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姜沉鱼:!……
姜沉鱼:!!!
大晚上的这人解扣子做什么?
她脸颊微热,美眸转动想着自救的办法,耳边传来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接着耳边传来的嗓音透着漫不经心的低沉:“小鱼?”
“……”
姜沉鱼没讲话,下一秒一切发生的都太过迅速,等到姜沉鱼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放倒在大床上,柔软的唇被男人擒住,两人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
姜沉鱼眼睫毛轻颤,在男人的薄唇离开,在天鹅脖颈流连的瞬间,理智稍许回归,她挣扎了一下,“等,等一下。”
“嗯?”
萧砚滚烫的薄唇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性感磁性,姜沉鱼脸一红,强撑道,“婚前协议不是这么写的。”
婚前协议明明规定好,她跟萧砚三年协议婚姻,三年后各自婚嫁,互不干涉,她拿着大笔抚养费潇洒离开。
怎么到这里?
成了她被吃了?
萧砚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听说过请君入瓮这四个字吗?”
姜沉鱼:???
“你就是那口狡猾的大瓮?”
“也可以这么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萧砚薄唇在她耳边轻轻蹭了蹭,声音暗哑充满了浓情蜜意。
姜沉鱼脑子晕乎乎的,整个人犹如一艘小船一样在大海里起起伏伏,意大利进口大床吱吱呀呀响了半夜。
一夜急风骤雨,吹落了满地花瓣。
这天晚上,姜沉鱼犹顿肥美丰盛佳肴,被餍足如兽般的男人翻来覆去享用
上半夜姜沉鱼犹如一块美味的烤肉被某人翻来覆去品尝,直到萧砚第三次去拿毛巾换水,她才找顺机会爬起来,把自己裹进蚕丝被,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泛着湿漉漉的雾气,看着身下乱成一遭的床单,气的骂了两句混蛋。
等萧砚端着搭着毛巾的脸盆回来,她迅速把脑袋埋进蚕丝被,呼呼装睡。
萧砚放下手里的脸盆,目光扫到床上隆起的一小坨,轻笑一声,“睡了?”
姜沉鱼继续呼呼,装听不见。
萧砚傅低眸看她一眼,似是很轻的笑了下,故意道,“既然睡了,那我就把脸盆端走了。”
身上汗津津十分不舒服的姜沉鱼:“”
床上那小坨动了动露出一个脑袋瓜,“等等。”
萧砚转身,姜沉鱼拿眼睨着他。
“我自己洗漱,你到隔壁套房睡。”
姜沉鱼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都快说不出话了,又冲某人翻了两个白眼,骂了句,“狗东西。”
不过她这个白眼软绵绵的带着娇,非但没有震慑力,在莹莹的灯光下还显得格外勾人。
萧砚知道今晚把妻子折腾狠了,低咳一声,“小鱼热不热,洗把脸?”
“不用我不热。”
“渴不渴?”
“不渴。”
“饿不饿?”
姜沉鱼刚想冷漠拒绝,空空的肚子不识时务“咕咕”叫了两声。
“我要吃阳春面。”
“好。”
萧砚唇角扬起,去厨房下了碗阳春面,厨房里有现成的食材,阳春面里面放了炸虾、小青菜,还有一个白胖的荷包蛋。
姜沉鱼吸溜了小半碗又开始犯困,吃了面等某人回来,她已经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萧砚薄唇勾起,放轻手脚拧了湿了毛巾,体贴又温柔地帮她擦洗,换床单,收拾清爽干净。
等到一切收拾完,腕上的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萧砚俯身在姜沉鱼红扑软嫩的脸
蛋上落下一吻,去了隔壁套房。
红木茶几上花瓶里插着玫瑰花,姜沉鱼睁开双眼,窗外天色大亮,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就是下床双脚落地的刹那,双腿酸软差点儿没站住。
——这就是昨晚疯狂半夜的代价。
萧砚一早去了集团,叮嘱阿秋早饭推迟到十点。
阿秋平时住在萧家老宅,昨夜搭乘地铁回家探望家人,一回来就清扫浴池,准备早点。
姜沉鱼虽然睡得好,但是睡得太晚,起床后依旧困倦极了,伸手掩着唇瓣,打了个呵欠。
阿秋过来送早餐,有些担心姜沉鱼的身体。
“少奶奶,您是吹风受凉了吗?”
“我去叫家庭医生。”
“我没事,昨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
姜沉鱼美眸含水,赶紧把阿秋叫回来。
要是真把家庭医生请来了,她才没脸见人了。
阿秋不疑有它,回来继续送早餐,姜沉鱼洗漱完,坐在餐桌前,今天的早饭依旧很丰盛。
鲜虾仁蒸蛋羹、馄饨、汤面、素馅饺子还有皮蛋肉粥,姜沉鱼食欲就上来了,手里端着白瓷碟子,用镂空雕花银勺喝肉粥。
早饭只有她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姜沉鱼一边吃早饭一边跟阿秋闲聊。
阿秋大半月才回一次家,她把挣到的薪水拿回家给阿妈,又替咳嗽的父亲拿了药,检查了弟弟妹妹的功课,一家人其乐融融。
阿秋很高兴道,“少夫人,我大弟找了份家教的工作,一个月能有六百港币,阿妈卖鱼生意也不错,弟弟妹妹回家都会帮忙做家事。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姜沉鱼也替她开心,“努力总是能得到回报的。”
“阿妈讲是我们遇见了贵人。”
“您跟二少爷就是我们的贵人,阿妈亲手做了些点心,少夫人您别嫌弃。”
姜沉鱼一看,有些惊讶,“这是豌豆黄?”
豌豆黄是首都的名吃,阿秋阿妈怎么会做的?
阿秋解释,“我阿妈以前在点心店帮忙,认识了一位内地来的点心师傅,那位师傅人很好,阿妈跟她学会了做点心。”
姜沉鱼点头,用筷子夹起一块豌豆黄,柔软香甜,好吃极了。
港城这边卖面包、甜点的店比较多,反而老式的点心铺子不算多。
真是可惜。
一场寒雨过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小雨,外面阴冷潮湿,还有几天便要过年了,姜沉鱼除了在家中看英语书,偶尔也会看看港剧。
经过家教的补习,她的粤语水平已经提高不少。
萧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正大光明从隔壁套房搬到了新房这边。
姜沉鱼也贪恋某人美色。
不然也不会松口让他搬进来。
裴特助发现近来总裁心情颇好,往日那种有意无意的压迫感都淡了不少,只在处理事物时还是一贯的雷厉风行,让集团的高管董事们不敢放松警惕。
临近新年,萧砚送了姜沉鱼一份新年礼物,一个小猫形状的钻石胸针,造型看着小巧,一排排钻石镶嵌,实则价值不菲
姜沉鱼白嫩手指把玩着小猫胸针,有些好奇道,“怎么是小猫胸针?”
不能送小兔子、小鹿之类的胸针吗?
萧砚敛去眼底笑意,“看到适合就买了,喜欢吗?”
姜沉鱼自然是喜欢的,她点点头,喜欢是自然是喜欢的。
她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很快就小鸡啄米,点头打瞌睡了。
萧砚抬眸看过来,“困了?”
姜沉鱼要回床上睡,被某人揽在怀里,低声哄道,“睡吧。”
姜沉鱼困极了,也不跟他闹腾,自顾自寻了个舒服的微姿姿式,嗅着萧砚身上的冷沉气息,慢慢陷入睡眠。
萧砚继续处理文件,年前集团事务繁忙,有不少股东甚至会直接睡在办公室。
萧砚把工作带回家,一边忙工作一边陪太太,都快成了集团女员工中的模范丈夫了。
腊月二十九,萧老爷子乘车带着承叔跟保镖回了老宅。
每年三十这天,萧家大房一家人都会祭奠祖先,祭奠祖先需要用到各种祭品,有的极品需要家中男丁跟女眷供奉。
往年都是萧老爷子、萧长章、郭玉琴、萧砚去祠堂祭奠,萧茗带着妹妹萧甜在外面等候。
而萧家二、三房的姨太太、子孙是没资格参加的。
今年祭祖多了姜沉鱼。
她是长孙孙媳妇自然是要去祠堂祭奠祖先的。
清晨七点半,姜沉鱼起床,阿秋端了一碗鸡汤面跟虾饺给她:“少夫人,今天家里忙,早饭只有这些,您先吃我再去看看。”
姜沉鱼摆手,“这些就很好了,萧砚呢?”
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他身影。
阿秋道,“二少爷、老爷夫人、老太爷他们都去祠堂了,上午要准备好祭祀的事。”
姜沉鱼嗯了声,赶紧吃了两口虾饺,换了祭祀的衣服下了楼。
上午祭祀完,下午萧老爷子也没回三房,他在发妻叶秋月的住处独自坐了许久,出来的时候眼圈有些发红。
傍晚,整个港城被烟花点亮,四面八方的鞭炮声不断,震耳欲聋,姜沉鱼给阿秋发了红包。
“新年好。”
“少夫人新年好。”
阿秋握着红包喜滋滋的样子,逗得姜沉鱼乐不可支,萧砚下去又去了集团,打了电话回来说晚上回来陪她吃饺子。
姜沉鱼道了声,“好。”
“小鱼,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的嗓音清冽好听,姜沉鱼:“你也新年快乐。”
说完就挂了电话,她着急往江城打电话给爷爷奶奶拜年,哦,还有便宜亲爸、妹妹他们。
姜爷爷接到孙女的电话,格外高兴,“是小鱼啊,放心爷爷挺好的。”
“你在港城过得好不好?好,爷爷就放心了。你寄来的红参鲍鱼那些都收到了”
姜爷爷唠叨,姜奶奶气得拍他,“老头子话这么多,我跟小鱼说两句。”
姜爷爷乐呵呵交出电话,二老守着电话一起听,保姆琴姐在厨房戴着勤务兵包饺子、做年夜饭。
姜沉鱼好好对爷爷奶奶撒了一通娇,才不紧不慢拨通了军区大院的电话。
文燕蓉忙到脚尖不沾地,根本没听见电话铃声。
从港城回江城这几个月,文燕蓉也没闲着,她经历了假怀孕事件,跟姜建军的感情大不如前。
文燕蓉想着不如真生个儿子傍身,不然,她在姜家压根立不起来,女人不管什么时候,多生子嗣才是王道。
可生儿子要夫妻双方共同努力。
姜建军在部队忙,她想要个儿子也不容易。
这年头,大城市的姑娘们去理发店卷波浪卷儿,就这么卷翘着搭在肩头,娇俏又时髦,江城的小媳妇大姑娘也跟着走时髦,没钱的就在家用夹蜂窝煤的铁架子自己烫,手艺不佳,烫的千奇百怪。
文燕蓉有钱,也去了理发店烫了发卷儿,搽脂抹粉打扮起来,她本来是想借此引起姜建军注意,好再要个儿子傍身。
却被姜建军训斥,一把年纪不安分,气得文燕容理了发,再也不提生儿子的事情。
电话铃声响起,姜建军在书房,姜沉宁守在电话边上,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姐?”
“姜沉宁?”
“是我,姐新年好。”
姐妹俩在电话里叙旧聊天,姜建军也跟大女儿聊了会天挂了,挂了电话看着大女儿空荡的卧室,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女儿嫁了人,离家千里,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姜建军有些想念出嫁的女儿。
老宅大年三十晚宴,姜沉鱼如鱼得水,给萧老爷子倒酒,替公婆夹菜、讲笑话,妙语连珠逗得一家人合不拢嘴。
萧砚回家时还是那套黑色西服,里面白色衬
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结实强劲的手臂,俊美冷冽。
欣赏过港城的烟花秀,姜沉鱼心满意足钻进被窝,凌晨三点多,鞭炮声再次响起,就像在耳边炸开,她再次醒来,是在萧砚怀里。
“怎么了?天亮了嘛?”
姜沉鱼迷迷糊糊要穿衣起床。
萧砚吻吻她,“没有,外面在放鞭炮。”
姜沉鱼安心睡下,饶是年三十睡得早,第二天她还是挨到了七点半才起床。
新的一年了。
姜沉鱼跟萧砚给萧长章和郭玉琴拜年,得到了两个厚厚的红包,然后一家人去给萧老爷子拜年。
萧老爷子那边拜年的人多,走个过场就回。
萧老爷子过了年,年初六便是七十六岁大寿的日子,萧家老早就往外放出话,今年老爷子生日不准备大办,就一家人过年吃顿团圆饭就行,话外意思很明显,就是别让人来上门了。
大家伙儿也知情识趣,反正过了年有的是机会上门不是。
萧茗、萧甜兄妹俩起得很早,在各自保姆的照顾下来了新楼这边。
姜沉鱼给萧甜梳了两个辫子,发梢处缠了长长的红色发带,配上红绸缎做的小裙子,外头罩一件同色的羊毛小衫,精致又好看,越发显的小姑娘粉雕玉琢,明媚皓齿。
“哎呀,我家甜甜可真漂亮。”
郭玉琴摸摸苏甜甜的小辫子,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萧甜也很喜欢自己的小辫子,扑到姜沉鱼怀里撒娇。
“谢谢婶婶,婶婶过年好。”
“过年好。”
姜沉鱼笑道。
萧茗则跟着家中长辈们去祠堂给祖先上香。
中午一家人吃新年大餐,羊肉锅子热腾腾翻滚,厨房新做好的小酥饼,外脆内软色泽金黄,外头裹着满满的芝麻,咬一口香酥香酥的。
萧老爷子年纪大,冬日又冷,早饭一般是荤素搭配好的,一盘羊肉小饺子、一盘炒青菜,一碗炖的嫩嫩的鸡蛋羹,一碗山药小米粥,老爷子细嚼慢咽用完,拿干净的帕子擦擦嘴,还未开口,佣人就手脚麻利把碗碟撤了下去。
一家子吃了午餐,正要去月园散步,三房来人了。
第42章 第42章感谢订阅
以往大年初一到初六萧老爷子都会在老宅过年。
三房关上门来过年,三太邓颖妹梅闲来无事,便会到黄大仙庙去烧香顺便逛逛街。
港城年初一热闹非凡,街上摆满了五彩酥油塑成的花卉、各色雕刻精美的花灯,城里的寺庙也会上酥油花灯,身穿袖袍,连带面具,在喇叭、唢呐的伴奏下,沿路载歌载舞,与同民乐。
黄大仙庙附近的长桥上火树银花,廊下悬挂了各式彩色丝带,人影来往穿梭,港城的妙龄女郎个个人比花娇,恰新年灯节,外头人头攒动,少不得有些心怀鬼胎的鬼仔混在人群中,想做那肮脏之事。
有户住公屋的张家女郎,跟妹妹出来逛街,因为年轻靓丽,就被两个人贩子盯上了。
张家姐妹赶早出门,早饭只吃了几口,妹妹去街上买钵仔糕,姐姐在街上等,趁着姐妹俩去买吃食的功夫,两个面色不起眼的古惑仔摸过来,其中一个附在同伴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同伴眼珠子转了几转,抬手做了个动作,等到张家姐姐拎着花灯有走到暗处,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缀了上去,拿出备好的湿帕子,捂住张家姐姐口鼻迷晕了。
二人正要把张家姐姐搀扶上车,张家妹妹买钵仔糕回来,四处遍寻不见自家姐姐,想起去年的新闻,张口便喊。
“街上有人贩子!快点抓人贩子!”
“人贩子在哪呢!”
“太可恶了,这鞋些鬼仔光天化日居然敢出来害人!”
“阿sir来了,快让开!”
“各家看顾好自己孩子,千万别与家人走散!”
在一阵骚乱恐慌中,警察署的警员闻讯而来,长桥上躁动惊慌的人群各自找自家的孩子,人群涌动。
不远处的人群中,两个鬼祟的人贩子正要搀扶着昏迷的张姐姐姐趁乱逃走,张家妹妹眼明手快,对着二人大喊,“我家姐姐在桥下!”
人贩子发现了警员发现了他们,挟持着张家姐姐怒吼着冲过来。
“反正是跑不了,不如拉一个人垫背!”
人贩子中黄毛一看情况不对,闪电般往外窜,另一个转而狰狞地掐住了附近仓皇的三太邓颖梅。
说来邓颖梅也是倒霉,大过年的好好出一趟门,为了躲清净,把身边保镖打发到桥头,结果被人贩子住了当人质。
好在警察署的警员行动迅猛,三五下就把两个人贩子围住了,一枪击倒了挟持人质的人贩子。
邓颖梅人没事,就是给那一枪和喷溅在她脸上的腥热血吓得晕过去,好不容易醒过来,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又尖叫一声晕过去。
家庭医生提议给三太打针镇定剂,偏邓颖梅最不喜欢打针,打死也不同意,嚷嚷着见要见萧老爷子。
三房众人无奈,只得派人来请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最重礼法,老祖宗的规矩就是天王老子老了也不能不遵守,他训斥来人,“人受伤就在家好好养着,跑到大房来做什么?给老子滚回家去!”
三房佣人立马低着头往回走,回头撞见萧长章,他打扮得很斯文,像个教书的先生。
“大爷。”
三房佣人不很怕萧长章,萧长章态度温和,他身后的郭玉琴面露冷意,“你们三房又闹什么幺蛾子?”
三房佣人知道大夫人不能得罪,小声把事情讲了一遍。
郭玉琴“呵”了声,有意奚落一番,想着他只是个佣人,说了也是白说,摆摆手让他走人了。
三房佣人松口气,擦擦头上的汗赶紧出了门。
也是他运气好,没看见二楼阳台的萧砚,萧砚目光微冷,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房间内的姜沉鱼找不到养的波斯猫糯米了,喊他一起来找。
萧砚那双锐如雪刃的眸子,遥遥一落,落在姜沉鱼脸上,瞬间收敛了浑身刀锋般凛冽的气势,回去陪妻子。
套房内温暖如春,姜沉鱼提着裙摆在沙发下找了一圈,没找到糯米,狐疑小家伙是跑到后花园去了。
萧砚笑了笑,“糯米应该在阿茗那。”
阿秋一拍手,“对了,早上阿茗少爷过来抱糯米玩,我给忘记了。”
姜沉鱼:“……”
*
三房佣人回了半山区大宅,如实把话回禀给三太听。
三太邓颖梅虽然上了年纪,依旧很时髦,一身绣百柳图元宝襟旗袍的旗袍,旗袍是中开叉,穿着中跟皮鞋,烫着蓬松的卷发。
她特意打扮好,萧老爷子却没回来,气得砸了一个杯盏。
外面客厅内,三房俩兄弟也在争吵。
“……你一到周末就不沾家,不知道外面你好乱搞什么。”萧长堂喝着咖啡,话中有话。
众人都看向萧长昌。
他们也发现,这段时间萧长昌好像特别晚,甚至夜不归宿。
家中商行的生意好像没那么忙。
萧长昌道自己在商行忙。
萧长堂眼神讥诮:“商行生意这么忙,忙到废寝忘食、红袖添香的地步了?”
“你敢污蔑我!”萧长昌大怒,脸上青筋微起。
其实不是萧长堂污蔑他,而是萧长昌跟艾米太高调,在外面偷情被三房负责采买的佣人看见了,不光佣人看见了,还被小报狗仔偷拍了。
被偷拍的照片寄到三房这,萧长堂拿钱摆平了。
现在照片就在他手里,萧长昌虚张声势,萧长堂冷笑一声,丢出一摞照片。
照片里,艾米生得美艳,一头栗色长发,丰腴的前胸,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格外窈窕婀娜,她亲密挽着萧长昌的手,两人正在接吻……
萧长昌脸色阴沉,当场撕了照片。
大太太嘴唇颤抖,一向保养得当的手指掐进肉里,她太过于用力,折断了一根指甲。
三太邓颖梅看到地上的照片,也不晕倒了,气急败坏起身,重重掴了萧长昌一个耳光:“不争气的东西,看看你干的好事!”
玩个女人还没狗仔偷拍,三房的脸都被丢尽了!
萧长昌当场挨了巴掌,面子落不下,丢下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开着车出门逍遥了。
邓颖梅气得两眼一闭,撅过去了。
这回是真晕了。
大年初一三
房闹到人仰马翻,二房在澳洲凄风苦雨,唯独大房岁月静好。
白日,生叔找了戏班子来,唱萧老太爷最喜欢的戏曲。
老宅后花园有戏台,四周搭建了帷幕,旦角的腰身灵活多变,引得在场众人掌声热烈。
姜沉鱼对戏曲兴趣不大,她随意走走,猛然看见萧老爷子手里拿着张老照片。
老照片中的人是祖母叶秋月,照片中的叶秋月穿月白色中袖斜襟衫,银红色绣折枝海棠的百褶裙,绣清妩的海棠花,满青稠般黑发披散下来,容貌绝美。
叶秋月温柔贞静,一生最喜欢海棠。
而月园中载满了海棠花。
傍晚八点,霓虹灯准时铺满整个港城,维多利亚港灯火通明,繁华到了极致,不解风情的小雨飘然而至。
姜沉鱼在浴室泡完澡,吹干头发浑身带着花香,她穿了一件白底碎花的小睡裙,露出的肌肤白腻如雪,睡裙的布料很柔软,同样款式的睡裙她有好几件。
姜沉鱼雪白脚丫踩在拖鞋里,脚步轻盈回了卧室。
萧砚在桌前翻看文件,抬眸间视线落在姜沉鱼白生生纤细的脚踝上,他眸子深了深,脸色却很平静。
姜沉鱼顺势坐在床沿上,扯了干净毛巾细细擦手,她跟萧砚离的极近,左右也不过两个肩头,萧砚鼻间都是肥皂的花香,男人沉默不语,总算等到姜沉鱼擦完头发,钻进被窝儿,软软道,“萧砚,我困了,吹灯吧。”
萧砚应了声,床头的台灯被吹灭了。
姜沉鱼累了一天,洗了澡浑身舒舒服服早累了,刚开始还把自己裹成小蚕蛹,等困意上头,霸道的性子跟着起来,她睡迷瞪了,抱着毛巾被滚来滚去,被子和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在黑夜中格外有存在感。
姜沉鱼扭啊扭,不知道怎么扭到萧砚那边去了,好巧不巧撞到萧砚怀里。
姜沉鱼花轿玉软,睡裙勾勒出窈窕身姿,萧砚轻叹一声,大手揽过去,想给她加床薄被,下雨夜容易着凉。
他大手刚伸过去,糯米在外面一扑,打碎了水晶花瓶,姜沉鱼给惊醒了,一睁开眼就发现了萧砚揽在她腰间的大手。
姜沉鱼卷着被坐起来,娇软双眸瞪过来:“混蛋,你干嘛!”
萧砚:“”
他想开口解释,炸毛的姜沉鱼才不管这些,扑过来就要挠他。
缺不料给怀里的被子绊了下,一下子又扑倒萧砚怀里了。
姜沉鱼:“!!!”
男人略显锋厉挺拔轮廓就在眼前,清爽好闻的炙热气息包裹着她,姜沉鱼想挣脱给萧砚紧紧禁锢着,不给放,不放就不放呗,偏偏这狗男人一双幽深狭窄的黑眸就这么盯着她,看的姜沉鱼脸蛋子都给烧红滚烫,干脆心一横对着男人薄唇亲了上去。
萧砚低笑一声,加深了这个吻。
哼,反正早晚要给萧砚吃掉,不如她先下手好了。
第43章 第43章感谢订阅
窗外细雨如绵,滂沱肆意,一场雨放佛没有尽头,这一晚她就如同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上下颠簸………
第二天早晨外头灰蒙蒙地,肆虐了一晚的暴风雨变成了滴滴答答的小雨珠,在天地间汇成一道透明的雨帘。
姜沉鱼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醒来时浑身上下酸的厉害,昨夜浑身也都是粘糊糊的汗,今日倒是清清爽爽,卧室的床单干净整洁到没有褶子,萧砚也早不见了,床边放这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块豆腐蚕丝被,床单也不是昨天的花色,应该是某人换过了。
她呆出了好一会儿,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得捂了捂脸,她昨天先下手不成,结果被萧砚反压……
姜沉鱼晃了晃脑袋,肚子咕咕叫,她干脆不想了,想下床去吃早饭,下床的瞬间双腿发软差点儿跌倒………
冬日料峭,往日阳光稀薄,今天阳光却是不错,暖风和畅,吹在脸上都有些春天的明媚暖柔。
姜沉鱼立在二楼阳台上,沐浴在暖暖阳光中,有些想去踏青吃野餐了。
月园中心有片湖泊,湖挖得很深,里面栽种了莲花养着鱼,一到盛夏时节便水草丰茂、荷叶碧绿,格外旖旎。
这几天落叶飘落在湖面,生叔派人清理。
姜沉鱼托着腮晒太阳,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少夫人,早餐准备好了。”
是阿秋的声音。
姜沉鱼确实也饿了,应了声,洗手在餐桌前坐下来。
“少夫人,厨房今早刚做的莲子百合红豆粥,味道不错,王妈特意叫了我来,看您这边吃饭了没。若是没有,让您尝尝。”
阿秋喜气洋洋过来。
港城过年,萧家老宅一半佣人放假回了家,一般要到年初七才会回来。
阿秋没回家过年,却吃到了阿妈亲手包好送来的饺子,少夫人也给她包了个大红包,日子有奔头,她便高兴。
今天起得不算早,过年期间厨房人手少,吃饭时间也还好。
姜沉鱼爱喝粥,纤细手指拿起雕花银勺刚喝了口粥,才想起来没看见萧砚。
今天是年初二,集团不上班,阿秋正在布置早餐。
姜沉鱼咽下嘴里的粥,“萧砚呢?”
阿秋说:“二少爷去外面游泳了。”
姜沉鱼啧了声,这家伙真是自律到可怕,昨晚折腾到半夜,还有力气去游泳。
阿秋要去请二少爷回来。
姜沉鱼放下勺子,“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去叫他。”
说完就脚步轻盈下了楼,踩着雨花石小路去了游泳馆。
老宅的游泳池,碧波荡漾,清澈见底,采用了最先进的恒温设计,大冬天游泳也不会觉得冷。
游泳馆门口有保镖站岗,见到姜沉鱼恭敬道,“少夫人好。”
姜沉鱼点点头,信步走进去,游泳上方是玻璃建筑,高大透明能透进阳光,她远远就看到男人修长矫健的身体在泳池里畅游。
姜沉鱼揉揉发酸的腿,此刻格外羡慕某人的体力,明明她平时也有运动,体力也可以,但是跟萧砚闹起来,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游泳池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姜沉鱼只羡慕那一小会儿,萧砚已经踩着水花出了泳池。
落地镜前,男人低头穿着件黑色衬衫,身姿修长,锋利英挺的下颚,坚实宽阔的后背跟性感的腰部线条,姜沉鱼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莫名有些脸热,刚想回头走。
萧砚就转过头,眉骨凌厉分明,一双黑眸透着冷,“谁在哪儿,出来。”
姜沉鱼:“……”
她慢吞吞走出来,那模模样十足像只暗中偷窥被发现的小白兔。
萧砚轻笑了声,饱满的喉结随着性感的嗓音滚动,“一大早偷看我游泳?”
姜沉鱼:!!!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她还没开口,蓦然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唔……”
姜沉鱼被萧砚突如其来的吻吻到喘不过气,眼尾潋滟泛红,十几分钟后,某人才意犹未尽松开她,温柔地亲了亲她眉心,“我先去忙工作,晚上再来陪你。”
姜沉鱼倏然坐直,“你快去,你快去。”
不要管我,最好忙一天。
萧砚薄唇碰了碰她鼻尖,好笑地问,“吃干抹净就赶我走,萧太太有点不厚道了?”
姜沉鱼:“……”
到底是谁欺负谁?
萧砚勾了勾唇,先去书房处理工作,姜沉鱼回去吃早餐,吃完早餐,把给婆婆订好的几件旗袍送过去。
萧长章出门会友,郭玉琴见儿媳妇送了旗袍来,欢喜不已,当即就换穿起来。
“妈咪,您穿这件旗袍好看,我回头再给您订几件。”
这几件旗袍是姜沉鱼年前预定好的,绣袍上的绣花都是非遗手艺,价格不比一件奢牌高定便宜。:
姜沉鱼能言善道八面玲珑,逗得郭玉琴很开心。
王妈端着水果过来,同她们讲三房的八卦:“老太爷知道了那边那位闹出来的事情,打算把萧长昌一家赶出去,老太爷在外面还有几处旧宅,说不定会让他们自立门户……”
萧老爷子如今还在大房这边,他还在气头上,三太邓颖梅肯定会为儿子求情。
姜沉鱼冷眼旁观,觉得三太明面上跋扈张扬,可能她得宠几十年,也不是个让人小觑的人物。
当年二太钟莉长袖善舞,妩媚多姿,不也是被三太压下去了?
自古豪门望族里就没有简单人物。
果然,大年初六萧老太爷回了三房,三太邓
颖梅对着他一顿哭诉,提起早年流掉的两个孩子,哭的稀里哗啦。
“老爷,您不能把阿昌一家赶出家门去,阿昌他再有错也是我们的长子,您打他骂他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要他,他可是您抱着长大的……”
萧老太爷也起了恻隐之心,当年邓颖梅跟他的时候才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年纪,在子嗣问题上很是艰难,落红两次,吃了数不清的汤药,一直到二十四岁才生下萧长昌。
萧长昌年幼也算聪颖可爱,如今却成了……
萧老太爷松了口,没让萧长昌一家三口搬出去。
三太松了口气,消息传到大房,郭玉琴想起早逝的婆婆,很为她不值。
萧长章坐在书房,他坐向背光,郭玉琴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晚上萧砚回家,姜沉鱼特意观察他表情,似乎还跟平常一样,也就放了心。
年关过后便是春日,港城三月,郊外樱花盛开,落樱缤纷,美不胜收。
港城居民趁着天气转暖,携家带口去郊外踏青。
萧家老宅就种了大片的樱花树,踏青出游却没有外面那么热情。
恰好成家老爷子有座樱花庄园,邀请萧家一家人去游玩。
萧砚欣然同意,他工作忙没时间去,萧茗、萧甜兄妹俩可是兴奋不已。
姜沉鱼也很期待,出游那日便早早起床,今日出门游玩,她穿一套利落衣衫,雪色风衣、挺阔牛仔裤,一双平底鹿皮靴。
港城春日风大,姜沉鱼戴一顶英伦淑女帽,衬托出她一张洁白无瑕小脸,樱唇饱满,眼波流转,整个人似白玉无瑕,却美得动人心魄。
“萧砚好看吗?”
萧砚在窗前整理袖口,他还穿着平日的白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顶光的白色吊灯落下来,冷峻黑眸幽深地看过来。
“好看,今天玩得开心些。”
“好。”
姜沉鱼领着萧甜兴冲冲出门,完全把某人忘光光了。
“……”
加长宾利车在盘旋公路上走了半个小时,停在一栋恢宏大气的庄园门口。
成老爷子跟五姨太在后花园散步,出门迎接的是成朱莉跟她二哥二嫂。
成家大哥成文滨忙着跟萧氏集团的合作,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
成家二哥成文潇跟妻子苏韵结婚两年,夫妻俩感情甚笃,平时出门都是同进同出。
成文潇和其大哥成文滨长相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兄弟俩都是狭长的丹凤眼。
成文潇仪表堂堂,苏韵则是一张鹅蛋脸,长相俏丽,夫妻俩都热情大方,“萧少夫人路上辛苦了,你们能来,祖父不知多高兴,他老人家已经等了好些时候,快请进。”
姜沉鱼莞尔一笑,牵着萧甜跟萧茗,落落大方进了庄园。
五姨太对姜沉鱼的态度,堪称和善温柔。
成朱莉在边上露出不屑表情。
这会儿,往日骂这骂那的成老爷子牵着萧甜,被几个孩子簇拥在中间,乐的牙不见眼。
萧甜穿着姜沉鱼给订做的小旗袍,旗袍领上还带了一层白色的软兔毛,更加衬的小姑娘白净灵动又好看,加上这丫头从小嘴巴就甜,跟萧茗一起,左一个帅帅成爷爷右一个大英雄爷爷,喊的成家老爷子喜上眉梢。
这让五姨太脸色有些难看。
苏韵就在边上暗笑,自家这位老爷子一向脾气就又臭又硬,对五姨太几个孙子也没有这么笑过,这会儿见到萧家的两个孩子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也能想通,毕竟萧家的两个是真招人喜欢。
尤其是萧家的小小姐萧甜,那一看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小姑娘一笑嘴角的小梨涡能甜死人。
第44章 第44章感谢订阅
成老爷子喜欢萧茗兄妹俩,这让五姨太很难开心。
五姨太有两个孙子两个孙女,虽然年纪小,可也是成家的亲孙子孙女。
成文滨三兄弟都没孩子,五姨太的孙子孙女应该格外讨成老爷子欢心。
可惜,五姨太虽然受宠,生的儿子高大威武,俊朗不凡,这几个儿子外表皮囊好看,脑子却是不甚聪明。
当年为了争夺家产,五姨太的大儿子开车要当街撞飞成文滨跟成文潇兄弟俩,那时候成家老三跟成朱莉在国外留学,这才逃过一劫。
成老爷子得知此事大怒,把大儿子打个半死,要不是有五姨太拦着,大儿子怕是要命丧当场。
饶是如此,大儿子一家也失去了成家财产的继承权,如今在英国过贫民日子。
这件事当年闹的很大,在港城豪门间不算什么密辛。
姜沉鱼听王妈讲了不少港城各大豪门内的恩恩怨怨,蝇营狗苟,这些事情写下来都可以出一本书了。
港城居民最喜欢看这些豪门八卦了。
怪不得能养活那么多八卦小报。
成家庄园不仅有桃花林,还有片闻名遐迩的樱花林。
成老爷子吩咐厨房准备午膳,说什么也要留姜沉鱼跟萧茗、萧甜在家中吃午餐。
老爷子盛情难却,姜沉鱼只得同意。
她本来答应萧砚回去陪他的,看来这次要失约了。
阿秋去打电话告知裴特助。
姜沉鱼和成朱莉坐在庭院的樱花树下野餐,三月的阳光从树梢照进来,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姜沉鱼来成家自然不是空着手来的,成老爷子嗜爱燕窝,她投其所好,送了十斤上好的雪燕。
成家自然不会缺少燕窝,成老爷子看重的是后辈的心意。
尤其这雪燕是萧家少夫人送的,现在萧成两家合作。
姜沉鱼如此有心,成老爷子很满意,他对五姨太道。
“萧家少夫人是成家的贵客,万不可薄待。”
五姨太听了,面上笑语得当,心里则酸到冒泡。
萧家少夫人跟朱莉交好,萧砚在生意场上自然会偏帮成文滨兄弟,到时候她的儿子们在集团就会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姜沉鱼许久没出门散风,此刻坐在樱花树下吹着风,心情前所未有的惬意。
成家的厨娘送了三明治、蛋糕水果来,“老太爷说了,这些全当是给萧少夫人跟小姐当饭前甜点,稍后可以吃正餐。”
成朱莉点头,“好,你先下去吧。”
成家厨娘刚走人,刚才还仪态端庄的成朱莉就不像样子了。
“吃什么三明治、蛋糕,甜嗖嗖的最腻人。”
成朱莉不爱吃甜食,吐槽完扭头看姜沉鱼。
姜沉鱼叉了一块樱桃奶油蛋糕送入口,好吃到美眸弯起,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成朱莉凑过来,“真这么好吃?”
姜沉鱼塞给她一块,“你尝尝。”
成朱莉勉为其难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不过,她也不是很爱吃就是了。
成朱莉不吃,姜沉鱼带着三岁的萧甜吃光了小半块樱桃蛋糕。
萧甜吃完就要去放风筝,跟在萧甜身边的保姆征求姜沉鱼的意见。
姜沉鱼点点头,保姆就回去拿自带的风筝。
这一幕落在五姨太眼中,让她觉得萧家这个少夫人心思深沉,让人不容小觑。
这个姜沉鱼才嫁过来不足半年,就在萧家站稳了脚跟。
怎么看都不是个绣花枕头那么简单。
没几分钟,保姆拿了两个彩蝶形状的风筝过来,风筝流苏用的是银丝线,放起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萧甜迈着小短腿在草地上蹦跶,萧茗则对成老爷子珍藏的一柜子古书感兴趣。
成老爷子听到这话,不免眼眸一亮,他夸萧茗,“小小年纪就如此上进,真是难得。”
成老爷子大老粗出身,他收藏古书只是为了装点门面,萧茗却是真心喜爱。
成老爷子破例让萧茗进了自己的书房,这让五姨太脸色更加难看。
她的亲孙子还没进过老爷子的书房呢。
成老爷子的书房不算大,里面铺了厚厚的羊绒地毯,一整套的意式家具,东面墙上是一排雕花什锦书架,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书籍。
这里面的藏书比萧老爷子的只多不少。
萧老爷子的藏书已经让萧茗看遍了,才十四岁的少年,青竹松柏似的修长,上午阳光洒在他身上,拎着包过来的样子,美好得像一幅浑然天成的油画。
成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想起当年初见萧台的场景。
萧台是萧家的长孙,生的芝兰玉树,风度翩翩,要是当初没有那场车祸
成老爷子叹口气,对萧茗更加和蔼慈爱,“小茗喜欢什么书就跟成爷爷讲,成爷爷书房的书你随便看。”
萧茗礼貌道谢,成家佣人端了杯红茶糕点来,馥香的茶里,添加了牛乳,更是鲜美。
萧茗沉浸在书海中,姜沉鱼在外面陪着萧甜,阿秋的电话打到集团,宽阔奢华的总裁办公室,里面装潢轻一色冷色调,同色系高定真皮沙发,萧砚刚开完会,着一袭黑衬衫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批文件,头顶的落灯照出他的眉目冷矜。
外部电话打到办公室,裴特助的声音很快响起:“总裁。”
“什么事?”
“刚才少夫人那边打电话过来,成老爷子盛情款待,少夫人中午没办法过来陪您了。”
“夫人让您乖乖用餐,不要太想她。”
后面这句话太过于亲密,萧砚挑挑眉,似是很轻的笑了下,放下手中的收购文件,“好,知道了。”
裴特助刚要挂电话,那边又传来萧砚的声音。
“准备好车跟礼物去成家。”
“陪太太吃饭。”
裴特助:“”
还是总裁有办法。
中午阳光明媚,成家餐厅内,仆人有条不紊上餐,成家上的菜都是孩子们爱吃的,菠萝咕咾肉、豆角仔炒鸡、香辣虾、螃麒豆腐、鲜笋火腿、珍珠丸子、粉蒸排骨跟八道素菜,各色粥点。
成老爷子换了立领衬衫、同色长裤,健朗矍铄,而五姨太穿了件苏绣的淡红色旗袍,配上一双鹿皮镶狐毛的短靴,手腕上戴着一只跟姜沉鱼同色的翡翠手镯,这手镯水头也极好,只不过她上了年纪,肌肤再保养也没有年轻女郎这般肤白胜雪。
五姨太一出场,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成朱莉忍不住冷笑,成文潇夫妻面不改色,眼神却暗含讥诮。
“萧少夫人,就当在自家,别拘谨。”
五姨太很热情,姜沉鱼眸目盈盈,似是没看到五姨太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多谢五姨太。”
“好了,都别客气了。”
成老爷子爽朗大笑,他身边的老管家走了过来,“老爷,萧总裁来拜访您了。”
“阿砚这孩子来了?”
成老爷子讶然,一双虎目扫过来,“快去迎接!”
“是。”
众人随着成老爷子一道出门,路上成朱莉戳戳姜沉鱼,跟她咬耳朵,“你家那位目的不纯啊,说是来看我爷爷,其实就是来陪太太的。”
“啧,你们结婚都半年了,还这么如胶似漆,真是羡煞旁人啊。”
成朱莉在边上打趣,苏韵让她消停点。
“萧少夫人脸皮薄,不想你皮糙肉厚。”
姜沉鱼淡定自若,表示自己脸皮也挺厚的,这点攻击对她没什么影响。
苏韵:“”
这位萧少夫人也是有趣,怪不得能跟自家小姑子一见如故。
原来是同一类人。
*
成家庄园外,萧砚一身深色西装,宽肩窄腰,面容俊美站在那里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冷沉,看着好相处得多。
不过成家的佣人还是离他远远的,恭敬又客气。
“阿砚来了,快请进来。”
成老爷子亲自出门迎接,萧砚走上前同老爷子握手,“成伯父,贸然大前来打扰,请多多海涵。”
“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客气。”
成老爷子朗声道,老爷子态度亲和,萧砚黑眸里也多了几分笑意,平时清归隽冷的性子,如今也跟成家众人淡淡交际。
成家众人也不在乎,萧氏总裁是出了名的冷漠淡然,只要两家合作成功即可,生意场上讲究太多,
只五姨太对此心上不忿,萧砚这个男人还真没有其兄长半分温润的影子。
早知道当年那场车祸
五姨太敛下心中情绪,悄无声息回了庄园。
萧砚回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冷然似寒刃开锋,让人不敢直视他双目,姜沉鱼察觉到不对劲,过来关心他。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萧砚看到她,锋利眸光一瞬间柔软下来,薄唇勾起,“没事,就是半天不见想你了。”
姜沉鱼:“”
这人真是,不分场合就孔雀开屏。
中午用餐的时候,五姨太称身体不舒服,没有来吃饭。
成老爷子让佣人去照顾她,其余人热热闹闹吃饭。
吃完饭,姜沉鱼去跑马场骑了几圈马,她找到上次骑过的黑棕马,轻轻地摸了摸马儿油光水滑的皮毛,窈窕身姿稳稳跨在马背上,她沿着围墙,四周走了圈。
成文潇跟萧砚在茶室聊天,萧砚目光时不时落在外面,成文潇有感而发,“要是我哥也能得遇爱人,也不至于当了三十多年单身汉了。”
萧砚挑眉,“成总寄情在工作上,也不失其人生乐趣。”
成文潇跟着笑,“也是,没有红袖添香的命,只能当个工作狂人了。”
“”
茶室内倒霉的成文滨被亲弟弟吐槽,成家庄园内,萧甜陪着成老爷子散步一圈,回来蹦跶着,“成爷爷,我肚子饿啦。”
成老爷子赶紧把佣人送来的饭盒掀开,一股子香甜的米糕香气扑出来,“好,成爷爷这就给甜甜拿糕吃。”
五姨太要上前帮忙,成老爷子要亲自来,他用筷子夹了五六个枣糕放在小盘里给萧甜吃。
萧甜一口气吃了两个,枣糕甜滋滋的带着红枣、花胶的味道,热腾腾咬一口都是甜。
萧甜吃的美,还不让让成爷爷、叔叔婶婶跟哥哥吃。
成老爷子笑成一朵老菊花,“成爷爷不吃,甜甜吃。”
姜沉鱼骑马回来,巧遇成家二少夫人苏韵,正好闲来无事,便跟她聊了会天。
恰好五姨太生的小儿子开着跑车回来,车上还载着两个妙龄女郎,姜沉鱼好奇看了眼。
五姨太小儿子看见苏韵,彼此都沉了脸色不佳。
姜沉鱼猜到其中有内幕,不动声色没开口。
还是苏韵自己道出其中内幕,“我跟阿潇曾经有一个孩子,因为五姨太儿子挑衅流掉了”
苏韵提起那个孩子,就忍不住落泪。
姜沉鱼安慰她,“你跟二少爷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萧甜蹬蹬蹬跑过来,小模样雨雪可爱,也跟着婶婶奶声奶气安慰苏韵,“漂亮阿姨不哭,姨姨以后一定会有小弟弟跟小妹妹的。”
苏韵心里那个软啊,从脖子里掏出个翡翠吊坠来就要给萧甜带上。
那翡翠吊坠是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苏韵属兔的,恰好萧甜也属兔。
苏韵心中更是觉得这是天定的缘分,一定要把从小戴到大的翡翠吊坠送给萧甜。
成文潇看了会心一笑。
萧砚勾唇也没讲话。
日子一晃来到了端午节,港城又出了几桩幼童失踪案,警察署同志们夜以继日办案,抓住了一个人贩子,为了审讯那个人贩子,政府还派了个特助警官来协助查案,听说这个警官是德国心理专家出身,在他手里就没有过不了的犯人。
果然人贩子到了警官手里,审了才不过三回,那人贩子就在警官步步紧逼的审问下,心里防线全崩溃了,彻底交代了几名失踪幼童的去处。
不过这人贩子说她把几名失踪幼童卖到了豫南一个地级城市的人贩子,听说人贩子又把孩子卖给了别人,他们所在的几处窝点也被摸清,这也算是重大突破了。
兴奋不已的警察署
警员们按着人贩子交代的线索一一摸索排查,总算是把范围缩小到了某公屋一带。
此刻,天边露出了鱼尾肚,鸡叫三遍,公屋的阿婆起床洒扫,浆洗烹煮,褪去了夜的沉静,码头上也人仰马翻忙闹起来。
港城街头顷刻间就有了烟火气,各类贩卖早食的店铺们忙碌起来,鲜花果铺,摊煎饼的、卖包子馒头的、粽子蛋饺的餐厅的服务员们也精神抖擞,笑容可掬迎接客人。
长街东侧,临靠中环码头,每日一早,货轮上的船工都会到码头吃早餐,在货轮上做工挣钱虽多,可是极累人,偏在船上缺吃少喝,如今天气又热,船工们口腹之欲上来了,天天嚷嚷着吃不饱肚,每次在码头停靠的几天就是众人改善生活的日子。
货轮的船板还没放下,一群船工打扮的阿伯已伸长了脖子往码头上眺望,七嘴八舌讨论着要去岸上吃什么美食,人贩子会趁着人多口杂的时候,混在其中将拐带的失踪幼童运到船上,转运几手卖掉。
这一片有一排排公屋,屋顶上长着茅草和青苔,住户龙蛇混杂,有港城小厂子家属住的大杂院,像是什么糖厂、火柴厂之类的,也有收废品、拉架子车,走家串户的的手艺人,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阿秋探亲回家,打着伞遇上位迷路的阿婆,她好心送阿婆回家,没想到搀扶着阿婆走在偏僻的巷子里,越走越偏。
这胡同七拐八弄的,就连阿秋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给走迷糊了,阿秋不由心里打鼓,她想起提包里有豆子,在路上悄悄撒了豆子,做标记,以防不测。
那个阿婆满头白发,一路紧紧攥着阿秋的手,一脸慈祥不住的问。
“靓女你家是港城哪儿的家中有多少兄弟姐妹?”
“阿爸阿妈做工的?不回家家里不找啊?”
“许了人家没有?”
“靓女,你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家,我老婆子手里就有好几个孙子,个个都是好孩子,老婆子给你介绍介绍?”
这阿婆在码头的时候,哭天抹泪的装可怜,这会儿说话连珠炮似的,一双枯瘦如老鹰的手牢牢抓着妙龄女郎,不让他把手抽回去。
阿秋心下起疑,阿婆年纪看着也年逾古稀了,前头在码头拄着拐走路都不利索,下台阶颤颤巍巍,需要人扶着。
现在手上一把子力气,可不像个人到暮年的阿婆能使出来的,要是有多年跟匪贼打交道的警员在场,当场就能看出这阿婆部是乔装打扮的,就是个有多年功夫在身的练家子。
可惜阿秋社会经验少,她想着如何脱身才好,眼角余光扫过一旁的阿婆,阿婆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诡异,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来,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朝这边洒过来。
阿秋心中警铃大作,立时闭住呼吸,可还是为之晚矣,一股异香钻入鼻孔之中,心里大骂这老太婆也忒不讲武德,阿秋手脚登时跟软脚虾一样,软绵绵倒了下来。
老婆子讥笑两声,往巷子里吹了声口哨,漆黑雨暗的巷子里走出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魁梧刀疤脸,一个身材干瘦,貌不惊人。
第45章 第45章感谢订阅
“五婆,今天这个货色不如昨天那个靓女。”
刀疤脸挑剔晕倒在地的阿秋,干他们这一行的都喜欢丰臀**的妙龄女子,一来有女人味,二来能卖个好价钱。
阿秋姿色平平,脸蛋清秀,身材也就这样,刀疤脸觉得五婆看走眼了。
干瘦男人也跟着嫌弃起来,五婆枯树皮一样的老脸皮皱起来,呵道,“挑剔什么!这阵子警察署隔三差五仇杀抽查,能有年轻货色就不错了快点把货拖回地窖去,耽误老娘赚钱,剥了你们的皮!”
刀疤脸悻悻住了嘴,朝边上的干瘦男人使了个颜色,两人很轻松就把昏迷的阿秋拖回地窖,捆了手脚,嘴里塞了破布,随意墙角一丢,把地窖门落了锁,用柴禾盖住,吹着口哨喝酒吃肉去了。
街上雨声淅沥,无人发现隐藏在偏僻巷口的黑暗。
阿秋当晚一夜未归,起初家中亲人并未在意,阿秋兄弟姐妹五人,父母为了生计整日奔波劳碌,想着女儿在萧家做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明日再回家,便安心睡下了。
结果一直等到第二日天放晴,阿秋也没回来。
阿秋读大学的弟弟在外面做家教,回到家中没见到大姐,问了父母才晓得,本该休假探亲的大姐一夜未归。
阿秋弟弟神色一变,倏然起身:“大姐一定是出事了,萧家少夫人对姐姐很好,休假的日子不会平白无故留下她。”
“真要是有什么事情,大姐也会给家中报信的。”
阿秋一家住的公屋楼下有家老式钟表店,店里老伯装了电话,公屋住户谁家接打电话,拿钱就可以用。
以往阿秋有事不回家,都会往阿伯店里拿电话告知家人。
阿秋家人一听也慌了神,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出门寻找,一直找到晚上也没寻到,一家人去了警察署报案。
警察署的警员态度不错,就是办事效率有点不高。
港城这种失踪刚满二十四小时的案子多得是,其中不少人是跟家人闹别扭,故意离家出走让家人着急的。
警员让他们先回家等待。
阿秋一家人心急如焚,哪里能等得住,商量来商量去,阿秋弟弟抱着侥幸心态,决定去萧家老宅一趟,看看大姐是不是因为琐事而没有回家。
初春夜色归暖,窗外摇曳的桂花树冒出了翠叶嫩芽,路边璀璨的路灯,将庭院的树木渲染刀得晶莹剔透。
阿秋昨日探亲回家,没有她在耳边絮叨,姜沉鱼睡到九点才起床。
春风一吹,姜沉鱼卸下冬装,只觉得浑身轻松,她吃过早饭,送了萧砚出门,回来抱着萧甜弹了一上午钢琴。
中午郊外的红酒庄又送了两箱红葡萄酒来,这次送来的葡萄酒颜色鲜艳,果香醇甜,搭配中午吃的杨梅虾跟鲜鱼羹、八宝饭,更加美味。
姜沉鱼留了半箱,打算等朱莉、阿秋回来让她们尝尝。
不知道怎么回事,姜沉鱼这一天左眼皮直跳,吃完晚饭,眼皮还在跳。
郭玉琴看儿媳妇似有心事,关切寻问,“小鱼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妈咪,没事,可能是最近看英文书看多了。”
郭玉琴就笑开了,“你们年轻人爱看书是好的,也要爱惜自己身体才好。”
此话一句双关,姜沉鱼莹润水眸弯了弯,仪态娴雅,“知道了,妈咪。”
萧长章笑而不语,郭玉琴又跟儿媳妇聊天,直到萧砚回来才放人。
姜沉鱼一回到卧房就放飞自我,一会儿抱着糯米看港剧,一会儿嚷嚷肚子饿,要萧砚下蟹黄面给她吃。
萧砚吻她樱唇,“去餐厅乖乖坐着,蟹黄面马上就好。”
姜沉鱼抱着糯米去坐好,这模样很乖。
萧砚笑笑,洗手去了小厨房,生叔过来送螃蟹,见二少爷亲自下厨,心中颇为高兴。
老宅每晚都会准备夜宵,二少爷还亲自下厨为少夫人下面,小两口感情真好。
姜沉鱼吃了两只肥肥的螃蟹,刚要品尝新出锅的蟹黄面,就在此时,刚才还满面笑意的生叔脚步匆匆赶来。
“二少爷,少夫人,阿秋出事了。”
萧砚敛了敛眉,声音微沉,“出了什么事?”
“阿秋昨天探亲回家失踪了。”
姜沉鱼手里的雕花汤匙落进了碗里,明媚的心情倏尔变凉。
“失踪了?”
“阿秋好好的,怎么会失踪?”
姜沉鱼着急询问,具体情况生叔也说不出来,他去叫阿秋弟弟过来,两分钟后,一位模样文隽的年轻人急匆匆进来。
阿秋弟弟眼眶发红,熬了一天没睡,连带着眼尾都红了,他一进门连坐也没坐,就将阿秋失踪的事情讲了出来。
姜沉鱼想起最近新闻中报道,港城发生了数起骇人听闻的人口失踪案,这些失踪的都是二十岁出头,在工厂上班的妙龄女郎,从三月上旬开始,隔几天就失踪一个姑娘,不由得心中一沉。
“放心,一切有我在。”
萧砚吻了下她额头,进书房打了通电话。
当天晚上,平日里温吞惯了的警察署警员严阵以待,腰间佩戴警棍、对讲机,目
光锐利地在各大码头、地铁站巡逻。
“阿林,你过来一下。”
在暗处偷摸打盹的警员骤然被叫醒,他听到上司的声音,打了激灵慌忙起身,快步走过去。
经过警察署警员的调查整理,发现第一个失踪的女郎叫阿丽,阿丽是一家茶餐厅的服务员,失踪前在茶餐厅上了一天的班,傍晚阿丽父亲叮嘱大儿子,下班一块儿把闺女接回来,大儿子依言来茶餐厅接妹妹,结果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人。
大儿子担心去问茶餐厅老板娘,老老板娘道,阿丽五点多就出了餐厅,按理说应该早到家了。
阿丽家人察觉不对,一家子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出门找闺女,找了整整一晚上,到第二天凌晨也没找见阿丽,阿丽父亲一时急火攻心,昏了过去,一家人把他送去医院,又耽误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惊慌失措到警察署报案。
阿丽的案件一出,两天之内有好几对父母来报案,无一例外失踪的都是模样姣好,待字闺中的女郎,其中有几个姑娘样貌甚是出众,已经订了亲了,这下子姑娘不见了,亲爸亲妈连带着未婚夫一家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二十出头的年纪,无疑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七八个花样年华的姑娘突然消失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影,以前家里人还怕闺女的名声出问题,以后婚嫁出问题,私下里寻人拖着不报警,随着时间推移,做父母的还是坐不住了。
港城警察署经过缜密排查,发觉这是一系列有预谋的绑架拐卖案件,人贩子的目标就是年轻貌美,涉世未深的女郎,利用各种手段把姑娘迷晕,然后运到南洋或者欧洲给白人老男人当享乐,从中牟利。
港城码头和地铁站附近,已将安排了警员值守,严密盘查开往的客人,附近也有便衣四处走动,随时观察四周的动向,荷枪实弹不间断的巡逻。
港城警察署经过调查,总算掌握了一些人贩子的行动轨迹,警察署署长提出一条破案的计策,抛砖引贼,放出诱饵,把人贩子引出来。
警察署署长带人全力破案,接连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他们这般尽职尽责,失踪女郎的家属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回家耐心等待。
警察署对此事如此上心,其中原因外人或许不可知,阿秋家人却知道是萧总裁跟少夫人在背后帮了忙。
阿秋家人对此很是感激。
阿秋母亲特意送了新鲜的鱼虾来表达谢意,她是位朴素勤劳的女性,面对萧家少夫人,尽管穿上了最体面的衣裳,也稍显拘谨。
姜沉鱼对阿秋家人印象不错,故而没有拒绝送来的这一筐鱼虾。
不过她也不能白拿阿秋家的鱼虾,当天下午派人送了钱过去。
萧家老宅女佣人被拐走的消息在港城豪门圈子里流传开来。
萧家三房得知这个消息,抑郁许久的大太太、萧佳怡母女顿觉神清气爽,阿秋原先是三房的佣人,还是萧佳怡给萧佳敏下绊子用的一条狗。
当初萧佳怡暗派阿秋,让她找机会推姜沉鱼下水。
阿秋打死不从,那时候已经得罪了大太太母女,后来阿秋走了狗屎运去大房当了佣人。
现在阿秋有了“报应”,被人拐走了甚至有可能被卖到东南亚做暗娼,这种结局可比在牢狱里蹲大狱还让人生不如死。
萧佳怡兴致盎然出门购物,大太太请了两个牌友,在偏厅打麻将,顺便看大房的笑话。
当天晚上,在码头一处荒废的仓库内,五婆正一脸阴鹜的盯着外面起伏的海浪。
这几天警察署的警员跟疯狗一般,四处搜查他们的行踪。
五婆跟几个人贩子迫不得己放弃老巢,躲到这处废弃的仓库来,这仓库以前是堆放咸鱼的,又腥又臭。
五婆已经订好了明早七点的船票,要带着最近一批“货物”漂洋过海去东南亚,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跟随五婆的一个人贩子,身材魁梧,眉峰左侧有处刀疤,侧脖纹着刺青,在仓库外面把守。
码头此刻被黑幕笼罩,海浪一阵阵的拍打着,阿秋被捆住手脚,跟几个姑娘一起困在仓库最后面,就在阿秋绝望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sir,那边有个废弃仓库。”
“里面搜查过吗?”
“好像没有。”
“进去看看。”
不管处有一群警员打着明晃晃的手电往这边赶过来。
五婆几人大惊,也顾不得手上的“货物”,拼命在夜色中逃窜,最后五婆一头跳下大海,刀疤脸几个被抓回来。
阿秋获救后,因为受了惊吓,在家时常做噩梦,阿秋家人去了庙里拜拜,捐一笔香火钱,请个玉佛随身带着,也收效甚微。
姜沉鱼给她放了两周的假,裴特助抓住机会天天往阿秋家跑。
等阿秋养好精神回来,二人关系明显改善不少。
端午节临近,萧成两家的合作告一段落。
萧砚难得有了几日清闲时光,带着姜沉鱼去海岛别墅度假。
萧家海岛别墅里有位老佣人叫菊妈,海岛日头晒烈,姜沉鱼穿着裙子要出门看海,菊妈好心提醒了句。
“二少夫人,外面海风大日照强,穿裙子不如换身长袖长裤舒服。”
姜沉鱼愣了两秒,对着菊妈弯了弯桃花眼,“我没想到这茬,谢谢菊妈提醒。”
菊妈见少夫人听自己的建议,脸上的笑容少了客套多了些真诚,“二少夫人来这边换衣服吧,主卧已经准备好了。”
萧砚眉峰蹙了下,很快又状若无事地松开,拎着姜沉鱼随身携带的那只藤编小箱子跟在后面。
萧总裁自动当苦力,姜沉鱼站在房间门口,还娇声娇气嫌弃他。
“你跟着进来干什么,把藤编箱子放在二楼小厅,你就别过来了。”
“好,我不进去。”
“也不能站在门口。”
“”
姜沉鱼他们来得凑巧,海岛上每逢端午便会举办花灯节,花灯节上,卖桂花糖饼的阿伯看上去面容很和善,酥饼用夹子整齐的摆放在摊子上,酥饼圆圆的,中间点缀着几粒黑色小芝麻,一口咬下去香甜酥脆,舌尖淡淡的桂花甜香。
姜沉鱼买了许多酥饼,味道确实不错,连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菊妈都多吃了一块。
恰逢花灯节来临,海岛家家户户都要在门口点燃灯笼,花灯用竹篾扎框架,内点油灯,外糊花纹纸,纸上写谜语。
到了晚上,海岛街道上璀璨夺目,流光溢彩的烟火也会在深夜相继燃放,别提漂亮了。
当天晚上,姜沉鱼吃到了菊妈蒸好的螃蟹,螃蟹新鲜肉嫩,挑出蟹肠,将膏黄拨到碗里,倒了点姜汁醋,蘸着吃来一口,姜沉鱼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姜沉鱼吃完螃蟹,去浴室泡澡,泡完澡刚进卧房,她整个人就腾空起来,稳稳落进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
第46章 第46章感谢订阅
姜沉鱼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萧砚?”
“是我。”
这次出来说是度假,其实萧砚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书房处理工作,倒是姜沉鱼逍逍遥遥,戴着萧茗兄妹俩跟阿秋逛花灯节,又去海上欣赏落日,着实会享受生活。
萧砚一身笔挺西装,身姿修长,看着俊美矜冷,可贴着她腰际的手掌却滚烫吓人。
姜沉鱼有些心虚,下午出门的时候,她好像答应某人要陪他去散步的。
现在天都黑了,海岛上海风猛烈,还是别出门吹成咸鱼了。
姜沉鱼抵着他胸口,若无其事道,“你的工作忙完了?”
萧砚慢条斯理解开领带,答得理所当然:
“没有。”
“那你还不去忙工作?”
姜沉鱼找到逃脱的理由,催促萧砚去处理工作。
萧砚池笑了声,视线慢悠悠落在姜沉鱼莹润潋滟的红唇上,轻咬她下唇,“工作也要劳逸结合才好。”
说罢男人薄唇就落了下来,姜沉鱼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眼尾潋滟带着水,
她迷迷糊糊想起来,今天好像不是安全期
别墅外蔷薇花摇曳,姜沉鱼一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天明了,海岛的阳光从衬窗里照进来,染得卧室一片明亮。
姜沉鱼浑身酸软,下床揉着惺忪睡眼,看萧砚在书房,这厮换了件黑色丝质衬衫,姿态矜贵从容,哪有昨天晚上那不要脸的模样
“宝贝睡醒了?”
“”
姜沉鱼昨晚被欺负狠了,这会儿很不想搭理他,拿着英文书在沙发上打磨时光。
萧砚垂眸凝视她几秒,过来抱住她,勾了勾唇:“菊妈早上烧的鱼片粥跟水晶饺子,要不要喝一点?”
姜沉鱼肚子不饿,懒懒打了个哈欠,依偎在萧砚怀里,“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我抱你去睡。”
萧砚吻她长发,动作轻松抱她回了卧室,姜沉鱼这一觉睡得很香,菊妈的鱼片粥热了又热,阿秋过了看了好几次,姜沉鱼都没醒。
楼下萧茗兄妹俩肚子饿了,他们先吃了早饭。
姜沉鱼一觉睡到十点,楼下厨房空空荡荡,菊妈留下的早餐都被吃光了。
萧总裁亲自下厨,煮了海鲜百合粥跟生煎包。
姜沉鱼眯着眼睛,一口一口吃得很香,最近她的胃口格外好。
吃完早饭,萧砚洗了碗筷,夫妻俩手牵手到海边散步,路上撞见了偷摸约会的裴特助跟阿秋一对小情侣。
菊妈站在旁边笑,“二少爷,少夫人,岛上渔民新送来的螃蟹,下午做海鲜餐。”
说到海鲜餐,姜沉鱼立马来了兴致,过去跟菊妈一起挑新鲜螃蟹。
阿秋听见声响,立马红着脸跑过来帮忙。
裴特助脸皮厚,笑嘻嘻跑过来,“总裁,少夫人中午好。”
萧砚声音平淡,微微颌首,“岛上的游艇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岛上的游艇都有专人护理,随时可以登船游玩。”
萧家在海岛上停放着两艘私人游艇,面积都不算大,但是出海游玩却是绰绰有余。
下午天气晴朗,微风中带着咸湿,姜沉鱼换了长裙站在甲板上,欣赏波光粼粼、波澜壮阔的海面,偶然有海鱼在水中翻腾,荡起一阵阵的涟漪。
海风微热,姜沉鱼沐浴着阳光海风,似乎回到了天海碧蓝的江城。
江城也有这样碧蓝的海面。
萧砚看出妻子想念家乡,上前抱住她,轻声道,“想家了?”
姜沉鱼点点头,她不仅想家了,也想念爷爷奶奶菊嫂、想去妈妈墓前上束花,便宜老爸姜建军、姜沉宁,甚至有些怀念跟文燕蓉斗智斗勇的日子。
“下个月有时间,我陪你回一趟家乡。”
“好啊。”
姜沉鱼心情大好,踮脚主动亲吻了他一下。
接下来几天,萧砚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姜沉鱼他们在海岛住了三天,就回了港城。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集团事务实在繁忙,根本离不来人,而是端午节马上到了,萧老爷子会回老宅过节。
姜沉鱼这个孙媳妇不在不像样。
五月初五端午节,港城迎来了热热闹闹的节日,萧家老宅很热闹,王妈、吴妈忙着贴五毒符、插菖蒲、艾草。
端午节萧家老宅也要焚香沐浴、祭拜祖先、驱邪避福。
萧老爷子是旧式人,在某些方面顽固的可怕,萧长章、郭玉琴出门会友,他则在月园中亲自插艾草。
姜沉鱼陪着老爷子插艾草,小团子萧甜又盯上了后院开到秾艳的石榴花。
“婶婶,石榴花,漂亮的石榴花。”
萧甜站在石榴花树下,仰着小脸一脸向往,看样子是想摘花。
生叔赶紧叫园丁搬了梯子来,上去摘石榴花。
姜沉鱼有些不解,老宅什么样的花没有,小家伙儿怎么偏偏想跑来摘石榴话呢?
说起这个,生叔的语气就格外沉重,他道,“大少爷以前最喜欢石榴花,小小姐出生的时候恰好在端午附近,大少爷每日抱着小小姐去看石榴花,小小姐一看到石榴花就咯咯笑”
姜沉鱼险些泪目,奇怪她以前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大概是嫁了人长了几岁的缘故。
傍晚萧砚回到小楼,见水晶花瓶里插了一束层层叠叠盛开的是石榴花,透着初夏的热烈。
姜沉鱼在料理台前吃五毒饼,萧砚长身玉立站在她身后,伸手撩了她的长发,“五毒饼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