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一把袋子归拢到一起,“洗,我丢垃圾回来咱们就洗。”
郑直先回了房间,他掏出手机登录品牌官网,在搜索框里输入宠物两个字后屏幕上弹出来了三四件商品,他一眼锁定了那个胸背带,心里嘀咕着6000多好像也不算太贵,他接着往下滑发现还有单卖的狗绳,这一次没憋住说了一句,“艹。”
勾陈一推门进来就看见郑直盘着腿坐在床上对着手机骂了一声,他凑过去看发现是品牌官网,“怎么了?”
“狗绳比背带贵,拿金子做的?”郑直以为自己能理解奢侈品,看完以后他发现这些设计师的脑子可能真的有问题,“再说了这俩东西不放一起卖,是准备买个胸背拴麻绳还是买根绳穿麻袋。”
勾陈一被他逗笑了,他半跪在床上整个身子往郑直怀里倒,“我也觉得有病,但你放心我没买狗绳,也没买背带。”
“那你买的什么?”
勾陈一翻身起来,他把购物袋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随手拿起一个盒子站在郑直眼前,“你好郑先生,我是今天为您服务的小勾,下面让我来为你展示一下商品。”
郑直把手机一扔托着腮看他表演。
“首先是第一件。”勾陈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运动鞋,侧边的图案非常有这个品牌的特色,“当季新款低帮运动鞋一双,鞋面采用牛皮革制作,时尚百搭。”
郑直点点头,他觉得这双鞋和勾陈一很配,换句话说他觉得地上这些东西都和勾陈一很配。
勾陈一拿着鞋在他面前半跪下,“我买了两双一样的,这一双是给你的。”
“我又没机会穿。”郑直说的是实话,这一双鞋要是穿在他脚上出现在市局,他马上就得被赵局批评教育。
“咱们俩单独出门的时候穿呗。”勾陈一的手去拽郑直的脚腕,硬是把鞋套了进去,“我觉得这双鞋穿在郑先生脚上才是物有所值。”
郑直端坐在床上看着他点了点头,勾陈一帮他把鞋脱下来,但手还是抓着他的脚踝,“郑先生这边怎么支付呢,人家都说不能送鞋的,一定要给一些东西。”
“你想要什么?”郑直单手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往后仰。勾陈一把鞋放在一边,他站起来跪在床上,把郑直的两条腿夹在中间,一只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滑,最后附在郑直的手上。
两个人离的极近,郑直感觉到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睫毛上,吹得眼皮发烫。
下一秒他主动迎了上去。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接吻这件事情并不是他的强项,郑直笨拙地把嘴唇贴上去,偷偷伸出舌头匍匐前进,掠过温热的肉,再攀过有些坚硬的牙最终到达目的地。
勾陈一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如同一颗钉子般把他的手固定在床上。郑直只要向前进攻,他就迅速撤退,一来二去弄的郑直像一只饥渴的野兽,为了掠夺食物不得不更用力地向前。
终于他还是叼住了对方的下嘴唇他轻轻的含住,不停地吮吸起来。勾陈一睁开了双眼,他盯着郑直的眼皮,发现上面轻微的颤抖。其实每次接吻的时候他都会偷偷睁眼看一看面前这个人,感受他和平时不一样的、隐秘的、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这一面。
分开的时候,郑直感觉自己的嘴唇像是被一团棉花裹住,他动了一下被勾陈一按在床上的右手,轻轻说了一句,“有点儿疼。”
勾陈一这才把他松开,他回头在那堆东西里翻找着,然后像占领敌军的勇士一样把一个盒子举了起来。
“这个不是礼物,是补偿。”他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九条内裤,郑直皱了下眉,想起来那天勾陈一在他家扫荡的事。
“等一会儿洗完澡就可以试试。”勾陈一随便拿出一条白色三角的,“我最喜欢的颜色,和我的一样。”
勾陈一的手指轻微晃动把内裤转起来,“请吧,郑哥。”
郑直从床上滑下来,他夺过勾陈一手里的内裤往床上一扔,“走吧,小勾。”
··
杨川从徐希身上下来,他不知道这个人又发什么火,勾得他死去活来上了床又跟条死鱼似的,好好的两情相悦弄得像他强抢民女。
他翻身下床去客厅拿了一支红酒,又带上两只高脚杯回到床边,徐希还趴着,脸冲着墙,手指头缠在枕套呲出来的线头上。
“怎么了祖宗。”杨川倒了一个杯底,他低下头凑到徐希耳边,“没舒服啊。”
徐希拽起旁边的枕头往杨川脸上砸,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头也没回就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裤子往自己腿上套。
杨川觉得不对劲,放下酒杯窜到徐希身后,他跪在床上,手搂住对方的腰,“你说,我改。”
他不明白徐希为什么每次下了床都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两个人在做富二代这件事上确实有业务能力的差距,但是在感情上自己摸着良心算是百分百负责。
“松手。”徐希拽了下裤腰,“我回家。”
“别介啊,在我这睡呗。”杨川当然不可能松手,上次他把手一松徐希出门就折腾他一宿,这次要是再松,保不齐旧事重播。他虽然做生意没有天赋,但不在一件事上摔倒两次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我不在别人家里过夜。”徐希朝杨川的手背狠拍了一下。
“我和你以前那些肯定不一样啊,再说了凡事都有第一次,我家的床不舒服吗?”
“没什么不一样。”徐希转过身,他掀起被子寻找刚才被团成球的衬衣,“今天你送那些东西多少钱你算一下,我明天打给你。”
杨川一把扑到被上,连着徐希的手一起压在身底下,他皱着眉,“你他妈什么意思啊。”
“没意思。”徐希把手抽了出来,“衬衣送你了。”
杨川看他要走,先一步冲向了房间门,他拦在那如同守城的卫兵死死盯着徐希。
【作者有话说】
这里讲一个关于副CP的小点,因为他俩的篇幅可能不是很多,为了方便理解在这里先讲一下,以后也会写到。
他俩最初认识是因为杨川在酒吧里把徐希认成了徐望。所以在我们大哥眼里,杨川和他搞这些完全是因为搞不到徐望后“希希类望”了。
所以!杨川给徐望买滑雪头盔这件事在杨川的视角来看就是为了讨好暧昧对象的弟弟,但是在徐希眼里就是杨川从他这获取情报讨好“白月光”。
徐希——表面稳如老狗内心醋桶的别扭小哥哥一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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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耦合·三十四
◎“我求你睡了?”◎
杨川光着屁股站在门前,他瞪着徐希,“咱能谈谈吗?”
“谈什么?”徐希双手抱在胸前,“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可谈的。”
“我们要是没什么谈的你在这儿干嘛呀。”杨川回手把门反锁,“是我今晚上没给你舔痛快还是你没爽啊,徐希你他妈是不是身上有开关啊,咱俩睡了几回了,你怎么次次下了床都跟我欠你五百万似的。”
“我求你睡了?”徐希偏过头不看他,“而且也没下次了。”
“行。”杨川走上前,他在徐希胸口上推了一把,“你把话说明白,我杨川好歹也是名声在外,打小睡过的人能站满长安街,你给我个痛快。”
徐希皱着眉头不说话,他往左一步杨川就跟一步,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反而离门更远了。杨川瞅准位置一把搂过徐希的肩头把人按在床上,“徐总的意思是咱俩只能在床上谈?”
他下流地用腿蹭着徐希的裤子,一只手伸下去把刚系好的皮带解开,“还是徐总就喜欢这一套?”他的手沿着徐希的腰摸上来,“没关系,只要你讲我都能配合。”
徐希愤怒地盯着他,两根眉毛像是要绞死在一起,他抬起手给了杨川一巴掌,低吼了一声,“滚开。”
杨川用舌头顶着刚才被打过的地方,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床上挨嘴巴,他骑坐在徐希身上,一只手攥住这个人的手碗往胸口摁,另一只手把徐希的腰带抽了出来。他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分外凶狠,完全没了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
徐希开始挣扎,他蹬着腿试图把杨川颠下去,可杨川如同吞了千斤顶一般一动不动,他伏下身子和徐希贴在一起,把对方的左手紧紧压在胸口,然后用环成圈腰带去够另一只手,“徐总这是什么意思?兔子咬人还是狗急跳墙?”
“他妈的…松开。”徐希被他压的喘不上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此时所有的挣扎都显得无力,他想摆脱桎梏却被对方缠得越来越紧,几次尝试后他心一横,一口咬在了杨川的嘴唇上。
血渗在两个人的下巴上,杨川把嘴往前递任由他撒野,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熟练地把怀里的两只手捆在一起,一只手攥着皮带,另一只手去捏徐希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巴。
分开的一瞬间血腥味涌了出来,争先恐后地钻进两人的鼻腔,杨川抬起胳膊随便抹了一把嘴,血印子画成一条直线横在他的小臂上,“他妈的徐希,今天我不*服你我杨字以后倒着写!”
··
勾陈一盘腿坐在床上看高学良交上来的第N版策划书。郑直站在他身后,腰腹紧贴着他的后背,手里拿着梳子给他梳头发。
“平时看不出来,这么一梳感觉都能扎小辫了。”郑直盯着勾陈一的头顶,深棕色的发丝上还沾着水,被梳子齿带过分成细密的小条。
“你会梳吗?”勾陈一头不动,眼睛一个劲的往上瞅。
“当然会,我小时候给洋娃娃扎过。”郑直放下梳子,一只手把头发揪起来立在头顶,“等你下次去办公室看墙上的合照,明明的头发就是我给编的。”
“你小时候还玩洋娃娃?”勾陈一轻笑,“我以为你生下来就举着枪满街跑。”
郑直转身去拿吹风机,“是婷婷的娃娃,她小时候手可笨了,扎不上头发就哭,后来他发现我会扎,追着让我给娃娃当爸爸。”
“婷婷?”勾陈一把电脑扔到一边,他转过来面对郑直,“李队的女儿?”
“对。”郑直拿着吹风机像是握着新式手枪,“她那个时候可有意思了,脸蛋上的肉谁看了都想揉两把,当时师母成天担心她以后是个胖脸,谁知道女大十八变,我上次见她感觉都没有一百斤,脸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勾陈一瘪着嘴,“你们经常见啊。”
“以前常能看见,后来她搬出去住了就没怎么见过,就是明明老去东文大学找她,小姑娘有共同话题。”郑直打开吹风机顺着梳好的纹路吹起来,风筒的声音有点大,他不得不加大音量,“一只手就是不方便,你头别动,不然给你吹成花伦。”
勾陈一故意抬头看他,额前刘海对上大风全立了起来,郑直抬高手臂,越过他的脑袋从后往前吹,膝盖往上顶了一下,“别乱动。”
“她喜欢你吗?”
“喜欢我啥啊?”郑直把风筒放下,“她喜欢搞学术的男的,改天带你见见你就知道了,她其实烦我烦的要命。”
勾陈一滚到床那头,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郑直躺过来,“谁会烦你。”
郑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看着勾陈一的表情就知道之前李富德撮合他和婷婷的醋劲还没过去,他先发制人,问:“你和杨川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勾陈一警惕地看着他。
“你们俩不一起长大的嘛,你喜欢男的他也喜欢男的,你俩就没发展发展?”郑直牵着勾陈一的手,身体往他那边靠。
“发展什么!他小时候哭完把鼻涕抹我脸上,我那时候恶心他还来不及。”勾陈一从床头靠背上弹起来,“你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那黑历史比《史记》都长,我俩这辈子只能做朋友,别的不用想了。”
“那要是没有那些你就会喜欢他吗?”郑直看着勾陈一,摘下他掉在鼻翼旁的睫毛。
“没有也不会!”勾陈一捧着郑直的脸,“没有如果,就算有平行世界,你俩同时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一定会选择你。”
“我也是。”郑直把手指插进勾陈一的指缝里,“李队他有自己的考虑,我不评价,但我和婷婷就像你和杨川一样,纯友谊。”
勾陈一躺回去,他轻轻咬着郑直肩膀上的肉,“你学坏了,下次选个好人举例子,不然我想多了容易不举。”
“那怎么办啊小朋友。”郑直把手往勾陈一腰上靠,“我帮你举一举?”
勾陈一抬起头,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跑了出来,他贴着郑直的耳朵问:“真的?”
郑直被他吹的发痒,头忍不住偏过去,“礼尚往来啊。”
勾陈一松开手,任由郑直在他身上发挥,可他又害怕郑直扭到肩膀,最后还是先贴了上去,叼住对方的嘴唇。
这一次没有绵长的亲吻,勾陈一像是得到宝贝似的,亲一下看一眼,他强迫郑直睁开眼睛,那里好像一眼温泉,让人忍不住溺在里面,等到回过神来早已经被抽筋摸骨,身子软的立不起来,心却像打鼓似的横冲直撞。
郑直的手像是弹琵琶一样滑动,他回忆着前夜勾陈一的做法,感觉自己现在“急于求成”,于是立马把手抽了出来。
内裤边失去支撑,啪的一声弹在勾陈一的皮肤上,红气立马爬上了郑直的脸,他感觉那一声好像“犯罪”前的信号,把他的行为昭告房间里的每一寸空气。
一触即发。
……
勾陈一贴在郑直的脸旁喘气,他伸出舌尖在郑直的耳廓上滑了一圈,上面的温度烫得他舌尖发麻。他笑着亲了亲,发出几声哼咛。
郑直平躺着看天花板,他拽着勾陈一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憋了一口气让肌肉突出来,“徐望今天说我腹肌都吃没了。”
“我看挺好的。”勾陈一掐了一把,他亲吻着郑直的鬓角,“我有个事和你说。”
郑直歪着头看他。
“房子我让杨川去找了,他看好一套,过两天等你不忙了咱俩去一趟。”勾陈一搂着郑直的腰,“离市局不远,而且房子没住过,价格也合适,房主孩子出国留学急用钱,比同小区的便宜五六万,我听杨川那个意思要是掏钱痛快的话这个价格还能谈。”
“多少钱?”
“房子有点大,三室的,不过价格还行,折下来刚二百出头。”勾陈一斟酌自己的说法,他不想让郑直在金钱或者和自己的交往上有压力,“这个事不着急,毕竟是不是在菜市场买菜,而且三室对于咱俩来说确实没必要,我最近在这和你待在一起才发现,房子越小越好。”
郑直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他没有首套优惠,就算是首付也要掏一半钱,一百万对于他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的。但他心里不想让勾陈一因为和他在一起降低生活质量,虽然最开始还有些别扭,但后来他也想明白了,两个人想要长久地过下去,总是在钱的问题上纠结一定会走进死胡同,他不能一夜暴富,勾陈一也不应该一直迁就他。
他摸着勾陈一的头发,“这两天找时间先去看看吧,要是真的合适也可以考虑。”
勾陈一往上拱了拱,他的语气和哄小孩一样,“钱的事你别担心,反正我也要住,理应掏一份。”
郑直低下头亲吻勾陈一的额头,两个人就这样靠在一起。勾陈一断断续续地哼着歌,是郑直没听过的调子。
“我妈妈以前哄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唱。”勾陈一小声嘀咕,“但我一次都没听清,甚至不知道这个歌叫什么。”
郑直拍着他的后背,也开始哼起歌。
月儿明,风儿净
树叶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声。
【作者有话说】
不着急,他俩第一次会留在新房里。
亲亲也不行啊
“……”就是不能多写了
今天晚上还有一章
78 耦合·三十五
◎更新◎
早上七点,东文市局重案组办公室。
“根据目前已有拿到的检测结果来看,新民小区17号楼301中发现的头发已经找到一位匹配人,此人名叫马敬,目前在看守所等待判决,早上的时候我已经提出申请,一会儿可以去看守所进行问话。”宋明明靠在凳子上,虽然还在讲话但眼皮已经合上了,“他的信息我发给你们,大家自己看一下吧。”
马敬的照片贴在左上角,郑直第一眼看过去发现这个小男孩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年龄也不过才二十一岁,下面写着着他被拘留的原因——运毒。
“ 三千克,如果犯罪事实成立,很有可能就是死刑了。”徐望感叹一声,“还这么年轻,干什么不好。”
“这是第一个事,还有一个就是昨天下午我们拿到了华苑小区的监控录像,但是并没有发现原明伟的行动轨迹和谢伟有重合的地方,不过我在现场观察了下,发现原明伟家的阳台上有一个摄像监控头正对着这个位置,目前不排除他是利用监控在线上跟踪。”宋明明抬起一只眼,她看着自己写的会议纪要接着说:“俊涛昨天陪刘法医把那辆车收拾出来,上面发现了一些新的证据,让他讲一下吧。”
李俊涛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标注,“我们在车座上采集到了五个人的DNA样本,分别来自此次案件的三个受害人、金宁还有原明伟。”
“三个?”郑直反问道,“谢伟也在里面?”
他记得谢伟和其他两名死者是没有交集的。
“对,而且我们是在后备箱里发现了谢伟的头发。”李俊涛放下那张纸,他走到白板边在上面画了一个汽车,然后写下了五个点,“我们只在车里提取到了两个人的血迹,分别来自金宁和张长勇,金宁的血迹是在副驾驶的位置,张长勇的则是在后排靠左的地面上,这里点奇怪,因为这辆车从外观上看是没有经过大规模清洗的,剩下人的血迹和头发都被较好地被保存下来,只有这一块儿是人为干预清洗过的,那个位置下方甚至铺了一张新的地垫。”
徐望的手机铃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李俊涛,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车上找到了没有开封的避孕套,和郑哥昨天从301拿回来的一样,没有牌子,刘法医让底下的人拆了一个,发现——”李俊涛咳了一声,“发现里面除了润滑液的成分外,还有一些麻醉类药品的成分,不过计量不大,就是一般的涂抹式麻药。”
“这玩意里面掺麻药干嘛。”郑直大概猜测出它的作用,但昨天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没开封的rush,如果有了那个,麻药就没有必要。
李俊涛摇摇头,在这些事上他的知识储备约等于零,他坐回凳子上,“剩下的东西还在检测,郑哥带回来的药还需要12个小时才能出结果。”
郑直把眼前的东西收拾到一起,他拍了下李俊涛的肩膀, “我一会儿去看守所,俊涛你和我一起。”
“我去吧。”宋明明举手。
“你一会儿去找个地方眯一觉吧,好好休息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我就是早晨起来有点急,昨晚睡得挺早的。”宋明明说的是实话,她昨天晚上不到九点就回去了,只是因为还想再捋一遍监控才睡得稍微晚了些,“让李队带着俊涛吧,他那边活重,自己不行。”
郑直最近心里有点着急,本来组里的人就不多,他和徐望又有伤,很多事情都压在其他三个人身上。
“我给大家买了咖啡。”徐望用后背顶开门,他手里拎着两个袋子,“给大家充充电。”
宋明明一下子把眼睛瞪了起来,他朝徐望伸直胳膊,“感谢少侠救命之恩。”
徐望把其中一个袋子放在桌上,然后从另一个里掏出一杯递到宋明明手里,“他们家新出的橘皮美式,听说比普通美式好喝一点。”
“人生已经够苦了,美式算什么。”宋明明掀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可能是口味一般,她的脸皱了起来,脖子上的筋也撑出来,像烧烤架的腿,“还是美式比较苦。”
徐望又递上另一杯,“海盐拿铁。”他自然地把宋明明手里的那杯换了下来,低头尝了一口,然后咂咂嘴,“确实一般,可能是因为放凉了跟中药似的。”
“中药医保可以报销。”郑直拿起勾陈一给他准备的保温杯,“走了,早去早回。”
··
看守所为他们准备了一张桌子,三个人坐在对面观察着彼此。
马敬看起来很没有精神,黑眼圈掉在眼袋下面,嘴唇上的皮都翻了起来。但就算这样郑直也可以判断这个人应该没有吸过毒。
“马敬?”郑直喊那他的名字,“才二十岁。”
“ 二十一了。”马敬声音非常小,他低着头盯着放在腿上的手,那双称得上是好看的手被手铐束缚住,两个大拇指互相纠缠着,仿佛要翻出花来。
“你为什么帮人运毒啊?”郑直把胳膊放在桌子上以减轻对脖子的压迫。
“我不知道。”马敬抬头看着郑直,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我不知道那是毒品。”
这是翻供了?郑直看着先前的笔录,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是为了赚钱才帮人运毒,毕竟路程距离只有3公里,徒步半个小时能拿到5000块钱,确实很诱人。
“他们让我帮忙运货,说到时候会给我钱,我问过他们那是不是毒品,结果他们和我说只是一种药。”马敬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声音也颤抖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实在是太缺钱了,就算那是毒品,我也会尽力一试,现在这个结果是我活该。”
“缺钱?”郑直接着往下问,“你父母都是企业员工,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差,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马敬把手抬起来,他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郑直看见上面留下了一条反着光的长印。
“我之前欠了很多钱,为了买东西,我去借高利贷,第一个月我就还不起了,那个时候我想和爸妈坦白,但他和我说还能缓缓。”马敬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结果到了第二个月就没得缓了,五万块钱变成了二十万,我那个时候就慌了,二十万是我爸妈一年的工资,我不可能和他们张这个嘴了,这个时候他又说有办法还。”
“他是谁?”郑直在车上给已经把这个案子的警察打了个电话,他们只负责贩毒这部分,前面的事情并没有过多追究。
“放贷的,一个男人,大家都叫他薛哥。”
“薛仁?”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第一次知道他是在网络论坛里,他说他是专门干小额放贷的。”马敬捂着脸,手指尖摁在眉骨上,“后来我问他干什么,他说让我陪几个人睡一觉,我以为只有女的才会被要求陪睡,没想到……”
郑直掏出手机,上面是薛仁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马敬把手指分开了一个缝,眼睛从里面往外瞅,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像是被雷打了一般,肩膀开始发抖。
郑直把手机倒扣过去,“能讲讲吗?在哪?都有谁?”
“在新民小区,他那天让我打车过去,到了以后有一个男人在等我,不是薛哥。”马敬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宋明明,“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宋明明放下笔,她对眼前这个男孩还是有那么一丝同情,自然也不会拒绝他要一杯水的请求。她起身走了出去,刚关上门马敬就开口了,“我下面说的这些事儿可以不记吗?”
“笔录是很重要的证据。”
“那就记那些重要的行吗?时间、地点就写这些行吗?”马敬双手合十放在脸前,眼角乖顺的垂下来,“有的事儿,我不想让他留记录。”
“那我们只会粗略地写,这样可以吗?”郑直也把声音放轻了,他明白即将听到的事情对于这个男孩来说有多的难堪。
“那个男人先把我领到一个只有床的房间里,里面还有三个像我这么大的男的,他让我们坐在床上,给我们看了一些片子,男人搞男人的片子。”
郑直听见脚镣晃动的声音,他用手托腮,就像聆听日常的朋友那样坐着。
“片子大概有半个小时,看完了以后他把我们赶到卫生间,让我们把衣服脱了,里面有一个说他不想脱。”马敬咽了下口水,“然后他就被拽了出去,我们当时只能听到尖叫,就像是……就像是……反正比杀猪更大声。”
宋明明带着水进来,郑直在她耳边交代了两句,她配合着点头。
“我们剩下的三个没看见他再进来,那个男人是自己回来的,他进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衣服脱了,然后他坐在凳子上点了一个人,让他过去趴在腿上。”马敬涨红了脸,他握着那杯温开水,像是给自己打气,“他把喷头拆下来,然后把管子塞进去,那个男孩不停的叫,我不敢看,只能蹲在墙角。”
郑直愣住了,除了因为马敬的话外,他突然想起勾陈一,这个男孩惧怕的事情,也将成为他的必经之路。
“然后我们就又回到了房间,他和我们说客人晚上会来,让我们老实待着,我们中有一个人在男人走之后还安慰我们,说他以前也和男的搞过,没什么大不了的。”马敬讲到这里突然笑了,“那个傻逼,人和畜生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作者有话说】!!!上一章解锁了!!!速看,看完以后夸我(因为我自己觉得写得好)
79 耦合·三十六
◎更新◎
从看守所里出来后郑直和宋明明都没有说话,根据马敬的口供,薛仁和张长勇胁迫他人□□,顺带还做着非法取卵的勾当。这五六年有无数像马敬一样的孩子步入了为他们准备好的陷阱,因为一个错误而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宋明明把电脑和笔记本扔到后排座位上,她的手扶着方向盘,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嗓子眼儿里像是有块破抹布堵住一样喘不上气。
郑直手握着水杯但没有打开,如同捏着恶人的脖颈,他看向看守所的大门,心情比任何人都要复杂。薛仁和张长勇死了,人死了前尘往事就算是一笔勾销,那些孩子受得伤不再会被弥补,说一句违背道德的话,他们俩还是死的太容易了。
“郑哥,我想去见一个人。”宋明明发动汽车,她的双手偷偷捏紧方向盘,“行吗?”
“走吧。”郑直猜到她要去见谁,这个人其实前几天他们就应该去见了,只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没有人先提起罢了,“知道哪个医院吗?”
“当然知道,我昨天晚上其实偷偷去看过她了,听护士说情况不太好。”
东文五院的走廊里挤满了人,这里是肿瘤专科医院,每天有不计其数的患者过来求医问药,祈祷用科学的方法延长自己的时间。郑直走进大厅,发现当中有一个独立摊位,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假发,旁边立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给患者一些尊重,祝您早日康复。
宋明明带着他直奔二楼病房,在这里住着的都是最危重的病人,躺在这里的床上就像是按下了炸弹的倒计时按钮,大家已然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但还是留有余地的等待拆弹专家的到来。
三号病房里对称地摆着六张床,每两个之间有一层蓝色的帆布挡着,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铺在中间的地板上,衬得两边更加死气沉沉。
薛仁的母亲住在靠窗边的病床,那是这个房间里为数不多可以享受一会阳光的地方。郑直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过去。他站在床尾看着床上侧卧的妇人,双目紧闭,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仔细看还有一点儿哆嗦,她的手臂枕在耳朵下,身体干瘦的像一根常年风干的腊肠,护士长拿着体温枪走到床头,确认体温没有太大问题后轻轻拍醒了她。
“张莺,有人来看你了。”
张莺的眼睛依旧紧闭,她的身体佝偻得像棵没营养的老树,嘴里挣扎着发出一丝声音。宋明明捏着床尾的扶手,就像刚才捏着方向盘那样。
“她能听到你们问话,就是不太能回答,人老了,就剩这一遭了,您别为难她。”护士长说完从旁边拽了一把凳子过来放在床边,她看着宋明明,眼里有一种说不明的温柔,“你们慢慢聊,有事叫我。”
两个人直挺挺地在张莺面前坐下,宋明明抚上张莺的手,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有的地方已经被扎烂了,只留下一个个小洞。
“阿姨,我们是薛仁的朋友。”宋明明伏在张莺的耳边轻声道:“过来看看您。”
原本准备的问题都倒回了肚子里,饶是有任务在身他们也说不出口,毕竟就算问了,这位老妇人也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回答。
张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右眼皮支起来一个小缝,里面的黑眼球来回转,她像咳嗽一样带出来两个字,“儿啊——”
宋明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能把头凑得更近,“他最近……忙。”
张莺伸出一根手指头按在宋明明的手心里,她不停滑动着像是在传达什么信息。
“您说,我听着。”宋明明半跪在床前,张莺吹出来的气打在她的耳廓上,“作孽。”
说谁?薛仁吗?
宋明明陷入了沉默,她抓着张莺的手不放,企图听到其他消息。郑直拍了下她的肩膀,指了指外面的走廊,时间紧迫,他们俩不能都耗在这等一个压根没有的结果。
护士站前面聚了一大群人,问药的、找大夫的、寻人的、还有不知道为了什么掩面哭泣的,四五个护士像陀螺一样在前台和屋里穿梭,她们顾不上更多,只能用最简单的话回答问题。
郑直站在后面很是显眼,刚才领路的护士长一眼就看到他,她推着护理车从护士站出来,左拐右拐才绕到郑直身边,“有事吗?”
“我想找一下张莺的主治大夫。”郑直看见车上排成两列的吊瓶,“你告诉我去哪找就行。”
“王主任今天出诊,我帮您打个电话问问吧,估计要中午吃饭才能歇下来。”护士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和小灵通一样的东西,“找他都是为了救命,所以除了十万火急的大事,一般不能耽误他看诊的时间。”
“明白。”郑直回头看向护士站,有个男人站在最前面高声叫骂,他想去看看,还没等抬腿就被护士长拦住,“这样的事天天有,谁家到了这里都没有好脾气,她们能解决。”
郑直无奈地点头,“张莺的儿子你们见过吗?”
“见过。”护士长推着车,郑直和她一起走,“长得不高,之前总来。”
“那挺孝顺啊。”郑直搭腔。
“郑警官,我说句良心话,真不一定。”护士长走进第一个病房,郑直站在门口,他看着里面的家属脸上都挂着一样的疲态,除了身体上的折磨外,看着自己的至亲一点点溜走,精神上也不堪重负。
“张莺得的是胃癌,算是治愈率比较高的了,她来的时候自述在家腹痛三个多月,都便血了才想起来上医院,你说谁家孝顺孩子能放着老母亲在家病三个月?”护士长低着头看吊瓶上的单子,“老太太一辈子信佛,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庙里烧香,不过她和她儿子关系也不怎么样,来一次骂一次,什么难听骂什么,有时候他们也愿意拉着我们说说话,她之前和我说她这辈子做的善事都抵不上她儿子的孽债,我们也没多打听,这个病就怕气大,再刺激着她。”
“她还有多长时间?”
“现在就是拿钱吊着,一口气的事。”护士长停下来,“我不知道她儿子犯了什么事,但是如果可以还是让他来一趟吧,估计也就最后一眼了。”
“薛仁他……”
“今天你们来肯定是因为她儿子犯事了,我也知道要依法办事,可是法律之外也有人情。”护士长打断他,“不管怎么样,没有母亲不想孩子的。”
郑直那句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只能先答应下来,然后和护士长道别,自己去门诊部蹲王主任。
临近中午,诊室门口还是围满了人,呻吟声在走廊里此起彼伏,王主任坐在办公室里,脑门上的汗直往下淌,他的手在键盘和鼠标间来回转,一边开单子一边嘱咐患者。
郑直在门口抻着脖子往里瞅,他看着表,发现还有五分钟就到午休,但门口的人不减反增。一位护士走了过来,她把一个软皮本卷成筒,在人群里喊道:“各位患者让一让,王主任下午一点出诊,大家先去吃午饭,十二点半回来后会叫号。”
声音淹没在人群里,她不得不再喊一次,有些患者坐在轮椅上,双目呆滞地看着前方,身后的家属嘴里不干不净,更有甚者把吐沫啐在地上。
护士转了一圈回来站在他身边,“郑警官是吧,护士长和我说了。”
郑直走进办公室,最后一位患者正准备出去,王主任起身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人走远才关了门。
“王主任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郑直,今天来找你是想了解下王莺的事。”
王主任摘下眼镜,他的眉头挑的老高,眼尾却顺顺哒哒地伏在后面,“你亲戚?”
“不是。”郑直摆手,“我们最近在调查她儿子的事,想问问您对她儿子有没有什么印象。”
“那人不是个东西,我就见过两次,说话不着调。”王主任坐在椅子上,身体紧贴着靠背,“听说是个放贷的,第一次过来问我这个病有没有办法治,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四期了,患者平日身体条件就不好,我的建议是保守治疗,结果他听完以后就在我办公室蹦老高,让我救,我倒是想,我拿什么救!”
郑直不做声,王主任接着说:“不过她儿子应该是有点门路,问我能不能靠器官移植,我和他讲了,现在手术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而且器官也没那么好等,不如保守治疗拖延一会儿,让患者过点好日子。”
“器官移植?”
“对,他说只要有希望就要试试,其实根本没戏。”王主任站起来,“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吃饭了,下午还要早点回来,有人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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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走到一楼缴费处的时候看见一名戴鸭舌帽的男子,只是一个背影,他就断定那是原名伟。
郑直躲在墙角,直到原名伟离开他才走到窗口,后面排队的人有点不满,叽叽喳喳地讲话,工作人员白了他一眼,头都没回,“排队。”
“警察办案。”郑直把证件掏出来,“刚才那个带口罩的男的给谁交的费,用了什么支付方式。”
“您稍等。”工作人员站起来,他从旁边的单据中抽出最上面的一张,双手递了过去,“这是流水单。”
“谢谢。”郑直接过单子,离开前还和后面的人道歉。
鹅黄色的单子上写着张莺的名字,一共续了一万五千块钱,用的银行卡。郑直把卡号发给徐望,让他查一查,结果不出所料,那张卡的主人就是薛仁。
【作者有话说】
开了新文的预收,大家可以去看看,还是互攻题材,不过这次是abo世界观,是影帝A和哲学教授A的故事,偏搞笑~喜欢可以收藏支持下
爱你们
80 耦合·三十七
◎短更一章◎
“你们凭什么抓我?”原明伟的手握成拳头捶在审讯室的桌子上,他眉头紧皱,眼尾跟京剧演员似的吊起来,“你们冤枉我,侵犯了我的名誉权,我可以告你们!”
“冷静点,原先生,我们只是有些问题要问您,还希望您能配合调查。”徐望正了正警帽,他看着眼前的屏幕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今天中午您去哪了?”
“我……”原明伟的眼珠转了个圈,“我在金宁那儿给她做饭。”
他说的没错,李富德确实是从金宁家里把他带回来的。
“在这儿之前呢?”
“医院。”原明伟的声音压低,他低着头只看自己的大腿。
“去医院干什么?”徐望手里捏着那张单据,“十一点二十三分,在东文市第五人民医院为张莺续费人民币一万五千元。”
“我可以解释。”原明伟下意识地把手举起来,“薛仁之前其实还了点钱,他那个时候和我说钱都留给他妈买命了,不能都给我,前段时间你们来找我,我就去医院看了一眼,住院部那边说钱快用完了,我寻思好歹相识一场,也不能让老太太被赶出来吧,我就拿着那张卡去交了点。”
郑直双手抱在胸前,刚才着急往回赶,胳膊不小心擦在墙上,掉了一大块皮,“除了这个以外你还有没有需要解释的事?”
原明伟的手掌从鼻梁推上去,抹掉了额头上的汗,“真没有了。”
徐望挑眉,“你之前去惠玲宾馆干嘛?”
这是李富德昨天下午带回来的消息,他带人去惠玲宾馆查了一下午,才从正对前台的监控里找到原明伟的影子,扫卫生的阿姨说他来过好几次,都是为了找张长勇。
这个发现推翻了之前两人没见过的调查结果。
“文昌路上那个?”原明伟抠着桌子上的胶条,“我去还车,之前和薛仁借车带金宁出门,他让我把车还给宾馆里的一个人,叫勇哥,我去过几次都是这个事情,他可以给我作证。”
“他死了。”郑直补充道:“你说的勇哥叫张长勇,是金宁的舅舅。”
原明伟瞪着眼睛,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警察,这可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我就是去还车啊,然后跟他吃了几回外卖,钱还是我掏的,你拿我手机,你查记录!”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郑直敲了两下桌子,他拔高声音,“想清楚,认真说。”
原明伟的脑袋不停地晃,徐望明显感觉到他在发抖,过了三分钟,他才抬起头,“二十一号,二十号那天我去借车,走到他放门口听见……听见了女人的声音,我就走了,结果第二天他又找我。”
“找你干什么?”
“卖车,他说要把车卖给我,三万块就行,但薛仁之前提醒我少和他牵扯,我就没敢要。”
“可前台的人没说看见你。”徐望追问,他手里的笔敲着桌面,“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几号。”
原明伟急了,他的上半身不安地扭动着,好像屁股底下坐了钉子,“我没记错,那天我上班,为了不迟到早上不到七点多就去了,宾馆门都没开,他让我顺着后面的门上去,我们俩就在楼道里见的。”
这下郑直和徐望都傻眼了,各路人马去了好几次也没人说后头还有门啊。
“你们去看,从前门绕过来,后面有个垃圾堆,他们里面人叫女人怕查都从那走。”原明伟越说越紧张,讲出来的话也变得颠三倒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你们去查,我的事你们都知道,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就算是有交集也是能帮就帮,他们的死和我真的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三条线,现在两条都被否认了,只剩下最没把握的谢伟。
徐望起身接了一杯水,他把白色的纸杯放在原明伟面前,然后靠着桌子,像是唠家常一样,“你在华苑小区有两套房子啊?”
原明伟抱着水杯,他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能傻呆呆地看着徐望。
“我就是之前调查的时候看见的,和案件没关系,我就想问问那个小区环境怎么样,好不好住,最近要结婚,那地方有学区。”
原明伟转头看看郑直,发现他正在本子上写东西,估计是整理问话,于是回答道:“还行,我其实很少回去住,都是父母的投资房产。”
“和你讲实话,我其实相中你靠小学那套了,你要是出手考虑考虑我,肯定不压你价格,我也是诚信买。”
“那我得问问父母,虽然工作了,但这样的大事还是他们做主。”原明伟放松了些,肩膀都垂下来,“其实我想卖来着,我之前打听了,金宁的腿可以做外骨骼治疗,就是费用有点高,不过只要是有机会我都想试试,毕竟让她一辈子坐着不是那么回事。”
“那房子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上次看你在阳台上架了一个监控,治安不好有人爬窗啊?”
说到监控原明伟又不说话了,他捏着水杯沿,把一圈都摁瘪。
“说说。”徐望俯下身靠近他,“我就那么一问,你别紧张,毕竟以后我也不想让我孩子住得不安全。”
原明伟摇头,“就是随便放的,小区治安不错,没什么问题。”
徐望刚想接着往下问,宋明明就开门进来了,她趴在郑直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瞟了徐望一眼,和郑直一起出去了。
办公室里,金宁坐在门边,她怀里抱着一个箱子,眼泪眼泪一直往下淌,抽得好想喘不过气来。
她看见郑直,轻轻喊了一声,“郑警官。”然后把箱子举到胸前,“我思来想去,还是要把这些东西给你。”
郑直接过来,发现里面有两把刀,刀柄上明显沾着血,还有一个小灵通。
“这是在厨房里找到的,不知道是什么。”金宁一把拽住宋明明的胳膊,像一只小奶猫一样贴上去,“我害怕。”
宋明明瞥见金宁中指上的钻石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拍着金宁的后背,“我保护你,不怕。”
【作者有话说】
还有大概四五章这一卷就结束了,这次的番外定了赵自立,感兴趣的宝子可以回去看看第69章徐望说的话,基本上就算是故事梗概了(细节有出入),依旧是第一人称,现在刚写了开头,昨天拿给朋友看的时候他们说写的有点沉重,到时候会在前一章避雷。第一段先放@哇绝激存稿了。
爱你们~
本来开头还有一小段的,后来觉得太累赘就删了,放在这里吧~
郑直第一时间让徐望去银行调流水,他心中疑惑,原名伟明明知道薛仁已经死了,怎么还敢用他的卡消费,而且是是来交张莺的钱。
他回到二楼,发现宋明明站在病房门口,手扶着栏杆往里望。
张莺人没了。
宋明明扑倒郑直怀里,她的嘴唇哆嗦着,低语道:“她都知道了。”
郑直离开病房后,张莺问宋明明,薛仁是不是出事了。
“她说她梦见儿子了,梦见有小孩给他折莲花船。”宋明明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垂下来,她的嘴憋着,说话时嘴唇扣了进去,“她什么都知道。”
郑直单手搂着宋明明,他看见一张床被推了出来,上面是一块白布。
人这一辈子都被这块布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