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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泛黄情书【你好,李昀茜,我叫琚寻。……

琚寻脚下不敢停地抱着佛龛出了主别墅,佛堂在主别墅后面,是一个纯中国风的祠堂建筑,上面雕梁画栋,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四大祥瑞。

因为他妈妈喜欢住在这里,所以玫瑰庄园基本上已经代替老宅成为主宅院,所以祠堂也搬过来了,家族族谱和牌位也在佛堂里。

奶奶很注重这方面的传统习俗,琚世成住在这里,就把祠堂从老宅搬到这边来。

玫瑰庄园除了佛堂之外,还有几个小型的纯瑞士风的建筑,周围都是花园,园丁师傅在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只有主别墅周围种植的全是各种品种的玫瑰花。

琚寻一边在前面走一边还在担心李昀茜,时不时回头说一句,“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李昀茜现在心里憋着一口气,非要琚寻解释个所以然,紧追不舍地跟他到了佛堂。

琚寻把佛龛放下之后,挡在佛堂门口,不让她进。

“你现在怀孕,这种阴气重的地方不准进来,里面有我们家的祖宗牌位。”

李昀茜看着他眯了眯眼,咬牙切齿。

“我就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从去年结婚开始我就在跟你问,手腕上的红绳是谁的,你一会儿说是辟邪的,一会儿又说不是,我问你白月光是谁,你说这个人压根不存在,结果刚才那是什么?”

琚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心里一慌就喜欢摸鼻子,有种不擅长撒谎又故意撒谎的样子,一点都掩饰不住。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信封啊,以前的时候没事干喜欢写信,剩下来的就一直放着,上面贴了邮票,想着什么时候可能有用呢,你也知道邮政的信封贴了邮票后可以保护专利和版权……”

李昀茜双手环胸抱着,眯着眼睛看着他撒谎,“继续编。”

琚寻,“……”

李昀茜今天非要进去,琚寻偏不让进,夫妻俩在佛堂门口闹地不可开交。

琚寻见她实在不肯放过他,只能无奈地妥协,“好了好了,我拿给你看,真的是装专利的信封,你别进来,忌讳。”

李昀茜见他这样说,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好整以暇,“行,我在这等你,你要是骗我你就完了。”

琚寻进去从一堆信封里找出来贴好邮票的,拿出来一封递给李昀茜,“可不兴拆开啊,一拆开就失效了。”

李昀茜拿过看了看,发现还真是他的专利文件,上面有他苍劲的字迹,自己寄给自己。

她蹙了蹙眉,“专利文件而已,你干嘛那么紧张?搞得我要吃了你一样。”

琚寻欲盖弥彰,“没有紧张,佛龛太重了,我想快一点搬到佛堂罢了,现在放心了吧?”

李昀茜将信封递给他,哼了声,“懒得理你。”

她将信封塞到他怀里才转身走了,琚寻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就被发现了,还好他之前往里面塞了几个装专利的信封,专门去邮政贴上邮票寄给自己,封了口,就是为了保护版权。

心都差点跳出来,要是被她发现这些东西,他的脸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看到李昀茜回了主别墅,他才深深地呼吸好几下,缓了缓心底的紧张。

他进去把佛堂的门一关,赶紧把那些没有贴邮票的全部挑出来,放在了家族族谱下面,想着等哪天她回娘家了,他就毁尸灭迹。

绝不能被她发现一点,反正现在都是他老婆了,孩子都有了,留着这些东西没什么用。

缓了半天他才缓过来,心跳的速率才慢慢降下去。

李昀茜进了主别墅之后,温铅华问她一大早跟琚寻干什么呢,那么大动静。

“你现在是个孕妇啊,怎么能那么跑?不能过于活跃。”

李昀茜气呼呼地控诉琚寻,“他一大早气我,也不知道给哪个忘不了的女人写的信,还不给我看。”

温铅华让她别想太多,“就他,还有忘不了的女人?说出来我都不信,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了,你要相信他。”

李昀茜坐到沙发上去,“我相信他啊,他以前的感情问题我才不在乎,我就是觉得他跟我都过到这个份上了,以前的一切都该丢了,他还珍藏着,看着就气人。”

温铅华安慰她,“放心吧,他有分寸的,他回家也几年了,我真没发现他有什么喜欢的女人,没见过。”

李昀茜疑惑地问,“是不是啊?母亲你是不知道,他手腕上还戴着别的女人的发圈,跟我瞎扯说是什么辟邪用的,谁家好人辟邪用女孩子的头绳?”

温铅华知道那根红绳,自从琚寻回家之后,就一直能看到他右手手腕上的红绳,没摘下来过,不过有段日子没看到了。

她好像什么时候恍惚地看到在李昀茜手上戴着,现在也不见了。

果然热恋中的女人就喜欢斤斤计较,琚寻现在什么都给李昀茜了,她还是会抓着这些小细节不放。

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两人感情路也有点坎坷,在乎对方也是正常的。

温铅华叹息一声,笑容有些无奈,“你可不兴用这种理由和他生气,就算他有过喜欢的人,那也是以前了,他现在只喜欢你。”

李昀茜问她,“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只喜欢我?白月光的杀伤力是无法想象的,万一那女人以后再出现在他面前,那我的婚姻岂不是完了?”

温铅华摇头,“不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李昀茜看着她,心里有点感慨,“你好像很了解他啊母亲,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温铅华回答她,“不喜欢归不喜欢,但了解还是要了解的,从他的言行举止,以及他爸那里的只言片语就能发现他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如果他真的喜欢过谁,就不会答应和你家的联姻。”

李昀茜摇头,一本正经地分析,“那不一定,他压根不喜欢我姐,但还是答应和我家联姻,都是为了让公公走得放心点,可没想到是我嫁进来,我刚来这个家的时候,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啊。”

温铅华觉得不对,“我感觉他一开始就喜欢你,对你和对你姐的态度截然不同,你姐和他在一起半年,他和你姐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那态度,我和他爸都看不下去,说过他好多次,他一点都不在意,可你刚嫁进来,他的态度就变了。”

李昀茜听到这里,心里有点受用了,“他跟我说过,见我的第一眼就喜欢了,算了,看来那白月光也不怎么样,我不跟他计较。”

温铅华无奈地笑,“是啊,要是真的忘不了,怎么可能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不过他这种人能跟你说出喜欢这种话,也是不容易。”

李昀茜深有同感,“可不是嘛,我都主动成什么样了,就是换不来他一句喜欢,还要跟我离婚,真就离了大谱。”

温铅华笑了几声,招呼她吃早餐,她去叫琚隐。

李昀茜又起身去佛堂找他,琚寻正在挪动佛龛,想和奶奶供奉的放在一起。

还在挪,就听到李昀茜又来了,他心里又一紧张。

李昀茜站在外面问他,“忙完了没有?该吃饭了,快点出来。”

琚寻应了一句,“好,马上出来。”

他将佛龛的一角往后推了推,这才拍拍手,转身往出去走。

李昀茜站在佛堂外,靠在栏杆上,嘴角挑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什么白月光,都是骗人的,你们男人啊,有了新欢就容易忘了旧爱,喜新厌旧。”

琚寻将门关上,没有反驳她,“人的本质就是喜新厌旧。”

李昀茜哼了声,转身就走,“不喜欢你了。”

琚寻跟在她身后,“不喜欢我你喜欢谁?”

李昀茜傲娇道,“随便喜欢谁,就是不想喜欢你了。”

走过鲜花簇拥的小路,她突然回头看向琚寻的右手手腕,他竟然还戴着那头绳,她记得上次他用这个给她捆头发了。

李昀茜缓了缓心中的怒气,走过去抓住他的右手,把那红绳摘下来,自己拿走了。

琚寻低眼看看自己的右手,再看看她的背影,无奈地笑笑。

吃早餐的时候,李昀茜都在看着他翻白眼。

琚隐小声问她,“姐姐,哥哥惹你生气了吗?”

李昀茜咬着牙回答,“可不是嘛,你哥他不喜欢我了。”

琚隐听到这里,也哼了一声,“他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琚寻叹口气,眼神温柔又无奈,“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李昀茜回答,“就今天。”

琚寻点头,

“行,晚上你就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了。”

温铅华咳嗽一声,“你俩注意点影响,我还在这呢。”

琚寻再没说什么,琚隐又问,“为什么晚上才知道?”

李昀茜假装生气,“这不是小孩子该问的,妈妈会骂你。”

琚隐瘪了瘪嘴,又小声问她,“哥哥为什么也叫你姐姐啊?”

李昀茜刚吃了一口粥,听到琚隐问这个,差点全部吐出来。

温铅华冷着脸问琚隐,“你还吃不吃饭了?怎么什么都想问?”

琚隐默默地闭上嘴开始吃水煮蛋。

琚寻什么话都没说,也憋着情绪。

李昀茜又想笑又觉得丢脸。

再没敢说一句话,吃完饭她就上楼了,准备换了衣服回李宅。

琚寻吃完也上来了,推开门看到她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琚寻将门关好,疑惑地问她去哪里。

李昀茜没好气道,“回家,还能去哪里。”

琚寻走过去从后抱住她,弯腰侧首在她耳畔轻声问,“生我的气了?”

李昀茜嗯一声,“生气了,哄不好。”

他温柔的低沉嗓音就在耳畔,“真的?”

李昀茜再次嗯一声,看着镜子里的他,他的注意力在她脸上,眼神都没往镜子里看,可李昀茜从镜子里看到他的眼神好深沉迷人。

她断然是相信现在的琚寻爱她,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总是因为他的过往而不开心。

一想到他以前也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所有的好都想给那个女人,她就好嫉妒。

琚寻抱着她轻轻地摇啊摇,“那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李昀茜挑眉,“把你写给她的信让我看。”

琚寻闻言沉默片刻,“还不信我啊?”

她笃定地点头,“不信,你都没给我写过,哪个野女人让你这么放不下?”

琚寻听到这里,忍不住想笑,“野女人,对啊,野女人。”

李昀茜听到他竟然承认了,更生气了,伸手把他的脑袋往外推,“去抱野女人,别抱我。”

琚寻就不走开,“不行,野女人哪有老婆香?我喜欢家养的玫瑰,不喜欢野花。”

李昀茜翻了个白眼,“我喜欢野草。”

琚寻轻轻地亲她的耳垂,“说起草……”

他的声音低沉戏谑,带着点笑意,惹得李昀茜心中一痒,下腹一紧。

她嘶了声,“少勾引我,我现在怀孕,可淡定了。”

琚寻轻声应着,“发现了,最近都不理我了,睡觉也不抱着我,我被冷落了。”

李昀茜出口长气,“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琚寻就不走开,舌尖在她耳朵上打转转,语气诱惑低沉,“老婆,对我别客气。”

李昀茜好几天没和他乱来了,被他这样一勾,一点点的理智消失殆尽,在他的唇擦着脸颊亲过来时,侧头直接亲在了他唇上。

他刚喝过牛奶的唇还有股奶香味,她张嘴吮住。

琚寻喉咙里发出一声难耐,将她转个身,抱着她靠在穿衣镜上深吻。

她自然而然地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张开嘴让他方便深入。

琚寻还有点理智,想着亲一会儿也能解他相思之苦,但李昀茜不行,被他深吻了几分钟,就不满了。

她换上了裙子,此刻双腿都往他身上放,他不得不放开她,看着她渴望的眼神,琚寻低声道,“不行。”

李昀茜不满地直哼哼,“就要。”

琚寻深呼吸,“危险。”

李昀茜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危险,最危险的时期都过了,你缓一点。”

琚寻查过孕期该注意什么,最忌讳就是叉腿,他沉默片刻,将她转过去,让她两手撑在镜子上。

“那你站稳。”

李昀茜看着镜子里他动作,心跳有些剧烈。

桔梗长裙的裙摆被他一只手撩起来抓在手里,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贴上来的风景。

琚寻没着急进,一只手拖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抬眼往镜子里看,见李昀茜的眼神一直在盯着下面看。

他小声问:

“好看吗?”

李昀茜屏住了呼吸。

“不好看。”

琚寻笑了声,感觉到她的热潮。

他浅浅地喘口气,不急不慢。

李昀茜睁着眼,看着镜子里的景象,双手在镜子上有了痕迹,两个清晰的湿手印,她手心出了汗。

琚寻弓着腰贴着她,“还生气吗?”

李昀茜看着他消失又出现,往他身上靠,“生气。”

琚寻微微用了点力,“那怎么样不生气?”

李昀茜侧头索吻,“亲我我就不生气。”

他放开他的裙摆,一只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吻住。

李昀茜有点站不稳,双手在镜子上留下不规则的痕迹。

他缠着她的舌,不让她发出声音,两人正沉溺,琚隐突然敲响了房门。

“茜茜姐,你今天不上班吗?”

不得不停下,但琚寻没有离开,而是把她转个身,两手臂用力,把她端了起来。

没错,是用端的,李昀茜抓紧了他的手臂,他还能冷静地跟琚隐说一声,“你茜茜姐累了,你别打扰她。”

琚隐哦了声,明显不开心,但离开了。

琚寻抱着她进了里面的套间,将门关紧,把她放在了之前供奉佛龛的黄梨木桌上,桌上的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檀香。

李昀茜能清晰地看到他所有的表情,他的眼神好迷人。

她深呼吸,两手撑在桌沿,“刚把佛龛搬走就这样。”

琚寻唇角扬了浅浅的笑,“嗯,想在这里,尝尝女菩萨的滋味。”

李昀茜真能被他撩疯,这个套间一直是他供奉佛龛的地方,这张桌子上,只有香炉和香筒。

香筒里还有大把檀香。

佛龛刚搬走他就这样。

他还是怕时间长了,她会不适,所以也没持续多长时间。

他想退开,李昀茜不让他退。

琚寻缓缓吐口气,“不像话。”

李昀茜勾着他吻,没说话。

琚寻身子紧绷,被她咬地舌尖都疼。

可是这一激,直接让他溃不成军。

丢盔弃甲。

他挣脱她的吻,薄唇殷红地喘气,“胡闹。”

李昀茜长发落在黄梨木桌上,笑着看他,“哪有你胡闹?”

他匆忙离去,拿了纸来,给她擦一擦,把她抱下来。

“还回不回了?”

李昀茜感觉全身发软。

“得回,有点事要跟我爸说。”

琚寻沉默片刻后,说了句,“那我跟你一起回。”

李昀茜看他一眼,“你现在是一分钟都离不开我是不是?”

琚寻笑着问,“这都被你发现了?”

李昀茜也笑,“好黏人的弟弟。”

琚寻没反驳,又给她把衣服整理好,头发也整好,这才去换衣服。

可刚扶着李昀茜下楼,他的电话响了。

李昀茜等着他接电话,他竟然没接。

她有点好奇地问,“怎么不接?”

琚寻说,“先把你送回家,公司的一点小事。”

李昀茜也没怀疑,“好。”

其实是陈医生打来的电话,让他去医院再做肝功能检测。

看到李昀茜家两口子要走,琚隐也要去,琚寻冷着脸让他在家写作业。

琚隐耷拉着脸看着他俩坐着车走了,赵禹送他们过去。

李昀茜一路上都枕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哼歌,车里环境格外安静。

到了李宅,他把她送进去,才跟姜敏打了声招呼又走了。

出去后,他让赵禹送他去医院,赵禹才有点被吓到。

“什么情况啊少爷?”

琚寻情绪淡然,“没什么。”

赵禹见他不想说,便再没问。

到了市医院,琚寻跟他叮嘱了一句,“不准跟少奶奶或家里的任何人说我来过医院。”

赵禹有点心惊,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隐约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但他没敢多想。

李昀茜跟李儒峻报备关于华盛和红星的问题。

李儒峻坐在书房里唉声叹气,“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以为至少撑到明年。”

李昀茜问他怎么了,李儒峻说,“华盛那边的

芯片和技术都是用国外的,现在国外新技术上市,他们拒绝给咱们出售,新技术和新芯片抢占市场,咱们国内企业要面临困境了。”

李昀茜好像刷到过这类型的消息,国外新技术上市,已经在测试阶段。

李儒峻说,“这就是这两年我和琚世成一直在侧重研发的问题所在,水果手机获得新技术支持席卷市场,不管是天河还是华盛,都将面临巨大的压力和困境。”

李昀茜懂了,“琚寻那边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也没好意思问,毕竟不是一家。”

李儒峻神色严肃地看向她,“你可以问,他会跟你说的,他现在在哪里?你让他来找我一趟。”

李昀茜回答,“他有点事回公司处理,我待会儿给他发个消息,他就过来了。”

李儒峻嗯了声,“我等他,你去休息,别太劳累。”

李昀茜起身,“好,我会注意身体。”

琚寻去拿药了,拿完药没回家,去了天河,吃了药,将药放在了办公室书桌的抽屉里。

李昀茜给他发消息,说李儒峻找他,他知道什么事。

便又让赵禹把他送到李宅。

已经快晚饭的时间了,李昀茜正在和姜敏说话,见他来了,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我爸找你。”

琚寻问候了姜敏之后,去李儒峻的书房找他。

李儒峻见他来了,让他坐下,“想必你也知道最近的市场情况了,国外的新技术上市,但拒绝给我们提供帮助。”

琚寻知道,“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动向,天河的研发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不出意外,秋后就能上市,这事一直保密,外界不知道。”

李儒峻听到这里舒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怕拖延时间。”

琚寻不敢拖延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能做一点贡献是一点。

李儒峻又开口,“现在国内都在看你天河和我华盛,我俩得争气点。”

琚寻明白,“一定不会拖您的后腿。”

李儒峻还是很欣赏琚寻的工作能力,“重中之重,养好身体,虽说我们只是职场上普通的一员,但跟国家利益挂钩的时候,商场便如同战场,打铁还得你本身过硬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绝不可忽视。”

琚寻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扛下心中的压力,“一定打赢这场仗。”

李儒峻嗯一声,又问,“今年的体检做了吗?”

琚寻如实回答,“做了。”

李儒峻这才瞥眼看他,“情况如何?”

他隐瞒了,“没什么大事,一切正常。”

李儒峻点点头,“正常就好。”

和李儒峻聊了会儿国内企业发展前景后,到了晚饭的点,他推着李儒峻出来去了餐厅。

李昀茜跟她妈妈感慨,“这翁婿俩现在关系还挺好,之前我爸可不喜欢他了。”

姜敏拉着她起来,“你爸只是觉得他会耽误你,并不是不喜欢他,你爸这个人惜才,还是很欣赏琚寻这人的工作能力,总夸他比他爸能干。”

李昀茜煞有其事,“可不是嘛,我就觉得他超级聪明,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专利。”

姜敏说,“他小时候就很聪明了,你说什么他都能懂,那时候他才三岁。”

李昀茜觉得好笑,“是不是啊,我小时候没欺负他吧?”

姜敏小声道,“欺负倒是不至于,就是老喜欢亲他,只要我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把弟弟拐到一边为所欲为,我那时候都觉得带你出去丢人。”

李昀茜,“……”

姜敏又说,“倒也不是你的错,琚寻小时候跟个奶团子似的,长得像个小女孩,特别漂亮。谁看谁稀罕,如果不是有疾病缠身,他应该很受欢迎。”

李昀茜无法想象琚寻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可是听妈妈这样说,觉得他好萌啊。

怎么能那么乖,别人对他做什么都不反抗。

她小时候就那么皮了吗?

不知道,不过她觉得好玩。

吃完饭就在李宅休息了,李昀茜跟他说起小时候。

琚寻就静静地听着,李昀茜说到好笑的地方就笑个不停。

琚寻听着她的笑声,感觉日子也没那么难过,哪怕他明天就死了,今天的他也是开心的。

贸易战打起来了,国内外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漂亮国制裁华盛和天河,本来一直正常合作,突然就不提供新技术支持了,他们国家的政策是对我国进行技术封锁。

这下压力全在华盛和天河身上,琚寻那几天都住在公司没回家,研发部和技术部的大家没日没夜地加班,李儒峻本来还想着缓到秋后,但这贸易战打起来,他也坐不住了。

李昀茜又在怀孕,他不得不带伤上阵。

李儒峻的回归让华盛员工的心里稍微稳当一点,李昀茜回红星坐镇。

一些杂牌小众电子产品没什么影响,但天河和华盛是主要技术的聚集地,故而被打压最严重。

与此同时,李昀茜负责的红星出了问题,之前李儒峻给港城银行打的一笔钱出了错,汇给境外的,被人抓住了把柄,然后被针对上了。

李儒峻的伤都还没好,被银行给起诉了,说李儒峻涉嫌洗脏钱。

这是个大罪名,一旦坐实,李儒峻要把牢底坐穿。

李昀茜说她去解决,李儒峻不让她去,太危险了,去了有没有命回来还不知道。

李儒峻这事在网上也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等后续,他的伤还没好,李昀茜又怀孕,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琚寻自然也知道了这事,他说他去处理。

李儒峻也不让他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况且现在红星的法人是我,你去也没用。”

琚寻神色冷静,“那就更换法人代表,我去解决。”

李儒峻听到这里,看了他一眼。

琚寻跟他解释,“只有我去处理,您现在有伤,茜茜又怀孕,除了我,谁去我都不放心。”

李儒峻出口长气,“可是很危险。”

琚寻让他把心放宽,“只要网上舆论够足,我就不会有事。”

李儒峻想了想,同意了,“行,那就你去处理,网上的事我来推波助澜,这本来就是诬陷。”

琚寻应下了,“好。”

之后红星就更换了法人代表,琚寻代替李儒峻赴港。

李昀茜去机场送他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抓着他的手让他一切小心,她等他回来。

琚寻让她别担心,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可琚寻刚到港城就被逮捕了。

网上铺天盖地的舆论,都要求给个说法,李儒峻为了保住琚寻一条命,也是把舆论的风向给煽动到史无前例的尖端,只要对方压力够大,琚寻暂时就不会有事。

李儒峻不怎么上互联网,但琚寻这一去,生死未卜,他终于还是注册了社交账号,呼吁社会对此事多点关注。

李昀茜太心慌了,怕琚隐和温铅华担心,她基本上这些天都在琚家。

天河目前还得她监督,琚寻走的时候给她放权了。

几天没有收到琚寻的消息,发出去的微信也是石沉大海。

她这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半夜起来去了佛堂。

琚寻总是不让她进佛堂,说是阴气重,可佛堂里供奉的都是琚寻的长辈和祖先,还有他的佛。

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进去后给两个佛龛都上了香,这才跪下来虔诚地乞求祖宗保佑琚寻平安归来。

她在佛堂跪了半夜,等感觉到冷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决定起身,腿都跪麻了。

起来时,无意间发现了奶奶供奉的佛龛里露出信封的一角,就在族谱底下,她好奇,想着要不要看看。

想了想,还是没敢翻,她想起上次琚寻紧张的样子,便去琚寻的佛龛里找了找,琚寻的佛龛里压着一沓信封,都是封口的,上面有邮票。

她也没敢拆开,又给他收了起来。

收起来之后,又去奶奶那个佛龛里看了看,用明黄金帛包裹的族谱下面,依旧是一些信封。

和琚寻佛龛里的一模一样,好奇心驱使她将那些信封拿出来。

思考了半天,她还是拿出来看了。

厚厚的一沓信封,没有一个封口的,信封上没有署名,她在想是奶奶写的遗书还是什么?

她拿了那些信封又坐在了地上的蒲团上,伸手把里面的信件拿出来,发现上面的字迹是琚寻的。

她认识琚寻的字迹。

是琚寻给谁写的信,信纸已经微微泛黄,看起来是写完已经放了很久。

年代感很足。

信的开头并没有谁的署名,他像记流水账一样,言词之间有些闲聊的韵味。

更像日记。

【今天天气不太好,没有太阳,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少年宫,但还是去少年宫看你,我转了三趟车,前面两趟公交车,后面一趟地铁,从京山寺到少年宫,

总共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不敢闭眼,我想记住去见你的每一条路线。】

【还好,你每个周六周末都在这里,我没有白跑一趟,我看到你在学钢琴,我拿出我的书本,就坐在你的不远处学习,偶尔看你一眼,觉得你离我很近。】

【你弹的曲子很好听,我听到你的钢琴老师夸你了,你很聪明,学什么都快,老师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

【你学了一个小时就要走了,我希望你能多待一会儿,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多看你几眼。】

【我看到你家司机来接你,我想打个车追上你,可是天要下雨了,我得回去,不然师父会生气。】

【我看着你的车消失后便回去了,还是三趟车,回去时下起了大雨,我的书和书包都湿透了,但我却不觉得难过,我很开心,我今天跟你待了一个小时。】

【我到京山寺时天已经黑了,感觉一整天都在路上,师父说我不好好诵经,我没反驳他,他无法理解我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想跟你说很多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我不会写情书,就只能这样,反正你也不会知道。】

李昀茜看到这里,心里一阵阵抽痛,她深呼吸才不至于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她就说琚寻有过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

她一直骗自己,琚寻其实也没那么爱那个女孩,不然也不会跟她结婚生孩子。

可现在一切都摆在眼前,她不得不认清现实。

心又痛又酸。

忍着眼泪不肯承认,琚寻爱过这样一个女孩。

她继续往下看,她甚至都能想到琚寻把那女孩珍藏成什么样。

看着看着,心绞痛,都想好等琚寻回来,怎么跟他提离婚了。

可是看到最后时,她本来又酸又痛的心,恍惚间仿佛骤停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堪堪停在眼眶,没落下。

她捧着信纸的手指在发抖。

那些苍劲熟悉的字迹,读过的内容,仿佛变成了一幅幅画卷,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重叠。

少年宫,钢琴老师……

阴雨天,张程开车来接她……

那是她的青春啊,为什么会在琚寻的流水账日记里?

她的青春里有过这个人?

她愣愣地看着手中泛黄的信件许久。

不敢置信,她的视线再次落在信件末尾。

怕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你笑起来很好看,很阳光,我喜欢看你笑,你的声音也好听,如果你认识我就好了,如果你认识我,你会不会喜欢我?】

【你如果认识我,你会喜欢我吗?我每天都在幻想认识你,我连开场白都想好,我第一句肯定会跟你说:你好,李昀茜,我叫琚寻,寻找的寻……】

第72章 密密麻麻他渴求了她近十年。

“你好,李昀茜,我叫琚寻,寻找的寻……”这行字像魔咒一样从她脑海里一遍一遍浮现又消失,像弹幕一样快速划过去又倒回来,她捏着信件的手指抖得不像话,身处梦中无法清醒的感觉。

她想记起关于琚寻出现的回忆,可不管怎么想都是徒劳。

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琚寻,她愣愣地坐在冰冷的佛堂,脑袋一阵阵空白,她努力找回思绪。

外面起风了,佛堂的窗户被风吹开,她往那边看了一眼,沉浸在震惊里,完全没有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有多诡异。

她从震惊中回神,视线重新回归到信件上,只见信的末尾有落款和日期。

——2015年5月2日,琚寻。

2015年,是十年前啊,琚寻今年26岁,那时候就是16岁。

16岁……她17岁,在读高二,因为李儒峻严格,所以她周六周末的时间都安排地相当紧迫。

好不容易休息的日子,她还要在少年宫努力学习钢琴和舞蹈,以及其它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可烦躁周六去上课了,每天都在挣扎。

可琚寻却从百里之外的京山寺,转三趟车去少年宫,就为了看她一眼?

她都不认识他,他怎么还能跑那么远找她?

她把高中时期给她写过情书的男生想了一遍,就是没有发现有个叫琚寻的。

怔愣了许久才恍惚想起,黄骁说琚寻高一的时候和他同班,第二学期转学了,也就是说高一第一学期,琚寻和她在一个学校。

那时候琚寻才15岁……

琚寻自己也说过和她是同一届校友,他试图让她想起他,可她就是没印象。

原来她这么粗心大意?

琚寻那时候学习很好吧,她竟然没注意过?

越想越觉得震惊,她把每封信的日期都找了找,然后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好,发现这些流水账似的“情书”的日期起源确实是他的15岁。

初始日期是2014年2月14日,那时候高一第二学期开学没多久,大概刚过完年返校。

北方还到处冰天雪地,她返校的前一天晚上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她在家的时候就想,去学校肯定少不了要扫雪。

学校也舍不得请保洁,卫生都是分配给学生打扫。

她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

这封信和后面的都不一样了,这封信提起她的时候,用的是第三人称,不是“你”,这是他写的第一封,字里行间还充斥着年少的青涩。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记得她笑起来很好看,午后的校园,寒风冻红了她的脸,红彤彤的特别好看。】

【我没有朋友,学校也没人跟我玩,只有她愿意帮我,和我说了几句话,我不敢回答她,怕她听到我的声音会不舒服,可是我好想多听她说几句。】

【那天校园里的雪很厚,我负责的一片区域是最多的,我刚开始觉得那些积雪很烦,浪费我学习的时间,可后来我却觉得那天的雪太少了,如果能让我一直铲到天黑就好了,那她就会多陪我一会儿。】

李昀茜恍惚想起来了,那年高一下学期开学,校园里到处都是积雪,学校组织大家扫雪,她的班级和黄骁的班级被分到一起,很多人投机取巧,不好好干活,她想着快点干完之后,回教室看书。

她扫完雪之后想着任务完成了,可同班的几个女生非要拉着她一起铲雪,她只能铲,铲完还得倒。

其实心里可不愿意了,但想着多帮帮同学也没什么,可也只有她在尽心尽力的打扫卫生,那几个女生没有一个是干活的料。

那一天周围所有的班级都快速打扫完了,就她和一班的一个男生被扔在了校园里,那男生身材高挑,但很瘦削,校服穿在他身上完全撑不起来,他还戴着口罩,头发是规规矩矩的学生头。

李昀茜自己的任务快完成时,他的还剩一大片,她这个人一直挺热心的,就推了推车去帮他,过程中她还时不时说两句话,但那男生话少得过分,好像不喜欢和人说话。

她恍惚记得有个女生说他是年级第一,她还在想年级第一是谁,叫什么名字。

见他不喜欢说话,她问了几句之后,就再没问过了,帮他清理完校园里的雪之后,她直接就转身走了,只觉得自己帮了一个校友,心情很好,从未在意过他是谁。

她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原来那是琚寻啊……

她理清了思绪之后,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的水墨痕迹跟前面的不是一支笔写的,前面的是黑色的细签字笔,后面的好像换成了稍微粗一点的,像后来补上去的。

【我打听到她的名字了,她叫李昀茜,是五班的学习委员,原来她是李伯伯的女儿,我认识李伯伯,但我不认识她。】

【李昀茜,她名字真好听,我在年级榜上看到过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就在我的名字下面,这是我离她最近的时候,如果有可能,我想和她做朋友,可是我又怕被她拒绝,我生病了,没人喜欢我,也没人愿意跟我

说话,她肯定也不想认识我。】

看到这里,李昀茜觉得心里又酸又涩,她自言自语,“不是的,我肯定想认识你。”

【我很讨厌我这个体弱多病的身体,如果我也能像其他人一样健健康康,我就可以自信一点,上去跟她打招呼,然后告诉她,我的名字,可是我没有机会了。】

【奶奶说,要送我去寺院静养,我不想去,京山寺太远了,我要是去了那里,就看不到她了。】

【我想留在这个学校,虽然不喜欢这里,但我觉得有她这样的女孩在这个学校,那这个学校还是很不错的。】

李昀茜一边往下看一边抹泪水。

看完一封,又是下一封。

数了数,2014年他写了五封信。

第二封信是这一年五月份写的。

【我还是拗不过奶奶,她要送我去京山寺静养,她说佛祖会保佑我,可是我这一走就见不到你了,我想我以后可能会经常回来看你。】

【其实我一点都不迷信,我不信我去了寺院就能好起来,可奶奶和爸爸都说会好,那我姑且信一次吧。】

【前几天你在篮球联赛上跳啦啦操的样子很漂亮,我特意挑了时间去看,果然没让我失望,咱们校友在你的鼓励下,大杀四方,虽然我没有上场,但我觉得身临其境,跟你并肩作战了。】

【我看到你的头绳掉了,长发散下来,我还在为你担心,没想到你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你内心真的好强大,这要是换成我,我肯定会又慌又紧张。】

【我发现你很喜欢红色,头绳都是一个款式,没有换过,那天你的红头绳光荣地为你的美丽牺牲了,你把它丢在了垃圾桶,我觉得那是跟着你见过大场面的东西,我得把它捡回来。】

【我的手腕比较细,戴上它有点宽松,但我还会长个子,长身体,等我十八岁的时候,肯定就适合我了。】

李昀茜这才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心下真的不知道用什么形容,除了震惊还有疼痛。

【我很少见你坐公交车和地铁,那天好不容易等到你坐地铁,我家和你家是相反方向,我跟在你身后买了票,我想让你看到我,但又怕你看到我,你和你的同学说说笑笑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阿姨的身后,和你只隔着一个人。】

【假装偶遇这种桥段真的很土,我试过了,没有成功,校园里也尝试着在你面前走过,可你始终看不到我,我想你也是不喜欢我的。】

【最后跟踪你一次,我要走了,我决定今天给你拍张照。】

第二封信到这里戛然而止,李昀茜这才想起来,刚嫁给琚寻的第二天,他就在书房看谁的照片。

她迅速爬起来拿了那些信,出了佛堂,跑回二楼他的书房,坐在电脑前,将书桌的抽屉打开,在抽屉的最后面,确实有一个倒扣着的相框,她心情紧张地拿出来。

果然,相册上的人,是她。

是16岁的她。

一身白蓝相间的校服,正在和几个女同学说话,说到好笑的地方,她笑着回头跟她们玩闹,他捕捉到了一个瞬间,将画面定格。

李昀茜觉得好不真实,她一直觉得琚寻有个白月光,可从来没想到是她自己。

她就说那个人人口中冷淡疏离的琚寻,为什么从婚后第一天对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

李昀栖跟他处了大半年,婚礼前夕逃了,他也没有什么情绪,从亲姐和其他人口中了解到的他,和她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他说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其实不是第一眼就喜欢,而是在心里记了十年。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热情,只是对她热情。

不仅帮她搞自媒体,在明知道她家里人不待见他的情况下,还天天往她家跑。

明明打算出家当和尚,却在她的一步步诱惑下,不仅还俗,跟她孩子都有了。

如果换成别人,不管怎么诱惑都没用吧?

李昀茜觉得又心酸又想笑,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有个人渴求了她近十年。

她丢弃的发绳,他当成幸运绳戴了十年。

她坐在他的电脑椅上发呆,感觉一切都不真实极了。

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怎么会这样,好像科幻片啊,她在结婚之前都不认识琚寻。

想到他这些年把她当成秘密埋在心里,婚后还得压抑着对她的感情,她就觉得胸口一阵阵窒息。

她就说琚寻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原来是这样……

她放下相框继续看他写的信。

从2014年到2015年的信都一个模式,就跟日记一样,记录了他一天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去看她了。

只有2016年,一张写满她名字的信纸映入眼帘,字迹密密麻麻,名字横七竖八地没有一点点的规矩,信纸都被戳破了好几个洞。

感觉那一年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这一张上面没有落款和日期,这也是他写的最后一封信,时间停止在2016年。

李昀茜恍惚了很久,乍一转眼,天色已经在慢慢放亮。

琚寻离家快一个星期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联系不到,她心慌意乱。

她拿着那些信看着窗外慢慢亮起的晨曦许久。

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她知道继母起了。

她把那些信和相框都放进抽屉里,下楼去找温铅华。

温铅华刚出主别墅,在院子里伸懒腰。

天色还没彻底放亮,才五点左右。

看到李昀茜这么早下楼了,温铅华有些惊讶,“你怎么起这么早?”

李昀茜缓了一下情绪,“琚寻好几天没消息了,我睡不着,担心他。”

继母听到这里也是叹气,“再担心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啊。”

李昀茜抚了抚胸口,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母亲,琚寻十七岁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在琚家了?”

温铅华闻言怔愣片刻,想了想后回答,“我是2014年跟他爸结婚的,他妈妈2012年去世,当时我还被很多人骂,可他爸想结婚,说家里需要一个女人,照顾孩子和长辈,我就和他结婚了。他十七岁的时候,是2015年?”

李昀茜回答,“是2016年,那一年他发生什么了?”

温铅华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一年啊,事情好像比较多,他爸前一年做完手术,还在康复期,琚寻突然病重,差点救不回来。”

李昀茜心里一咯噔,眼眶霎时又红了,“那一年吗……”

温铅华点头,“是啊,当时他爸花了很多钱,把国内外的药都用了个遍,才把他抢救回来,不过从那次以后,他的身体就好了不少。”

李昀茜哽住喉咙,缓缓舒了一口气。

她站在那里,好像自言自语,“那年暑假,我就出国了。”

温铅华茫然,“什么?”

李昀茜摇摇头,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他。”

继母沉默片刻,一回头见她哭了,继母心里也慌了,她没见李昀茜哭过,琚寻跟她闹离婚的时候,她都没哭。

她当时还想着,这是个内心强大的人。

可这几天没有琚寻的消息,她说哭就哭。

到底是个被琚寻护着的小女人。

继母拉着她的胳膊回房,“没事的,琚寻很聪明,不会轻易出事,况且还有你爸时刻关注他的动向,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李昀茜的眼泪越落越多,断线的珠子一样。

第73章 回家机场旁若无人的激吻。

没爱上的时候,琚寻对她而言就是个普普通通、可有可无的男人,如果他不曾对她过于宠爱,她都不会轻易爱上,顶多沉迷于他的颜值。

看够了也就没什么留恋的了。

她婚前都不认识琚寻,只知道他是姐姐联姻的对象,以后或许是明面上的姐夫,和她这个小姨子的牵扯不会深到哪里去。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失控了,他没有成为姐夫,却成了她

的丈夫,不但成了她的丈夫,还在她的一步步攻陷下,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老公。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婚后驭夫有术,才让一个冷冷淡淡的天之骄子败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怎么都没想到琚寻喜欢她,比她喜欢他早了十年。

她都不敢想这十年他是怎么过的,他怎么能那么长情,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十年,还能忍着不找。

现在想来,琚寻家和她家联姻不是偶然,他还没联姻之前,选择确实挺多的,蒋家两个女儿都觊觎他,蒋建国和琚世成的关系好,和李儒峻是竞争对手,两个人从好朋友走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商战最严重的时候,相互买营销号诋毁对方,搞一些肮脏的手段,但都没法把对方怎么样。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琚世成和李儒峻两个人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竞争市场的时候,那都是撕破脸的。

结果最后李家和琚家联姻,也是让大家跌破眼镜。

一切的不合理,现在串起来的话都合理了,跟李家联姻不是琚世成争取的,是琚寻争取的。

因为琚世成宁愿选蒋家也不会选李家。

结果他们选了李家,就算李昀茜不替嫁,琚寻也会和李昀栖结婚,做表面夫妻。

可谁也没想到,最后和琚家联姻的成了李昀茜。

而李儒峻之所以同意李昀栖联姻,也是带着占便宜的心理,他一直想拿下红星,这才答应的。

不然就他和琚世成这僵硬的关系,他绝不可能让女儿嫁进竞争对手家里。

李昀茜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以后要留在家里,哪怕结婚,另一半也需要入赘。

李儒峻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让李昀茜去联姻,那就只有老大李昀栖了。

李昀栖跟琚寻见了一面,被他的长相迷惑,答应联姻。

结果婚礼前夕逃婚,婚礼在即,所有人都在看着两家的脸面,李儒峻为此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在想怎么弥补。

要不是姜敏说可以先让李昀茜替嫁,之后再和琚寻离婚,先拿下红星的股权再说。

李儒峻即使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没有其它办法,打电话跟琚世成沟通,问能不能让老二去,琚世成说可以。

琚世成一开始其实是打算问老二的,因为琚寻说可以和他家二小姐联姻,可还没开口,李儒峻就把他的意愿扼杀在摇篮里,表示李昀茜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联姻这事不管说什么都轮不到李昀茜。

琚世成便没开口,回去之后琚寻还问他什么情况,琚世成只能如实回答,老二是不可能嫁进来的。

他当时就告诉琚寻,“你也别打他家老二的主意了,李昀茜以后要管李氏旗下的所有产业,当儿子一样培养的,肯定不会同意把她嫁出去。”

琚寻听到这里后,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可最后阴差阳错。

李昀茜以为他对她是一见钟情,还想着自己魅力这么大,琚寻第一天跟她认识就喜欢上了。

其不然,他已经想了十年。

十年啊……

一个人能有多少十年,琚寻把他最美好的十年都用来想她了,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这世上有琚寻这个人。

只有后来姐姐要联姻的时候,跟她提起过这个名字。

琚寻,是要成为她姐夫的人。

温铅华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语重心长,“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担心,可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慢慢等消息,你爸关系网挺厉害的,他一定会打点港城那边的关系,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

继母扯了纸巾来给她把眼泪擦干净,“琚寻这孩子就像野草一样,生命力很顽强,十七岁那年,他刚高考完没多久,就病重了,大家都以为他死定了,你公公都熬到肝病复发,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他还是挺过来了。”

李昀茜想到那张密密麻麻写着她名字的信纸,心想那是不是琚寻觉得自己不行了之后才写的,或许是一封并没有什么意义的遗书。

想到这里,心脏像被带满刺的荆棘滚过一样。

果然开始懂爱的时候,就格外痛苦,琚寻总说他不懂得怎么爱人,结婚初期对她一直小心翼翼,怕这个做不好那个做不好,让她生气。

感觉她稍微有点情绪,就跟她说对不起,她还想着这男人认错倒挺快,现在看来,他真的在小心翼翼地呵护这段感情,哪怕知道以后会离婚,还是想把最好的给她。

15亿拍下来的宝石不是任性,也不是偶然……新型专利首发,给她的惊喜不是心血来潮。

他在用行动让她感知他的感情,可是她钝感太强,以为他在演戏,还疑惑演个戏而已,用得着用这么大的代价?

这样想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喜欢她维护她的话,都不是假的,他用一个联姻的幌子,爱着一无所知的她。

披着一层皮,他悄然却又热恋地爱着。

她还总是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怪不得琚寻没回答过,或许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喜欢还是爱。

她以为就她一个人短时间内爱上一个人,却怎么都没想到,琚寻比她爱的更热烈。

他的爱悄无声息,却又好像轰轰烈烈。

为她破戒,为她开荤还俗,为她两次摘下佛珠。

可惜她现在才知道,那天她发现信封的时候,琚寻不让她看,或许在想什么时候毁掉这些证据,让她一直不知道。

可是后来事情比较多,所以他就忘记了。

千叮咛万嘱咐找各种理由不让她进佛堂,大概率就是怕她发现这些秘密。

可她还是发现了,她始终在意他到底藏着谁。

当真相大白时,才发现多么无力,却又那么震惊,心疼。

琚寻不想让她知道,或许是出于一个男人的颜面,也或许是怕她笑话他的自卑。

她不会笑话,她现在只觉得遗憾,如果她早点认识琚寻,早点了解他,那么他后来就不会孤独地承受那些灰暗和痛苦。

最起码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她还能给他一点安慰。

现在说什么都回不去了,好在上天眷顾,病魔并没有带走他。

错过了他的青春,但把他留给了后来的自己。

也还算圆满,这场阴差阳错的替嫁,大概就是为了让琚寻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遇见,她都会爱上。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不喜欢早恋,李儒峻对她管的很严格,上大学了都不让她谈恋爱,她一直听从父母的安排,一心扑在学业上,连Wilson这种鬼才她都能拒绝。

现在想来,也庆幸李儒峻对她严格,不然她或许真的会和Wilson在一起,从而错过琚寻。

继母一直在安慰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她只是觉得琚寻这些年过得太苦了,说不出来的心疼他。

她哭了会儿,情绪稳定下来了,继母有点担心她,让她保持良好的心情,不然对胎儿发育不好。

李昀茜缓了缓心情之后,告诉继母,她要回李宅一趟,问问李儒峻,琚寻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网上也没有消息,李儒峻拜托港城的朋友打点,有消息的话第一时间回过来。

还不到六点半她就到李宅了,李儒峻刚洗漱完,走进茶室,见李昀茜一大早回来,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他问李昀茜,“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啊?”

李昀茜跟着她爸的脚步进了茶室,实话实说,“担心琚寻,睡不着。”

李儒峻叹息一声,“等消息吧,我也在等,那边的朋友说有消息第一个通知我,我花了钱打点的,他们暂时不敢把他怎么样。”

李昀茜坐在小沙发上没说话。

李儒峻兀自捣鼓茶罐,“他这次是替我受罪的,我心里都明白,那不要脸的银行犯罪,给犯罪分子洗脏钱,被抓住了把柄,要被美利坚找借口制裁,那行长为了立功减轻罪责,就把我的信息卖给了国外。

国内企业就华盛和天河暂时拥有高科技技术,他们为了打压,就想先把

我搞垮,毕竟琚世成已经去世了,如果不是我接管红星,而琚世成也还活着,那这次被针对的肯定是琚世成。”

李昀茜这才问,“那琚寻呢?”

李儒峻又说,“琚寻作为天河集团的最高管理层,这次肯定也是被人水到渠成地拉下水,不管是我去,还是他去,都凶多吉少,起码我坐镇国内,有国家撑腰,还可以给他一点反击的机会。”

李昀茜又想哭了,吸了吸鼻子,“他怎么这么命苦啊,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为他打算过,最后还……”

李儒峻打断她,“你错了,他妈妈虽然去世早,但他爸琚世成一直在为他打算,不然也不会有咱们两家的联姻,我就是他爸给他找的最好的后盾。”

李昀茜红着眼眶抬眼看李儒峻,“你以前也不喜欢他。”

李儒峻往茶罐里倒水,“喜欢他和欣赏他不冲突,不喜欢他是因为不想让他耽误你,作为女婿,我确实很不满意他,他冷落你姐,这一点我一直心里不暖和。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不欣赏他的能力。”

李昀茜出口长气,“得亏他冷落我姐。”

李儒峻轻呵一声,“那确实,如果不冷落你姐,也没你什么事,我也没必要为今天这事担忧,他也不会为我去冒险。”

李昀茜,“……”

李儒峻,“他是真的很在意你了,我从不接受他,到如今为了留他一条命回来,也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短命就短命吧,咱老李家就这命。”

李昀茜,“……”

李儒峻把煮茶的电磁炉开关拧开,将浮在水面上的茶往下压了压,“他当初当着我的面说喜欢你的时候,我都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如今我才是真信了,到底是年轻,是为了爱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年纪。”

李昀茜,“……”

原来他还当着李儒峻的面说过喜欢她这种话,是真的很怕李儒峻悔婚吧。

李昀茜出了一口又一口长气,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李儒峻让她别垂头丧气,没事的话多去天河走动走动。

琚寻走的时候,给她放权了,也就是说她现在能参与天河集团的所有决策。

李昀茜难受过后也只有鼓起勇气来,她让李儒峻放心,“他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放弃。”

李儒峻说,“天河集团的项目进程全世界都在关注,他们都在等着这场仗怎么打,你必须帮他盯紧了。”

李昀茜点头,“明白。”

坐了会儿她终于困了,打了个哈欠起身离开,“我上去睡觉了。”

李儒峻摆手,“去吧。”

出去时姜敏也刚从房间出来,问她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她说没什么,跟爸说了两句话,她心里稍微安稳点了。

姜敏也是安慰她,“把心放宽,有你爸在呢,琚寻绝对能平安回来。”

李昀茜点头,跟妈妈道了谢,上了楼。

洗了个澡,很困却睡不着。

她拿着手机给琚寻发微信:

[你知道吗,我爸现在很满意你了,他不会再逼着我俩离婚,他现在提起你,感觉都很骄傲,他心里一定想着,他怎么有这么好的女婿,聪明,勇敢,有主见。]

[我很担心你,你很久没有给我回消息了,之前你都是秒回的,我知道你遇到了大难题,但我相信你一定会迎刃而解。]

[我和家里人都好,继母和琚隐也都没什么事,我第一次见我爸动用这么多关系保人,足以见得他现在很满意你这个女婿,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和宝宝都在等你,等我俩的女儿出生了,我一定要带你们去拍全家福。]

[我很想你,想得每日每夜睡不着,我知道你也在想我,我以前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黏着我,我现在知道了。]

[不过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真的很困,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是不想睡觉。]

发完最后一条,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过了会儿,闭上了眼睛。

其实有李儒峻兜底,她可以放心一点。

李儒峻不仅是她的后盾,也是琚寻的后盾。

琚寻此次赴港引起的舆论超级火爆,几乎绝大多数网民都盯着这次事件。

不得不说有的国家手段就是肮脏,为了阻止一个国家的科技发展,找各种理由搞死一个人才。

原以为琚寻去了会稍微好一点,结果没想到会让对方钓到一条大鱼,要知道天河的技术团队要比华盛的先进。

琚寻出事要比李儒峻出事更严重。

他一出事,就意味着国内新技术和新芯片无法短时间内正常上市,那么某国想独占市场的阴谋就得逞,就可以随意坐地起价,破坏规则。

琚寻被捕后,漂亮国要求从港城引渡琚寻,这一行为在网上引起了轰动,李儒峻发了好几条微博,艾特了央视新闻和外交部,再三拒绝引渡的要求。

并且提供了诬陷的证据。

琚寻也在自救,他拒绝引渡,并且要求保释,并进行了保释听证会。

但最初因为证据不足,并没有答应他的保释请求。

李儒峻也在搜集证明红星并未犯法的证据,督促港城政府善待琚寻。

毕竟港城还是在境内,也算还在家里,要是出了国界,那就真的麻烦了。

琚寻一直在请求保释,坚持了两个月,李儒峻提供的证据终于能让他暂时缓一缓,港城政府批准了他的保释请求。

但此时某国给港城政府正式下达了引渡请求,要亲自审判,引渡申请给了港城政府,李儒峻坚决不同意。

在这事件处于白热化阶段时,被李儒峻连环轰炸的外交部账号和国内各大媒体终于坐不住了,专门针对此事件发布了警告诉求。

外交部负责人铿锵有力斥责了某国非法竞争的恶劣手法,并且再三要求某国和某银行撤销对红星的控诉,要求他们放人。

结果更过分的来了,某国可以同意放人,但交换条件是把天河集团正在研发的新技术交给他们,不然这事不算结束。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琚寻誓死不答应,那是琚世成努力了很久才有的成绩,只要这项技术一出来,国内科技至少要先进几十年。

他可以死,但这一点绝不让步。

天河集团的先进技术不仅是琚世成的心血,也代表着国家的科技进步,他要是妥协了,那和卖国贼没什么两样。

他的傲骨不允许他为了自己的命,去出卖一个国家。

本来能保释的,又被诬陷了一次,只得再次进行保释听证会。

只不过这次事件闹得大,保释听证会的时候,现场有很多港城的记者,绝大多数都是爱国人士。

他们在听证会上一直在质问某银行负责人,他们对琚寻先生的控诉是否有确凿的证据。

那银行负责人也是模棱两可,就是死咬着不放。

而那被折磨地憔悴不堪的男人,就坐在被告席上,眼神冷淡沉静,每一句话都直中对方要害。

听证会画面传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已然到了初秋。

李昀茜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了,不管穿什么衣服都遮不住她的肚子。

可她挺着大肚子,依旧坚持在职场。

琚寻临走时跟她说,如果不出意外,新技术应该在八月份左右就成熟了,不管他回不回来,发布会一定要按时开。

到时候让李昀茜督促他们,粉碎帝国主义垄断市场的白日梦。

李昀茜便一直在天河,以前她只想躲在琚寻身后,做个小女人,安稳度日,可现在她也想成为琚寻的后盾,他们不仅是夫妻,更是战友。

她留学这么久,最了解某些国家的嘴脸。

九月份中旬,天河集团传出好消息,新技术新系统面世,东方之龙系统横空出世,天河旗下比较高端的品牌都安装了新系统和芯片,只要装有新系统的电子设备,都能相互联动。

试运行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在国庆节那天,李昀茜组织集团内部高层进行了记者

发布会,宣布高科技技术和东方之龙系统的诞生。

也算是给祖国献上一份贺礼,她有种预感,等琚寻回来,这项技术一定会上交给国家。

这一天她穿着比较宽松的咖色西服套装,白衬衫,长发扎成低马尾,整整齐齐。

即使西服宽大,也遮掩不住她的孕肚。

李昀茜自从做完雕漆隐花之后,第一次在互联网露脸,一出现就是职场女强人的形象。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她怀孕了,孕肚都很明显。

面对镜头,她冷静,大方,美丽,知性。

更重要的是,她每一句话都是专业性相关,全面介绍了新技术和新系统,以及优点和缺点。

基本上她这一露面,没人再敢跟她比了,以前只是觉得她是个不务正业的网红,被琚寻宠着,为所欲为,可谁也想不到,她会短时间内成长成一个职场精英。

这个时候网友又有话说了:

[她的背景一直很牛啊,她爸可是李儒峻啊,你们是凭什么觉得她什么都不懂的?一夜之间营销号全挂了的时候,你们就该知道她的杀伤力。]

[就那个卢莎莎,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不然你们以为当初被黑的时候,她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说?不是一个圈子,人家压根不在意。]

[她被挂个人信息的时候你们没看见吗?知名学府硕士双学位,专业前三的成绩毕业的,醒醒吧,真以为有钱人都傻啊,琚寻家大业大,会看上一个脓包?别做梦了,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只存在童话里,这两位是双强。]

[一直不看好他们的人,是不是被打脸了啊?在琚寻被困的这几个月里,都是她在负责集团公司的业务,该信任成什么样,才能把那么大的综合性公司交到她手里?]

[别吵了,我有点难受,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我就生气,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她还是羡慕琚寻。]

[她真的好自信啊,果然自信的女人是最漂亮的,哪怕孕肚也无法遮掩她的光芒。]

[她老公肯定爱惨了她,我都要爱上了,好冷静,好飒。]

李昀茜按时开了发布会,粉碎了某些国家的阴谋。

与此同时,某国对琚寻的引渡请求被港城政府强硬拒绝,并且批准了琚寻的保释申请。

某国对他的控诉仍旧未取消,李儒峻一直在跟对方交涉,问他们怎么样才能撤销对琚寻对红星的控诉,对方要求新技术合作交流,并且赔偿十亿美金。

对方发现天河集团的新技术更为先进。

李儒峻听到这里舒了口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他仍然和对方讨价还价,并且警告对方,这件事本来就是诬陷,就算不赔偿他们,琚寻该安全回来还是得回来。

把赔偿金砍到了一亿美金,对方不同意,最少五个亿美金。

李儒峻和对方打太极打了两三天,最后妥协,两方达成协议,这五个亿美金从李儒峻的海外账户了出,并且进行了公证,以免再被人倒打一耙。

这一场长达半年的“战争”以港城政府释放琚寻而结束,琚寻终于要回京城。

他这一去就是半年,直到十月份快结束的时候,李昀茜的手机里才收到了他的回复。

[老婆,我在机场了,终于拿到了手机,我很快回家。]

李昀茜收到他的消息后就红了眼眶。

[好,辛苦你了,我去接你。]

他回复过来:

[你别来,让赵禹来接我,我不放心你,我要登机了。]

李昀茜回了一句,他再没回复。

彼时她在李宅,天已经黑了,八点多了。

她突然拿了李儒峻的车钥匙要出门。

李儒峻问她去干什么,她说接琚寻。

李儒峻让张程去,李昀茜拒绝了。

“不行,我必须第一个看到他。”

姜敏让她小心点。

“你挺着个大肚子,多危险啊?”

李昀茜充耳不闻,出去开了她爸的车就走。

姜敏还想说什么,李儒峻把她喊了回来。

“算了,让她去吧。”

大家都知道她想琚寻快想疯了。

她提前一个小时到了,从港城飞到京城,至少三个小时,她到了机场就一直在出口等着,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看她一眼。

她就这样在出口徘徊了一个小时,等到再次收到琚寻的消息时,发现他在另一个出口,她又往那边跑。

等到了另一个出口,她终于看到了他高挑瘦削的身影,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那里四处环顾,直到和她的视线对上。

她放缓了速度,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走的时候意气奋发,回来的时候不修边幅,胡茬和头发都长了。

李昀茜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儿,他也站在那里,第一时间没动。

好像都怕是个错觉。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机场四周还是行人匆匆。

她红着眼眶,小嘴一瘪就朝他跑过去,琚寻手里的行李箱也是往旁边一扔,迈开一双长腿,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他俩的唇几乎是撞在一起的。

两个人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心有灵犀,唇舌先感受到了对方。

剧烈的疼痛带着久违的思念,这一刻全部夹杂在一起。

他双手用力地捧住她的脸颊,所有的话都倾注一个吻中。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他们旁若无人地激吻,好像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第74章 安稳直到喘不过气,才分开。……

两个人的唇都磕破了,疼痛和淡淡的铁锈味在唇齿之间蔓延,但谁也没有放开。

他这一走大半年了,李昀茜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半夜惊醒,身边空荡荡的,她的心也空荡荡。

不断拿出手机看他有没有回消息,看网上有没有他的近况,想到极致的时候,她会盯着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一个人坐在床上哭。

不知道琚寻有没有想她,反正她快想疯了。

抱着他深吻了半天,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才分开了。

她在喘气,他也在喘气,他的眼神比她的更疼痛,一边喘气一边将她的脸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他修长的手指捧着她的脸颊不断地摩挲。

他的眼眶和眼尾都是红的,眼神在她脸上黏了半天之后,又俯身抱住了她。

李昀茜感觉他双臂的用力,他好似用了所有力气在拥抱她,恨不得把她嵌进他的身体一样。

一想到他这半年遭遇了什么,李昀茜就眼眶发酸,她也在用力拥抱他。

他一直没说话,好像一说话就会打破这个美好的梦一样,李昀茜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哭腔,“你终于回来了。”

他重重地出口长气,才轻轻回应她,“回来了。”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瘦了很多,她的心疼痛无处安放,双手在他背上摸了又摸。

他伏在她肩上,双手也在不断在她背上收紧,薄唇擦着她的脖颈来回地吻。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在机场出口拥抱了将近二十分钟,李昀茜这才放开他。

放开之后又伸手摸摸他有些瘦削沧桑的脸颊,眼神里都是不舍和疼惜。

他的头发长了,都快披肩了,嘴边周围都长

了胡须,下巴上的更长。

李昀茜在他嘴边摸了一圈,终是红着眼尾笑了,“老了很多,不像你了。”

琚寻缓了缓气,捉住她的手,“回家。”

李昀茜要帮他去拿行李箱,他牵住她,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让她小心点,“我自己来。”

他牵着她的手,去拿了行李箱,出了机场。

将行李放到后备箱,他坐在前面副驾驶。

李昀茜一直在看他,琚寻感觉到她的眼神,侧头迎上她的视线。

李昀茜隔着两个驾驶位的距离,又侧头过来亲他。

琚寻侧身迎上去,李昀茜的安全带还没系,亲着亲着她就起身往他身边跨,琚寻一手护着她的头顶,一手扶着她的腰,“小心点。”

等她跨过来,他把人抱进怀里,把她的腿揽在他的腿侧,又低头和她吻上。

这次就没有第一次那么激烈,他都能感应到李昀茜唇上的伤口。

他唇上也有,刚才亲的有点过于激烈。

这会儿心里的想念稍微平复了点,两人唇舌都温柔,相互缠绕,变着花样地在彼此口中纠缠。

还是第一次和这样不修边幅的琚寻接吻,他长了胡子,但一点都不扎人。

李昀茜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总觉得很邋遢,外国人留胡子,她还没靠近就觉得一股味儿。

可是这些不喜欢在琚寻这里就成了例外,她甚至觉得留了胡子的琚寻,好像更有男人味。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留的,是这半年一点打理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压力很大。

他毛茸茸的唇周边让这个吻有了不一样的体验,她的手还在抓着他下巴上的胡须玩,那些半长的毛发缠绕过她纤细白皙的手指。

他的胡须质感很软,像玉米须。

琚寻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认真专注地和她深吻了半天。

怎么吻都倾不尽心中的思念,直到李昀茜的手机在方向盘旁边突兀地响起,她才从他口中退出来,和他对视了一眼。

琚寻的唇色鲜艳饱满,有种被欺负的红糜,他又低头啄她一下,轻声道,“回家再亲。”

李昀茜从他怀里起来,伸手按下手机的接听键,是李儒峻打来的。

他问李昀茜,“接到人了没有?”

李昀茜缓口气,回答他,“接到了,在路上。”

李儒峻让他们小心,便又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她又抱着他不放了。

琚寻叹口气,“乖,回家,回去之后,时间都是你的。”

李昀茜在他怀里蹭了蹭,听话地点头,“好。”

她又爬去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带着他回家。

这半年不管对谁而言都是煎熬,李昀茜在家没法安心,琚寻在港城没有一点点的空余时间,每天都在想怎么能在这场阴谋里活下来。

他得活着回来见她。

还好有李儒峻,他应该是这半年来最累的人。

琚寻太累了,李昀茜车子启动没多久,还在跟他说话,就发现他的头轻轻侧在一边睡着了。

她就再没打扰。

见他睡着,她开得比较慢,一个半小时后到了李宅,她把他的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拿出来,这才去副驾驶小心翼翼叫醒他,“琚寻,到家了。”

琚寻缓缓睁眼,发现到李宅了,他眨眨眼睛之后,解了安全带下了车。

李儒峻和姜敏、张程等人在门口看着他俩,见琚寻下车了,李儒峻才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张程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把琚寻的行李箱从李昀茜手中拿走。

琚寻走向李儒峻和姜敏,“爸,妈。”

姜敏眼眶红红的,应着他,“哎,回来就好。”

琚寻搀住李昀茜,扶她上台阶。

李儒峻转身往里走,“你肯定没来得及吃饭,饭菜都给你准备好了,洗个手,咱们边吃饭边说。”

琚寻应着,“好。”

琚寻去客卫洗手,李昀茜去餐厅把碗筷给他放好。

一家人都进了餐厅,琚寻洗完手也进去。

李昀茜拉着他坐下,她坐在他旁边。

以前两口子不喜欢琚寻,可后来琚世成去世之后,姜敏其实一直觉得琚寻挺可怜,这会儿看到他这半年被折磨地这么憔悴,眼眶也是湿润了。

李儒峻的眼神也没那么冷了,更多的是对一个晚辈的疼惜,他说,“你先吃,吃完饭咱再说。”

琚寻真饿了,今天一天忙着没吃饭,一被释放,他就直接收拾东西订了机票回家。

李昀茜给他夹菜,他端起碗来,也没说什么,先扒了两口饭。

一家三口就看着他吃,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他吃完一碗饭,看起来状态好点了,李儒峻才开口,“你还算聪明,一直在争取保释,没有屈服,没有认罪,我才有机会帮你打点。”

李昀茜给他盛一碗汤,感觉不怎么烫,才递给他,“喝口汤。”

琚寻喝了一口汤才回答李儒峻,“还好有您在,不然我也回不来了。”

李儒峻叹息一声,“他们就是想着搞死你的,你一死,天河集团无法正常运转,你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他们本来是想针对我,没想到钓到一条更大的鱼。”

琚寻一口气喝完汤,有点饱腹感了,这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李昀茜从没见过他吃饭这么快,眼神又心疼又为他感到委屈。

一直在看他的脸。

姜敏也是不知道说什么,除了满心的酸涩。

见他喝完汤,李昀茜起身又去给他盛饭,他看了一眼,回答李儒峻,“是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有来无回,一直想把我引渡到国外,要是真离开了国土,就是有去无回,谢谢爸为我争取。”

李儒峻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现在你们天河新技术也上市了,新系统发布收获的好评如潮,那些和我们合作的外企现在又想来示好,甚至用威胁的手段想和我们继续合作。”

琚寻神色沉静,“该合作还是要合作,只是这项技术,我准备上交了。”

李儒峻闻言点头,“也行,国家很看好你们公司这项技术,给国家确实比你自己拿在手里好点。”

琚寻说,“等华盛的技术成熟,我们可以沿用华盛的技术。”

李儒峻笑了声,“咱们两家一直以来都是竞争对手,你爸要是活着肯定不乐意。”

李昀茜给他盛饭回来,满满的一大碗米饭放在他面前,他看着李昀茜的神色,回答李儒峻,“天河集团暂时还是茜茜代管,我要休息一段日子,以后或许也是她管。”

李儒峻倒是没想到琚寻会这么信任李昀茜,听到他这样说,便再没说什么。

琚寻对李昀茜的夸赞和欣赏毫不吝啬,“茜茜很厉害,她比我更像个领导者。”

李昀茜在他身边坐下,给他夹菜,“我是被逼的,能清闲的话,谁愿意扛这么大的压力?哪有人跟我一样怀孕八个月还在职场?我申请休产假。”

琚寻闻言笑了,“好,休产假。”

姜敏也说,“茜茜是该休产假了,让她再帮你两天,等你休息好了,她就休息。”

琚寻应着,“好。”

又吃完了一碗饭,他终于饱了,也有了回家的感觉。

李儒峻看了一下表,都已经快一点了,他也起身道,“好了,吃好了就休息,有事明天说,你也洗个澡,去去乏,明天不着急起床,睡醒了再起。”

琚寻起身跟他道晚安,“好,您和妈也休息。”

看到二老走了,李昀茜才拉着他上楼,张程吩咐保姆阿姨收拾餐厅。

回到二楼她的房间,李昀茜给他找了睡衣,把他推进了浴室。

“洗个热水澡,我等你。”

琚寻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这半年真的生不如死,和她分开太久了,一点联系都没有。

他洗澡的时候就把胡子刮了,半年的时间,让他苍老了十岁的感觉。

刮了胡子才稍微有点像样了,他都不知道刚才在机场和李昀茜亲的时候,她什么感觉。

李昀茜躺在床上等着他,他擦着头发出来,头发都快披肩了。

他刮了胡子,这样看着竟然别有一番韵味。

他坐在床沿,将毛巾搭在床头上。

李昀茜凑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像我老公了。”

琚寻摸了摸她圈在腰上的手,“不是你老公是谁?”

李昀茜轻轻地咬他的后腰,“不知道,没刮胡子的时候感觉就是个邋遢大叔。”

琚寻转身小心翼翼地上床,“邋遢大叔你还亲?”

李昀茜抱着他憨笑,“还别说,亲起来确实有种不一样的滋味,我觉得你留胡子还挺好看,你怎么刮了?”

琚寻坐在床头把她往怀里抱,“留胡子接吻的时候不扎嘴吗?”

李昀茜摇头,“没有,你的胡须很细很软,我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可是我觉得你留胡子很帅,很有男人味。”

琚寻侧首亲她的脸颊一下,“情人眼里出西施。”

李昀茜抬眼一直在看他的脸,伸手摸着他光滑的下巴,又开始心疼了,“瘦了好多,皮肤也暗淡了许多。”

琚寻抱着她躺下来,头发都还湿着,额头蹭在她肩上,“老婆心疼我了。”

李昀茜肯定心疼啊,她的男人她不心疼谁心疼?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见他神色疲惫,长长的眼睫颤抖着,望进她的眼底。

她又凑过去吻住了,琚寻长臂一伸,将室内的灯按灭,将被子扯来给两人盖好,闭上眼睛侧躺着和她亲。

她的孕肚顶着他。

他发现李昀茜今天格外喜欢亲他,如果他不困的话,李昀茜能亲他一晚上。

亲着亲着他就睡着了,

李昀茜感觉他的唇舌都不动了,才舔了舔他的唇角,靠在他怀里睡去。

夫妻俩这一晚上都睡得格外熟,姜敏也没叫他们起床,等李昀茜一睁眼时,都已经中午十二点了,琚寻还没醒。

她躺着看着他的睡颜,也没着急起。

这半年,不仅琚寻没好好休息过一次,李昀茜也没睡过好觉。

她静静地盯着他的脸颊,感觉他这样平静安稳地躺在她身边,就是她的幸福。

她不敢想以后失去琚寻会怎么样,这半年的分离,都差点让她想疯了。

这会儿看着他躺在身边睡得正熟,她的心才是安稳的。

琚寻的那些信她又给收回去了,既然琚寻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假装不知道。

可是想到这个男人把她藏在心里十余年,她还是忍不住心酸。

她把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红绳,又扒下来给他戴上去。

既然是好运绳,那就把她的好运都给琚寻吧。

第75章 魅力值回家给老婆吃个够好不好?……

她一直静静地躺着看着他的脸,观察他的面部的每一个细节,好像要把他烙进她的脑海一般。

他的眉毛很黑,和他的头发是一个色,眉尾锋利,到眉中又稍微平和下来,配上他一双清冷的眼睛,让他的面部格外锐气。

短发的时候,配上这样一张脸,显得清隽硬朗。

可现在头发稍微长点了,面部的锋利也被稍微掩盖了点,看起来柔和不少。

她伸手轻轻将搭在他唇边的发丝拨开,他察觉到了,眼皮动了两下,清冷澄澈的眸带着惺忪的睡意睁开。

在看到她后,他带着点警惕的眼神才又慢慢放松下来,缓缓闭上。

摸到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他的一只手覆盖在上面握住。

李昀茜的指尖在他的皮肤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昨晚头发都没吹干,就睡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太困了,老婆,好不容易睡到你身边了,很安心。”

李昀茜也一样,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这半年的时间,她尤其不习惯,明明和琚寻才结婚不到两年,她都有种她和琚寻睡了几十年他突然不在身边的感觉。

昨晚他回来,她在怀里也睡得格外香甜,平时能被胎动折磨的一夜起好几次,昨晚硬是没感觉。

或许宝宝也知道爸爸回来了,妈妈心情好,所以也没打扰她。

她终于有了一家团圆的感觉。

盯着他的脸又看了半天,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越看琚寻越好看。

姜敏说她从琚寻小的时候,就喜欢占他便宜,没想到长大后,他还是逃不过一劫。

她得起了,她让琚寻再睡会儿,刚一起身就被他一只胳膊又压了下来。

李昀茜无奈,“我下午还得去公司,你在家休息好了,我下午下班和你一起回玫瑰庄园。”

琚寻一只胳膊横在她的颈项间,“再陪我躺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李昀茜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你不休息吗?”

琚寻凑到她脸颊上亲一口,“孕晚期了,还让老婆这么劳累,我过意不去。”

李昀茜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胳膊,“没事,我精神得很,等这两天过去了,我就休假,你再上班。”

他摇头,“我回来了,就不想让你劳累了,幸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李昀茜心里酸涩,“你是为了我受苦的,我累一点没什么,要不是你,我爸就出事了。”

琚寻额头抵在她肩上摇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是你爸爸,也是我岳父,你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他。”

李昀茜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咯噔,这才转个身认真地看着他的眉眼,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让他看着自己,“琚寻,你看着我。”

他缓缓睁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清明眼神。

李昀茜认真地跟他叮嘱,“我也不能没有你,你和我爸,都重要,都是我的家人。”

琚寻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半天,笑了笑,没说话。

李昀茜的语气无比认真,“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想失去,你明白吗?”

琚寻闭着眼点头,“我明白,你现在离不开我了。”

李昀茜承认,“确实离不开你了,这半年对我而言很煎熬,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我一睁眼你就回家了,可每天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我都有种你不会回来了的无力和绝望。”

他又伸手把她抱怀里,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我回来了,不要再想了。你也知道我什么时候可能会像我爸一样,突然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你能淡然一点,如果有那一天,我允许你给我守寡三年,然后去爱别人。”

李昀茜砸了他的胸膛一下,“你就不能为我好好活着?都是说的什么丧气话,如果你真的短时间内死了,我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我转眼就嫁给别人。”

琚寻笑了声,“好,为了你,为了咱们没有出生的孩子,我努力多活几年,好了该起床了,都下午了吧?”

李昀茜缓缓吐口气,“快下午一点了。”

琚寻掀开被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回家真好,抱着老婆睡觉就是踏实,我还没这么睡过觉。”

李昀茜也起床,把被子叠起来,下床洗漱,“以后你想赖床的话,也不是不行。”

琚寻跟在她身后进了浴室,李昀茜在水槽边刷牙,他背对着她上小号。

她刚吐了一口水,一抬眼在镜子里看到了琚寻修长的手指捏着他的那抹粉色,她眼神一亮,将牙刷咬住,转身朝他走过去。

琚寻闭着眼,刚有了尿意,突然被她捏住了,他缓缓睁开眼低眼看着她,“尿你手上了。”

像有了魔法,她感受着琚寻在她手中膨胀。

抬眼迎上他清冷却又渐渐温暖的视线,李昀茜用嘴型跟他说了三个字。

琚寻意会过来后,直接翘起来了。

李昀茜弹了一下之后转身去刷牙,不管他了。

琚寻一把拉住她,“你刚才说什么?想吃什么?”

李昀茜嘴里咬着牙刷含糊不清,“没说什么啊?我刚说什么了?”

琚寻把她的牙刷从口中拿出来,“我同意了。”

李昀茜从他手中夺过牙刷,“同意了也不吃。”

琚寻抱着她撒娇,“老婆,你想的,你明明想的。”

李昀茜两下刷完牙,漱了口,“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撒娇没用。”

琚寻抱着她,在她身后蹭,“那等晚上。”

李昀茜问,“晚上回你家吗?”

他嗯一声,“回家让老婆吃个够好不好?”

李昀茜脸色一红,伸手推他,“晚上再说。”

他只得先压下躁动,转身再去解决。

老婆撩他不管他。

李昀茜洗完脸去护肤,等着他出来。

两人下楼时,正午的阳光很好,姜敏和李儒峻都在客厅,在看午间新闻。

看到他俩终于醒了之后,姜敏喊了一声保姆阿姨,阿姨把锅里热着的饭菜给他俩端到餐厅去。

李儒峻也没去上班,他等着琚寻睡醒。

李昀茜拉着他去餐厅吃饭,“以后不能这么睡,不规律,对身体不好。”

琚寻点头应着,“仅此一次。”

夫妻俩吃完饭出来,又跟李儒峻坐了会儿,说了一下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做了总结,才让张程送他俩去公司。

琚寻还是挺佩服李昀茜,天河集团和华盛不一样,天河是综合性很强的公司,涉猎也更广泛,不仅仅做电子产品的研发,还做各种汽车的代生产和汽车研发。

他都担心她忙不过来,结果她打理地井井有条,他第一天回公司开会的时候,那些天河的高管都对李昀茜赞不绝口。

明明夸的是李昀茜,他却觉得倍儿有面子,比别人夸他还让他受用。

李昀茜在办公室整理她代理时期的业务内容,准备跟琚寻接洽工作内容,她要准备休产假。

办公室里一群高

层在跟琚寻夸她。

“琚总果然慧眼识人,您太太这半年来,做的每一个决策都相当让人佩服,我们东方之龙面世的时候,她连夜检查漏洞,连续两个月一直加班,怀孕了还这么拼,真让我们敬佩,为了不拖延时间,她力排众议毫不怯场地开了发布会,赶在国庆节当天打了美利坚的脸,那个振奋人心,网上都沸腾了。”

琚寻的嘴角压不住,“我知道,在新闻上看到了,还好有她在。”

他的所有东西都被扣押了,包括手机,不让他跟所有人联系,但他房间里有电视,他每天都在看新闻,看国家重大决策。

他以为八月份左右天河的新系统和新技术就面世了,但一直没等到,还在担心发生什么事,没想到是在国庆当天。

他当时看到新闻上她的影子时,心率直线上升,那一刻她的魅力谁也挡不住。

沉着,冷静,美丽,大方。

专业术语用得很好,明明她的专业不是计算机相关,可她能把计算机运用的所有的专业名词解释清楚。

上新闻联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项重大技术得到了国家的认可,是通过检测无误后才上的新闻。

那一刻,他忽觉,李昀茜不仅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妻子,他的朋友……更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她很会把握时间,甚至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在国庆节开发布会,在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她这一举动不仅仅是给祖国献上了贺礼,打了某些国家的脸,同时也猜到了他的用意。

他从未想过和她还有灵魂共鸣的一天。

她的举措,受到全网好评,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某种程度上而言,李昀茜已经不仅仅是他的挚爱,还是灵魂伴侣。

以后把天河集团交给她,他比谁都放心了。

他一直扬着唇角听着他们对李昀茜的夸赞,时不时发表一下心得和感想。

李昀茜整理好交接内容打印出来拿去给他,他自然而然地将位置让给她。

李昀茜没坐,只是坐在了他旁边,把一沓文件交给他,“这是这半年来集团公司所有的业务往来和财务支出情况,我都打印出来了,你慢慢看。”

琚寻拿过去看了一眼,放下。

李昀茜又看向天河集团的各位高层,也是很认真地感谢了各位支持她的工作。

“这半年来要不是有你们支持天河的工作,支持琚寻的决策,我也没办法这么圆满地完成任务,大家辛苦了,回头组织一个饭局宴请大家,到时候大家都来。尤其研发部和技术部这两个部门,奖金我让你们琚总给你们多发点,这几个月来没日没夜的加班,辛苦你们了。”

大家虽然觉得确实辛苦,但还是要客气一下。

“琚总太太哪里的话,你身怀六甲都还在为了天河拼命,我们作为天河的员工,都是应该的。”

“是啊,你也让我们见识了一下什么是当代巾帼英雄,在国庆节开发布会这个决策,我现在想起来都热血沸腾。”

李昀茜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这是个好日子,能赶在这个好日子开发布会,喜庆又吉利。”

琚寻一直在看她,认真地听她说话。

职场的女人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迷人。

他的心又因为她的存在怦怦然。

她的性格真的超级好,他什么时候看她,都觉得心跳加速。

等着她和那些高管说完话,琚寻才清清淡淡说了一句,“接下来你们的代理总裁就要休假了,我回来,她该休息了。”

大家其实都还挺舍不得李昀茜的,“是该休息了,这几个月我们都知道怎么过来的,琚总回来就好了,希望李小姐以后还能和天河有业务往来,也希望华盛和天河也有合作的一天。”

李昀茜还没说话,琚寻开了口,“会有那么一天的。”

李昀茜看琚寻一眼,笑着看向各位,“会的,国内企业要是都能团结,那些外资企业一点便宜都别想占,希望以后我们一个大家庭更加团结。”

大家都纷纷点头,“是啊,是这个道理,可是都想做霸主,团结的话估计很难。”

这倒是实话,国内企业受打压不说,相互之间还总是看不顺眼,就像李儒峻和琚世成。

从好朋友走到竞争对手的道路,也是相互谁也不服气谁,都想独占市场,处处打压对方。

有竞争才有生产力,良性竞争固然好,发展成恶性竞争就麻烦了。

不过这两家以后毫无疑问,是要合并的,至少琚寻现在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散会之后,去了办公室,李昀茜便跟他说一些遗留的问题。

他看着她喋喋不休地跟他说工作内容,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盯着她涂着浅色口红的唇看了半天,心思完全没有在工作内容上。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想亲。

她唇上还有伤口,昨晚激吻留下的。

他的也有,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了,昨天下飞机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不顾一切地吻上去了。

谁知道她也是,两个人的唇和牙齿都撞在了一起。

很疼,可是却又清晰地知道他们又见面了,他活着回来了。

那一刻,他觉得能活着见到她真好。

求生欲从没这么强过。

李昀茜说了半天,发现琚寻的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她这才回头看他一眼,眼神疑惑地问他,“你有没有在认真听?”

琚寻神色温柔,被她发现了,不禁莞尔,笑着回答,“在听啊。”

李昀茜明显不信,蹙眉,“那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的脸?我脸上写了内容?”

琚寻摇头,看着她就像看一件艺术品,“就是觉得,你在发光。”

李昀茜愣了瞬间,“你的意思是在夸我有魅力?”

他伸手把她从另一个椅子上拉过来,让她坐在腿上,低眼一边抚摸她的孕肚,一边回答,“特别有魅力,没见过比你更有魅力的女人。”

李昀茜被他撩地心跳加速,“你怎么去了一趟港城后,这么会夸人了?”

琚寻抬眼看她的神色,“我说的是真的,我发现跟你相处久了,每一天都能发现新的你。”

琚寻长发散着别在耳后,李昀茜朝他望过去,“你们男人是不是也觉得女人在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反正我觉得你认真工作时,特别帅。”

琚寻点头,“可能是,至少我觉得,你工作的时候,特别吸引我,当然了,你不工作的时候也很吸引我。”

李昀茜想起了他写的那些流水账情书,想到他这个人竟然能一言不发地坐在她不远处看很久。

到底多喜欢她呀?

她不知道。

可是心里好得意。

她故作深沉,“别的女人认真工作时就不吸引你吗?”

琚寻认真回答,“每一个认真工作的人都有魅力,不过你在我眼里,格外有魅力,刚才那些高层夸你的时候,我尾巴快翘上天了。”

李昀茜心里一跳,觉得好笑又感动,“你是不是可得意你有一个能干的老婆?”

琚寻承认,“我老婆不仅床上能干,床下依旧能干,妥妥的女

强人,以后我就能放心地把公司交给你,在家给你带娃了。”

李昀茜,“……”

她转个身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这么早就想着当甩手掌柜了?我可没答应让你在家带娃。”

琚寻的脸在她胸口蹭蹭,“我想给你带娃,老婆。”

李昀茜点头,“行,那我生十个,你带吧。”

琚寻摇头,“就一个,一个就好,十个会吃了我。”

李昀茜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继母已经答应我,等我生了,她给我带。”

琚寻捉住她的手指亲亲,“就是想带,你继续在你的职场发光,不能埋没你。”

李昀茜说,“那你放心,以后李氏都是我的责任,别说埋没了,我想躲都没地方躲,你还把天河给我,我是超人也管不过来啊。”

他没答话,捉着她的手指玩儿。

李昀茜总觉得他情绪不对,想了想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琚寻摇头,“没有啊,我能瞒你什么?这几个月你没进佛堂吧?”

李昀茜装的很像那么一回事,“没有,我没事干嘛进佛堂,佛堂里供奉的又不是我祖宗,我躲都来不及。”

琚寻放心了,“那就好,今天回去我得给祖宗上香,烧纸,感谢祖宗庇佑。”

他一低眼才发现那根红绳又回到了他的手腕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问她,“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

李昀茜回答,“昨晚,你不是说是好运绳吗?我把它还给你,希望你从此好运连连。”

琚寻摸了摸红绳后点头,“那肯定的,你现在信我了吧。”

李昀茜想笑,“信,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以前的时候,也喜欢红头绳。”

琚寻知道,“你说过。”

李昀茜说,“尤其高中的时候,我也买过这种红绳,有一捆,只不过后来一两天丢一根,丢完了。”

琚寻故作惊讶,“这么巧?”

李昀茜煞有其事地点头,“可不是嘛,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学校举行高校篮球联赛,我的一根还断了,那天我觉得我可丢人了,跳啦啦操的时候,头发散了。”

琚寻忽而接了话,“不丢人,很美。”

李昀茜转头看他,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你长这么好看,那时候别人肯定不在意你的头发散没散。”

李昀茜憋着笑,“可我高中的时候真算不上漂亮,皮肤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