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被美人如此撒娇,岑朝来……
甲一走过来道:“今日南区拍卖场正在进行拍卖, 巫主想去看看吗?”
落依山昨日就盘算着,等到今日放风时间,就到七到十楼的天堂逛一逛,他现在只有钱了, 就想到处花一花买买开心。落依山知道有人暗中保护自己, 是以也不惧怕。
他走在七楼, 发现没几个人,不像在十层,那里有很多臼人。看到这里的建筑和标价, 再一次直白的感受到了阶层的差距。
落依山逛着有些口渴,左右张望着哪里有人卖水。一个坚毅爽朗的男人靠着铺门朝他招手,“5个钱币,陪您一晚。”
落依山知道他是个暗娼。审判塔中女性稀缺, 不少长得好看的阴柔的男性都做了暗娼讨生活, 但落依山没见过这么魁梧的。他没理会人转身就走, 那人又走到他面前, “看你长得好看,免费陪你一晚。十五公分、三厘米、半小时,不赖吧?”
落依山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男人一笑, “不玩就不玩,急眼做什么。你是不是口渴了?”
落依山惊疑的看着他,男人笑道:“我看你不停的吞口水,嘴唇都干了。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水递给落依山。
落依山不接, 要走。心想:我可是从小就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不能接!
男人道:“你自己拧开看看,没有拆开过。”他把水强硬塞到落依山手中。
这时,男人突然被推搡到地上。隐在暗处的护卫看到, 静待片刻,观看形势,没有立刻冲出去。
“段应?”
段应怒不可遏的看着男人,抢过落依山手里的水,拧开倒出来。
男人脸色变了,从地上爬起来和段应纽缠厮打。段应很快就把男人打倒在地,对着落依山道:“这水里掺了白药。”
落依山:哦豁,果然如我所料,只是更阴险,他还以为是迷药呢。
男人怒道:“瓶子我都没有拧开!”
段应狠狠的踢了他腹部一脚,“用注射器注射不是你们常用的手段吗?”
男人捧着腹部痛得痉挛。
落依山道:“这里没有狱警吗?”
段应厌恶的说:“这里是四区的领域,属于哪个区的职责根本无法划分,狱警看到了也不会管。”
落依山心想:我知道这里暗无天日,但是没想到比想象的更加的混乱。“你来这里做什么?”他一个人闲逛有些无聊,看到熟人兴趣才拔高一些。
段应道:“过来买点生活用品。”
落依山便道:“我和你一起吧,我没你熟悉这里。”
段应欣然同意。
落依山捧着一堆吃的,喝的,玩的,段应在一边两手空空。落依山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不买东西?”
段应几分尴尬,“我向来喜欢在熟悉的地方买东西。”
落依山同意的点点头,“体验过的地方品质有保障,走,我们去看看!”他朝暗处招招手,段应奇怪的看着他,看到暗处走出来两个人,落依山立马把东西递给他们,“你们帮我拿着,我手都拽疼了。”
“属下失职!”
落依山摆摆手,“去吧去吧。”
“是!”
落依山看到段应看着周一周二,解释道:“他们是保护我的暗卫。”
段应的神色变得复杂。
段应长期购买的文房四宝店一处非常隐蔽的角落,店面陈旧,门可罗雀,门口堆积着一堆杂物。
段应走进去。老板认出他立马颇为嫌弃道:“一个钱币的笔卖完了,只有十个钱币的!”
段应憋气的看着老板,指着角落的笔道:“不是在那里吗?”
落依山看着十个钱币的笔,高贵的落少爷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品质,不会写着写着就没墨了吧。要知道这里随随便便一样东西就是百个钱币起步。他把愠怒的段应拉出店铺,小声问道:“一个钱币的东西能用吗?”
段应看出他没吃过苦,与他解释也是有口难言。
段应窘迫无奈的看着他,落依山想了许久,道:“你是不是囊中羞涩?我送给你。”
段应立即阻拦,“不用。”
落依山很想有人陪着自己到处走动,于是道:“才几百个钱币,不算什么的。”
段应脸微红,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我想起来我的笔还有几只,到时候再来买吧,我有点急事,先走了。”说完,他狼狈的钻入巷子中。
落依山叹口气,孤独的走进店铺。段应三番两次的帮了他,落依山买了一盒笔准备作为答谢,有机会遇见他的话送给他。落依山花了上千钱币,老板谄媚的把他送出去,“有空常来。”
岑朝来在拍卖场呆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出来闲逛走走,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狭小的地方能够遇见落依山,又见闻了两人这番有趣的事。他从暗处走出来,看见落依山落寞孤独的站在树底下。
落依山看到岑朝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他还在,他惊讶的跑过去,像小狗一样环绕着岑朝来跑了几圈。
“你怎么在这里!”这话实属大逆不道,但是岑朝来不在意。
岑朝来把问题抛给他,“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就为什么在这里了。”
落依山好奇的说:“我跟着朋友来的,你也是吗?”
岑朝来玩味看着落依山,“那你朋友呢?”
落依山落寞的叹了一口气,“他有事先走了。”
岑朝来深长的哦了一声,凤眼含带笑意的看着落依山,“小狗被抛下了。”
落依山只听到被抛下了,没听清楚他前面说了什么。他依恋的渴盼的看着岑朝来,“你去哪里,可不可以带着我?”在牢室里无聊出来走一走,结果一个人自娱自乐现在更加的孤独寂寞。
岑朝来本来准备打道回府,遇上落依山实属巧合。他道:“可以。但是你得答帮我一个忙。”
落依山瞬间警戒,“什么忙?”
岑朝来笑而不语,看到落依山更加的不安,才道:“下个星期渡两次混气。”
落依山立马摇摇头,“太疼了,我不要。”
岑朝来转身就走,落依山追上来,张开双臂挡住岑朝来,甲一立马上前,岑朝来朝他抬手,甲一退到后面。
落依山红着眼睛,“你陪我一下吧。”他见岑朝来不为所动,上前抱住岑朝来的腰,碧绿色眼睛湿润的仰视着岑朝来,“你陪我一下吧,我在这里太孤独了。”他在这里没有任何安全感,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里他孤独凄惨的死去,亦或者被限制自由,在这牢狱中孤独老死。
落依山很孤独很惊惶,更无处诉说。他所能够想得到的人只有岑朝来了。于是他用对父兄撒娇的方式对岑朝来撒娇。
被美人如此撒娇,岑朝来心里也不免有几分意动,但也仅有几分而已,撼动不了他理智,“你不是怕我吗,为何找我?”
落依山把脸贴着他的胸膛,抽噎道:“我只认识你。我待会儿再怕你 ,你先陪我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落依山眼睛希翼的看着他。
岑朝来眼神波动,手落在他的腰上,“只认识我呀,那确实有几分可怜。”
落依山拼命的点头,“是啊是啊,你就可怜可怜我,陪我走走吧。”
岑朝来为难的摇摇头,颇为苦恼道:“我也想,但我身体不适。体内混气冲撞,神智难宁。”
落依山咬着嘴唇看他,泫然欲泣的落寞眼神,十分纠结的模样。
岑朝来耐心的等待着,时不时轻柔的捏一下他自己贴过来的肩膀和纤腰。
落依山咬牙道:“下周我可以让你多渡一次!但是,只要我想出来玩,你只要无事,就得陪我一起玩。”
岑朝来挺喜欢逗他,这个交易不过分,于是欣然应允。
落依山还是有几分郁卒,但是又对玩充满了兴趣。“我们去哪里玩?”
岑朝来看向甲一,甲一立马道:“射击场、夺球赛、戏剧院”
岑朝来看向落依山,落依山想了想,“去射击场吧。”他会打枪,之前家里训练过。
两个人朝着射击场走去,落依山紧紧的挨着岑朝来,心情好了很多。岑朝来许是心情也不错,看着没有那么骇人了,气场也收敛了不少,看着就好似一个普通人。
落依山好奇的看着他,明明就是长得一个样,怎么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
到了射击场,落依山才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的要宏大,种类丰富。它都是专业射击,毕竟这里都是舔着刀口过活,能力太弱了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它除了打枪,还有射箭,以及各种冷兵器,还有各种异能对抗室。
甲一在房门口刷了身份牌,支付完钱之后显示密码,输入密码后,岑朝来和落依山一前一后的走进射击场。落依山看到墙壁上悬挂着各种枪之后愣住了,有重型枪,也有小的如口红版的枪,各种各样,奇形怪状。
落依山摸了一把重型枪,他拿起来对准枪靶,岑朝来看他姿势熟练的架好枪,不是不懂的样子,才道:“这个不适合你,后坐力太大,子弹容易跑偏。”
他从墙上取下一把手掌大小的枪支,“这个适合你。”
落依山看了看,遗憾道:“弹匣容量太小了。”
岑朝来却摇摇头,“如果你有异能,可以将异能幻化为无限子弹。”
第25章 第 25 章 他喜欢这种掌控
落依山看着手中小小枪支, 他取出弹匣,里面只能容下12发子弹。落依山咋舌:“你说的是真的吗?”
岑朝来没有说话,接过落依山手中的枪支。本来在落依山手中大小刚好的枪支,到了岑朝来手里就显得额外的小巧玲珑。落依山明明看到弹匣没有填装子弹, 但是每当岑朝来扣下枪, 一颗颗透明的子弹射向移动的靶子, 几秒之间,枪靶被打得稀碎,掉落下来。一个新的枪靶重新竖起。
落依山瞠目结舌, 从心里油然生出了一个想法。我也要修炼,我要变得厉害,不再任人摆布,回到从前那个高不可攀的落氏少爷, 不再仰人鼻息。他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兴奋得满脸通红。
岑朝来把枪丢给他, 走到一旁拿出了一颗没有任何杂质的赤珠, 仔细的把玩,又似乎在思考。
落依山打了几发子弹,技术娴熟。但和岑朝来刚刚用异能的威力对比起来,就格外的索然无味, 毫无威胁。
岑朝来听到枪声慢下来,嘴角慢慢的勾起,眼神玩味的看着赤珠。鲜红的赤珠在他手指间翻转,好似一颗红色玛瑙钻戒, 显得他的手指额外的纤长高贵。他食指将珠子高高弹起,然后落入掌心。
落依山看着上下起伏的赤珠,已经彻底没有了玩的心思。他的眼睛随着赤珠上下移动着, 但是又有点迟疑,他记得之前在绿波石矿场的甲一就是用赤珠修炼,然后变异成为了野兽,后来才懂那赤珠里面混有混气,吸入体内会导致人失去神智,变为不人不鬼的怪物。
落依山滚烫炙热的心又冷却下来。
岑朝来收起珠子,有些失望。他很想试验一下,如果落依山开始修炼,那么他有了魂力之后,灵魂阈值是否会上升。岑朝来也不着急,钓鱼着急是没有用的。
一直到回到牢室,落依山都有点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他恍恍惚惚了几天,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一周下来,人也瘦了好几圈,憔悴不少。
岑朝来也刻意不见他,哪怕是一周一次的渡混气,也推迟了。
落依山心里还嘀咕,岑朝来竟然将放在嘴里的肉不吃。但是不用去受罪,也不用面对岑朝来,落依山觉得万分舒坦。他拿着洗漱用品,哼唱着小调去盥洗室。
狱警警告他:“如果今天再超时,你就要接受惩罚了!”
落依山皱眉看着他,他以前也经常超时或者违规,狱警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自从岑朝来上次应允他,向大家解释落依山不是他的情人之后,狱警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口吻也越来越凶。
“好的好的。”
没有人在自己身边护卫,落依山不敢和一个武力值比自己高的人叫嚣。前几天,甲一将护着自己的暗卫全部调走,落依山现在每天只能自己去食堂吃饭,食堂那边不再给自己送餐了。
落依山抗议了好几次,但是都没有用。
他来到三楼盥洗室。盥洗室的人很多,一眼看去都是白花花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大家要么站在淋浴器下冲澡,要么在水龙头前刷牙洗衣服。
落依山心里还是不太适应这样赤身洗澡,感觉就好像在露天下洗澡,谁来都可以看见,他觉得很尴尬。他低着头免得看见别人的身体,没有注意到大家暗暗看着他玩味的眼神。
落依山像往常一样,快乐简单推开一间空的小单间的门,还没有进去,就被人拽着胳膊甩出来,落依山摔在地上,洗漱用品滚落了一地,胳膊肘刺痛,他抬起看了看,都擦破皮出血了。
“你做什么!”落依山朝着那个胳膊纹着蛇男人怒吼,“有病啊!”
大家都看过来,戏谑的起哄:“揍他!揍他!”
落依山心里打鼓,对面的男的比他健壮,打起来肯定是自己吃亏。他站起来,抬起下巴傲慢的道:“你跟我道歉,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心想:等我告诉岑朝来,让他打死你,敢推我,让你知道什么是代价。
“呦,还挺有脾气,我喜欢。”花臂男上前捏住落依山的下巴,转头朝起哄的男人们问道:“你们喜欢不?”
落依山挣扎了半天还是被死死的扣着下巴。
“喜欢!长得好,身材辣,睡得带劲!”
“巫主玩过的男人,想一想操起来就带劲!”
“没听巫主说了嘛,这个不是他的情人。”
“操,你这么短,排队等着去吧!”
“你他妈的说谁短!老子□□你!”
“反正不是东巫主的情人,随便玩呗!这里都是男人,憋得慌!”
落依山听着污言秽语,再看见那些淫言秽语,气得发抖,不敢置信自己被一群男人意淫。他大骂:“你们这群恶心的垃圾!再看再说,我就把你们的眼珠子舌头都割下来!”
大家哄然大笑,“你当你自己是什么玩意?今天你给老子们跪下来排队舔。”
“来来来,想操他的排队,我第一个!”
“等着。”花臂斜了一眼那个男人,他眯着眼睛看着落依山,指着那些单间,“知道那里只有谁能用不?那些单间都是区长身边一把手二把手的专用,以前大家以为你是东巫主床上得宠的,大家就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你算个屁。”说完,他拍打着落依山的头和脸,将他拖拽到角落,途径之处,一双双手在他身上占便宜。
落依山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叫着,“放开我!”他又踢又踹,但是花臂拎他跟拎小鸡仔似的。落依山大叫:“狱警!狱警!救命!”花臂在他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老实一点,还能有个痛快!”
站在门口的狱警探头看了一眼,然后漠然的回过头。落依山一瞬间绝望至极。“岑朝来!岑朝来!”在上衣被扒下来的瞬间,落依山崩溃,歇斯底里的哭叫着岑朝来的名字。
花臂没想到有人敢直呼东巫主的名字,扒他裤子的手顿住,犹疑不定。
落依山惊慌的推开他,往外跑去。大家都被岑朝来的名字震住了,竟没有人敢阻拦。
落依山冲出门的一瞬间,头发就被一个人牢牢抓住。落依山紧紧的抓住门框不松手,那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往后拽,落依山感觉头皮都要被撕下来,他一手抱着头,痛得哀嚎。
“放开我!”落依山看着自己抓不住门框的手指一根根脱力松开,悲切恐慌的看着敞开的门,然后被拖入单间。那群人自觉让路,然后站在单间门口看着。
抓着他头发的男人将他抱住圈在怀里,一边慢慢的脱他的裤子,非常惬意的朝大家演示这具美丽的身体和即将发生的暴行。
“滚开!”落依山全身都在挣扎,眼睛爆出红丝,“岑朝来!救我!”
“砰——”枪鸣声响起。
甲一举着枪,不悦的看着圈着落依山的玫瑰骑士。他朝着落依山走去,人群自动让路。
落依山眼神混沌,趁着对自己施暴行的男人怔忪间,挣脱开身后男人的束缚,撞开甲一,朝着外面跑去。
甲一收起枪,轻蔑的看着玫瑰骑士,道:“看来骑士长成立圆桌骑士,宣扬骑士精神进行得并不顺利。”他环视一周,警告道:“我东区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玩了。”说完,他跑出去,追上落依山。
落依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当他游荡到岑朝来的门前时,他突然就安心了。他迫切的捶着岑朝来的门,又哭又闹的大叫:“开门,岑朝来,你开开门!”
岑朝来在睡梦中听到密集的敲门声,不悦的睁开眼,下床开门。
落依山冲进他怀里,浑身发抖。
岑朝来推开他,触摸到一手湿腻的温软,他打开灯,看清狼狈的惊慌的落依山。
落依山蹲下来,抱着身体,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抽泣。
岑朝来看着他,蓬松滑亮的头发黏湿躁乱的贴着皮肤,右脸肿胀,眼睛充血,两条胳膊青紫,渗血,身上只着一件贴身的短裤,身上布满指印。白皙的脊背反射着光线,白得刺眼,两只脚并得紧紧的,脚趾互相踩在一起不安的蜷缩着。
岑朝来转身,落依山一只手颤巍巍的抓住他睡袍衣摆,“别走。”他死死的抓着,深怕自己一松手,岑朝来就不管自己了。
岑朝来站定,脱下自己的睡袍抛在落依山头顶,将他整个人都罩在宽大黑色的睡袍中。
落依山坐在地上,在黑暗中抱住自己轻声的呜咽。
岑朝来穿着四角短裤坐在床尾,神色不明的看着远处黑漆漆抽搐的小山包。
岑朝来听着他始终小声抽泣,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以前落依山受了委屈,都是大吵大闹的发泄一通。
岑朝来想:这回是真的伤心受到教训了。他有些想念那只活泼的小狗了,虽然嘈杂了些,但是懂得看脸色,这只灰扑扑畏缩的小狗不太讨喜。
“还记得是哪些人吗?”
罩着黑色睡袍的头颅缓缓的摇了摇。他站起来,睡袍遮不住他的腿,落依山伸出手摸索着朝岑朝来走去。
岑朝来没有伸手去引领他,只是看着落依山盲人般摸索着走到自己面前,抱住自己的脖子,嚎啕大哭。
落依山的眼泪顺着脸颊滑到岑朝来的脖子上,再顺着岑朝来的胸膛往下,蔓延了一路,岑朝来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有些微痒。他不太喜欢被人搂着,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也不喜欢耳边刺耳的哭声,让他不得安宁。但是落依山的嚎啕大哭和拥抱全是对自己的依赖,他喜欢这种掌控,全身心的依赖会让落依山更加的听话乖巧,岑朝来觉得自己可以忍一忍。
第26章 第 26 章 他害怕岑朝来,又想依赖……
岑朝来脱下黑色的睡袍披在落依山的身上, 然后给他系上腰带。
睡袍很长,到岑朝来小腿的睡袍穿在落依山身上,直接逶迤到地面堆砌着衣摆。
落依山半边脸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样貌,眼眶太浅包不住眼泪了, 脸全部打湿。
“想不起来了?”岑朝来将他粘在脸上的头发撩开放到耳后。
落依山摇摇头, 哭得不能自己。“我、我不、不认识他们。”他抽泣着, 说不出完整的话。
岑朝来叹口气,有些遗憾道:“这可怎么办?”
落依山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岑朝来, “我要把他们全部阉割了!”
岑朝来挑眉,没想到落依山生气的时候手段也能够这么狠。“可是你都不记得谁欺负你了。”
落依山突然伸出双手揽住岑朝来的脖子。他错把岑朝来那句“还记得哪些人”当成了如父兄般的保护,心理防线失守,把他当作无条件庇佑自己疼爱自己的家人。
落依山一边哽咽一边吐字不清的哭道:“你去、查、查, 我记得一个、花、花臂, 纹着着、蛇。其余的的、不、不认识、识。还有那个狱警、他看见、见大家霸凌我、我, 但、但视而不见。”
岑朝来心里衡量着, 不大的事但可以彻底的收拢落依山的心。“可以,好了别哭了。”
落依山抱着岑朝来的脖子哭得停不下来,睡袍在瘦弱的肩膀上挂不住,滑了下来, 全靠腰带绑住才不至于裸着,落依山像穿着一条黑色的半身裙。
他哭得停不下来,身体因为哭得太厉害不时的抽搐,“有人拽我头发、发, 我的头好痛。”他不敢摸自己的头,怕碰到被撕扯的头皮伤口更痛了,只敢摸摸自己的头发。“扇我的脸。”他羞耻又恼恨, “脱我衣服要、要轮”他说不出口,把苦痛说出口,本快停下来的哭声瞬间像泄洪一般。
岑朝来摸摸他肿胀的脸,用伪装的温柔怜悯道:“真可怜。”
落依山哭得更凶了,紧紧的抱着他,哭得声嘶力竭。“我想回家,我想回去!我不要在这个破地方,这就是个破地方!”
岑朝来半环着他的腰,没有应允。
落依山伏在岑朝来的腿上哭了很久很久,眼睛肿的像核桃完全睁不开了。他跪在地上,枕着岑朝来的膝盖,疲惫的闭着眼睛。
岑朝来手指摩挲着他的头发,用千丝万缕取来一把梳子,替他整理头发,编辫子。岑朝来的手指非常的灵巧,一个侧麻花辫很快就编完了,但是他觉得落依山的头发没有之前的光泽。他失去兴趣的放下梳子。
手指和梳子轻柔的在头皮上划过,落依山紧绷的精神慢慢的放松,眼睛慢慢的合上。他想抓住岑朝来,可是他的睡袍给自己穿了,滑溜溜的什么也抓不住。落依山固执的抱住他的腿,请求道:“我想留在这里,我不、不敢一个人。”
岑朝来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睡吧。”
落依山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忍着刺痛看着岑朝来离去的背影,看着他掀开被子平整的躺下来,竟有些贪恋他的体温。落依山蜷缩在给了自己极大安全感的睡袍中看着岑朝来。
清晨,岑朝来醒来看到床尾处蜷缩着一个黑团,落依山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床上。
落依山许是内心深处也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可以为自己撑腰,所以想要依赖他汲取安全感。但也知道岑朝来哪怕温柔的安抚自己,也改变不了他真的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所以他只敢蜷缩在角落获取一点点安全感。
甲一像往日一般推门进来,看到床尾蜷缩的人愣了一下。他将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几上,“巫主,事办完了。”
岑朝来起床洗漱穿衣,吃完早餐之后坐在窗户边沐浴着晨光,看着书。
落依山睁开眼睛,看到岑朝来在窗户边低头看书,一半湮灭在黑暗中,阴暗诡谲,一半圣光笼罩,清逸脱俗。他直直的看着,岑朝来矛盾的模样就如同他此时对岑朝来矛盾的看法,两者又能融洽的共存着。他害怕岑朝来,又想依赖他。
岑朝来好像才发现他醒了似的,懒散的抬起头,“看看茶几上的东西,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落依山不明所以,顶着一张肿胀青紫的脸,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顿时冲进浴室恶心的吐得稀里哗啦。眼泪都吐出来了。他滑坐在地上,镜子里的自己恶意满满的笑得开怀恣意。
一袋子都是他昨晚对岑朝来诉求的报复。
落依山抓住盥洗台,借力高兴的站起来想去朝岑朝来道谢,打开门时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有损美感。他转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像猪头,眼睛肿胀充血,身上青紫。但是身上罩着睡袍,头发整齐的辫成辫子放在一侧,发尾俏皮的戳弄着粉色的突起。
落依山看着的自己被梳理好的头发毫无预兆的流下了眼泪,然后擦干。他将睡袍穿好,整齐的走出去。
落依山蹲坐在岑朝来面前的地毯上凝视着岑朝来。
岑朝来将书放在窗台上,微风翻着书页,笑道:“怎么又哭了?不满意?”
落依山摇摇头,他看着岑朝来,眼神里是发自内心的亲昵,落依山笑道:“你不懂,这是喜极而泣。”他慢慢的靠近,把脸埋进岑朝来的膝盖,甜腻的声音有几分嫌弃道:“你快让人拿出去喂狗,好恶心。算了,别喂狗,狗又做错了什么呢。”
岑朝来为他的话笑起来。
落依山透过他双腿的缝隙,看到了他赤着的脚。岑朝来的脚很大,也很长,白得没有血色,显得瘦削,一根根青筋缠绕。
落依山知道他的伤口总是撕裂,恢复得很慢,身体流失了很多的血。
落依山醒了,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在这里呆了片刻就想方设法的要回自己的牢室,他坐在地上,屁股像是黏在地板上似的。
岑朝来也并没有驱赶他的想法,只是偶尔办公大脑缺氧,想去窗户边吹风或者看书时,才发现位置被占据了。他无奈的坐在办公椅上,把玩着赤珠,有一次赤珠突然在他手心炸开,吓了落依山一跳,差点从窗户上跌落到塔外。
落依山到了夜里还是回到了自己的牢室,他并没有找到留在这里的理由,也端着面子无法放下尊严。他和岑朝来的交易是一周一次的混气过渡,岑朝来许他荣华富贵。他不是岑朝来的情人,也不能在这里留宿。
落依山现在不愿回到了自己的牢室,有些后悔之前找岑朝来大吵大闹要他向外人解释。以前他觉得有自己的个人空间是自由,现在却觉得这里太冷了,空荡荡的房间充满了看不见的影子,门上的小玻璃窗,落依山感觉时时刻刻都有人从那里偷窥自己。
“咚咚咚——”
落依山吓了一跳,手上的杯子跌落在床上,打湿了床单。
“落先生,您的晚餐来了。”是那个狱警的声音。落依山有气无力的打开门,脸色苍白的看着那个狱警。
狱警也有些惊疑谨慎的看着他。整个审判塔都知道了东巫主将盥洗室中猥亵自己属下的咫者们阉割了。玫瑰骑士的下面是骑士长亲自动手,派人送过来了,言明:违反了骑士精神,剔除圆桌骑士称号,由候补者继任玫瑰骑士这一职位。
落依山冷笑着看着他,他可没忘记这个狱警在自己和岑朝来关系澄清后给自己甩脸子。
狱警眼神畏缩的回避。
夜里,落依山在噩梦中又哭又叫,一遍遍喊着岑朝来的名字朝他求救。狱警闻声从小小的玻璃窗中看他。
落依山从噩梦中警醒,对上玻璃上的眼睛,顿时爆发刺破耳膜的尖叫。他打开门,和受到惊吓的狱警对上视线,落依山不断的喘息着,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狱警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
落依山抬起头,气势惊人的狰狞道:“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子!”说完,他光着脚跑了。
狱警被他的矜贵和威严镇住,忘记了追赶。
岑朝来又是在睡梦中被吵醒。他的睡眠很浅,醒了就很难入睡了,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并没有起床去开门。
门外的人也非常的坚持,一直敲门,伴随着不安的小声的呼喊,“岑朝来,岑朝来。”
岑朝来听到自己的名字都有些陌生。好似从进了审判塔,就再也没有人敢直呼自己的名字。听闻落依山在盥洗室呼唤自己的名字求救,现在又被人这般亲昵的呼喊,感觉很不一样。但是他并没有起床,岑朝来身上的伤口又撕裂了,疼痛从背后蔓延到全身,他疲乏的闭上眼睛。耳边的呼喊声渐渐弱小去,随之而来的是小猫挠门般的声音,伴随着小声的抽泣。
岑朝来心想:真可怜,哭都不敢大声哭。
第二天一早,甲一过来轮班,看到落依山靠坐着门,睡得很熟。值班的近卫告诉他,落依山在门外徘徊了半夜。
甲一点点头。
落依山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他站起来让开门。甲一开门的一瞬间,他飞快的钻了进去,如一只猫一般灵活。
甲一看到巫主脸上的憔悴疲惫,瞥了一眼站在门口局促的落依山。
岑朝来脸色极为难看的掀起被子下床,脱下浴袍进了卫生间。
甲一在这个时间研磨咖啡,准备好岑朝来今天要穿的衣服和工作内容。
岑朝来洗漱完走出来,浑身无力四肢乏软的坐在沙发上,长腿大开大合的耷拉在地面,手放在膝盖上。他靠坐着沙发闭目养神。落依山不知何时站在角落像个犯错的小孩。
甲一道:“巫主,您的伤口又裂开了,属下为您更换纱布。”他从药箱里取出棉花和药,镊子夹着棉花拭去岑朝来背后的血,吸满血的棉花堆积成小山。
换好药,甲一退下去,岑朝来若无其事一般坐在窗户边吃早餐。
第27章 第 27 章 没有人可以睡在我的床上……
落依山在门口碎步徘徊着, 时不时看岑朝来一眼。
岑朝来用餐巾擦拭嘴巴,端起咖啡啜饮了一口,然后放下来,才注意到他似的朝落依山招招手。
落依山跑过去, 澄澈的双眼看着岑朝来。
岑朝来问道:“昨晚又是为什么?又有人欺负你了?”
落依山有些不好意思, 摇摇头, “我做噩梦了,醒来看到有人在玻璃窗看着我,我很害怕。”
岑朝来捏住他的下巴, 漆黑的眼睛看着他,“我这般你就不怕吗?”
落依山摇摇头,羞赧的垂下眸子,他被岑朝来这样看着会觉得很安心。
岑朝来放开他, 起身去办公。
落依山追到他身边, 盯着他的后背问道:“你的伤口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吗?”
岑朝来从报告书中抬眸看着落依山。
落依山被他阴冷的眼神盯着, 吓得噤声, 走到沙发背后安静的缩起来。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中午,食堂送来岑朝来的午餐。
缩起来的落依山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整个牢室都听得到, 但是岑朝来恍若未闻,吃了没几口,将让人将丰盛的午餐撤下,好似只是拿进来让人闻个味儿。
岑朝来睡了一会儿午觉, 很满意缩起来的小狗没有发出动静。
他醒来,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黑木盒,从里面拿出一颗赤珠, 又从另外一个盒子中取出红得发黑的赤珠。两个都是一等品质,只是红得透亮的赤珠里面的混气被剔除干净了。
岑朝来看着赤珠暗忖审判长给的圣水可以抽取他们身体里的混气,也有办法抽取赤珠里的混气,他究竟用的什么方法?岑朝来闭上眼睛,尝试着用上次想出来的方法,千丝万缕裹住赤珠,混气被抽取出来,白丝被混气染黑,但是抽出来的混气很快又回到了赤珠中。岑朝来重复试验了五六次,最后赤珠直接炸开了,他才无奈的放下赤珠。他抬起头和藏在沙发背后偷瞄的落依山对视上。落依山嗖的一下缩回脖子。
甲一推门进来,递上冷感十足的机械风帖子。“南家主送来帖子,邀请您明日在七层戏剧院一聚。”
岑朝来接过帖子放在一旁,“好的。”
下午闲来无事,到了放风时间。岑朝来兴趣高涨,出去散步,落依山跟在他身后,有意落后三米。落依山不知道岑朝来怎么了,怎么昨天那么温柔,今天就这么冷漠无情,他有些委屈的垂着头,慢慢红了眼睛。
岑朝来停下,他也停,岑朝来走,他也走,像岑朝来的影子一样。
篮球场上半兽人和改造机械人在玩上次诡抓人的游戏,输的牢室给赢的牢室打扫卫生一星期,双方都不服输,竞争得非常的激烈。
岑朝来坐在椅子上看得津津有味。
最后输的半兽人抹不开面子,叫嚣着对面有人作弊,双反一战即发,一群戴着黑桃徽章的狱警挥舞着注能的警棍将人分开。
“放风时间打架斗殴,所有人都被关禁闭一天一夜!”
那些咫者被狱警羁押走,岑朝来就索然无味的站起来回了牢室。
傍晚,岑朝来坐在灯光下吃着晚餐。落依山还是坐在沙发后,他被早上岑朝来那个眼神吓怕了。只不过一天都没有吃饭了,闻到香味儿忍不住伸出头去看那精致的晚餐。
岑朝来一个人享用完晚餐,用餐巾擦嘴。他才想起落依山一般,好奇的问:“你不饿吗?”
落依山两个碧绿的圆眼睛瞬间委屈得红了,双手扒着沙发靠背,“饿。”
岑朝来很惊讶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去食堂吃饭呢?”
落依山更委屈了,他抬手擦眼睛,“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岑朝来没有询问原因,只是表示非常的理解。“那我让食堂送一份过来给你吧。”
落依山朝他感激的笑了笑,从沙发后走出来。
不到十来分钟,狱警就推着晚餐走了进来。晚餐和岑朝来的一样,岑朝来非常绅士的说:“不好意思,没有询问你的口味,擅自做主了。”
落依山不停的摇头,朝他感激的笑笑,碧绿色的眼睛发光,好似绿宝石一般。
落依山没有意识到他一步步的走进这个猎人的陷阱,对岑朝来产生依赖,被他一步步的驯服,任由自己被他逐步的掌控。
落依山虽然吃的很急,但是仍非常的有礼仪。吃完饭,落依山依旧在牢室徘徊,他以为岑朝来会向昨天一样的收留他。但是岑朝来洗完澡,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落依山,挑眉下逐客令,“已经很晚了,你不回去吗?我得休息了。”
落依山浑身僵住,讶然又无助的看着岑朝来。他站起来走向床上准备休息的男人,用想了一天的方法和他做交易。在这个地方,他没有任何的资本,他不再是尊贵的落少爷,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臼人,连温饱都无法自足。
岑朝来坐在床边,翘起一条腿,好以整暇的看着落依山张皇不安的朝自己走来。落依山脸上神色飞速的变换,最后下定决心。
鱼上钩了。
落依山绞着手指道:“我要和你做交易。”
岑朝来不甚感兴趣,无聊的看着他,“哦,什么交易?”
落依山看他这幅模样有些焦急,在心里反复打腹稿,希望引起他的兴趣,确保万无一失,“我可以随时随地让你渡混气,但是一:你得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二:我所用的东西皆按照你的标准来,三:你得保护我不受任何人欺负,四:近期收留我和你住在一起,我可以只睡在床尾,保证不影响你睡觉,五:我也要修炼,你让人教我。”
岑朝来有些意料之外但好像都在预料之中。“可以,但是没有人可以睡在我的床上,而且,我也有三个条件。”
落依山不擅长谈判中极限拉扯,他心里惴惴不安,面上故作强硬,“你说说,我考虑一下。”
岑朝来看着他飘忽的眼睛,心想:藏不住一点心思。一切水到渠成,岑朝来慢条斯理的说着自己的条件,“一:我不喜欢噪音,所以你要留下来得保持安静,二:你的灵魂容量阈值太低,我会不断的做实验,提升你的容量。三:一旦你的修炼影响到灵魂容量阈值,就必须无条件的停止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