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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惦记你很久了 乌途 22561 字 1个月前

时霁:“…………”

喻了了瞬间灵感爆棚,游泳不行,换衣服不是也行?

她甚至已经开始四处张望,边上有没有那种39一件清仓甩卖,简陋到连更衣室都没有的店铺,奈何这个商场还是高端了点,似乎没有办法满足她的愿望。

所以这件镂空线衣,俨然就是她最后的希望,绝对不可能放过的那种希望:“你自己说的干别的就都可以!我现在突然就想给你买衣服了!快点带我进去!”

时霁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踏进那家店的,却在接过那几根松松垮垮的黑线时,忽然就萌生出一种被迫卖身的感觉。

而且包他的“金主”需求还很大,除这件之外,还把店内所有能满足她“情趣”的款式,全都让店员取了过来,然后就这么坐在轮椅上,饱含深情地目送他进入更衣室。

喻了了近距离候在门口焦灼等待着,虽然还没有亲眼见到,她就已经可以肯定他一定会穿得比模特好看!顺便还意淫了下,一会儿趁机偷摸的可能,以防万一又把手机摸了出来,想着最差

也得有几张照片作为留念吧?

然而几分钟后,等他切实穿着那件线衣出来之后,她的笑容却直接定住了:“谁让你在里面套衣服的啊?模特又不是那样穿的!”

时霁冷笑了下,也没什么好脸色地回:“谁规定非得照着模特的样儿穿?”

真要论起来,倒还得感谢她的“需求”有如此之大了,否则他还真不见得能找到什么保住“贞洁”的方法。

“我规定的啊!”

喻了了根本不服:“明明进来之前就说了要你那样穿!你也没反对啊!”

“差不多得了。”

时霁同样没好气,意有所指道:“你还真想让我当众走光?”

喻了了愣了一下,这才回头看去,猛不丁就撞见几个女店员全都虎视眈眈盯着这边,一见她回头,才眼神飘忽地各自散去,表情却还是有点压不住,仿佛已经联想到他们“不当众”的时候,又都是些什么尺度……

她顿时又有种快到嘴的糖被收走的气愤,但一想到如果自己要看,别人也一定会看到的话,就还是忍气吞声地转了话锋:“一点都不好看!快点去换下一件!”

时霁好不容易保住“贞洁”,后面的路却依然艰难。

因为痛失尺度让她不开心了,后来喻了了也不知是故意折腾他,还是真的不满意,一连让他换了十套不止,给出的评价却都是“一般”、“就还行”、“再换一套”!

直到他穿着一件米色低领背心和一条深灰廓形西裤出来时,这副神情才终于绷不住似的倏然变换。

虽然这身依然没有什么尺度可言,可第一眼的观感,却简直可以用销魂来形容!

背心熨帖修身的版型,将他的宽肩窄腰完整呈现,裸露的整条臂膀,肌肉线条也非常可观,又因为纯色的款式没有视觉重心,她的视线便自上而下,随着恍惚可见的肌理,一路没进微有些松垮的裤腰……

喻了了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仰头捂住鼻子。

时霁的耐心已然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将要发作的郁气,见状却还是压着情绪问她:“又怎么了?”

喻了了鼻腔发热,闷在手心里说:“我好像……流鼻血了。”

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拧着眉心阔步上前,俯身把手拨开,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松手时却看到她几乎放大到两倍的瞳孔,正满眼内容地捕捉着什么,更一度上头到连眼睛都不肯眨。

他顺势低眸,看到自己松垮的领口,正以一种欲坠不坠的弧度,正面向她敞开……

他直起身,恼羞成怒似的捏她脸颊:“喻了了,你真的没有因为耍流氓进去过吗!”

她也没有丝毫反抗,只一脸死而无憾的模样,又足足回味了半分钟,才失神地喃喃:“我好像有点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欸。”

“……”

为了避免当场被气死,时霁转身又进了更衣室,直接无视还没试完的部分,换回自己的衣服就出去了。

临走之前,却还是得请“金主”示意:“要哪些?”

喻了了这会儿的心情好到就算把钱包掏空都无怨无悔的程度,于是便亲自挑出最后那一身,又指着前面试过的那些,大手一挥道:“这套、这套,还有这套,全部包起来!”

而后想到什么,又补充:“然后浅蓝色衬衫那身,再拿一套小一码的,也包起来。”

店员微笑应下:“好的。”

“?”

时霁却面露疑惑,从边上掰过她的脸:“什么意思?”

“啊……”喻了了仰着头解释:“就是那身,我感觉应该也挺适合叶泽洋的,他虽然是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也接送了我这么多天,就顺便带一套送给他嘛。”

“……”

时霁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被玩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成果,居然要被她拿去送给别的男人,还就这么明目张胆的?

他直接囊住她的脸,心态炸到没法形容:“喻了了,你什么癖好?”

“让我跟他穿情侣装?”

甚至可能还不能叫情侣装。

从她的描述来看,那就是工服!接送并伺候她上下班的陪同的工服!

“不是啊……”

喻了了当然没有这样想,一时又有点解释不清楚,但感觉他好像真的非常不爽,就还是换了个说法:“那要不然我给他换一套?不跟你穿一样的?”

呵。

又改个性化工服了?

然后就好好相处别打架是吧?

他都禁不住想问,你还敢再花心一点吗!当着我的面就敢这么搞?却又半天也想不到一个足以问出口的立场。

哦,本来是有的,只不过在昨天就被他亲口否决掉了而已……

他顿时更加心梗,可默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沉声警告:“喻了了,要是被我抓到一次,你就死定了!”

她一脸迷茫,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抓到什么?”

“自己想!”

她眨着眼,十分无辜地问:“可是……你昨天不是还让我不要瞎想吗?”

时霁:“……”

感觉离被气死又近了一步呢。

第26章 第26章你今晚就住这儿吧?

喻了了白天刚夸完他人好,不到傍晚就又见识了下什么叫做变脸。

自打从服装店出来,时霁就全然没什么好脸色,晚饭一过,也不管她怎么抗议,直接就把人送回家了。

喻了了觉得他还挺奇怪的,每次感觉应该要生气的时候,他从来都没什么情绪,可感觉还蛮安全的时候,却又总是会莫名其妙把他惹毛。

问他为什么又不说,让她自己猜又不准,最后只能苦哈哈地在微信里敲门,却还是好说歹说都没什么用。

搞得她第二天上班都有点心不在焉,稍微有点空档,就要发几个表情包过去试探一下,就这么一直哄到下午,才确认隔着网线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便只能抓紧时间把活干完,想着还是等晚上见面的时候再说。

但因为上午耽误了点儿进度,就算下午有在抓紧时间补救,到最后赶完一个节点下班时,也已经过了22点好一会儿了。

她加快速度下楼,操作着轮椅从电梯厅里出来时,他正靠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不太像是他的咖啡,边上还有个装扮时髦的女人,波纹长发拢到一旁,笑容款款地侧身坐着,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不知正和他聊些什么。

喻了了愣了愣,差点就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了,还是时霁忽然瞥过一眼,她才老实地重新坐好,然后操纵轮椅凑近。

时霁顺势起身,绕到身后搭着轮椅的把手,还没等推着人离开,Flora就也跟着站起来,明晃晃地将喻了了审视了一圈,而后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对他说:“原来,你等的人就是她呀……”

声音妩媚又温婉,像有意要提醒什么,又不太方便开口,喻了了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却还是能感觉出这种语气并非友善:“有什么不对吗?”

“啊……”她这才像是意识到说错话了,又自然开笑:“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儿意外罢了。”

老实说,喻了了并不擅长和这种绵里藏针的人打交道,因为琢磨不透对方的深意,所以也无法给出相对的回应。

时霁倒是要得心应手一些,却也只像是没听到这番对话,稍稍向前施了点儿力,直接无视着人往外走去。

等回到车里,喻了了才警觉地侧过身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都是同家公司的,Flora会出现在大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看时霁的样子跟她也并不认识,所以在自己下楼之前,两个人又有什么好聊的呢?

时霁挂好挡,见她还直愣愣坐着,便倾身替她扯过安全带,扣好之后才说:“有

过节?”

“没有啊。”喻了了老实说:“都不是一个部门的,能有什么过节。”

“那你紧张什么?”他抬眸。

“当然是怕她跟你要联系方式啊!”她一脸认真,毫不避讳地说:“你不觉得她刚刚看你那个眼神就很有问题吗?”

时霁愣了一下,像是有点意外她在对方强烈的敌意中抓住的重点,居然可以偏成这样,不自觉便笑了起来,又故意说:“有吗。”

“有啊!”喻了了丝毫不觉,非常肯定地答完,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种眼神就是对他感兴趣的意思,只是一副很担心自家的白菜被人拱了的样子:“所以她到底有没有要?”

时霁回身,启动车子说:“没。”

“没有吗?”喻了了狐疑地看着他,明显有点不信:“你不会是骗我吧?”

“……”

他刚驶进主路,就又气笑着回过头来,也不知道她这难得的防备心都哪来防自己了又是什么毛病:“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上来就要微信?”

但凡段位高点,都不可能在还没有把握的时候就亮出底牌好吗。

喻了了噎了一下,又不甘示弱:“我那是诚实!”

说着又郑重强调:“反正你不准给,就算她要了也不准给。”想了想又补充:“其她人要也不可以!”

时霁看着她颇有些霸道的模样,不觉扬了扬眉。

虽然是有点儿受用,但想到她自己花得都快要脱缰了,约束他的时候倒是一把好手,就还是不太想直接顺她的意,故意默不作声,一副还挺为难的样子。

喻了了果然立刻就警觉起来:“你干嘛不说话?不会是也对她有意思吧!”

这就真的是无语了:“……没。”

她松了口气,凑过去扒拉他的衣摆:“那就别加?”

他又拖着声调,不置可否。

“啊……”她的手指开始不安分,隐隐探到他的腰腹:“别加嘛。”

“喻了了,我开车呢!”他伸手抓住。

“你说不加我就松手。”

“看情况。”

“不是看情况,是不加!”

“……”时霁再度气笑,甚至都有点想问她这么理直气壮给自己提要求的心得,以及她能不能用这个标准也约束一下自己?

车子正高速行驶着,未免多生事端,他到底还是妥协:“不加。”

她遵守承诺,满意的松了手:“嘿嘿。”

……

话题揭过,喻了了本以为事情也会就此结束,却没想到之后的几天晚上,Flora也总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大堂,好像没事做一样,还不早不晚就在她下班前的那段时间。

她最后一次下楼时,两人好像还聊得有点投入,一时都没注意到从电梯厅里出来的身影,她便刚好听到Flora略有些难以启齿地模样,委婉告知:“或许你应该知道,每天早上送她过来的,其实是另一个男人。”

“哦……”Flora又像是刚想起来,惊讶地掩唇补充:“好像前段时间的,又是另外一个。”

时霁也像是刚了解到这种情况,有些黯然地苦笑了下,连受伤的表情都表露的刚刚好,半天才压住情绪似的,强撑着开口说:“没事,我都能接受。”

“……”七个字,把Flora未尽的话彻底堵死。

他说完,也懒得再做周旋,偏头便见喻了了已经来到大堂,神情这才有了点变化,却也很快恢复,上前几步推着人离开。

可直到回到车里,喻了了都还是懵的:“她为什么要跟你告状啊?”

想不通的同时,还有点惊疑不定,心想要不是他知道那两个人就是叶泽洋和高扬,自己这波岂不是要直接玩完?

但是为什么啊?自己好像也没惹过她啊?

时霁被问得有点无奈:“还说没过节?”

“就是没有啊。”

喻了了认真回忆了下,还是很肯定:“虽然我以前也在她那个部门待过,但没多久就走了,公司又那么大,之后几年也就偶尔碰到过几次,根本就没什么交集啊……”

这么理完之后,她更加确定了一点:“太过分了!就算她对你感兴趣,也没有必要这样污蔑我吧!”

时霁却也很肯定,自己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就算对方似乎是对他有些兴趣,但她对喻了了的敌意显然也不是假的。

可这个中缘由连喻了了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也就只能提醒:“你自己也留点心,没事离她远点儿。”

“我又不怕。”喻了了非常自信,就算是伤了条腿,她也绝对没可能打得过自己,反而是:“你才应该要离她远点吧!”

她忽地拧眉,越想越对:“她最近连活儿都不干了,天天就在楼下蹲你,企图也太明显了吧?要不你明天还是别进来了,躲着点儿她,就在车里等我好了!”

时霁:“……”

还躲着点儿?真把他当情人了是吧?

想到叶泽洋应该没有被这样要求,他更不爽了:“你怎么不干脆让我别来算了?”

“也可以啊。”

“……?”

本来他刚开始要接自己的时候,她还挺开心的,想着不仅能每天见面,下班之后说不定还能做点儿什么。

但这几天经历下来才发现,自己下班就已经10点多了,被送到家时差不多是11点,他再自己回去收拾一下,满打满算也要凌晨了,然后第二天还得早起上班,根本就没办法多待,虽然这中间是见了会儿面,但为了这一会儿把他搞得很辛苦,她其实也有点不太愿意。

所以如果他直接就不过来了,她是真的一点意见也没有。

可等她很认真的告知完原因,他却又像没听到似的,一声不吭地回过头去,然后第二天照常出勤,就近停车后待在车里等她。

之后喻了了还劝过几次,他也都是一样置若罔闻,她也只能就此作罢,并祈祷自己的腿可以早点好。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气象预报忽然说第22号台风正高速往H市偏移,暴雨一连下了几天,整座城市都因此变得潮湿,老城区排水功能不够完善,好几条街道的低层都被雨水淹没。

因为雨势太大,台风正式登陆那天,风力反而没有预报的强烈,但是相应的,路面状况愈发严峻,新闻里总有停车场溃堤的播报,大批车辆被淹,就此报废的不计其数。

中寰大楼在高新区,情况相对好些,但因为这番现象,大家还是尽量都把车停在路面上,以至原本宽阔通畅的道路,骤变得紧凑又混乱。

喻了了早两天又提了一次,让他至少在此期间不要再过来了,可这天下楼时他却还是照例出现,并久违地拎着只伞站立在大堂。

外面暴雨如注,把世界都淋成虚影,她看着灰暗背景里唯一清晰的轮廓,一时有些愣怔。

恍神的功夫,他便近身将她抱起,又把轮椅寄放在收发室后,才打开伞面让她撑着,而后阔步走进雨幕,片刻后稳当地将人安放在副驾。

自己坐进来时,却已淋至半湿。

他将车子驶离混乱的路面,却因为途径的部分路段早已被淹,又绕了小半座城市,快要凌晨才抵达松林苑。

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小区内部的车位连自家业主都不够停,他便又抱着人风雨中往家里走。

伞面很大,喻了了被抱着的身位很高,一路回来都没怎么淋到,可等她被抱回屋内,在沙发上放好时,他却还是第一时间去查看她的状况。

确认没被淋到后才直起身,走前还不忘叮嘱:“雨这么大,寒气还是有,冲个热水澡就早点睡,别等我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12点,预报说夜里的降水量还会增加,城市排水工作仍然严峻,建议大家非必要不出行。

所以这会儿,喻了了看着他几乎浸透的身影,下意识扯住他衣摆时,也是真的没有私心:“要不然,你今晚就住这儿吧?”

第2

7章

第27章 负责。

瓢泼夜雨和着猛烈飓风,一下下拍打着屋檐与外壁,把整个楼层都晃得有些摇摇欲坠。

喻了了呆坐在沙发,却好像只能接收到浴室里若有似无的水流似的,因为不那么真切,反而听得更加认真。

虽然从他第一次送自己回来那天,她就已经为要招待他做过准备,但其实在之后的半个多月里,他每每也只是把自己送到门口,就很有分寸的自行离开。

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来到家里,自己就提出要让他留宿……

嗯……

虽然她提的时候还挺正经的,但既然都留下来了,一会儿要是发生些不那么正经的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胡思乱想中,浴室门从内打开。

她本就落在门前的视线赫然收入一道惹眼的轻薄身影,穿着身略有些小的深色丝质睡衣,被打湿过的发梢还渗着水,热气氤氲着的五官有些柔和,浅色瞳孔在夜色的烘托下,更有种难言的迷情意味,因着没戴眼镜,就这么对着她,微微眯缝了下……

喻了了神情呆定,不自觉便吞咽了下,让人想不知道她又在浮想联翩些什么都有点难。

时霁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先去洗,要看一会儿再看行不?”

“……哦。”喻了了扑簌着眼,半天才理解了这句话似的,又愣了会儿,才红着脸站起来,往浴室走的一点路都要一步三回头,生怕他趁自己不注意就要进屋锁门似的,关门前还强调了句:“要等我哦,马上就好!”

如此坦荡的女流氓,时霁也是平生仅见。

大概是知道躲不过去了,他倒也躺得心安理得,好笑地应了声“嗯”后,就拎着湿衣服去阳台处理,而后又进客厅,在茶几上看到把吹风机,差不多要吹干的时候,浴室门也哗的一声再次打开。

喻了了穿了件及膝的吊带睡裙,看样子像新买的,棉质的料子也不透明,单看其实和平时外穿的连衣裙没多少差别,唯一不妥的是肩上的挂带,除睡衣本身之外,边上还有一条黑色的细带,在白皙优越的肩颈线条上异常醒目。

以至于人凑过来的时候,时霁下意识便侧了眸,吹着已经干透的发梢说:“不冷吗?”

“不会呀。”喻了了毫无所觉:“只是下了点雨,又没怎么降温。”就H市的气候,她以往都是快到12月才会去换件长袖。

时霁却还是很谨慎:“再去披件吧,别感冒了。”

“哦。”

虽然还是觉得没必要,但他都这么说了,她便也还算听话,又进屋扯了件针织衫,穿好之后又蹦回来,求表扬似的问:“这样可以吗?”

时霁轻笑了下,放下吹风机说:“如果你现在就回去睡的话,其实不这样也行。”

“啊……”喻了了的听话荡然无存:“可是你刚刚还说洗完澡就让我看的啊!”

时霁身体敞开了些,又略微侧了点身,偏向她坐着,一副已经将自己大喇喇摆在她面前的模样说:“你还想怎么看?”

“……”

喻了了还当真从上往下看去。

这身睡衣是她之前买给老喻的,但还没来得及穿他就又出公差去了,自己的审美肯定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居然买的这么保守!这会儿被他穿在身上,除了衣裤腿稍短了点儿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露肤度!

早知道刚刚给他拿睡衣的时候就不拿衣服了,不对,是应该直接就说没有!反正他游泳的时候不也是那样穿的。但拿都拿了,现在要是全部给他扒掉,他会不会直接就打电话报警?如果自己被抓,以她和老喻微薄的父女情,他又会不会想办法把自己捞出来……

她的思绪飘了一圈,终于发现希望非常渺茫,却还是不大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又从下往上看去,一脸乖巧地对上他已经有点防备的目光,眨了眨眼,试图用真诚打动他:“我想怎么看就能怎么看吗?”

时霁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直接摸出手机:“我要报警。”

“啊——”喻了了赶忙抱住他的手:“我错了,不看了不看了!”

时霁扬了扬眉,这才作罢。

可等他真的放下手机,她却又开始不爽起来,傲娇地哼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问:“那我们现在要干嘛?”

他看了眼时间:“不困?”

喻了了坚定摇头:“不啊。”

他眯缝着眼,眸色忽然又变得危险,淡声警示说:“一点了。”

喻了了噎了一下,很快又开始狡辩:“那……那我平时都有早睡啊,今天不一样嘛,而且明天是周六,也不用早起啊。”

天地良心,自从确诊脱发被要求得早睡之后,她几乎每天晚上回来都是第一时间去收拾,然后直接就爬上床,连手机都没怎么玩,跟他说完晚安就真的睡觉了,也就今天,因为想跟他多待一会儿,稍微晚点睡也没什么吧?

她思绪一顿,忽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你困了吗?”

时霁滞了一下,目光扫向它处:“也……还行。”

喻了了盯着他看了会儿,确认没什么倦意之后,很快又高兴起来:“那我们看会儿电视吧?等困了就去睡!”

说着就拿起遥控器,一打开,屏幕就自动开始播放一档近期热门的肥皂剧,入目便是女主被摁在墙上壁咚的狗血桥段。

她立马操纵遥控跳转开,假装之前看这种剧的人并不是她,很快又切近一部悬疑剧的介绍页,好像自己原本的品味就是这样似的,面不改色地问他:“看这个可以吗?”

时霁无声低笑,也没拆穿:“嗯。”

喻了了便放下遥控,笑着靠进沙发背上,和他并肩看向屏幕。

客厅灯光被调至最暗,把电影的质感凸显出来,画面从一个幽静安稳的小镇切入,但从开头就低缓诡异的声效,却已然预示着将会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

没过多久,镜头就跳转至受害者被追杀的场面,在大雨天里一路奔跑呼救,跌倒好几次又爬起来,最后却还是残忍地死在刀刃之下,而暗夜里披着黑色雨衣的凶手却迟迟没有露面……

喻了了是个十足的视觉动物,很容易就会被各种画面吸引注意,这会儿认真盯着电视的时候,早已忘记边上还有一个她刚刚才垂涎过的美好**,只把他当抱枕似的,不知觉地挨蹭过去。

时而抓着他的手臂跟着紧张,时而抵在他的肩膀开始沉思。

外面雷雨交加,忽闪的光电劈进室内,在暗调的空间里,点亮一张认真的脸孔,杏眼圆睁,唇瓣翕张,身上有沐浴后的清香,长发挽在耳后,随着她细微的动作,时不时飘进他紧绷的肩胛。

他喉结微滚,不觉涌起些燥意,偏头轻吁了口气,喻了了这才察觉身旁的人似有些僵硬,不由喊他:“时霁。”

他回过头来,声线滞涩:“……嗯。”

她看着他问:“你害怕吗?”

他低眸,拢住一汪澄澈的碧波,哑声应她:“有点儿。”

“那要不换一部?”她坐直了些。

他默了下,又有点贪心的,不想让这种时刻就这么逝去:“已经看一半了。”

她眨着眼琢磨了下,搭在他小臂的手便轻缓下滑,顺势钻进他温热的掌心,又翻过来,十指交扣道:“这样会好一点吗?”

他的身形更僵了,嘴上却说:“……嗯。”

喻了了便又攥紧了些,另只手也搭住他的手背,连同小臂一起抱在怀里,一副“有她在肯定没事”的架势,嘿的一声又转向屏幕。

他也当真是吓到不敢乱动似的,就这么静默地靠坐着,大脑一时有些空白,不论是室外风雨,还是室内声效,全都都难以入耳。

一直到半边身体都有些麻痹,才忽觉右肩一沉,虚靠着他的脑袋彻底陷进肩颈,抱着他手臂的力道也渐渐趋近于无。

她睡着的模样异常乖顺,从他的角度看去,清晰可见额间一点绒毛,原生的

眉形如画般柔和,浓睫微卷,两颊饱满的苹果肌,会随着唇瓣翕张微微鼓动。

这副纯净稚嫩的轮廓,和那连撒娇都像是在耍赖的神态,比起少女,或许用小孩儿来形容要更贴切些。

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忽然便有种把自己小孩儿哄睡的体验,不觉扬了点唇角,等到她的呼吸更平缓些,才小心抽动手臂,轻缓绕到身后将人抱起,把人放到床上的前一刻,她突然又半掀起眼皮咕哝了下:“……时霁。”

“嗯?”他半俯着身,右手还枕在她颈后,一时有点不敢动作。

房间没开灯,视野里只有客厅电视机匀来的一点微光,却已足够恰到好处地描摹这张近在咫尺的轮廓,除他之外,世界一片灰暗,耳畔隐约有呼啸的风雨,让她恍然梦回夜里的公司大堂,疾步走来时兜头拢住自己的身影,分明裹着寒气,却一路熨烫地她连梦都是暖的。

她半闭着眼睛笑起来,不觉抱住他的脖颈,脸颊轻蹭着他的手臂喃喃:“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距离一时近到连鼻息都无所遁形,他屏着呼吸,心跳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扑得有些失真,却仍禁不住想同她确认:“……多喜欢。”

她睡意朦胧,思绪早已无从过脑,接收到这句话的时候,双手便本能地施力下拉,将人抱到跟前仰头亲了一下,并就着这个距离,凑到他耳旁说:“这么喜欢。”

“……”他陡然瞠目,身体分明是有些僵的,可鼻畔的馨香,脸颊的柔软与耳边的呢喃,却如同一味噬骨的迷药,从内里将他催化得靡乱不堪。

她却好像还有些得意,又轻轻蹭着他的脸,低靡却笃定地说:“你放心……我亲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他单手撑着床,不知缓了多久,才从份温软中微微抽离开些许,从上方看着面前已然陷入沉睡的人,声线低黯的像在自言自语:“喻了了。”

“你得对我负两次责了。”

她眼睫扑簌,隔了一会儿,才低声应了句:“嗯。”

又拍了拍他的背,像要哄人睡觉,却自己先被困意席卷,仅剩的神经就只够最后抱他一下,保证似的,又亲着他的唇角哄:“几次都……”可以-

雨声好像真的有点助眠。

喻了了这晚睡得格外香甜,一连做了好几个美梦,尺度更是大到前所未有,唯一的不足,就是每次刚要发生点什么时,画面就会忽然中断。

连着几次之后,直接就把她气醒了!

她睁开眼睛,愤怒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忽然回涌的记忆也有些混乱。

昨晚不是在客厅看电视吗?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屋睡觉的?好像是有点被抱进来的印象,然后自己还亲了人,还扒了人衣服,还把人按在床上……

她边想边回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床。

最后总算确认。

完了。

意淫过度。

现在春梦都做得这么真实了……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才摸着手机坐起来,看着眼时间,才刚刚十点,属于吃早饭有点迟,吃午饭有点早的时间。

换平常她就不吃了,但想着今天时霁在,她就还是给在楼下开早餐店的小弟之一发了个消息,让人顺带把附近一圈的特色早点都打包点儿带上来后,又大方的付出去一笔小费。

然后起身开门,进洗手间洗漱完后,时霁应该是听到动静,也刚好从隔壁出来,晨醒的头发蓬松而凌乱,神情困倦,眼尾向下耷拉,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喻了了有点疑惑:“你是认床吗?”

“……”时霁闻言掀起眼帘,淡淡的睨她,半晌也没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后,终于摆烂似的回:“我认命。”

“?”

撩完就跑。

自己倒是睡得挺香。

然后转头就给他玩失忆是吧?

他沉着脸,也不管她满头的问号,转身就去阳台取了衣服,又进洗手间收拾了下,出来时她正傻站在玄关,手里提着一堆冒着热气的早餐,一眼看过去起码有七八袋,挤得拐杖都没法拿。

喻了了正在先放一部分在地上和直接蹦进去之间踌躇,忽然见人从浴室出来,立刻便笑起来,然后平举手里的东西求助:“帮我拿一下叭。”

“……”

时霁接过后绕回餐厅,一时有些无奈:“买这么多干嘛?”

喻了了抽开椅子,从中挑出一袋,边拆边说:“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嘛,之前每次给你送的也都没吃,就多买几样试试看嘛。”

“吃不完不浪费?”时霁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神奇,向来还只有别人这么说他,这么反着来还真来破天荒头一回。

“不会呀。”喻了了摇了摇头:“剩下的拿去喂狗就可以了。”说不定还不够呢。

他愣了愣:“你家养狗?”

“昂~”她点头:“养的。”

“你试试这个,在楼下开了好多年,很好吃的!”说着就把取出来的小笼包推到他面前,见他还算配合的吃了一个后,又兴致勃勃地把剩下的包装都拆了,然后便托着下巴,仿佛在看吃播一样盯着他。

但他今天的确有点胃口不佳,不仅是挑食,还有一夜没睡好的原因,只稍微尝过一点之后,就真的有点吃不下了:“饱了。”

“啊?”喻了了眨着眼,有点不敢相信:“就只吃这么点吗?”

“没睡好。”他老实说:“有点反胃。”

她又盯着他看了会儿,确认是真的吃不下后才蔫下来:“好吧,那我等会儿拿去给……”

正说着,外边忽然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轻一重,她出来是谁后也就没没管,隔了两秒,叶泽洋便自行解锁密码,进屋时见餐厅多了个人,跟见鬼似的愣了会儿,左右环顾一圈,还是没忍住问:“……你被绑架了?”

这话显然不是对喻了了说的。

感觉他又要搞事情,她当即就有点震怒:“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叶泽洋耸了耸肩,而后走进餐厅,自然地拉了张椅子坐下,又分外稀奇地开始拆台:“今天居然还吃早餐,平时不都睡到……”

喻了了唰的一下就把早餐全往他面前推,堵嘴似的打断:“还不是专门给你这只……留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嘁。”

时霁贴靠椅背,微微眯缝着眼,看着他穿这件眼熟的蓝衬衫,半点不见外的拿起一个包子,一口下去,表情还有些惊喜:“居然还有豆角馅的。”

虽然逛街那天就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但看到真人上身,果然还是不一样。

身高尺码记这么清楚,适合什么风格也一眼就能确认。

听到敲门声就能辨认是谁,家门密码也毫无保留。

买早餐会带他的份,看样子也正和胃口。

这就是青梅竹马吧?

第28章 第28章归我啦!

他扬了扬眉,忽然出声:“喻了了。”

“啊?”她回头。

“我又有点饿了。”他淡淡道。

喻了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还挺开心的,立马又坐直了问:“那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嗯……”

他抬眸望去,像有点拿不定主意,又像对每样都还挺感兴趣的。

喻了了见状,直接伸手把那一堆又扒拉回来,重新往他面前放好后说:“那你先吃,吃完再喂狗!”

“……”

叶泽洋一口豆角包卡在喉咙里,一脸不敢相信道:“喻了了,你说谁是狗?”

喻了了狐疑地瞥他一眼,一脸“你又不是第一天做狗了干嘛还这么惊喜”的表情说:“不用我说你也是啊。”

“……”

叶泽洋心想一天到晚让我做儿子孙子也就算了,现在居

然还要做狗子!好吧,虽然确实也不是第一天了,但现在还有外人在你就这样,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他憋了半天,事实却还是打不过也说不过,但这饭肯定也是吃不下去了,最后只能愤然起身,破罐破摔道:“行,我是狗,那一会儿加班就让‘人’送你去吧!”

说着就恶狠狠咬下最后一口豆角包,头也不回地又摔门出去了。

喻了了见怪不怪,回过头来,又眼巴巴地把早餐往前推了点儿,然后认真看着时霁说:“不是饿了吗?快点吃吧。”

“……”

一切如他所愿,可这会儿看着几乎原封未动七八个打包盒,他又禁不住有点想问,你还有其它狗吗……-

台风到了今天,已经有了明显的休止,虽然连带引发的洪涝灾害依然不容小觑,但公司周六加班这事儿本来就没有明文规定,一切全凭“自觉”,也就更不会有停工公告一说。

所以两人差不多是前脚刚吃完,后脚就得起身,马不停蹄的重新往外赶。

好在这样的天气没有持续太久,周末一过,也就彻底雨过天晴了。

叶泽洋那天虽然很有骨气的走了,但到了周一,就又跟没事人一样,照常出勤送她上班,等到了天黑,路边也依例会有另一辆车子在等。

这样的日子又过几天,到月底的时候,喻了了瘸了两个月的腿,也终于要正式宣告解放!

她一早就提交了调休申请,又特意约了当天上午最后一个号,然后安详睡到快要十点,才慢悠悠地收拾好往医院去。

刚在骨科把石膏拆完,门诊室就被敲开,时霁抽空过来了一趟,亲自和骨科医生交涉完,确认没问题并记下医嘱后,才像个操心过度的家长一样把人领走。

喻了了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刚出诊室就想蹦一下证明自己没事,结果刚蹦到一半就被拦腰截住,像个鸡崽一样被提溜着:“喻了了,你要还想打石膏就干脆别拆。”

“……”

她立刻一副已老实的表情,蔫下来反省几秒,才讪讪拍他的手让人把自己放下来,站稳后又不记打地往前凑:“你是不是要下班了?”

他神色淡淡地往回走,明知她特意选这个点来是打得什么主意,偏又要问:“怎么。”

“一起去吃饭呀!”她心情很好,像只粘人的小狗,紧跟着他说:“我好不容易才解放,不应该去庆祝一下吗?”

他眼尾轻掀:“只是为了庆祝?”

“嘿。”她笑起来,讨乖的话张口就来:“也是想跟你一起吃饭嘛。”

他哂笑了下,也没搭理,只由着人在身边跟着,一路回到科里,换了身衣服后,才又领着人往外走,不多时便进了一家装饰浮夸的西式主题餐厅。

味道如何可能不好说,但要庆祝的话,氛围应该还可以。

喻了了却没关注这些,点完餐后就扒着桌沿,同他说起正事:“对了,我现在已经好了,那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特地去接我啦!”

时霁理着餐巾的动作一滞,忽然就对她这副欣喜若狂的表情有点不太满意:“这么开心?”

“也不是啦。”喻了了正色道:“主要是你每天送完我再回去就真的太晚了嘛,而且公司晚上打车是可以报销的啊,我都这么努力加班了,干嘛还要便宜公司辛苦你呀。”

其实这番话她之前就说过,也早就说好了只接送到腿伤好转为止,但事到临头,他不知为何就是有点不大乐意,甚至还生了点儿莫名其妙的攀比心:“那上班呢?”

喻了了愣了会儿,才意识到他问的是自己上班要怎么去:“就还是做地铁呀,方便快捷还不堵车!”不然难道还指望叶泽洋会继续送她吗?

他这才面色稍霁,不多时又想到什么,声线有些滞涩:“那你……之后还来医院吗?”

“啊?”喻了了却有点懵:“来医院干嘛?”

“刚刚骨科医生不是说已经没问题了吗?以后也不用再复查了呀。”

“……”

时霁默了半天,心态大概就跟医院没法挂“欢迎再次光临”的标语差不多,想想却还是气不过:“脱发呢。”

“哦……”

喻了了思考了下,很快又说:“也不去了吧。”

时霁:“?”

她摸了摸脑袋:“其实我感觉都好得差不多了欸,前几天你帮我看的时候,不是也说就正常继续用那个药就好了嘛,我就不过去再跟别的患者强号源了吧。”

时霁:“……”

行。

你有理。

他默不作声切开牛排,都打算吃完这顿就各奔东西了,对面却忽然又来了句:“但是我可以过去找你。”

他神情一滞,隔了一会儿,才绷着脸,满无所谓地回:“……找我干嘛。”

“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

喻了了看着他问:“11月6号,对不对?”

“……嗯。”他喉结微滚,无端有点预感,她是不是要在这天做点儿什么。

“那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呀?”她好奇道。

“不怎么过。”他随口答。

“啊……”她当他是在敷衍:“不怎么过是怎么过啊?”

他有点无语:“就是字面意思的,不怎么过。”

从二年级转学后,家里就再没给他过过生日,后来上大学离家、工作后独居,他自己一个人也不可能去折腾些什么,至多就是同事之间提前时,偶尔会象征性的被送个礼物什么的。

不夸张的说,如果她刚刚没有提起,他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这个日子快要临近,也并会不觉得这天能有什么意义。

但当她扑闪着眼,一脸认真地问他:“那今年我帮你过,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时,他又忽然有点期待,这一天将要被赋予的意义-

喻了了虽然是把活儿揽下来了,却也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甚至就连该怎么过?去哪里过?这些最基本的问题都没有丝毫灵感,就更别提是要制造什么惊喜了。

但她有足够强烈的热情!

只要他点头答应,她就能抽出十足的精力,上网搜,线下跑,又趁着周末出去转了一圈,最后的敲定的方案虽然也没有说很满意,但也总比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家里要强多了!

她连着忙活了几天,一度把自己都搞得有点热血,日子越临近就越是激动且神经质。

于是6号当天,猛不丁又起了个大早,到蛋糕房的时候店门都还没完全打开,她就一溜烟钻了进去,催着要之前订好的蛋糕和饮料。

走之前进微信和周晨说了一声,然后就直接把东西人肉背到了皮肤科办公室,又把提前切好的蛋糕逐个分发到大家的座位上,才很严肃地交代他说:“今天时霁生日,你们要庆祝的话就趁白天。”

“天黑之后他就归我啦!”

“知道了知道了。”周晨一连“啧”了好几声,没眼看的叼着块蛋糕就走了:“你慢慢分吧,我先去忙了。”

她摆摆手:“走吧走吧。”

这会儿医院已经开始运转,办公室里也就零零散散几个人。

喻了了把蛋糕分完,回头正准备走时,发现身后有个人正表情复杂的盯着自己看。

她一时有些莫名,扫了眼对方的胸牌后才问:“怎么了吗?程医生。”

程乐可闻着满室的蛋糕香,一时有点不知该怎么开口,半晌才隐晦地提了句:“你……在追时霁?”

“对呀。”喻了了点头,半点不避讳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

虽然上回在面馆见到,程乐可就已经知道她对时霁有意思,但这医院里每天人来人往的,对他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最夸张的那次还被挂到网上给人肉了一波,所以她当时根本也就没过心,反正过段时间总得消停。

但现在想起来,距离她问时霁要微信那天,起码也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吧?居然还在追?

程乐可欲言又止,表情也一点点变得为难,过了许久,才艰难地打定主意,示意她跟自己出来一下,而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压低声音说明:“先说好,我没什么有恶意,只是想提醒一下。”

“你有没想过,他那样的身材长相,事业履历,家里好像也有点背景,就这么优越的条件,为什么会到现在还是单身?”

第29章 第29章你傻不傻。

今日时霁值班,大早就进到病房开始工作,查房快结束时,余光

忽地瞥见门外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唇角不觉扬了些许。

他照常检查完,又帮患者把衣物理好,而后交代:“今天再去做一次激光,卫生还是要多注意。”

“好的,谢谢医生,我这个大概还有多久能出院?”

“看护理情况,正常再三四天。”

“那我中午可以吃点……”

喻了了扒着门框看两人交谈。

他这会儿的样子堪称温和,说话不紧不慢的,语气也很好,对于患者试图“破戒”这种事,也是耐心劝导,不像对自己那样,动不动就要报警……

她摸了摸耳朵,莫名有一点酸。

其实在程乐可提之前,她是真的没有多想过什么,但现在仔细想想,就连大学里的帅哥都不可能单身,这里怎么就刚好有一个等着自己来捡漏呢?

她想把这些归结为运气好,因为她的运气本来就挺好的,就算他是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呀。

“怎么?”清冽的声音忽然临近。

“啊?”

喻了了抬头,顿了一下,才忐忑地问:“那个……你、你有空吗?”

她也知道自己问得挺没道理的,上班时间哪能有什么空,但她需要确认的事情也挺急的,而且只要问一下就好,一定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

这么想着,她便抓紧时间把人拉到一旁,正色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把水笔立回口袋,随口应了声“嗯”,下一秒就见她仰着脑袋,毫无铺垫地问了句:“你是同性恋吗?”

“……”

他神情一滞,下颌忽地绷紧,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么提问了。

这个传言不知从何时开始,早就浸透他的生活,而当今社会,同性恋也是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所以不管是与不是,都没有特意告知的必要,可也正因为如此,一切就好像他故意隐瞒似的,每隔一段就会收到一次这种提问,然后不管他怎么回答,对方都必定会开始敬而远之,或者像不久前那样,干脆上来就给他一巴掌,问他有病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同性恋并不可耻,可耻的只是明知自己的性向,还要“玩弄”异性的感情。

他其实并无所谓这些,更不会去做什么无用的自证,只是有时候也会觉得挺搞笑的。

这是什么传染病吗,有就一定要说?

既然说什么都不会信,又为什么一定要问?

可如果她心里已经有既定答案,亲耳听他说出来会舒服一点的话,那么他照着答,也不是不行。

他气极反笑,神色和缓下来,淡声反问:“你想要什么答案?”

喻了了感觉他笑得有点奇怪,语气便也开始讪讪:“……实话啊。”

“确定是实话?”他又问。

“……对啊。”她越说越有点没底。

他看着她已有些被震慑的眼睛和微微往后退开的步子,心底好笑之余,也生了片刻恶劣的作弄心理,最后却只是冷笑着说:“不是。”

“好。”

喻了了定定点头,有些着急的退开:“那你先忙吧,我也要回去上班了。”

而这样落荒而逃的身影。

他也是熟悉的-

下午忙完一阵,周晨刚回值班室就见隔壁阴着张鳏夫脸,没忍住多瞅了一会儿,才揶揄了句:“干嘛,被甩了啊?”

“……”

时霁瞥他一眼。

没说什么,又回头继续工作。

这怪诞的温和倒把周晨吓住了:“我靠!真的假的?”

“早上不还在办公室给大家分蛋糕吗?还说什么我们要庆祝趁白天,晚上你就归她……咦,这就又吵架了?”

“没吵。”

他异常沉寂,声音也清清淡淡,看面相和真鳏夫是差不多了多少,周晨毛骨悚然起来,离远了点儿说:“那怎么回事?看她对你那个劲头,估计晚上就要把你就地正法了吧?能有什么事突然就急刹车……”

说到一半,他想到什么,话音猛地一转:“不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吧?”

时霁没说话。

资料看到一半,意兴阑珊转着支笔,一副挺无所谓的样子。

周晨却知道他真无所谓时不是这样,不会这么沉默,且非常毒舌,自损一千都要杀敌八百的那种毒舌。

好比自己在医大刚听到那个传言时,还躲过他一阵,最后终于受不了跟他挑明时,当场就喜提了一句:“我又不是不挑。”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

是喻了了听说了什么之后跑了?而他也因此过心了?

“靠……”他不自觉地喃喃:“不会吧,别人就算了,但她都跟你处这么久了,居然也信这话?”

说完又有点虚,毕竟医院里的同事,哪个不是跟他处了这么久,还不是照样听谣信谣再传谣,前不久整形外科有个实习医还来送过点心,之后就再没下文,八成也是这个原因。

他其实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狠,故意造这种谣来害他,而他居然也铁了心似的,既不澄清,也不知是真的谁都看不上,还是在跟那人对着干,这么多年偏就一个对象也不找,就这么由着外人怎么想都无所谓。

所以周晨还真没见他被“撞破”这种事后有过什么情绪,只这一次除外。

但他又总觉得还不至于就此作罢:“那你就跟她解释下啊,她不一直都挺听你的吗?说下她肯定就信了啊,实在不行我去跟她说?”

时霁擒住笔端,轻慢地撩起眼皮:“说什么?”

她要实话,他给了。

要不信就是真的不信,说再多都是欲盖弥彰。

周晨一噎,脑海里滚过一圈说辞,还真的打开微信编辑了一段,结果就尼玛……真越看越像是在狡辩。

【喻了了,我用人格跟你保证,他绝对不是gay!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清楚吗?他身边除了我哪里还有什么男人,但我又不是……】好像还把自己给拖下水了怎么回事?

最后删删打打,挣扎了小半天,也只发处一句:【喻了了,你别听人瞎说,那些都是谣言!】

几分钟后收到回复:【好的,我知道了】

“……”怎么听着就像反话呢?

他把手机一丢,躺了。

还真是完全没法再解释什么!

傍晚的时候,杜林青来了一趟。

本来是要给时霁替班的,可等人都到了,他才像刚想起有这事似的,怔了一会儿,又摸出手机看了眼,想到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安排了,才回过头说:“我自己值吧。”

“……”-

从医院走后,喻了了就径直回了公司,把当天必须要处理的事情搞定后,就匆匆忙忙打卡下班,一路打车到郊外,来到一栋错落在海边私家院墅。

验证进入后直达顶楼,把事先送过来的装饰品一一拆开,又拖了张椅子坐下,就开始快速地吹吹打打,把还没来得及装扮好的陈设尽数补上。

终于忙完时天已经黑了。

她站在庭院中央,四下逡巡一圈,确认无误后才翻出手机,兴冲冲地发消息问:【你到哪儿啦?】

时霁夜里被喊着去了趟急诊,等忙活完,看到消息已经是一小时之后,此时对话框里除这句外,还有一条十分钟前发来的:【是还在忙吗?】

夜里的急诊乱成一团。

外头的急救声几乎不曾中断,走廊里连片的喘息和间歇性高亢的尖叫,均有些把人压得喘不过气的意思,以至于这短短几个字,都需要半天才能理解。

他呆立在大厅。

不知过了多久,才迟缓打字:【你在哪】

喻了了回得很快:【东郊啊】

【不是说好下班在这边见面吗?地址之前发给你了呀】

【现在天都已经黑了欸,是医院那边有什么急事吗?】

多种思绪交杂在一起,他已经有点难以理清到底哪种是为真切,倒真有点希望,仅仅只是医院有事耽误了会儿而已:【嗯】

喻了了顿了一下。

输入几行字又删掉,半天才犹豫着问:【那你现

在还过来吗?】

……

这里离市区还是有点儿距离。

他现在找人交班再过来,满打满算也得一个多小时。

喻了了在楼顶吹了会儿风,又有点坐不住,就起身跑下楼去,提前蹲在街角的一片石阶上等,心里正盘算着,要实在不行,自己就捧着蛋糕回去,只要能在12点前见他一面其实也挺好的,耳边就传来一阵车辆疾驰的嗡鸣。

抬起头,便见那辆眼熟的车已经停在空旷的街边,他从驾驶位上出来,迈向自己的步子有点大,着急像要有什么动作,可等来到近前,却又只是自然站定,什么也没做。

喻了了仰头,盯着人看了会儿,才慢吞吞抓着他的手起身,他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一下,他才伸手反握住她,却也只是稳了一下就松开。

她活动了下发麻的腿,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时霁没答,只垂眼看着她说:“来多久了。”

喻了了歪着头,老实回答:“下班就过来了呀。”

他却好像不太信:“怎么不叫我。”

“啊……”她摸了摸头,有些讪讪:“因为有些东西还没准备好,我就想自己先过来弄一下,弄完就喊你了呀,但你一直没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医院有事,就没敢打电话催你嘛。”

时霁观她神色,便知并未说谎,的确是一下班就过来,而非本来要就此作罢,中途才又变卦。

可他的神色却依然冷峻,少不得也有些因为自己小人之心的缘故。

“走——”

喻了了却没有这些计较,感觉腿缓解了一点后,就笑起来牵着人说:“我带你上去!”

这里是一片私人开发的院舍,平时接待一些来聚会轰趴的客户,楼顶平台空旷怡人,背面靠山,可凭栏望去,眼前又是半片海滩与月夜下的星辰大海。

墙角支着块家庭式的电影幕布,边上散着些水吧台、烧烤架、休闲椅,当中一片下沉式沙发组合,上面一一点缀着各种彩色气球,鲜花蜡烛,和一串迎风飘扬的“生日快乐”。

她把人带到围栏边,纵观整片自然与人为的景色,笑着问道:“好看吧?”

他敛眸,随口应说:“嗯。”

“你都没看!”

喻了了很不满意,却也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不开心对不对?因为我早上问的那个问题。”

因为这样,他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没什么表情。

其实她被引导着往那个方向猜的时候,也感觉挺荒谬的,却也觉得既然有疑虑,就还是提前问清楚比较好,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再这么缠着他就不对了。

问他就只是想要颗定心丸,却没有意识到这并不礼貌。

“对不起。”

她闷着头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听了一些话,觉得还是跟你确认一下比较好而已。”

“现在确认了?”他低声道。

“嗯。”她点头:“你不是都回答我了吗?”

“答了你就信?”

“对呀。”她神色认真:“要是不信的话,我还问你干什么?”

“……”

他眸色微动,有点难以反驳便“人身攻击”的意思:“你傻不傻。”

这种事,虽说也没什么体不体面的,但事实上又有几个人会说真话?对此保有怀疑,并对他敬而远之才是常态。

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去做赌注。

“我哪里傻!”喻了了却有点不服,忽然就挺直脊背理论起来:“问了又不相信的人才比较傻吧!”

“……”

他神情一滞,又渐渐松动。

像个心志不坚的人,略做思考,就轻易被她说服:“也是。”

“嘿。”喻了了难得在语言上取得胜利,当即便笑起来,又往他跟前凑了些,很认真地问:“那我现在可以继续追你了吧?”

“……”

海浪拍打沙滩,送来一簇清新晚风,抚过她柔顺发丝与真挚脸庞,他看着她眼里跃动的碎影,倏然便涌起些冲动,又不甚熟练似的,沉寂半晌,才寡声开口:“喻了了,你也没有很喜欢我吧。”

她愣了一下,被问得有点没底:“为、为什么这么说?”

他其实是个保守又自私到绝不会轻易付出任何的人,一直以来,如果不是她强烈要求,他也绝不会点头屈就,更别说是主动去做些什么。她说要追自己,进度快慢,热烈与否,全都由她,因为他既有足够的耐心慢慢磨,也早已做好了随时抽身的所有准备。

可这一刻,他忽然就没法再接受任何变数,耐心全无地催促她说:“喜欢的话,应该要问。”

他顿了一下。

喉结滚动,有些生硬地说:“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第30章 第30章你好甜呀。

喻了了怔了怔,像听到了某种认知外的哲学,完全拿不准他想表达的底层奥义,卡顿半晌,才有点无知无畏的跟着重复了句:“那……”

“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话毕便做好了要被从一种更刁钻的角度无情奚落的准备,而后刚要抱头捂脸,就猝不及防听见一声迎风送来的:“嗯。”

“……”

她骤然抬头,有点思考无能地眨了眨眼,又连带着把自己的听力和理解能力都怀疑了一遍,也还是没法确定:“嗯……是可以的意思吗?”

“怎么。”时霁看着她迷茫到担不起一点责任的样子,轻哂了下说:“想赖?”

“不、不是啊……”喻了了慌忙否认,脑子却还是不太够转,完全不理解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就突然表白成功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以置信到文学水平都在急速回退:“我、我就是想问一下,可以就是同意、确定、没问题的意思吗?就、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男朋友啦?”

时霁看着这副明显惊大于喜的模样,不觉冷哼了声,侧了侧身,作势要走:“这么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喻了了吓得直接就堵了过去,将人死死困在围栏的死角里说:“愿意的!”

肢体却有些僵硬,反应过来后的脸色也爆红起来,心跳更是攀升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呆呆的。

讲道理,她虽然追人经验无数,但追成功这还是第一次,还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成功!一时有点不敢相信,多确认几遍又怎么了嘛:“我就是……觉得不太真实嘛。”

“……”

时霁单手后撑紧扣围栏,心跳也有点失衡,却难说到底是因为被人“壁咚”还是差点坠楼丧命,反正稳住后的第一想法就是跟这家伙谈恋爱是真的凶险!但凡命不够大都不敢试一下的那种凶险!

但看这样子,好像又有点逃不掉了,便只能伸手捏住她的脸,解气似的说:“这样够真实没?”

“唔——”

喻了了正做梦似的红着脸,猛不丁就被提溜着清醒过来,又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真实就当没发生之类的话,赶紧放低语气认错:“够了够了!很真实了!”

时霁轻嗤了声松手,刚平复些心跳,怀里又猝不及防扑进一道温软,一整晚隐约可闻的花香,骤然蔓延至呼吸。

喻了了一股脑埋进他胸膛,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也不知道想干嘛,就是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有点离谱,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平缓一点,便就这样靠着他,闷闷地窝了会儿,才无意识地咕哝了声:“时霁。”

“……嗯。”他的手掌再度后撑,本来就有些维系艰难,又因为身上压着一个人的重量,半天也没敢动弹。

“你心跳好快。”她睁着眼睛,有点神奇地喃喃。

“……”他喉结轻滚。

能不快吗。

差点死两次了都。

“嘿。”她却好像还挺开心,不自觉便笑起来:“虽然……你好像已经答应了,但我还是想说一下。”

她抬起头,下巴点在他的心窝,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他手里力道愈重,半晌才挤出个音节:“嗯。”

感觉到他好像有点不堪重负,她站直了些,抬高视线问他:“那你呢?”

“……什么。”

“喜欢我吗?”

“……”

这样近的距离,她说话的时候,气息都一应流转在他的颈项,自己毫无所觉,他却喉咙发紧,下颌紧绷,又退无可退。

他虚揽着她的腰,低眸对上这张紧逼至此的热烈轮廓,不知过了多久,才像是终于认清自己别无他法般,妥协似的勾着唇角:“喜欢。”

“!”

喻了了激动到差点要跳起来,还没得逞,就直接被拦腰扛了起来,又提溜着往里进了两步警告:“喻了了,想殉情直说,没必要这么挑战我的臂力!”

“……”

她半挂在他身上,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不远处的围栏,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好像作了几次死,当即便老实下来,一声也不敢吭,就这么缩着脑袋埋进他怀里。

时霁冷嗤了声,径直把人扛回沙发区,才没好气地放下来。

喻了了讪讪地笑了一下,回头看到桌上的蛋糕,这才想起自己居然把到这里来正事给忘了!

因为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她来的时候就没把蛋糕放到冰箱,现在前后过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她心脏一提,连忙蹲下来拆包装,直到亲眼看到内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化掉!”

可能是海边气温低,保存还算完好,但也已经有了一点要融化的迹象,再继续耽搁下去肯定不行。

她便又就近拉来一个蒲团,坐下开始翻找蜡烛和打火机,又给银色的26号蜡烛找了个居中的位置,小心翼翼扎下去后,才仰头去看寿星:“你快坐呀。”

时霁低眸看了她半天,有点儿没明白这一整片都是沙发座椅,她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坐在地上,闻言却也只是跟着扯过一个蒲团,支着条腿,挨着人坐了下来。

露天庭院没有设置主灯,但今天天气不错,月影婆娑如同一层金粉,和掩在鲜花彩球下地灯相映衬,已经很有氛围,墙角支棱的幕布也是亮的,一直都在播放些暖场专用的温馨画面。

喻了了翻出遥控,切换成生日歌的视频,然后幽静的夜空,便随风响起一段欢快的节奏,趁副歌来临之前,又赶紧将蜡烛点上,然后跟着旋律,弯着眼睛对声旁的人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时霁想起她刚刚说感觉不真实时,自己还不以为然,可这会儿置身于光影之中,却也不觉有些恍然。

像陷入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也说不清为什么不太愿意让它破碎,只是下意识地连呼吸都开始放轻。

喻了了唱完,顺势歪着脑袋说:“快许愿吧~”

他还有些怔怔,声音都是轻的:“许什么。”

“?”她有点不解,却还是解释:“愿望啊,你自己有什么愿望就许什么啊。”

这种可以不劳而获的机会,让给她的话,少说也能蹦出一箩筐!能不能实现另说,反正先意淫一圈爽一下,不是也很开心吗?

但这会儿看着他淡淡的神色,她脑子里晃过的就都是些他说“不想”、“不要”、“不可以”的样子,好像也有点想象不出来,他到底会意淫些什么事情。

她思忖了下,忽地灵光一闪,兴冲冲给他出主意:“实在不知道许什么愿望的话,你就默念一句会越来越喜欢喻了了好啦!”

他看着她鬼灵精的样子,十分计较地笑起来:“那为什么不能是喻了了越来越喜欢我呢。”

她凑过去,没有一点犹豫的,笑眯眯看着他说:“因为喻了了本来就很喜欢你啊!”

“……”

时霁呼吸滞住,也不知她今晚是第几次了,这样无所顾忌地往自己面前扑。

可这会儿虽然不再有坠楼的风险,心跳不知为何还是有些乱,无端便让他想起不久前的某个夜晚:“是么。”

“昂!”她定定点头。

他身形微微耷拉些许,而后轻掀眼睑,不经意颤动了下,悠然看进她泛着光亮的眼睛,哑声开口:“多喜欢。”

“……”

长睫落下一层阴翳,隔着镜片看去,无端有点破碎,放缓的低哑声音传导进耳膜时,温热气流好像也曾抚过脸颊。

喻了了一时有些呆定,视线怔怔向下游弋,停在他还未完全闭合的薄唇之上,不自觉地便吞咽了下,神思像被抽离,却隐隐泛着些与之温存过的记忆,就这么指引着她覆上去。

只短暂贴合两秒,便抑制不住地有点抖,她抱着他的脖颈,又不太确定地退离一些:“这、这样……算喜欢吗?”

他感知着唇角遗留的温软,眼尾低垂,声线黯淡下来,浑然一副未曾感觉的落寞模样:“好像、也没有很喜欢吧。”

喻了了头脑一热,捧着他的脸就又亲上去,抵着唇瓣摩挲了会儿,又退开,把眼镜摘掉,再亲回去,有点着急地撬动齿关,不小心磕到牙齿,再想退开时,后颈已然覆上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将她扣了回去。

她便只能又迎上去,把人抵在沙发前,摁着他的肩膀,跪坐起来同他深吻,唇齿交织间,又不尽兴似的,无意识地咬了好几口。

月影之下,两道身影重叠。

荧幕上的歌曲结束,自动跳转成一部舒缓旖旎的爱情电影,粗重喘息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无端有点助兴。

喻了了的脑袋不知空了多久,直到发觉好像亲得有点狠了,才迷蒙着眼退开一点,方才理论的经过早已忘却,感知里满是残余的滚烫,又低喘了会儿,才不自觉地喃喃:“时霁。”

他被抵着额角,声音同样不稳:“嗯?”

她怔怔咂了咂唇,后知后觉一阵清甜,便也就这么回味似的,有点兴奋地说:“……你好甜呀。”

他喉结滚动,有点不解她没事为什么要突然结束,扣在她后颈的手几欲下压,闻言却又顿了顿,眸色流转,低声问她:“喜欢?”

“嗯!”她定定点头,舔着唇说:“很喜欢!”

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又放缓语调,循循善诱:“那还要么?”

喻了了眼睛一亮,丝毫觉不出什么问题,反而还有点惊喜他对自己是真的纵容,都被亲成这样了,居然还要顾及自己有没有尽兴!

但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有点怕亲过火后下次就不让亲了,最后显然也是没抗住,两秒不到,就又倾身凑了上去。

感觉有点像做梦,不然他怎么会半点也不反抗,就这么由着自己轻薄。

认知到这儿之后,她不知何时又爬到他身上,待亲吻渐渐深入的时候,又开始有点不满足于此,挂在他肩上的手一点点下滑,挑开衣摆,像梦过好几次的场景那样,越发大胆起来。

而后。庭院上空,随风散开的喘息也逐渐变得混乱。

“做什么?”

“摸一下嘛。”

“这是性骚扰你知道吗!”

“但你现在不是我男朋友了吗?”

“男朋友就可以随便摸了?”

“没有随便啊,就只是摸一下。”

“真让你摸了还有得分一下两下?”他极有原则地阻拦:“那就只有一下和无数下好吗!”

“好吧。”她也极能变通的,只思考了半秒,就毫不介意地妥协:“无数下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