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符瑎一听他又缠着自己要,拍了下他的手臂:“你好着急,我还没玩过瘾。”
引得席温纶在他嘟起唇上轻咬。
牙关松开,两人在游戏室接了个吻。
符瑎感觉到有什么甜滋滋的东西沿着席温纶舌尖滑入他的嘴里。
巧克力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
再仔细品品,霎时融化得无影无踪。
分开时,符瑎先喘了口气,颤着羽睫问他:“您打哪儿拿的?”
席温纶扬唇:“都这么多次了,怎么还记不住用鼻子呼吸?”旋即不知从哪儿掏出一袋巧克力。
符瑎认得出它的包装,那是他之前塞在客厅抽屉里。
“好啊,您居然说我笨还抢我吃!”符瑎作势就要挣开他的怀抱。
这力道在常年锻炼的席温纶眼里根本不够看,甚至还抱紧了些。
一点小情趣罢了。
席温纶扶着他后脑勺手滑到符瑎脆弱又纤细的后颈,用指腹慢慢摩挲。
符瑎敏感地缩起肩膀,麻麻痒痒的。
"都怪我。"席温纶拿出一块,叼在口中,“再吃一块?”
符瑎被凤眸里昙花一现的温柔晃晕了脑袋。
冷面大帅哥温声抱着哄,这谁不迷糊啊!
他张口就去咬块巧克力,其中的酒心瞬间爆开,辛辣味灼烧着喉咙。
"咳咳咳!"符瑎差点就被呛到了,他居然忘记自己买的巧克力是混合口味。
席温纶抚了抚他的脊背为他顺气,待他舒适后,沾着酒香与巧克力香唇重新吻上他。
符瑎大脑彻底宕机,他甚至都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滚到床上去。
唔,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问来着,但是好舒服,醒来再说吧!
*
符瑎第二天又沉迷在新游戏里,连席温纶跟他说桑霍之前是因为欠了赌债所以急需钱才帮人干脏活,现在已经被关进局子里消息都只是点头敷衍回覆。
打游戏期间,席老先生托人给他带了不少好吃的零食,说是为了感谢他之前送的那些。
符瑎对这个和善的会给自己送东西的老爷爷好感度很高,直到某一天。
席温纶站在衣帽间整理衣服,符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打呵欠,见他整装待发便好奇问道:“是要去哪里吗?”
“爷爷的寿宴。”席温纶颔首。
符瑎顿时直起身子,“啊?席老先生今天生日?”
席温纶知他这样问定还有后续,遂说:‘没错,你要去么?今天人不会很多。’
他这一问,符瑎想起了因为打游戏打得太嗨所以忘记事情,自己要努力搜集更多关于席温纶从前的情报来着!
眼下没有比席家长辈寿宴更好的机会,但是……
符瑎表情开始纠结,总觉得反派的过去是潘多拉魔盒,解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况且他以前连班级里同学们恩怨都不太解,更不用说豪门恩怨。
感觉是一个离自己很遥远词汇。
席温纶将领带整理好,走过来摸摸他粉色脑袋,“没关系,不想去就不去。”
他这么一说,符瑎反骨上来了。
自己之前在人群里勇那么多次,这次一定也可以!
符瑎眼睛亮晶晶:“我要去!”
他既然想去,席温纶自然不会阻拦。
于是符瑎忐忑地被换上衣服,打理得闪闪发光同席温纶一齐前往宴会场地。
席老家主不喜欢人多,请都是亲戚和一些至交。
当然也包括跟席温纶不对付的那一家子。
符瑎一上车就已经开始感到害怕,他甚至紧张地在僵坐在座包处一动不动。
席温纶注意到身边的人似乎变成了一座石像雕塑,旋即带有安抚意味地把掌覆在他手背之上,低沉地说:"实在难受就别去了,爷爷不会生气。"
他不想符瑎勉强。
然而符瑎却想着自己做的决定咬牙也要坚持,便告诉席温纶他没问题。
“好。”席温纶不甚放心地妥协,“如果发生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符瑎点点头,大腿他肯定要抱的!
宴会在席家老宅内举办,这里地广人稀相当合适。
宾客们陆续从豪车上下来,符瑎走在席温纶身后,好奇地张望。
房子如想像中一般华丽,席家的亲戚们看上去气势都很强。
好巧不巧,他们在花园处便与匆匆路过席经亘迎头相撞。
即便是被席温纶修理过,他还是改不了他那死鸭子嘴硬的臭毛病,一见面就开启嘲讽模式:“温纶老弟啊,终于舍得回来?哟,还捎着人呢。”
符瑎记得上次就是他想绑架自己,因而不悦地抿唇。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符瑎不是兔子,他气性大得很。
有大腿在身边,符瑎胆子大一点点,敢用眼睛稍微瞪一下人。
席温纶看见席经亘脸就觉得烦躁,这人伤害性不大就是烦人得很,也不想同他纠缠:“滚开。”
席经亘显然不是个听话的主,他自以为在老宅席温纶总要顾着兄弟的面子,不敢拿他怎么样。
于是他更加蹬鼻子上脸:“哈?这就是你对哥哥态度吗?还带个小鸭子过来,你到底有没有把爷爷放在眼里啊?”
一个染着浅粉发色小美人,大多数人不免往那个地方想。
他们这边出动静,某些远处的宾客纷纷回望。
席温纶早就习惯了这人只会口头攻击,但他扫射到符瑎,他的眼神霎时变得冰冷,眼刀往席经亘身上扎。
出乎预料,符瑎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席经亘感到莫名其妙。
符瑎指了指席经亘衣服上奢牌LOGO,“这不就是一只鸭子么?”
席经亘虽然出生于富N代的家族,但是他跟老钱们不太一样,比较奇葩。他特别喜欢展示浮夸名牌,定制款都要最显眼的。
奢侈品中便有一牌子用鸭子当自己LOGO,刚好席经亘穿的也是这牌子。
这回他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席经亘很少被除席温纶以外人这般侮辱,怒火攻心,骂着脏话,挥拳就要朝符瑎的脸上打。
符瑎也震惊了,你们豪门恩怨都这么直接吗?
他的拳未能打到符瑎,中途便被席温纶拦下。
席温纶眼底寒意刺骨,“席经亘,你要是觉得局子坐不够,不介意再送你进去,你妈再怎么捞都没用!”
席经亘咬牙:“你!”
"经亘!"席老家主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几人闻声望去,席老家主和席温纶父亲还有后妈都站在不远处。
席老家主板起脸来,他旁边的儿子都要抖三抖。
卓惠莲满脸不赞同,见她蹙眉,席经亘怏怏甩开席温纶手,不爽地走回自己母亲身边。
旁边围观的宾客们见热闹没了,遗憾地收回视线,转而奔往席老家主所在之处同他攀谈。
“没事吧?”席温纶旋即回头看了眼符瑎。
符瑎拍了拍心口,刚才还以为要被打,不过幸好没事。
于是他摆摆手,“没关系,你哥哥怎么……”
符瑎斟酌用词:“呃,这么男人至死是少年?”
虽然他们关系不好,但是自己是个外人,谨慎点比较好。
席温纶原本情绪未消,被他一打断,不禁唇角上扬。
他牵起符瑎手,捏捏他软软的手心:“你没事就好,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跟你道歉,道完歉再进去。”
符瑎顿时明白了他温和语气里的恐怖意味,他感叹不愧是你们豪门,豪门就要有豪门狗血味道。
从相连手传来另一个人体温,符瑎不知不觉安心不少。
两人慢慢踱步进入老宅中,说是老宅,更像一座城堡。
符瑎敏锐地注意到,客人们多集中在席老家主那儿,要不就是三三两两的聚着交谈。
然而席温纶身为新任席家家主,身边却很是冷清,除了他一个没别人。
怎么感觉他这家主当得还挺孤立无援?
符瑎将席温纶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能来席温纶爷爷寿宴的宾客们都相当有地位,符瑎甚至看见了一些他在新闻里才会见到的大人物。
符瑎作为他们当中极少数的年轻人,又留着一头显眼的发色,自然收获了不少关注。
大多是些轻蔑的打量扫视,虽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还是令他有点儿难受。
尘封的不堪回忆在闪烁,符瑎奋力把他们压下去,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此时,席老家主朝他们招了招手,“温纶,快过来。”
符瑎做好了他会放开自己准备,毕竟现在他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小情儿而已,席温纶想要顾及颜面不公开也很正常。
而席温纶却明目张胆地牵着他的手走到席老家主面前,微微躬身:“爷爷。”
席老家主含笑应下。
符瑎也只好像他一样跟席老家主问候:“爷爷好。”
“诶,乖孩子。”席老家主笑得皱纹深些。
他们周边围绕的人都有些惊讶,目不转睛地盯着符瑎,彷佛在看什么稀罕东西。
符瑎下意识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他人一多脑子就转不过来,遂僵滞在原地不说话。
席温纶与席老家主扯起家常:“最近身体还好吗?”
席老家主和蔼地同他交谈,与方才面对其他人疏离判若两人。
没说多久,席老家主几位老朋友进来了,他笑得更加开怀。
宴席尚未正式开始,席老家主跟朋友去欣赏他养的盆栽。
席温顺势拉着符瑎退下,再待下去他怕符瑎腿软。
符瑎刚放松没多久,耳边便响起一道清凉的男声。
“温纶哥?”
他回眸看去,那是一位长相肖似林郁彬男子,正微讶地望着两人。
第32章
啊?大哥你谁?
符瑎看着那男子陷入沉思,和林郁彬长得很像,那不就是也与自己长得像。
仔细打量好像确实如此。
虽然跳过情节有点多,但不至于反派这边有出现人物自己不认识吧?
反正,只要不影响到他赚钱就行。
符瑎选择静观其变,与席温纶过了蜜里调油一段日子,但他很清醒,不会单凭这些就认为自己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自己如此,相信席温纶也差不多。
能享受一天是一天,符瑎现在就是抱着找了个给钱给他花男模的心态与席温纶相处。
除了精力过于充沛,弄得他经常手脚酸软以外,其他一切都很好。
在那男人喊出声音后,席温纶却罕见地沉默了。
男子激动得险些飙泪,他捂下半张脸,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温纶哥,多年不见,你……”
此时,卓惠莲翩然走来,热情地握住那男子手。
“哎呀,这不是邵亭吗?”卓惠莲一副与他熟稔已久的模样,“之前听说你出国留学,成了大钢琴家,最近是回国内发展了吧,怎么也不先来打声招呼。”
那男子一时尚未将情绪收拾好,晶莹的泪花竟涌出,把卓惠莲都看呆了。
他身后一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上前递纸,解释说:“席夫人,真是抱歉。犬子有时候会突然这样,望您谅解。”
“季总说的什么话,我当是我太热情吓倒咱们邵亭,阿姨先跟你赔个不是。”卓惠莲安抚道。
“你跟温纶打小一块儿长大,刚刚是太激动了吧?来这边休息休息,等会儿让你俩好好单独叙旧。”
她特意在“单独叙旧”四个字上加重音,旁人都机敏地意识到她似乎在敲打某人。
众人不由将目光转向这场宴席中身份最低微且碍眼的符瑎,这小子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符瑎心里警铃大作,出国留学,钢琴,青梅竹马这几个词简直就是在说这不是白月光还有谁!
难道他记错反派白月光?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反派根本没有找林郁彬单独说话必要啊。
符瑎还在盯着那名叫季邵亭男人,倏然间别过头去。
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目,让人望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窥到他紧抿的唇和颤抖的下腭。
怕是难过得快哭了吧?正主回来,赝品难免被厌弃。
围观的人群皆十分满意符瑎现今反应,方才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得了席老家主青眼,想来老家主只是疼爱小孙子,不使小孙子落面子罢了。
绝对不是他们被老家主冷落,见了符瑎嫉妒眼热!
席温纶并未发一言,他只是用力回握着符瑎,对季邵亭失态置若罔闻。
卓惠莲知晓席温纶并不会给面子,她将季邵亭与季总一同带领到刚刚赏盆景归来的席老家主面前。
席老家主同样也知晓此人存在,特意将席温纶唤来。
席温纶推辞不过,他怕符瑎去那处又社恐发作,于是附在他耳边说:“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
符瑎似乎点了点头。
他倏然落单,没了席温纶在身边,显得更加可怜。
实际上符瑎一直在憋笑,他刚才发现新白月光居然……和席经亘撞了同一个鸭子牌衣服。
想到这俩关系尴尬人居然穿同款,突然变成了一个伦理问题。
他们可以组成一个超爱鸭组合
符瑎发现那鸭子的时候莫名被戳中笑点,差点没笑出声,幸好憋住。
要是他不在这奇妙的关系里,不知道自己能吃瓜吃得多开心。
符瑎兀自沉浸在思绪中,不自觉过滤掉了宾客们窃窃私语,直到被一道高昂男声打断。
他下意识去查找席温纶,却发现他竟然不在身边。
取而代之的是席经亘,他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喂,找谁呢?”席经亘指了指宴会中央几人,“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在这里边。”
那是席老家主和季邵亭还有席家几人包括——席温纶。
他们站在聚光灯下相谈甚欢,季邵亭与席温纶位置很近,他样貌同样出色,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对壁人。
符瑎怔怔地望着。
席经亘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皱眉说:“你怎么老不说话,真是个哑巴?”
“啊?”符瑎一副状况外表情。
席经亘翻了个白眼,“真的服了你,一天天地到底在想什么,问你都不回答,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符瑎回头过来看他,发现席经亘没换衣服,无意间瞟到鸭子LOGO,眯起眼眸又想笑。
席经亘望见他眉眼弯弯,猝然唇角扬起,霎时被这美貌晃了神,顿时色心大起。
“你别跟着我那老弟了。”席温纶摸下巴,用眼神不断扫着符瑎全身“他不过看你跟季邵亭长得像才收了你,反正迟早是要被玩腻抛弃,不如来跟我,我肯定比他能满足你。”
符瑎听到“满足”两个字,连连后退几步。
谢谢!他不需要再满足更多了!
而且这人脑残吧,刚才在门口要打他,现在又改口说要包养?
席经亘却以为他是因为害怕而后退,顿时恶趣味上脑,步步紧逼“小美人,你别害怕,我可是相当怜香惜玉的……”
符瑎不想他靠得太近,便慢慢后退,直至走到角落退无可退。
他正苦恼着该如何脱身之时,忽然有一人出现。
“咳咳,席经亘,你当你爷爷不存在啊。”那是一个高大男人,打扮得有些花哨,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银色项链。
他的声音较大,很快便吸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卓惠莲余光中瞟到她儿子,朝席经亘打手势让他过来。
席经亘与母亲对视一瞬,遂知道到手鸭子飞了,恶声恶气地对那人低吼:“纪锐思!真有你的!”
然后非常怂包地快速跑回卓惠莲附近。
符瑎松了口气,心说这里的人都奇奇怪怪,他又想回别墅窝着。
不对!差点忘记自己辛苦过来的目的,他是来探听消息的!
“你还好吧?”纪锐思挠挠头发,“那个超雄有为难你吗?”
符瑎摇摇头,旋即陡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陌生人,立即进入闭口不言模式,垂头不敢与之对视。
纪锐思见他摇头,便十分心大认为他没事,笑着说:"嗨,你没事就行,你要是有什么事,温纶估计要把我揍一顿。"
符瑎听到居然是用昵称称呼席温纶,因而不由得多瞄了他一眼。
纪锐思瞧他竟抬了抬眼,误以为他打算跟交谈,于是为了不尴尬他开始拚命找话题。
符瑎被这突然的攻势弄得一头雾水,但他紧张得说不出话,只好点头附和。
纪锐思发觉他点头,竟然越说越来劲,滔滔不绝。
他一边机械地点头一边想着如何将计画顺利进行。
席家那些亲戚大概也打探不出啥情报了,但是面前这个男人好像不太一样,他肯在自己一句话不说的时候疯狂找话题。
并且他叫席温纶名字的方式很亲近,说不定能提供自己想要的情报!
想到这个,符瑎登时精神焕发,他深吸口气,旋即鼓足勇气终于向纪锐思开口:“我可以问你点问题吗?”
与他想像中洪亮的声音不同,符瑎发出的问话简直声如蚊呐。
但敏锐的纪锐思还是捕捉到了。
他双目一亮,兴奋道:“可以啊,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果然和温纶说的一样,很社恐啊。”
符瑎没想到席温纶居然在外面讲他小话,顿时羞得满面通红,立即追问:“他还说了什么?”
“我想想啊,他还说……”
符瑎不知不觉被纪锐思的话题带跑,谈了一段时间才回想起自己是要问他关于席温纶过去问题。
倏然间,席老家主附近的宾客们发出嘈杂的喧闹声。
两人闻声望去,发现席家那一圈人中,季邵亭对着席温纶涕泪不止。
他情绪过于激动,因而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温纶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季邵亭的当众告白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季总心疼地拍着儿子,帮腔道:“是啊,我们邵亭在外面留学的时候,多少人追求他,他都只对温纶一心一意。”
“席老先生,看在咱们两家世交多年的份儿上,就给我儿子一个机会吧,让他们俩多相处相处,住一块儿试试。”
符瑎如遭雷劈,如果要是席温纶真的答应了,他该怎么办?
自己甚至不能影响与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一人。
他猝然感觉到心底乱糟糟的,眼前的景象莫名变得模糊。
奇怪,怎么自己最后才想到赚不了钱这件事。
季总要求得卑微,甚至不为儿子求联姻。
他这般低姿态引得宾客们都来帮腔,纷纷为他劝说。
“是啊,两个孩子只是接触一下,又不是要求温纶如何。”
“我看俩人家世和长相都很相配啊,”
“邵亭可真是深情,这么难得,我看温纶你直接同意人家算了。”
发言的都是些身份尊贵老人,乃至席老家主老朋友也有赞许的。
席温纶淡淡地瞥了周围一眼,启口道:“不,我拒绝。”
他毫不留情地态度震惊了所有人,明明他们两人刚才还聊得不错。
席温纶并不理会那些人的种种情绪,而是径直走向符瑎。
符瑎怔怔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时间很慢,好像又过得很快。
符瑎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心脏疯狂鼓动声音。
席温纶缓缓牵起符瑎手,旋即往手背处印下一个吻。
“我承认的伴侣只有一位,那就是——符瑎先生。”
第33章
席温纶如此言行,便是在季总和季邵亭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这是当众公开承认了那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人身份?他疯了么?
众宾客并未想到他居然如此不顾情面,下意识转脸看向席老家主。
席老家主神情中竟带着一丝诡异赞许,甚至笑了出来。
“小辈事情,咱们也老了,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决定。”席老家主拉过季总手劝慰,即便如此谁都看得出来他是默许了符瑎,在给小孙子收尾善后维护人情。
获得了席老家主许可,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的。
他的儿子,也就是席温纶父亲不可置信地追问:“爸,您老糊涂了吧?”
席老家主横了他一眼,“亏你还喊得出爸!”
季邵亭更是不可思议地望着人群焦点那牵着手两人,似乎快要昏厥过去。
符瑎自打席温纶走过来后,大脑一直处于宕机状态,根本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他被如此巨量的信息冲得无法思考,机械般地任由席温纶带领着动作。
反派和自己官宣?怎么可能?
而且他俩在交往这事儿也没通知他一声啊?
季邵亭像是掌握了半晕不晕的绝招,他被顺气后又缓了过来,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温纶哥,我知道你只是想气我,也别拿自己幸福开玩笑。你烦我哪里,我都可以改!”
席温纶蹙眉,没想到都明示到如此地步这人还在纠缠不清,礼节性回覆道:“季先生,请你不要误会,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你表达过好感。希望你能寻到属于自己良人。”
“不可能!”季邵亭瞪大双眼,“难道以前的事情,你全都忘了吗!”
席温纶罕见地沉默片刻,符瑎从中嗅到了不一样气息。
“都过去了。”席温纶如此回覆。
这像是压倒季邵亭最后一根稻草,他在空流下两行清泪后,最终双目失神喃喃几句,眼一闭昏了过去。
季总赶忙扶住自己的儿子,席老家主也紧急召唤医疗团队。
好端端的寿宴变成了一场闹剧。
符瑎有些无地自容,他人生中素来没有遭遇过这种突发情况。
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席温纶方才说的话,反派说自己是他的伴侣?哈?怎么可能。
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下,感觉更像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
符瑎往这方面考虑,觉得事态的发展明显相当符合他这个猜想。
按理说,席温纶要是真喜欢自己,为什么不在家里跟他说,反而需要在大庭广众下做姿态。
考虑来考虑去,符瑎觉得最可能就是为了给自己做身份。
如果不是季邵亭一闹,估计席温纶也不会让他出演这么一幕。
目的嘛,当然是为了让自己占好位置,方便留给未来的主角受。
刚才季邵亭他们一家都快把他架到梁山上,情急之下拿自己救急也是情有可原。
并且席温纶看上去与季邵亭似乎有一段过去,那他这不是喜欢上林郁彬嘛,当然要提前把老情人甩掉咯。
符瑎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完整地想出了情节,这下跑路的时候也能跑得比谁都快。
他的愿望可是混吃混喝躺平,每天间歇性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打打游戏,出去玩玩啥。
才不要掺和进这种奇怪的多人关系里!超麻烦!
等符瑎反应过来的时候,发觉到自己已经坐在了归途车上。
他左右看了一圈,席温纶正望着窗外掠过的夜景,感知到符瑎视线后旋即回首。
猝然视线相撞。
符瑎不知怎地别过了头。
席温纶伸手至他发梢,替他理了理头发:“怎么了?现在还难受么?”
“没有。”符瑎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席温纶方才在众人面前表明了心意,但符瑎自回来后一直愣愣,他不免有些忐忑。
事发突然,不知道符瑎怎么想。
符瑎又突然回看过来,他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席先生,我知道你……”
席温纶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没有提前跟你说,我确实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情况。”
他还打算继续解释,但符瑎决定先把自己的话说完。
“嗯,没关系。”符瑎抬了抬唇角,漂亮的桃花眸弯弯,“能得到席先生的承认,我已经很满足,所以就这样下去也可以的。”
“希望能跟您相处得更久一些,除了这个,我别无所求。”
符瑎思考着自己的人设,慢慢地组织语言。
“因为我喜欢席先生啊,席先生做什么都可以。”
符瑎说出这句话时,莫名觉得心好像被浅浅地扎了一下,但是他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向人倾诉情意,面颊不由得覆上一层红霞。
他的话语是如此真挚,彷佛真的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席温纶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震惊得凤眸微微瞪大,心上人红着脸说情话模样令人肾上腺素飙升。
他被巨大地满足感包围,冲动地一把抱住符瑎,扶着他后脑勺,强硬地摁着他接吻。
符瑎经历过情事,自然是第一点就燃。
两人亲得忘我,车厢里发出暧昧水声。
符瑎吻着吻着坐在了席温纶大腿上,席温纶手甚至钻入了他的衬衫里。
分开时,符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目迷离,泛着薄薄的水汽。
席温纶朝符瑎展露出了他未曾见过灿烂笑颜,他是那样地高兴,像窗外厚重的冰层被铲破后,温和日光照射进来。
被恋人崇拜依恋的感觉过于完美,席温纶享受着主导方愉悦,颇有些自傲地道:“那你可要抓牢我。”
嗯?这不是当然的吗?
符瑎痴迷地盯着他脸,和顺道:“我一定会的。”
金丝雀就要敬业!
为了更加真实,他主动去寻席温纶双唇。
后座隔离得很好,就算怎么发出声音也不会被前边司机听到。
即便知道这点,但符瑎仍觉着太过刺激,因此一直忍耐着,只肯发出低哼。
他越是忍耐,席温纶便越想欺负他,揉捏着白嫩的腿肉,享受其绵软触感,不断在各个局域放肆游弋。
“嗯!”符瑎闷哼一声,红着一双美目,恳求地看向席温纶。
禁不住地瑟瑟发抖,浅粉色发丝随之晃动,沾上沁出细小汗珠。
刚才席温纶帮他整理的头发又乱。
符瑎耐不住,抓着他的手臂哀求:“不要在这里这样,可不可以回家……”
他旋即瞳孔一缩,颤了颤身子,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又被欺负哭了,好丢脸。
还是在外面。
符瑎真的快要崩溃,好在很快便开到别墅。
下车时险些软倒,衣衫不整地被席温纶抱回了房间。
*
等翌日符瑎醒来时,席温纶早早地去了公司。
他打着呵欠起床,除去刚开始还有些不适,最近他已适应良好。
反正又没有真刀实枪。
要是真动真格,他还是感到害怕。
席温纶沉睡中且如此,他不敢想像真的那啥自己会不会变成破布娃娃。
昨天的计画失败了,符瑎有些受挫,本来想着探听点消息,结果根本没做到!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他认识了季邵亭,还在交谈的时候与纪锐思交换了联系方式。
纪锐思应该能知道点东西吧?
符瑎想着要不直接问他,反正自己似乎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他只是一条咸鱼,不要对他智商期待太多。
符瑎:我能问你点问题吗?关于席先生。
纪锐思迅速回覆:知无不言。
他思索着直接问人家社恐原因好像有点不太沾边,而且也暴露了自己偷听它们的谈话事情,便打算绕个圈子。
符瑎:谢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对席先生保密。
符瑎:你应该认识季邵亭吧?
纪锐思:当然,他家跟我家还有席家都是世交。
纪锐思: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符瑎没想到纪锐思竟然帮自己问了,省得他还要找藉口。
符瑎:可以吗?
纪锐思: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以前确实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一开始还是季邵亭带我认识他。
纪锐思:那时候席温纶跟个闷葫芦似的,跟他说十句话回一句就不错了,就季邵亭肯热脸贴冷屁股,席温纶也跟他比较好一点。
纪锐思:而且席温纶早早的母亲就过世了,说实话那事情闹得还挺大。
符瑎:所以席先生是因为母亲过世才不说话的?
纪锐思:是也不是吧,席家其实把消息封得挺死,对外都说是病逝,其实好像是被他后妈给气死的。
符瑎倏然回忆起席温纶和席经亘这俩人的年纪,席经亘母亲是后来者,但他竟然是席温纶哥哥?
其中肯定有一段狗血往事。
并且光看脸,席温纶比席经亘长得可优越多了,席温纶妈妈估计也跟他一样长得很美。
真的很难想像他父亲是怎么想的。
符瑎:气死?不过这种事情告诉我,真的可以么?
纪锐思:嗨,你不是席温纶他小男朋友嘛,也无所谓啊。
纪锐思还想继续打字给符瑎解释,此刻身旁突然投下一道阴影。
“在聊什么?”席温纶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纪锐思身后。
纪锐思下意识反扣手机,拍了拍胸膛:“靠,老席,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啊,真够吓人的。”
席温纶眉头一跳,自打他与符瑎交往后,看着那张青春无限的靓丽脸蛋,就越来越听不得“老”这个字。
他们的年龄到底有差距,因此他之前为了能和符瑎同频交流也做过一些功课。
“心虚?”席温纶声调拔高,“瞒着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状况就是:他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知道他不知道(胡言乱语)
第34章
纪锐思心头一紧,快言快语:“哦,你家里那位找我问点事情。”
他说完才开始后悔,刚答应符瑎就把就把他给卖了。
要是换做以前,纪锐思或许会说小情儿,但自从席温纶正式地在席家承认了符瑎身份后,他才意识到这位好兄弟是想玩儿真的。
之前席温纶同他提起这个想法时,他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被前者警告了几句。
席温纶朝他伸手,意思很明显,“给我。”
纪锐思怕符瑎暗地里在席温纶那儿吹枕边风暗告他一状,把手机收回口袋里,随口胡言道:“别啊,你家里不让你看,估计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你可别扫兴啊。”
他这么一说,席温纶遂收回了手,眯起眼睛盯着他。
“这么多年的兄弟,骗你干啥。”纪锐思汗都要冒出来了。
好在席温纶懒得过分追究,公司事情多,很快就有秘书提醒他会议到点。
“暂时放过你。”席温纶临走前扔下这么一句话。
符瑎趴在沙发上吃席老家主送来的零食,突然纪锐思又不回覆。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去翻自己收藏的本子,随意地翻过几页,发现纪锐思还没有消息。
说到一半怎么不说了?
符瑎并不打算就这么干等着,他打算在别墅内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席温纶房间他经常去,里边除了那个万恶的抽屉,其他倒是没什么东西。
符瑎真的不明白他买那些东西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自己又不用摆着纯好看?
幻想着哪一天能用在主角受身上?但是主角受不同意他不就用不了么?
哦不,他现在倒是找人用了,那个人就是自己。
符瑎突然万分懊悔,席温纶拿来的时候,自己怎么就半推半就同意了。
难道……
不行,这个问题不能细想。
他决定当这件事不存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书房前。
这间房是席温纶经常工作的地方,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门没上锁,估计也不会在书房放有机密文件。
他在书房里转了一圈,这里没有过多装潢,大多都是专业词汇书籍。
桌子上放着些国内外关税政策的文件,还有各种经济股市信息,符瑎暂时没找到与席家相关的东西。
连本相册都没有吗?
他继续埋头搜索,一边翻还要一边恢复原样。
如此大量运动实在让死宅累得慌,符瑎甚至觉得自己出汗了。
今天穿的是长袖睡衣,他也懒得再回去换,于是把空调开到最低温度。
不知翻了多久。
书房的门突然发出“咔哒”响声,符瑎赶紧手忙脚乱地遮掩痕迹。
他猝然抬头,察觉到是有人进房,一看发现席温纶走了进来。
“席先生,欢迎回来。”符瑎把手放到背后,笑着说。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自庆幸自己是边找边收拾。
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席温纶澹然颔首,他一路上都在想符瑎要给他惊喜是什么,因此回家后便来寻他。
听仆人说他进书房里去了,于是上楼直奔目的地。
符瑎眼珠子左右乱转,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嗯,那个,我是来,啊我就是来打扫打扫。”
这个藉口可真够烂的,符瑎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席温纶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伪装,但是他觉得符瑎这样子很可爱有意要逗他,旋即顺水推舟道:“打扫?佣人今天已经大扫除过了。”
“这个,我……”符紧张到舌头打结,简直欲哭无泪。
老天啊,他真的不擅长这种考验社交水平的对话!
眼瞧着人快被自己逗过头,席温纶赶紧收手,“也许是佣人记错了。”
席温纶从纪锐思哪儿得知他要给自己准备惊喜,看来人没准备好,还是先别把人惹急眼了。
符瑎相当震惊地望着席温纶,心说这人是被夺舍么,怎么会配合自己表演。
脑子烧坏了?
他想上前试试席温纶额头温度,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矮柜。
矮柜里物品瞬间倾倒而出,把符瑎震得肩膀一缩。
“对不起!”
席温纶蹙眉走到他身边,将他睡裤别起,检查刚才被撞到的地方,关切道:“有没有伤到?”
奶白肌肤上出现了一块浅浅红印,捏着腿肉手指微微陷入。
席温纶甚至能回忆起这双腿搭上时滋味,又细又直,腿弯卡住身躯时能感受到小腿肚的柔软。
符瑎动了动腿,“还好。”他就是撞的那一下有些难受,现在几乎不疼了。
既然符瑎没事,两人这才有机会去看那些掉出来的物件。
皆是杂物居多,但是有一样物品极为引人瞩目。
那是一条被封装在礼盒内毛绒猫尾巴,偏长条形,尾巴是纯黑色的,毛看起来很软,连接金属部分还系了一条紫色的蝴蝶结丝带。
符瑎瞳孔一缩,惊悚地望向席温纶。
大哥!在自己房间里放就算了,怎么这地方也有啊?
席温纶饶有兴味地瞥了眼那尾巴,转而看向符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便是你的惊喜?”
“惊喜?”符瑎一头雾水,“什么惊喜?”
“老纪说……”
符瑎听到这个姓氏又是一震,在这期间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把席温纶说的话连起来思考了一番。
本以为事情败露,但是席温纶看上去像是误以为纪锐思跟自己商量要怎么给他制造惊喜?
符瑎本意并非如此,虽不明白纪锐思怎么为他找了这样一个藉口,他也只能强行接下,自己就是为了惊喜才进书房的。
等等,他是不是应得太快了。
符瑎又瞟了一眼那条尾巴,瞬间感觉到头皮发麻。
总觉得地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黑洞,然后他旋转着旋转着就掉进去。
席温纶以为他是惊喜被人早早发现了显得有些蔫蔫,安慰道:“没关系,我权当不知道,咳,还是很期待的。”
要不是碍于人设,符瑎真的想给他翻个白眼。
高兴了吧!老变态!
打完哈哈后,符瑎考虑着转移话题,遂走到书房的茶几处,“席先生站那么久不累吗,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吧?”
席温纶定气闲神地坐在沙发处,符瑎拿了个杯子摆在桌前。
茶壶有些厚重,里边茶是佣人们之前煮的,在过低空调下吹了许久,整个壶身都变得冰凉凉的。
符瑎一时手滑,倒出茶水满过茶杯,漏到茶几。
他一犯错就不自觉变得紧张,手控制不住地抖,竟然将壶中大半茶水都洒了出去。
席温纶坐得很近,猝不及防地被溅到了一身的茶水。
他整个人被打湿,连发丝都粘上茶,白色的衬衫浸湿后,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极为精壮的肌肉轮廓,以及能有颜色的……
茶滴从头发滑落,流过高挺的鼻梁,转入雕塑般的下巴沿其滑落,滚进皓白胸肌间沟壑中,融化于其中隐没。
符瑎不由地吞了下口水。
他想他本应该要先道歉的,可现在却怔怔地看着席温纶出神,说不出一句话。
老变态真好看。
席温纶用被打湿羽扇凤眸回望他,瞧见符瑎眼神后,倏然露出了个极为撩拨笑。
“好看?”
符瑎愣愣地点头。
点完后才意识到后悔,两腮泛起殷红逐渐染至耳垂。
符瑎试图找补:“我!我去给你找东西擦一下。”
他转身想跑,一时不察被人拉住了小臂。
“用不着这么麻烦。”席温纶制止了他,陡然把他按在沙发处,“你身上不就有现成的么?”
符瑎将桃花眸瞪得圆溜溜的,他能感觉到席温纶贴过来时茶水湿润,自己睡衣亦被濡湿一小部分。
没多久便变得冷冷的,继而因靠过来躯体而温暖。
他不想推开他。
席温纶手指很长,骨节分明,青筋凸起,却相当白嫩精致,一瞧便知道是养尊处优惯了少爷手。
但就是这双手,这几根手指……
符瑎看到那几根手指的时候,莫名软了腰。
只有他知道,某些时候是如此有力。
符瑎乖乖放软四肢,像温驯家养宠物,任由主人行动。
倏然间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来,打断了席温纶动作。
他拿过空调遥控器,看到上边显示数值后蹙眉将温度调高,“开这么低。”
旋即扔到一旁。
随后,房间里再没有人考虑空调遥控器扔哪儿了这件事。
*
符瑎体力消耗过度,正打算处于昏昏欲睡状态。
他努力地支着打架的眼皮,往时一直被席温纶用年轻人体力这么差打趣,这回他说什么也要撑到席温纶先睡。
直到他听到了一声。
“啊嚏。”
符瑎霎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抬手摸了摸席温纶额头。
第二天早晨,医生们聚集在席家别墅内,为头上贴着退热贴席温纶进行护理。
符瑎只能站在一边,胆颤心惊地望着他们忙碌。
看来他所谓假“惊喜”,现在也必须要变成真的了。
符瑎颇为后悔地想,他现在去把那尾巴给扔掉还来得及吗?
第35章
席温纶病来得突然,先前受凉又剧烈运动出大量的汗,医生说需要静养几日。
符瑎自知理亏,游戏也不打了,帮着忙前忙后。
其实也用不着他干什么,别墅内训练有素的佣人与随叫随到的医疗团队会随时监控席温纶病情。
尽管如此,半日过去,他仍然处于高烧不退状态。
眼下席温纶正躺在床上睡着,其他人为了不打扰他休息,都离开了,唯有符瑎还守在房内。
符瑎休养半日倒是好了许多,屁股也不大痛了,掏出手机打算看看消息。
一解锁就收到了一大串,都是纪锐思发的。
纪锐思:刚才有事,这事儿吧,我也就是听说,具体情况不是很懂。
纪锐思:老席他爸妈打小就认识,家境也相似,他妈妈长得特好看,还是天才钢琴家。他爸追了他妈十几年才追到手,婚后也很恩爱。
纪锐思:后来老席六岁的时候他妈妈就突然过世了,我还去了葬礼,没多久他后妈带着他哥进门,他在那边应该挺尴尬。
他继续说:我俩那时候同一个小学,他在班里跟个哑巴似的,直到季邵亭从国外转来才好一点,我也是那时候认识。就这样到初中,我们仨还一个班。老席好像跟季邵亭闹翻了,他有一段时间没来学校,回来以后像变了个人,居然主动跟我搭话!
纪锐思甚至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包: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次啊!虽然话少,但是我看他好像很努力跟每一个人交流。唉那时候哥看老席可怜,人又白,像个兔子样。我就大发慈悲地跟他做朋友,这一聊就是二十多年。
随后他心虚地补一句:这话你可别跟老席说啊。
符瑎从他这段话里找到了重点,纪锐思可以跟席温纶当那么多年朋友,却与季邵亭不来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他接着看消息。
纪锐思:只能说他后来越长越黑,就成现在这样了。我也就知道这些,季邵亭我和他不熟,只知道他初中之后就出国了,具体的你还得问当事人。
符瑎看向躺在床上的席温纶,他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掌心滚烫。
席温纶眉间紧蹙着,一刻也没松开过,浓密的睫毛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符瑎问了家庭医生,他说席总这次主要是积劳成疾,倏然来了小变动,身体被压垮就生病了。
他平时工作强度符瑎也能稍微感受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别忙坏了身子啊。”他喃喃自语。
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相当单纯地担忧席温纶健康,他想着反派下线了自己估计也拿不到钱了。
符瑎这么安慰着给自己打了一针强心剂。
看着眼前恹恹人,他不自觉地联想到方才纪锐思所说的席温纶。
年幼丧母,独自一人在豪门里求成,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即便到了现在也没好全。
还挺可怜的。
符瑎虽然和席温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如此久,可此时却觉得自己有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他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后急忙甩头。
人家现在再怎么样也当上了大财团总裁,坐拥千亿资产,哪用得着自己心疼。
床上的人好像动了一下,微弱的声音从干裂得没有血色的唇间逸出,“水。”
旋即被符瑎捕捉到,他条件反射地变得激动,“席先生,是要水是吗?我马上给你倒。”
然后他一路小跑着倒了杯水过来。
得益于符瑎之前打泼的错误,他练端水练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能做到小跑过来也不洒了!
但他拿过来后犯了难,要怎么喂呢?
尝试着把被子放至席温纶嘴边,旋即慢慢倾斜。
席温纶喉结动了动,似乎在吞咽。
符瑎斜一点就停下,自己应该是喂成功了吧?
倏然间,席温纶咳嗽一声。
吓得符瑎赶紧收回杯子,拍了拍他的胸膛帮他顺气。
符瑎试探性说:“没事吧。”
烧得意识迷糊的某人自然不会回答他,四肢动了动把被子掀起一个角,像是嫌热。
他又重新盖回去,看到席温纶唇动了动。
符瑎附耳过去细听,“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他似乎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几个字。
“符……瑎……”
符瑎竖起耳朵,尝试道:“我在。”
“别……被骗……注意……安全……”
符瑎怔住,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明明都烧糊涂。
他之前遭遇的事情有给席温纶留下那么大阴影么?
席温纶对白月光也是如此么,事事想着他,就算生病难受也更在乎那人现在过得是不是还好。
以林郁彬倔强性格,席温纶拗不过他,随他自由地恋爱脑也是……
符瑎忽然有些编不下去,他心底逐渐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或许,可能,席温纶真正在意的人是自己?
符瑎一恍惚,霎时从矮凳上掉落。
躯体往后倒,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本就没好的疼痛雪上加霜,他捂着屁股飙泪,感觉快要当场去世。
可却控制不住想像飘远,要是反派真的喜欢他怎么办?
符瑎大脑空白,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的发生,如果是真的的话……
他急忙往空中挥拳,试图打消自己胡思乱想。
一定是最近两个人做亲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导致符瑎总产生错觉。
他扶着柜子,揉着自己被撞伤部位站起来,无意间拉开了一个抽屉。
这正是他们常放玩具地方,摆在最中央处是的那天发现猫尾巴。
当时席温纶还穿着湿衬衫,让他两腿发抖地把这东西放到它应该放地方。
符瑎又气又羞,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看到尾巴根部大金属塞,顿时觉得某处好像在隐隐抽痛。
可是……
他望向面色苍白,呓语不断席温纶。
如果他真的很想看的话,自己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
符瑎倏然恨铁不成钢地指责自己,怎么开始为资本家考虑了!
席温纶这一病就是三天,期间日日有医生来为他检查。
符瑎也就只能帮忙做些擦身子小事,即便席温纶尚在生病,但他的肌肉仍保持着应有的饱满。
他有时候擦着擦着,感觉自己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到第三天的晚上,符瑎正趴在房间里刷手机,突然听见大床那儿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他旋即抬首,用手臂支起上半身,看见席温纶睁开了眼睛。
“席先生,您醒了?”符瑎一个俯冲冲到床旁,语调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悦。
席温纶声音如他现在的状态一般虚弱,他又咳了几下,平复气息才开口:“……这是?”
符瑎为他解释道:“哦,您前几天生病了,然后突然发高烧一直都没醒,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您感觉还好吗?”
他一边问一边给家庭医生发消息。
“有点儿……晕。”席温纶半眯着眼眸,似乎说话都有些困难。
家庭医生很快便赶到了卧室内,又是一番检查,确认完毕后舒了口气,对两人说:“席先生目前暂无大碍,只是昏了太久需要缓缓,等下吃点东西再休息休息就行。”
符瑎颔首:“谢谢。”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有任何的不舒服随时通知我。”家庭医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便离开了房间。
符瑎抓住席温纶手,“怎么样,还有哪里不太舒服的吗?”
席温纶摇摇头,单就摇头的动作使得他又有些发晕,因此捏了捏眉心。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符瑎也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吃,于是便自告奋勇地下楼,准备把仆人刚煮好的夜宵端上来。
粥还在煮着,厨房阿姨说让他等一下,待会儿她们端上去就行。
于是符瑎出来走到一楼,却被一个小女佣叫住:“小符先生,这里有一个席先生包裹,您看看您要先检查么?”
席温纶包裹?符瑎有些好奇地走过去。
见到女佣和快递员一同站在门口处,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快递,看到了快递单上英文。
“国际快递?”符瑎蹙眉。
这位快递员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快递员,像是某品牌专送,他挠挠头说:“说是国际,但是其实也是在国内生产,只是我们派送的单子写的是英文。”
“有些急着要的就直接国内调货,何必还要运一趟国外再运回国内这么麻烦。”
符瑎发现姓名处写着“席温纶”拼音,遂点了点头代签。
女佣见他接过了那个快递,“小符先生,我来。”
符瑎躲开她的手,“不用,等下我直接上楼拿给席先生就行。”
这快递有些长,倒三角包装,符瑎掂量了一下,发现也不算重。
但等他拖着上楼才察觉到不太对劲,这摸起来感觉似乎……
符瑎把快递包装撕了一个小口,查看里面的构造。
他看完瞳孔一缩,拿着快递手颤了颤。
这包装里……居然是一对拐杖!
席温纶怎么会买拐杖?!
不对,或许是别人寄给他,但是谁需要寄呢?
符瑎又想起快递员说的加急,他逐渐有个恐怖的猜想。
难道说席温纶这次感冒烧到了脑神经,把自己的腿烧得没知觉了?
可是医生明明说席先生安然无恙!
符瑎不敢相信,他飞快地抱起那拐杖跑到房间内。
他一见到床上病着席温纶,桃花眼里倏然蓄起了水汽,“席先生,我,我可能把你给害惨了……”
“什么?”席温纶蹙眉,没搞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符瑎有些语无伦次,“就是,就是,这个。”
席温纶注意到了他抱着的东西,朝他勾手,“给我瞧瞧。”
作者有话说:
符瑎: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
席总:?
第36章
席温纶接过快递,在单子上扫了两眼,“这怕是寄错,应该是我一位表弟。”
符瑎听到他说是寄错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幸好不是自己害得人家下半身不遂。
他拍了拍胸脯,询问道:“真的吗?可是上边名字是……”
席温纶敛下眼眸,又瞧了一会儿,“嗯,读音是一样的。”
“啊?”符瑎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席温纶继续给他解释:“我们的母亲关系不错,她们几乎同时怀孕,又是亲戚,就起了个读音一样但是字不同姓名。”
“那人的名字是韫伦。”席温纶拍拍床,示意符瑎过来,旋即在他的手心处写下了这两个字。
指尖滑过的感觉麻麻痒痒,符瑎忍不住手指微曲。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嗯,原来是这样。”
符瑎一回头,就看到席温纶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嘟起下唇,“有什么好笑的。”
席温纶抚摸改为紧握,穿过符瑎五指缝隙,与他牢牢地缠在一块儿。
“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符瑎闻言抬首,抿了抿唇,轻声道:“你答应的。”
席温纶应下,随后张开双臂,符瑎慢慢靠拢过去,依偎在他怀中。
*
诚然如席温纶所言,平时壮得像头牛他很快便痊愈了。
他好起来第一件事便是让这段时间活蹦乱跳的符瑎狠狠地操劳一番,然后就神清气爽地去上班。
碍于身体素那么久,两个人当然要快乐一下。
符瑎揉着酸痛的腰,一瘸一拐地去游戏区,试图用游戏缓解不适感。
他正漫不经心地挑着游戏,这段时日以来,席温纶状态好了不少,但是仍不能行。
符瑎努力了老半天,却只能看它处在一个尴尬情况,无法再继续。
他氤氲着泪光望向席温纶,后者无奈地摸摸头安慰:“不要紧。”
虽然如此,但是符瑎怎么也想不通,他们都相处了这么久,治疗也有几个月,病还是不见好,进度缓慢。
不愧是小说结局也没能解决的东西。
符瑎叹了口气,比起刚起步的满头雾水,现在至少有个大方向。
很快他便收到了来自林郁彬消息,符瑎心口一颤,他要因为桑霍来对自己兴师问罪吗?
可自己还没找他的麻烦呢!
符瑎怒气冲冲地点开聊天框,打算大书特书桑霍的罪名。
林郁彬:符瑎,你和席先生……现在相处得还好吗?
符瑎登时心凉半截。
主角受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反派开始对他们感情插手了?
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浅浅回覆:还好,怎么了吗?你跟桑霍相处得怎么样?
符瑎戳戳地阴阳怪气一把,桑霍可把他给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