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爸爸想做坏事了(修罗场来了!)
桑宝宝最近的烦恼实在太多了,有一箩筐那么多,爸爸妈妈做游戏也不带他,爸爸还骗人,说游戏不适合他玩。
哼,他都问老师了,大人的游戏小朋友也可以玩。
这个坏爸爸。
还有太爷爷,之前总是叫他帮爸爸,这两天开始要他别总是出现在爸爸妈妈面前,他问为什么呀?
太爷爷说,棒小孩不能做电灯泡。
他怎么会是电灯泡呢?
他明明是小太阳呀,上次太爷爷还说他温暖呢,这才多久,已经开始嫌弃他了。
大人的心思好难懂。
桑宝宝再次叹息一声,下巴抵着手背发呆,诗诗问他怎么了?
桑宝宝摇摇头,装着一副老诚的样子,“大人的事你不懂,别问。”
“谁是大人?”诗诗问。
桑宝宝:“我呗。”
太爷爷每次回答不上来的时候都会说大人的事小孩不懂,别问。
“你才不是大人。”诗诗噘嘴,“你是小朋友。”
桑宝宝站起来,“你看我多高了,我怎么可能还是小朋友。”
“那我比你还高呢。”诗诗踩到小板凳上去,立马比桑宝宝高了很多。
桑宝宝不服气,也踩了上去,仰头说:“你看,我比你高了。”
诗诗又踩到桌子上去,叉腰道:“这下我比你高了吧?”
桑宝宝抬高头,“哼,我也会。”
他踩着凳子往上爬,爬了好一会儿才爬上去,踩着桌子说:“看吧,我又比你高了。”
诗诗见没什么可爬了,哇一声哭出来,“呜呜,宝宝欺负人,宝宝是坏孩子。”
“……”桑宝宝又多了另一个烦恼,女孩子动不动就哭,好麻烦呀。
他哄了好久才把诗诗哄好,“乖,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让你生气了。”
诗诗问:“那咱俩谁高?”
桑宝宝违心说:“你高,当然是你高了。”
“那我问你,你喜欢珠珠还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有些难办,桑宝宝喜欢诗诗也喜欢珠珠,但必须选一个的话,他其实想选珠珠。
“不选行不行?”他问。
“不行。”诗诗道。
“好好好,我喜欢你。”桑宝宝见珠珠没在教室,低声哄诗诗,“这下总可以了吧?”
诗诗眉开眼笑道:“珠珠你听到了吗,桑宝宝说喜欢我。”
桑宝宝一回头,发现珠珠就在身后,手里拿着他最喜欢吃的糖果,桑宝宝抿抿唇,“珠珠……”
珠珠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桑宝宝说:“诶,你走可以,能不能把糖果留下呀。”他好想吃。
珠珠没留下,整个下午都没给桑宝宝吃糖果,桑宝宝这个惆怅呀。
果然,女孩子都麻烦。
……
晚上回家他把这事告诉给了桑淼,委屈说:“妈妈,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小朋友要一起玩才对。”桑淼道,“诗诗和珠珠都是你的朋友,不能只选一个。”
“可是诗诗会不高兴呀?”桑宝宝噘嘴。
“那你下次拿糖果哄哄她,然后你们三个一起玩。”桑淼道。
桑宝宝:“行吧,下次我试试。”
洗完澡后,桑宝宝回了卧室,见桑淼正倚着床头看书,他说:“妈妈,我们要不要做游戏?”
桑淼抬头:“做什么游戏?”
“那种会出汗会热的游戏呀,”桑宝宝笑眯眯道,“爸爸说了,那个游戏很好玩,宝宝也想玩。”
“……”桑淼一阵咳,“那个是大人的游戏,小孩不能玩。”
“游戏还分大人小孩吗?”
“当然。”
“那好吧,等我长大了我也玩。”他跳着说,“我要带着诗诗和珠珠,我们三个一起玩。”
桑淼:“…………”
桑淼脸颊上的红晕更重了,张张嘴想提醒什么,话到嘴边咽了下去,算了,还是别说了,越说越乱。
桑宝宝觉得无聊要听故事,闻茜正在和同事谈工作,她让桑宝宝去找爸爸。
桑宝宝穿着睡衣,抱着图画书去了书房,敲了两下门后,走进去,三两下爬到了季宴白腿上。
视频会议在这个瞬间定格住。
不是网卡,而是对面的几个人瞬间没了声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不点在老板腿上爬啊爬。
屁股拱呀拱。
那可是老板的腿,别说爬了,平时碰一下都像是亵渎了似的,对面的几个人大气不敢出,等着老板发话。
季宴白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被看到,旁若无人地同桑宝宝说话,“来,爸爸抱你。”
“不要,宝宝要自己。”桑宝宝小短腿用力瞪着,价值百万的高定西裤瞬间出现了褶皱。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踩坏了什么,继续爬。
褶皱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路蔓延。
“爸爸,你在干嘛?”
“开会。”
“开会好玩吗?”
“好玩。”
“有做游戏好玩吗?”
“嗯?什么游戏?”季宴白问。
“只有爸爸和妈妈能做的游戏呀。”桑宝宝一脸无邪道,“不能带宝宝做的那种。”
“……”季宴白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他轻咳一声,“等有机会再带你玩。”
“爸爸骗人,”桑宝宝控诉,“你都说过好几次带宝宝玩了,可一次都没带过。”
“……”
这个话题不适合聊,季宴白主动跳过,“你找爸爸做什么?”
“哦,讲故事。”桑宝宝把书递给季宴白,“宝宝要听爸爸讲故事。”
“可爸爸在开会。”季宴白说,“晚点可以吗?”
桑宝宝失落道:“……那好吧。”
看他小嘴噘着不高兴的样子,季宴白摸摸他头,“行,爸爸不开会了,爸爸给你讲故事。”
对面的众人终于有了反应,一个个倒抽气,心里活动非常丰富。
【这还是他们冰山一样的季总吗?假的!】
【靠靠靠,真是活久见呀。】
【是我眼瞎了,还是我耳聋了,这是我能听到的话吗?】
【我去,原来老板私下里这个样子呀,呜呜,太暖了。】
【请给我一个季总这样的男人当老公吧。】
【季总夫人得多幸福呀。】
【话说,他们还没见过季总夫人呢?】
【……】
他们想他们的,季宴白没心情管,满眼都是怀里的小人儿,打开第一页,慢慢读起来。
读到一半想起会议还没开完,说了句“明天再开”随即按下了结束键。
桑宝宝抬头的时候电脑上已经没了那个小窗,只有一张大大的照片出现在眼前。
照片上有草有树还有三个人。
他、爸爸、妈妈,他们头贴着头,笑的很开心。
桑宝宝想起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了,好像是那次去游乐园,好久没去了,他又想去了。
晃着小短腿问:“爸爸,你周日可以带我去游乐园吗?”
“又想去玩了?”
“嗯嗯,我又想了。”
“好,带你去。”
季宴白对桑宝宝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桑宝宝抱着他脖子用力啵唧了一口,嘿笑说:“这是奖励噢。”
“宝宝给了爸爸奖励,那爸爸也得给宝宝。”季宴白低头去亲桑宝宝,桑宝宝侧着身子避开,“不要,爸爸有胡子,扎人。”
季宴白:“男子汉不能说不要。”
桑宝宝:“我不嘛,我就是不要。”
他笑着从季宴白腿上跳下来,回了卧室,扑桑淼怀里,胡乱扯被子,“妈妈,爸爸要亲我,快救救我。”
桑宝宝扶住他,“亲就亲嘛,藏什么。”
“扎人,不要。”桑宝宝藏了起来。
季宴白走进来,只看到了桑淼和鼓起的被子,桑淼指指被子,季宴白走了过去。
趁桑宝宝不注意,一把掀开,桑宝宝尖叫出声倒在了桑淼身上,“啊啊,爸爸坏。”
季宴白去亲他,没亲到,唇落在了桑淼脸上,画面再次定格。
桑淼半转头怔愣看着前方发呆,季宴白保持着单腿跪床的姿势久久没动。
桑宝宝再次从被子里出来,看看季宴白又看看桑淼,双手掩唇,发出惊叹声:“啊——。”
“爸爸亲妈妈了。”
……
后面两个大人因为尴尬,一前一后出了卧室,剩下桑宝宝向季老爷子汇报最新战况。
“太爷爷,爸爸亲妈妈了,这次是真的哦,我亲眼看到的。”
“妈妈脸都红了,嘻嘻。”
“爸爸吗?”桑宝宝说,“爸爸当然开心了,他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
桑宝宝悄悄看了眼,“不对,是两大杯水。”
“太爷爷,这算喜事吗?”桑宝宝问。
听筒那端传来季老爷子的声音,“算,当然算了。”
“这件喜事可有我的功劳噢。”桑宝宝邀功。
“那宝宝想要什么,太爷爷给你买。”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太爷爷身体健康。”
桑宝宝小嘴抹了蜜似的,“太爷爷高兴,我就高兴。”
“还是我乖孙好。”季老爷子爽朗笑出声,“太爷爷没白疼你。”
桑宝宝:“嘻嘻,我也最爱太爷爷了。”
严厉了一辈子的老人,听到小家伙这样讲,感动得稀里哗啦,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回头太爷爷给你个大礼物。”
刚还说不要礼物的某宝宝立马来了兴致,“太爷爷你要给我什么礼物呀?”
“飞机要不要?”
“家里有飞机了。”
“你那个是飞机模型,太爷爷这次给你真飞机。”
“真飞机?!”桑宝宝问,“能坐人的那种吗?”
季老爷子:“能坐人还能飞的那种。”
桑宝宝先是沉默,随后叫出声:“啊啊啊啊,我要有灰机了。”
一兴奋,飞机没说出来,说成灰机。
睡觉前的画风成了这样的——
桑宝宝躺桑淼怀里,叽叽喳喳,“妈妈,我要有飞机了,是能坐人能开的那种。”
“太爷爷给我的,让我长大后开着玩。”
“太爷爷还说了,他以后会送我更大的。”
“太爷爷对我太好了。”
“妈妈我太开心了。”
“不想睡觉,想看飞机。”
“我们能现在去看飞机吗?”
“不能。”桑淼说,“明天还要上学,你必须要睡觉了。”
“可是我想看飞机诶。”桑宝宝噘嘴。
“周六再去看,飞机不会跑。”桑淼说。
“飞机是不会跑,但是它会飞呀。”桑宝宝眨眨眼。
“……”
桑宝宝蹙眉:“它飞走了怎么办?”
“它不会自己飞走的。”桑淼说,“它会一直等着你。”
“真的吗?”
“真的。”
桑宝宝决定相信妈妈一次,等周六再去看,但有了飞机是大事,他要分享给诗诗和珠珠。
幼儿园里,几个人叽叽喳喳,诗诗听后噘嘴,“我也有飞机。”
珠珠说:“可我没有。”
桑宝宝拍拍胸脯,“没关系,你可以坐我的飞机去玩,我带你。”
珠珠一下子高兴了,“好,我坐宝宝的飞机去玩。”
诗诗说:“我也要坐。”
桑宝宝:“行行行,你们都坐。”
哄好了诗诗,他继续和其他小朋友分享喜悦,有其他小朋友说:“不可能,你家怎么会有飞机,我不信。”
桑宝宝晃着头说:“我家就是有,不信的话,周六一起去看。”
桑宝宝和小朋友们滔滔不绝讨论时,桑淼工作上遇到了难题。
合作方突然毁约,要强行退出合作,桑淼几经打听得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很快,她便知道搞鬼的人是谁。
她主动约了对方见面。
咖啡厅里,老太太见到桑淼第一句话是:“想好了?要离开了?”
桑淼:“不是。”
老太太:“那你找我做什么?”
“合作案的事是您属意的吧?”桑淼问,“为什么这样做?”
老太太混迹生意场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如今这个只能算是小儿科,“你说我是为什么?”
“我以为那天说的很明白了。”桑淼道,“即便您这样做,我还是不会离开。”
“没到最后,别这么早下定论。”老太太眼神犀利道,“或许,你会改变主意呢。”
老太太胸有成竹似乎料定桑淼会改变主意似的,起初桑淼不知她这份笃定来自哪里,后来才知晓。
上司找上她,主动提及了离职的事,还说会给她N加5的赔偿,只要她离开公司。
桑淼问:“为什么?”
上司支支吾吾好久才说出根由,“有人要我这么做的,那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桑淼瞬间猜出,“程总,容我考虑一二。”
她从公司出来,外面下起了雪,她伸手去接,雪落在她掌心深处,须臾,化成了水。
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太弱小,根本争不过。
她凝视着,心里有了决定,即便是争不过,她也要争一争,人生总归不顺遂的事情多,不能每次都退缩。
再者她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就更应该勇敢。
她再次和老太太见了面,还是那间咖啡厅,两人谈的还是不好,老太太端起水杯要泼时,有人挡在了桑淼身前。
她听到那人说:“外婆,您敢动她试试。”
是季宴白。
季宴白的突然出现让这场闹剧提前终止,他带着她离开,老太太说:“宴白,你要是敢走,以后就没我这个外婆。”
季宴白:“好。”
话落,头也不回地拉着桑淼离开。
那是桑淼第一次见季宴白生气,脸色暗沉,眼神阴戾,直勾勾凝视着她,好像要吃人。
她想起了那晚,下意识后退,下一秒又被他拉了回来。
男人再也不是温润如玉的样子,沉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外婆的事?”
“桑淼,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依靠我?”
桑淼有想过的,那些年流落街头的时候,她曾动过寻他的心思,只是因为廖春梅的话打消了念想。
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找他。
现在也是,她有什么资格要依靠他。
“我自己可以。”桑淼笑的比哭还难看,眼睛里畜着泪水,“你看,我这些年不是做的很好吗。”
“季宴白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谁说你是负担了。”季宴白想呐喊,想告诉她,他从来没觉得她是负担。
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甘之若饴。
“若是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到解决方法了。”桑淼说,“我不会妥协,我会勇敢面对。”
“可你知道吗,我外婆的手段惊人,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外婆厉害,我也不差呀。”桑淼强颜欢笑,“我真的可以。”
“可以?你可以什么?”季宴白真想把她亲软,让她不再说那些气人的话。
桑淼抿抿唇,声音突然低下来,“季宴白,你能别这么凶吗?”
她委委屈屈的,瞬间浇灭了他的怒火,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要冲你发火,我只是——”
他只是想到她什么事情都自己面对,很心疼,仅此而已。
“你可以试着依靠我。”这话他不止讲过一次,今天再次提出,“我会保护你,淼淼。”
两人直视着彼此,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即将触上时,桑淼手机响了,是幼儿园来的电话,说桑宝宝不舒服。
两人没敢耽搁,急匆匆开车去了幼儿园。
赶到时,桑宝宝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皱眉说:“妈妈,我肚子疼。”
季宴白一把抱起他,“爸爸妈妈带你去医院。”
桑宝宝见桑淼要哭,安慰说:“妈妈,不是很疼,只是有一点点疼,我能忍住。”
桑淼握住桑宝宝的手,亲亲他额头,“乖,别说话,咱们马上去医院。”
车子开的最快的一次,到了医院,医生已经早早侯在大厅了,见他们来,立马带着去检查。
好在有惊无险,只是吃坏了肚子,其他都没事。
桑淼长吁一口气,腿一软,倒在了季宴白怀里,低喃:“还好宝宝没事。”
这个插曲让桑淼连着做了好几晚的恶梦,每次梦中惊醒,她都会看看宝宝好不好。
确定宝宝安好后,她才会再次睡过去。
季宴白知道她的症结是什么,没再忍着,主动出击了。
几天后,桑淼淼听说老太太心梗住院了,后来她还听说,老太太之所以这样,是家里几个孙子相继出事了。
老太太厚着脸皮求到了季宴白那里,本以为他会帮忙,谁知等来的只有奚落。
一急,晕死过去。
后面是长达几个小时的手术,再醒来,老人没了昔日的咄咄逼人,问季宴白到底怎么样才肯收手。
季宴白淡声说:“只要外婆不招惹我的人,我自然会放过你的人。”
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妥协。
季宴白又说:“让我帮忙捞人也可以,但是您身体康复后立马回美国,以后再也不京北。”
赶尽杀绝也不过如此,老太太心灰意冷,抖着唇说:“还是你狠。”
季宴白未曾多言,转身离开。
桑淼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离开了京北。
季老爷子语重心长道:“是我老头子疏忽了,抱歉,淼淼。”
桑淼摇头,“跟您没关系。”
“老太太也不全然是坏心,你也别怪她。”
“我知道。”
妈妈高兴了,桑宝宝也跟着高兴,上次飞机没看成,今天闹着要去看,季老爷子说:“好,去看。”
季老爷子亲自带桑宝宝去看的,桑宝宝一脸惊讶,“好大啊。”
“太爷爷这真是我飞机吗?”
“当然。”
“那它叫什么呀?”
“宝宝给它起个名字吧。”
桑宝宝小眼睛骨碌转一圈,笑着说:“叫它小白吧。”
季老爷子笑着附和,“好,就叫它小白。”
“小白,小白,我是你的好朋友,我叫宝宝。”桑宝宝蹦着说,“见到你真高兴。”
飞机发出嗡鸣声。
桑宝宝问:“太爷爷它在干嘛?”
季老爷子:“在跟你打招呼。”
话落,桑宝宝蹦的更高了,“啊啊啊,小白我听到了,谢谢。”
小白身上的灯亮起来,桑宝宝哇一声:“好漂亮。”
他拿出手机给小白拍了好多照片,“后天我要带去幼儿园给诗诗看。”
拍完飞机,他让桑淼拍他,“妈妈,你也给我拍。”
小家伙还摆造型,又是嘟嘴,又是剪刀手,还做了几个搞怪的表情。
逗得一旁的大人呵呵笑。
不知谁说了一句,“宝宝,你跟诗诗什么关系呀?”
桑宝宝笑着说:“我们是朋友呀。”
“那你将来长大了娶她好不好?”
“不好。”
桑宝宝牵上桑淼的手,笑眯眯道:“我长大了要娶妈妈。”
随后,他唤了声:“老婆。”
下一秒,四周的笑声更大了。
季宴白掩唇轻扯,把笑压了过去。
季老爷子说:“妈妈是爸爸的,宝宝不能娶。”
“不对,妈妈是宝宝的。”桑宝宝仰头问桑淼,“妈妈,你跟宝宝最亲是不是?”
桑淼点头,“是。”
桑宝宝得意道:“太爷爷我没说错吧,妈妈跟我最亲,我长大了要娶妈妈。”
关于是娶诗诗还是娶妈妈这个话题聊到了回家,下了车,桑宝宝一蹦一跳,小嘴叭叭唱着从幼儿园里学来的歌曲。
桑淼和季宴白在后面走着,季宴白问:“明晚有时间吗?”
桑淼:“怎么了?”
季宴白:“想跟你约会。”
桑淼:“……”
她还没做出反应,前面跑着的桑宝宝又退了回来,眨眼问:“爸爸你要跟妈妈约会吗?”
季宴白点头,“是。”
“那我能去吗?”
“不能。”
“为什么呀?”桑宝宝撇嘴,“大人约会为什么不能带小孩?”
“因为爸爸妈妈有事情要做。”季宴白解释,“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桑宝宝啊了一声,“是不是上次的游戏?”
桑淼被他问的红了脸,否认:“不是。”
“那是什么?”桑宝宝好奇心很重,“你们要是不告诉我,是不可以约会的噢。”
“你想不想吃披萨?”季宴白突然问。
桑宝宝摇头,“减肥,不吃。”
“冰激凌呢?”
“太凉,也不吃。”
“肯德基呢?”
“垃圾食品不能吃。”
桑宝宝这次很坚持,“要么爸爸妈妈带我一起去约会,要么告诉我,你们约会都做什么?”
她看着桑淼你眨眼,桑淼哪里知道,只能摇头。
他又去看季宴白,季宴白也是第一次约会,也不太知道能做什么,他也摇头。
桑宝宝轻哼,大人真不诚实。
季宴白看他梗着脖子不好说服的样子,随意道:“会去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呢?”
“恐怖片。”
季宴白本意是把桑宝宝吓跑,谁知道小家伙太聪明了,眼睛大睁,做出惊恐状,“是那种怕怕的电影吗?”
季宴白:“是。”
“里面有鬼吗?”
“有。”
桑宝宝抖了抖肩膀,“好吓人。”
季宴白勾了下唇,“所以呀,宝宝不能去看,会被吓到。”
桑宝宝点点头,“那行吧,你们去看。”
他转身朝电梯间走,走了两步停下,再次转过身,仰头看向季宴白,小眼睛微眯。
“爸爸,你老是交代,你带妈妈看恐怖片是不是想做坏事?”
“你想让妈妈藏你怀里是不是?”
季宴白没说话,桑宝宝嗯嗯两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男人都好坏。”
“……”
桑宝宝可能是忘了,自己长大后也会是男人,他撇嘴,“妈妈,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桑淼挑眉:“什么秘密?”
桑宝宝叉腰道:
“上次爸爸带那个阿姨看的也是恐怖片。”
“爸爸肯定也是想让阿姨藏他怀里。”
修罗场毫无预警来了,季宴白早忘了那次看的是恐怖片还是什么,但不解释肯定是不行了。
他说:“不是恐怖片,宝宝记错了。”
桑淼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
季宴白喉结慢滚,“那晚新上映的只有都市片。”
“都市片是什么片?”桑宝宝好奇问。
桑淼:“就是爱情片。”
“哦——”桑宝宝拉长声音,“爸爸背着妈妈带其他阿姨去看爱情片,爸爸肯定是想做坏事。”
“说,你是不是想跟那个阿姨亲亲?”
第32章 淼淼,我难受
大飞机很好看,桑宝宝一通炫耀,给诗诗和珠珠看完照片,得意道:“是不是很漂亮?”
诗诗家境富裕早就见惯了这些,淡淡说:“还好。”
珠珠第一次见,情绪价值给的很高,“哇,好漂亮呀。”
桑宝宝说:“我还有其他的照片你要不要看?”
“要要。”珠珠点点头,“快拿给我看。”
两人头抵着头翻看相册,诗诗轻哼道:“看那个有什么好玩的。”
桑宝宝问:“那什么好玩?”
“周末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听音乐会了,非常好听。”诗诗说,“有机会你们也去听。”
提到这桑宝宝就伤心,还音乐会呢,爸爸妈妈看电影都不带他,说什么小孩子看不懂。
他都是芽芽班的学生了,他哪里是小朋友,他很大了好不好?
爸爸这样讲,桑宝宝还能勉强接受,就连妈妈都这样讲,他真的很难过。
忍不住问:“你们的爸爸妈妈也会背着你们去约会吗?”
诗诗摇头,“我爸爸妈妈非常爱我,去哪里都会带上我。”
“他们前几天去外国玩,我也跟着去了。”
“去外面吃饭也会带我。”
“爸爸说我是他的小棉袄。”
诗诗说着还嘻嘻两声,听的桑宝宝更难过了,果然只有他的爸爸妈妈不带着他。
珠珠见桑宝宝很难过,解释说:“我爸爸妈妈出门也不带我,我都习惯了。他们不带我,我可与自己玩呀。”
“大人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们要听话懂事些,不能妨碍他们。”
“还有,和大人出去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自己在家里呢。”
她转头问桑宝宝:“宝宝你说是不是?”
桑宝宝哭丧着脸说:“不是,我觉得挺好玩的。”
“可他们就是不带我。”
珠珠继续安慰,“那肯定是觉得你在家里更好,要不这样吧,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陪你聊天。”
桑宝宝被哄好了一丢丢,“……好吧。”
珠珠拿糖果给桑宝宝吃,“你不是喜欢吃奶糖吗?都给你。”
桑宝宝小朋友的难过也就只有几分钟,看到糖果后什么烦恼都没了,笑着接过,“谢谢珠珠,珠珠你真好。”
珠珠学着大人的样子摸摸他头,“是你乖。”
诗诗翻翻白眼,“两个幼稚鬼。”
桑宝宝:“我们才不幼稚。”
他把糖果剥开,先给珠珠吃,随后又剥开一颗给诗诗吃,诗诗接过,傲娇地说了声:“谢谢。”
桑宝宝把最后一颗糖果放嘴里,回:“不用谢。”
小朋友的烦恼留存时间很短,后面三个人玩的很开心-
桑淼心情也很好,老板亲自开口留她,还给她加了薪,之间谈的那个合作案也进展顺利。
廖春梅没再找事,老太太那也没了音讯。
似乎所有倒霉的事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舒心。
同事知道了她和季宴白在一起的事,闹着要她请客,她点头应下,随后去茶水间发微信,问季宴白晚上有没有空?
彼时季宴白正在开会,偌大的会议室里众人大气也不敢吭一声,齐齐低着头聆听老板训斥。
季宴白属于那种不怒而威的人,手指轻轻叩击两下桌面,吓得众人心肝都颤了。
胆子小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睨着众人,眉梢淡挑,“企划书不行,回去重做。”
企划部经理站起,抖着手去拿文件夹,断断续续说:“……是。”
季宴白又去看财务部经理,“这就是你们交上的报表,糊弄三岁孩子吗,重做!”
财务部经理站起身,胡乱抹了把额头的汗,“季总,我马上去做新的。”
正当季宴白还要说什么时,手机响了,是他私人那支,知道手机号的人很少,他从口袋里拿出,打开,垂眸去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微信。
桑淼:【晚上有时间吗?公司同事想一起聚聚。】
一般这种聚餐从来不会入季宴白的眼,他忙的很,根本没时间应付这些。
邢川也看到信息了,嘴角抽了抽,心说:晚上老板还要和几大行谈业务,哪里时间去做其他的,肯定会拒绝。
桑淼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接着第二条微信进来。
【你要是忙的话,可以不来,我自己去就行。】
是她没掌握好分寸,以为两人最近关系亲近了些,便过了界。
她的错,以后不能再犯。
想着季宴白不会回复,她作势要收起手机,谁知手机振了下。
是季宴白发来的微信。
【好,你下班后我去接你,一起去。】
他竟然没拒绝?!
桑淼抿抿唇,问:【你晚上没应酬吗?】
怎么会没有。
他回:【嗯,没。】
桑淼:【那行,下班后见。】
桑淼开开心心去工作了,殊不知季氏集团乱了,老板不但在会议上跟人发微信,他还笑了。
他笑了????!!!!
这对季氏员工来说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别说新入职的那些,就是入职最早的那批,也从来没见过季宴白在公开场合笑。
这可是大新闻。
几乎会议刚结束没多久,公司小群里便热烈讨论起来。
【啊啊啊,我跟你们说,我进公司五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季总笑,我一直以为他的面部神经有问题,不会笑呢。】
【你才五年,我都进公司八年了,也是第一次见季总笑。】
【季总是恋爱了吧?】
【季总绝对恋爱了。】
【你们消息也太滞后了,什么恋爱,季总已经是已婚人士了。】
【啊啊啊啊,怎么会!】
【前段时间他不是带着孩子来公司了吗?】
【那不是他亲戚家的孩子吗?!】
【哪能啊,就是季总的孩子。】
随后群里一阵鸡叫,【天呐,怎么可能。】
【季总夫人是谁呀?】
提到老板夫人,顿时噤声,因为没人清楚。
有个貌似知道的,在群里说:【是合作方那边的。】
然而她人微言轻,根本没人信她的话,很快聊天页面被刷屏。
关于老板娘是谁的话题成了当日最热门的话题。
季宴白本人并不知情,他今天下午的行程很多,见完该见的人,叮嘱邢川道:“晚上的应酬让苏副总去。”
邢川:“可周行长助理上午来电,还说周行长希望您能……”
“公司离了我业务进行不下去?”季宴白沉声道,“既然这样,养那么多人做什么?”
邢川大气不敢出。
季宴白:“以后这样的应酬都让苏副总代劳。”
“我有其他事要忙。”
邢川下意识问:“其他事?”
季宴白:“陪老婆孩子。”
邢川:“…………”
……
五点半,季宴白准时来接,平时桑淼都是最后一个下班,今天已经看了十几次手表了,时间到那刻,她第一个冲了出去。
大老板从办公室出来,刚要说什么,只感觉到一股风刮过,随后人没了。
他问:“桑淼家着火了?”
同事a笑笑,“人家是急着去见人。”
大老板秒懂,“哦,谈恋爱了是吧?”
“不是,是去见老公。”
“……”
关于桑淼和季宴白的事,除了那几个同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大老板也不知道,随口问:“她老公是做什么的?”
换来的答案是:“大人物。”
大人物一直倚车等着,看到桑淼来,笑着挥了下手,桑淼朝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发现,加快步子跑了过来。
季宴白绅士地打开车门,“还怕被人看到?”
桑淼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尖,弯腰坐进车里,随即,季宴白也坐了进来。
今天开车的是个老司机,按理说车技应该更好些,可据桑淼观察,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才走了三个绿红灯,她已经和季宴白撞上五次了。
其中两次,因为拐弯车速过快,她跌进了季宴白怀里,有一次更过分,她直接坐到了他腿上。
即便是隔着衣服,她也感觉到了异样,那个瞬间,她红了脸。
下来后,特意坐的离他远了些,但根本不管用,老司机又来一个猛打,她再次跌他怀里。
要不是看着司机老实无辜,她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季宴白不知道是经常发生这种事还是什么,他全程都很淡定,既没蹙眉,也没训斥司机。
桑淼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好像是笑了。
他竟然在笑!
桑淼狼狈地从他腿上下来,理了理凌乱的裙摆,转头问他:“你笑什么?”
“嗯?”季宴白淡声道,“我笑了吗?”
桑淼确定他就是笑了,“嗯,笑了。”
“可能是天气太好,心情好的原因吧。”他回。
桑淼透过车窗玻璃朝外看了看,黑压压的,天气哪里好了,他难不成眼瞎了。
当然这句话只能放在心里想,她不可能说出来。
她佯装不在意地朝车门方向移了移,想着这下总不会再跌他身上了吧。
可是!可是!
司机这次不是猛打方向盘,而是急刹车,惯性使然,她朝前扑去,随后被季宴白揽上腰肢拉了回来。
若说刚才只是轻轻坐,这下算是实打实坐了,她完整地坐在了他腿上,严丝合缝。
桑淼才褪下没多久的红晕再次溢出来,耳后根的最重。
手不知道放哪,只能抬着,在下一个拐弯时,落在了他胸口。
隔着衣服,她感觉到了他有力的胸肌。
桑淼:“…………”
司机连连道歉,“对不起季总,刚刚是有条狗跑了出来。”
狗乱窜也不能怪司机,季宴白说:“没关系。”
桑淼没参与他们的谈话,稳住心神后,作势要从他腿上下来,可动了一下便再也动不了了。
裙子后方的扣子挂在了他腰带上。
不知怎么还给卡死了。
根本没办法弄。
这糟糕的破事。
桑淼慢转头,“那个……”
季宴白低头睨了下,低声说:“不方便弄。”
确实不方便弄,她坐他腿上,他手在腰带出捣鼓,就跟做什么坏事似的,可不弄也不行呀。
“那怎么办?”桑淼皱眉问。
裙子是她新买的,第一次穿,这样拉扯一路肯定会坏,再者,也不能这个样子去餐厅。
季宴白温声说:“别急,我来想办法。”
“那你快想呀。”这么别扭的姿势,她怎么能不急。
“好好好,马上想。”季宴白安抚道。
他的方法就是给邢川打电话,让他准备新的,然后示意司机把车开到最近的一处公寓。
他们和邢川同时赶到的公寓。
季宴白把桑淼抱下车,邢川急忙迎上来,“季总。”
桑淼接过袋子,脸羞赧地转到另一边。
季宴白:“你和张叔先走,我自己开车去餐厅。”
等他们走后,季宴白道:“好了,没人看了,转回来吧。”
桑淼慢慢转过来,脸颊上的红晕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平时季宴白看着挺正经地一人,今天竟然也开起玩笑,“怎么?害羞了?”
“我才没。”桑淼最大的特点就是嘴硬。
“没害羞脸红什么?”
“……”
桑淼低声道:“我天生就这个样子。”
季宴白没拆穿她,噙笑道:“行,这个样子很好。”
他抱着她进了电梯,大平层和他们住的那里装潢差不多,到处透着奢华。
单看摆件便知道很贵很贵。
“你以前住这里?”
“嗯。这里离公司近,方便。”
桑淼也挺喜欢这里的,“以后周末我们可以过来住住。”
“好,听你的。”季宴白倾着身子把她放沙发上,然后曲着腿去解扣子。
桑淼看不到,背对着他提醒,“你慢点,别把我裙子扯坏了。”
“很喜欢这条裙子?”
“嗯,刚买的,第一次穿。”
“扯坏了也没关系,老公送你新的。”
桑淼闻言,怔愣住,那句“老公送你新的”反复在脑海中回旋。
他刚说什么?
老公!!
暧昧无声无息充斥在四周,像是藤蔓一样越来越多,桑淼顿觉口干舌燥,紧张地咽咽口水,“好,好了吗?”
其实扣子并没有扣那么紧,季宴白之所以那样讲,是有私心的。
“嗯,马上。”
“那你快点。”
“好。”
五分钟后,桑淼又问:“还没好吗?”
“有点难弄,你别急,我再试试。”季宴白回。
“到底卡哪了,这么难弄,也真是——”桑淼说着转过身,后知后觉意识到,被卡主的扣子已经出来了。
四目相对。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异样。
季宴白没有任何慌张,淡声道:“刚弄好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一看说的就是谎话。
桑淼被他看热,起身去了卫生间,门关上,她倚着墙大口喘息,还用手扇风,越扇越热。
客厅里,季宴白手机响了,桑宝宝打来的电话,“爸爸,妈妈呢?”
季宴白:“卫生间。”
“今天你们为什么没接我?”桑宝宝问,“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老爷子去接的桑宝宝,还给桑宝宝带了礼物。
“嗯,有个聚餐,要晚点才能回去。”
“会多晚呀?”
“现在不清楚,怎么了?”
“我今晚能不能跟太爷爷睡呀?”
“你会影响到太爷爷休息,最好不要。”
“可我想嘛,爸爸。”
桑宝宝撒娇无人受得住,季宴白捏捏眉心,“行吧。”
桑宝宝:“谢谢爸爸。”
通话结束,桑淼从卫生间出来,“谁来的电话?”
季宴白回:“宝宝。”
“有事吗?”
“他要跟爷爷睡。”
“会不会太打扰了?”
“一晚没事。”
季宴白递上袋子示意她去换,桑淼摇摇头,“我这身还能穿,不换了。”
没扯坏,穿着见人没问题。
季宴白随手把袋子放沙发上,轻抬下颌,“那走吧。”
桑淼点点头,先走出房门。
路上她还在叮咛,“我同事都挺能喝的,你要是不行,不用撑,我来就好。”
这话她都说一路了,季宴白打断,“淼淼,我是男人。”
“嗯?”
“所以,不需要你护。”季宴白捏捏她手指,“换我护你。”
“可是——”
“没有可是。”季宴白说,“我能行。”
……
说喝酒能行的那人,最后还是喝醉了,桑淼提前带着他离开。
上了车后,他比桑宝宝还乖,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一点也不乱动。
不知道为什么,桑淼看着他,想起来曾经的桑宝宝,似乎也是这么乖,放在一个地方便不动了,直到她来寻他。
沉思了数秒,她回过神,轻唤了声:“季宴白。”
季宴白掀掀眼皮,“嗯。”
“你想吐吗?”
“不想。”
“要不要喝水?”
“不要。”
起初他倚着车门回话,后来倒在了桑淼身上,撒娇似地低喃:“我热。”
桑淼没听清,“什么?”
“热。”他说。
桑淼见他领带都歪了,扶他坐好,轻哄,“我给你把领带摘了好不好?”
季宴白没说话,直接探出了脖子,这个动作桑宝宝也经常做,冷不丁看上去还很萌。
“好。”
桑淼慢慢扯出他的领带,一点点松开,随后扯下。
没了领带舒服好了很多,他去解衬衣扣子,好久都没解开。
“我来。”桑淼伸出手。
季宴白没了动作,乖乖等着她解。
车里几乎没光,所以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到很炙热。
桑淼下意识想避,转头想,他都喝醉了,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就看吧。
他低头直勾勾看。
她当做不知,继续解,片刻后,终于解开。
桑淼长吁一口气,“好了。”
话音刚落,季宴白突然扑了上来,桑淼下意识伸手接住他,好巧不巧,他的唇落在了她的侧颈上。
那片肌肤好像着火一般。
桑淼不敢动,怕他碰到其他的地方。
她没动,季宴白也没动,就那样贴着说话。
“淼淼。”他很轻地唤了一声。
桑淼应下,“嗯。”
“淼淼。”他再唤。
“嗯。”
“淼淼,淼淼……”他连着唤了几声。
桑淼轻拍他背,“怎么了?”
季宴白:“……难受。”
桑淼以为是喝多了难受,问:“要不要去医院?”
季宴白:“不去。”
听着他孩子气的话,桑淼笑笑,“你怎么跟宝宝一样了。”
“我倒是想跟宝宝一样。”季宴白低喃,那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桑淼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你讨厌我吗?”他问。
“没。”桑淼回。
可能是被烘烤的原因,桑淼觉得全身都热了,尤其是侧颈处,“你能先起来吗?”
“不能。”他就想这样。
桑淼身子后倾,“可你太重了。”
她都要撑不住了。
季宴白又装聋了,猫儿似地在她侧颈蹭啊蹭,就是不提起来的事。
桑淼被他蹭的心肝都颤了,“停,不许再动了。”
季宴白还真乖乖停下了,“好,不动。”
车子路过药店,桑淼下车卖醒酒药,司机问季宴白:“季总您还好吗?”
后座上的男人哪里还有一丝醉意,眼神晴朗绽亮,“没事。”
“去公寓还是?”
“公寓。”
没有佣人打扰,或许他们今晚……
车子开进公寓后桑淼才察觉到不对,“怎么来这里了?”
季宴白还在倚着她,“今晚想在这里睡。”
桑淼不跟喝醉酒的人计较,“行,在这睡。”
她扶着季宴白下了车,司机要帮忙,被季宴白眼神制止,司机缩缩脖子,随后驾车离开。
剩下桑淼扶着季宴白东倒西歪地进了电梯。
“你也没喝多少呀,怎么醉成这样。”她说,“能不能走直线呀?”
别说直线了,能走已经不错了,季宴白跌她身上,桑淼后退两步,撞上后方的电梯壁。
他悄悄伸手护住她的后脑。
桑淼只顾着看他,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扶上他腰,“来,慢点,别摔了。”
片刻后,电梯门打开,桑淼扶着他走出去。
开门很顺利,进了卧室后又不行了,季宴白倒下时把桑淼压在了身下。
这次他唇落在的地方是她的唇。
他们就那样直直地吻到了一起。
和醉吻不同,今晚的桑淼是清醒的,她能清楚感知到男人唇上的暖意,还有那抹难言的燥热。
还有他胡乱摸索的手。
衣摆掀起时,冷意涌了进来,冻得她一颤,也让她的思绪回笼。
她一把摁住,颤着声音说:“不行。”
季宴白没说话,眼睛也没睁,张嘴含住了她的唇,牙齿小心翼翼试探着,没敢贸然进行下一步。
桑淼支支吾吾道:“季宴白,你清醒点。”
“你起来。”
季宴白没起。
她伸手去推他,用尽了全力才把人推开,还没做什么,又被他缠了上来。
本以为这只是喝醉酒的小插曲,后面才知道,这不是小插曲,是大插曲。
整整一夜他都没消停,亲她,触碰她,她跑他追。
他们玩了一夜的捉迷藏,天明才睡了过去。
桑淼:以后谁要是再敢给他喝酒,她会跟那人拼了。
躺一侧的季宴白露出餍足的笑,下次还要装醉。
……
桑宝宝一大早来敲门,看着睡意惺忪的季宴白问:“爸爸,妈妈呢?”
季宴白拦住他,“妈妈在睡觉,别吵。”
“这都几点了,还睡觉。”桑宝宝噘嘴,“妈妈说过的,不许赖床,不行,我要叫妈妈起床。”
季宴白用甜点哄他,“妈妈昨晚太累了,我们让妈妈睡会儿好不好?”
“昨晚不是去吃饭了吗?为什么会累?”桑宝宝歪着头说,“吃饭也会累吗?”
“不是吃饭。”季宴白解释,“是做游戏累的。”
“做游戏?”桑宝宝最喜欢做游戏了,“什么游戏?”
季宴白:“捉迷藏。”
“啊啊啊,我最喜欢捉迷藏了。”桑宝宝叉腰,“哼,爸爸妈妈做游戏为什么不叫我?”
季宴白:“……”
“我不管,我要玩捉迷藏。”桑宝宝甜点也不吃了,吵着要玩游戏。
季宴白搓了把脸,“好,玩游戏。”
桑宝宝藏到窗帘下,大声说:“爸爸,你快找我。”
季宴白假装没看到,问:“宝宝你在哪呢?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桑宝宝笑的不能自已,轻声说:“我在这。”
“那是哪呀?爸爸看不到。”季宴白走远了两步,“是在沙发下面吗?”
桑宝宝看着他一会儿翻沙发,一会儿去阳台,没忍住,再次笑出声。
还没等季宴白找到他,他跳了出来,“哇,爸爸好笨。”
季宴白:“好了,找到了。”
“爸爸继续。”桑宝宝又缠着他玩。
……
桑淼听到动静后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桑宝宝笑的合不拢嘴,再去看季宴白,正在揉眉心,她问:“你们在干嘛?”
桑宝宝跑过来,抬高头:“妈妈,我们在玩捉迷藏,爸爸可笨了,一次都没找到我。”
提起捉迷藏,桑淼想到了昨晚,无论她藏在哪里,喝醉酒的男人都能在最短的时间找到。
最后把她堵在了卫生间,不知怎么碰触到了花洒,水流应声而下,浇了他们一身。
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她被他抵在了墙壁上。
要不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们可能会……
“妈妈,你在干嘛?”桑宝宝问。
“没事。”桑淼说,“爸爸累了,妈妈陪你玩捉迷藏好不好?”
“好啊好啊。”桑宝宝拍手跳起。
桑淼见他头发乱了,弯着腰去给他整理,下一秒,他听到桑宝宝问:
“妈妈,你脖子上那个红红的是什么?”
第33章 别靠这么近。(高糖)
桑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手捂上桑宝宝的嘴,低声提醒他不要乱讲。
桑宝宝最近食量涨了,个子也长了,力气也是,轻松扒下桑淼的手,眨巴眼睛,大声问:“妈妈,这次不会又是虫子咬的吧?”
“我可问过老师了,京北是北方,北方冬天没有虫子的。”
“妈妈不要骗小孩呦。”
桑宝宝这小嘴,可不是谁都能说得过的,他见桑淼没说话,继续道:“老实交代,妈妈是不是做坏事了?”
提起坏事,桑淼想起了昨晚,季宴白倚着他又亲又咬的情景,一点都没平日的矜贵高冷,像个哈巴狗似的。
缠人又粘人。
她跑着离开,他竟然踉跄着起身追她,边追边叫她名字。
“淼淼,淼淼……”
叫的她心都颤了。
周温一直说她在季宴白面前太过冷静了,完全不像是悄悄喜欢过的样子,要是周温看到昨晚,大概就不会那么讲了。
她对他,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
以前没有,现在依然没有。
即便千百次告诉自己,不要越界要冷静,可只要单独面对他,她就不可能冷静。
昨晚睡不着时,她想了很多。
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晚,还有她决定离开前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原本她是想告诉他些什么,只是电话接通后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清冷的声音里自带疏离,生生浇灭了她的迫切。
周温说她应该更勇敢些,可是她哪里知晓,她勇敢过的,虽只有一次,但那次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不寒而栗的声音,淡漠的语气,所有的期翼在那个瞬间化为灰烬。
这也是她为何重逢后一直不冷不热的原因,拒绝其实是她的保护色,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再次受到伤害。
她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爱。
没尝试过爱的人一直觉得爱很容易,可试过的,都知道有多难。
继续爱下去难,放下更难。
她都经历过,所以才越发不敢尝试。
是的,她承认自己不够勇敢。
她甚至不确定,她以后会不会勇敢。
桑淼一直没说话,桑宝宝以为她心虚,嘿笑说:“我猜对了吧,妈妈肯定是做坏事了。”
“和谁做坏事了?”桑宝宝小眼睛瞟啊瞟,转头时看到了季宴白,眯起,“是不是跟爸爸?”
桑淼下意识顺着他眼神朝卧室门口看过,待看到季宴白后,脸颊上溢出潮红。
桑宝宝不止眼力好,观察力也惊人,吧唧两下嘴,“我猜就是跟爸爸。”
“大人不许骗小孩,说吧,你们做了什么坏事?”桑宝宝努努嘴,“不说的话我可要告诉太爷爷了。”
他还真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桑淼见状拦住,“哪里做坏事,才没有。”
她眼睛一颤一颤的,明显是心虚。
“不对,就是做了。”桑宝宝指着她眼睛说,“妈妈眼睛告诉我了,你刚刚说谎了。”
“我才没有。”桑淼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头发怎么这么乱,来,让妈妈给你梳一梳。”
桑宝宝这次没上当,“妈妈不要转移话题,快点说,到底和爸爸做什么坏事了?”
他像个小审判家似的,抱胸睨着。
桑淼见哄不好他,侧眸去看季宴白,眼神示意他来哄。
季宴白想起昨晚做的那些“坏事”不敢推辞,麻溜过来,把桑宝宝抱坐到沙发上,问他:“谁送你来的?吃早饭了吗?”
“司机叔叔送我来的,我在太爷爷那吃过早饭了。”
“爸爸煮了面,你要不要再吃些?”
“不要,我好饱。”
桑宝宝摸摸圆滚滚的肚皮,“好撑。”
季宴白给桑淼使了个眼色,要她赶快离开,随后继续哄桑宝宝。
小孩子的注意力最容易转移了,尤其是季宴白给了他魔方后,桑宝宝什么都顾不上问了,低头不停地玩。
“爸爸我厉害吧?”
“厉害。”
“比你厉害吧?”
“是。”
桑淼去了卫生间,偏着头,对着镜子左瞧右瞧,她脖颈上可不止一处吻痕,她数了数,颜色淡些的有三处,重些的有两处。
刚刚宝宝看到的那个就是颜色重的。
昨晚季宴白倒她身上后,一直在那处蹭啊蹭,弄得她都痒了,要不是实在受不住把他推开,估计颜色会更重,搞不好破皮也说不定。
狗么?
怎么胡乱咬人呢。
今天还要上班,不能这样去公司,她从包包里拿出遮瑕膏,涂抹了一层又一层,好在效果不错,看不出来了。
没敢大意,仔细检查了几遍,确定万无一失后,才走了出去。
桑宝宝正在玩魔方,听到脚步声,扔下魔方跑了过来,“妈妈,你还没说,你和爸爸做什么坏事了?”
“爸爸没告诉你吗?”桑淼问。
“没。”桑宝宝说,“爸爸在厨房里做饭,一直没出来。”
做饭?
桑淼转身去看,开放方式厨房里,有道颀长的身影正在灶前忙碌着,不知道煮了什么,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
如此重的烟火气息,让桑淼一时走了神,她盯着季宴白看了好久,直到他转过身,含笑说:“过来,吃饭了。”
很家常的话,可落在桑淼耳中意义却不同。
住在御景园时,多数时候是王婶做,客客气气地唤她夫人,去了老宅,佣人更多,她更没什么参与感。
可眼下,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穿着格子围裙,袖子半挽,手里拿着勺子,非常接地气地叫她吃饭。
恍惚的,她产生了被人宠溺的错觉。
那种只会出现在她梦中的场景,映在眼前。
她怕是梦,没敢动,就那样直勾勾看着,连桑宝宝叫她,她都没听到。
季宴白把碗筷摆好,见桑淼还站在原地没动,以为她不舒服,脱下围裙随手放在吧台上,大步走了过来。
“不舒服?”说话间他手覆在了桑淼额头上,“发烧了?”
摸了摸,好像没有。
又去碰触她的脸,温度合宜,也不烫。
他又抓住她的手感触,挺正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季宴白眼神里都是关切,见她还是不答,伸手去晃她的肩膀,“淼淼。”
“嗯?”桑淼回过神,眨眨眼,“怎么了?”
季宴白:“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桑淼回。
“真没事?”季宴白还是不放心,手再次搭在她额头上。
桑淼微微避了避,但幅度不明显,不过季宴白还是感觉到了,神色微怔,慢慢收回手,“早饭做好了,过来吃。”
桑叫哦了一声。
桑宝宝跟在他们后面,蹙鼻深吸一口气,歪着头说:“爸爸,你做的面好香啊?”
“想不想吃?”
桑宝宝很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点点头,“想。”
季宴白摸摸他头,“自己坐好,爸爸给你盛面。”
刚刚还说好饱的小朋友,眨眼坐到了椅子上,翘着腿说:“妈妈快来。”
桑淼欲帮忙,被季宴白拦住,“你去陪宝宝,我来盛。”
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却好像簇拥着惊涛骇浪,姜淼的心跳停滞了一拍,魂也好像被勾走了似的。
机械地走回餐厅,坐在桑宝宝身侧,他叽里咕噜说了很多,她点点头不时应着,其实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什么诗诗珠珠,糖果,玩具,桑宝宝掰着手指叽叽喳喳,她脑海里也乱成了一锅粥。
以前只是偶尔会想到季宴白,可经过昨晚以后,他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脑海中。
她去喝水时,也会下意识想起他喝水的样子,单手抄兜,头微低,喉结慢滚,光影拂到他身上,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
宽肩窄腰,比明显还灼眼,等等这些。
桑淼以为只是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到了公司会好,实际上,到了公司也不会好。
去哪里都会听到同事议论纷纷。
“诶,季总这么帅,不当明星可惜了。”
“人家只是帅吗,他是非常非常帅好不好。”
“他眼睛好像能放电,上次我无意中和他对视了一下,差点都不能呼吸了。”
“听说季总有夫人了,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
“我也想知道,嘿嘿,季总一看就是活很好的人,他夫人可**了。”
桑淼推门进去时,正好听到最后一句,当即咳嗽起来。
“组长,你没事吧?”
“没、没事。”差点呛死。
“我们说季总呢,组长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同事打趣。
“……”
“组长,你觉得季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做男朋友呀?哦,假设啊。”
季宴白这个狐狸精家里害她还不够,公司里还霍霍她,桑淼言不由衷说:“不怎么样?”
“为什么呀?我觉得季总很好啊。”
“又冷又无趣,也不会笑,你希望自己男朋友这样?”桑淼问。
同事辩解,“可季总有颜值呀,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
“颜值又不能当饭吃,”桑淼说,“反正那样的人做老板可以,做老公不行。”
同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戏谑道:“组长,你这么认真干嘛,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你老公呢?”
桑淼:“……”
说多错多,此地不宜久留,桑淼水都没接,转身要走,推门出去那刹,和季宴白走了个对面。
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不是刚到。
桑淼:“……”他不会是都听到了吧??!!
桑淼心说,不要自己吓自己,他可能没听到。
心虚了一下午,总算熬到了下班,她特意绕路去了甜品屋,买了些宝宝爱吃的甜点,也给季宴白买了些。
不管他有没有听到,哄哄总是没错。
回到御景园,甜点还没放下,便听到桑宝宝问季宴白,“爸爸,你说妈妈喜欢你还是喜欢我?”
季宴白:“当然是喜欢你。”
“那为什么不是喜欢爸爸呢?”
“因为我又冷又无趣,也不会笑。”季宴白说着掀眸看了眼怔愣地桑淼,“你妈妈当然不会喜欢了。”
桑淼:“……”完蛋,他真听到了。
今天的修罗场还不止这个,吃饭时桑宝宝给季宴白夹了菜,也给桑淼夹了菜,还笑眯眯说:“爸爸,珠珠夸你了,说你长得帅。”
平时季宴白都会浅浅一笑,算是给了回答,今晚竟然开了口,意有所指道:“长得帅有什么用,颜值又不能当饭吃。”
桑淼:“……”
苍天,谁来救她。
饭后,桑宝宝要吃甜点,桑淼特意给季宴白弄了些,端给他,“多吃些。”
季宴白:“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桑淼:“……”
谁说男人不计较的,季宴白就非常计较。
趁季宴白帮桑宝宝洗澡,桑淼给周温打去了求助电话,问她要怎么哄人?
周温乐呵呵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把季总气成这样?”
“……”桑淼说,“别幸灾乐祸,快说怎么哄?”
其实她是不想哄的,可毕竟自己理亏,不哄的话总这么刚着也不好,主要是对宝宝不好。
“哄人还不会呀。”周温出主意,“买礼物,说好话,再不成你就哭,没听过一句话吗,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桑淼还真没听过,“这样就能好?”
周温道:“当然。”
桑淼除了哄桑宝宝外,其他人都没哄过,更不知道如何哄男人,“我要怎么做呀?”
周温翻翻白眼,“大小姐,这还得我教吗?叫亲爱的,叫老公,说些甜言蜜语,懂?”
桑淼懂了,通话结束后没多久,桑宝宝先出来,然后是季宴白。
桑淼把手机给桑宝宝,要他给季老爷子回电话,等把人支走后,她小碎步着挪到季宴白身边,抿抿唇,“那个……”
季宴白:“什么?”
桑淼看他正在擦拭头发,指了指,“我帮你。”
季宴白喉结慢滚,刚要说不用,想起什么,把毛巾递给她。
随后两人大眼瞪小眼,桑淼说:“你太高了,我够不到。”
季宴白确实高,一米九的身高,比桑淼高出一个头,他弯腰坐在了凳子上。
桑淼站到他身侧,低着头认真擦拭,眼睛乱瞄时看到了他侧颈上的抓痕,不那么明显,但是还能一眼看出。
这道抓痕是她留下的,他那么闹她,她只是轻轻挠了他一下,属于心慈手软的了,搁别人,她早动手打了。
许是想事情想的太入迷,没注意到力道,抓疼了他,季宴白轻嘶一声。
桑淼从游离的思绪中回笼,拿掉毛巾,问:“是不是弄痛你了?我看看。”
她偏着头去看,哪处都没放过,他耳后根有道血痕,溢出血,应该是她刚刚不小心抓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脸歉意道。
其实不怎么疼,季宴白准备息事宁人,可想起她的刻意回避,他改变了主意。
感情里,他进她退可以,但不能一直这样。
他得让她进,或许,站在原地也行。
“你就是故意的吧。”他说。
“啊?我真不是。”桑淼解释,“我干嘛故意弄破你?”
她又没病。
“谁知道呢,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季宴白仰头,和她的视线对视上,直勾勾睨着,“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没、没呀。”桑淼又开始躲了。
她这种躲是本能的,下意识的,自己都抗拒不了。
见她不敢看他,季宴白眉梢蹙起,随后松开,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
“咱们谈谈。”
桑淼不想跟他谈,尤其是不想这么谈,“没…什么好谈的。”
“你没有,可我有。”季宴白指腹摁在她手腕内侧,不轻不重捏了下,“你在公司里说的是真心话?”
该来的还是来了,桑淼心怦怦跳,“……我随口乱讲的。”
“你的意思,不是真心话?”季宴白追问,一定要听个答案。
桑淼抽抽手,没抽出来,相贴的地方滚烫灼人,她绯红着脸说:“你先松手,然后咱们再谈。”
“不松。”季宴白道,“你会跑。”
桑淼:“……”
她抿抿唇,朝桑宝宝的方向看了眼,“你这个样子被宝宝看到,他会害怕的。”
“他胆子没那么小。”季宴白说,“不会吓到。”
“可是……”她觉得很奇怪呀。
这是怎么着,就成眼下的样子了,他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但我不喜欢。”桑淼说,“你快松开我。”
“你是不喜欢我,还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季宴白不想打哑谜了,直接问,“嗯?回答。”
话落,桑淼的心跳飙升到最高,哪里有人这么问啊,要她怎么回答。
“季宴白,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过看来挺难。
“我没什么想法。”桑淼承认自己胆小,什么也不敢尝试,“我只想宝宝好。”
季宴白松手的瞬间,桑淼退开了些,她本以为已经安全了,谁知只是男人使的小伎俩。
下一秒,她被他抵在了沙发上。
“淼淼,你真不乖。”
桑淼的心跳成了这样的,咚咚咚,她抿唇咽咽口水,“你、你喝酒了?”
吃饭的时候没见他喝,后来她和周温讲电话,他去陪桑宝宝洗澡,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期间喝了。
“嗯,喝了些。”气不顺只能喝酒了。
齐远还嘲笑他,千亿的项目都能拿下,现在却连个女人都搞定不了,真逊。
“喝了…多少?”他酒量一般,喝太多的话昨晚的事情会重演。
季宴白逼近,脸停在她脸前,“那个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非常重要。
桑淼说:“到底喝了多少?”
季宴白指了指吧台上的酒瓶,“那个。”
桑淼顺着他手指看过去,一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不是,他没事喝那么多干嘛。
季宴白不知道她干嘛一副要死的神情,他只是喝了半杯而已,根本没多少。
知道他喝了酒,桑淼想趁着他清醒时安抚好他,“你先起来,我去给你弄醒酒汤。”
“醒酒汤王婶会弄。”他道。
“那你也先起来,”桑淼说,“我手麻了。”
他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都几分钟了,血液周转不通,可不得麻。
季宴白看着她腕间的红痕,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几秒后才松了手,手是松开了,但人没移动,还在眼前杵着。
他气场太强大,让人无法忽视。
桑淼绯红着脸颊提醒,“宝宝马上要出来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卧室里,小家伙说:“太爷爷,你想不想出海呀?爸爸说带我们出海?你去吗?”
“哦,你不去呀,你好吧,我跟妈妈爸爸去。”
“什么?你要找爸爸吗?行,我把手机给爸爸。”
然后是他小步子的声音,哒哒哒,跑得非常快,边跑边说:“爸爸,爸爸电话,太爷爷找你。”
御景园很大,卧室之间的距离也不近,桑宝宝朝外跑时,桑淼开始推季宴白,“快起开,宝宝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季宴白说。
桑淼又朝东看了眼,催促,“快说,什么问题?”
“你讨厌我?”
“……”本来不讨厌,但现在讨厌了。
但她没讲,“没有。”
“请正面回答。”
“不讨厌。”
“爸爸,爸爸……”已经能看到桑宝宝的小脚丫了。
他身子让门挡着,暂时看不到。
桑淼:“快点呀,宝宝真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
“快说。”
“你喜欢我这样吗?”
“嗯?哪……”
桑淼后面那个“样”字,还没说完,唇被堵住。
季宴白亲了她。
桑淼:!!!!!!
轰——
桑淼脑海中有什么炸开了。
她睁大眼睛凝视着,以为是做梦,直到,桑宝宝说:“爸爸妈妈,你们又在做游戏吗?”
桑宝宝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季宴白还在桑淼上方,两人没分开。
桑淼:!!!!!!
后面,即便桑淼极力否认,桑宝宝还是不信。
“不对,你们就是在做游戏。”桑宝宝点点自己的唇,“我猜猜是什么游戏?”
“捉迷藏?”他自问自答,“好像不是诶。”
“老鹰捉小鸡?”
“好像也不是。”
“妈妈你说,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游戏?”他踩到小板凳上,大声说,“下次能不能带我一起玩!”
桑淼:“…………”
桑淼给了桑宝宝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心说,这游戏没办法带他玩。
桑宝宝没听到满意的答案,去了书房,等他讲完电话后,问:“爸爸,你说,你们在玩什游戏?下次能不能带我一起?”
季宴白喉结慢滚,解释说:“有些游戏小朋友不能玩。”
“哪些游戏小朋友不能玩?”
“就……”不太好说。
桑宝宝轻哼,“爸爸真偏心,只跟妈妈玩游戏,不跟宝宝玩,不喜欢爸爸了。”
接着他又对桑淼说了同样的话。
桑淼这个愁呀,最后把账都算到了季宴白身上,要不是他做的太出格,怎么会这样。
一晚上都没给他好脸色,睡觉时,桑宝宝气鼓鼓抱着被子去了隔壁卧室,还说他长大了,以后都要自己睡。
关上门,又推开,“爸爸妈妈,你们谁都不许逃跑。
刚要抱着被子离开的桑淼,只能再次重新躺下,问:“宝宝,你真不跟妈妈一起睡了吗?”
桑宝宝头也不回地说:“我要自己睡。”
卧室里没了桑宝宝,空气都变得粘稠了很多,像是掺杂着什么。
桑淼躺在床上,目不斜视,心跳却一下比一下快,总感觉随时要爆炸了似的。
实在受不住时,她坐起,“我想起来,我还有工作没完成,我得——”
季宴白打断她,“别去。”
桑淼贝齿咬咬唇,强行解释,“那个案子明天要交,你先睡吧,我忙完就睡。”
她胡乱找了很多借口,最后季宴白都听不下去了。
“桑淼,又躲我?”
“……”她这是躲吗?根本不是。
桑淼摇头,“没有,真是有工作。”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睡衣都被卷飞了,怕季宴白再拦她,步子迈得飞快。
打开门时指甲还被硌了一下,顾不得查看,她一把推开,然后——
和门外抱着小熊被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桑淼问:“宝宝你在这干嘛?”
桑宝宝眨眨眼:“我担心妈妈会怕,所以又回来了。”
他看了眼和他同样姿势,把被子夹在腋下的桑淼,诧异问:
“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第34章 欺负
桑淼眨眨眼,“嗯?”
桑宝宝抬高下巴,努努嘴,“妈妈,你抱着被子要去哪?”
“……”桑淼抿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顾左言他,“妈妈刚想起来还有工作没做完,我要是做不完的话,明天会挨领导骂,我们领导可凶了。”
她道。
桑宝宝像是没听懂,忽闪着长睫问:“所以呢?妈妈去工作为什么还要搬被子?”
桑淼:“……”拆台的小祖宗噢。
“被子?什么被子?”
“那。”桑宝宝伸出小胖手指指,提醒她,“你抱着呢。”
“我抱了吗?”桑淼低头一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抚着额头说,“你看我只顾着接电话,怎么还把被子给抱出来了。”
她转身朝卧室里走,弯腰把被子放下,铺好,直起腰,“可以了吗?”
桑宝宝夹着被子进来,放在了原来的位置,“妈妈有很多工作吗?”
“对。”
“妈妈自己一人工作肯定很无聊吧,宝宝去陪妈妈吧?”
“……”桑淼摆手,“不用,宝宝陪爸爸吧。”
“可我想陪妈妈。”桑宝宝噘嘴,“妈妈是不喜欢宝宝了吗?”
桑淼:“……”
“还是觉得宝宝碍事呀?”
“……”都是送命的题,桑淼只能说不是。
“既然这样就让宝宝陪你吧。”桑宝宝笑眯眯说。
工作只是避开季宴白的借口,桑淼不可能真带着宝宝去工作,挠了下头,解释说:“妈妈想起来了,我的工作也就只剩一点,明天去公司后再做也一样。”
“时间不早了,过来睡吧。”
“真的可以吗?”桑宝宝问,“妈妈不要太勉强噢。”
“不勉强。”桑淼说,“真的可以。”
就这样,三个人又重新躺在了一张床上,季宴白自始至终都没讲话,看上去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
实际上,两分钟前,季宴白趁桑淼不注意给宝宝发了消息。
是个皱眉的表情包。
小家伙对表情包有自己的理解,当即认为爸爸伤心了,能让爸爸伤心的只有妈妈,他猜测,妈妈肯定是有什么事。
悄咪咪回来,等着妈妈自投罗网,诶,还真等到了。
妈妈又骗小孩子了,说不离开竟然想着偷偷离开,不行,以后他都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桑淼不知道桑宝宝内心想法,只是单纯觉得,桑宝宝越来越难管控了,太聪明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此时,他睡觉就睡觉呗,还缠着她问东问西,问着问着把话题说到了吵架上。
说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只有吵架了才分开睡。
他问桑淼,“妈妈,你和爸爸会吵架吗?”
桑淼安抚,“不会。”
“那就是说你们也不会分开睡了?”他眨着眼睛问。
“……”桑淼回,“是。”
“妈妈亲口说的,不能骗小孩。”这是桑宝宝的口头语,每次都说大人不许骗小孩。
桑淼:“是,不骗。”
桑宝宝还是不放心,伸出小手和桑淼勾了勾,这才搂上她的脖子,在她怀里撒起娇,“妈妈好软。”
他蹭到了她的胸。
还挺痒,桑淼退开些,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还挠了下他粗粗的腰,“宝宝也好软。”
“妈妈更软。”
“宝宝才更软。”
桑淼又摸了摸宝宝的大腿,肉肉的,手感超级好。
桑宝宝笑着避开,说:“爸爸,我和妈妈谁软?”
季宴白就等着桑宝宝把问题抛过来参与其中呢,淡声说:“不清楚,得摸摸看。”
桑宝宝抬起小胖腿给他摸,“爸爸,你快摸。”
季宴白挪过来,胸前几乎要触碰上桑淼的后背,他伸出手,在桑宝宝小腿上捏了下,“很软。”
“爸爸还没捏妈妈,爸爸也要捏妈妈。”桑宝宝一边怕痒的缩回去,一边去掀桑淼的睡衣。
见小家伙撩她的衣服,桑淼一把护住,“爸爸不是说了吗,宝宝最软。”
“爸爸还没摸妈妈,不算数。”桑宝宝小手先探了进去,随后说,“爸爸快点啊。”
季宴白有些迟疑,似乎是在等待着桑淼的认可,但这种事桑淼怎么好说,绯红着脸没开口。
桑宝宝见季宴白迟迟不动,伸出去抓他,“爸爸,快点摸呀。”
他把季宴白的手放到了桑淼的侧腰上,相贴的瞬间,桑淼有种被电流穿过的感觉,全身酥麻一片。
紧跟着呼吸也乱了些许。
捏着衣领的手指松了几分,露出胸前大片的潋滟诱人光景。
她不敢看季宴白,视线闪躲着落到其他地方。
季宴白也不是无动于衷的,眼神里流淌着什么。
桑宝宝只顾着玩,根本没注意到爸爸妈妈之间的化学反应,他笑嘻嘻道:“爸爸,妈妈软还是宝宝软。”
这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游戏,碰触完这里,会情不自禁想碰触其他的地方。
季宴白清楚自己的心意后便没再藏着掖着,淡声道:“刚刚没摸出来。”
“这样啊,那爸爸捏其他地方。”桑宝宝拉着季宴白的手再次使坏。
一只手还能挡住,两只手就不那么好挡了,更何况桑淼还得同时护住衣领,分身乏术,还真让他们钻了空气。
后背传来炙热感,烫的她心悸。
她回头去看,发现季宴白已经贴了上来,不止手贴了上来,整个人也贴了上来,隔着睡衣她触碰到了他强劲有力的胸肌。
桑宝宝太闹腾,不止弄乱了桑淼的睡衣,季宴白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本微敞的衣领,此时大开,下颌越过喉结蔓延出的弧线一路到了最深处。
腰腹的曲线也能隐隐看到些许。
这是桑淼四年后第一次看到除桑宝宝外的男性身体,一时间只觉口干舌燥,呼吸急促。
她忍不住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异样感非但没减少,还增多了,整个人有种被火烧的感觉。
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都溢出一层薄薄的红晕。
偏偏两个始作俑者还跟没事人似的笑,桑宝宝在桑淼身上爬来爬去,“爸爸,妈妈好软,真的好软。”
他笑着说话的时候容易口齿不清晰,听着像是,妈妈好吃。
桑淼听错了,季宴白也听错了,他眼神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耐人寻味。
就像是黏在了桑淼身上,无论她怎么闪躲,他都如影随形,甩都甩不开。
这个房间真没法呆了,桑淼决定要离开,刚起身一点,又被桑宝宝胖胖的身体压了回去。
“妈妈,你去干嘛?”
“喝水。”太渴了。
“我也要,”桑宝宝说,“妈妈,你别动,我去给你弄。”
“你太小,拿不动。”
“谁说的,我能拿动。”桑宝宝胜负欲真的很旺盛,不知道这点是不是随季宴白了,为了展示自己的力气,他单手去抱枕头,最后被枕头压在了下方,“妈妈,快救我,快救我。”
桑淼笑着移开枕头,挑挑眉,似乎在说,看吧,你力气就是小。
桑宝宝不服输,这次搬起的是小被子,这回没摔,“妈妈,我厉害吧。”
扔下被子,他从床上滑下,拖鞋都没穿去了厨房。
桑淼担心,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别烫到他,我去看看。”
话音落下,人已经离开了床。
季宴白去抓,晚了一步,只触碰到她的睡衣衣角。齐远发来微信,问他怎么样了?有进展了没?
季宴白懒懒回:【当然有。】
齐远:【怎么?亲上了?】
季宴白装作没看到,不予理会。
齐远打趣:【说你不行吧,你还不承认,人都躺你身边了,还没拿下,你不是逊,你是超级超级逊。】
季宴白:【说的跟你挺有经验似的,提醒你一句,你现在还是单身。】
齐远:【我单身不假,但我也交过女朋友呀,没有几十个,也得有二十个,经验肯定比你丰富。】
齐远:【这个追求人呀,就得主动,就像做生意一样,要主动出击。】
季宴白:【你这么厉害,怎么到现在还单身?】
齐远:【那是因为我不想结婚。】
季宴白不想跟他废话,【有事没,没有不聊了。】
齐远:【有啊,你什么时候再把人带出来?】
季宴白:【不带。】
自从上次见面后,苏家那个纨绔一直打听桑淼,季宴白这人挺小心眼的,见不得别人打他老婆的主意。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人留在家里,不给任何外人看。
齐远:【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至于么?】
季宴白:【至于。】
反正季宴白不打算再带桑淼出席那样的聚会,想吃饭,他们两个单独吃就好。
话说,他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季宴白:【你不是想要城东的案子吗?】
齐远:【是呀,怎么?同意跟我合作了?】
季宴白:【你帮我带一天儿子,我就同意。】
这对齐远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就是带小孩子吗,容易。
齐远乐呵呵回:【没问题,什么时候?】
季宴白:【后天。】
季宴白叮嘱:【务必把人给我带好了,少一根汗毛合作免谈。】
齐远:【放心,绝对能带好。】
在齐远眼里,小孩子这种生物其实最好照看了,给他吃的喝的玩的就可以。
可当他真的带桑宝宝时才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错到离谱。
桑宝宝不是小孩,他是祖宗,让他崩溃的祖宗。
就拿玩游戏来说,明明是那么玩更有意思,他非要反着玩,还一下子玩了一个小时。
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直接把齐远坐吐。
海盗船挺没劲的,可他就是想玩,齐远算了下时间,他玩了一个半小时。
吃饭的时候,葱花不吃,萝卜不吃,菜花不吃,黄色的不吃,绿色的不吃。
红色的还能吃些。
肉也是,不吃鸡肉,不吃猪肉,只吃牛肉。
牛肉还要六分熟的。
在游乐园里吵着要吃牛排,可这里哪有卖牛排的。
总算买到了,小祖宗又有喝热饮,热饮喝完又要喝其他的,齐远被他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从早上到傍晚,他就没停,不是玩就是吃。
齐远一个头两个人好几次想给季宴白打电话,可想到合作案又放弃了,忍吧。
桑宝宝不知道齐远的心路历程,只觉得齐叔叔好可爱,长得可爱,做事也可爱。
妈妈不许他挑食,必须什么都吃。
可齐叔叔不会,他不喜欢的都可以不吃,所以他把那些不喜欢的都捡了出来,最后……好像也没什么能吃的了。
齐叔叔还给他买热饮,他热饮喝了一口又要奶茶,齐叔叔又去给他买了奶茶。
齐叔叔真是太好了,下次还想跟齐叔叔玩。
可是齐叔叔不想跟他玩了,非常不想。
齐远趴在椅背上,问:“宝宝,咱们可以回了么?”
“还不行噢。”桑宝宝说,“摩天轮我还没玩呢。”
齐远抬头看了眼摩天轮,“那个不能,齐叔叔看到就头晕。”
“齐叔叔这么菜吗?”桑宝宝说,“摩天轮都不敢坐,女生可不会喜欢噢。”
桑宝宝的激将法再次起了作用,被一个三岁多的小屁孩嘲笑不是齐远能容忍的事。
齐远定定道:“走,去玩。”
然后——
桑宝宝不是欢呼,“好漂亮,好好看。”
齐远闭着眼大口喘息,下次,下次他再也不会来玩了。
真他妈晕。
就在桑宝宝把齐远折腾的体力不支时,桑淼在和季宴白看电影,包场,偌大的放映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面前摆着奶茶和甜点。
工作人员也在一旁候着,只要他们有需要,他随时会走过来。
桑淼不太习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悄声对季宴白说:“可以先让他出去吗?”
季宴白挥了挥手,工作人员点头后转身离开。
门关上,桑淼长吁一口气,转头时和季宴白对视上,她不解道:“怎么了?”
季宴白没说话,而是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慢慢伸出手,指腹蹭过她脸颊落在她耳旁。
指尖微缩,挑起了鬓角的发丝。
冷不丁的碰触惹得桑淼心跳加快,她下意识要躲,被他摁住了肩膀,“别动,你头发上有东西。”
他靠的太近,桑淼屏住呼吸,抿抿唇,“在在哪?”
她抬手去弄,被他拉了回来,“你看不到,我来。”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去挑她鬓角的发丝,很轻很轻地扯动了下。
桑淼紧张到不能自已,眼睫颤了又颤,“好了吗?”
“还不行。”季宴白松开她的手,摁着她肩膀扳过她,偏着头,慢慢拉扯,“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你忍下。”
桑淼:“……哦。”
桑淼背脊挺直,忍得非常辛苦,一分钟后,“可以了吗?”
“还没。”灯光太暗,季宴白有些看不清,把她拉的更近了些,灼热的呼吸也随之而来。
他紧张不紧张不知道,反正桑淼紧张极了,空着的那只手掌心里都是汗,呼吸也变得慢下来。
“实在弄不掉我回家再弄。”
不是实在弄不掉,而是已经弄掉了,可季宴白没讲,他很喜欢和她这样近距离碰触着,有些意犹未尽,故此没说实话。
眸光在她脸上兜转,想把每一寸都印在心底深处。
“淼淼。”他轻柔唤道。
桑淼嗯了一声。
“电影结束后你想做什么?”他问。
结束后不应该回家吗?还能做什么?
“没有了。”桑淼回。
“要不要去海边走走?”齐远出主意,女人都喜欢海,在大海边示爱,一般都会被接受。
他想在那里同桑淼说些什么。
“海海边?”桑淼第一个想到的是,“那宝宝怎么办,他明天还要上学。”
真是成也桑宝宝败也桑宝宝。
也对,小家伙上学不能耽误。
“那不去海边,去附近的公园转转?”季宴白活了三十年,从来都是女人邀请他,这还是第一次他邀请别人,但一直被拒绝。
“不能回家吗?”桑淼怯生生说,“看完电影我想回家。”
公园里人太多,很有可能遇到公司的同事,她和季宴白的事只是他们部门的同事清楚,其他的都不知情,可万一碰到,就……
“回家可以吗?”桑淼闪烁着眸子问。
她说话的样子和桑宝宝很像,示弱又讨喜,还透着撒娇的意味。
季宴白拒绝不了桑宝宝,更拒绝不了桑淼。
她娇柔的让人想亲,是的,他现在最想做的是亲她,把她亲到哭。
可季宴白忍住了。
不能在这里亲,会吓到她。
桑淼见他没说话,问:“好了吗?”
“嗯?”
“我头发。”
“哦,好了。”
季宴白眷恋地收回手,没继续刚刚那个去公园的话题,眸光落在了荧屏上,桑淼理了理发丝,也跟着转头去看。
场景切换,镜头变成了男女主的亲热戏。
昏暗的房间里,男主抵着女主深情接吻,导演拍的很大胆,都能看到男主的舌尖探进了女主口中。
音效中还能听到唇齿交融发出的啧啧声。
这个剧的尺寸还挺大,后面的更让人唏嘘。
两人吻着吻着,开始脱彼此的衣服,从客厅到卧室,衣服掉了一地。门是被撞开的,最后一个镜头是,男主压在了女主身上。
桑淼看到这里,只觉得很热很热,她伸手去拿奶茶,和季宴白的手触碰上。
暧昧从指尖滋生出来,顷刻间蔓延到了全身,桑淼红着脸收回手,刚移动一点,被他捏住了指尖。
他虚虚捏着,只要她想抽回,随时可以抽回。
桑淼脑海中同时出现两道声音,一道是:牵手牵手,好耶,终于牵上了。
另一道是:快点收回来,你不说只想保持着之前的关系吗,你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说的清楚,快收回。
桑淼咬了咬下唇,最初的声音战胜了另一道。
她怔愣着没动。
季宴白察觉到她没拒绝后,越发大胆了,手指一点点移过来,起初只是捏着她的手指,后面成了握着她整只手。
一直以为他是君子,实则不是。
不记得握了多久,他凑近,说了句,“你湿了。”
桑淼低头去看掌心,灯光映衬下,泛起层层涟漪,是汗。
……
从电影院出来,一直到车上,他们的手始终牵在一起。
季宴白没松,桑淼也没刻意抽出,就那样任他握着。
司机还是之前的那个老司机,车技怎么说呢?忽高忽低,再次犯了之前的错误,连着两次拐弯加速。
桑淼倚着季宴白,低声问:“他一直都是这样开车吗?”
真挺危险的。
季宴白淡声道:“是。”
光线暗,桑淼没注意到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没看到眼睛里的笑意,提醒说:“下次提醒他,小心开,这样很危险。”
季宴白:“好。”
桑淼从季宴白身上起来,故意找话题道:“不知道宝宝怎么样了?”
“他很好,你放心。”季宴白回。
是,桑宝宝很好,不好的是齐远,要被小祖宗折腾疯了。
桑宝宝问齐远,“齐叔叔改天咱们还一起玩好不好?”
齐远生无可恋道:“再玩,你齐叔叔命就要没了。”
“为什么呀?”桑宝宝天真问。
齐远竖起大拇指,“因为你太强。”
桑宝宝笑笑,“我也觉得自己很强。”
齐远:“……”
齐远给季宴白发微信,【你确定这是你儿子吗?也太能闹人了,跟你的性格完全不像啊。】
齐远:【我建议你再重新做个亲子鉴定,或许不是呢。】
齐远:【真的,我第一次见这么精力旺盛的小孩子,他一整天都没休息,一直在玩。】
齐远:【你儿子都要把我玩死了。】
季宴白好久才回复过来。
【连个小孩子都玩不住,你真逊。】
齐远:【……】
季宴白之所以好久才回复,是因为接了通电话,季老爷子打来的。
问他们明天回不回老宅吃饭,季宴白第一时间看向桑淼,等着她决定,电话通着,桑淼不好说不,无声点头。
季宴白回复过去,引来季老爷子不满,“怎么,还得请示了才能回啊?”
“你现在连这点主都做不了了。”
“季宴白,你可是季家的人,也太没骨气了。”
别看季老爷子这样讲,他年轻那会儿比季宴白还没骨气,工作之外的事都听季老夫人的,穿什么,吃什么,和谁见面等等,都听。
季宴白道:“爷爷,我这是跟您学的。”
“我?我可不这样。”
“您是不是这样,问忠叔不就清楚了吗?”
一旁的阿忠低头浅笑。
季老爷子:“少贫嘴,明天记得早点回来。”
季宴白:“好。”
“告诉宝宝,太爷爷想他了。”
“嗯。”
车子停在家门口,桑淼的手还被攥着,她抽了抽,提醒他松开。
季宴白垂眸扫了眼,但没松,而是牵着她一起从车上下来。
回到家还牵着,桑淼有些不好意思,提醒他,“会被人看到。”
“我又不怕被看。”
“……”
桑淼示弱,“宝宝看到也不好呀,他会好奇,会问很多问题。”
“没关系,随便他问。”季宴白就是不松。
“季宴白。”桑淼说,“松开。”
没人能拒绝一个红着脸叫你名字的女人说的话,季宴白饶是再不想松,还是松开了。
舌尖顶顶牙槽,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把她抵在了大门上,手下意识挡在她脑后。
逼近。
“我照你的话做了,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奖励?”
他只要一靠近,桑淼便觉得呼吸不畅,手指无措扯着衣摆,问:“什什么奖励?”
季宴白眼睑垂下又抬起,眸光在她脸上兜转,喉结慢滚,轻飘飘吐出两个字:“亲我。”
“……”
男人的眼神好像带着钩子,对视上那刹,桑淼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起来,本能照着他的话去做。
他在慢慢靠近。
她也在慢慢靠近。
空气似乎都被挤了出去。
今晚无星无月,只亮着门上一盏昏黄的壁灯,虚虚勾勒出他们的身影,离得很近,周围充斥着难言的暧昧。
正文八经的第一次接吻,桑淼有些慌,唇还没碰触上,眼睛先闭上了。
揪着衣摆的手指改去扶他的腰,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想把人拉近还是推开。
咚咚咚,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也有他的,比吹拂在耳畔的风声都大。
距离到了咫尺,马上要触上。
“妈妈——”
桑宝宝从车上下来,看到一抹白裙后便开始大声呼喊,吓得桑淼打了个战栗。
她一把推开季宴白,慌乱去擦拭嘴唇,生怕留下什么印记让桑宝宝看到。
亲吻被打断,季宴白心情不太好,看了眼车旁的齐远,给他发微信。
【合作案取消。】
被当马遛了一天的齐远:【?????】
齐远:【为什么?】
下一秒,发现他被季宴白拉黑了。
齐远:【……】
桑宝宝牵着桑淼走在前面,叭叭问:“妈妈,你刚刚和爸爸在做什么呀?”
桑淼眼神闪躲,“没什么。”
“不对,我都看到了。”桑宝宝道。
“看到什么了?”
“你们靠的很近很近,脸也离的很近很近,嘴巴也是。”
桑淼咽咽口水,“不是你想的那样,妈妈和爸爸真的没有——”亲。
“我知道了,爸爸在欺负你,是不是!”桑宝宝用力哼了一声,“坏爸爸。”
桑淼:“……”
桑宝宝安抚:“妈妈放心,我回来了,我可以保护妈妈,绝对不让爸爸欺负你。”
后面,只要桑淼和季宴白独处,桑宝宝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叉着腰说:“爸爸不许欺负妈妈。”
季宴白解释:“爸爸没欺负妈妈。”
桑宝宝脖子一抬,“爸爸骗人,你看妈妈的脸都红了,你就是在欺负妈妈。”
实在说不通干脆不说了,季宴白投降,“好,不欺负妈妈。”
他想好了,等桑宝宝睡了再行动,好不容易熬到他睡着,季宴白刚动一下,桑宝宝像是长了后眼似的,蹭一下坐起来。
“爸爸,你手摸哪呢?”
第35章 不是要奖励吗?给你。
桑宝宝有睡觉摘小耳朵的习惯,主要也是为了小耳朵使用年限着想,可偏偏今晚没摘。
他刚躺下不一会儿,睡意朦胧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然后当场抓包了某个做坏事的人。
“爸爸你手摸哪呢?”桑宝宝偏着头噘嘴问。
这么尴尬的一幕,桑淼没办法解释,选择视而不见,拉过被子盖住头,闭上眼,继续装睡。
季宴白战术性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宝宝,你是不是渴了?还是想尿尿了?爸爸抱你去好不好?”
“我没渴,也不想尿尿,爸爸你说你到底在做什么?”桑宝宝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哦,刚刚妈妈身上有虫子,爸爸帮着把虫子拍掉。”虫子再次成了挡箭牌。
“哼,老师说了,冬天没虫子,爸爸不要说谎。”桑宝宝活学活用,这次没被骗,“爸爸就是摸妈妈了。”
他扑桑淼身上,护住她,“妈妈是我的,只有我能摸,爸爸不可以呦。”
“为什么只有你能摸?”
“因为我是小宝宝呀。”
“我也可以当小宝宝。”
“你不行,你只能当老公。”
“……”
桑宝宝应变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抱胸道:“不管,反正爸爸不能摸。”
见季宴白没答应,桑宝宝拉下桑淼身上的被子,用手去掀她的眼皮,小嘴巴几乎要贴她脸上。
“妈妈,你说,你让爸爸摸吗?”
这个问题,桑淼可没办法回答,只能继续装睡。
“好,妈妈不说话的话就是不同意,一、二……十。”桑宝宝说,“妈妈不同意。”
季宴白第一次听到这样数数的,摇摇头,附和,“行,爸爸不摸。”
他怕再说下去,桑宝宝会把他赶出卧室,真要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他现在可不能出去。
季宴白有自己的考量,乖乖躺好,再也没敢越雷池一步。
桑宝宝等了片刻,见爸爸真睡了,也躺了下来,还不忘顺手摘掉小耳朵,无声的世界里,他对着闭眼睡觉的桑淼说了句。
“妈妈,晚安。”
桑淼睁开眼回他时,他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让人很安心。
她摸摸他头,又亲亲他小脸颊,“晚安。”
忽的,身后传来声音,“只跟宝宝说晚安吗?我呢?”
季宴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凑到桑淼身后要晚安,今天做的出格的事太多。
桑淼听到他的声音心跳都乱了,没回头看他,而是压低声音说:“晚安。”
她不知道季宴白侧着身子在盯着她看,更不知道,男人眼眸里闪烁着什么。
久久后,他说:“晚安。”
……
一夜无梦,桑淼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后,迎接她的不止有宝宝的早安吻还有季宴白的。
父子两个在那争,桑宝宝说:“说我妈妈,我得先亲。”
“是我老婆,我得先亲。”季宴白说。
“爸爸犯规,”桑宝宝噘嘴,“欺负小孩。”
“宝宝犯规,”季宴白道,“欺负大人。”
桑宝宝撇嘴,“我要告诉太爷爷,爸爸一点都不乖。”
“好,你去告诉。”季宴白说,“那以后你要吃肯德基就不要找爸爸了。”
桑宝宝:“……”
桑宝宝只见过赖皮的小孩,没见过赖皮的大人,都跟爸爸说好了,他要先亲妈妈。
可可他也想吃肯德基,怎么办呢?
桑宝宝犯难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妥协,季宴白问他:“你说吧,你先亲还是我?”
美食战胜了其他,桑宝宝轻抬下巴,“你先就你先,小孩儿让着大人。”
季宴白揉了下他的头,“爸爸可先亲了。”
桑宝宝点头,“嗯嗯,你快亲。”
爸爸亲完,他也要亲。
季宴白在桑宝宝的“虎视眈眈”下,没敢有什么放肆的举动,低头凑近,在桑淼额头上亲了下。
……其实他更想亲她的唇。
桑淼藏在被子里的手,扯紧了睡衣衣摆,一大早就来这招,还要不要人活了。
“该宝宝亲了。”桑宝宝爬上床,攀着桑淼的肩膀,亲上她脸颊,啵唧一口。
亲完他得意道:“爸爸,我亲的声音比你响噢。”
季宴白竖起大拇指,“你棒。”
桑宝宝洋洋得意,“那当然了。”
睡美人公主在王子们的亲吻中缓缓睁开眼,桑淼把宝宝抱怀里,也亲了他一下。
桑宝宝笑嘻嘻说:“妈妈早安。”
桑淼:“宝宝早安。”
季宴白也倾着身子凑过来,“我呢?”
桑淼眨眨眼,“你什么?”
“早安吻。”他说。
桑淼:“……”
桑淼是不可能当着桑宝宝的面做坏事的,推开他,“宝宝在看。”
“好,等宝宝不在的时候再亲。”季宴白攥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低头去看,发现她手指好小好纤细。
他不禁想,到底她是怎么把宝宝带大的,肯定很辛苦。
季宴白举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淼淼,谢谢你。”
“……”桑淼的睡意瞬间荡然无存,睁大眼睛露出不知是羞涩还是不知所措的神情,或者都有。
失神地忘了收回。
桑宝宝这个大电灯泡再次发挥作用,挤进来,“我也要跟妈妈牵手。”
他把季宴白挤了下去。
季宴白道:“早饭做好了,起床吃了。”
这话是对桑淼说的,桑淼点了下头,牵着宝宝去了卫生间,两人一起刷牙洗漱。
季宴白没走,而是抱胸倚着门框看着,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这么有烟火气息的一幕,他好久没见过了,确切说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
他没有宝宝这样的运气,有个疼他爱他如命的妈妈,他妈妈对他只有冷漠。
就像她说的,他的降生是她厄运的开始,要是可以,她希望从来没生过他。
他从一出生就不被期待。
季宴白神情有几许落寞,桑淼转身抬手在他脸上甩了下,桑宝宝看到后有样学样,也在季宴白身上甩。
边甩边笑,“哈哈,哈哈。”
季宴白抱起桑宝宝去了客厅,没多久欢笑声传来。
桑宝宝讨饶,“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真错了,爸爸放我下来吧。”
季宴白:“做错事的人要受到惩罚,你说罚你什么?”
“妈妈也做错事了,爸爸怎么不罚妈妈?”桑宝宝说,“爸爸偏心。”
“先罚你再罚妈妈。”季宴白道,“小书包以后自己收拾。”
桑宝宝抿抿唇:“……好吧。”
桑淼本以为季宴白说的惩罚是假的,谁知道他来真的,桑宝宝去了车上,他把她拦住。
“早安吻还没有呢?”
过了昨天,他像是解锁了什么似的,矜贵高冷荡然无存,桑淼推推他,“什么早安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季宴白把她抵墙上,“那我告诉你。”
他手移到桑淼后颈,用力扣上,唇就这样贴了上去,落在她额头,脸颊,唇瓣,“早安,季太太。”
季太太被他的举动惊动魂飞魄散,连自己该做什么都忘了。
“刚刚是早安吻,现在是惩罚。”
“什么惩罚,我不——”
她的话,被他悉数吞了进去,男人的唇瓣炙热如火,烘烤的桑淼全身发软。
张嘴欲说什么,又被他咬住了舌尖。
他在咬她?????!!!!
桑淼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么一下子成这样了,他们不就是昨天听了个音乐会,外加看了场电影嘛。
怎么会这样???
正当她思绪游离时,季宴白退开,额头抵上她额头,“晚上有话对你讲。”
因为季宴白这没头没问的一句话,桑淼心不在焉了一整天,只要空了就忍不住猜想他有什么话对她讲?
难道是要表白??!!
她把疑惑讲给周温听,周温傻笑,“绝对是表白,你信我。”
“可我好紧张。”桑淼道。
“你们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周温劝说,“他表白,你答应就行了,水到渠成的事。”
“可是我……”桑淼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
“别可是了。”周温叭叭,“季宴白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啊,你一定要把握住,我等你好消息。”
“我们真合适吗?”
“姐姐,你们证都领了,现在问这个不觉得晚了吗?”
周温安抚,“你们超超超超级合适,再也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了。”
“记得噢,晚上告诉我,好消息。”
好消息还没等来,先等来了坏消息。
老太太突然发病住进了医院,美国那边来电话说情况不太好,要季宴白过去。
季宴白给桑淼发了微信后,家都没回,直接上了飞机。
周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听说老太太住院了,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桑淼说,“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撑过去。”
“季宴白呢?”
“去美国了。”
“诶,淼淼,你知道一件事吗?”
“什么事?”
“关于老太太遗嘱的事。”
“不清楚,怎么了?”
周温说:“我也是听来的,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老太太把财产都留给了季宴白,其他几个孙子不同意,正闹呢。”
“你从哪里知道的?”
“从老太太一个亲戚嘴里听到的,不过不知道真假。”
“估计是真的。”桑淼回。
她隐隐听到老爷子提了那么一两句。
“要是季宴白得了财产,那真是如虎添翼了。”周温啧啧说,“你老公的前途不可限量。”
“没有那些,他的前途也不可限量。”这些倒是真的,季宴白名下的动产不动产,还有公司股份等等这些,已经是让人望尘莫及了。
“别说,你眼光还真好。”周温羡慕道,“不像我,整天就是一堆破烂事。”
“你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吵架了而已。”
周温正色道:“淼淼,我分手了。”
在感情上,无论周温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桑淼都支持,她劝都没劝,“好,不喜欢就分。”
周温吸吸鼻子,“淼淼,你对我真好。”
桑淼:“咱们可是姐妹。”
……
当天晚上,季宴白联系了桑淼,他那端听着挺乱的,桑淼问:“外婆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季宴白说,“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那你呢?”
“我?我还好。”
桑淼抿抿唇,“季宴白,累了就回来。”
那端静音了,很久后才又听到声音,“好,我听你的。”
桑淼只是希望他不要那么累,并不是要他立马回,可睁开眼那刹,看着坐在床头的颀长身影,她还是着实愣了下。
季宴白???!!!
他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真回来了?!
“你——”
季宴白伸手抱住她,脸在她颈窝蹭了蹭,低声道:“季太太,想你了。”
……
不确定过了多久,桑淼的脖子都酸了,她轻轻动了动,埋在颈肩的男人似乎醒了过来,慢慢抬起头,一寸寸打量她。
猩红的眸子里倒映的也都是她的影子。
他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深吸一口气,“我外婆去世了。”
相比这个惊雷,下一句更让桑淼惊讶。
“她把遗产给了你。”
桑淼:“!!!!”
不是给季宴白,而是给她,桑淼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当初老太太恨不得撕了她,话里话外都是她配不上季宴白,可怎么突然把遗产都给她了呢。
不是,这是假的吧。
她说:“你刚说什么?”
季宴白:“外婆把她名下的财产都给了你。”
“……”
“是不是很惊讶?”
“嗯。”
“不止你惊讶,所有人都惊讶。”季宴白额头抵上桑淼的额头,“但事实就是如此。”
天降巨额财产,桑淼突然不知说什么好,沉默片刻,“我不想要。”
“为什么不要?”
“那是你外婆的,我没要的理由。”
“你是她的外孙媳妇,有理由。”
“那章家会乱套。”桑淼能想象的出,老太太那么多财产给了她,章家得乱成什么样。
“真不要?”
“嗯,不要。”
“好,那就不要。”
其实,季宴白已经当着律师的面回绝了,巨额遗产是好,但他不想让桑淼受到任何伤害。
钱他有的是,可以都给了桑淼。
但他也没便宜了那些败家子,属意成立了救助基金会,继时把钱都给进去。
这事远不像季宴白那样轻描淡写。
章家那些人怎么肯同意他的做法,怒气冲冲找去公司,要同他理论,最后惊动了保安。
季宴白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敢闹,他就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惹了他的人,也都别想好过。
他做事缜密,怕他们对桑淼和桑宝宝下手,提前安排好了人暗中保护。
桑宝宝时不时便会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他真的非常苦恼,把这事和季宴白讲了,季宴白放下报纸,“宝宝不喜欢?”
“当然了。”桑宝宝爬上沙发,“谁喜欢被看着呀。”
“好,那不看。”季宴白道。
果然,第二天没人了,桑宝宝别提多开心了,和诗诗玩,和珠珠玩,还和其他小朋友玩。
诗诗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他笑眯眯说:“爸爸答应我去看烟花。”
诗诗也想去,噘嘴,“你爸爸真好,不像我爸爸。”
“你爸爸怎么了?”
“我爸爸和妈妈吵架,还打了妈妈。”
“啊,你爸爸好凶。”
诗诗红着眼眶道:“爸爸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那你妈妈呢?”
“妈妈也没回家。”
“那你跟谁住一起?”
“保姆。”
诗诗委屈说:“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不会不会,”桑宝宝安慰,“肯定是你爸爸妈妈有事情要忙,才不会不要你。”
桑宝宝的安抚稍微起了一点作用,诗诗吸吸鼻子,“也许有可能。”
……
晚上,吃完晚饭,桑淼去楼上健身房做运动,桑宝宝在房间里忙碌,等桑淼下来,桑宝宝还没忙完。
等她洗完澡,桑宝宝依然在忙。
桑淼敲响了房门,“宝宝你在做什么?”
桑宝宝指着圆鼓鼓的书包说:“装礼物。”
“嗯?给谁装礼物?”
“诗诗呀。”桑宝宝道,“诗诗好可怜,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她只能和保姆阿姨住一起,我送她些礼物哄她开心。”
书包里那些都是桑宝宝非常喜欢的礼物,平时都舍不得让别人碰。
“都给诗诗你不心疼吗?”
“不心疼,我很开心。”
桑淼摸摸桑宝宝的头,“宝宝真棒。”
桑宝宝继续装礼物,桑淼回了卧室,煲电话粥。
“什么?你拒绝了?”周温大声道,“姑奶奶,你知道那是都少吗?好多亿呢?怎么能拒绝呢?”
“反正也不是我的,我干嘛要。”
“要我,一定不会拒绝。”周温不太懂,“诶,老太太不是不喜欢你吗,干嘛把财产都给你?”
“应该是接触中她对我有了感觉,觉得我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所以才会给我。”
季宴白也是这样转述的,说老太太清醒时讲了,还没哪个人能受得住金钱的诱惑,桑淼是第一个。
还说桑淼挺像年轻时候的她,有主见,有韧劲,不怕挫折。
与其说把钱给的是桑淼,不如说是给的曾经的自己。
至于那些不肖子孙,除了他们应得的,她的那份,不会给他们留。
人间清醒说的就是老太太这种女强人,一生都这样。
“你不觉得可惜吗?”
“不啊。”
“行吧,还是你大度,你家季总什么意思?”
“他不希望我搅进章家的内斗中。”
“还是季总有远见。”周温道,“豪门内斗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一个个为了钱能不要命。”
阳台上,季宴白也在同人讲电话,话题也是这个。
齐远:“大哥,你真不要呀?”
季宴白:“不要。”
“行,你厉害,你脱俗。”齐远叭叭,“你是不想和韩家扯上任何关系吧?”
“对,”季宴白说,“没了外婆韩家撑不了多久,真收了钱,我就得为韩氏集团卖命,我又不傻。”
“我看你啊,才不止是因为这个,你就是心疼你老婆,怕你老婆受欺负。”
“算是吧。”
“少撒狗粮啊。”齐远道,“肉麻。”
季宴白勾唇,“嫌肉麻你也去找人谈恋爱。”
“别激我啊,不然我明天就领个回来。”
“行啊,领吧。”
齐远还真领了,还是大家都认识的。
……
第二天,某会所。
桑淼看着周温发呆,“不是,怎么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