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狭窄的巷子,白小米的高跟鞋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李铁牛跟在她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破败的房屋和斑驳的墙壁。城西老宅区的衰败与市中心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前面拐过去就是铁手帮的地盘了。"白小米压低声音,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上次我来的时候,他们..."
她的话被一阵孩童的喧闹声打断。
"打他!看他还装不装!"
"这个小脏种,整天就知道练倒立,连还手都不敢!"
李铁牛眉头一皱,循声望去。只见巷子尽头,五六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围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那孩子约莫五六岁,穿着明显大一号的旧T恤,上面沾满了泥渍。他此刻正靠着墙练习倒立,小脸憋得通红,任凭其他孩子拉扯推搡也不肯放弃。
"哎哟!"
一声惊叫,小男孩终于支撑不住,重重摔在青石板上。周围的孩子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忍!"小男孩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倔强。
"忍?你再忍就成忍者神龟啦!"一个胖墩墩的男孩做了个鬼脸,"你肯定没妈妈吧?看你脏成这样!"
"我有妈妈!"小男孩突然激动起来,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爸爸说了,他一定会带我去见妈妈的!"
"骗人!"胖男孩推了他一把,"你妈要是活着,怎么从来不来看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插进小男孩心里。李铁牛看见孩子的眼眶瞬间红了,但他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爸说,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小男孩突然大喊一声,像只小豹子般扑向那群孩子。
接下来的场景让李铁牛和白小米都愣住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动作快得惊人,出手干净利落,专挑人体最疼却又不会造成实质伤害的部位下手。转眼间,五六个比他高大的男孩全被打倒在地,哭爹喊娘。
"这孩子..."白小米惊讶地捂住嘴,"他才多大啊,这身手..."
李铁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招式标准,力道控制精准,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巷口传来:"小畜生!敢打我儿子!"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大汉冲过来,抬脚就把小男孩踹倒在地。紧接着,几个家长模样的人陆续出现,将小男孩团团围住。
"没教养的野种!"
"他爹也是个废物,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
"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恶毒的话语像雨点般砸向小男孩。李铁牛注意到,尽管被辱骂,小男孩却始终咬着嘴唇不还口,只是用身体护住怀里的什么东西。
"诸葛萧!回家!"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人群自动分开,走出一个瘦削的男人。他约莫三十出头,脸色苍白,眼睛却亮得吓人。
男人走到小男孩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
"诸葛辰,你总算出来了!"横肉大汉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诸葛辰——这个瘦弱的男人平静地扫了一眼地上哭闹的孩子们:"要赔多少钱?"
"钱?"大汉冷笑,"你这种穷鬼能拿出几个钱?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好歹!"
话音未落,几个家长已经围上来,对诸葛辰拳打脚踢。令人震惊的是,这个看似虚弱的男人既不还手也不躲避,只是将儿子紧紧护在怀里,任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自己背上。
"住手!"
李铁牛再也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他的声音不大,却像炸雷般在巷子里回荡,震得所有人动作一顿。
"你谁啊?少管闲事!"横肉大汉色厉内荏地吼道。
李铁牛没理他,径直走到诸葛辰面前:"没事吧?"
诸葛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谢谢,我们没事。"
"没事?"李铁牛指着诸葛辰嘴角的血迹,"这叫没事?"
"习惯了。"诸葛辰轻描淡写地擦了擦嘴角,拉着儿子就要离开。
"站住!"横肉大汉拦住去路,"打了人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