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脸上轻松的笑容顿住一瞬，旋即恢复若无其事，“再等等看吧，她的等级太低了，我听说孩子觉醒异能的情况可能会遗传父母。”
陈母立刻就道：“那算了吧，那样的话你可别找唐糖，找一个异能等级高的女人给你生孩子。至于唐糖，你要是实在喜欢她，可以把孩子抱回来给她养，也算对得起她了。”
末世第七年，除却个别几十几百组成的迷你基地没有恢复信号外，其他大中小型基地几乎都恢复了信号，可以成功接受其他基地传递来的信息或者向其他基地传递信息。
除却有大事外，一般都不会响起的公共信号段，忽然传来京市基地的信号。
那是一条通知，明晚九点，线上会议，京市基地会给大家看个好东西。
这条消息虽然谈不上把整个基地炸了，但是还引起各个基地热烈讨论。
“公共频道不是一直默认发各大重要消息吗？京市基地这是发的什么，怎么跟闹着玩似的？”
“京市基地作为咱种花国最大基地之一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说不定真的有好东西给大家看。”
“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第三基地虽然小，但是也加入了公共频道，自然就也收到了这条通知。
莫名的，陈晨就有股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就想隐瞒下这条消息。可惜的是，他的对头沈默歪头看见了这条通知。
沈默疑惑道：“什么好东西，京市基地那么大的基地怎么看起来不太正经？”
洛市基地指挥官杜阮蓝摇晃着高脚杯，看着透明的玻璃杯中绯红的液体摇晃，轻笑，“我最喜欢好东西了。”
他的女友欧文明艳妩媚，穿着轻薄的红色性感内衣依靠过来，捧着杜阮蓝英俊帅气的面孔，指尖在他的胸前一点点滑下，暧昧而意有所指道：“我也最喜欢好东西了。”
杜阮蓝低沉嗓音流淌着一股磁性的性感，诱惑的女子软了身子。
不管各个基地什么反应，京市基地如约在公共频道放起一条时长三分钟的短视频。
同时各基地几乎都派人守在电视机前观看。
第三基地里，不管陈晨愿不愿意，沈默和张宇都来了。
不过由于唐糖异能恢复了，今天还跟着他们出了任务，成功收取了基地物资，使得沈默和张宇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甚至在唐糖进来时，二人还主动打了招呼。
“不知道京市基地要给咱们看什么？”张宇好奇道。
“不知道，不过这不就要知道了。”
唐糖有些不安，屁股下长钉子似的，坐立难安，她不安地看向陈晨。发现陈晨皱着眉头，面色似乎也不好。
洛市基地，杜阮蓝坐在宽大的独人沙发里，双臂随意搭在扶手上，欧文坐在杜阮蓝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风情万种。
“京市基地在卖什么官司？”
杜阮蓝的心腹姜付忠看欧文看的直了眼，直到欧文向他看过来，对上他的双眼，姜付忠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视线，换来欧文一道妩媚的娇笑。
别误会，姜付忠可对欧文没有任何旖旎心思，就是单纯的被欧文的美丽迷惑了。
像欧文这种蛇蝎美人也只有他们老大那样多智近妖的男人能降伏得了。
众人千呼万唤，等来的不是京市基地高层的面孔，而是一段视频。
视频应该是夜晚拍摄的画质有些昏暗，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能看清画面中的人。
画面是晃动的，对着躺在床上的一男一女。很快一男一女就分别捂住嘴，然后叫醒。
接下来的画面不用看，陈晨和唐糖都知道是什么。
唐糖浑身颤栗，怎么会有视频，那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会被人拍成视频，还放到公共频道上。
“完了，全完了。”她的秘密彻底暴露了，她会死的。
不，她不想死！
唐糖突然尖叫一声。暴起就要往外逃，同时陈晨神色慌张，抱着会议室中的一个瓷花瓶就往电视机上砸。
“不能看！不许看！”陈晨狂吼着，神色狰狞，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沈默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对跟在身旁的手下们道：“按住他们，别让他们砸了电视机。”
陈晨、宋鹏程都受了伤，唐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就算还有两个异能者是陈晨这边的，可也不能以二敌五，很快就落下阵，被控制住。
视频很短，但是内容表达很明确，就是一个基地指挥官为了一个空间项链陷害了自己基地一名异能者。之后为了再次得到空间项链，监守自盗，用基地仓库公有的七成物资换回空间项链，并企图再次把这口黑锅推给之前被陷害的那名异能者。
视频结束，孔中城那张欠欠的脸出现在画面中，用欠到让人想揍他的声音道：“想要空间储物类宝物吗？不用你陷害基地英才，也不用你监守自盗，只需要来参加京市基地八月三十日举行的拍卖会，只要你出得起钱，就能带走它！”
孔中城说完，就主动捏断通讯信号，留下云遮雾罩的一番话，让被挑起好奇心的众人真的恨不能爬进来电视机揍他一顿。
“空间储物道具，那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那样的宝物吗？”
“末世都来了，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发布这个视频的可是京市基地那样的基地大佬，视频拍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造假。”
“我好想拥有一个，做梦都想，能不能让孩子拥有一个，得多少钱呀？”
“那个指挥官这下完了，全都暴露了，恐怕总指挥的位置也坐不稳当了。”
洛市基地，杜阮蓝薄薄的嘴唇微勾，“空间储物道具，有点意思。”
欧文只觉得自己男人这样子太迷人了，姜付忠却生生打个寒颤。
别的基地里的异能者都在猜测视频真假，和那个白痴指挥官究竟是哪个基地的总指挥官时，第三基地里的人早就已经认出陈晨和唐糖了。
陈晨、唐糖、宋鹏程三人此时被按在地上，尤其是陈晨这个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总指挥，此刻竟然被张宇一只脚踩在脸上，他的脸贴着地面，半扭着，下巴合不上，口水滴滴啦啦淌了一地。
第26章 凄惨结局 后悔了
“空间储物道具？”沈默阴沉着一张脸走到陈晨跟前, 从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的陈晨，好似在看一只蝼蚁。
这个角度沈默可以清晰看到陈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沈默屈尊蹲下, 粗暴的一把扯下项链, “这就是那个陈总指挥官用第三基地整个仓库物资七成换来的宝物？”
陈晨看着项链被抢走，眼睛里一片血红, 他挣扎, 他嘶吼, 可是都于事无补，换来的只有更加凶猛的拳头。
沈默拿在手上摆弄两下，然后就会使用了, 他的异能轻易就压制住陈晨受伤的异能，并且还成功抹除掉陈晨留在项链上的契约。
其实这是季安故意的, 他故意误导陈晨进行了可二次契约的认主方式。这种契约，原主人死掉，或者是比原主人异能或者精神力更强大的人，轻易就可以抹去原主人留在项链上的精神烙印, 二次认主。
空间刚拿回来, 陈晨还来不及搬更多的东西到空间里, 目前里面只有陈晨和陈母的一点临时口粮。
沈默露出满意的笑容，“果然是一个好东西, 难怪陈总指挥官会这么大费周章也要把它搞到手。”
沈默的目光又转向同样被狼狈按在地上, 并没有因为是女孩子就多半分优待的唐糖, 他转动着手里的项链，“你的空间异能就是这么来的吧？”
唐糖眼神惊恐，不敢回答。
倒是同样被粗暴按在地上的宋鹏程大吼大叫道：“陈晨这个基地败类，他做的事情, 我全部都不知道。我发誓我全部都没有参与，如果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沈默有趣的看向陈晨，笑眯眯道：“陈总指挥官，被你昔日养的忠心耿耿的狗咬一口是什么感觉？”
陈晨闭上眼睛不说话，成王败寇。
唐糖眼珠子转了转，见陈晨什么都反驳，一副认命的样子，那点小心思开始慢慢浮动。
“陈总指挥官，这是知道自己罪虐深重，所以什么都不想辩解，直接认罪了吗？”沈默起身，“也好，那就按照基地规矩来，废了他的异能。”
陈晨眼神充满惊恐，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陈晨的大脑还是被戴上一个特殊的银色头盔。
头盔的一头连接一个特殊装置。
按下开关，蓝色的电流瞬间沿着导线爬上头盔，陈晨感觉成千上万缕电流钻进他的大脑，疯狂吸收着他脑内的异能者晶核。
那疼痛，似有人用一把这世界上最锋锐的刀，一下下剜着他的脑浆，疼的陈晨想吐。
也就几十秒钟就结束了，陈晨却觉得似乎过了一万年那么漫长，有人拿开头盔，可是陈晨却连坐在椅子上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栽倒在地，犹如一摊烂泥。
宋鹏程和唐糖都被吓住了，宋鹏程狂叫道：“我不知道那些事情，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至多就是跟错了人，我愿意主动离开指挥部，我还可以把陈晨暗中隐藏的那些人全部交代出来。”
沈默微笑，算是同意了宋鹏程的条件，他转头看向唐糖，宛若魔鬼，“那么你呢，唐糖小姐？你又要拿什么来交换？”
唐糖早就吓瘫了，地上蜿蜒着一滩褐黄色尿液。
“我，我是治愈系异能者，只要有治愈系异能我就可以升级异能。我可以为基地效力，我愿意为你效力，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杀我！”唐糖大哭着求饶，涕泪横飞，毫无美感，倒是丑爆了。
一个治愈系异能者对基地的发展也好，稳固人心也罢，都还是非常重要的，沈默不得不慎重考虑，最后他留下了宋鹏程和唐糖。
“把他们扔出去吧，住的房子记得收回来，以后这几人就是基地的普通公民，再不享受任何优待。”沈默才不是心好，他就是要故意折辱陈晨。没了异能，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总指挥官落入泥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踩上一脚呢。
沈默等着看他以后的惨状。
“对了。”沈默打个响指，似乎刚想起来道：“把陈总指挥官家里那个烦人的老太婆也赶出去。”
不知道那些赶人的家伙是不是故意折磨人，他们先把陈晨扔进很远的最低贱的贫民窟，那里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流浪汉。
然后才把陈母赶出房子，还把陈晨真实的情况如实告知，但是不管陈母怎么哭求，他们就是不告诉她，她的儿子被扔去了哪里？
第三基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千多平方千米，陈母想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哪那么容易。
宋鹏程和唐糖倒是知道陈晨被扔去哪里，可这两个人根本不想管他。
唐糖就是一朵菟丝花。不攀附人她似乎就活不了。
没了陈晨，她只能找别人。不找也不行，她身无分文，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异能，走出安全区，她的下场几乎可以预见。
“鹏程哥哥。”唐糖扑进宋鹏程怀里，主动的不行，再也没有昔日里的若即若离，“我只有你了，以后往后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宋鹏程从前就对唐糖有那些旖旎心思，再加上唐糖曾经还是最高指挥官的女人，身份总有那么点不同。好像睡了她，绿了陈晨就把那个第三基地地位最高的男人踩在脚下。
宋鹏程眼中充斥着欲念和恶意，他粗鲁的搂住唐糖，“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嗯。”唐糖小鸟依人。
宋鹏程把唐糖带进一家黑旅店，那小黑店可没什么独间，是个大通铺，住的都是那些最底层的普通人。不过也是真的便宜，一个人一晚上只要二十个信用点。
他们身上没有信用点，不过宋鹏程藏了一枚一级异能者晶核，那个老板就答应让他们两个人住一个月。
唐糖从跟着季安和陈晨生活就没住过这么脏乱差的地方，况且这里又不分男女，或者说来住的几乎都是男人。
看见大通铺上已经躺了一个光膀子头发脏兮兮发出震天鼾声的男人，唐糖即恶心又害怕。
“鹏程哥哥，这里有人，我，我怎么住？”
宋鹏程眼睛一立，“这就不错了，老子可没有钱了，不住你就走。”
宋鹏程的态度翻天覆地，对着唐糖时，再不是昔日里的卑躬屈膝，他趾高气昂，好似一朝就要把往日里所有的卑微讨回。
宋鹏程双眼闪着恶意的光芒，“你信不信，只要你出了这个屋，就贫民窟里那些几百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流浪汉立刻就能当街把你就地正法。”
唐糖当然知道她自己的处境，要不然她也不会紧紧扒着宋鹏程不放。宋鹏程这个男人最是势利眼，你得势，他给你舔腚都行。你落魄，他不但要落井下石，还要看看石头有没有把你砸死，死状够不够惨。
就算对待有好感的女人也一样，大概是末世前，没有女人能看上他。宋鹏程对女人有着偏执的恨意，他一方面恨女人恨不得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低到尘埃了，好任他侮辱。一方面却又想要得到女人。
唐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会原则跟他在一起。陈晨自身难保，她跟着陈晨还不定谁保护谁。也唯有宋鹏程此刻是他能攀附上的异能等级最高的异能者，跟着他，只是被他一个人欺辱，她自己走，唐糖不敢想。
宋鹏程得意一笑，“行了，有老子在，没人敢把你怎样。”
宋鹏程一把拉过唐糖按在大通铺上，也不管旁边还睡着陌生男人，就扒唐糖的衣服。
唐糖挣扎，被宋鹏程直接打了一耳光，“不给老子睡，就滚出去！”
见身下的女人不挣扎了，宋鹏程得意一笑，“女人，就是贱的！”
唐糖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被宋鹏程欺辱，旁边竟然还有人现场观摩。
事后，宋鹏程竟一把推开光着身子的唐糖，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MD，刚才装的那么贞洁烈夫，老子还以为是个处，结果却是个早就被人穿烂的烂货！”
宋鹏程骂了人，掉个身，转头就呼呼大睡过去。
唐糖用破烂的衣服裹着身体，还要忍受另一个男人淫邪的目光和有意无意伸过来摸她的手，泪流满脸。
此时外头忽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唐糖不明白，她的日子怎么忽然就过成这样了？就在今天早上，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养尊处优，被人捧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怎么转眼间就落魄成这样？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差的，唐糖仔细想想，她的坏日子最开始的时候似乎就是从季安离开那日起。
可是季安明明就是她通往幸福路上的绊脚石，没有了他，她就能跟最高基地指挥官结婚，然后成为第三基地里地位最高的女人，从此说一不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为什么，她千辛万苦移开季安那座压在她身上的大山，她的好日子不但没来却反而到头了呢？
早就知道季安的离开，会让她的日子变成如今这般面目全非，她就不使劲手段对付他了。
不过想到现在的季安日子可能同样不好过，甚至非常有可能已经被人弄死了，唐糖的心里又诡异的舒服了。
空间项链既然已经被那些蒙面人夺走，那么作为宝物的原主人的季安下场一定不会好，说不定比她还要凄惨一万倍，就算是死，也不得好死。
同一时间的陈晨死猪一样躺在暴雨中，就在刚刚同样躺在他旁边的流浪汉们都在下雨那刻找了地方避雨，只有陈晨一动都动不了，只能躺在暴雨中，任由雨水肆虐冲刷着他的身体。
他以为唐糖多少对他会有点情谊，就算不能帮他多少，至少会帮他寻找一个片瓦遮身的地方。可是陈晨失望了，暴雨中，那道倩影一直没有出现。
这一刻的陈晨真的控制不住不去想季安，忽然季安的好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仿佛那些都发生在昨日。
季安为了他，为了他想回家乡寻找父母。放弃那时候最安全的首都，跟着他去他的故乡。
为了他杀丧尸，放弃尊严跟路人讨水要食……
如果季安在，便是什么都不能做，也会在暴雨中陪伴在他身边。
不，如果季安在，他绝对不会让他们落入这样凄惨的境地。
陈晨仔细想象，似乎和季安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多么艰难，多么炼狱难度，他的日子都不惨，至多只有有些辛苦而已。
季安好像总是有办法，在千难万苦中闯出一条路，然后开疆辟土。不像唐糖，永远等着他遮风挡雨。
陈晨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不应该放弃季安。
同样念起季安的还有陈母，陈母找不到儿子，骂天骂地，骂季安。
可不管她怎么骂，她心里都知道，如果季安在，他一定有办法解决所有问题，绝对不会让他们母子落到如今的境地。
陈母顶着暴雨一条街一条街的走过，祈祷着下一瞬间可以看见她的儿子！
季安以为他和陈晨唐糖的恩怨就到了这里，以后不会再遇见。不用亲眼瞧见，他就知道那个视频播放，陈晨个唐糖的日子不会好过。
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把陈晨、唐糖、宋鹏程和陈母四人的下场录下来给他看。
虽然没看见唐糖跟着宋鹏程去了黑店里的事情，但季安大约可以猜到不会好。那样的黑店是不分男女的。
看着躺在暴雨中不知生死一动不动的陈晨和在暴雨中狼狈行走过一条又一条街的陈母，季安知道，他与他们的故事到这一刻彻底结束了。
“第三基地新换的总指挥官挺懂事呀，知道咱们想看什么，还特意录了像送过来。”孔中城看着视频画面，很满意这几个渣宰的下场。
不过这倒不是沈默故意为之，完全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他当然猜不到背后搞鬼的就是季安。
就算季安是罕见的精神系异能者，可在沈默认知里，他离开基地的时候才一级异能，等级太低了，根本没什么用。就算战斗力还算出色，可也是仅是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到了卧虎藏龙的京市基地，啥也不是。
沈默会派人专门送过去，觉得可能是陈晨那个煞笔，之前来京市基地不知道说了什么脑残言论，这些人烦了他，才故意搞这么一出折腾他，也是变相用他宣传空间。
他们可能会想要看陈晨的惨样，这样送过来。
当然就算京市基地没这个意思，送过去也没什么，至少能看到他不愿意交恶的心，不至于反感。
至于季安这个人，在沈默心里和死亡划等号，就算不死，可能也沦落为京市基地高层哪个男人的玩物了，毕竟那种漂亮的长相。
“行，看在这份礼物的份上，过去那个煞笔指挥官干的事情咱们就既往不咎了。”孔中城满意道：“看在这个新晋指挥官这么懂事的份上，拍卖会的请帖给他一张，让他长长世面。”
第27章 店铺 不够啊不够
“满意吗？”顾锦笙看着季安, 黑漆漆的眼瞳深不可测。
季安知道他问的是结果，季安不是矫情的人，直接点头, “满意, 远超预期。”
这才是季安要的结果，他的双手永永远远干干净净, 他们却自己把自己搞死。
满意就好, 顾锦笙颔首。
事情都搞完了, 季安才有心情去店里。
本以为店里这时候应该蛮冷清，没想到一屋子人，那队伍都排到结尾了, 时不时就能听到因为占位前后而争吵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他可还没往店里正式放东西呢。本来研究出来东西后, 季安是留了两个准备在这边售卖的，结果陈晨他们就找过来，他就忙着那边的事情去了。
这不今天才有空过来，就看到这种人满为患的情况。
“兄弟, 后面, 不要插队。”队伍中一个男异能者见季安直接往店里进, 出言截住季安，眼神凶狠, 恶狠狠地展示着双臂上虬结的肌肉。
至于吗？季安无语。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老板不是……”男异能者惊喜道：“你是季研究员？季研究员, 我是指挥部的, 咱们都是同事，你看能不能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面子上先卖给我？”
男异能者那变脸的速度，好像学过川剧，抓着季安的手, 三言两语就从陌生人攀成朋友了。
不待季安怎样，排在后面的人不乐意了，男异能者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前面那个，你少攀关系，我还是研究所的呢，正八经的和季研究员是同事，我都在这里排队老老实实排队，你多什么！”
“我还是指挥部的，你问问在这里排队的，谁不是这两口的，外家的估计这会儿都还不知道消息呢。”
其他部门的人确实还没有得到消息，所以这次排队中的人几乎没有其他部门的。
不过现在这么一闹，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有看热闹的人问道：“这是干什么呢？排队买啥呢这么受欢迎？未感染丧尸病毒的变异兽肉？”
变异兽有助于异能者异能修炼，所以蛮受欢迎。
“不是。”被问者撇嘴，“那玩意有什么稀奇的，这店里卖空间储物道具。知道吧？就是修真里小说那种，嗖嗖就把东西收进空间里。”
“我去！真的假的啊？”那人只觉得玄幻极了，他就一天没逛街，咋感觉这个世界就变了呢。
“啥真的假的，这都多久的事了，我同事他们早就用上了。”
得，问话的人也不问了，赶紧掉头回去排队。
这下好了，转眼间队伍甩过街角看不到了。
唐宁独自一个人在店里，面对这么多异能者心跳的发慌。看见季安，就想是看见救星，差点哭出来。
“老板，你可算来了！”唐宁求救道：“我跟他们说了，咱店里东西暂时没东西可卖，可这些人非不信，偏说要先排着，还有人要预订。”
季安安抚笑笑，“暂时的话预订就算了，只接受到店够买。”
空间储物道具不愁卖，如果季安愿意，刚出实验室就可以分分钟秒卖光。现在反倒是店铺这边需要宣传宣传名气。
“好的。”唐宁答应。
现在问题是，季安手中只有两个空间储物道具，其中一个还答应了人，现在这么多人抢这一个。只是想想外面那乌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季安就觉得头晕。
他就怕引起这种情况，之前都没宣传，就内部知道消息，怎么到底还是来了这么多人。
季安都有点不敢把唯一的那块空间储物道具拿出来了，他怕自己会被这些人给撕了。
算了，真正的勇士总要直面惨淡的人生。
季安硬着头皮，在一个个异能者热切到要烧着的目光中拿出空间储物道具。
季安都没看见排在前头的异能者怎么动作的，反正拿出来的那个空间储物道具已经没了，异能者呲牙笑道：“季研究员，价格怎么算？”
“二千万。”季安眼神毫无波动，他已经被这些人的疯狂搞习惯了。
上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样的信用点跟末世前的纸币相当于一比一兑换。问题是末世前，那都建国多少年了，经济繁荣那么久，有一部分有钱人很正常。可这可是末世，才第七年，怎么有钱人就还这么多。
买到空间储物道具的异能者心情不错，大概是看出来季安的困惑，咧嘴笑道：“当初基地刚组建的时候，那会儿大家异能都没怎么觉醒，都是拿命在跟丧尸搏斗。活下来的，没活下来的都给其本人或者家属发了一大笔补偿金。
七年下来，异能者们出了那么多战斗，只要不是惯会享受的，都攒了不少。
所以季研究员，你还是多多准备一些吧，不然怕是不够分呀。”
季安颔首，问：“如果我说，我现在只有这一个可供售卖的呢？你说外头那些人会不会吃了我？”
季安很认真的问，也很认真的在考虑怎么安全离开铺子的方法。
那个异能者眼露惊恐，“季研究员，不会吧！不过你肯定没什么问题，有顾总指挥官镇着，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绝对会发疯！”
说完那个男异能者对季安道：“季研究员，你可要等我走了，再宣布这个消息，不然我怕你没事，我走出去了。”
季安道：“你走吧，走快点，我等你走了再说。”
那个异能者是真的快，眨眼间就消失了，季安怀疑他觉醒的不是速度异能，而是瞬移。
第二个异能者凑上来，眼巴眼望地瞅着季安，嘴巴咧到耳后根，“季研究员，到我了。”
季安有些说不下去了，表情充满悲悯，咳了声，“那个，东西卖没了，下次请早！”
“啥？卖光了！”那个异能者的声音差点没把房盖掀开。
“嗯，卖光了。”
“不是，季研究员，这才卖了一个？咋就没了？”
“一共也没几个，都被指挥部和研究所要去了，剩下的这还是我拼命保住的。”
那个异能者的目光忽然落在唐宁白净的脖颈上，好像突然发现了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绝色大美人。他目光贪婪，甚至还可疑的舔了舔嘴唇。
唐宁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捂住领口，一个劲往季安身后躲。
“你，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我们老板可跟咱们基地顾锦笙总指挥官认识，孔中城、万雪迎、周勤三位副指挥官是我们老板的合作伙伴，你敢动我，我们老板定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唐宁狐假虎威地嚷着。
“你别污蔑我！”男人看那样子，似乎比唐宁还更怕玷污了自己的清白。
“我媳妇可是高阶异能者，你说这话，我媳妇会整死我的。”男人指着唐宁脖子上的项链道：“那个是空间储物道具吧，我出高价，怎么样要不要卖给我？”
紧绷的气氛陡然一松，唐宁脸上火辣辣的，接着心底有点隐隐的失落。
“不卖。”唐宁没好气道。
“我出高价。”男人道。
“那也不卖。”唐宁想了想还是道：“我这个只有一立方米不值什么，不过我是霸道契约，想转卖也不能。”
“小是小了点，买着玩玩也行，可惜了是霸道契约，大家怎么都霸道契约。”
“说的好像你有这样的宝贝不会霸道契约似的。”
就在这时候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响起，“老，老板。”
季安看过去是上次来卖一匣子首饰的那个叫做郑妍的女孩子。
她娇小的身体在一堆膀大腰圆的异能者中间显得更加瘦瘦小小，瘦小到都透出几分可怜来。
郑妍瑟瑟发抖，有点害怕，这店铺到底做什么生意的，怎么这么多异能者？她的尾款还能要出来了吗？
“那什么……”郑妍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发道：“是你家店员通知我过来的。”
是季安让唐宁通知她来取钱的，季安现在就是钱多，不差钱，就让人过来了。
季安道：“我知道，你跟我来趟后间。”
那么多信用点，郑妍又是个普通人，季安怕当着人群的面打给她，反被贼人惦记去。
到了后面，季安就把信用点转过去了，当场到账。看着账户后面那一串的零，郑妍的眼睛都直。
真的，她真的发了，“没想到我那些被人骂破石头的宝贝，不是我自己当宝，还真的能救我一命，没枉费我末世里走哪都不忘记带着它们一场。”
季安也奇怪，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玉石就问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还有吗？咱们店还收的。”
“没有了。”郑妍遗憾摇头，“我之前是珠宝设计师，那些都是我末世前最珍贵的设计。”
“那你会珠宝鉴定吗？”季安问道。
“会的。”郑妍道：“虽然不如专业人士那么厉害，但是还可以，只要不是那种专业大师造假级别的，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季安眼睛亮了，他不正需要这样一个人才，店里的玉石总等他鉴定也不是个事。以后玉石越收越多，都等着他一个人鉴定，他哪里搞的过来。
“你有兴趣来我店里工作吗？珠宝鉴定师，一个月一万，有奖金。”季安道。
“这么高的工资！”郑妍末世就没接触过这么高的薪酬，随后就踌躇了，看着外头的异能者害怕道：“不知道咱们店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暂时卖空间储物道具兼职收收玉石。”
“空间储物道具？”郑妍一阵恍惚，觉得梦没醒，她怎么好似听到了什么玄幻的东西。
这么好的工作，郑妍到底还是答应了，虽然她觉得她是穷疯了，可能在做梦。但就算是梦中，郑妍也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工作。
季安简单给两人做了介绍，同时确定了唐宁店长的身份，并当场给其涨了三千的工资。
“以后店里我会招聘一个保护你们安全的异能者，安全你们可以放心。”他店里东西对众人诱惑太大，季安怕两个没觉醒异能的普通人镇不住。
“嗯嗯。”郑妍和唐宁都是愿意的。
简单敲定后，季安发现店铺里的顾客一点没少，并且队伍还有越排越远的趋势。
季安问排在队伍头个的异能者，“我都说东西没有了，你怎么还不走？”
“季研究员，打个商量呗，看在我昨晚上一宿没睡，排队排了一夜的辛苦份上，咱们给我算个预订呗。下次有货第一个通知我，咋样？”
“不成。”季安摇头，“我这店需要宣传，暂时不接受预订。如果不是这边必须得宣传。我就不往店里送货了。”
季安转头对唐宁和郑妍道：“你们两个去跟大家说声，东西卖光了。下次赶早，还有本店不接受预订。”
“好。”二人虽然一想到货没了会面对这些异能者怎样的暴躁就有些害怕，不过谁也没推辞，都说出去挨个说了。
可惜效果非常不好，压根没人动弹。
“季研究员，生意兴隆呀！”张毅走进来，笑眯眯的，“季研究员这店里的生意真好，人山人海的。您没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吧？没把我的货卖掉吧？”
“没有，当然记得。”季安把特意给他留的空间储物道具给了张毅，张毅欣喜，当场打钱，并且连连道谢。
那个排在头号的异能者仿佛抓住季安什么了不得的小辫子，嗷嗷叫道：“季研究员，你过分了啊，刚刚你明明说没了的，怎么还有，你这是内部交易，这是不公平，这是黑幕！”
季安无语，拜托，他这是私人店铺，他是老板，他想卖给谁卖给谁，黑幕个屁股呀！
张毅凉凉一笑，“你认识我吗？我可认识你，研究所的是吧，现在跟着韩耀坤研究员搞实验。这个时辰正是上班点，请假出来的吧，你说我要是把你请假出来排队买空间储物道具的事情跟你们韩耀坤所长讲，他会是什么反应？”
啥反应，能当场开除他！
谁不知道韩耀坤和季安之间那些恩恩怨怨，脸都给季安打肿了好嘛？要是给他知道他班不上，就是为了出来排队买季安的东西，估计他也不用再上班了。
那人也不装了，丧着脸，明显认识张毅。“张部长，杀人诛心，你厉害！”
说完，骂骂咧咧走了。
第28章 小石头？季安？ 命如草芥
张毅洋洋得意, 微扬下巴，“这下有帮到季研究员了吧？”
季安竖起大拇指，“有。”
季安如法炮制, 把剩下的异能者都赶跑了, 个别凑热闹的人，见其他人都走了, 他们在这硬挺着也没什么意思, 最后就都跟着走了。
季安好久没来店里, 店里积了一批玉石，他也不带走，索性就坐下来一个一个检查。
结果还算不错, 有将近二十个可用，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季安把信用点打给唐宁, 到时候那些卖家过来，她就可以直接把信用点转给对方。
季安一直在店里待到十点多，店铺打烊，又跟着唐宁和郑妍简单收拾下店铺才准备离开。
“先生, 抱歉, 本店已经打烊了。”郑妍刚打扫完, 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站在门口，忙招呼道。
“等人。”男子言简意赅。
季安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就抬眸看去, 这一看, 就惊了他一跳，“顾锦笙，你怎么来了？”
自从二人回基地后，顾锦笙就开始忙了起来, 二人明明同居一个房檐下，可是季安愣是没在家里面碰见过这人一面。
今天怎么会好端端突然出现在他的店里？
顾锦笙的那张俊美如谪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轮廓清晰的下颌角依旧那样的锋芒毕露，但是季安就是莫名感觉到顾锦笙看见他，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顾锦笙的声音一直都是那种仿佛电脑设置好的声调，不高不低，很有磁性，同样没什么感情起伏，但音量合适，就是很好听。
“接你。”顾锦笙的眼神落在季安还没收进空间的那堆玉石上算做是解释。
如今基地里的人都知道玉石可以变废为宝，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有些人就会疯狂，会铤而走险，顾锦笙怕季安有危险，就特意来接他了。
那种感觉，季安说不出来。似酷暑里的那一丝丝清凉，似寒冬里那一抹温暖，似森林间吹过的一缕清风，一个跳动的光点，就是能熨帖到他的心间。
人人都渴望幸福的家庭，渴望甜蜜的爱情，许是就因为迷恋这种感觉吧。
季安收拾好东西，跟着顾锦笙出来，发现顾锦笙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这时候还能拥有自己的汽车开，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了。
唐宁家住的近，就先送她，然后又绕路去送郑妍。
把人送到后，顾锦笙没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问，“有兴趣走走吗？”
晚风徐徐，清风如许，忽然季安就有了那么点走走的兴趣。
二人下车，顾锦笙随手把汽车收进空间，季安看见笑了，“空间就是给你这么用的？”
“很方便。”顾锦笙道。
季安试想了下，如果放在末世前，可能很多有钱人也会愿意买这样一个随身停车位，这样就不会找不到地方停车了。
然后季安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季安看见顾锦笙脖子上只戴了一个红绳，红绳下面什么样子没入到衣服里看不见了。但季安可以肯定这不是他卖给对方那个空间项链，那个项链是个大件，好几颗宝石组成，不可能那么小，就算放在衣服里也一定会露出来。
顾锦笙发现了季安的困惑，主动把项链从衣服里拽出来，红绳上只剩下一颗孤零零的宝石。
“其他的都被家里人抢去了。”顾锦笙的声音平淡依旧。
但季安似乎从这平淡中听出很多情绪来，比如顾锦笙似乎在跟抱委屈，又似乎在跟他告状。
天啊，季安忽然感觉有些恐怖，他竟然从别人一句平淡的叙述中脑补出这么多情绪，这很不对劲。
忽然顾锦笙上前一步，拦着腰把人往怀里一带，季安重重跌进顾锦笙温暖的怀中，被他独有的特别的檀香味包围。
顾锦笙磁性性感的声音贴着季安耳边响起，“你走神了。”
暧昧的气氛刚刚凝聚出雏形，就被一道胆怯的童音冲散。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脚下响起一道惶恐而稚嫩的童音，季安才发现刚才在他走神的时候，这个孩子撞向他，是顾锦笙反应及时带着他避开。
季安从顾锦笙怀中出来，注意到小男孩身上的破衣烂衫，松松垮垮的。
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套在小男孩身上只能算是勉强避体。他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大概能搓出二斤泥来，尤其是小男孩的脸，特别特别的脏。
他瘦的可以清晰的看见肋骨，似在暗夜里行走的人形骷髅。
小男孩神色惶惶，即害怕季安追究，又害怕季安身后的什么人，不停向那边看去。
季安顺着小男孩的视线望过去，只看到一个匆匆逃走的同样穿着破烂瘦骨嶙峋的身影。
大概是附近的成年流浪汉。
看见那个成年流浪汉逃走，小男孩似乎大大松了口气，这才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季安身上。
他因为太过瘦骨嶙峋，眼睛格外的大而突出，像星际电影里小灰人的大眼睛，定定盯人的时候，是有些恐怖的。
“两位先生，对不起。”小男孩诚恳地对季安和顾锦笙鞠躬，那腰弯的，鼻头都快戳到脚趾尖了，似乎生怕弯的少低那么一点，就会被追究多那么一点。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被追的太急没有看见您二位。”
季安不是圣人，可是看到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大点大就懂得什么是低三下四，卑微到骨子里，心里头还是很不好受。
他主动走过去，想要扶起小男孩，却反倒把小男孩吓得向后跌倒。他重重摔在地上，不敢跑，不敢躲，甚至不敢求饶，就那么抱着头瑟瑟发抖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打，仿佛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早就习惯到身体都产生了条件反射。
命运似乎过早的教会了这个孩子什么是认命，什么是承受，什么是命如草芥！
季安的心狠狠地狠狠地被刺痛了，小男孩颤抖的身影刺破远古的迷障，和记忆中某个幼小同样孤助无援的小男孩身影渐渐重叠。一样的骨瘦如柴，一样的惶恐不安，一样的不被命运垂怜，却要在这最残忍的人世间苦苦挣扎求生。
别人是活着，他们是尽力活下去，活到下一秒就好，活到明天太阳升起就好，只要能活着喘着那口卑微的气就好。
季安默默收回手，什么都没说，只是从空间中拿出一袋压缩饼干和一瓶干净的饮用水递到小男孩跟前。
这玩意顶饿，这一小袋，省着点，够这孩子吃几天了。
小男孩没等到拳头雨，也没敢放开抱着脑袋的双臂，只怯怯地从点点缝隙中露出慢慢睁开的眼睛，小心翼翼窥向外面的世界。
双月光下似乎泛着圣光的光洁如玉的手指拿着两样东西，那是食物！
小男孩似乎就在看清那是什么的一瞬间，什么都忘记了。不记得害怕，不记得惶恐，只想吃。仿佛只要能吃到一口，就算前面的人是炼狱里爬出来的魔鬼都无所谓。
他一骨碌爬起来，动作快到几乎出现残影，一把夺下食物，如同抢般。
可是小男孩拿到食物后，并没有如季安想象中那样立刻狼吞虎咽的开吃，而是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咣咣咣地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他似生怕季安会反悔然后要回去，嗖地一下射出去，快如闪电，跑没了踪影。
不怪小男孩会有这种想法，末世后，所有人活着都难，顾自己都顾不过来，早就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施舍给别人了。
现在大街上什么最多，吃不起饭没有觉醒异能的流浪汉最多，比老鼠都多。也可能是老鼠都饿死了吧。
“这里是西城，一直治安不错，那些流浪汉和小乞儿平时不敢来，估计是被追怕了，那个小乞儿才逃过来的。”顾锦笙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什么情绪。
季安淡淡点头，“我们跟上去。”
顾锦笙什么都没说，默默跟在季安旁边，就这么静静陪着他在深夜中行进。
小男孩的流浪所距离这边很远，大概真如顾锦笙猜测那样是被成年流浪汉追来的。他们一跟，就从天黑走到天明，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落下时，小男孩终于来到一个破败的，房顶都露了的破屋前。
这附近聚集了好多流浪汉，全部都脏兮兮的，散发着阵阵恶臭，苍蝇蚊子在他们头顶嗡嗡乱叫，他们都不赶，似一具具已经没了呼吸的死尸。
然而当他们看见小男孩拿了食物回来，一个个跟诈尸了似的疯狂扑上去，把他手中的东西全部抢走。
小男孩拼命反抗，被一个成年流浪汉一拳打倒在地，登时就打青了一只眼睛，好半天才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进了破屋，走到几个缩在一起的小乞儿跟前。
“小石头哥哥，你没事吧？”一个同样破烂肮脏枯瘦的小乞丐跑了过来，他上上下下检查小石头，发现他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去责怪他为什么不把食物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好，再叫他们去吃。而是明知道一定会被抢，偏偏还要带回来。
小石头没说话，对着跑过来的小乞儿摇摇头，然后走过去，几个孩子抱着团在一起。
外头的成年流浪汉没人注意这边，此刻他们乱糟糟打成一堆，就为了争那一口吃的。
小石头慢慢挪到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旁边，让几个孩子掩护他，他低头把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含在嘴里的水喂进小女孩嘴里，那水里还有一些泡发的饼干。
小女孩感觉到口腔中的生命之源，灰败的眼睛中猛地爆发出一抹亮光，亮的惊人，亮的似这点水就够她活下去了似的。
围在周围的几个孩子们看见了，他们没有声张，没有嫉妒，尽管很馋，偷偷跟着咽口水，可是眼中却有着为小女孩可以继续活着的欣喜。
“小石头哥哥，小玫瑰吃了东西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可以继续活着了？”一个乞丐抱着期望问小石头，好像小石头的话就是预言，只要他点头，小玫瑰就真能继续活着。
其他小乞丐们也充满希冀地望着小石头，小石头在一重祈求的眼神中里重重点下脑袋。
“嗯，小玫瑰会活下去的。”
太好了！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这些小乞丐们真想放声大笑，跳他们那不知道从哪里学来，根本不算舞蹈的舞蹈。
小石头这时候从他破了漏洞的脏兮兮的鞋子中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分给这些孩子。
“快吃，别说话。”
小乞丐们也不嫌弃那是从小石头脏兮兮不知道多久没过的散发着熏人味道的脚中掏出来的，一个个接过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本来就没多少的饼干，被这么一分，一人也就尝个味道，可是即便这样，这些小乞丐们已经非常满足了。
他们的生命力很顽强，比杂草还要强韧，只要一点点食物和水份，他们就能多活一日。
小石头掰了一点饼干渣屑，一点点喂进小女孩的嘴里。
“我在外面咱们的秘密基地还藏了水，待会你们一个一个去喝，不要被发现了。”小石头小小声叮嘱着。
他不是没想过把食物和谁都藏起来，可是他们这些会动的孩子可以去吃，但动不了躺在地上的小玫瑰怎么办？
她必须得吃得喝，他就算偷藏起来，肯定也会被那些流浪汉发现。他们知道小玫瑰快要死了，他不找到吃的一定不会回来，他们会时时刻刻盯着他。
他不如放出一小块，那些流浪汉们去抢那个，注意力被转移，他就能喂东西给小玫瑰吃了。
这些小孩子很听话，一个一个偷跑出去喝水，可他们到底还是太小了，尽管很谨慎，可还是被那些比他们精明太多的成年流浪汉发现了端倪。
一个流浪汉抓住了不会动弹的小玫瑰恶狠狠威胁道：“说，你们是不是还藏了东西在外面？快告诉我在哪里，不然我就掐死她！”
老流浪凶神恶煞，状如恶鬼，形容恐怖，小乞丐们吓得瑟瑟发抖，抱成一团，躲在小石头身后惊惶失措。
小石头不害怕他，他只恨自己太小，恨自己那怕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也不能真把老流浪汉怎样。
第29章 你以前认识我？ 你很善良
在几个孩子害怕无助的时候, 老流浪汉忽然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抽中了一样，脏兮兮的皮肤上忽然红肿了一块，疼的老流浪汉嗷地叫唤一声, 不由自主地松开抓着小玫瑰的手。
就算再害怕, 几个孩子还是勇敢地一拥而上，抱住了小玫瑰。小石头更是死死把小玫瑰护在身后。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出现在破屋门口, 他们穿着光鲜亮丽, 与周围的脏乱格格不入。
但是没有一个流浪汉敢靠近他们, 向他们乞讨，他们知道他们是异能者，杀他们不过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跟我走吧。”季安蹲下身体声音放的很轻, 似乎是怕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吓到这些孩子一样。
可是尽管如此几个小乞丐还是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谁也不敢动，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看一眼这个救了他们同伴的人长什么样。
末世后他们见识过太多人性丑陋的一面，已经不敢奢想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 还有愿意无条件帮他们的人。
最后还是小石头最先动了动, 他对周围的小孩子们道：“我们跟他走吧, 他是个好人，他就是给我食物和水的好心小哥哥。”
几个小乞丐不相信人性, 可是他们无条件地相信着他们的头——小石头。或者说是, 他们已经走投无路。
“那我们可以带着小玫瑰吗？”几个孩子看着小石头。
小乞丐们不知道眼前这个异能者要他们干什么, 但他们总归还能跑能跳。小玫瑰看着就一副要死的样子，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嫌弃小玫瑰，不肯让他们带着她。
可是如果把小玫瑰扔下，她会死的, 死后的尸体，也许会被这些饿到眼冒绿光的流浪汉们分着吃掉。
小玫瑰的手死死抓着小石头破破烂烂的衣服下摆，那样用力，明明都奄奄一息了，还能把小石头本就破烂的衣服又扯烂了一个洞。
小玫瑰似乎怕小石头真的会丢下她跟着眼前这个异能者走，小小声扒在小石头耳边道：“小石头哥哥，你别丢下我，带我走吧，我答应给你当媳妇了。”
从前他们一起流浪的时候，小石头问过小玫瑰愿不愿意给她当媳妇，那时候小石头见别的孩子都有家，很羡慕，就说他是爸爸，小玫瑰是妈妈，别的小乞儿是他们两个的孩子，这样他们就不是没父母的野孩子了，他们也有家了。
小石头望向季安，“让我们带着小玫瑰吧，不管你要我们干什么，我们都会好好干的，只要你愿意给我们一口水，一口吃的就行。求求你了，不要把小玫瑰留下，留下她，她会死掉的。”
小玫瑰也用她那双快要熄灭□□的大眼睛祈求地看着季安。
“可以。”季安没有任何迟疑，一口答应。
他走过去抱起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小玫瑰，也不嫌弃她埋汰。
几个孩子跟在季安身后顺顺利利走了出来，没有一个流浪汉敢为难他们。
出了破屋，小石头似乎松了口气，他歪着头问道：“哥哥，我可以去把那瓶没喝光的水拿回来吗？”
季安回头看了看那些形容枯槁的流浪汉，道：“算了，我那里还有。”
走到空旷的地方，顾锦笙把汽车放出来，孩子们惊奇的叫道：“空间异能者？”
季安道：“不是，只是一个空间储物道具。”
这些小乞儿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只是每天都在用尽全身力气活着，所以并不知道空间储物道具有多难得，只以为那是在外面很常见的东西。
这里许多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汽车，见过的也没摸过，看着干净整洁的汽车，又看着脏兮兮的自己，都踟躇着不敢上车。
“上去吧。”季安轻声道。
小乞儿们你看我我看你，又看了看看起来似乎很不好惹的顾锦笙，并没在顾锦笙脸上或者眼中看出嫌弃、厌烦、不耐等情绪，小石头才敢率先爬上车，随后其他小乞儿们也跟着爬上去。
“找家医院。”季安怀里抱着小姑娘，可以感受到她生命正在他的手中流逝。
季安用精神力在空间中装了小半瓶灵泉水出来，喂给小姑娘一些，剩下的让那些小乞儿一人一口分喝了。
不是季安抠门，舍不得多给这些小乞丐们喝水。而是灵泉水具有神奇的治愈效果，甚至可治愈异能者，对普通人而言是圣药。
这么好的疗效给几个小孩子喝多了，一下子治愈过头，把小玫瑰治疗的当场从他怀里蹦起来，就是傻子也会发现不对劲。
所以季安给这些小乞丐们的都是正正好好的量，刚好够治愈他们身上所有的陈年痼疾，却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为了救活小玫瑰，季安多给她喝了几口，这几口足够保住小玫瑰的命了，到了医院里检查，只能检查出小玫瑰是饿成这样的。
这很正常，饥饿是能饿死人的。
大约一个小时，顾锦笙把车开进最近的医院，为了尽快帮助小玫瑰做检查，他表明了身份。
医护人员给小玫瑰检查的时候，那些小孩子们紧张兮兮地围在她身边，生怕她被检查出什么不好的病，被那些穿着冰冷的白大褂的医生宣布死刑。
季安和顾锦笙远远站在一边，顾锦笙问道：“你打算收留这些孩子？”
“嗯，我会先找个地方给他们住下，以后再说。”季安答。
顾锦笙没有劝，更没有多说其他，只道：“你太忙，我找人帮你，还是你自己找？”
“你有可靠的人吗？”季安每日里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手底下又没人可用，就询问道。
这些孩子以后将都会由他来养活，所有的开资都由他出，他必须找一个人品可信的人来照顾他们。那个人可以是没有觉醒的异能者，但必须对这些孩子有耐心，有同理心，同时不会贪图小便宜。
“有。”顾锦笙道。
顾锦笙黑漆漆的眸子，似危险的星系那么幽深那么神秘，“季安，经历了那样的背叛，你终究还是你。”
季安愣了下，什么叫做他还是他？从前的他什么样子顾锦笙知道吗？
季安这么想，就这么问了。
顾锦笙那双深如寒潭的眼眸中似有万千在翻涌，季安以为他要对他说很多话，结果顾锦笙仅是道：“你还是那么善良。”
这话说的好像他从前认识他似的，可是看顾锦笙的样子不打算解释，季安也不想追根究底，就笑着道：“你也很善良。”
善良？
顾锦笙被很多形容词形容过，冷漠无情、心狠手辣、冷酷决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善良两个字形容他。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两个字会被人安在他身上。
季安解释道：“你明明可以打伤那个老流浪汉，但是你没有。你怕他身上有伤口，万一不小心接触到什么，感染丧尸病毒，再咬伤其他人。
你也没有杀他，不是别的，只是出于末世里对每一条还愿意挣扎活着的生命的尊重。”
顾锦笙没有说话，可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亮的惊人，比昨夜那轮月还亮。
没多长时间，就有一个水系女异能者出现在医院中。
顾锦笙道：“她叫袁明安，水系异能者。这是季安。”
简单身份介绍过后，二人就认识了，季安简单说了下情况道：“我需要一个住所，不用太好，但是必须得安全。”
袁明安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看不见一根青丝。双眼浑浊，有些老年人特有的迟缓。她的长相看起来会让别人以为她今年已经六七十岁了，实际上她的真实年龄只有四十岁。
此刻，袁明安用那双混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安，“你打算养着他们？这世道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可怜不过来的。”
季安淡淡道：“□□人。”
袁明安又道：“那别的孩子呢，你再遇上呢，这都是无底洞？你又能养多久？”
“我有钱。”
空间储物道具一本万利，足够他养这些孩子了。
“哪日我破产了，养不了，那就不养了，又有什么关系。最起码这些孩子多活了几天、几月或者几年。最起码他们又大了几天、几月、几年，总多了几分自保之力。”
季安道：“我会开一家慈幼院，以后养这些孩子，只要有孩子我就养，养几天算几天。”
袁明安的眼神不那么锐利了，渐渐松弛下来，她道：“你养不起的。”
顾锦笙忽然道：“基地养。”
季安和袁明安都愣了。
顾锦笙道：“我是基地总指挥官，这是我的责任。基地现在出生率不足千分之十，没有这些孩子，基地迟早会灭亡。”
末世里，很多人都不愿意再生孩子了。特别是异能者，他们出生入死，不敢生。就怕哪日自己死了，他们的孩子还没长成，离开他们在这样恐怖的世界怎么活？
普通人更不敢生，自己都活着费劲，怎么养孩子。
唯一还愿意生的就是那些用自己身体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其实她们也不愿意生，但没办法，她们没钱买避孕的东西，怀孕了没钱打胎，只能生。
生下来养不起，就成了这些乞儿。
这样下去，基地的生育率低下，未来也许人就没了，不是被丧尸灭掉的，而是没有新生儿。
这些问题，顾锦笙早就看到了，但没有办法。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他自身都难保，怎么有权利要求别人生孩子。
想要用政策和优待促进生育率，可是基地并没有经济繁荣到那种可以支撑的程度。
季安就道：“那好吧。你回去开会商量下，如果不能通过，那我就由我个人出资办一个慈幼院。”
倒不是季安圣母心泛滥，古语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现在也算达了，有这个能力。
话又说回来，季安自己就出身孤儿院，如果人人独善其身，自扫门前雪，那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他了。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句话在他这里一样适用，许许多多的好心人资助孤儿院，所以他活下来了。现在他长大了，有能力了，也到了他帮助别人的时候了。
与其说这是在帮助小玫瑰他们，不如说是季安在帮助过去那个幼小的自己。
顾锦笙道：“好的，我们合作的生意，我愿意全部拿出。”
季安笑道：“七成就够了，你也要好好生活。”
通过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顾锦笙是一个很好的很好的总指挥官。季安希望他可以吃好喝好，养好身体，好好活着，有他在一日，基地就会安稳一日。
医护检查完毕，这些孩子们都还算健康，包括小玫瑰，就是吃的少，饿的，好好吃几顿就好了。
这是季安早就预料到，不过小石头等人心里没底，知道结果后一个个高兴的蹦了起来。
“小玫瑰，你听到了吗，你根本没事，就是饿的，只要好好吃几顿，你就会好起来。”小石头拉着小玫瑰，笑的合不拢嘴。
小玫瑰的眼睛亮闪闪的，“我不会死了，真好，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
“嗯。”小石头一个劲点头。
拿了结果季安就把人交给袁明安，简单交代一些事情，他就跟着顾锦笙走了。
这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街上行人匆匆。
顾锦笙给季安拉开车门，右胳膊还特意搁在门上，似怕季安撞了头，绅士得不行。
说实话，有人这样殷切的对你，就算只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你也不会心里没有触动。
更何况这样殷勤的人是一个基地的堂堂总指挥官，平时都是别人这般主动讨好他，现在他愿意为他主动放下身架做这些，季安的心难免悸动了。
季安坐进去后，顾锦笙为他关上车门，这才绕回主驾驶。
“我送你回家。”
“好。”一晚上没睡，季安并不困。
顾锦笙开车快而稳，很快就到楼下，季安下车才发现顾锦笙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他怔了下，“你不回家？”
顾锦笙道：“还有工作。”
季安愧疚道：“很抱歉，我并不知道，昨天还拉着你忙了一宿，我……”
“愿意之至。”顾锦笙四个字堵住了季安所有即将出口的话。
季安怔怔的，好久才缓过来，“你路上开车小心，还有工作谨慎些，如果可以就找机会睡一觉。”
“好。”顾锦笙轻声应着。
季安静静站在那里，安静望着顾锦笙离开，才转身上楼。
简单冲个凉，季安就躺在床上。他以为一夜没睡，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他会睡的很好，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是破开迷雾的旧时记忆，暗色的回忆，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和小石头那张脸交织在一起。
季安根本睡不着，翻身坐起穿上衣服就来到实验室。
临时起意过来的，季安以为实验室里不会有人，没想到全部都在。
这些人正在一边做实验，一边讨论空间储物道具。
一个学生道：“我听说韩研究员把他那个空间储物道具贡献出来搞研究了，不知道他们搞出来什么名堂没有？当初那边放话，用不上季老板那么长时间，半个月或者几天就能搞出来。”
另一个学生道：“不知道，没听到动静。”
“那肯定就是没搞出来，不然他们早就搞狂欢了，还能这么低调。”
“咱们现在跳槽到季老板这边来了，也不知道能否有幸摸到空间技术。”
“你可真敢想，核心技术呀那可是，咱们还只是一群学生。”
“我当然不敢肖想核心技术，摸到一点边边角角就满足了。”
同样对面韩耀坤的实验室中，刚做完一组实验出来休息的韩耀坤问赵祯，“他们搞的怎么样了，可有结果了？”
赵祯脸色涨红，硬着头皮道：“有，有一点眉目了。”
“这都一个月了，才有一点眉目？”韩耀坤蹙眉，抬眼看见赵祯不对的面色，严厉道：“到底什么进度？”
赵祯还要狡辩，下边一个研究员不管不顾道：“韩教授，我们毫无头绪。”
韩耀坤的面色当即沉下来。
那博予这时候出来打圆场道：“这是对于我们而言一个全新的领域，初期进展缓慢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韩研究员不忙的时候可以过来指点一二，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有突破。”
韩耀坤脸色缓和了些，“行，一会儿我进实验室看看。”
周凡修和白娜自觉以他们二人身份尴尬，此时说什么都不大合适，干脆就闭嘴什么都不说，彼此只用眼神默默交流。
真正接触了空间技术后，二人才发觉，这项技术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么简单，甚至可能非常难，难到没有人指点他们可以穷尽一生都无法摸到那扇入门。
因为种种顾虑没有跟吴有阳离开的学生此时还非常乐观。他们接触不到核心技术，只跟着教授们打打下手，因此并不知道教授们此时已经被困于一个个谜团中。
其中一个叫做孟长安的学生乐观道：“教授们已经实验一个月，相信要不了几天就会出实验结果了。”
“肯定的啊。咱们这边带队的可都是韩教授和那教授这种顶尖大牛。那边就一个初出茅庐跟你我一样啥科研成果都没有的学生，搞出来的东西能有多深奥的技术！”
“也不知道吴教授怎么想的，拼着得罪韩教授也要鬼迷心窍地跟着一个学生！”
“不知道，可能太想证明自己，以至于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迷了眼。”
“就是可怜了跟吴教授走的那些同学，就因为吴教授的各人私欲毁了他们一辈子。”
“倒是便宜了我们，换了教授，反倒跟了一个比从前更好的教授。”
“其实我最开始想跟的就是史俊教授，只不过史俊教授学生满了，我才跟了吴有阳教授。”
“史俊教授跟吴有阳教授差不多，这些年一直压在吴有阳教授头上，都快把吴有阳教授头发压没了。现在我们改跟着他学习，一定能比跟着吴有阳学习时多学到很多东西。”
“到时候我们都出师了，可以跟着参与实验了，估计他们肯定还在当学生，啥也学不到。”
“那个时候该后悔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们想回来，韩教授还会不会接受他们了？”
“不会了吧，这怎么也算叛徒行为。”
“可惜了荣樊，他可是咱们这批学生中天赋最好，最刻苦的一个，本应该有大好的前途，就这么被生生毁了。”
“唉……”
几个学生低低唉叹声，好似在悲悯那个叫做荣樊的学生的一生。
吴有阳正在实验室带领学生做从前的实验，并且为他们答疑解惑，一抬头就看见季安，赶紧迎上来解释道：“老板，你来了。我们在这边做做以前的实验，没动你的研究成果。”
没经过对方同意，就擅自动别人的实验数据，在研究领域是重罪，不问自取是为盗，偷盗别人的科研成果可判刑。
重要的实验数据都被季安收进空间中，他摆手道：“没关系，我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帮我搞空间储物道具，我自己肯定忙不过来。”
吴有阳顿时激动到脸色涨红，双眼亮的跟实验室里的灯泡有的一拼。
季安从收这些人进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藏着掖着，他不可能永远单打独斗，他要在科研一道上走很远很远，需要一支绝对衷心于他的心腹队伍。
正好吴有阳是第一个主动投诚的，季安就打算重用他，也算考验吧。只要吴有阳消消停停不闹幺蛾子不整事，紧跟他的步伐，他就会好好培养他。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紧跟你的步伐，绝对不给你拖后腿。”吴有阳拍着胸脯保证。
吴有阳的学生们同样一个个面色激动，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不管他们本人能不能参与，只要他们老师能参与就行。
他们都是跟着吴有阳学习的学生，只有吴有阳会的多，才会教他们的多。
原本几个虽然出于对老师信任才跟来的学生此刻都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对极了，要不然恐怕这辈子他们都不一定有了解空间技术的机会。
想到有几个学生不愿意跟来，嫌弃季老板资历浅，没什么实验成果的同学，几个人心中就有一种隐秘的高人一等的感觉。
“孟长安从前最喜欢跟荣樊较劲，这回他留在那边，荣樊跟吴教授来这边，孟长安更得较劲了，还不定怎么编排荣樊呢。”
第30章 营养剂 他是我的神袛，我不许你侮辱他……
季安把玉石和实验核心数据拿出来交给吴有阳, “这个给你，核心数据教给一个你最信任的学生，剩下的边角料就让其他学生完成。”
“这怎么能行, 这可是核心数据？”吴有阳激动, 他没想到一来就能摸到核心数据，还以为要等很久。
季安不在乎道：“我的路还要走很远, 空间技术不是我的实验终点。而只是起点, 以后只会成为我科研道路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的成果, 没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
况且我接下来的研究课题与之完全不同，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一个已经有了成熟成果的科研上。”
吴有阳还是谨慎道：“这样吧，核心数据我掌握, 其他的教给学生。”
季安道：“我要研究别的，你给我打下手。”
吴有阳没想到他刚投奔来, 就会得到这样的重用，一时间心潮澎湃，恨不能为季安肝脑涂地，“老板, 要不你给我种精神暗示吧, 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不必。”季安笑着摇头, “空间储物道具我已经跟咱们基地指挥官合作了，有不长眼的尽管试试, 看看四位指挥官会不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想到基地那四个杀神, 吴有阳生生打个寒颤, 季安看似全权信任他，实际上在他脖子上套了一个无形的枷锁，基地四位指挥官的私产，谁敢不长眼睛的去动, 那这眼睛留着也没啥用了，直接给他扣出来扔了得了。
“这样吧，我跟你进实验室，核心技术这边由我和荣樊负责。他虽然目前还是一个跟着我学习的学生，但天赋不错，也肯下功夫，我相信他能完美完成任务。”
“可以，你交代一下，然后跟我进实验室。”季安吩咐完，自己先进实验室准备去了。
吴有阳把那些边角料数据交给学生们的时候，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来这边后能这么摸到这么重要的数据。
吴有阳语气严肃，把激动过头的学生们压下来，“你们都签了合同，知道泄露数据代表着什么。况且这还是四位指挥官的私产，别走了弯路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们。”
“是。”学生赶紧答应着，表衷心。
吴有阳这才放软口气，“咱们也是运气好，季老板这边正缺人手，不然哪里能轮得到你们这些学生。不过这也是你们的机遇，希望你们能抓住。”
吴有阳有感觉，只要这些学生能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就会一飞冲天。
“我们一定会的，不辜负教授的期望。”荣樊超级大声回答。
吴有阳深深地看了荣樊一眼，他的这个学生有天赋，有机遇，运气实在太好了，以后怕是走得会比他远很多很多。
“荣樊，你作为小队长，先带着他们做这些，之后我还有别的任务需要你。”
“好的，教授。”荣樊知道吴有阳这是要重用他，激动不已。
交代完毕，吴有阳离开。
学生们却闹翻了天，他们太兴奋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个个欢呼着、雀跃着。
一个学生道：“教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咱们，是不是季老板又搞新的研究了？”
“肯定的，这是没时间管这边了，就是不知道新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肯定是疫苗什么的，韩教授那边不就是主要在搞这些？”
“不一定吧，我总觉得咱们季老板跟他们不一样，可能又要搞从前绝对没有的方向领域。”
“那会是什么，我完全想不到。”
“你想不到就对了，那可是季老板，把修真落尽现实的人物！”
吴有阳走进实验室的时候，季安已经换好白大褂，坐在实验台前，全神贯注的研究起来。
他的旁边堆了小山一般高的食物。
吴有阳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简单了解过季安的实验风格，知道他是那种进了实验室就吃喝住行都在其中，不会再离开实验室一步的工作狂。
可是那也不用把这么多食物堆在这里，反正有空间，饿了再拿出来吃就好了。
对于季安这个小小的怪异的癖好，吴有阳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是问道：“老板，咱们这次研究的方向是什么，课题的主题呢？”
季安这才从实验中抬头，不过他看向的不是吴有阳，而是虚空中的某个点，似乎从这个点，他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看到了过去的什么。
“营养剂。”
营养剂并不是季安遇见小石头才有的想法，他很早就有了，具体可以追溯到上辈子他还活着的时候。
季安喜欢搞研究，小时候在孤儿院就喜欢，不过那时候太小，搞出来的东西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算不上多么深奥，大多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也就没人把他的研究当回事。
后来季安读大学，半工半读，有机会接触实验室，就更加沉迷于研究中，还搞了个中规中矩的小发明，卖了专利费。
再后来就末世了，季安想继续搞研究，但是条件不允许，他要跟着陈晨东奔西跑，寻找他的家人。
终于他们在第三基地安了家，虽然稳定，但那会儿陈晨并不是第三基地指挥官，他们要为生计奔波。大量的战斗占据着生活，季安没有精力想其他。
末世第四年，陈晨终于当上指挥官，日子安逸了，季安有精力搞研究了，可是却发现没那个财力。所有跟实验相关的一切器材都价格高到离谱，第三基地买不起。
季安还是没办法搞研究。
但是他太喜欢研究了，没有实验器材给他搞研究，他就用大脑和笔在纸上计算推演。
也许是觉醒了脑力异能，他的大脑变得思维灵敏，记忆力也变得很好，几乎可以过目不过。一切的计算都能在他脑内推演计算，他的大脑堪比一台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
那时候季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营养剂，他在脑内演算了无数次，推演无数次，还在脑内模拟实验了无数次，最后认定只要有实验器材一定可行，他才把营养剂的数据封存，保管在大脑的一个角落，然后继续想下一个研究。
不过下一个项目没等到脑内立项，他就被害死了。
成了鬼，每日待在卧室看着陈晨和唐糖缠绵悱恻，要么彻底疯掉，成为厉鬼，要么就找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季安选择后者，陈晨和唐糖还好好活着呢，他才不要成为厉鬼，于是就开始继续在大脑内搞实验。
似乎没了沉重的□□，大脑变得更加轻盈了，转速更快了。那会儿，季安觉得即便是这世界上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也比不过他的大脑。
他在大脑内搞了一个又一个的实验研究，也是这些实验拯救了他，没让他成为厉鬼。最疯魔的那段时间，陈晨跟唐糖在床上翻雨覆雨，季安还能在大脑内做着一个又一个的实验，并且全神贯注到了根本不知道那二人正在□□。
所以现在他的大脑内其实相当于一台电脑，储存了无数远超这个世界目前科技水平的东西。
现在季安要做的就是把那些数据从大脑中提取出来，变成现实中的东西。
这也就是空间储物道具会那么快被搞出来的原因之一，只要他照本宣科，按照自己之前在大脑内储存的数据一步步完成就好。
现在的营养剂亦然。
“营，营养剂？”又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熟悉是因为即便他这个不爱看电影小说的小老头子，也知道这是星际科幻电影中存在的一种食物，据说吃了它，可以一天或者几天不饿，还能维持身体所需要的营养。
陌生则是因为这不是只存在星际科幻电影里的东西吗？
随后吴有阳又想到了空间储物道具，那不是同样在被拉入凡尘前，一样是只存在于修真小说中的存在吗？
这么一想，吴有阳就止不住激动，全身血液似乎都跟着沸腾。这一次，他似乎要跟着见证另一个奇迹的诞生。
“老板，这个营养剂，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吗？”吴有阳克制住激动之情问道。
“如果你想的是星际影片中，吃一支可以几日不吃不喝，还可保证身体最基本营养需求的那个，那么是的。”
吴有阳眼睛亮的吓人，这要是搁晚上，不用开灯，直接能当电灯泡用了。
季安道：“你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带个消息。我的研究习惯是没进度不出实验室，所以我们不知道要在实验室泡多久，不要你的家人联系不上人着急。”
“不会。”吴有阳赶紧道：“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从前我就经常进实验室好久不回家，他们已经习惯了。”
“那就好。”季安颔首，“那么我们开始吧。那边有食物，你可以随便拿一样，我们需要分析并提取它的营养成分，然后试着压缩这些营养成分，之后最好可以把转换率提高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分析并提取营养成分这种事情吴有阳熟练，闭着眼睛他都能保证完成任务。
但是压缩营养成分？这几个字，吴有阳全部都能听懂并且理解，但是怎么去做，他完全没有方向，一头雾水。
吴有阳不是一个不懂装懂的人，他也怕耽误季安实验进度，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老板，那个，压缩营养成分，这个你能给我详细讲讲吗？我完全没有头绪。”
“当然可以。”季安把脑子里的想法一点一点讲给吴有阳。
吴有阳听着季安的指导，听着听着就入迷了……
二人开始不分黑夜白天的猛干，半个月后，第一支成品营养剂摆在了实验台上。
吴有阳兴奋都双加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表情狂热，好似最虔诚的信徒，终于见到了他的神袛，恨不能跪在地上亲吻祂的脚趾，“老板，咱们好像真的搞出来了？”
“不用怀疑，这个就是营养剂的成品。”季安也很开心，双眼中荡着秋水，莹莹光辉，万千星辰不及，这天下万万苍生从此以后都可以摆脱饥饿了，“现在就剩下临床实验了，只要临床实验通过，营养剂就可以正式投产销售，从此人人都能吃饱。”
吴有阳兴奋道：“老板，我有感觉咱们的临床试验一定能成功。”
季安问道：“怎么说？”
吴有阳差点没蹦起来，“我进阶，进阶了一个小阶位，现在是四级中期了！”
“老板，果然跟着你是对的，我都卡在初期好久了。”
季安愣了下，他只顾着关注实验，都忘记这个事情了，现在再感受一下，发现他也进了一个小阶位，现在是三级中期了。
这才来到京市基地多久，果然脑力异能者最快最正确的进阶方式是搞实验。
“老板，咱们赶紧招募志愿者吧？”吴有阳都等不及了，他恨不能时间在此时此刻加速流淌，赶紧滑到临床试验完毕的那一天。
“不要说具体实验内容，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志愿金可以给多一些。”季安嘱咐。
“明白。”吴有阳拿着实验数据兴奋的出了实验室。
外头，只有一个荣樊在埋头苦干，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教授，你们出来了？”荣樊看见吴有阳惊喜的问道。
“嗯，他们人呢？”吴有阳今个高兴，出来没看见那些埋头苦干的小崽子们也不生气。
荣樊生怕吴有阳误会，赶紧解释道：“他们去吃午饭了，我想早点干完活，就随便对付口。”
“教授，实验成功了？”
吴阳保持神秘微笑，可是眼睛中的亢奋还是出卖了他，“算是吧，如果这次临床实验没有副作用，那么你老师我可就牛X了，绝对妥妥的名垂青史！划时代的人物典范！往后世世代代为我歌功颂德！哈哈哈！就算以后季老板才是主要人物，你老师我的名字也绝对能占有一席之地！到时候再说起你，别人都会羡慕道，你说那个荣樊啊，他真是好命，是吴有阳先生的学生，啊！我也好想当先生的学生啊！”
荣樊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这是他的教授吗？那个一板一眼一丝不苟，为了不让头发乱，恨不能把头发丝都用强力胶水粘在头皮上的吴有阳教授吗？
不会被哪个喜欢恶作剧的恶灵附体了，故意搞坏教授的形象吧？
当然如果教授没被附体，却疯成这样，那就只能说吧，那东西是真的真的很重要，而且非常有意义！甚至可能关乎到人类的生存问题。
想到这里，荣樊的呼吸也不由粗重了，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么教授疯成什么样都不过分，那怕原地疯进精神病院，荣樊都能理解。
“教授，到底是什么实验呀？比空间储物道具还牛X？”荣樊忍不住问道。
“两个方向，两种意义不能比较。”
又是一个全新方向，荣樊都听傻了。
吴有阳哼着不知道几十年代的老歌曲，心情好到飞起的抱着一堆文件夹走出实验室。
路上碰见以前的同事，史俊。他们二人同时进的那博予的实验室，年龄相当，从前还住在一个小区过，两个人从小都很优秀，常常被拿在一起比较。可惜的是，虽然吴有阳本身也很优秀，但是跟史俊放在一起比较，每次都要稍逊对方一头。
史俊就好想吴有阳的克星，就连二人共同进那博予的实验室，也是史俊更被那博予看重。
这也是吴有阳会脱离那边跳槽到季安这边的原因之一。
史俊本来都走过去了，后反应过来刚才跟他擦肩而过的人是吴有阳，且还是心情非常好的他，愣是掉头回来。
“呦，这不是吴有阳研究员吗，我还以为你正在为跳槽后才发现跟着新的新老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绣花枕头而哭晕在厕所里了呢！现在这么高兴，兴奋地跟要飞起来似的，红光满面的，怎么季安那个学生把空间核心数据交给你了？”
史俊想到他带领的实验团队这么久了，还是对空间技术一头莫展，毫无头绪，心情就不好，而吴有阳这个从出生就处处被他压一头的人竟然已经接触空间技术，很可能已经掌握了空间核心技术，心里就酸溜溜的，说话时难免带出来几分。
“史俊，我警告你不许再用那种语气提起季安，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史俊怎么奚落他，吴有阳都不在乎，但是这人不可以用那样轻慢的语气嘲讽季安这个名字，季安是他的神袛，是拯救万千黎明的神！
史俊愣了下，吴有阳都表情太认真了，认真到他好像再敢多说一个字，他就真的会跟他决斗。
“季安有什么魅力，才这么几天就把你变成这样？”史俊不解，“从前你那么崇拜那博予，也没见你跟个信徒似的那么维护他？”
吴有阳冷哼了哼，“你知道什么，季安就是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他把空间核心技术交给你，你也不至于狂热成这样？难不成他又搞出了什么新领域的科研成果？”史俊摸着下巴，有些怀疑。
吴有阳眼神闪了闪，“以后你会知道的，到那时候你就明白季老板是一个多么值得人尊敬的人，他受得起全世界人民的尊重！”
吴有阳说完就离开了，他手机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空间核心技术、招募志愿者、临床试验，早一日完成实验，说不定就能早救活一条人命！
史俊望着吴有阳意气风发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安，似乎从此以后，他和吴有阳都处境都会倒过来，不再是吴有阳羡慕地看着他的意气风发，而是他落寞的看着吴有阳一步步高台永筑！
难到吴有阳这次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不！一定不会，季安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大学肄业他能有什么真本事？
史俊不否认空间技术，但是想来那必然没有多么深奥，那不然不可能被一个肄业的本科生搞出来，还是他们陷入了什么思维误区，只要跳出来就好了。
现在吴有阳这么开心，应该是因为空间核心技术，或者季安承诺了他什么。可是只要季安以后再也研究不出别的东西，那么那些承诺都仅是一纸空谈，画出来的大饼罢了。
早晚有一日，吴有阳会后悔到肠子都青了的地步，而他跟在博学多识的韩耀坤研究员身后学习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才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但是心底那股不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史俊只能安慰自己是他各人的原因，大概是他太怕被昔日的手下败将超越了。
吴有阳已经开始招募志愿者了，这次他们一共招募一百名，五十名男性，五十名女性，其中异能者分别各占男女性别的一半。
条件是包食宿，实验完成后志愿金每人十万。
招募告示在整个京市基地投放。
西城这边还好，住的都是有钱，东城那边都要疯了。
东城街上流浪着多少吃不饱饭要死不活的流浪汉，这些人为了一口饭可以出卖灵魂出卖身体，出卖可以出卖的一切。
这个告示一经贴出，那些流浪汉蜂拥而至。
“我，我，我愿意……”
“选我，我可以不要钱，给我一口吃的我什么都愿意。”
“你们可以用我搞人体实验，我只求你们先把钱给我，我的孩子病重了，我没钱给他看病，我可以接受一切实验。”
当然也有一部分普通人虽然心动，但相对他们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不到以死相搏的地步，这些人心有踟躇犹豫不前。
“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要我参加什么实验，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实验内容无可奉告，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不是人体实验，危险性未可知，死亡或者其他永久性伤害都有可能。不过死亡或者其他伤害，赔偿金最高可达一百万，如果实验造成其他身体伤害，我们包治疗，什么时候治好什么时候为止。”
这下很多普通人都蠢蠢欲动了，他们一辈子也赚不来一百万，如果他们死了，最起码可以给家人留下一笔巨额财产，至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季安这边公开招聘，一百人的数目不算少，阵仗闹的还挺大，难免就惊动了研究所和指挥室。
研究所里，众人再次议论纷纷，中心人物还是季安。
“那边又搞新幺蛾子了。”现在提起季安，仿佛提起什么禁忌，都用那边二字暗指。
“不知道，打听不到什么风声，不过要的志愿者可不少，一百人呢。”
“你们说会不会是丧尸病毒疫苗？也就只有丧尸病毒疫苗才需要那么多人了？”
“不能，丧尸病毒疫苗，老师攻克了那么久也没有解决那个难题。前几天听说有突破了，但是也不能保证不被感染，只是说有降低感染的几率，还不确定。”
“我听说，那个疫苗其实没什么用，打了该被感染还是会被感染。”
最近季安那边招募志愿者的事情搞得研究所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赵祯自己也听说了。
季安已经领先他们一个研究，那个空间技术，他们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如果这次再被他抢先搞出丧尸病毒疫苗，那所有风头岂不是都被季安抢走了，往后京市基地还有他和老师什么位置！
“教授，那边最近闹得满城风雨，会不会是丧尸病毒疫苗被研究出来了？”赵祯焦虑问道。
韩耀坤死死呡住嘴唇，他的压力丝毫不比赵祯的小，如果这次真被季安领先，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坐这个总领队的位置。
赵祯看出韩耀坤的压力，他眼珠子一转，狠心道：“教授，要不我们也公开丧尸病毒疫苗吧！”
“不行！”韩耀坤疾言厉色的断言拒绝。
赵祯不甘心，“可是如果要让他们先搞出来，这整个京市基地哪里还有我们师徒的容身之所！”
“不行，这个不要提，绝对不行！”韩耀坤的语气不容置喙，看了看自己昔日的爱徒，韩耀坤到底还是放软了口气，“丧尸病毒疫苗现在还不成熟，感染率不可预测，万一投入市场使用，那些打了疫苗的人以为自己有了万无一失的保障，结果大意被感染，到时候怎么办？那都是人命啊！”
赵祯不服气，“可是教授，丧尸病毒疫苗本来就不是万能的，不是打了就一定不被感染，它只能降低感染率而已。”
“赵祯，你以为这个能钻空子嘛？异能者们不是傻子，他们会统计的，打了丧尸病毒疫苗后，会不会被感染，感染的几率同没打的可降低多少几率，这些都没法作假。到了那时候被查出来，你我二人才时真的再无容身之所。”
“教授，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那边出尽风头，毫无办法？”
韩耀坤望着季安实验室的方向，目光复杂，“如果那边真的能搞出丧尸病毒疫苗，我只能说这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是我技不如人。但是我不会认输，一定会尽快追上那边的脚步。”
赵祯还是不服气，可是他见韩耀坤主意已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指挥部这边同样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猜测到底是不是丧尸病毒疫苗。
和韩耀坤那边具体实验立项都要经指挥部这边批准不同，季安的实验室算是他各人的，项目也是私人投资，指挥部这边完全没有权利干涉，因此压根不知道季安具体的实验项目。
如果是其他实验，顾锦笙问都不会问，但如果事关丧尸病毒疫苗，顾锦笙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顾锦笙带着孔中城和万雪迎找到了季安。
顾锦笙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问道：“是丧尸病毒疫苗吗？”
季安已经习惯了顾锦笙的语言寡鲜，可以准确明白他的意思，“不是。”
顾锦笙得到否定的答案就不想再问了，当初有言在先，他绝对不会过多干预。
但是季安却直接告诉他了，“是营养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