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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家中吃晚餐,姜沉鱼没能下去,郭玉琴心疼儿媳,过来看了两次,又悄悄走了。

萧长章不方便来,故而给儿子打电话,让他早些回家。

萧砚接到电话,沉吟片刻,将当天几个不重要的会议推迟到明天。

等主持完集团会议,萧砚看了看腕表,指针已经接近九点钟。

一行人坐车回老宅,裴特助打开电梯,跟萧砚上了三楼。

保镖在楼下站岗,萧砚池一上楼,阿秋就迎了上来。

“二少爷,您回来了。”

萧砚颌首,解开手腕上的手表,“少夫人怎么样了?”

“喝了热牛奶,还在休息。”

“精神比上午好了许多。”

阿秋很尽心,一直守在旁边,连晚饭都没吃。

姜沉鱼让她吃饭,这个倔丫头就是不听。

“你们去忙自己的。”

萧砚看了看床上沉沉睡着的姜沉鱼,让阿秋他们下去休息。

裴特助也没吃饭,厨房准备了夜宵,他们就先下去吃饭了。

卧室内静悄悄的,姜沉鱼睡醒也不知道几点了,旁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她扭头一看,萧砚正在台灯下处理文件。

蚕丝被摩擦声音窸窣,萧砚听见声音,迎着濡濡灯光看过来,一双黑眸缱绻温柔隐藏在夜色中。

“睡醒了?”

“嗯。”

“肚子饿不饿?”

姜沉鱼想说不饿,其实又有点饿,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还可以。”

“那就是饿了。”

萧砚大手揉揉她脑袋,很亲昵的模样。

“我们萧太太想吃什么?”

姜沉鱼脸皮厚,加上身体不舒服,理所当然道,“要阳春面、小笼包还有甜豆浆。”

“好。”

萧砚出去交代了几句,二十分钟后,厨房送来了热腾腾的饭食,同时还有一碗没有放姜的红糖水。

红糖水暖宫,喝一碗对痛经有好处。

姜沉鱼下床前,小腹还有些胀痛,萧砚柔声哄她喝一碗。

姜沉鱼不想喝,萧砚轻“哦”了声,嗓音低沉,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身上,将手中的红糖水递过来,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没放姜的红糖水,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姜沉鱼:“……”

谢谢我自己喝jpg。

姜沉鱼痛经持续了一天半,第二天下午睡了一觉,就又活蹦乱跳,精神满满了。

姜沉宁打电话过来慰问,姐妹俩彼此互吹了一番彩虹屁,皆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如今已经是十月下旬了,港城的天气凉爽了许多,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叶子开始泛黄,落了满地的枯叶,画面格外唯美。

姜沉鱼架起画板,画了幅秋日落叶图。

郭玉琴见了,让王妈用相框裱起来,拿到慈善拍卖会上,居然拍卖出了八十万港币的天价。

买家是谁无人知晓。

姜沉鱼猜测,她本身的画自然不值八十万港币,拍下的买家怕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才肯出这么高的价格。

慈善拍卖会第二天,成朱莉开着跑车来老宅,邀请好姐妹去她家骑马。

上次姜沉鱼答应陪她骑马,那天下了雨,跑马场地面湿滑,成老爷子没松口,二人遗憾而归。

今天天气晴好,成刚老爷子有五姨太陪着去了古玩市场,成文滨在集团忙工作。

压在头顶的两座大山不在家,成朱莉立马来找姜沉鱼。

刚好家中厨房刚烤好面包,朱莉没吃早餐。

姜沉鱼请她吃过面包子再一起出发,朱莉欣然同意。

刚出炉蓬松暄软的面包,夹着纯白奶油,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咬一口,丝丝滑滑,厚重的口感,香浓又清甜。

单吃面包不过瘾,厨房送来了早上烙好的梅菜肉烧饼跟皮蛋瘦肉粥,梅菜就是梅干菜,江浙一带的小吃,厨房有位师傅老家就是浙江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烧饼的酱汁醇香油亮,五花肉融合了梅菜的香味,夹在刚烙好的烧饼里,吸溜一口肥而不腻,软烂滑香。

姜沉鱼胃口小,吃了一个烧饼就饱了喝了半碗粥,成朱莉吃了块蛋糕,两个梅菜肉烧饼,用了这顿早餐,她突发奇想,也要招个浙江厨子回家。

姜沉鱼美

眸莹润,“你家不是五姨太管后宅的事情?”

成朱莉耸耸肩,丝毫不把五姨太放在眼里,“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一只母猴子还想翻天,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姜沉鱼哑然失笑,“这不是你的原话吧?”

“还真不是,是我哥说的。”

“其实我也有几句至理名言的。”

“什么名言?”

“就是你跟萧总在一起的腻歪甜蜜劲儿,你要不要听?”

姜沉鱼呵呵摆手,还是算了吧。

成朱莉也不扫兴,开车载着姜沉鱼跟阿秋去了成家大宅。

成家十几匹好马以前养在海岛别墅,前段时间海岛开发,成文滨把老爷子的爱马打包运回了港城。

成家大宅,后院建了跑马场,十几匹毛皮顺滑的骏马都有专人照顾。

姜沉鱼换了骑马装,成朱莉身姿稳稳跨在马背上,她沿着围墙,四周走了圈,回头看过来,“小鱼,你喜欢哪匹马,随便挑。”

“不会骑马不要紧,我家有驯马师,一会儿手把手教你骑马。”

姜沉鱼轻轻拍了拍黑棕马的背部,纤白嫩白的手指摸了摸黑棕马的脑袋,“真是匹好马。”

她解开缰绳,双手抓住马鞍,左脚蹬住脚蹬,身姿飒爽跃上了马背,边上成朱莉拍手称赞,“小鱼,你还会骑马?”

阿秋在边上插嘴,“成小姐,我们少夫人不光会骑马,还是骑马高手呢。”

这话倒是不假,姜爷爷年轻的时候带兵打仗,有大半时间都在马上,有姜沉鱼自然是会骑马的。

姜沉鱼回家的当天下午,一向祥和宁静的港城,出了一个抓门抢劫孕妇的连环抢劫犯。

听说第一个受害者孕妇是中环电影院上班的售票员,这孕妇是个二十来岁的时髦女郎,家境小康,出来上班只是打发时间,平时就是在售票处卖卖电影票,收收钱,闲暇功夫一大把,不是嗑瓜子就是对着镜子涂口红,头发烫成洋气的小卷,出门不是洋装,就是皮质小凉鞋,出门打把伞戴金表,走在街上一看就是阔气人家,不差钱!

不差钱就不差钱吧,毕竟现在最流行的洋装,港城街头,西式建筑伫立在道路边,路上来来往往时髦女郎们,哪个不是这个打扮?

那怀孕的小媳妇自然也没想到,她就是一个下雨天下班晚了会儿,选了条回家近的偏僻小巷子走,身后就窜出个男人,伸过来一双黑手,捂住她的嘴,抢了手上的手提包,还死命把人往巷子角落里拖。

小孕妇也是个胆大心细的,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胳膊上,趁着男人吃痛松手的功夫,抄起随身带的雨伞防身,先照着身强体壮的男人劈头盖脸抽了一顿,然后扭头拼了命的往大街上跑。

也幸亏小巷子附近有个公交站,人流量大,小媳妇从小在这一片长大,她边跑边呼救,后面的男人一瘸一拐紧追,公交站的司机师傅和几个乘客听见有人喊救命,赶紧跑过来这才救下了危机中的小孕妇,抢劫犯见形势不妙,转身就跑,三两下消失在雨幕中,后来又有五六名孕妇遇到抢劫,最后一位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没有脱离危险。

这桩案子一出,立马港城港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港城警察署全体出动,冒着大雨,在港城里各地搜寻作案的可疑人员,忙的焦头烂额。

这桩新闻没有妨碍蔡家举办的晚宴,十月二十八号晚,萧家大房、三房的女眷们一前一后出现在蔡家晚宴上。

第37章 第37章感谢订阅

蔡家在港城豪门里不算第一梯队,今晚举办的晚宴缺却来了不少豪门家眷,大部分都是看在蔡太太的面子上来的。

蔡太太爱女满百日,远在英国议员祖父打了越洋电话来,并托港督的夫人送来早已备好了礼物。

蔡太太因此心情大好,连带着其先生蔡润华也面上有光。

蔡家别墅占地足有七八亩,抄手游廊,下接水榭,一座座院落俱都绿竹浓绿,屋檐飞翘,一水的江南水乡特色。

蔡太太虽然是混血儿,却很痴迷中国文化,她祖父是个中国通。

蔡太太从小耳眩目染,也跟着爱上了中式建筑,故而蔡家别墅不像其他豪门一样,俱都是西式洋楼。

蔡家别墅中西结合,布置得颇有格调。

花园里景色不错,各色花卉争相绽放,沿着院中的石子路走一段还有两间抱夏跟佣人住的后厢房,院中栽了两棵硕大的金桂树,树上新长了碧绿叶子,白日挡住了浓烈的阳光,落下斑驳晃荡的树影。

厅堂的门柱窗柩油光发亮,窗台上摆着几盆时兴花卉,花厅正中是一张雕刻精致的罗汉床和成套的黄花梨木家具,这是蔡家的小客厅,再往后便是宴客的大厅。

蔡家的宴客厅中等面积,数盏水晶吊灯灯光璀璨,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落下星点碎芒,钢琴、小提琴优美悦耳的乐音在四周旖旎盘旋。

今日晚宴前来的大都是豪门女眷,像是萧家大房,萧长章清净修为,除非是至交好友或是家人的宴席,别家的是一概不参加的。

萧砚更是不用说,平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性子冷漠寡淡,一出现周身压迫感极强,这尊大佛请都请不来。

大房来了郭玉琴、姜沉鱼婆媳,三房这边,萧老爷子轻易不出山,萧长昌、萧长堂兄弟俩因为家族生意起了龃龉,前几天在家大吵一架,差点动起手来,把三太邓颖梅气得够呛,这几天容貌憔悴,到现在还下不来床。

幸亏萧老爷子当晚在跑马场看马赛,不然这兄弟俩又要挨一顿打。

蔡家晚宴,萧长昌一家四口,除留学在外的长子,一家三口皆盛装出席,萧长堂借故没参加,二太太带着女儿萧佳敏来撑场子。

来参加晚宴的宾客无一不香鬓华服,男士西装革履,女士或旗袍或高定洋装,戴昂贵珠宝。

郭玉琴打扮低调,一身葡萄紫繁绣旗袍,佩戴一套红宝石镶钻珠宝,外面是浅棕色大衣,同色高跟鞋,既不过分张扬也能彰显家族地位,她跟几位位相熟的太太在一起,言笑晏宴,半点也看不出三年前失去长子长媳的悲痛欲绝。

姜沉鱼跟婆婆交际完,遇上姗姗来迟的的成朱莉,被她拉着去看花园里的花,里面有一排花,花朵秾艳,颜色饱满,很是鲜艳欲滴。

朱莉不认识它,问姜沉鱼:“这是什么花?”

姜沉鱼见多识广:“这个是蜀葵。”

“蜀葵?”

“此花长在南方蜀地,故而得名。”

“这样啊,名字真好听。”

贵妇装扮的霍二夫人站在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跟计郭玉琴打招呼。

这三年她口不择言得罪了堂妹,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心里很是后悔,想借着这次宴会跟堂妹红重修旧好。

可她高高在上惯了,实在是拉不下面子,稍稍犹豫的功夫,蔡太太已经笑着上前招待贵客了。

“萧太太、少夫人,成小姐,贵客盈门,真是不胜欢喜。”

“蔡太太客气了。”

郭玉琴带着儿媳妇去应酬,顺便给姜沉鱼介绍几位好友。

其实郭玉琴也看见了霍家二夫人,直接当没看见。

郭玉琴对霍二夫人真没什么姐妹感情,根本没有霍夫人自认为的堂姐妹情深。

郭玉琴对她甚至有些嫌弃跟不待见,当年霍二夫人的亲娘只是郭家的一个小厨娘,这个小厨娘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郭家本来给了小厨娘里两个月的月钱跟一只银镯子嫁妆,放她出去成家的。

没想到这个小厨娘是个心大的,一脚踢了未婚夫使了手段爬了郭家三老爷的床,生了霍二夫人。

郭家家家大业大,不缺儿子也不缺女儿,霍二夫人母女俩在家虽然不受重视,但该有的也都有。

后来郭家几房女儿各自婚嫁,郭玉琴嫁到萧家,霍二夫人也嫁给了霍家做了填房,彼此相安无事过了二十几年,这期间霍二夫人也不是没来过萧家老宅,每次来也是带着佣人略坐一会儿就走。

那时候郭玉琴就当她普通亲戚一样相处,约莫三年前霍二夫人突然领着她那个二十岁的继女霍欣上门,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把继女许到萧家当儿媳妇。

郭玉琴听了差点儿没一耳刮子扇过去,不说他们两家的关系,霍欣才二十岁正是上学的年纪,许个狗屁的人家,还敢打她儿子主

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郭玉琴冷着脸,话也没说就下了逐客令。

赵家那个继女还想在她面前卖乖,叫郭玉琴呵斥了两句,就红着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郭玉琴性子最是爽朗直率,最见不得那些扭扭捏捏,装腔作势的姑娘,霍欣这模样,她见了心里更是不喜。

霍二夫人见这门亲事不成,带着霍欣灰溜溜走了。

再后来萧家长子长媳在西班牙遭遇合伙车祸,郭玉琴病倒在床。

霍二夫人前来探望,说了风凉话惹怒了郭玉琴,被王妈几个赶出萧家老宅。

这几年逢年过节霍二夫人再也没有上过萧家的门,不是她不想来,是根本进不来。

霍二夫人也打电话来道歉,郭玉琴没心思搭理她,淡淡“嗯”了声,叫吴妈直接把电话挂了。

郭玉琴喝了口白兰地,婆媳俩齐刷刷扭头,直接无视走过来的霍二夫人。

“……”

蔡太太身材高挑,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秾丽,有一对很漂亮的蓝眼睛,肤色是欧美人的白,很有异域风情。

她手里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唇红齿白,穿了件短袖红色洋装,脑顶上扎了两个小揪揪,很是可爱。

姜沉鱼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莫名有种熟悉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正想着,小女孩突然松开萧太太的手扑过来,甜甜喊道,“漂亮姐姐!”

姜沉鱼看到小女孩柔嫩的脸蛋,也惊喜不已。

对了,这是那天在马路上奔跑,手拿风车的小女孩!

当时许妈就说这是蔡家的小姐,也就是蔡太太的继女。

“是你呀,小可爱以后可不要在马路上乱跑了。”

姜沉鱼喜爱人类幼崽,故而看到当日被救下的小女孩,也忍不住半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小揪揪。

“少夫人,你认识我家蓉蓉?”

蔡太太见继女跟姜沉鱼琴亲密互动,颇有些诧异。

姜沉鱼站起身,笑盈盈把当日事情简单讲诉一下,在场人都恍然大悟。

“原来是少夫人救了我家女儿!”

蔡太太激动又感激,过来握住姜沉鱼的手,顺带着一缕香风。

“亲爱的,你是我跟我先生的恩人!”

蔡太太迤逦面容如云霞,恨不能拥抱姜沉鱼,或者给她一个香吻才能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姜沉鱼看她这模样,似乎不像传说中的一般,拿的是恶毒继母剧本。

“蔡太,救人为乐自古是美谈,要是在场的长辈在场,都会出手相助的,您不用如此客气。”

姜沉鱼言语得体,在场的几位豪门阔太不禁露出微笑。

萧家的这位少夫人不仅生的貌美,也很知情识趣,当真是位妙人儿。

郭玉琴则面露骄傲,蔡太太闻言对姜沉鱼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说实话,她刚开始对姜沉鱼没什么好印象,盖因姜沉鱼生得太过美艳,雪肤窈窕身材婀娜,芙蓉面樱桃唇,娇艳欲滴,耳活像东郭家画本子里描绘的狐狸精。

东郭家的狐狸精在西郭家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情妇。

世人对姿容绝艳的女子总有几分轻视,蔡太太有些愧疚,姜沉鱼看破不点破,穿制服的侍者推着恰好推着装红葡萄酒的车子过来。

姜沉鱼拿了一杯跟蔡太太碰了下,透明水晶杯里,淡红葡萄酒微微荡漾,空气里弥漫在微醺的酒香。

“葡萄酒味道上佳。”

姜沉鱼点评道。

蔡太太笑答,“这是从法国葡萄酒庄园空运来的少夫人,亲爱的,你喜欢我送你一箱。”

蔡太太是想用送葡萄酒来感谢姜沉鱼,她虽然是蓉蓉兄妹的继母,却把兄妹俩当成自己的孩子,即便是有了自己的女儿也没减少对孩子们的疼爱。

姜沉鱼闻言而知雅意,欣然接受,笑眯眯道,“好,谢谢蔡太。”

蔡太太就给了她一个飞吻,“亲爱的,别跟我客气。”

蔡太太中文名随母姓叫虞青,英文名致敬过世的曾祖母,取名丽娜,她跟蔡润华结婚完全是因为爱情,不然凭借自身的条件,完全可以嫁给英伦本土贵族,不必离开家人跑到港城来。

姜沉鱼跟蔡太相谈甚欢,约定空闲时间一起喝咖啡。

蔡太太去招呼别的客人,姜沉鱼在港城又多了位可结交的朋友,莹润美眸里笑意嫣然,“这样子活像只顾盼神飞,勾搭靓仔的狐狸精。”

以上评价来自超级损友成朱莉。

姜沉鱼一向小肚鸡肠,讲究有仇当场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摁住成朱莉捶了一顿。

姜沉鱼跟朱莉吃吃喝喝,身着白色礼服的萧佳敏也奔过来,萧佳敏长相英气,甜美不足,往日打扮都很苦恼,这次二太太罗美娟高薪聘请了造型师,帮女儿装扮,萧佳敏化了妆,一头长发挽起,美颈上一对条钻石碧玺项链,显得整个人俏皮又清丽。

“二堂嫂,一个月没见你又变美了。”

萧佳敏小嘴贼甜。

姜沉鱼不禁弯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丫头这么会说话。”

“谁教你的?”

萧佳敏笑嘻嘻靠过来,成朱莉不让她靠近,二人嬉笑起来。

姜沉鱼蛮喜欢这个堂妹的,捧着红葡萄酒杯在边上笑,不远处长条形乳白色餐桌上,摆满了咖啡红酒水果点心。

姜沉鱼走过去,挑了几块水果吃。

眼角余光扫到红色织花桌布后面一闪而过身影,眸光清凌凌一片。

花园一角,萧佳怡咬唇,看着萧佳敏轻松打进豪门千金的交际圈,还有蔡二少刚刚欣赏的目光,她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捏紧。

萧佳怡跟萧佳敏年岁相当,从小较劲长大,萧佳敏在她手下吃了不少亏。

萧佳怡自负聪颖智慧,一向瞧不起神经大条的萧佳敏。

哪里想到,萧佳敏扮猪吃了老虎,摇尾乞怜同姜沉鱼套近乎,又利用她打进了成家千金的朋友圈,一箭双雕,真是高明!

萧佳怡最不能难受忍受的是,萧佳敏搔首弄姿,抢了蔡二少的心!

蔡二少是蔡润华的弟弟,蔡润泽,蔡家男人皮相极好,蔡二少更是出类拔萃,一双醉人桃花眸能让人溺毙在里面。

蔡润泽今日穿了身白色西装,西装口袋里装点一朵玫瑰花——那是玫红色手绢叠成的,英俊倜傥。

晚宴上不少佳丽千金见到他都忍不住小鹿乱撞。

唯独姜沉鱼对他无感,眉眼多情的男人大都是负心汉,再说自家萧总裁的美色犹胜什么蔡二少,吃过细糠哪还看得上猪饲料?

萧佳怡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被嫌弃了,犹在那里酸涩发狠。

同一时间,身着华服的大太太看着萧长昌跟宴会上一个妖娆的女侍者眉来眼去,险些咬掉碎一口银牙。

“不安分的小贱人!居然追到蔡家晚宴上来了!”

大太太怒火中烧,恨不能扑过去撕烂那个女侍者,但是她不能轻举妄动,还要保持豪门阔太的体面。

“萧生,要不要再来一杯红葡萄酒?”

“还是来杯白兰地?”

艾米眉梢带媚,穿着女侍者统一的西装短裙,黑色跟高跟鞋,领口的纽扣解开两颗,露出波涛汹涌的白皙,她倒酒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扭动性感的腰肢,把萧长昌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脑子里还存有几分理智,怕是要现场表演……

“好,要杯白兰地。”

萧长昌接着拿酒的功夫,顺势搂了艾米柔软的臀部。

艾米给他一个媚眼,萧长昌哈哈大笑,前段时间因为法拉利跑车出事故,带来的阴霾一扫而光,他低声道,“今晚我去你那里。”

艾米满意一笑,看来百利道那套公寓跑不掉了。

“……”

晚上九点,蔡家夫妇

在小女儿举办的百日晚宴圆满结束。

众多宾客也先后告辞,小可爱蓉蓉因为漂亮姐姐要离开,抱着小胖手生闷气。

蔡太太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跟蔡润华还有大儿子一家三口蹲在旁边,柔声哄了半天,最后姜沉鱼跟蓉蓉拉了勾,约定以后改日来看她,小家伙才重展笑颜,放姜沉鱼离开。

“漂亮姐姐再见。”

“蓉蓉再见。”

姜沉鱼冲着蓉蓉微笑挥手,转头亲热挽着婆婆的胳膊,“妈咪,咱们回家吧。”

“好,回家。”

郭玉琴见儿媳妇招蓉蓉喜欢,目光慈爱,“小鱼很喜欢孩子?”

姜沉鱼理所当然点头,“喜欢。”

其实她只喜欢乖巧可爱,生得又漂亮的宝宝。

郭玉琴笑容灿烂,“喜欢就好,妈上了年纪,不跟你们年轻人坐一起,王妈我们坐后面那辆宾利车回去。”

“好,太太。”

王妈跟阿秋守在外面,王妈拿着件紫色皮草外套,小跑着过来给郭玉琴披上。

阿秋站在路灯下面,踌躇着挪步,一副想过来又不敢动的模样。

港城十月下旬天色渐冷,霓虹灯光照亮黑色的地面和路段,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树叶影子落在地上。

姜沉鱼一袭银色流苏长裙,天鹅颈颀长瓷白,勾勒出婀娜身姿,漂亮的是漂亮,就是有些美丽冷人。

姜沉鱼刚想叫阿秋过来,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抬眸就看到萧砚那张棱角分明俊美异常的脸,男人穿着丝质白色衬衫,姿态散漫矜贵,用手中的定制西装外套把她裹住,打开车门温声道,“外面冷,上车。”

姜沉鱼愣了下,发问,“你怎么来这了?”

“今天晚上集团不是有会议吗?”

“会议不开了吗?”

萧砚大手揽住姜沉鱼的细腰,眉梢微抬,隐约戴着几分笑意,“会议刚刚结束了,想念妻子的先生来接太太回家,不可以吗?”

这话说得着实暧昧,姜沉鱼脸蛋发热,听着耳边某人的笑声,立马钻进车里不说话了。

姜沉鱼在晚宴上应酬说话,喝了几杯红葡萄酒,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想着回家喝一碗甜汤就休息。

萧砚池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想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沉鱼回了卧房,阿秋连忙去放洗澡水,等她泡完澡,浑身轻松从浴室出来,一张小脸艳若桃李,不远处的饭桌上摆着一碗金桔银耳玫瑰甜汤。

阿秋站在桌旁笑,“这是二少爷吩咐厨房特意为少夫人煮的。”

“少夫人快尝尝吧,别浪费了二少爷一片心意。”

姜沉鱼坐下来,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炖烂的银耳放到嘴里,甜滋滋地,含糊“唔”了声,随口问道,“他人呢?”

“二少爷啊,在隔壁书房忙工作,那个裴特助也在。”

“二少爷交代,少夫人累了就早些休息,不用等他。”

姜沉鱼不置可否,她跟阿秋聊天,说起晚宴上的趣事,笑声不断。

萧砚在书房听见笑声,放下手里的文件,眼里柔情顿现,随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夜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眼眸微眯。

姜沉鱼今天真是累极了,喝完甜汤,洗漱完倒头便睡。

姜沉鱼拉上窗帘在床上睡的香甜,一睡就睡到十一点多,萧砚洗了澡换了件丝质白衬衫,脚步沉稳走进卧房。

他一进房间,姜沉鱼没了睡意就醒了,萧砚好似没看见,慢条斯理把衬衫纽扣从最顶上一颗扣到了最底下,露出衬衣里的腰身跟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窝在被窝里的姜沉鱼舔了舔嘴,直感叹秀色可餐。

她在被子里发出动静,萧砚听见了,轻笑了声,上床掀开被子把人抱起来,下巴贴在她脸庞,眉眼温和道:“醒了怎么不出声?”

姜沉鱼挣扎,“你抱我干什么?”

萧砚轻笑:“想抱就抱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姜沉鱼:“……”

她没有这厮脸皮厚,干脆放弃挣扎,“我要睡了,明天五点还要起来看日出。”

“好。”

第38章 第38章感谢订阅

姜沉鱼心心念念要看日出,结果翌日凌晨四点钟,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在老宅的喷泉中水花四溅。

夜阑人静,秋日的雨花驱散了院中的桂花馥郁浓香,不知潜入何处。

清晨五点钟,萧家老宅寂静无声。

昨晚信誓旦旦要看日出的姜沉鱼呼吸细绵,一看就睡得很香,阿秋悄悄摸摸看了几次,又悄悄离开了。

六点半,萧砚从二楼书房回来,姜沉鱼还蜷缩在被窝中睡得香甜。

厨房的佣人已经在开始忙碌,准备早餐。

阿秋乘电梯上楼,没想到会碰上二少爷爷替少夫人掖被角,一向冷沉的眉眼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有事?”

萧砚站起身,黑眸淡淡扫过来,阿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二少爷,厨房的早餐好了,王妈吩咐我来看看少夫人,要是少夫人起床了,就可以用早饭了。”

“现在时间还早,七点半摆桌也不晚。”

萧砚抬眸睨了眼窗外的雨幕,又添了句:“今天早餐备在小餐厅。”

萧家老宅各房都有独立的餐厅,新房这边小餐厅在三楼,平时萧砚池不在家,姜沉鱼陪着公公婆婆吃饭,小餐厅大半时间都空着。

“是。”

阿秋有些诧异,却没表现出来,小餐厅日日都有佣人打扫,干净整洁,只是太空旷了些。

萧家的小餐厅比阿秋一家七口住的公屋都大。

“下去吧。”

萧砚淡声,阿秋松了口气,麻溜下了楼,想七点二十再上楼叫少夫人好了,今天下雨,少夫人也能正大光明赖个床。

惫懒犯娇的姜沉鱼酣睡到七点半才堪堪起床。

等她洗漱完,原本定在七点半的早餐已经推迟到八点。

院中雨珠依旧落的紧,后花园的养睡莲的水缸落了雨水,生叔带着园丁们把水缸往抄手游廊下挪动,绵绵细雨顺着檐廊边缘如珠帘般密密落着,月园里郁郁葱葱的花草,不久前刚移栽来的蔷薇、海棠花树给雨水的洗刷下,青翠欲滴。

下了雨空气就跟着降了下来,姜沉鱼察觉到空中的冷意,披了条柔软保暖的银白色羊毛披肩。

她家里总是随意些,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只是擦了护肤霜,前阵子朱莉送了十盒贵妇面膜,郭玉琴也时常给儿媳妇添置幻化妆品、护肤品。

姜沉鱼的意大利进口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护肤品,琳琅满目,让人应不接瑕。

萧砚换了正装出来,姜沉鱼正在收拾那些瓶瓶罐罐,见他还没出门,随口问了句,“今天集团休息?”

萧砚整理袖口的黑耀石袖扣,声如玉石,“今天不休息,陪你吃完早餐就走。”

姜沉鱼很想摆摆手,让他直接走人,可对某人漆黑深邃的冷眸,她又怂了。

算了,一顿早饭而已。

她又不会少块肉。

厨房的早饭一一上桌,萧家的饭菜一向丰盛,今天有姜沉鱼最爱吃的虾仁蒸饺跟糯米荷叶粥。

荷叶粥清甜,虾仁爽口,姜沉鱼坐在桌前吃得欢快。

小餐厅没有佣人在旁,萧砚给姜沉鱼盛粥,又给她夹了个虾仁蒸饺:“厨房徐师傅做的虾饺,很好吃。”

姜沉鱼最爱这个,入口鲜美异常,滑嫩可口,很敬佩徐师傅的厨艺,以前她也跟着奶奶下过厨,没待几分钟就被赶出来了

“下次我教你做饭。”

萧砚池黑色的丝质衬衫妥帖地收入腰线中,柔软轻薄的丝绸质地,能看到他流畅结实的腰线,又夹给她一个蟹黄包。

“好。”

姜沉鱼鼓着双颊咀嚼,毫无大

美人的仪态,像只花栗鼠,她许是没发觉,自己在萧砚池面前越来越轻松自在,在外人面前那套娴雅规矩,全都丢到一边去了。

萧砚陪她吃完早饭,没几分钟就去了集团。

午后成朱莉打电话过来,邀请姜沉鱼去电影院看新上映的粤语电影。

姜沉鱼粤语一般,近日家中为她聘请了位粤语女老师,也是位混血儿,姓名林,外人称呼她密斯林,密斯林四十多岁年纪,一头金色的长卷发,深色的短袖及膝裙,配上细细的金色腰带,有些些微胖的身材,毕业于名校,一口流利的粤语加英伦腔。

今天上映的最近火爆的武侠电影,里面有朱莉最喜爱的武打女星,她买了票,特意请姜沉鱼和萧佳敏一起看。

萧佳敏答应了,可惜姜沉鱼没时间,她下午要去密斯林学习粤语。

“抱歉,朱莉今天我去不了。”

姜沉鱼也很惋惜。

“这样啊,你忙你的,咱们下次再约。”

朱莉很大气,又跟姜沉鱼聊了会天,才挂了电话。

萧家三房,萧思敏接了电话,兴高采烈喊桂妈帮她搭配洋装,装扮起来。

萧佳怡在客厅听到楼上热闹,心里五味杂陈,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这阵子萧佳怡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她父亲在外面金屋藏娇养小三,母亲天天去找小三麻烦,弄得家里不太平。

萧佳敏倒是逍遥自在,父母和睦,自己也顺心,都是萧家的孙女,凭什么她过得如此!

萧佳怡心情不美妙,大太太同样还不到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她正在咖啡店跟艾米对峙,试图晒支甩支票让艾米离开萧长昌。

“……如果夫人给我两百万港币的话,我可以考虑离开萧生。”艾米道。

“什么?”大太太陡然失控,声音又尖又锐,手里热咖啡几乎要泼到狐狸精脸上。

这个小贱人,她知道两百万港币是多少钱吗?

她凭什么要这么多!

“艾米,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大太太怒喝,一个不要脸的贱货,敢开口要这么多钱!

“夫人,这笔钱您不给我没关系,总有人给我的。”艾米手捧热咖啡,斜长的水眸妖娆勾魂,一头栗色长发,眉梢带媚打量着大太太。

她能敲诈的时候,当然是狮子大开口。

两百万港币,足够艾米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她为了报恩才接近萧长昌这个老男人的,现在有钱赚,干嘛不赚?

“好,你真是好样的!”

大太太气结,狠狠瞪了艾米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离开了。

艾米笑笑,品完咖啡才走人。

港城的秋日总是短暂的,一晃十二月冬日已经到来。

年关将至,港城刮了好几日大风,老宅郁郁葱葱的树木光秃秃的,只剩下行人在寒风中瑟瑟前行。

某日姜沉鱼早起推开阳台,发现路面结了冰,想来再过来就要下雪了。

姜沉鱼吃早饭的时候,给郭玉琴生了盛了碗百合枸杞粥,“妈咪,我今天想出趟门。”

“乖乖,外面天这么冷,出门小心冻着。”

郭玉琴不是阻拦儿媳妇出门,是担心她吹风感冒。

姜沉鱼道,“我想去98号探望许妈,过年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郭玉琴知道许妈是庄家的老佣人,在儿媳妇心里有地位不一般,遂点头同意。

“乖乖,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妈咪。”

姜沉鱼吃完早餐,穿戴整齐,围着羊毛围巾背着包包乘车乘车出了门。

路上路过一家老式的金店铺子,姜沉鱼让司机停车,进去买了一只花样古朴、厚重的金镯子。

这算是提前送给许妈的新年礼物。

许妈收到镯子,开心到几乎落泪,小心翼翼问,“小小姐,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不贵重,许妈这是你应得的。”

许妈这才安心收下。

傍晚姜沉鱼刚回家,外面看便飘起了雪花,庭院灯火璀璨,飞雪一朵朵在灯光里蹁跹,复又落在地面消失不见。

老宅客厅里烧着壁炉,地板上铺了长羊绒的地毯,很是舒服,姜沉鱼索性席坐在偏厅沙发上,拿着本英文小说得看得津津有味。

萧茗和萧甜在边上跑老跑去,也打扰不到她。

姜沉鱼偶尔应付兄妹俩两句,颇为自得。

外头阴沉沉的,冷风刮着枯叶卷儿掉到萧家的青瓷白鱼缸里,桌上摆着的红梅开的正盛。

家里养的波斯猫糯米这几日盯上郭玉琴养的金鱼儿,趁着萧甜没注意,贼头贼脑跳上桌,伸出毛爪子就要去捞鱼。

萧甜刚从小厨房偷吃栗子糕回来,小团子一蹦一跳,像只活波的兔儿进踩着地毯进来,嘴角的点心沫还没擦干净呢,瞧见贼兮兮的糯米要偷鱼,立马喊在边上的萧茗。

“哥哥,快抓住糯米,它偷鱼鱼的!”

胆大包天敢偷祖母养的鱼,爪子不想要了!

萧茗眼睛大亮,一把捞住想要跑路的糯米,在小波斯猫身上撸了好几把。

嘿嘿,总算撸到猫了。

萧茗穿着崭新的羊毛背心,同色西装裤,平时出门都有司机保镖护送,在学校只学习很少搭理喜欢他的女同学,一派酷少模样。

谁知道他在家是个绒毛控,还是个暗搓搓死要面子,不想被人发现的小帅哥。

糯米是某日萧砚池提回家的,刚开家还没满月,又奶又萌还会喵喵叫。

姜沉鱼一见就抱在怀里不撒手,秋水般的眸亮了亮,“小猫好可爱,我要叫它姜糯米。”

萧砚眉梢挑了挑,“小猫跟你姓?”

姜沉鱼对这个不很在意,摸摸波斯猫软软的脑袋,“跟你姓也可以啊,叫萧糯米。”

萧砚:“……”

他还没吃到肉,就喜当爹地了。

最后小猫还是叫糯米,不冠父姓也不冠母性。

外面雪花飘飘,无人在意在意街头巷尾,身穿大衣戴鸭舌帽裴特助跟艾米见了面。

第39章 第39章感谢订阅

港城的冬天万物萧条,阴冷潮湿,一场雪接着一场雪,将维多利亚港装扮的银装素裹。

这几天早晚冷得刺骨,平时妖艳爱装扮的艾米打扮素净,没有换穿的爱穿的皮草外套,只穿了件普通大衣,带着英伦淑女帽,跟街上普通时髦女郎没两样。

裴特助跟她简单交代几句话,就立刻离开了。

艾米也跟平常一样,拎着皮包回了萧长昌送的那套公寓。

萧长昌送的公寓地段不错,附近住户大都是港城中产阶级,艾米路绕过喷泉,走了十几步就到公寓楼下,乘坐电梯上到二楼,她忘了带钥匙,敲了两下门。

开门的是艾米姆妈,后面还跟着几个弟弟。

“小米回来了,厨房有炖好的老母鸡汤,阿尔快给你姐盛一碗。”

艾米姆妈刚搬进公寓楼,心里高兴,让儿子去给艾米盛汤。

艾米面对母亲的巴结逢迎,反应有些冷淡,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吸一口,红唇炊烟袅袅。

艾米姆妈也没说什么,依旧喜气洋洋操持家务。

女儿搭上了萧家大老板,以后还愁没好日子过?

艾米姆妈又有些可惜,要是女儿当时成了萧氏总裁的情妇,她早跟着吃香喝辣,住半山大别墅了。

艾米家中阔气过,她们一家来自大陆,祖父在县里经营生意,买置办了许多田产铺子,在当地也是乡绅之家。

可惜那时不太平,年年闹兵灾,艾米父亲是个败家少爷,败光了家中大半产业,在老家欠下大笔赌债,带着剩下的家产妻子儿女跑路港城,又继续抽大烟养女人,浪荡了十几年,把家里最后艾一点产业败光了,自己身子也垮了,没几年就走了。

艾米姆妈头发长见识短,遇见事只会哭。

艾米是家中长女,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她从女子中学毕业了之后,放弃了出国留学的念头,就在一家报社做小编译,赚到的钱不够花,心一横下海当了舞女。

舞女一行当竞争很激烈,年轻有姿色的女孩一茬一茬往外冒,艾米身材妖娆,性感妩媚,天生能吃这一碗饭。

艾米出了头,成了舞厅里的头牌,自然惹了不少嫉妒暗恨目光。

两年前夏日一个雨夜,艾米从舞厅下班已经接近十一点,她打着伞往车站走。

昏暗的车站沉闷,潮湿,透过斑驳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白日嘈杂不断的街头寂静无声,艾米等车的间隙也不

忘换环顾四周,她所在的车站偏僻无人,靠近盘山公路,连续发生了好几桩抢劫案件。

艾米打着伞盼着车早些来,路边晃晃悠悠来了三个喝醉的古惑仔,其中一双浑浊的眼,死死盯在她身上,猥笑道,“靓女乘什么车?陪我们哥几个喝一杯怎样?”

“对啦,靓女搞咩工作?”

“陪不陪酒啦?”

其他两个男人,也跟着哈哈大笑,神色下流靠近艾米。

艾米后背紧绷,拎着手里的包猛的用手里的雨伞重重的打过去,趁着古惑仔吃痛,转身就盘山公路上跑。

盘山公路驶向富豪居住的别墅区,往那跑说不定有希望。

艾米拔奔跑在雨中,刚才出言调戏的古惑仔领头刘通建脑袋挨了一击,他伸手一摸前额,黏糊糊的,出血了。

“贱人!敢打我!”

几个古惑仔狰狞地跟在后面,艾米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过几个亡命之徒,她脚下一滑,摔倒在雨水里,就在即将被抓住的时候,两束明亮的车灯出现在漆黑的雨夜里中,艾米踉踉跄跄站起身,拦在马路中间。

“救命!”

“有人要杀我!”

“求求你们救救我!”

艾米几乎要跪在马路中间,后面几个古惑仔骂骂咧咧追上去抓着她,要拖进无底深渊时候,那辆加长宾利车停下来,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裴特,外面太吵了处理掉。”

“好的,总裁。”

一身西服的男人撑着伞下来,后面跟着两个黑衣保镖,没几下功夫就把几个古惑仔打趴下,拖年猪一样拖了下去。

“总裁,全部处理了。”

“回老宅。”

“是。”

加长宾利车渐渐消失在雨幕中,艾米淋了雨又受了惊吓,强撑着回到家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后来才知道,当晚救她的人就是萧氏集团的总裁萧砚。

她再次见到萧砚是在半年后,当时萧砚在集团办公,俊美面容神色极淡,只低眸扫了一眼门口的女人。

“你是艾米?”

“想不想赚钱去国外?”

艾米情不自禁点点头,她实在是需要钱。

萧砚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进来一个西装男人,是那天撑伞下车的裴特助。

艾跟着裴特助去了隔壁房间,裴特助递给她一份个人资料。

资料上的男人正是萧长昌。

三个月后,艾米在一家高档舞会“偶遇了前来消遣的萧长昌,并成了他的情妇。

*

十二月最后一天,皑皑白雪笼罩了整个港城,姜沉鱼早起推开阳台的门,诺大的老宅冰雪重重,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到了。

“下雪了!”

“哥哥打雪仗!”

楼下,是萧茗和萧甜兄妹的叫嚷声,两孩子非常兴奋,港城少有这么大的雪,孩子们想打雪仗,滚雪球,家中长辈并不拘束,让他们自由活动。

兄妹俩各自的保姆跟在一旁,也不用担心。

家里新运了一批新鲜瓜果来,王妈送了两盘上来,黄灿灿的枇杷跟荔枝很吸引人,萧长章一高兴连吃了好几颗荔枝,郭玉琴家看茶几上的荔枝壳都堆成小山了,一挥手把他赶走了。

萧长章也没不高兴,姜沉鱼给倒了杯茶,回去研究新到手的孤本。

姜沉鱼许久没吃过新鲜荔枝了,倒茶回来,生怕婆婆也把她跟前的荔枝端走,她有些嘴馋,细白小手上下翻动,吃了荔枝又吃枇杷,还不忘讨好婆婆。

“妈咪的,我刚剥好的枇杷。”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荔枝肉。

郭玉琴瞧着笑得眼角细纹都出来了,哎哟,她家小鱼可真是个活宝,在规矩繁多的豪门还有点鲜活气好。

况且姜沉鱼并不过分,略吃了五六颗荔枝就不吃了。

郭玉琴为儿媳妇留了一筐新鲜荔枝,晚上萧砚回来,在书房看完文件,回来换家居服。

套房里有专门的换衣室,姜沉鱼吃完荔枝,坐在欧式灰色丝绒沙发上,依靠着沙发背,专心看着手里的英文书,她旁边还放在一本英语词典,屋顶的水晶吊灯灯光打下来,给她眉目渲染了一层柔光,似一尊玉像。

萧砚在旁边走过,周身萦绕的沉香木气息都没被她发觉。

姜沉鱼认真看起书来,能达到忘我的境界。

“下周六晚上,成家有场慈善拍卖会。”萧砚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姜沉鱼这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慈善拍卖会?”

“什么时间?”

“……”

萧砚眼眸微垂,漆黑长睫在顶光灯下投落浅影,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

姜沉鱼立马答应,“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参加。”

她又随口问了句,“裴特助去吗?”

其实裴特助平时都跟在萧砚身边,几乎没有请假的时候。

姜沉鱼这么问,是不想为了刚才的事情让气氛尴尬。

萧砚闻言勾唇笑了下,不紧不慢处理着手下的文件,“裴特要追姑娘,自然是要去的。”

裴特助有了意中人?

姜沉鱼盈盈桃花眸顿时放光,也顾不得吐槽了,忙过来打探,“裴特助看上哪家姑娘了?人家姑娘对他什么态度?”

“哎呀,你倒是说话啊。”

萧砚一张俊挺面孔正经肃然,说出来的话可是十分不要脸。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姜沉鱼气得伸手掐人,结果这厮皮糙肉厚,掐了好几把也没用,只能踮脚亲了他一下。

萧砚眼角眉梢泄出一抹笑,带着薄茧的大手不自觉捻了捻,声音柔和下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阿秋。”

姜沉鱼:???

萧砚看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笑了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确实有些不可思议,裴特助喜欢阿秋?

这是什么奇怪的爱情反应?

*

冬日的港城,雪后寒冷料峭,好在出了太阳,日光稀薄照下来,添了点暖意。

成家举办慈善晚宴,给各大豪门都发了请帖,萧老爷子自然在其中,尴尬的是萧家三房只收到一张请帖。

三房可是有两个儿子的,萧长昌跟萧长堂都争着去。

与此同时,有拾荒的老伯在废弃煤矿厂西边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死者穿着华丽,右手小拇指缺失,头部有伤口跟血迹,看来曾于人发生过争吵。

警察署里,一群大盖帽小伙子一手文件,一手卷宗忙的团团转。

前面警察署署长看了女抢劫犯的画像,抢劫犯右手赫然少了小手指,他沉默不语,让手下警员调出85年老煤炭厂塌方的存档资料。

手下警员一头雾水,85年那会儿煤炭厂崩塌,不是早结案了?

那时候煤炭厂因为挖的太狠了,上头领导安全工作做的不到位,地面都裂开了,附近的老人念叨煤炭厂早晚要出事。

第40章 第40章感谢订阅

警察暑的一位警员小时候就在煤炭厂附近居住,他每天去上学路上,透过煤炭厂的大门,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黑乎乎高耸的煤堆跟开裂的场地。

煤炭厂有不少挖煤工,85年盛夏一个暴雨天,老煤炭厂受不住,真就塌方了,碗口粗的立柱被暴雨冲刷,支撑不住大幅度倾斜着深入地下不见了,这场事故搭进去好几条人命,有个老矿工没了条腿,还有个中年矿工被压在窑洞口,差点儿就没救回来……

警察署署长当年在现场负责救援工作,起初大家都以为是那场暴雨导致的煤炭厂塌方。

后来署长检查支撑用的柱子,发现柱子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当时没有人证、物证、加上各方施压,调查起来难度很大,在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新的案件,警察署人手不够,就草草结了案。

这桩案子过去数年,本来早被

人遗忘了。

随着女尸案的发现,煤炭厂塌方又出现在警察署署长脑海中,多年的办案生涯,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两桩案件有相关联的地方。

“阿林,去档案室把煤炭厂相关的所有文件都拿出来。”

年轻的警员点点头,一头钻进档案室,警察署档案室大半月才打扫一回,里面灰尘遍布,档案袋一摞一摞,抹上去一手灰,进去找文件没有没有半个小时出不来。

煤炭厂女尸案闹得沸沸扬扬,港城几家报纸的记者闻风而动,争抢着希望拍到第一手照片。

现场照片只有警察署的警员才有主张,署长再三警告他们,不许把照片泄漏出去。

警员们为了保住饭碗,真的没把照片私下卖给记者。

报社拿不到第一手照片,只能在内容上大做文章,往后数天的报纸头条都是《妙龄女子莫名殒命在旧城区,究竟是情杀还是另有隐情》之类的标题。

萧家佣人送了报纸过来,阿秋在小楼客厅里擦花瓶,没事也跟姜沉鱼念上两句。

姜沉鱼天生胆子大,不仅不怕这种事,还能跟阿秋讨论一番,发表各自意见。

“少夫人,我觉得那姑娘不像是自杀的。”

姜沉鱼坐在沙发里,戴着对珍珠耳环,衬托得她头发乌黑,面颊似玉,她放下手里的英文书,饶有兴趣道,“这话怎么说?”

阿秋就道,“少夫人,报纸上说遇害的女郎年龄不过二十五,这么好的年华,谁会想不开要自我了断呢?”

阿秋还年轻,只知道努力做工赚钱,没有过多体会到人生的艰难。

姜沉鱼出身在军区大院,虽然生活无忧,却年幼丧母,她看到的人性阴暗面要多些。

“或许吧,这种事谁知道呢?”

姜沉鱼笑了笑,继续看她的英文小说,下午几家高奢侈品牌的工作人员会来家中送高定礼服跟珠宝。

姜沉鱼要陪着郭玉琴挑选礼服,可挤不出时间看小说,她埋头看了一会儿,突然跟想到什么一样,抬头看墙上的自鸣钟,十二点刚过几分,起身拿起了电话。

阿秋看少夫人打电话,边擦花瓶边抿唇偷笑,笑完就偷偷出去了。

姜沉鱼手中的电话接通,那边接电话的是裴特助,不出她所料,某人还在会议室开会。

裴特助问要不要回电话。

姜沉鱼直接妙拒,“不用,你记得提醒萧砚注意身体,别忘记喝营养剂就好。”

裴特助握着电话,发出阿秋同款吃到狗粮的笑声,“少夫人对总裁真是有心。”

“您放心,我一定把您对总裁的关爱送到!”

姜沉鱼:“”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只是好心提醒萧砚注意身体,晚上别回来找医生,闹到她睡不好觉而已啊!

萧氏集团宽阔的会议室里,两面巨大的落地窗犹如巨大画框,将对面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此时众高管可没心情欣赏什么海景,众人拿着手里的文件,正在讨论关于内地房地产、旅游等开发项目的进程。

萧砚坐在主座,冷白的吊灯光线打来下来,显得他眉眼更加锋利隽逸。

“海城外滩开发项目要继续跟进,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下午两点,集团董事召开会议。”

众人应是,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萧砚刚回到总裁办公室,裴特助就拿着文件凑过来,“总裁,刚刚少夫人打电话过来关心您身体,叮嘱您按时喝营养剂,晚上早点回家。”

萧砚闻言,冷淡锋利的眉梢轻扬了,唇角不着痕迹地扬起些弧度,他垂眸瞥一眼腕表,随手端起准备好的营养剂一饮而尽,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对了,今晚不用加班了,你跟我一起回老宅。”

裴特助心花怒放,真是托了少夫人的福,不仅不用加班,还能去老宅见可爱的阿秋。

少夫人万岁!!

裴特助脚步雀跃离开办公室,萧砚修长食指在桌面上扣了扣,拿起电话按了下去。

萧家老宅,姜沉鱼正要午睡,卧室电话铃声响了,她信手接起,用粤语问道,“你好,哪位?”

对面的人笑了下,嗓音磁性悦耳,简简单单两个字,钻入她的耳蜗。

“是我。”

姜沉鱼顿了下,心情有些不美妙,“大中午打什么电话?”

萧砚声线慵懒,“忙了一上午工作,现在是私人时间,想听听萧太太的声音可以吗?”

姜沉鱼:“……”

她脸皮没有某人那么厚,最后只能被迫说了句“可以。”

萧总裁心满意足挂了电话,当天下午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对待众董事的态度也称得上和颜悦色。

众股东受宠若惊的同时,都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总裁上午接了通少夫人打来的爱心电话,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他们原以为总裁怎么着了,原来是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啊。

也难怪,萧家少夫人虽是大陆嫁过来的,可家世样貌待人接物哪一样也不输给港城的豪门千金。

集团的董事有几位没见过姜沉鱼,好奇道,“总裁夫人真有你们说得如此优秀?”

“别是溜须拍马,随口应承?”

“颜董,下周六成家慈善晚会,少夫人肯定会出席,你不信可以自己看嘛。”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到时候一起去。”

“好说,好说。”

*

成家慈善晚会如火如荼筹办中,萧家三房萧长昌、萧长堂兄弟俩为了请帖,争着抢着在萧老爷子面前尽孝。

萧老爷子人老心不老,对两个败家儿子安不看不上眼,不管谁来都一律不见。

萧长堂还好,他被拒略微一想,直接回商行忙工作。

萧长昌烂泥扶不上墙,碰了钉子满腹牢骚,索性放飞自我,青天白日就去了艾米那。

艾米白天不上班,她姆妈跟三个弟弟不在家中。

萧长昌一来就红袖添香,鱼水之欢,艾米吐气如兰,坐在他怀里嗲嗲讲看上了一条钻石项链。

萧长昌赌场生意不错,很豪气道,“买!”

“一条钻石项链算什么,老子有钱!”

艾米大喜,想起裴特助讲的话又撺掇着萧长昌带她去莲花岛游玩,顺便去赌场过过瘾。

萧长昌皱眉,“这个恐怕不行,我家老爷子最不喜家里人碰骰子,要是被他发现了,后果难以预料。”

艾米心下冷笑,你一个开赌场的害怕碰骰子?

她面上仍旧柔情蜜意,哄得萧长昌松口多加了条钻石手链才算晚。

晚上萧家三房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三太邓颖梅给萧老爷子夹菜盛粥,佣人们陆续上菜,松鼠桂鱼、桃仁鸡丁、糖醋樱桃肉、红烧虾仁

这都是萧老爷子最爱吃的海鲜餐,萧老爷子平时在小楼吃饭,很少过来跟三房一家人用餐。

今天老爷子心情好过,过来吃上一顿,这可高兴坏了三太,都不用佣人过来,她亲自伺候老爷子。

长形餐桌放置在晶莹剔透的水晶灯下,萧老爷子坐主位,右手边坐着萧长昌、大太太、萧佳怡一家三口,左手边则是萧长堂、二太太、萧佳敏。

萧老爷子喝了口粥,一双鹰眼威严扫视全家,开口道,“成家慈善会今年给的请帖只有一张,去年是阿昌去的,今年就由阿堂代表三房去参加。”

萧老爷子此话一出,萧家三房众人表情各异。

三太邓颖梅对此没有意见,都是她生的儿子谁去不一样?

萧长昌笃定是弟弟在背后做了手脚,怒火直对着萧长堂。

萧长堂也不掩饰心中喜意,跟二太太吃白饭都觉得香。

萧佳敏无所谓,她埋头吃饭,对面的萧佳怡恨透地剜她一眼,大太太在桌下踢了女儿一脚,她才收敛。

吃完晚饭,萧长昌阴沉着脸要出门,大太太疑神疑鬼,过来询问,“这么晚了,去哪里?”

是不是又出门去见狐狸精?

萧长昌不耐,

“去桂妈那里拿账本!”

大太太算了算日子,今天正好是去桂妈手里拿账本的日子,放手让萧长昌出门了。

此刻,桂妈正在上次碰头的地方跟阿光碰面。

一段时间不见,阿光突然戴起了帽子,遮挡住阴郁的面容。

桂妈这个人鸡毛又鬼婆,在公屋无人搭理,她真是憋坏了,抓着来送账本的阿光就是一顿八卦。

“哎哟,你是不晓得啦,煤炭厂那个倒霉衰女,真是死了都没有安生,那些记者胡写乱写,胡说八道的。”

“警察署的署长讲,那衰女不是自杀,是被人杀死的,听说凶手脸上还有伤疤……”

桂妈喋喋不休,正要接过阿光手里的账本,突然看见阿光右眼角下的抓痕,电光火石间,就跟想到什么一样,在阿光阴狠的目光下筛糠似的抖起来。

“阿、阿光。”

阿光眯眼睨着她,另一只没拿烟的右手缓缓伸进裤子口袋,抽出一把锋利闪着冷光的匕首。

“桂妈你刚刚讲什么?”

桂妈满脸惊恐,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使劲摇头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阿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去离去,桂妈瘫在地上起不来,好不容易爬起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大腿流下,刺鼻的尿骚味弥漫开来,充斥周围空气。

她被吓尿了。

煤炭厂女尸案悬而未决,周六成家慈善晚宴依旧热热闹闹举行。

成家庄园内热闹非凡,成家五姨太为了讨成老爷子欢心,特意邀请了媒体前来,铺出红毯供宾客亮相。

成朱莉穿着高定礼服,偷偷跟姜沉鱼吐槽,“好好一场拍卖会变成名流盛宴,真是讽刺。”

姜沉鱼晃晃手中的葡萄酒,“习惯就好了。”

“你在豪门长大,这种场面早该司空见惯了。”

“见惯了也看不惯,我可是侠女性子。”

成朱莉觉得喝葡萄酒不过瘾,从侍者手里拿了两杯白兰地。

“那女人叫人从英国运来的,尝尝?”

姜沉鱼摇头,“我只喝葡萄酒。”

别的酒她喝不上来,一喝就醉。

“真的假的?”

成朱莉抬头打量她,姜沉鱼明眸微眯,“你家办慈善晚会,怎么把珊瑚树放到门口了?”

“那是五姨太的好办法,据说珊瑚有招财吉祥的意思,放在门口镇镇场面。”

成朱莉刚想邀请好姐妹去扫荡美食,看了看她身后有点叹气:“你家那位真是黏人精。”

姜沉鱼:???

她扭头一看,正好撞进萧砚的视线里,这厮一身黑色西装,在灯光如昼更显得俊美矜贵,他低眸看她,唇角很轻的勾了一个弧度。

“萧太太,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姜沉鱼“哦“了声,熟练挽上萧砚胳膊,拍拍他道,“出发吧。”

萧砚:“……”

成家金碧辉煌的客厅分为两半,一半为拍卖区,一半为酒会区,在场众人衣着光鲜,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场慈善宴举办的非常成功。

成文滨宣布当天拍卖的慈善金,将全部用做慈善基金,并呼吁大家共献爱心。

在场众人纷纷起立鼓掌。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腊八节后便是春节,春节临近,姜沉鱼一早推开窗户,除了窗边的海雾,时而能够听到远处的爆竹声。

今年萧长章夫妇在港过年,王妈早早理了长长的清单给吴妈,让她带着几个佣人去采购年货回。

姜沉鱼则陪着婆婆一起,准备今年的宴席并礼品给亲朋好友们。

吴妈一一清点了采购来的年货,嘴里嘟囔着:“酱鸭、火腿、海参、羊肉、鱼肉、鲍鱼、干贝”

“家里羊肉不多了,生叔送年货的什么时候来?”

“说好了二十八送来。”

相对比急脾气的吴妈,生叔就很稳重。

家中有生叔他们忙活,姜沉鱼便正大光明偷懒,晚上洗完澡就看小说,看累了钻进被窝酣睡。

萧砚回来,卧室早就漆黑一团,他安静上床,姜沉鱼一个翻身,差点儿摔到地上,萧砚大掌攥着她的手腕,硬韧宽阔的身躯贴着她晕红一片的软嫩肌肤,“啪”一下打开了台灯。

萧砚的眸子极黑,他忽然搂住她的腰一个翻身,重新将她压回床上,姜沉鱼惊叫:“干什么?”

“快起来!”

萧砚笑了笑,抬起手,修长手指摸到喉结上的衬衫纽扣,漫不经心地解开一颗,又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