你动它做什么?”说话间,男人微微挺了挺腰,那经不得一点撩拨之处的反应,清晰传递过来。

戚钰抿了抿唇:“我动的是佛珠。”

李瓒目光一暗,想到的都是她拿佛珠做的那些荒唐事,哑声问:“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好像没什么区别。

或许是因为稍一沉默思绪就会不断下沉,戚钰也就半推半就地默认了,甚至到最后,主动地搂住了李瓒的脖子,余光瞥着身下的龙椅。

“玩点别的,好不好?”

她看到男人在笑,眼中是纵容:“好。”

李瓒刚下的早朝,身上还穿着上朝的蟒服,他不是第一次穿这个与戚钰胡闹了,但配着那庄严的龙椅,似乎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戚钰这会儿已经坐到了桌案上,看着男人一件件解开衣衫,外衫虽然还挂在身上,身前却都已经对着自己敞开。

果然已经……不像话了。

李瓒在她审视的目光中呼吸更粗,桌案要比龙椅高上一些,李瓒抓住自己能触及到的那双脚按向自己。

戚钰就这么盯着他看,都不用自己动,男人就这么用自己这双脚,已经玩得不断喘息起来。

明明是九五至尊,怎么能这么……下贱,久违的刺激感,让她暂时忘却了方才的所有低落,本是任男人拿捏的脚突然被她加重了力度。

果然,她如愿听到了李瓒倒吸一口气的声音,那表情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愉,戚钰只知道握着自己脚的那双手,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她认真观察着这个人:“这七年,你真的没找人,也没自己弄吗?”

她紧蹙的秀眉像是在认真地不解:“这么骚,怎么忍住的?”

就算是李瓒在她面前,

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态,这会儿也莫名地脸发热。

“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嗯~”

一声闷哼,他被女人突然加重的力道弄得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是说不出了,戚钰却没停。

“皇上让我进宫来,就是为了在这张龙椅上做这种事情吗?”

“以后您上朝的时候,看见龙椅也会想起来吗?”

“你说你的臣子们,会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下贱的事情吗?想着怎么在这张龙椅上被踩在脚下。”

“这会儿这下面要是站着的都是你的臣子,你会不会更兴奋?要是叫出来了怎么办?”

李瓒听着那道清冷的声音就这么说着这些下流的话,他在戚钰的声音中好像真的变得下贱无比了。真是放肆,虽然是这么想的,身体却灼热得不像话。

他的手其实随时可以停下她的动作的,他却只是托举着女人的脚后跟让她有着力点。

男人甚至舒服得眯上了眼睛,身体的舒服或许来源于女人的亲近,可心里那像是炸开过无数次烟花的高峰,却来源于,她的兴奋。

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李瓒在看她的脸,她看起来,没有先前那么失落、那么悲伤了,那些情绪,他十分不愿意,在她的脸上看到。

自己这又算什么呢?用身体来取悦她、讨好她吗?

这样的念头或许不可思议了,可李瓒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的脑子很快就变得不能思考起来。

平息了喘息过后,他低头看向女人的脚:“我给你擦擦。”

戚钰躲过了,脚往上抬了抬。

李瓒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这样擦?”

女人轻哼了一声,让他有些想笑,真是可爱。只是……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己需要做心理准备,连戚钰他都从来没有嫌弃过,如今倒是嫌弃起了自己。

可女人像是等不及了,脚已经凑到了他的嘴边。

李瓒于是顺从地张开了嘴,认真地为她清理自己弄脏的地方,他能感觉到,上方那道始终淡淡的视线,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温度。

戚钰咽了咽口水。

当男人抬眼,漆黑的瞳仁看向自己时,她的心好像也跟着跳快了几分。

“皇上!”

猛然响起的王林的声音,让戚钰一愣,下意识就要慌张地收回脚,可原本只是怕她累着而屯着她脚的那双手,突然用力攥紧了,让她没能缩回去。

李瓒甚至含住她脚趾的动作都没停下来,只是含了一会儿又微微撤出了一些,改用舌舔舐,戚钰甚至能看见那殷红的舌尖。

大殿好像静谧了好一会儿,王林已经完全愣在那里了,甚至都忘了动弹。直到被戚钰挡住了大半风光但仍能看得出衣衫不整的李瓒看了过来。

那个被人踩在脚下、舔舐着女人脚的人,这一眼却尽是帝王的压迫,是在无声地说。

“还不滚?”

王林连滚带爬地滚过去了。

第118章 想看我?雨露雷霆,俱是天恩……

王林站在殿外的时候还惊魂未定。

完了完了,这怕不是要去跟他早逝的爹娘团聚了。

他都想扇自己耳光了。

怎么聪明了一世,偏偏就刚刚犯糊涂了呢?

碰巧刚刚下去了的宫人们端着新的饭菜上来了,王林一看就赶紧摆手:“行了行了,等会儿再送进去吧。”

说完还没忍住又出口:“这以后你们进出,多注意一些。皇上一个人的时候,和有人陪着的时候,可不一样。别不小心冲撞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也是在说他自己。李瓒平日里埋头处理公务起来就什么也不顾得了。他又是一个人,没什么可避讳的。所以都是皇上自己看他自己的,宫人们忙活自己的。

自己怎么就……

他忐忑地等了许久,屋里从终于传来走出来的动静。

李瓒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了,王林匆匆瞥一眼的时候,实在是从男人的脸上看不出来方才服侍戚钰时,那甘之如饴的模样。

“皇上,”他马上就收回视线,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奴该死……”

“好了,”李瓒打断了他,“让人重新传膳。”

王林因为他平和的语气愣了愣,其实想想,他之所以战战兢兢,就是潜意识觉着自己撞见了皇帝不堪的一幕。

可男人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坦荡得仿佛自己刚刚看到的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刚刚什么事?”

李瓒的话,让王林的思绪拉了回来。

“刑部那边有探子来报,说是丞相大人那边,有人与犯人接触过了。”

这话一出,他便明显感觉到皇帝方才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子阴沉起来。

“好好好,真是好样的,朕倒要看看,这今日的供词,能有什么新花样。”

听着男人语气中的怒意,王林暗自不解,这苏家莫不是真的糊涂了?左右一个陈正而已,别说不是正经的苏家人,就算是了,弃了就弃了吧。

皇上都亲自插手了,这个时候有小动作,不是触霉头吗?

也不知这是怎么想的。

***

夜里,刑部如期将今日的卷宗送进宫里来时,戚钰和李瓒正在下棋。

李瓒原本是执意要与她在一边的。

哪有这样下棋的?

“又不影响什么。”男人镇定自若地在她身后伸手,将黑子落下。

他着实是莫名地……黏人。

“皇上难道不知,察言观色也是棋艺的一部分。我本就技不如人了,如今也不能观察您的神色,岂不是更难赢了?”

没得到回应,戚钰一侧头,正对上李瓒带着笑意的视线,甚至能感觉到那温热的呼吸。

“想看我?”他汇总成了这么一句话问。

戚钰转过头,那气息又落在她的颈上。

“听你的。”他这般说了以后,才总算是挪到了对面。

但说什么察言观色,李瓒想着,他真是上了当,这小混蛋分明是一眼也不抬。

可李瓒却想起今日女人某一刻的兴趣高涨,她甚至俯下身,有那么一刻,李瓒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接吻的冲动。可大概是又想起了什么,那吻最后落在了旁边的脸颊上。

带着丝丝缕缕的怜爱。

也或许是他自己的错觉。

是错觉吗?但就算是错觉,他这会思及起来,依旧是忍不住的心猿意马。

直到这卷宗传来。

下人请示的时候,李瓒只说了一句:“先放那吧。”

从这以后,对面人的视线,才时不时地抬起落在自己身上,当真是“察言观色”地输子了。

他好气又好笑,可也架不住看她略带着急时的不忍,终是最后一子落下:“我认输。”

“皇上就快赢了。”

“认输不是更快?”他牵过戚钰的手,“走,今日的审词,应该有些意思。”

戚钰是看到供词以后才知道李瓒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几个犯人都改了口,否认了陈正在其中的插手,只说了陈正与戚公子是有些冲突,但官场之事彼时陈公子并不知情。

戚钰看了一眼李瓒,不用他说,也知道这是苏家的手笔。

就为了一个陈正?

“他们倒不是为了保陈正。”李瓒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指捻了捻佛珠,“就是在试探我。”

苏家急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李瓒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太过反常了,苏家女迟迟不能入宫,虽说李朔的太子之位是大家都有所猜测的了,但皇帝又始终没有真正地册封。

乾清宫里住进来了个人,大家探知不到是谁,也能想明白这中间的不简单。

宫中又有大皇子一派始终虎视眈眈。

“先前齐文锦去查的赈灾一事,朕便压下来了。”

戚钰也想明白了,苏家这是觉得,就算是试探失败了,有苏丞相的脸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严重

的后果。

但现在看来,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因为李瓒冷笑道:“到底是朕太过纵容了。”

听他的意思是绝不姑息,这自然是最好的,戚钰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可又想起了二皇子。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可二皇子尚且年幼……”

李瓒知道她要说什么,其实这顾虑也没错,苏家在朝中非一家独大,要动也不急于一时。

他若是要李朔做太子,再放放苏家,也没什么。

可……李瓒看着戚钰的脸。

他压下那些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只是觉得,他既然已经插手,就得给戚钰一个完美的交代。

“皇子是朕的皇子,要什么助力?”

他目光变得阴沉了些,既然要试探他,那就给他们个结果好了。

***

李瓒当日便下旨,所有查案中参与徇私枉法之人,革职查办。他又亲自重新指派了人。

他撤的自然是苏家的人,也借此扶持其他势力来平衡。

这就像是一个预兆,翌日,李瓒就下令,因新增了证据,现将琼州赈灾的案子,调出重审。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这是对苏家不满了。

在这风口上,人人自危,再没人敢从中插手,琼州一案有苏家在里,尚且复杂,但青州的推进,却是无比顺畅。

***

戚钰是在青州案子结束后就离开的。

她也没提前说,只是在李瓒上朝走了以后,才突然开口:“王林。”

王林的腰弯得尤其低:“奴才在。”

“帮我备轿子,我要出宫。”

王林一愣,随即面带难色:“这……夫人怎么突然要出宫?皇上知道吗?要不还是等皇上回来以后……”

“皇上已经答应过我了,我想走的时候,任何时候就能走。”

王林一时间再找不到其他话茬,他在得罪戚钰和得罪皇上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是,夫人您稍等,奴才这就准备轿子。只不过……”他小心提议,“夫人您这般不告而别也不好,不若您就给皇上留个信,他问起,奴才也好有话答是不是?”

这个提议确实无可厚非。

戚钰略一思索,点头。

王林不仅准备了轿子,连同出宫的令牌之类的,也一应安排得妥当。

戚钰刚出宫门不久,却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苏绍。

是她先看到对方的,苏绍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戚钰想到这几日苏家的情况,心微微一突,叫停了轿子。

“去给苏将军带个口信。”

戚钰约了苏绍在就近的茶馆见面,没有信物,只一句口信,对方却也赴约来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茶馆里。

戚钰余光观察了片刻对面的人,虽然如今苏家遭了此番变故,男子也没有太大的颓势,依旧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精神。

“苏将军。”戚钰为对面的人斟茶,“现在该是上朝时间才是,苏将军怎么在此?”

无论知不知道戚钰是明知故问,苏绍也回答了:“苏家如今牵扯进琼州赈灾一案里,按着规矩,当停职待查。”

朝中是有这样的规矩,别说是有证据,便只是普通的弹劾,官员也会按惯例请辞。

戚钰的面上露出几分遗憾:“原是如此。苏丞相高风亮节,我相信若他并无过错,朝廷一定会还他清白的。”

苏丞相确实,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那苏将军又怎会在此?”

“皇上并未禁我的足,今日我也是与二皇子殿下约好了要教他骑射,方才出宫。”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戚钰握着腿上的裙摆没有说话。

这是她的疏忽,她在听到李瓒对苏家的态度时,完全忘了还有苏绍这么回事。

李瓒对付苏家,在他的眼里会是什么?是要除去二皇子羽翼,另扶持他人吗?

如果他这么想……会怎么对待齐昭?

其实苏绍没说,他进宫,大哥特意交代,要在二皇子面前好好说道说道。让皇上至少能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过了这一茬。

“如今朝中多少人虎视眈眈,这个时候除了苏家,要将殿下置于何地?”

大哥是这样说的。

苏绍见着了李朔,孩子很担心他:“小舅舅不会有事吧?”

苏绍笑笑:“不会。”

“那大舅呢?”

苏绍看了看不远处的齐昭,那张眉眼与戚钰倒真是相似,他沉默良久后回答:“你的大舅舅,做错了事情。”

***

“二皇子殿下很惦记我,况且早就已经约定好了,总不好爽约,”戚钰听到苏绍继续解释,“今日已经与他说清楚了,如今情况特殊,为避嫌,我也不好再进宫了。”

坦荡的人,映得自己龌蹉了。

“苏将军,”她沉思了片刻后开口,“皇上虽有怒意,但绝没有迁于殿下。在他心中,太子之位……”

“夫人,”苏绍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他端起戚钰方才倒的茶,“圣心难测。我等只需要知道,雨露雷霆,俱是天恩。”

第119章 看她要不要再试试?

李瓒从跨进宫殿的那一刻,心不知怎么的,莫名紧了紧。

“她呢?”他第一眼没看到戚钰,失落与不安已经明显到让他无法忽视。

“皇上,”王林马上接话,“夫人说是要回府,奴才……奴才就给她备轿了。”

察觉到皇帝扫过来的视线,他又赶紧补充:“夫人还给您留了信。”

李瓒愣了愣,就像是这事不该是戚钰能做出来的。

“信给我。”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这让王林松了口气,看来让夫人留个信果然是正确的。

他把戚钰的信递了上去。

李瓒拿在手中,又往里走了两步,才慢慢打开。

“我回去了。”她说。

这话位置在信纸的正中间,李瓒甚至觉得她原本可能也就只打算写这么一句的。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后边还是加了几句话。

“近日妾身思繁意乱,想清修几日,还望皇上勿念。”

说什么勿念,反正就是让自己不要去找她的意思。小没良心的,就算猜到了案子结束她就会走,也没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

现在还明晃晃把自己放置到一边。

李瓒指腹摩擦着纸张。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心情,这空下来的宫殿,让他的心仿若也缺了一大块。寂寞又烦躁。

明明她在的时候,也安静得不像话的。

那彼时的热闹感是什么呢?

总不会是自己欢喜到嘈杂的心。

李瓒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坐了多久,直到看向那把龙椅。

他又想起了彼时戚钰在上面落在自己脸颊上的一吻。

他们有过那么多次的接吻,唯有这个吻,他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念念不忘……

如今,男人在脑海中反复搜寻了许久后,才终于冒出来了个词。

奖励。

那或许就是对自己做得好的奖励。

他重新拿起戚钰的信来看,信上只说了几日,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好吧,他想着,就姑且忍耐几日好了。

***

方尚一直是作为重要证人待在刑部的。

尘埃落定,他一出去,就被人接到齐府去了。

而戚钰就等在门外。

“夫人,”见着她,方尚有些惶恐地迎了上去,“您怎么还亲自出来了。”

“没能亲自去接你,就已经是我的失礼了。方公子。”戚钰行了一礼。

是的方尚马上将腰弯得更厉害了。

“夫人,您可真是折煞在下了。”

“不,”戚钰这一礼,是真心实意的,“这是你第二次为我冒险了,方公子的恩情,我定然铭记在心。”

方尚莫名地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被戚钰迎进了府里。

不管是这次的案子,还是方尚在青州接触的产业,他要说的都太多了。一直到下人来问晚膳,

戚钰才察觉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笑了笑:“看我,光顾着自己了,走,先用膳再说其他的。”

方尚也没客气,他跟戚钰聊了这么久了,但关于李瓒还有齐文锦的事情,却是一字也没提。

男人余光瞥了一眼斜前方一步的女人。

左右现在对于夫人来说,他是自己人。

其他人怎么样,也没什么所谓。

刚来前厅,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哥!”

方尚一愣,是方珍。

“我想着你们兄妹也好久未聚了,就把珍珍接过来一起了。”

方珍已经跑到方尚旁边了,她并不知道哥哥这一连串的惊险遭遇,所以这会儿只有重逢的喜悦。

“哥,你怎么往家里寄了那么多钱?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说什么呢?你哥就只能靠干坏事挣钱?”

“也是,就你,干坏事不被人卖了就不错了。”

戚钰喝汤的手一顿。

“你怎么说话的呢?对了我给你钱,你该花就花,别那么抠门。总攒着干什么?”

戚钰就这么听着这对兄妹的闲话,冷不防地想起了哥哥。

她有些失神。

戚南浔给戚钰留了足够的钱财。

无论是成是败,他没想过再让妹妹卷进来。

但哥哥,在你同样留下线索的时候,你应该知道的是不是?我又怎么会不回来。

***

李瓒是有几日没来。

不过也只是三日,他便出现在戚钰的房里了。他以往总是每次见面都会立即靠近、牵手,几乎无一例外。

只这次,隔着距离站在原地就开口:“奖励。”

“什么?”戚钰没反应过来。

“我三日没有来了。”

男人漆黑的眼里深藏着暗涌,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这让他的身体看起来紧绷着的,仿佛虽是都会冲过来,却又偏偏被钉在原地。

戚钰这几日过得太过清闲了,以至于听他这么说后,认真回忆了一下,这就过去三日了?

仔细一合计,第三日像是还没过去吧?

但是如果用奖励就能让他空些时间不来找自己,也不算坏事。思索过后,她往前走了两步:“皇上来得匆忙,我又怎知您喜欢什么样的奖励?”

这话就是默许了。

默许他真的可以得到奖励。

李瓒这会儿所有克制着自己不要贴上去的自制力在这样的默许中悉数瓦解。他把已经走过来,却又偏偏故意留几步距离的女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重新抱住她的那一刻,这些天始终缺失的那一块,好像才终于被填补起来,无法言说的满足消除了那始终围绕着自己的焦躁以及被冷落的恼。

“亲我一下,”他已经克制了自己的语气,可急促的呼吸声还是出卖了真实的心情。

男人的脸是微微侧着的,戚钰读懂了他的意思,这莫名的纯情让她颇有些意外,但还是身子微微靠近了一些,唇在他的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

撤开之时却突然被李瓒重新拉向自己。

李瓒也亲她,不是亲唇,是学着她,亲了脸颊。是不是这样的亲吻,带给人的悸动更多?他忍不住地想,就像自己这样。

可该死的,不管是被戚钰亲,还是他的唇触碰到女人的皮肤,对方都是眼无波澜,波涛汹涌的好像都是自己。

李瓒默默将所有的情绪都按下。

“你不跟我见面,倒是背着我偷偷跟苏绍喝茶。”男人沉着声音开始算账。

“皇上都知道了,怎么能叫背着皇上?”

李瓒被噎了一下:“你还跟方尚密谈了一整日。”

戚钰琢磨着,他倒是什么都清楚,但是这语气说是质问吧,又未免太过温和了。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说的都是正事。”

伶牙俐齿!

然而李瓒不仅没有生气,心底阴霾甚至也在三言两语中被一扫而空。

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好哄了。李瓒后知后觉地想到,不对,她还没哄吧?

男人想了想,终是在她的脸颊上,又落下一吻,罢了,就当做自己讨到的甜头是她哄自己开心了,只是嘴上还是得念叨她两句。

“你倒是信任方尚,什么都交给他做。护送他们的杀手,是齐文锦的人,也是你计划好的吧?你谁都信,怎的就不能多信信我?”

“我难道不比他们更好用吗?”

这话就已经把自己放得有些低了,可李瓒甚至有更多说不出口的话,比如他其实计划的是五天,五日后再来寻戚钰。那是一个他觉得自己大概能接受,也不会显得太过急切的时间。

结果事实是,他昨天便已经来过了。

在齐府门口静静待了一会儿,又折返回宫里。

今日又是如此,不同的是折返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动。

左右……她也没说几日,三日不是也可以吗?至于三日还没到就更无所谓了,反正也差不多。就这么把自己说服了。

那无法忽视的思念让李瓒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好像比想象中还要更加喜欢这个人。

女人被他质问的时候也不言语,低头垂眉的模样似乎是带着点心虚和歉意的。李瓒光是这么想,心中的褶皱便平去了一些。于是换了个话题问。

“宫里待得不开心吗?”他把玩着女人的手。

那地方怎么会让人开心。

戚钰嗯了一声,这个话题上,她向来不跟李瓒虚以委蛇,就怕把自己坑进去:“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就觉得压抑。”

她听到李瓒笑了。

“傻瓜,身处下方才会压抑。你若是凌驾所有人之上,还有什么压抑不压抑的。蓁蓁,”他像是思考了片刻,“如果我给你……”

这个话题隐约间变得危险起来,戚钰立刻看过去,大约是她表情中的拒绝意味太过明显了,男人的声音顿了顿。

那也只是片刻,他还是不甘心,所以坚持问出了口:“若我说皇后呢?”

就像是隐约间在希望戚钰的拒绝只是低估了自己的筹码。

然而女人想都没想,立刻挣脱他的怀抱,起身又跪下:“戚钰愧不敢当。”

戚钰甚至在想李瓒是不是疯了,旁的不说,自己还有一层他封的诰命夫人身份在身。可这会儿男人过于认真的语气,甚至让她有些害怕,害怕这个人真的就不管不顾地做了。

如果是李瓒,真没什么不可能的。

僵持一会儿后,李瓒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怎么动不动就跪?地上多脏。”说着,还拍了拍戚钰沾了地的衣裙,“好了好了,不愿就不愿,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以为皇后是那么容易的呢?”

他虽然这么说的,但眼神明显不对劲,笑容也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沉沉的表情,嘴抿成了一条线。

不甘,连戚钰都读懂了那浓浓的不甘,她这会儿有些后悔把这个人晾几天了。清闲没落到几日,反倒是这会儿男人变得不对劲到她难以招架。

果然,没一会儿,李瓒又纠结回来了这个问题:“皇后有什么……”

在男人话没说完之前,戚钰堵住了他的唇。

“皇上,”她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吗?”

男人眸光颤了颤。

“要不要再试试?”

第120章 束缚怎么又发骚了

他明明是在说皇后的事情的。

他想让戚钰进宫,想想,若是其他位置,他连戚钰跪自己都看不得,难道要她去跪别人?

那就给她皇后,该给她皇后的,他想给她皇后。

那样的想法太过于强烈了,以至于他已经完全记不起,先前的自己都是怎么想的。

至于朝臣服不服什么的,对于李瓒来说,从来都不是真正的问题。

可女人的不愿,几乎要溢了出来,浓烈到他无法忽视。

李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是怒是恼是失望?还有那道不明的委屈难过。仿若那一刻,他不是作为被抗旨的帝王,而是一个被拒绝的男人。

所以他现在,应该生气,应该跟戚钰好好

谈谈,或者是直接下一道圣旨……总之什么都好,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绑在床上,咬着牙地任由她四处点火。

李瓒的眼睛被蒙上了。

就像是真的在复原当日的情景一般。

也有不一样的,今日这绳子是特制的,养尊处优的男人身上的皮肤其实是偏白的,黑色的麻绳将他绑得紧紧的,无端透出一股诱惑来。

而且只有被绑的人知道,自己每每一挣扎,毛毛糙糙的触感便在皮肤上摩擦,带来说不出的异样感。

戚钰的手在男人一侧的胸口,而另一边倍受冷落之处明显是有些难耐了,于是动了动身子让下方的麻绳上移,直到触碰到麻绳的纹路摩擦。

戚钰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而后捏着他胸口的指腹改为指甲,没省力道地狠狠一掐。

李瓒闷哼一声,应该不是疼,至少不光是疼,因为他的呼吸明显更重了几分。

“蓁蓁,”他声音哑得不像话,终于不去惦记皇后不皇后的事情了,“我先给你弄弄,不然等会儿吃些苦头。”

她伸手在男人的脸上拍了拍,力道不小,但也算不上巴掌,更多的像是侮辱似的。

“这么骚干什么?”她冷着脸问,“你现在可是被人强迫,怎么能这么饥渴?”

李瓒于是抿着唇不说话了。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戚钰也确实掂量了掂量,不做好准备,恐怕等会儿真的要吃点苦头。

她的视线转向了男人的薄唇,老实说,这事李瓒也不是给她做一次两次了,但每次都是男人自己主动,她半推半就着,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边都习以为常了。

唯独还没有自己主动凑上去过。

那种心理障碍又慢慢升起来了,到底是有些羞耻,哪怕是知道对方其实是看不到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在戚钰纠结的时候,男人却像是突然入戏,“你最好是现在放了我,乖乖地把我伺候好了。”

那低沉冷漠、又带着上位者倨傲的语气,确实与他当初讨人厌的模样如出一辙。

再想到他刚刚的左一句皇后右一句皇后,戚钰确实被勾出了几分火气,也说不清是怒火还是什么,总归也只有这么一个发泄的途径。

她的身子开始慢慢往上移动,李瓒感觉到了。男人的脸上虽然还维持着“屈辱”的表情,但其实那迫不及待的反应已经几乎无法隐藏。

口干舌燥,说不出的口干舌燥。

李瓒看不到但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就笼罩在上方,他甚至在幻想着,有独属于她的甘甜,正缓缓滴落到自己的唇上。

男人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喉咙在不断的发紧,但他勉强记得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将头转过去了,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这模样果然让戚钰动了,李瓒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同时脸也被女人转回来了。

“好好弄。”

她不再犹豫了。

男人当然没有反抗,李瓒的脑子都是晕晕沉沉的,不仅没有感觉到屈辱,他反而被刺激得不像话。

眼睛被蒙上后,其他的感官便被无限地放大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戚钰身体的轻颤,以及压抑着的小小呜咽声。

男人的呼吸声在不断变粗,他现在恨不得能解开一切束缚,好好地抱着她,也好生地看清楚,更要拉住那个一到关键时刻就离开的女人。

戚钰喘着不太匀称的呼吸。

她的视线往下,李瓒的嘴还微微张开着,像是恋恋不舍。不得不承认,这样像是全身心臣服自己的李瓒,对她是有几分诱惑力的。

她的身子开始往下,动作也是不急不缓,这可就苦了李瓒,不自觉地迎合起来,直到被女人不重不轻地拍了一掌:“怎么这么骚?”

李瓒也不恼,甚至僵硬着表情替自己辩解:“我中药了。”

戚钰愣了一下,莫名被逗笑了。

“倒是忘了,”她想了想,“确实是中了药。”

伸手的时候,她显然忘了,第一次,她是隔着手帕的。

她忘了,李瓒却记得,记得每一个细节。

男人的胸口被莫名的悸动填满,那是与身体的快感截然不同的东西。

要疯了,他漆黑的瞳孔紧紧透过绸缎去盯着眼前的人,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痴迷几乎要溢了出来。

她怎么能……李瓒读了那么多书,最后想到的只有一个漂亮,是的,那么漂亮,漂亮到每一根头发丝,都落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戚钰已经有些喘气了,比起每次李瓒饿狼一般的狂风暴雨,这样也挺舒服的,就是费力气。

“累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还没动作,就见李瓒的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解开的束缚。

怎么会……

戚钰还没想明白,男人的大手就已经禁锢在了她的腰上。

像七年前那般,无数次在梦境里自己想做的那般,他握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戚钰没有忍住那一声惊呼:“皇上!”

李瓒是真的快疯了,浑身只叫嚣着一个念头。

让她高兴,让她离不开自己,让没了自己就活不下去。

像他这样。

像他这样……

这个念头升起时,不知道为什么,李瓒有一瞬间的难过。

那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心情让男人有些失控,他抱起了戚钰,像是不会疲倦一般,想在每个地方都留下痕迹,想让她时时刻刻都会……想到自己。

至于麻绳,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他不想让他们之间隔着任何东西,只想肌肤贴着肌肤,镶嵌到没有一丝空余。

戚钰有些后悔招惹他了,说什么都听自己的,一到后边,他都是不管不顾的。

她最后实在是没了力气,累得昏昏欲睡,男人好像也没有停下来,只是模模糊糊中,听着他在叫自己名字。

“蓁蓁。”

“蓁蓁。”

他现在尤其喜欢这个名字,那一声一声,就像是在唤心爱之人似的。

呵……

戚钰进入梦乡的前一刻,心底轻嗤了一声。她这是在想什么?

***

翌日戚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屋里好像被简单收拾过了,至少她身上虽然酸痛也是清爽的,但房间中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旖旎气息。

她的眼彻底睁开时,却发现身边坐着早就该去上朝的身影。

男人没有发现戚钰醒了,他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神定定地盯着某一处,手中的佛珠则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捻动着。

焦躁,戚钰从他身上读懂了这个。

她刚要闭上眼睛装作自己还在睡觉,男人却似有所感地侧头看了过来,两人冷不防地对上视线。

一切就像是一瞬间的事情,方才围绕在李瓒身边的种种低沉悉数不见了。

男人笑着将身子放下来一半靠在床上。

“醒了?”

身上的酸痛提醒着戚钰昨夜李瓒的过火,她克制住了不想理这个人的心情:“皇上怎么……”

带着沙哑的声音一出,那阵恼怒便怎么都藏不住。

李瓒有些想笑,又怕她会更恼,只能忍住了:“想问我怎么没去早朝?”

“今日青州贪污案结案,重犯要在西市斩首示众。休沐一日。”

他越说,脑袋凑得越近。

李瓒其实向来是随心之人,大权在握的天子,也没什么不随心的理由。正因为如此,这般瞻前顾后、怎么着都不对的心情,才会这么陌生。

昨天欢好时,戚钰在自己还没过火时问他。

“皇上,我们这样,不就挺好的吗?”

挺好的吗?

其实对李瓒是没什么坏处的,但怎么就……这么让人恼火?

但心软始终是在最上位的。

他知道戚钰肯定有怨气,耐心地哄着:“要不要去看看行刑?”

女人终于给他眼神了,停顿一会儿回答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