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臂一把扣住她的腰,在她的唇将离未离的时候他一下追上去贴上,贴上还是不够,生怕她跑了似的,直接将她唇瓣含住。
张婉如感觉身体战栗了一下,但不是害怕。这不是肖秉文第一次吻她,他们在那间破旧仓库里早已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
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唇压在她唇上的感觉,曾成为她的噩梦。好像没变,但好像又变了。都是同一个人,都是有些强烈的吻,迫不及待的,在她唇上碾着,舌头强势挤进她的口中,一下缠住她的舌。
她完全被动着接受。她听到了胸腔中剧烈的跳动,感觉到了身体的沸腾,是和在那间仓库中的恐惧完全不一样的。
肖秉文打算浅尝辄止,但一吻下去就收不住,没办法,这辈子就跟这个女人发生过亲密关系,一贴上就太熟悉了,曾经午夜梦回的那些场景,是他这老爷们儿仅有的亲密体验。
在仓库里的他吃了药做得挺混账,那是他控制不了的,但他没想到这会儿脑子清醒的他也挺混账的。
把人里里外外吻了个遍,扣着她的后脑勺死死往他唇上压,这样还不够,又把人一把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桌上,圈着她吻。身体就跟有什么牵引着一样,那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就勾起人的腿弯直接架在了腰上,动作大胆又放肆,一下就将两人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的。
不过倒也没有完全失智,还留了一丝清明提醒他,别把人吓着。所以肖秉文强迫自己松开了她的唇,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不太对劲,他就站在她身前,挺近,以一个很羞耻的姿势。
肖秉文退开了些,把人腿放下,双手撑在桌沿喘着气看她。她眼底泛起了些水光,双唇红得不像话,被他给弄的。他有些愧疚,可又该死的觉得那唇红的样子挺勾人,他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怕真忍不住混账起来。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听到她低低柔柔的声音问他:“要做吗?”
还真是要命,怎么又问这话?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问这种话了,新婚夜也这么问了一次,不过后来他发现她还是抗拒他。
这话又像给他点燃了一把火,不过经过一番冷静,火热的情绪也平复了一些。新婚夜的记忆还没忘,他也知道有些东西急不得。她现在都能主动吻他了,假以时日她肯定不会再抗拒他。
得有耐心,要循序渐进!
肖秉文深吸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没事儿,我再养养。”
“……”
养养?张婉如一时不明白他要养啥,不过她倒是挺意外的,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急切和火热,她以为他们会进行下一步,没想到他竟然及时收住。
当然她意外的是,现在的她好像没有那么抗拒和他发生亲密的事情了,心脏激越跳动的时候,不是在害怕,竟是在激动。
当然这话她没说,也没好意思说。
“身上出了汗,去洗个澡睡觉。”
肖秉文说完,将她放下,还真就放过了她,这一晚上也只是搂着她睡觉。第二日一早两人一起出门,肖秉文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先送她去上班。
刚出小院迎面就遇上一个人,来人一看到他俩便噗通一声跪下,夏日清晨起了一层雾,走近了些两人这才看清来人是梁文平。
“秉文哥,我错了,给李长庚的信是我写的,张婉如的口红也是我偷偷拿走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真的知道错了,秉文哥原谅我好不好?”
梁文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竟直接就把事情给认了。肖秉文和张婉如对视一眼,两人都挺意外。本来之前还担心证物上检测不出梁文平的指纹,没想到这个人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所以婉如没有怀疑错,真是你做的?”
梁文平一脸伤心欲绝,眼睑下也残留着一片淤青,可想而知这一晚肯定没睡好,而且他衣服上透出些水汽,想来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是我做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秉文哥你大人大量能不能绕了我这次?我不想去坐牢。”
是不是真心知道错不一定,但怕坐牢是肯定的。
肖秉文道:“你给袁雯打个电话过去,说这边耽搁一会儿。”
张婉如了然,肖秉文说完又冲梁文平道:“这错在我俩跟前认可不行,得将人都叫过来当面认错。”
梁文平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应的挺干脆,“这个是自然,我知道错了,肯定是要当着爷爷奶奶的面认个错。”
肖秉文不仅将肖家人和梁家那边的人召集过来,还让人去将李长庚也带过来,这事儿也得给他说清楚。
堂屋里坐满了人,梁文平跪在堂屋中,已经哭过一阵儿了,这会儿倒是没有泪,不过整个人看着焉巴得不行,浑身都打着颤。
“我错了,爷爷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
肖老爷子和肖老太太听到这话都挺惊愕,惊愕过后便是气愤,肖老太太道:“你这糊涂孩子,真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我对不起秉文哥,对不起张婉如。”
肖老太爷将拐杖在地上砸得咚咚响,怒声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儿!”
众人都不敢出声,梁文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最后还是梁建英开了口,“他也是一时糊涂了,昨天我大哥也打了他一顿。我们也商量过,这事儿是文平的不对,爸妈你们要怎么处罚他梁家都认了。”
“你怎么还有脸说话!”肖老太太直接指着她的鼻子,“你昨天怎么说婉如来着,这要不是秉文请了小川过来给你们敲打,你们怕是要把这脏水往婉如身上泼到底了是吧?”
“妈妈这事儿我也不知情。”梁建英也觉得自己挺冤,还当着这些小辈的面被当众指责,她顿觉没面子,但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将委屈往肚里咽,还得冲张婉如说一句,“是我没搞清楚事情,是我不是,婉如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张婉如没说话,看向肖秉文,肖秉文问梁文平,“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件事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还是有别人出谋划策?”
这话一出来,在场梁家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梁文平急忙道:“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我心眼小,看到秉文哥和张婉如在一起,想着我二姐和秉文哥相亲的事情泡汤了心里不平衡,这才做出错事。我爸妈我姐姐我姑姑都不知道,这事是我一个人所做,也该由我一个人承担。”
正说话间,就见肖秉文派去接李长庚的那人回来说道:“那李长庚我带来了,按照您的吩咐让他在门口等着。”
肖秉文点了下头,冲梁文平道:“我把李长庚也叫来了,这件事既然也牵扯到他,你自然要把事情跟他说清楚,昨天事情是在门口当众闹起来的,我便让他等在门口,你去跟他说清楚。”
梁文平也没想到肖秉文会来这一出,把李长庚带来。他本以为只要好好认错磕头道歉就行,如果要当众跟李长庚说清楚,不就要当众承认他干得那些事情吗?那以后他们家在这片还怎么抬得起头?
梁家人显然也没料到肖秉文会这么做,顿时面面相觑,肖秉文见梁文平没动,说道:“怎么?你不是知道错了吗?”
梁文平颤颤巍巍没说话,目光带着求救向梁家所在的方向看去,梁文凤咬了咬牙说道:“既然诚心认错,秉文哥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来到肖家大门口时,果然看到李长庚站在门口处徘徊,他面容忐忑,不知道肖家突然将他带过来为了什么。
没一会儿大门打开,只见一众人走出来,为首的是肖秉文,肖秉文冲梁文平示意了一眼,“说清楚吧。”
梁文平走到李长庚跟前,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道:“张婉如给你的信是我写的,那口红也是我偷拿了她的送给你的。”
李长庚觉得莫名其妙,肖秉文却沉声说道:“大声一点!”
梁文凤站在一旁早已捏紧了拳头,肖秉文这是真要将梁家人的脸面踩在地上了。昨日李长庚在门口闹起来,让左右邻舍对张婉如议论纷纷,今日便也要梁文平当众大声说清楚,就是要给张婉如出口气,即便这么做在踩梁家的脸也在所不惜。
“是我!是我做的!”梁文平咬紧了牙冠大声说道:“我是偷偷模仿张婉如的笔记给你写信,是我偷拿了张婉如的口红送给你,都是我!”
一大早有不少出门上工的人,听到动静都停下看。这边住的人家都互相认识,梁文平这一嗓子吼出来,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昨日李长庚来肖家的也有不少人看到,这会儿再一听这话便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这些人中反应最大的人就是李长庚,他目光在人群中来回看,最后落在梁文平身上,“你……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文平懒得解释,反正他已经照着肖秉文的话当众认错了,李长庚却是一肚子火气,天知道他收到这封信和口红的时候有多高兴,即便知道来肖家是冒险还是义无反顾来了。
“你耍我!是你耍我!”李长庚涨红了脸,不仅是被戏耍了,而且还当众丢了这么大一个脸。李长庚一时忍不住握着拳头一拳砸在梁文平脸上,“你个王八蛋!”
梁文平长得瘦,这一拳头直接就给砸到地上躺着,李长庚本来还想再揍几拳的,见状感觉几拳头落下得把命给他要了。他握紧双拳收了手,目光向张婉如看去,眸子里透着殷切双眼含泪,欲言又止。
“这儿没你的事了。”肖秉文沉声说道,打断李长庚凝视的目光。
李长庚却还没走,肖秉文又道:“念在你不知情的份上我不计较你来我家闹一场,你要还继续纠缠不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肖秉文声音挺沉,倒是将李长庚震了一下,又想着肖秉文的手段,这段时间他处处碰壁,他很清楚这里面就有肖秉文的手笔。李长庚也意识到这次是被人当了冤大头,他虽气愤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离开了。
这边梁文平爬起来又跪在肖秉文跟前道:“我已经照秉文哥说的认了错,秉文哥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去坐牢。”
肖秉文道:“你这事儿伤害的是婉如,你要求原谅也该求她。”
梁文平便又膝行到张婉如跟前说道:“张婉如,就算你不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也看在我们两家有亲戚关系的份上,我真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他们家和梁家的亲戚关系先不说了,梁文平的爸爸毕竟是肖老先生的干儿子,人家都认错了她也不好拿着不放。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这事就算了吧,我们也不走司法程序了。”
梁文平松了一口气,又看向肖秉文,肖秉文道:“既然婉如这样说了,那我也不计较了,今后你好自为之。”
“我一定,我一定好自为之。”梁文平一副重获新生的释然,连连保证。
事情就这般解决了,花了近一上午的时间,肖秉文还要去一趟秦良川那边,没法送张婉如去上班,张婉如也觉得无所谓,这事儿解决了,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肖秉文还要留下处理一些后续。堂屋中梁建英的哥哥梁建国坐在肖老太太一侧,梁建国一个劲认错。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教好文平让他犯了这样的错。”
肖秉文进来,打断了几人说话,他向梁建国看了一眼,说道:“这件事我处理得激进了一些,我先来这里跟梁大伯道个歉。”
梁建国好歹也是肖家二老的干儿子,肖秉文
作为晚辈该给的里子面子是要给的。
梁建国道:“秉文别这样说,文平犯了错,这是他该得的。”
肖老太爷道:“文平犯了错也挨了罚,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也不用太自责了,我们俩老东西这一大早起来还没吃早饭呢,就不留你了。”
梁建国表情淡了一些,起身道:“那就不打扰干爹干妈了。”
梁建国离开之后肖老太太冷笑了一声说道:“那文平平日里看着老实,倒没想到会干出这事儿。”老太太说完又冲肖秉文道:“你这次做得没错,这事儿是该这样处理。”
肖秉文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肖老爷子跟梁家老爷子都有交情在,他也该来表明一下态度。他理解老爷子和梁家老爷子的交情,毕竟一起上过战场的,就像他和周鹏,所以再怎么也要给梁家一点面子,也是给老爷子体面。
肖老太爷叹息一声道:“这建国啊,我也给了他房子住,帮他娶妻生子,也算是对得起老梁跟我的过命交情了。有时候真心也不一定能换来真心,我们对梁家也算仁至义尽,以后啊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就不用管了。”
肖秉文自然也听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表面交情可以维持,但以后若梁家有事相求,该有所保留,用不着尽心尽力相帮,毕竟肖家已经仁至义尽。毕竟这事闹出来,两家隔阂肯定是有了,当然事情弄到这个地步跟肖家无关,是梁家那边不知好歹。
而梁家那边自然也清楚,这件事闹出来,两家的隔阂肯定是有的。他们以后再要有什么事有求于肖家,肖家大概率也不会再出手相帮了。
肖秉文从大门出来,肖家老宅建成多年,没设计停车位,他车子停在外面。出门后拿出车钥匙正要上车,骤然听到有人叫他。
“肖秉文。”
肖秉文侧头看去,是梁文凤,她似乎是特意等在这里。
“有事?”
“我弟弟他不懂事,我真诚道个歉。”
其实肖秉文对付梁文平的手段挺打梁家人脸的,梁家人这会儿心里肯定是将他恨得牙痒痒的,可表面上还要道歉,也真是难为她了。
“他已经受到了惩罚,这道歉就没必要了。”
肖秉文说完便要走,梁文凤又道:“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这李长庚收到张婉如的信和口红,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只身一人前来肖家要带走张婉如,到底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量?还是说两人曾经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让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地步?”
这话听的肖秉文不太舒服,他眉心微蹙,说道:“李长庚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懒得过问,不过张婉如一直本本分分在我身边,我只要清楚这点就行。”
“那你还挺信任她的。”
“我不信她,难道该信你?”
说这话时他透着几分笑意,那眼底却没半分温度,听着便带了些嘲讽意味,挺刺耳。
梁文凤又道:“不过两人毕竟好过一段时间,李长庚敢为她这样,想来两人曾经的感情挺深的,你就不介意吗?”
“我有什么好介意,张婉如不介意我那些让她糟心的亲戚关系我都谢天谢地了。”
糟心的亲戚关系,张婉如和继母感情不和,而梁家又是张婉如继母的娘家人,梁家和肖家是干亲家,自然也算亲戚,他指得糟心亲戚关系不就是他们一家吗?
梁文凤咬了咬牙,她以为张婉如和肖秉文是半路夫妻,张婉如选肖秉文大概率是为了钱,而肖秉文选她大概率是为了孩子。两人之间的感情经不起推敲,可这一次肖秉文对梁家人出手这么不客气,毫无疑问是为了张婉如,她不敢相信他竟会为了张婉如做到这地步,所以来试探一下。
却没想到肖秉文对张婉如处处袒护,似乎他们之间的结合并没有她想得那么脆弱,或者让她不舒服的是,两人之间或许真的有感情。张婉如对肖秉文不知道,但从肖秉文的表现来看,他对张婉如肯定是有感情的。
“你还挺维护她的。”梁文凤说了一句。
“她是我妻子,是我的家人,我当然要维护她。谁要是想伤害她,那就是在跟我作对。”
他是笑着说这话的,但她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警告。梁文凤一时气得没出声,肖秉文便直接上车离开了。
*
专卖店装修得差不多了,张婉如最近就在公司和专卖店两边跑,帮忙将衣服样板送过去,再对专卖店进行简单的装饰。有了春桃的帮忙她的工作也不算繁重。春桃农村出来的力气大,搬东西不在话下,沉重的塑料模特被她扛来扛去,张婉如再次感叹,将她招来是招对了。
今天晚上肖秉文回来得晚,张婉如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微微睁眼,看到有个人影小心翼翼躺到床上,熟悉的气息传如鼻端,是肖秉文。
“你回来了?”张婉如问了一句。
“吵醒你了?”
人既然醒了肖秉文便不用顾忌,直接将人往怀中一拉。张婉如骤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你喝酒了?”
“晚上陪客户喝了几杯,方才洗过澡了,身上还有味儿吗?”
“有一点。”
“那我再去洗一下?”
“不用。”
睡觉睡到一半,她这会儿还有些迷糊,就想再睡,靠在他热乎乎的身上还挺舒服,也不想他动。就这般抱着,没一会儿就感觉一个滚烫的额头贴在自己脸上,他喷在她脸上的呼吸也热乎乎的。
张婉如睁开眼,疑惑道:“你还不睡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昏暗中他目光透着几分迷离,他道:“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张婉如半清醒半迷糊说了一句。
却感觉肖秉文用拇指蹭了蹭她的脸,有些粗糙的手指,刮在脸上有轻微的刺痛。喷在她脸上的呼吸似乎变得更粗重了一些。
“张婉如。”他叫了她一声,染了酒意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微醺的磁性。
“嗯?”
张婉如清醒了一些看向他,他的脸逼近,近到快要和她贴上才停下,是他呼吸滚烫的原因吗,感觉整个被窝都热起来。
暧昧感包裹着淡淡的酒精气息笼罩而上,张婉如顿时清醒了大半。
“昨天那样的,再来一下。”他说道。
“哪样?”
他用手指了下唇,张婉如明白过来什么意思,感觉脸一下就烫了。
酒精把他的语气也染得暧昧,可他表情依旧自然,看上去不像是在索吻,像在跟她要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张婉如并没有犹豫多久,往他跟前凑了一些,柔软的唇直接贴在他的唇上。
这倒让他愣了片刻,虽然已有过被她亲的经验,可再感受到那唇上湿润的触感依旧让他惊愕。
不过也没愣神太久,随即他的唇就压了上来,压得挺深,口中的酒精气息一下冲进口鼻,没两下她感觉她也微醺了。他好像每次都亲得很过瘾,上次也是这样,欺压着她的唇,舌头长驱直入,卷着她的舌纠缠。
这一次动作幅度更大,吻着吻着,身体半压在她身上,张婉如身体渐渐软了,脑子也迷糊。动作太过暧昧,本以为今晚上会发展到最后一步,然而他只是压着她吻了片刻便松开。
她看到他眼底燃着一股火烫的光,气息粗重得不太正常,然而他停留了片刻调整了一下呼吸,翻身在她身边躺下,揉了揉她的头,说道:“睡吧。”
张婉如虽然这方便经验也不太丰富,但她意识到了不正常。大概是肖秉文的不正常实在叫她疑惑,她工作的时候走了下神,袁雯发现了问她:“你在想什么?”
张婉如正在将衣服样板和设计稿做最后的校对,被袁雯这一提醒才发现设计稿都掉地上了。
“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这会儿公司里就她和袁雯,春桃被袁雯送去学车了,有个会开车的会方便点,春桃也挺乐意。
张婉如想了想说道:“你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一起睡了几个月却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刚结婚那会儿她还不太适应他也没强迫她,这能说得通,不过现在她都那么主动了,他反而不愿意更近一步,她不免觉得奇怪。
袁雯挑了挑眉,表情意味深长看向她,“你……和你老公,你们……”
“当然不是。”张婉如立刻否认,轻咳一声正了正面色,“就,最近在看一本小说,是小说里的男女主。”
袁雯倒没有多想,还真信了,她道:“那肯定有问题啊,躺一起几个月,什么都没发生,男主是不是不行啊?”
“应该不是吧,他……文中描述他身材魁梧,看上去挺健康的。”
“看着健康也不一定能行啊,有些人是大树挂辣椒你不知道吗?”
“……”
“又或者是太健壮了导致无所顾忌,纵欲过度,把身体掏空了?”
“……”
怎么可能,是不是大树挂辣椒她不知道,不过她也没听说肖秉文这些年交过女朋友啊。
张婉如突然想到什么,那年他们被绑架,绑匪给他俩灌了药,两人在那间破旧仓库发生的一幕幕。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吃那么多药好像确实挺伤身的,而且她想起肖秉文曾说过再养养,养什么他没说,难道他身体真的有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挺令人心疼的。
这天下班之后张婉如去了一趟老中医那儿,她小时候和妈妈一起来老中医这里看过病,妈妈的妇科病就是在老中医这里调理好的。
老中医姓王,张婉如叫她王爷爷,自从妈妈过世之后她就没再来过,没想到王爷爷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婉如丫头吧?都长这么大了?”
“好多年没见了,王爷爷你精神还这么好。”
“老喽老喽。”王爷爷笑着摇摇头,“身体不舒服啊?”
“不是我。”张婉如犹豫了一下,“是我先生。”
肖秉文今日回来得比较晚,他这两天厂里事情多,要加班。张婉如还没睡,问他:“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肖秉文去洗了个澡,回来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碗汤,他道:“这是什么?”
“你这两天工作挺忙的,怕你累,给你做了个安神的汤。”
听到这话肖秉文愣了一下,怕他劳累给他熬汤喝?倒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倒真有点夫妻的样子了。
肖秉文挺欣慰,自然不会辜负她的好意,他喝了一口却感觉味道有点奇怪,他问道:“这是什么汤?”
“杜仲汤。”
其实全名叫做杜仲温肾汤,但加了“温肾”两个字听着太明目张胆了。本来肖秉文本人没到,老中医也没法望闻问切,张婉如就让他给了她几个药膳的方子,给他吃药膳比直接给他喝中药好解释。
肖秉文又尝了一口,“怎么尝着有一股腥味儿?”
“可能是加了猪肾,是用猪肾和杜仲一起炖的。我没经验没处理好,下次我再试下,看能不能把腥味儿全去了,你要是喝不下去就不喝了。”
“那没事儿。”
别人亲自给他熬的,这大晚上的还端给他喝,怎么都不能浪费了,有点腥味但也能接受,肖秉文三两口就喝完了。
肖秉文躺上床,本来回来前还有些疲惫,这会儿却精神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汤的作用,肖秉文问她:“这真是安神的汤?”
“嗯,你早点休息。”
说到底药补也只能起到个补的作用,前提是要休息好。
肖秉文的精神持续了很久,张婉如都睡着了他还没睡着,而且身体莫名有股燥热,不过他只当是天气热的缘故,没扯到那安神汤上。
虽然晚上睡得晚,早上起来精神倒是不错,看来那药膳是有点用的。肖秉文送张婉如上班,两人上了车,肖秉文从后座拿了个袋子递给她。
张婉如一看包装袋就认了出来,肖秉文道:“这是补给你的。”
是迪奥的口红。张婉如心情有些复杂,开心自然是开心的,但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又有些内疚。
“这次我会好好保管好它的。”
“没事儿,弄丢了再买就是了。”
他没当回事,不管是口红还是别的。张婉如也发现了,跟肖秉文在一起不容易内耗,在他这里总是没事儿,没多大的事儿,再大的心理负担在他这里都能化解。
车子送到地,张婉如下车走了几步听到肖秉文叫她,张婉如回头看,却见肖秉文下了车站在门前,间她看过来说道:“你过来一下。”
张婉如还以为肖秉文有什么事,小跑回来,问他:“怎么了?”
肖秉文却什么都没说,一把将人拉到怀中,张婉如愣了一下,随即便以为这是要给他告别仪式,便也搂住他回应了一下。
搂了片刻正要松开,他手臂却骤然收紧,张婉如有些疑惑,不想下一刻他的唇便压了上来,含着她的唇瓣深深吻上去。
吻来得猝不及防将她打个措手不及,可张婉如没忘了这还在大街上,她急忙推开他,有些慌张说道:“你……干嘛?周围还这么多人的。”
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有路过两人的都停下看一眼。
肖秉文见她面色绯红,眸中也带着水汽,明显是生气了,可他竟觉得她生气的模样又把他的心拨得乱了几下。
肖秉文理智恢复了些,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放荡了,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从昨晚开始身体里就莫名有股火气,他一开始以为是天气热,但这会儿发现好像跟天气没关系。
所以才莫名其妙下了车叫住她想抱一下,抱了又不够没忍住直接亲人嘴,本来只是想蜻蜓点水一下的,亲上去就被那柔软的触感陷住,不自觉加深了。
周围还有来往的行人,这么做确实不太好,也难怪把人惹生气,肖秉文道:“抱歉,我一时没忍住。”
张婉如倒没有计较,说道:“我先进去了。”
肖秉文坐上车还觉得莫名其妙,虽说他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放荡成这样,抱着人就在大街上吻。肖秉文觉得有可能就是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燥热感作祟,难道真是天气太热了?
肖瑜这段时间基本都在肖秉文工厂帮忙,两人在食堂吃饭,肖瑜冲他道:“自从上次的事后,这几天梁家那小子连门都不敢出了。”
“那不是他自找的吗?”肖秉文应了一句。
“话说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胆小,没想到竟然敢把手伸到你家婉如丫头身上,连你都不怕?”
“这事儿之后就知道怕了。”肖秉文其实也明白梁家人的心理,他道:“不然他们还以为我跟张婉如结婚是闹着玩的。”
“说起这个,你跟婉如丫头最近怎么样了?我给你的法子有用吗?”
“还行,以前对我客客气气的,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我这两天不是加班吗,人昨天还怕我累特意给我熬了安神汤。”
“难怪我今天见你神采奕奕的,你倒说说喝得什么安神汤,改天我也熬一碗给自己喝。”
“说是什么杜仲汤,用杜仲和猪肾一起熬的,具体我不清楚,你要想要方子我回去帮你问一下。”
听到这话肖瑜沉默下来,目光复杂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肖秉文不解,问道:“怎么了?”
“你该不会真不行吧?”
“……”
肖秉文目光微眯,下意识向周围打量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才语带警告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杜仲,猪肾,不都是养肾的吗?怎么?你肾不行啊?”
肖秉文简直要气笑了,啪嗒一声放下筷子,他目光带着几分冷意看向肖瑜,“谁告诉你我肾不行?”
“那不然你家婉如丫头怎么给你熬这种汤?”肖瑜一脸意味深长凑近了一些,小声问道:“你在床上没满足到她?”
“给我闭嘴!”
肖瑜见他是真生气了,急忙坐直了身体,扒拉了几口饭在口中,又冲他指了指嘴巴,示意他用饭堵了嘴说不了话了。
肖秉文今日回去又晚了些,张婉如还没睡,等着他
呢。
虽说今日因为肖瑜的话他发了一阵火,不过回去的路上思索着肖瑜的话,又联想到从昨晚喝了那汤之后浑身莫名其妙的燥热,他也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他回去时倒也没表现出异样,张婉如已换好了睡衣,见他回来,笑着打招呼,“你回来了?”
虽说她对他笑脸相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但每次看到她对他笑,他心里还是挺乐呵的。
“嗯,回来了。”肖秉文应了一句,仿若想到什么,故作自然问道:“今晚还有那安神汤吗?”
“当然有,你去洗个澡,我帮你热一下。”
“行。”
肖秉文洗了澡回来,果然看到那安神汤已放在床头柜上,肖秉文端起喝了一口,张婉如道:“我今天多加了些胡椒粉腌制,我刚尝过腥味淡了很多,你尝着感觉怎么样?”
“确实好喝多了。”
“那就行。”
肖秉文坐在床边喝着汤,目光往她身上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后,他装作不经意问道:“这汤真是安神的?”
“是啊。”
“可我怎么听说杜仲和猪肾加一起是补肾的?”
“……”
张婉如脸上闪过一抹被戳破了小隐私的慌乱,她道:“我去找老中医让他给开个安神的方子,他开的就是这个,可能功效是一样的吧?”
“是吗?”
张婉如不知道她脸上那慌乱的表情早落到肖秉文眼里,这会儿被他盯着看,张婉如更是局促不安搓了搓手,点点头。
肖秉文差点没忍住笑,这丫头就差把“我在撒谎”直接写脸上了。
“那你被老中医骗了。”肖秉文将喝完的碗放床头柜,“这汤就是补肾的。”
“……”张婉如尴尬笑了笑,“是,是吗?”
“过来。”
张婉如有些局促走到他跟前,不想肖秉文二话没说,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就将人往怀中一带。张婉如毫无防备,直接被带得坐在他腿上。她下意识想起身,他宽阔的掌心摁在她后背将她搂得更紧。
张婉如询问的目光向他看去,肖秉文似笑非笑的,“你哪里找的老中医这么昏庸?安神的汤也能开成补肾的?还是说你在骗我,这就是补肾的汤?”
张婉如想反驳说没有,但她发现她确实不善于撒谎,尤其是在肖秉文面前,被他几分锋利的目光盯着,她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默认了。
肖秉文觉得他应该生气,不仅被她怀疑不行,还在肖瑜跟前丢了个大脸,但又莫名想笑。
他道:“为什么要给我喝补肾汤?你在怀疑我什么?”
“没。”
她都不敢看他,小声应了一句。
“是因为结婚这么久了都没碰你?那不是要给你时间适应吗?”
“……”
“我这么为你着想的,倒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让你误会了?”
“……”
张婉如头越埋越低,肖秉文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又道:“要不给你检查一下?免得你疑神疑鬼的。”
张婉如终于抬头看向他,“检查什么?”
肖秉文没说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然而张婉如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循着声音低头一看,是他在解皮带。张婉如没明白为啥他会在这时候解皮带,就听得啪嗒一声皮带扣子解开,而后撕拉,是他将拉链拉开。
张婉如顿时瞪大了眼,一时僵在那里,而肖秉文已拉起她一只手不由分说就往他腰上走去。
张婉如早在看到他解皮带的时候就怔住了,哪里还有反应的时间,他每一步动作都在人意料之外。张婉如压根没点心理准备,那手就直接被他带过去。
“!!!!!”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红着一张脸看向肖秉文,他倒是淡定自若,面对她的目光还问了一句,“怎么样?身体有问题吗?”
“……”
第37章 第37章要二胎吗?
她哪里回答得上来,下意识抽回手,肖秉文倒没勉强,松开了她。张婉如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我要下去。”
肖秉文却像没听到一样,甚至搂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目光含笑望着她道:“硬件检查过了,要不要再检查一下软件?”
什么硬件软件的?!
张婉如觉得要臊死了,“你,你先放了我。”
肖秉文没动,用手指头点了点唇,说道:“这儿来一下。”
张婉如以为这是在跟她讲条件,只要她照做他就放了她。反正也不是没亲过,张婉如微微抬头乖乖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不想她唇刚要撤离,肖秉文的唇就跟着追了上来,压着她深深吻了上去。张婉如躲避不及,一下就被他吻了个透。
他吻得有些急,张婉如被压着喘不过气来,她推了推他。肖秉文以为她在抗拒,他便松了些,唇还浅浅贴在她的唇上,放软了声音安抚。
“别害怕好吗?现在不一样了,我是你的丈夫,我们没在那个仓库。”
一边说着一边尝她的唇,张婉如想说话也说不来,肖秉文还在继续安抚,“别怕我,我温柔一点,别怕我好吗小碗儿。”
是他压低的声音太有磁性了吗?那一声“小碗儿”简直叫得她头皮发麻,浑身就莫名软得没有力气,那推在他肩上的手也渐渐没了力道。
肖秉文便继续他的吻,吻从唇持续到脸侧,再到耳根,落到耳根时他突然停下,有些沙哑的声音问她:“要老二吗?”
张婉如身体绵软理智混沌,听到这话脑袋清明了几分,她道:“什么老二?”
“家里没东西,所以先问问你要不要老二。”
“什么东西?”她还没反应过来。
“计生用品。”
“……”
张婉如顿时清醒了大半,脸臊红了一些,有些慌张问:“那怎么办?”
“要老二吗?”
“要什么老二啊,肯定不要啊。”
张婉如真的无语了,他在想什么啊,还老二。
“没事,罚款交得起。”
这是交不交罚款的事情吗,张婉如简直又急又窘,坚决表示:“不要老二!”
肖秉文沉默片刻才从她身上爬起来,脸上倒是还挂着几分笑意,眼底还有上了头未消散的迷离感。衬衣已经被他脱了,这会儿抓过衬衣穿上,对着张婉如看过来的目光,从鼻端发出一声哼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表达不满。
“你,去哪儿?”张婉如问他。
“买计生用品啊还能去哪儿?你又不要老二。”
怎么感觉他这语气还带着几分责备的意味,张婉如不明所以,问道:“这话说的,你想要?”
肖秉文那扣扣子的动作停下,衬衣扣子没扣完,胸口部分敞开着,不知道是不是动了情的缘故,那肌肉处在充血状况,看着比平日里饱满一些,就这么敞着带着几分放荡不羁。
“陈子越家那姑娘你见过的吧?走起路来软哒哒的,说起来话甜糯糯的,这人是贪心的,有了个儿子有时候也想要个女儿。”
他还真想着二胎呢。张婉如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想法,不过她已经答应过小戎不会有弟弟妹妹,而且就算要二胎也不一定是女儿。
肖秉文以为她这么问是还有得商量,所以衣服也没继续扣,等着她回答,见她沉默,他道:“你什么意见?”
张婉如拉过被子盖上,说道:“你去买吧。”
肖秉文那笑意淡了些,沉默着带着几分不甘心,可随即便又妥协继续扣那未完的衬衣扣子。扣完了就乖乖出门去买东西了。
张婉如等了很久,等得都快睡着了,迷糊间听到动静,一睁眼是肖秉文回来了,灯没关,还留着的。
张婉如看到肖秉文走到床边,从裤包中拿出两盒东西塞到床头柜抽屉里,然后又从另外一边裤兜中又拿出了两盒放抽屉。
张婉如看得心里直打鼓,“你……买了这么多啊?”
“这东西不太好买,我去了一家相熟的医院才买到,就多买了些。”
“……”
肖秉文放了东西便开始解纽扣,解了几颗没耐心,直接像脱套头毛衣一样脱下,随后又解皮带,张婉如不敢看了,侧过头,感觉心跳又开始激烈跳动。
没一会儿一个身体贴上来,热得有点惊人,张婉如道:“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肖秉文哪里还有心思去洗澡啊,他都憋了一路
了,不过说话的语气倒还是正常的,他应了一声,“一会儿洗。”
张婉如感觉手里被塞了个东西,是个油滑滑的小方形塑料袋,她有些疑惑,肖秉文从身后贴上来,语气压低在她耳边轻声说:“帮一下。”
张婉如意识到手上是什么东西,她脸上一红,“我不会弄啊,你自己……”
她想将东西塞回他手上,就听到肖秉文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说道:“你自己不想要二胎,所以得你自己动手。”
“……”
张婉如感觉他在欺负人,不过也没办法,只得摩挲着把袋子打开,又没经验,脸是红的,动作是僵的,不敢开灯,昏暗中能看到一些阴影,其实看不仔细,但目光也不敢往上面落。反正是折腾了半天。
最后听到他嘶的一声,应该是疼的,随后张婉如手上一空,是肖秉文不耐烦了。
直到后半夜张婉如才意识到,她有着要给肖秉文补肾的想法有多离谱,难怪肖秉文笑她呢,她都要笑自己。
肖秉文醒来,毫不意外看到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半个肩膀都漏在了被子外面,肖秉文拉了拉被子帮她盖上,可这么贴着他也不是事儿。肖秉文想将身体挪一挪躲一下,躲开了又不是滋味,干脆又贴上。
张婉如迷迷糊糊醒来,感觉不太对劲,她脸瞬间就臊红了,“你……”
肖秉文笑了笑说道:“今晚还喝那安神汤不?”
张婉如:“……”
张婉如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肖秉文贴上去长臂将人往怀中一搂,问道:“生气了?”
“没。”
“所以,软件怎么样?”
“……”
张婉如简直不想说。
拉开被子想起来,腰上的手却骤然收紧,身后肖秉文道:“太累了就请个假吧,多睡会儿。”
张婉如道:“这要是生病请假家里有事请假还能理解,因为夫妻生活太累请假,是不是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什么累不是累?”
“其实也还好,没那么娇气,最近公司事情也多。”
“那起吧。”肖秉文直接掀开被子起身,“我送你过去。”
抓过衣服裤子穿上,一回头见张婉如没动,依旧压着被子紧紧盖着自己,肖秉文问她:“怎么还不穿衣服?”
“你先出去。”
肖秉文明白了,这是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呢,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跟他这么见外,不过两人有了夫妻生活这事儿让肖秉文心情不错,他起了兴致,微微俯身,长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对着她说道:“我们是夫妻,你怎么还把我当外人一样?”
口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他手臂长肩膀又宽,此刻双手撑在她两侧,张婉如整个人几乎被她圈禁在怀中。她感觉到心脏异样的跳动,身体也不自在起来。
不过她不想让他看出异样,故作自然说道:“可能是还没习惯。”
“习惯?”他笑意渐深,“也是,那以后要多让你习惯才行。”
“……”
多让她习惯?这话暗戳戳隐喻着什么,可他偏偏表情自然,张婉如觉得他在逗她,弄得她挺不自在,可他又一幅坦坦荡荡的样子,就好像一切都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过肖秉文也没把人逗得太过分,他道:“我出去等你,一会儿送你去上班。”
“好。”
他便起身出去了。张婉如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扇门合上,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嘴角不知何时挂起笑容。
张婉如也挺感慨的,以前从未想过会再回来,更没想过跟肖秉文结婚,和他再发生这事儿更是不可能,毕竟那段记忆曾是她的噩梦,如今那噩梦般的记忆似乎也被新的记忆洗刷,渐渐在淡化。
张婉如起来后肖秉文先将她送到公司,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亲密关系的缘故,她对肖秉文变得敏感了许多,比如她虽没看向他,但总能察觉到他时不时往他身上看。而且那目光似也带着几分灼热感,让她有些不自在,她都不敢侧一下头,生怕跟他目光对上。
到了目的地,张婉如下了车,肖秉文也跟着下车,张婉如疑惑看了他一眼。肖秉文没说话,微微冲她张开怀抱。
哦,是告别仪式。
张婉如走上前和他抱了抱,是多了几分敏感的缘故吗,总感觉此刻他的怀抱比平日里滚烫一些。
浅浅抱了一下张婉如便要松开,不想他大掌却下意识用力将她重新压在怀中。张婉如抬头用眼神询问,对上的却是他骤然靠近的脸。
张婉如呼吸一窒,心跳加快的同时也没忘记这还是在大街上,她突然想起有一次他送她过来时也是突然在大街上吻她。
“你!”张婉如惊呼一声,下意识就要推他的肩膀。不想正以一种危险速度逼近的肖秉文却骤然停下动作。
有些暧昧的距离,很亲近,但唇却没有挨上,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足够亲密,却没放肆到彻底。
停留了片刻他帮她整理了一下肩头有些杂乱的头发,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说道:“你头发乱了,帮你理一下,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的紧张和慌乱落进他眼中,他却一副故作疑惑的姿态,看上去挺无辜,可眼底的浅笑却表明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张婉如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在逗她呢。
这人看着正正经经的,长得也是棱角分明透着几分冷感,身上的气质因为行军多年的关系挺拔肃穆,总之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身正气,偏偏这正气里有夹杂着几分浑。
心头有点来气,张婉如无语了几秒,平复了一下方才被他“吓出”的过快心率,她道:“我先进去了。”
“分别都不说点什么?”张婉如正要转身,他又拉住她的手。
怎么还缠缠绵绵的,以前也不这样式儿的,是因为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缘故吗?张婉如竟觉得这男人有点粘人。
她向他看了一眼,男人人高马大立在那儿,目光透着几分期待看着她,似乎真想听她跟他说几句告别的话。
或许真是有过亲密关系的缘故吧,虽说他们结成夫妻跟别的夫妻不同,可终究是夫妻,或许这是夫妻间的情-趣?
张婉如道:“别太累了,下班早点回来。”
“好。”他笑了笑,似乎满足了,松开了手说道:“你也别太累。”
说完两人这才分别,直到走远了张婉如才笑了笑,不知道别的夫妻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晚上张婉如刚洗完澡就看回来的肖秉文,张婉如知道这段时间肖秉文工厂很忙,他要扩建厂,人手不够把肖瑜都抓去当长工了,连着好几天几乎都是她快睡着了他才回家。
所以看到今日他回来这么早,她挺意外,问道:“你今天不忙吗?回来这么早?”
肖秉文抛过来一记比她还疑惑的眼神,反问道:“不是你让我早点回来的吗?”
“……”
张婉如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肖秉文将她送到公司之后非让她对他说几句告别的话才让走。当时张婉如便说了这么一句。
工作别太累,早点回家,一听就是社交辞令啊,家人之间表达关心不都是这样说的吗?该忙还是得忙,该晚回家还是晚回家。
不过她没想到肖秉文还真听进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肖秉文倒没有追究那么多,他拿了换洗衣服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肖秉文洗完澡回来,张婉如正要离开,肖秉文诧异道:“去哪儿?”
张婉如丢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说道:“去给小戎讲故事啊。”
“今天别去了。”
肖秉文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来,是真的拦腰抱,长臂勾着她的腰,稍一用力就将她勾在怀中抱起,随后长腿一迈走到床边坐下,张婉如也被他放到腿上。
“睡吧。”肖秉文道,说完搂着她在床上躺下。
“这么早?”
“你让我早点回来不就是要早点睡的?”
“……”
肖秉文说完啪嗒一声将灯关上,张婉如还被他搂在怀中,她问他:“这么早能睡着吗?”
话音刚落就见肖秉文长臂伸到床头柜不知道在摸索什么,没过一会儿一个方形的塑料东西就落到她手上。
张婉如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玩意儿。张婉如目光询问向他看去,对上的是他反问的眼神,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第38章 第38章咬他
她咬了咬唇说道:“这么早就……”
“正好可以早点休息。”
他表现得比她自然多了,反正是真夫妻了,他话语间便也透着几分理所当然。
这天才刚黑,小戎也不知道睡着没有,两人就关上门做这事儿,张婉如总感觉不太像话。不过两人都是夫妻了,好像也没什么。
又是一晚上热锅煎油,恍惚中她隐约听到肖秉文冲她道:“明天周末,好好休息。”
“答应了小戎这周末要带她去游乐场的。”
肖秉文这才想起来,都忘了还有个小崽子了。
张婉如这一晚睡得挺沉,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旁边肖秉文已经起来了。
张婉如出来时父子两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张婉如道:“抱歉,我醒太晚了。”
“没事。”说话的是肖秉文,“我们也没起多久。”
对上他的目光张婉如又不自在起来,但想到她起晚了罪魁祸首就是他,那股不自在便消退了几分,有些恼。
“出发吧。”肖秉文冲她道。
肖秉文带了个相机,张婉如看到相机的时候目光闪躲了一下,肖秉文自然察觉到了不过他没多问。
离家不远的游乐场,有许多家长带着小孩来玩,挺热闹的。玩完出来肖秉文给母子俩拍照,张婉如面对镜头的时候有些不自然。
自从遭遇过那场绑架之后她就不太喜欢拍照了,总让她想起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别人或许无法理解张婉如的局促,但肖秉文理解。拍了几张张婉如的表情都有些僵硬,肖秉文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没关系,你就当是在看我。”
或许是有过亲密关系,这肢体接触他做起来挺自然,她见过肖秉文摸小戎的脸,好像也是这样。他的大掌干燥粗粝,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几分锋利,总给人一种距离感,此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柔柔的,坚硬却又温柔,十足有力量感,像是可以将她心底硬硬的东西融化击碎。
在他的注视下,张婉如感觉到胸腔不自然的跳动,真是奇怪,明明跟他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了,可是面对他的接触,被他这般看着,一股无法自控的悸动却在她身体蔓延开。
张婉如移开目光,有些局促揉了揉衣角,点了点头。肖秉文便走远了一些,张婉如下意识向小戎看了一眼,就见小家伙也正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亮色,看上去心情不错。张婉如这才反应过来肖秉文方才竟当着孩子的面就摸她的脸。
弄得她都害羞起来,直到听到肖秉文的声音传来,“来看这边。”
张婉如调整了一下呼吸,向前看去,相机黑黝黝的洞口对着她,记忆再一次被拉回当年那个仓库,然而她目光很快越过相机看向身后的人。他举着相机对着两人说道:“笑一笑。”
入秋的天气依旧有着滚烫的热度,明亮耀眼的太阳就晃在头顶,张婉如对着男人那张脸,思绪像是在水面轻轻跳跃了一下,轻飘飘就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她对着镜头微微勾起笑容。
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不会再那么抗拒了,肖秉文给母子俩拍了几张,随后又叫了路人帮他们一家三口拍照。小戎被他抱在怀中,张婉如站在他身边,在相机按下快门的时候她感觉掌心一暖,是肖秉文牵住了她的手。
后来她再看这张照片,肖秉文抱着小戎牵着她,她对着相机露出浅浅的微笑,一家三口在印着各种动物的游乐场门口,她觉得这是她拍的最好看的照片。
一直玩到下午才回去,进了肖家大门路过前院,遇到等在那儿的梁建英,梁建英似乎是专门等着他们回来的,看到几人,便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说道:“秉文啊,林小姐来找你了,现在堂屋里跟你奶奶聊天呢。”
说完这话还下意识向张婉如看一眼。张婉如却疑惑起来,林小姐?林小姐是什么人?怎么还专门找肖秉文?
张婉如向肖秉文看去,却见他面色如常,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几人一起去了堂屋,却见肖老太太旁边确实坐了个年轻的女孩,张婉如觉得这女孩长得有些面熟,仔细一想就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在一张合照上,那时候她住在老宅养胎,曾无意见看到过那张照片,那是一张大合照,合照上有一群穿着军装的男人,而那个站在一群男人中穿着一条白裙子的女孩便格外显眼,女孩留着一头长发,长得非常漂亮,张婉如认了出来,就是面前这位。
此时女孩穿着一件湖水色的连衣裙,长发被烫卷了披散在身后,浓密的头发衬得那瓜子脸更小。一张脸上全是五官,一眼就让人惊艳。
那张照片里女孩跟肖秉文站在一起,那时张婉如看到这张照片时,曾怀疑过女孩跟肖秉文是相好,不过也没太在意,肖秉文和谁相好跟她没啥关系。
此刻看到女孩出现在眼前,张婉如一时心情复杂。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肖秉文都已经结婚了女孩还能找上门来,而且看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也挺客气。
看到几人进来,女孩站起身打了声招呼,“秉文,好久不见。”
秉文……叫得也挺亲近。
“好久不见。”肖秉文应了一句,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林小姐。”
也没说名字就说林小姐,是在隐瞒什么,还是说名字没那么重要?肖秉文又冲女孩道:“这位是我太太张婉如。”
女孩笑着冲张婉如颔颔首,她表情很自然看不到任何异样。反而是张婉如有些尴尬,尽量让语气自然一些,招呼道:“你好。”
打完招呼女孩便直接冲肖秉文道:“我找你有点事。”
这就是要单独说话的意思了,张婉如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竟有一瞬的不虞,随即便有自知之明说道:“那我先带小戎回去了。”
回去之后张婉如监督小戎画画,她答应过小戎要在开学前给他做件衣服,衣服上的图案由小戎自己设计。
两人坐在茶几前,小戎端了根小板凳,刚好够到茶几,张婉如坐沙发,将他圈在怀中看着他画画。
“这位林阿姨小戎见过没有?”张婉如故作闲聊问道。
“以前见过。”
张婉如心沉了沉,“以前,林阿姨经常来找你爸爸吗?”
小戎想了想说道:“不经常。”说完转头看向张婉如,非常认真说了一句,“妈妈,爸爸和林阿姨没关系。”
“……”
不得不说这小东西心思确实敏感,她就随口问了一句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张婉如道:“我就随便问问的。”
肖秉文和林小姐来到僻静处,肖秉文问她:“你来找我有事?”
他很清楚没事女孩是不会特意上门来找她的。
林小姐有点尴尬,低头沉默半晌才道:“真不好意思,又来麻烦你了。”
“没关系,这次找我要做什么?”
“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借点钱。”
女人来跟他借钱也不是第一次了,肖秉文也没太诧异,他直接问道:“要借多少?”
“就……就两千就行了。”
肖秉文点了下头说道:“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你还住原来那儿吗?”
“嗯,还住那儿。”
“那行,我过几天给你寄过去。”
女人目光复杂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秉文,这些年
真的谢谢你了。”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女人有些错愕看向他,肖秉文道:“这些年我该帮的都帮了,不过你现在已经结婚有了家庭,也有了其他人照顾你,你的事情我就不好再插手帮忙了。更何况我也结婚有了家庭,我现在也有了要照顾的人。”
“也是。”女人又局促又尴尬,“确实也怪我,这些年没事就找你也确实太过打扰了。”
出乎张婉如意料的,肖秉文没多久就回来了。肖秉文在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趴在茶几上写写画画的小戎,问道:“在画什么?”
小戎道:“妈妈说要给我做一件衣服,我可以自己设计衣服上的图案。”
“做衣服啊。”肖秉文笑吟吟看过来,“得空了给我也做一件?”
张婉如心里有点来火,尤其对上肖秉文那没事人一样的态度,但她觉得这会儿发脾气显得莫名其妙,便只淡淡应了一句:“忙完这阵再说。”
肖秉文没多想,她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
肖秉文本以为她有问题要问他的,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开口,本来还担心她误会,不过她看着并不好奇,反而让他不太痛快。
肖秉文索性主动冲她道:“我有个战友叫周鹏,在部队的时候跟我关系很好,有一次出任务,他为了救我牺牲了。”
张婉如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跟她聊到他的战友了。
肖秉文接着道:“那位林小姐就是周鹏的未婚妻,当年周鹏离世前嘱托我照顾她。她这次过来是跟我借钱来的,借了两千块,我答应了。我们是夫妻,借钱的事儿我该跟你说一声。”
原来如此,原来林小姐是他战友的未婚妻,不是他的相好啊?想到那张合照,因为合照上他就只认识肖秉文,便以为女孩站在他旁边就跟他有关系,其实女孩另一边也是一位军人,大约就是他口中那位周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肖秉文这话她竟莫名松了一口气。她这才意识到她好像确实在意,在意女孩跟肖秉文的关系,为什么会在意呢,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了各种原因成为夫妻,那这些原因中唯独没有感情。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在意起了肖秉文曾经的感情情况,就比如肖秉文给她送花买口红的时候,她就会想着他给以前的相好是不是也买过,不然为什么这么熟练?
就比如看到这位林小姐,她怀疑她是不是肖秉文的相好,竟然还找上门来。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在意这些干什么,两人又不是因为感情在一起,她最没必要在意的就是肖秉文的感情,只要好好把日子过走就行了。
可是现在她很明显感觉得到,她就是在意。
所以,张婉如又问道:“她经常找你帮忙吗?”
“也不经常,一年找个一两次。”
“你……都帮过她什么?”
“帮她开过一个店铺,时不时借一些钱给她。”
听到这话张婉如微微蹙了蹙眉,她试图去理解肖秉文和周鹏的战友情,周鹏为救他牺牲,肖秉文欠了他巨大的人情,周鹏临终所托,肖秉文照顾林小姐也是应该的。
但是又给钱又帮忙开铺子的,张婉如感觉自己也挺小心眼,干嘛去计较这个啊?这是肖秉文对周鹏的承诺,他做到这些不就证明他是有情有义的人吗?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没说话的余地,即便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毕竟是肖秉文欠的人情。
“不过我也跟她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肖秉文又道。
张婉如一脸诧异看向他,“为什么?”
“我照顾她,实际上是帮周鹏照顾她。可她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她有了自己的生活,站在周鹏的立场也该放下,毕竟已经轮不到周鹏来照顾。更何况我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也有自己需要照顾的人。人的精力有限,我的精力只能用来照顾需要我照顾的人。”
已经结婚生子了啊……张婉如竟又莫名松了一口气。
“你觉得我这个决定如何?”肖秉文又问道。
“虽然说这是你对战友的承诺,我不应该过问,不过你说得也对,她既然已经结婚生子,就算是站在周鹏的立场也轮不到周鹏去照顾了,更何况你呢。”
肖秉文笑了笑,“你满意就行。”
张婉如蹙眉,什么叫她满意就行啊?搞得她好像审核员一样?审核他的每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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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戎马上就要开学,而张婉如和袁雯一手创办的品牌专卖店也即将开业。开业那天袁雯专门请了锣鼓队来助兴,张婉如也收到了肖秉文送来的开业花环。
忙活了这么久,前期一直在投入,如今也算是迎来回报的时候了。张婉如和袁雯对于未来都充满了期待,然而现实的赤裸却给她们当头一棒。
开业当天,因为锣鼓队的作用,确实吸引了不少顾客进专卖店选购,营业额也出乎两人意料。不过从第二天开始营业额就断崖式下跌,之后的一个星期越来越少。这么下去别说赚钱了,不赔本都谢天谢地。
两人开始着急起来,立马分析了问题所在。首先专卖店开的位置在某条商业街,而且就在百货商城对面,人流量是绝对不会少的。其实店员在开店前张婉如培训了她们很久,也不存在不会招揽顾客的问题。然后就是衣服质量,开业当天卖出去了一批,也没接到任何顾客反应问题,所以也不存在质量问题。那么是价格问题吗?她们衣服的定价确实是偏高的,但他们的定位就是职场上有一定收入的女性,而且这条街上的都是品牌商店,能逛的起这里的人,消费水平都不低。所以她们的店的消费水平并没有超过这个地段平均水平。
分析来分析去,两人都没分析出问题所在,为什么吸引不了顾客进来。
眼看着一天比一天低的营业额,张婉如觉得挺受打击的。心不在焉上了公交,心不在焉下了车,心不在焉走进肖家老宅的大门。在路过前院的时候屋檐下有一群人坐在那里打麻将。
其中一个就是大伯母梁建英,另一个是肖二姑,剩下的两个张婉如看着面熟,应该是肖家本家的亲戚,就住在附近的。
都是长辈,张婉如本来想上前打个招呼的,听到几人的谈话,她脚步瞬间顿住。
其中一个本家的亲戚问道:“话说秉文家媳妇是做什么的啊?我看她每天早出晚归的,有人说是踩缝纫机给人做衣服,又有人说开了个店,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梁建英道:“反正啊差别也不大,你就当是个卖衣服的就好。”
“哎哟卖衣服的啊。”另外一个本家亲戚接话,“也不知道秉文怎么想的额,放着好好的大学生不要,娶一个卖衣服的。”
“谁说不是呢!”之前说话的本家亲戚接话。
梁建英道:“没办法,先入为主嘛!两人那么早有了孩子,秉文再怎么也得为了孩子考虑。”
“也是。”一个本家亲戚说道,“这有了孩子确实不一样。”
“是额,母凭子贵嘛。”另一个本家亲戚说道。
张婉如本来想绕路离开的,可突然想到在背后嚼舌根的又不是她,而且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她干嘛要躲着啊。
所以张婉如直接走上前,笑吟吟冲各位长辈打招呼,牌桌上的几人也没想到她突然出现,方才还在这儿议论别人了,转眼那人就出现在眼前,众人都有些尴尬。
张婉如倒是面色如常,冲几人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回到家,肖秉文还
没回来,小戎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张婉如有些泄气坐在沙发上,都快九月份了,天气还是热,外面蝉鸣叫得人心烦,反而显得屋里静悄悄的。
张婉如前几个月干劲有多足,这会儿就有多泄气。她学服装设计完全是出于爱好,因为小时候有画画的基础,接触服装之后就觉得做出自己亲手设计的漂亮衣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当时袁雯提出要创立自己的品牌,虽然给的工资很低,但她还是答应了。而且还说动肖秉文投资,肖秉文一下投资了二十万,那时候信誓旦旦,一定会给他回报。
这会儿真到检验的时候才发现她们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
做得再好的衣服卖不出去也是白搭。
又想着方才听到的议论,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人家说得也没错。她现在确实没啥成就,说好听点是服装设计师,说难听点,就一卖衣服的。更何况服装设计师太过小众了,很多人都没听过,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心目中体面的工作依旧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
肖家当年想撮合肖秉文和梁文凤,周围亲戚都知道,在他们眼里,肖秉文放着正经大学生正经银行的事业人员梁文凤不要选了她,确实像是脑子抽了。
母凭子贵?
她曾经对肖秉文为什么选择跟她结婚这事儿没想太多,反正就是她同意跟他在一起了,他也同意了,就这样凑到一起过日子。
为了什么在一起也无所谓,母凭子贵几个字在她自尊里觉得挺伤人,也挺气,可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妈妈。”
一道童稚的声音打断了张婉如的思绪,张婉如这才看到从门口进来的小戎。他满头满脸的汗,张婉如急忙拿了毛巾帮他将汗擦干净,问他:“去哪儿玩了?”
“小叔叔带我去抓蝉。”
“好玩吗?”
“嗯。”
张婉如也笑了笑,“要不要洗个澡换身衣服,换新衣服怎么样?”
张婉如答应在他开学前给他做件新衣服的,正好这两天紧赶慢赶赶出来了。衣服上的图案是小戎自己画的,画的简笔画,几根绿色的线条画出的草坪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个子高一点头发上希拉几根短毛的是爸爸,旁边个子矮一点头上希拉几根长毛的人是妈妈,中间牵着爸妈个子更矮的,头上希拉几根短毛的是小戎自己。
当小戎将画画完给她看,张婉如听着他介绍这几个人的时候,感觉用了内力才能憋着自己笑出来,旁边肖秉文挺不客气,直接评价了一句,“看不出来我儿子是抽象派啊。”
这话一落张婉如感觉自己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小戎确实没有画画的天赋,张婉如其实已经指导过一番,但小戎有他自己的想法,张婉如自然也尊重他的想法。
“我是不是画得不太好?”小戎问张婉如。
“没有。”张婉如觉得应该多鼓励,她道:“画得挺好的,我们就用这个图案设计。”
张婉如给他做的短袖是印花,为了将小戎的画原封不动印上去,张婉如还特意找了好几个工厂学习印花技术,做坏了几件短袖才成功。
拿到手之后小戎挺喜欢,一直没舍得穿,说是要开学才穿。
小戎先去洗了澡,本来张婉如想帮忙的,不过小戎有点害羞,不愿意。张婉如也能理解,小男孩子已经有了性别概念,去帮他拿了小裤裤,隔着个门缝给他递进去。
洗完澡两人就去肖老太太那边吃饭,小院这边依旧没开火,毕竟张婉如和肖秉文平日里工作都忙,没开火的必要。
吃完饭,张婉如陪肖老太太聊了会儿天,肖老太太问她:“听说你现在还开了店?”
“嗯,开了有一个星期了。”
“效益怎么样?”
张婉如笑容淡了些,虽然她有心要说点让长辈高兴的话,但也不愿意对长辈撒谎,她道:“目前还在摸索阶段。”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知道效益应该是不太行,她叹了口气,“你和秉文啊都忙。你说要是能忙出个名堂倒还好,可若是忙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家也没顾上,孩子也没照看好,不是白忙活吗?”
其实这已经不是老太太第一次暗示了,老太太觉得她和肖秉文都太忙了,希望她能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好小戎。以前她只觉得是老一辈的人和年轻人思想不一样,他们毕竟是从封闭年代过来的,如今国家开放都十几年了。
可是这会儿听到这话,她不禁汗颜,她忙了这么久确实没做出个什么名堂,心底叹口气,她没接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实在没那个底气,只是有些尴尬笑笑。
回去之后肖秉文还没回来,张婉如先照顾小戎睡下。张婉如给他讲完了睡前故事,小戎还没睡着,她便和他躺在一起,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最近都很忙,有好多天没给小戎讲睡前故事了。”张婉如说了一句。
“嗯。”小戎轻应了一声,目光带着几分期待看着她,“那你现在忙完了吗?”
张婉如沉默片刻后问道:“如果我以后每天都能给小戎讲睡前故事,有更多时间陪小戎的话,小戎会不会很开心?”
“真的吗?”他目光亮了一下,可随即想到什么说道:“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不工作不就好了。”
“不工作,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我工作做得不是太好,而且工作没做好小戎也没照顾好,感觉好像在白忙活了。我在想,既然工作做得不太好,如果不做的话,最起码能把小戎照顾好。”
“可是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听到这话张婉如很诧异,她噗嗤笑了一声说道:“小戎怎么知道我做得很好?”
她以为小孩这样说只是出于私心,类似于护短,就像那副小戎画的“抽象画”她会鼓励他,觉得他画得不错,同理,小戎也会觉得她的工作做得很好。
不想小戎听到她这话却很认真说道:“因为妈妈画的衣服很漂亮,而且妈妈还能将画上的衣服做成真的衣服,妈妈很厉害。”
“……”
张婉如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一个孩子,他会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可这个角度是张婉如从未想过的。
张婉如对工作是付出了心血的,对工作成绩自然也充满期待,不过现实教做人。并不是任何产品都能换成资本的,所以她也陷入自我怀疑,忙活了这么久究竟忙活了什么?
有些泄气的她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好似被注入一股暖暖的力量。原来在孩子眼中她是这么厉害的人。
“所以小戎觉得妈妈还要继续做这个工作吗?”
“嗯,妈妈这么厉害肯定要继续做。”
“可是这样的话,妈妈恐怕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小戎沉默下来,面上多了几分失落,随即他说道:“可是看到妈妈做出更多好看的衣服,我也会很开心。”
张婉如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听到这话的心情,她没忍住将孩子小小的身体搂在怀中。想着未来那个大魔头肖楚戎,他心狠手辣没有一点人情味,这次回来本想是治愈他的,弥补他缺少母爱的童年,没想到此刻却被他给治愈到了。
她的小戎明明这么温暖啊,他怎么会是那个反派呢?
原来她是厉害的妈妈,原来她并不是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最起码在小戎心目中,她能画出漂亮的衣服,能将画上的衣服做成真的衣服就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而她自然也不能辜负小朋友的期待。以后要做出更多更多更好看的衣服。
从小戎房间出来时张婉如目光坚定了不少,回到房间一时间也没睡意,又将之前的设计图纸拿出来看。
每一张都是画画改改,付出了她心血的,每一套衣服也都挺好看,确实啊,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发着呆,身后多了个人她都没发现。直到无意间一转头,那抹高大的身影映入
她眼中。
张婉如骤然看到他被吓了一跳,肖秉文蹙眉,“我有那么吓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吭一声?”
“我见你看得认真不好打扰。”
张婉如将画纸整理好,轻轻叹了口气,肖秉文听到了,问道:“怎么唉声叹息的?专卖店终于开张了,应该高兴啊?”
“销量不是太好。”
“开业那天不是人挺多的吗?”
“也就开业那天人多一点。后来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和袁雯分析过,都找不出问题所在,按理来说靠近太平洋商贸广场,人流量也不差,第一天开业卖了不少出去也没听顾客反应有问题,衣服质量也是过关的,反正目前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问题。”
肖秉文一边解衬衣扣子一边道:“是知道的人太少了吧?你们自创的品牌,大家第一次见,又不像那些存在几十年的品牌耳熟能详,你们想卖出去东西,得让人知道它的存在才行啊。”
这话倒是将张婉如点了一下,她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她道:“你当初是怎么把自己的品牌推广出去的?”
和盛味业是肖秉文开办的酱油厂,目前在柳城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在张婉如梦中那本小说中,对反派的背景也有交待,反派肖楚戎之所以能有那么大能耐,关键还是有个厉害的爹给自己撑腰。扎未开肖家父子两会坐拥巨大财富,只不过后来父子两相继倒台,这些财富便也落入他人之手。
目前和盛味业还不如小说中描述得那么强盛,但和盛味业的产品已经在柳城的各大超市上架销售,销量是不愁的。
肖秉文将衬衣脱下,张婉如也不是第一次看他裸体了,可那光溜溜的身体一出来,她目光还是不太好意思落在他身上,她下意识避开。肖秉文走过来坐在床边,跟她离得很近的距离。
“去大街上发传单,给身边熟悉的人推销,再让熟人帮忙推销,一传二二传四,扩大知名度。等销量起来了就去登报让更多的人知道。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新出来的,你不做广告就没有人知道,很多大公司投入研发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广告则是另一笔巨大的开销,甚至有时候广告的开销还超过了研发的经费。”
张婉如点点头,记下了他的话,她和袁雯确实其他方面都考虑过了,唯独没考虑过广告的问题。肖秉文说得对,刚刚成立的品牌,能有多少人知道呢,做做广告,增加一下知名度,说不定真能有起色。
“今天奶奶又提到了没人照顾小戎的事情,听奶奶的意思,她是希望我辞职好好在家带孩子。”
张婉如跟肖秉文说这些倒不是在告状,只是想听听他的意思。
“你是怎么说的。”
“我工作确实没太大的起色,我当时没说话,没答应也没反对。”
“你是怎么想的?”
张婉如之前确实有过动摇,不过小戎的话又让她坚定了想法,她道:“我还是想继续做下去。”
“那就行,奶奶那边我会去说清楚。”
“你也觉得我应该继续做下去吗?”
“所谓隔行如隔山,我对你的工作不了解,所以我选择不发表意见,我只尊重你的决定。”
这话倒让张婉如安了些心,最起码父子两人都是支持她工作的。
“差不多该休息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去想。”肖秉文站起身,抓起换洗的裤子说道:“我去洗个澡。”
张婉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身材高大挺拔,背脊上肩胛骨处有着明显的肌肉线条,手臂和肩膀看着也是结实宽厚。
他的个人条件确实很优越,不管是外型还是事业。之前好像也没太注意,又或者说就没往他身上有太多关注,自从和他结婚之后走进了他的生活才慢慢了解这个人,才近距离感受到他的过人之处。
就比如,她需要投资,他一下就能给她二十万。就比如为了让她上班方便,可以很轻松在附近买套房。
之前也没觉得他有多优秀,因为都跟她无关,慢慢了解才感受到他确实挺厉害。有厉害的家世,也有厉害的工作能力。
又想到今日听到的话,在别人口中,她是母凭子贵。
虽然自尊不认可,即便当初跟他结婚也没觉得自己差了什么,或许是对他的不了解,也或许没那么在意,反正她同意了他也同意了,也就行了。
只是现在越接触越发现,她好像确实是高攀了,别人也没说错,她确实是母凭子贵。
如果换做以前,知道就知道了,或许就是生一下气就算了,也不用太当回事,可是现在想着母凭子贵这几个字,心里就感觉酸涩得很。
那么他会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真的就是为了孩子才选择跟她在一起呢?不然呢?他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不是吗?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大概就是想到这些才觉得酸涩,因为这就证明他对她确实没什么感情,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有了小戎,他都不会选择跟她这样的人结婚。而他之所以对她好,也因为他这个人本来就很好,他对她好也只因为妻子这个身份,这个妻子换成别人,他照样会照应。
她想说服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可内心就是有淡淡的不甘心,因为她发现她对肖秉文的态度变了,曾经选择跟他在一起有很多原因,但绝没有感情。可是现在她发现她好像对他有了某种特别的感情。
肖秉文没一会儿就进来了,身上只穿了一条裤衩子,头发就随意擦了两下,他头发短倒是干得快。他在很多方面都挺舍得花钱,但是在个人方面有时候过得有点糙,可能也跟他参军的经历有关。
张婉如还坐在桌前,肖秉文直接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随后一起滚在床上,他道:“睡了?”
湿润的头发在灯光下泛出光泽感,这张脸也被衬得更好看。张婉如能清晰感觉到自己面对他时心中的悸动,她有点不甘心,那他呢,他面对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又想着那母凭子贵几个字,心头有点气。
她凑上前,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倒也咬得不重,适当发泄了一下心头的怨气。不过这举动在肖秉文看来却不是发泄,这一口给他咬得酥酥痒痒的,撩人。
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奇怪她突然给他来一口,当即就心猿意马,被她勾上了瘾,她唇才刚松开,他愣神不过三秒就紧跟着追上去,贴着她的唇含着,碾着她的唇吻。
第39章 第39章撩人
吻着吻着长臂就搂了上来,把人往怀中按,这样还不过瘾,一把将人往自己身上搂着,平躺在床上,让她压着他,重力作用能让两人身体贴得更紧。这还嫌不够,大掌扣着她的头压在他的唇上,狠贴着,从里到外,唇瓣和舌根,角角落落都吻个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松开,张婉如有些喘,她问肖秉文:“要睡了吗?”
肖秉文望着那含了水汽的一双眸子和被他吻得发红的唇,他目光深了几度,“你给我来这一下子,我还能睡得着吗?”
“那我要说我累了,你会放过我吗?”
“……”
自从两人发生亲密关系之后后面几天连续做了好几次,之前两人睡一张床他都没对她怎么样,张婉如觉得这人还挺风度,后来甚至风度到她都怀疑他的身体情况。没想到一开荤,才发现他瘾还挺大。
这两天才消停了些,因为专卖店开张的事情,她确实挺累的。那晚她察觉到他的心思,但实在太累了,肖秉文自然也察觉到了,吻了几下便停了动作,嘱咐她睡觉。
但她能感觉到他在忍,不管是身体的触碰还是他克制的呼吸都能看出他忍得还挺辛苦。
当时她有点过意不去,就对他说:“你要是想的话那就做呗。”
“你看我像那种人?”
“哪种人?”
“没了会活不下去。”他安慰般用大掌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没事儿睡吧,好好休息。”
还真就忍了,一忍就是好几天。
这会儿肖秉文沉默了许久,他似笑非笑看着她,“真累了?”
“嗯。”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那睡吧。”想将人放下,不想张婉如却搂住他不放,肖秉文用眼神询问。
“这样睡舒服。”她将脑袋靠在他胸口,是把他当人肉垫子了。
肖秉
文察觉到她在故意玩他,还挺坏心眼的。但这丫头对他这么赖皮贴着他又让他心底挺愉悦。他将那趴在他胸口的脑袋抬起来,笑道:“你确定要这样睡?”
“确定啊。”
“……”
肖秉文另一只手搂上她的腰,张开五指的大掌在她背上摁了摁似在表达自己的不满,面上却还笑道:“是在逗我玩呢?还是在故意折腾我?”
“那你要不愿意就算了。”张婉如见好就收,说着就要从他身上爬下去,不想那摁在她腰上的大掌却将她摁得更紧阻止她动作,张婉如疑惑向他看去。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那你要怎么样?”
“……”
明明挺柔和的一张脸,可她微仰着下巴冲他反问的模样一时就让他泄了气,他还能怎么样?肖秉文妥协道:“罢了,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说完又将她的头重新摁在他怀中,这是妥协了吗?竟就同意她把他当人肉垫子睡他身上?
真要命,他这副好说话的样子,让她感觉又对他上头了几分。她一时又没忍住,贴着他的唇吻上去。
肖秉文是一点都受不了她的主动的,这一次不是咬他,是吻,吻得挺温柔挺诱人。肖秉文几乎是立马就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扣着她的脑袋就回应。直到吻够了把人松开,他才用着有些迷离沙哑的嗓音问她:“在逗我玩呢?”
“那你要不要做?”她气息不稳问到。
肖秉文觉得她真是天赋异禀,就这么顶着一张天真纯洁的脸问他这种暧昧到极致的问题。就只需要这么一句话便诱惑得他要死。
肖秉文微微曲起一条腿将腰顶高了些让她感觉到,气息有些不稳,他咬着牙才能用正常语气说出一句,“你说呢?”
总之最后也没放过她,当然也是她自己惹的。
张婉如靠在他怀中,虽然很累,不过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两人恩爱一场,心里怨气散了些,不过想着那些话依旧觉得委屈,张婉如是个不想让自己委屈的人。
所以临睡前她冲肖秉文说道:“我今天路过前院,看到大伯母和几个本家长辈在打麻将,她们当时正议论我,我刚刚路过就听到了。”
肖秉文已有了些困意,闻言心不在焉问道:“议论你什么?”
“她们说我嫁给你是母凭子贵。”
“嗯?”
肖秉文顿时困意全无,瞬间清醒大半,不甚明亮的光线中对上张婉如一双清亮的眼。
肖秉文脸色有些难看,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些人真会嚼舌根,别听她们胡说,什么母凭子贵?你本来就是大富大贵的人,你还需要凭谁吗?我和你儿子都没资格让你贵,你的福气是你自己的。”
张婉如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不管是他说的那句“你本来就是大富大贵的人”还是他说话的语气,都将她安慰到了,心情好了些,她又问道:“那你娶我不是因为小戎?”
“当然不是,就算有,小戎也只占很少一部分原因。”
“那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你愿意。”
这话听得张婉如云里雾里的,“我愿意?”
“你愿意让我负责。”
“……”
张婉如了然了,愿意让他负责,对于那场意外。也是,肖秉文一直对这件事自责内疚,也说过要补偿她。虽然这件事错不在他,但他还是愿意为她负责,他有点大男子主义,该扛的事绝不退缩。
肖秉文是真来气,别人这么说他媳妇儿,谁听了不来气,所以他又安慰道:“你别听别人胡说什么母凭子贵的,我反而很感谢你愿意嫁给我,明白吗?”
张婉如知道他感谢是因为她嫁给他让他有机会弥补他的愧疚,但着实也被他安慰到,她靠在他怀中,应声:“好。”
第二日张婉如去到公司之后就将广告的事情跟袁雯说了一下,袁雯也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两人便着手弄宣传单,又找了印刷厂将宣传单印出来,等传单印出来之后就可以尝试一下去大街上发传单看看有没有效果。
下午下班张婉如特意下了个早班,小戎今天第一天上学前班,换了新学校,张婉如答应过他早点去接他。上了车,张婉如问他:“今天上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跟幼儿园有什么不同?”
“老师更严格一些。”
“那肯定的,学前班上完就得上小学一年级了,肯定不会像幼儿园那么放松。同学呢?有认识新同学吗?”
小戎摇摇头,张婉如道:“没事,今天才第一天,以后还有时间慢慢认识。那有跟同学说上话吗?”
张婉如知道小戎性格内向,在开学前告诉他对新同学要热情一点,就算没那么快交到新朋友,但能跟新同学说上话也是好事。
小戎想了想说道:“说上了。”
“啊?”张婉如挺惊喜,“说什么了?”
小戎想到他的同桌,那时候刚上课,老师让把双手交叠在课桌上放好,大家都照做,同桌虽然也照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哭了起来。
哇哇哇的,震得人耳膜疼。其实这不是小戎第一次看到他哭了,就刚来的时候老师分好了座位他就哭过,这会儿又哭。
“呜呜呜,我要妈妈,我想家,我要回家。”
一屋子的小朋友都向这边看过来,老师也走上前询问,男孩却一味哭,哇哇哇哭得烦,肖楚戎实在没忍住,便说了一句:“别哭了。”
男孩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一嗓子居然还挺管用,他立马就收了哭声。
张婉如听他说完,欣慰道:“小戎还知道安慰同学吗?”她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有进步。”
小戎想着他当时的语气应该不算是安慰,因为他明显感觉那男孩转头看他时身体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目光也怯生生的。
至于为什么男孩会停了哭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喜欢听到妈妈的夸奖,便也没有纠正。
两人回家路过前院,却见前院那龙吸水的喷泉边站了几个人,是昨日路过这里看到的打麻将几人组,除此之外还多了个肖秉文。
张婉如看到肖秉文有些意外,他今天回来这么早吗?
此刻肖秉文正在院中跟其他人说话,距离有些远,不过肖秉文这会儿气势迫人,声音也像是有穿透力般落入别人耳中,虽离得远,张婉如也听到了。
“虽说你们是长辈,不过长辈也该有长辈的样子,哪里有长辈在背后嚼小辈舌根的。我和婉如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什么母凭子贵。”
肖秉文这话说得极不客气,而且还是面对一众长辈。这几人脸色有些难看,被一个晚辈当面指责,实在下不来台。可毕竟又是自己做过的事情,她们昨天确实在这儿议论过张婉如,正好还被听到了。
所以虽然难堪,但也不好说什么,梁建英甚至还尴尬笑着应了一句,“我们也是开玩笑的,哪里知道婉如会听进去。”
肖秉文道:“开玩笑是需要背着别人开的吗?你们怎么不当着我的面开这种玩笑?”
这话一出就没人应声了。
这氛围真奇怪,肖秉文作为一个晚辈气势如虹站在那里,反而一众长辈焉了吧唧的,麻将也不玩了,场面简直尴尬的很。
“作为长辈说话更该注意着点,别在小辈跟前闹了笑话,自己丢了长辈的威严。”
这话听着简直像在训人了,一众人也只能尬笑着。
肖秉文点到即止,毕竟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既然该带的话带到了,他的态度也明确了,那也没有再多说的必要,他转身走了。那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小声嘀咕,至于嘀咕什么,张婉如离得远没听到。
张婉如着实诧异,昨日他说那些话已经将她安慰到了,也没必要再闹起来,毕竟对方是长辈嘛。她是真没想到肖秉文会直接跑到这几人面前正面硬刚,他这么做,确实不太给面。
肖秉文作为生意
人,见人总带笑,做事也留三分余地,对人这么不给面子而且对方还是一众长辈,确实少见。
张婉如明白,他这么做是因为她。
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早已习惯了面对事情一个人抗,可是结了婚好像真不一样了,身边多了个男人和孩子,热闹了不少,遇到事还有人护着。
这样的生活好像确实挺不错。
**
传单印出来之后袁雯和张婉如便着实发传单,去不同的街区,捡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发传单的作用,专卖店的人流量好了些,多少进了些账,拖欠的工资也一并发了,这是第一次给春桃发工资,她做了近三个月了。春桃是学徒工资不高,袁雯打算给她三百五,毕竟拖欠了这么久。
“三百五够不够?要不要再添个五十凑个整?”张婉如问道。
“够了吧,这也是按照她工资发的,已经给多了。”
要说袁雯抠门吧也不算,在公司投入方面也挺舍得花钱,只不过每笔钱都花在刀刃上,目前公司处在上升期,用钱的地方还挺多,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袁雯把春桃叫来,张婉如想着如果春桃嫌少了或委屈了,她就用自己的钱贴补一点。春桃平日里跟着她的时间多,没事就师父师父叫她,张婉如觉得她人踏实又肯干,挺欣赏她的。
春桃接过钱之后挺意外,“这么多吗?没发错吧?”
袁雯和张婉如对视一眼,没想到她是这反应,袁雯道:“没发错,这是你该得的。”
“谢谢大老板,谢谢二老板。”春桃一人给她们鞠了一躬,“这可比在家里养猪挣钱多了。家里养头猪一年也买不到两百块呢。”
张婉如松了一口气,春桃满意就好了。
就在发工资两天后,公司门口来了个穿着朴素的农村妇女,背上还背着个缺了口的背篓。张婉如先看到她,问道:“您找谁?”
“请问一下春桃是在这里上班吗?”
“是在这儿,不过她去送货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妇女显得有些局促,笑得勉强,“我是她妈妈,给她带了些东西来看看她。”
“那您先坐一会儿吧,她可能还要一个小时左右。”
张婉如将她请进去,她显得越发局促,连连说道:“麻烦了,麻烦了。”
公司的小平房原本是没有隔断一览无遗的,张婉如的新房装修剩了些材料,她跟袁雯商量,要不就用这些材料做一些隔断,这样也方便以后有客人来谈事,显得严谨点,袁雯同意了。后来就加装了一些隔板将不同的区域隔断开来。
张婉如将女人带到接待用的房间,女人将背篓放下,里面放着一大袋饼子和几件衣服。女人见她看到了,便尴尬笑着解释道:“给春桃拿的。”
张婉如帮她倒了水,因为有事要忙就先告辞出来。
“没事没事,您忙,我在这里够打扰你们了,怎么还麻烦你们照看我,我就在这里等春桃回来。”
张婉如回到办公间跟袁雯说了这事儿,袁雯听到后说道:“这春桃妈妈还挺关心她的啊,这是多怕她在外面吃不饱啊还给她带了饼来。”
春桃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下班了,张婉如跟她说了一下她妈妈来找她的事情,春桃挺意外,她进了房间,门关上,张婉如知道母女二人肯定要叙叙旧,也没打扰。
不过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你是听说了我发工资才来找我的吧?我哥要结婚盖房子凭什么要让我给钱啊?”
“你小点声。”
“为什么小点声,你也知道问女儿拿钱给我哥娶媳妇丢脸吗?”
张婉如蹙眉,和袁雯对视一眼,怎么感觉眼下的情况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啊。
“全给你?我不用生活吗?我要饿死吗?”
“我也是没办法了春桃,女方家说了就这两天,不然你哥的事就要黄了。你哥也老大不小了,你就帮帮他吧。”
“我帮他,那谁帮我啊?我在这儿我也要生活啊。”
“我给你带了饼子,你先将就一下。”
没一会儿门嘭一声被撞开,张婉如和袁雯急忙假装忙碌,春桃红着一双眼睛气呼呼走出来,对上张婉如和袁雯的视线,她又一脸歉意道:“对不起老板,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袁雯道,“你妈妈要走了吗?你好好送送她。”
春桃和那妇人出去了,好一会儿没回来,张婉如不放心,出门去看,就见春桃抱着那袋饼和几件衣服孤零零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呆站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来了气性,几个大步走到垃圾桶旁边,将那饼一股脑儿丢进去,可丢进去了又后悔,又从垃圾桶里面拿出来。随后抱着饼蹲在地上,张婉如见她后背一抽一抽的,也不好上前安慰,怕她尴尬,春桃这孩子勤劳能干平日里也乐呵呵的,但自尊心挺强的,她便假装没看到转身回去。
不知道春桃跟她妈谈的怎么样,她有没有把钱全给她妈,反正之后几天她们每天都看到春桃下午抱着饼啃。
袁雯看不下去了,说道:“你就吃这个,能吃饱吗?”
“能吃饱的,这东西顶饿。”
袁雯和张婉如知道春桃家是农村的,条件不太好,在城里也没亲戚,她在这儿上班,晚上睡觉就在公司打地铺,平日里吃得也简单,怎么省钱怎么来。这三个月没发工资袁雯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本以为发了工资她生活会好些,没想到更惨了。
袁雯道:“走吧,今天我请吃饭,我们出去吃。”
三人一起去了外面的餐馆,袁雯问她:“不是才给你发了工资吗?怎么还抱着那饼吃?”
说到此处春桃越发委屈,吃着吃着眼睛就红了,张婉如道:“别,吃饭可别哭,小心消化不良。”
春桃便吸了吸鼻子,简单说了一下她家里的情况,她家里有个哥哥,有个姐姐。姐姐早嫁人了,但哥哥一把年纪了还没结婚,他父母现在的想法就是要举全家之力供他哥哥结婚。最近相亲了一家,女方那边要得紧,她妈妈一听她拿了工资立马就来找她拿钱。
“可再怎么样也不能一分都不给你剩啊?”张婉如道。
“他们觉得我在城里,总归是饿不死的。”
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还想着春桃妈妈那么远来看她,还给她带了东西挺关心她的,没想到真实情况是这样。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们也没法多嘴,张婉如和袁雯便每人挪了些钱借给春桃,说是借,其实也没想着让她还,就只希望她能撑到下个月发工资。
袁雯道:“你以后发工资了就多紧着一点自己,你哥也是成年人了,有手有脚的,他自己的事情他应该自己想办法,别又傻乎乎把钱全给你家人了。”
春桃握着钱低下头,连说了好几声谢谢,眼泪憋在眼睛里,憋得一双眼睛红得不像话。
传单确实起了些作用,张婉如这段时间没事儿就去发发传单。
肖秉文今日来城中办事,正好就在太平洋商贸城附近。张婉如和袁雯开的专卖店就在这边,既然过来了,他便打算去看看张婉如。
车子在繁华热闹的街区开过,在一堆来往的行人中他很快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张婉如。
还真接受了他的建议在街上发传单。
九月的天气依旧炎热,她穿着专卖店的职业套装,短袖的西装和长及膝盖的裙子。套装做得很修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赏心悦目,不过这种天气穿这种贴身的衣服又在大太阳底下,肯定是不太舒服的。
她一头长发挽在脑后,此刻脸上已经出了不少汗,有几缕头发凝了汗贴在脸颊上,不知道旁人看着怎么样,但他看到这一幕心里挺不是滋味。
张婉如传单发了一半,这天气热得有点恼人,还有一半就完了她也不
打算休息。骤然感觉头顶一片阴影覆盖下来,她侧头一看,却见肖秉文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手上撑着一把伞,另一只手还递了一瓶开了盖的汽水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张婉如诧异又惊喜。
“在附近办事,本来想过来看看你的。”肖秉文看着她头顶不断流下来的汗皱了皱眉头,他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走吧,去那边阴凉地方休息一下。”
两人去了旁边的树荫下,张婉如往口中灌了几口汽水,刺激的汽水入喉,冰凉舒爽,顿时将她身上的燥热驱散了不少。
“别干了。”
肖秉文猝不及防说了一句,张婉如带着疑惑向他看去,肖秉文道:“我给你找个清闲点的,也是做设计师,在大公司坐办公室,不用风吹日晒,也有前景。”
“你之前不还说要尊重我的决定吗?”
肖秉文眉头蹙得更紧,“你这样子我看得受不了。”
“受不了?受不了什么?”张婉如故作开玩笑说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丢人?”
这话听得肖秉文有点气,他道:“我看着心疼。”
“……”
第40章 第40章细皮嫩肉
虽然他说这话时表情不太好,但听到男人说着心疼她的话,张婉如心窝子挺暖的。
“这么辛苦做什么?家里又不是少了你吃的。”
张婉如道:“辛苦是因为我在走上坡路啊,走平路就不辛苦。”
“那你是还要继续做?”
“当然啊,总归努力之后看到结果才甘心啊。你当年不也这么过来的吗?”
“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人吗?”
“我皮糙肉厚,你看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
张婉如噗嗤一声笑了,一时心情大好,疲惫也减轻了不少。她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了片刻,说道:“也没有吧,我看着你也细皮嫩肉的啊。”
“……”
其实她这眼神也没什么特别,可她说他细皮嫩肉这种话总让他觉得带着些暧昧。他对上她脸上那抹笑,用手帕擦过,脸上还沾着些许汗渍,那含笑的目光生了点点光芒,有些狼狈的脸竟也被衬得生亮。
虽然他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没必要想些有的没的,挺自作多情的,可心里就是莫名的舒适。
他轻咳一声,故作自然避开她的目光,说道:“行了,依你。”
张婉如倒没看出他不对劲,她道:“你去忙吧,我发完就下班。”
她冲他晃了晃手上的传单,肖秉文二话没说一把接过,也不给个解释,直接走到大街上对着路人笑脸相迎,毕恭毕敬将传单递上。
张婉如:“……”
一眨眼就发出去好几张,张婉如走上前说道:“我来吧。”
“你去休息。”肖秉文一边发着传单一边冲她说一句。
张婉如道:“两个人发快一点,我还答应了小戎一会儿早点去接他。”
肖秉文想着也是,便挪了一些给她。两人就站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一人一边发着传单。曾经的肖秉文也是这样走来的,不知道那时候发传单的他是什么样子,不过这会儿不管是他的衣着还是他身上的气质都不太像个普通人。
他面色坦然站在那儿发传单,有一种进退得宜的松弛感。就好像这人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能被他轻轻松松不卑不亢。
发了传单两人便一起去接了小戎,爸爸妈妈一块儿来接,小戎挺开心。回到家中,肖秉文跟张婉如说了一下新房的事情。
“新房装修得也差不多了,家具你看是定做还是买现成的?”
之前肖秉文给了她一本装修设计图杂志,让张婉如挑个喜欢的风格,挑好之后肖秉文便联系装修工人紧锣密鼓开始装修。
这期间他们偶尔过去看一次,张婉如想了想说道:“买现成的吧,我俩最近都挺忙的,定做的话可能抽不开身。”
“也行,那我们有空去家具城看看。”
这会儿肖秉文洗了澡进来,便顺便跟她说这件事,张婉如也准备去洗澡了。肖秉文目光突然在身上扫了一眼说道:“这套制服是你们公司自己做的?”
今天张婉如发传单,为了严谨,便穿了跟专卖店店员同款制服,张婉如道:“是我们自己设计让代工厂制作的。”
“还挺好看。”
衣服很衬身材,既凸显了曲线美,又不显暴露,有着职业装的严谨,又能将女性的柔美衬托出来,他方才在街上看见时就挪不开眼。
他这一声夸奖完全是自然流露的欣赏,也没多的意思,可张婉如莫名就感觉心跳快了一些。
她有些不自然,“真的?”
“当然。”
张婉如低头笑了笑。
“我工厂最近新成立了几个行政部门,扩招了一批人进来,其中有不少女员工。男员工的工作装好定做,不过女员工的工作装我这边还没思路,今天看到你这身,既然你们也会做职业装,要不我厂里女员工的工作装就由你们来做吧。”
听到这话张婉如一脸惊喜,她道:“当然可以啊,要定做多少套?”
“十几套吧,夏装和秋装都订。”
那加起来就是好几十套了,虽说是自己老公照顾自己的生意,这对她们公司来说也算一笔大订单了。有订单来公司的资金也能回笼一些,才能更好运作下去。
“那行,我回去跟袁雯商量一下,到时候多设计几款给你们选择。”
第二天张婉如就将这事儿跟袁雯说了,袁雯听了也挺高兴。
“好事儿啊,那就你负责吧,你跟你老公那边也好对接,不过这样一来你工作就更多了。”
“没事,忙得过来。”
一切向好的忙碌,累一点没什么关系。
这边张婉如便着手帮肖秉文设计女员工的工作服,既然是行政部门的,那肯定是以严谨正式为主。她设计了几套拿给肖秉文过目,肖秉文并没有自己做决定,还挺人性化的,拿到公司让女员工自己挑选,选择她们比较喜欢的。
最后确定了夏款和春款,张婉如便让袁雯联系合作的代工厂制作。袁雯便急忙去了一趟合作的代工厂,回来之后感慨道:“你说这以后要是订单量大了,我们找代工厂生产,不就便宜了别人吗?要不就自己开个厂?这好多大牌都是有自己的服装厂的。”
这个点张婉如也想过,她道:“我们对开厂没啥经验。”
袁雯道:“说得好像我们对开店有经验似的。”
“……”
也是哦。
“你以前不是在制衣厂呆过吗,应该知道里面的生产模式吧?”
“知道是知道,但我呆的那个厂挺大的,我们能管理下来那么多人吗?”
“那就从小的厂开始办嘛,就比如先从十台缝纫机开始,然后二十台,五十台,一百台。”
袁雯最擅长的就是对未来的畅想,虽然总有些不切实际,不过每次听到她说未来怎么怎么样张婉如都觉得挺诱惑的。她也被她勾起了几分期待。
不过这事儿一事半会儿好搞不定,首先专卖店这事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搞得起来呢。
这边肖秉文工厂女员工工作服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张婉如又开始忙着发传单的事情,她和袁雯累了几天实在做不动了,干脆就雇了几个人去干。
效果倒是有一些的,专卖店人流量比之前多了,袁雯觉得就是推广不够的问题,便一咬牙在报纸上投放广告。
这可比发
传单效果好多了,人流量一下翻了好几倍,这也让张婉如看到了希望。之前还怀疑过自己,直到看到专卖店日益增长的订单量,又给了她定心丸,看来她选择的这条路是没错的,能走下去。
随着订单量的增加,袁雯提议的开个工厂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就像袁雯所预想的,先开一个小厂,效益好的话再扩大,效益不好也能及时止损。两人订购十二台缝纫机,又紧锣密鼓急招了一批制衣女工。制衣厂这边的活暂时由袁雯负责,以后再另外培养一名主管。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肖秉文定制的员工制服很快就做好了,张婉如亲自交给他,肖秉文拿到工厂女员工们都挺满意,第二天就穿上了。
这天一家食品厂的老板来订购一批调味品,随便参观了一下肖秉文新修的行政大楼。
出来之后这老板就问肖秉文:“你们行政部的员工都是统一制服的?”
“不仅行政部门,工厂里的员工也是统一制服。”
“不错,制服统一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正式,制服样式也挺好看,尤其是女同志。我们公司女同志也有制服,不过样式有些老套生硬,我看你们女同志的制服就挺不错,生动又美观但又不失严肃,挺好挺好,是找工厂定的吗?”
肖秉文察觉到他有兴趣,他道:“是一家小服装公司定做的,不过这家公司虽然小但技术成熟,是设计和制作于一体的。当时我提出想要定做制服,那边一听就给我设计了好几套让我选,我就拿给员工们让她们挑自己喜欢的,投票表决,这样更人性化。”
这老板一听就更有兴趣了,“这公司叫什么名字啊?改日我也去给我们员工定一批。”
肖秉文当即就拿了一张公司名片给他。
不久之后袁雯接到电话,虽然公司破旧不过也装了座机,这台座机主要负责对接业务的。电话打完之后袁雯一脸兴奋冲张婉如说道:“方才有个公司负责人联系我,说要定做一批女员工制服,问我什么时候有空面谈一下。”
“那是好事啊。”张婉如也挺开心,“不过我们主要是做常服的,对方怎么知道我们能定做制服?”
“这个就不清楚了,而且对方自报家门是一家食品厂,我们跟食品厂好像也没什么联系。”袁雯说到此处似想到什么又道:“不过你老公是做调味品的,跟食品厂多少有点关系,是不是他推荐的啊?”
“我不知道,他也没说过,我回去问问。”
不管怎么样,有订单总归是一件好事。
“你说咱以后订单越来越多,这公司是不是也该换换了?这看着也不成样子啊。”
这小平房,外面还露出红砖结构,里面也是破破烂烂的,看着确实不太像话,别说是别人了,张婉如第一次来的时候都觉得不靠谱。
说到这里,两人便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怎么把公司弄得好看点。虽然开头开得有点艰难,但目前来说一切都是向好的方向发展。
回去之后张婉如便问了一下肖秉文食品厂老板订制服的事情。
“那天王总去我公司谈事,看我公司女同志的制服好看就问了一下,我随便提了一嘴,我还以为他就是说说的,没想到他还真来跟你们定做了?”
还真是肖秉文推荐的啊。
张婉如道:“袁雯去谈的,对方一口气订了三十多套,他们厂规模挺大的吧?”
“是挺大的,王老板是柳城最早一批做生意的,刚由计划经济转到自由经济那会儿王老板就下海了,这些年做下来规模翻了好几倍。”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还得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是你们公司衣服做得好正好被他看见了,我顺水推舟了一下,说到底还是东西好才能吸引别人。”
“可也还是借了你的人脉啊,所以还得谢谢。”
“什么你的我的这么客气,咱两不是一体的吗?”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的,肖秉文不管做事还是说话都会自动将她归纳为一家人,所以类似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但莫名的还是感觉心脏被轻轻拨了一下。
一忙碌起来就到了十月中旬,制衣厂总算能正常运营了,公司也用自己的制衣厂生产了第一批衣服。装修公司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如果以后公司再扩张就再在上面盖一层,正好这地基也是袁雯自己的,倒也方便,要怎么弄都能随心所欲。
两人便暂时在附近找了个临时办公地点,又请了装修工人来装修,几个月时间应该就能弄好了。
公司业务多了,袁雯便又新招了两个人,一个专门负责公司的运营,另外一名是设计师,叫周家柱。设计师是一名男性,但总喜欢翘着兰花指说话,说话声音也细声细语的。因为模样长得清秀,刚来的时候把春桃勾得脸红心跳的。
不过后来袁雯一盆水就把春桃的热情浇灭了。
“你别看他是个男人,说不定他跟你一样喜欢男人。”
春桃一开始听到这话挺震惊的,后来观察了一阵,确定周家柱好像对女的确实没什么兴趣,再看他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嫌弃。
周家柱这人挺有才华,不过做事龟毛,春桃自从对他祛魅之后没事就跟张婉如吐槽他。张婉如一开始跟周家柱接触也觉得他不太好相处,后来相处多了觉得这人也没什么坏心眼,便也习惯了。
再后来袁雯找了个顾问,这顾问是个老外,曾在某国外大品牌做设计师,反正来头不小。找这顾问来是给他们培训的。
这顾问来上课期间,张婉如基本每节课必到,别说还真学了不少东西。这老外也挺大方的,有什么问题问他,他都会耐心讲解,就是语言沟通稍微有点吃力,老外来国内几年了,中文说得还是不太顺溜。
跟张婉如一样,每次这顾问来讲课,春桃也必定不缺席。时间长了张婉如也注意到春桃看老外的眼神不太一眼,她跟春桃也相处过一段时间,春桃的性子她还是了解一些的。春桃看老外的眼神就跟当初周家柱来时,她看周家柱的眼神很像。
不过不同于周家柱对她没兴趣,这老外对于秀外慧中,朴素质朴的春桃却格外有兴趣,有一次张婉如和袁雯还看到老外带着春桃去附近一家西餐厅吃饭。
袁雯看到之后便啧啧两声摇了摇头,“这春桃怕又沦陷了吧?不过这西方白人那绅士风度一套确实很容易让含蓄的东方女性沦陷。”
张婉如道:“春桃十八九岁,确实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肯定是坏事啊,这戴维在国外可是有老婆和孩子的。”
“有老婆孩子了?”张婉如挺震惊,“他有老婆孩子了还约春桃吃饭?”
话落,正好看到那戴维用餐巾纸帮春桃擦了擦嘴,春桃一脸害羞低下头。不管是动作还是两人之间的氛围都暧昧至极。
袁雯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说道:“这有什么,像戴维这种有钱有地位的人,家里有老婆孩子外面有几个情人再正常不过了。春桃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袁雯说到此处,猛然想到什么,有些尴尬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然你老公肯定不一样。”
“……”
“抽个时间我们好好跟春桃讲讲吧,别让她沦陷得太深了。”
张婉如点点头。
**
进入十一月份,气温骤降,小戎进入新学校也有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时间同桌跟他也熟悉了不少。
小戎的同桌叫白子浩,是个小男孩,挺爱哭,新学期有一个月的时间小戎都是在同桌的哭闹声中度过。
不过一个多月时间适应了之后小男生也没一开始那么爱哭了。
“肖楚戎,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凶?”这天白子浩突然对肖楚戎说了一句。
“凶?我什么时候凶了?”
“就你每次让我别哭的时候,你看上去真的好凶啊。”白子浩说完目光带着几分怯意看着他,“就比如你现在,也很凶。”
肖楚戎:“……”
小戎谨记妈妈说的要对同学友爱一点,就算不愿意主动跟同学交朋友但也别表现得不友善,所以听到这话他也没争辩,默默转回头去。
他看不到他的脸,也就不觉得他凶了。
“肖楚戎,你可以跟我一起上厕所吗?”白子
浩又问他。
小戎侧头,目光带着询问,白子浩小心翼翼道:“厕所外面老是有几个二年级的学生在那儿玩,我害怕。”
这个同桌确实胆小,还挺爱哭,肖楚戎觉得有点麻烦,下意识就想拒绝,但又想到妈妈说要友爱同学,想了想他点点头。
白子浩笑起来,“肖楚戎你真好,这样看着你也不那么凶了。”
肖楚戎陪他去上厕所,白子浩又道:“我们顺便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吧?”
肖楚戎想着这人真麻烦,不过还是同他一起去了,白子浩买了两袋小零食,分了一袋给肖楚戎。
“我不要,你自己吃。”
“哎呀你就拿着嘛。”白子浩硬塞给他。
肖楚戎便只能接过,两人往教室走去,走了几步遇到一群人往小卖部走来,为首的一个女孩认出了肖楚戎,热情打招呼。
“肖楚戎。”
肖楚戎也看到了她,他也认出了这个女孩,是他幼儿园时期的同桌。
女孩笑吟吟走上前说道:“你也在这儿上学前班吗?一个暑假不见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其实没有,肖楚戎觉得他记性还不错,妈妈也常夸他记性不错,妈妈教他写的字,他过好几天都还记得。
肖楚戎没说话,女孩又道:“我是胡美馨啊,我们幼儿园是同桌。”
“嗯。”
胡美馨一脸开心,“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胡美馨身边还围了一大堆人,这会儿也七嘴八舌问她这是谁,胡美馨便说了一下这是她幼儿园的同桌,后面又有人催她买完东西回去踢毽子。
胡美馨便冲肖楚戎道:“肖楚戎在哪个班啊?”
“学前一班。”
“我在二班。”胡美馨说完道:“我们算是老同学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肖楚戎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说道:“不了。”
胡美馨有些失落,“那行,我们先走了。”
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往小卖部去了。肖楚戎收回目光,白子浩也收回目光,他冲肖楚戎道:“她后面那些全是她的朋友吗?她朋友好多啊,真羡慕。”
肖楚戎想起在幼儿园的时候胡美馨身边就围着很多人,大家都愿意跟她玩。他在幼儿园时期不太爱说话,胡美馨却老喜欢跟他说话,还给他零食吃,幼儿园毕业那天,他和妈妈一起做的福袋,第一个就是送给她的。
肖楚戎没说话,自顾自往前走,白子浩小跑着追上来问道:“肖楚戎,她是你女朋友吗?”
肖楚戎没说话,停了脚步看着他,白子浩小朋友下意识后退一步,怎么又来这眼神啊。
“不是。”
肖楚戎冷冰冰丢下一句又往前走,白子浩跟上问道:“你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不是?”
“不是就不是。”
“好吧好吧,你那么凶干什么?”
快走往前走的肖楚戎虽没有回头,心里却暗想着,他什么时候又凶了?
几天之后张婉如和春桃一起去专卖店那边查货,回来时两人一起去坐公交车,想着袁雯说过要找个时间跟春桃谈谈,张婉如便借此机会问春桃,“春桃,你和戴维是什么关系啊?”
春桃听到这话目光慌乱闪烁了一下,说道:“没,没什么关系啊,戴维老师很热情,懂的东西很多,我很尊重他。”
张婉如看了一眼她手腕上一条银链子,她道:“这是戴维送你的?”
春桃下意识将银链子捂住,红着脸点点头。
“你喜欢戴维?”
春桃显得更慌乱了,支吾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张婉如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叹了口气,说道:“春桃啊,你叫我一声师父,作为师父的也想跟你说几句肺腑之言,当然你可能不太爱听。”
“师父你想说什么就说,跟我不用客气的。”
“你知不知道戴维在他的国家是有老婆孩子的?”
春桃表情淡了一些,有一抹失落在她眼底蔓延,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不过他和他老婆常年分隔两地,两人没什么感情的,他也在准备跟老婆离婚了。”
“这是戴维告诉你的?你相信了?”
“戴维他不会骗我的。”
“所以你真喜欢他?”
春桃红着脸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点头,张婉如这次的叹息更重了一些,她道:“你明知他已经有妻有子的,怎么还喜欢他啊?”
“他说了他会跟妻子离婚,而且他说他很喜欢我,他还给我买礼物,教我很多很多东西。”春桃将那银链子放到眼前看,满脸喜欢,“还没人给我买过礼物呢,师父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戴手链。而且他还承诺,等他回国会将我也一起带过去,让我去国外见识更多东西,还会让我去上学。”
“……”
听到这些话张婉如心情复杂,这条银项链其实不值多少钱,但从春桃的家庭条件来看,对她来说确实是挺不错的东西了。又想着她家里的情况,就那点工资也被家人里全部拿走,也不在乎她的死活,如今出现一个稍微对她好点的人,而且还是个有见识的外国人,她会心动会沦陷也不奇怪。
“那你就等他真跟他妻子离婚了你再喜欢他,到那时也不晚对吧?不然你跟他牵扯不清,说出去挨骂的也是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春桃面色有些失落。“就是不知道还要多久。”
“不管他多久,他要是在乎你的话,肯定尽快跟他妻子那边结束关系的。在这之前你也别和他有来往了,他要真跟他妻子结束关系,你要和他在一起或者怎么样我也不劝你什么,但是在那之前最好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免得遭人诟病,你明白吗?”
春桃面色不太好,不过还是点点头。
两人去公交站赶车,要穿过一条热闹的街道,这边本来就相对繁华,人流量也多,商店饭店自然也多。
不远处就有一家饭店,这饭店在柳城挺出名的,也挺大,分上下两层。今日肖秉文和肖瑜来这儿吃饭,肖瑜还带了个女孩一块儿来吃。
这女孩也算不上肖瑜的女朋友,但经常跟在肖瑜身边,不过肖瑜身边的女人也经常换,肖秉文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得这女孩面熟,以前应该在肖瑜身边看到过。
两人喝了点酒,肖秉文让司机开车来接,肖瑜还跟人组了个牌局,肖秉文肯定是不想陪他玩的,他还得回家陪老婆孩子。那女人酒喝得有点多,肖瑜也懒得照顾他,听说有司机来接肖秉文,就将那女人推出去让肖秉文顺便送回去。
肖秉文觉得有点烦,本来他想着张婉如她们专卖店在这附近,他可以过去看看张婉如人在专卖店没有,如果正好在就可以接她回去的,肖瑜却突然塞了个女人给他。
女人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走不稳,走了两步就往肖秉文身上倒,肖秉文便下意识推了她一把将她身体扶正,又招呼秘书将她带上车。
张婉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肖秉文,而且他还跟一个女人在一起,那女人醉态尽显,肖秉文虽步子还算稳,但看他的模样应该也是喝了不少酒。
肖秉文竟跟一个女人一起喝酒?这个认知一下就跳进张婉如脑海,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下意识拽紧。
肖秉文自然也看到了张婉如,他也没想到这么巧,不过专卖店就在这附近,在这儿碰到张婉如也不奇怪。
肖秉文做生意之后认识的大老板也不少,他以前不太能理解,为啥那些结了婚的男人,每次跟女秘书一起出去办事就特别忐忑,只要一到点就得给家里打电话报备,如果哪天饭桌上有女人就特别怕家里人知道。
此刻,当他目光穿过熙攘来往的行人落在张婉如身上,他突然就理解那种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