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准备了很多水果,桑宝宝吃的开心极了。
……
桑淼工作完,拨回电话,“找我有事?”
季宴白喉结慢滚,“刚忙完?”
“嗯。”桑淼揉揉发酸的脖子,“是不是宝宝不听话了?”
“不是。”季宴白说,“他很乖。”
“对了,这两天京北降温,晚上不要给他吃太多水果,胃会不舒服。”桑淼叮嘱道。
季宴白看了眼正在吃水果的桑宝宝小朋友,嗯了声,“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桑淼说,“对了,我要再晚两天才能回去。”
“为什么?”
“M市有个项目,我需要带队去谈。”
“必须你去?”
“嗯,是。”
门铃突然响起,桑淼去开门,来人是合作方,给她送了些当地的特产。
桑淼连连道谢,对方趁机提出了约饭的邀请,桑淼应下。
季宴白还听到男人说:“桑小姐,我可以给你当导游,你要是想四处转转,尽管找我,绝对服务周到。”
桑淼:“好,谢谢了。”
人走后,桑淼对着听筒喂了声。
季宴白声音也不似方才的轻快,“你同事?”
“哦,不是,合作方。”桑淼解释。
“他找你有事?”
“……算是吧。”
“桑淼。”季宴白声音突然变沉,他垂眸看了眼吃东西的桑宝宝,站起身去了书房,门关上,他说,“宝宝想你了。”
“嗯?”桑淼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毕竟刚刚听他语气挺沉重的。
“啊,你告诉宝宝,我也想他了。”桑淼噙笑说,“非常想。”
“只想宝宝吗?”季宴白反问。
“嗯?什么?”桑淼正在放洗澡水,没听清季宴白的问话,“你说什么?”
“京北除了宝宝,还有你在意的人吗?”
“……”
桑淼手一抖,手机掉进了浴缸里,虽然她很快捞了出来,但还是坏了。
自动关机。
季宴白等了片刻,只等来嘟嘟声,心情说不出的糟糕,联想到宝宝讲的那三个叔叔,心底小火苗蹭蹭窜了出来。
他从书房出来,问:“宝宝,明天周六不用上学,咱们要不要出去玩一玩?”
小孩子最喜欢玩了,宝宝点头,“好呀好呀,爸爸去哪里玩?”
他想了想,“是去看海吗?”
“不是。”季宴白说,“比看海还有意思。”
“那是哪里?”桑宝宝眼睛亮起。
季宴白:“咱们去找妈妈。”-
C市
桑淼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身影,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妈妈呀。”
桑宝宝问:“妈妈不欢迎我们吗?”
“欢迎。”桑淼侧身让他们先进去,随后悄声问季宴白,“好突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宝宝说想你了。”季宴白说,“一直哭,不让来就不睡觉,没办法我只好带他来了。”
“……”这是说的宝宝吗。
“宝宝之前不这样,他很独立的。”桑淼解释,“我以前出差经常把他放邻居家,也没见他哭过。”
“你不信我的话?”
“不是不是。”其实她心里是不太相信。
季宴白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把宝宝叫过来,努努嘴,“你自己跟妈妈讲。”
“妈妈,我想死你了。”桑宝宝抱住桑淼的腿,撒娇,“你不在我身边我都睡不着。”
“我刚还哭来着。”
这话是他们在飞机上说好的,季宴白只是简单的提示了两句,桑宝宝秒懂,拍着胸脯说:“爸爸放心,我肯定能演好。”
季宴白对他的演技从来不怀疑,这不,演的多逼真。
“妈妈,你是不是生宝宝的气了?”桑宝宝噘嘴,“觉得宝宝不乖?”
瞧着他委屈的样子,桑淼别提多心疼了,“没有,妈妈怎么会怪你。”
“那妈妈不生气吧?”
“不生气。”
“我就知道妈妈最疼我。”他悄悄对着季宴白眨了下眼,季宴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桑宝宝道:“妈妈,我好累啊,我想去睡觉了。”
桑淼牵着桑宝宝朝卧室走,桑宝宝还不忘叫季宴白,“爸爸,你站着干嘛,不睡觉吗。”
他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我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季宴白没动,等着桑淼开口。
桑淼抿抿唇,轻声说:“过来睡吧。”
三个人再次躺到了一张床上,桑宝宝没忘记自己的任务,爬啊爬,又从中间位置爬到了边上。
他紧紧搂着桑淼的脖子,“妈妈,你好香。”
桑淼轻抚他头,“宝宝也好香。”
桑宝宝爬起来,伸出小胳膊,“爸爸,你闻闻,香不香?”
季宴白倾着身子凑过来,低头在他手背上嗅了嗅,“很香。”
“那你闻妈妈香不香?”桑宝宝笑着说。
闻她……
桑淼下意识挺直背脊,把桑宝宝拉下来,“别闹。”
“我没闹,”桑宝宝说,“爸爸,你闻闻妈妈香不香,快嘛。”
季宴白唇角轻勾了勾,随后又放下,恢复成平日清冷的模样,在桑宝宝的催促下,一脸不太情愿的靠过来。
桑宝宝:“那么远根本闻不到,爸爸再近些。”
季宴白又靠近了些。
“再近些。”
季宴白再次靠近,他的唇落在了她耳后的位置,只要张嘴便能触碰上。
桑宝宝:“爸爸快闻。”
季宴白眼睑垂下,鼻尖触着她耳垂轻轻嗅了嗅,一次还不够,他嗅了两次,足足停在那十秒。
原本白皙的耳垂,像是突然染了色一样,变得绽红一片。
红晕很快散开,沿着桑淼侧颈落到她肩头,她本来穿的两件套睡衣,里面是裙子,外面是长袖。
刚刚桑宝宝一直折腾,睡衣领口褪到肩膀上,露出了大半个香肩。
那里的风景迤逦迷人,季宴白喉结滑动,做个吞咽的作用。
细听下还能听到浅浅的声音。
桑淼听到了,越发不敢动了,衣领也不敢拉高,就那么僵直躺着。
四周的温度不知不觉升高,空气里泛着难言的暧昧,丝丝连连,像网一样把他们圈进在其中。
风都透不过来。
咚咚咚,不知先乱了谁的心跳。
桑淼紧张地缩起手臂,下一秒,传来桑宝宝不适的声音,“妈妈,热。”
他从被子里出来,见桑淼额头上也有汗,眨眨眼,坐起,“妈妈,你是不是也热呀?”
桑淼点点头,“嗯。”
桑宝宝提议,“妈妈你睡衣穿太多了,还是脱一件吧,脱一件就不热了。”
桑淼:“……”
后方季宴白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夸他做得好。
桑宝宝更得意了,“妈妈脱了吧,太热会生病的。”
桑淼摇头,“不用,这样挺好。”
季宴白就在身后,她才不要脱。
“可是妈妈热呀。”
“等等就好。”
这局,桑宝宝没胜,等桑淼去卫生间时,桑宝宝爬到季宴白那,小声说:“爸爸,这可不怪我,是妈妈不脱的。”
季宴白捏了捏桑宝宝的脸颊,“嗯,跟你没关系。”
“那我的大飞机?”
“明天给你买。”
“肯德基?”
“明天带你吃。”
“我给诗诗和珠珠的礼物?”
“会给你准备好。”
“爸爸真好。”桑宝宝搂上季宴白的脖子,对着他脸啵唧一下,拍拍他肩膀,“爸爸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别说三个叔叔了,就是十个叔叔也不行。”
“我除了爸爸,谁都不要!”-
第二天,桑宝宝小朋友倒戈了。
原因就是那个长得非常帅气的叔叔给他带了一个大大的奥特曼。
桑宝宝喜欢极了,把和季宴白的约定都给忘了,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着,年轻人哪里见过这么嘴甜的小朋友,顿时找不着北了。
桑宝宝要什么,他都给买。
桑淼拦都拦不住。
至于季宴白,很不凑巧,原本他今天是打算陪桑淼和桑宝宝玩一天的,谁知出门前接了通电话,说项目出了事,得他亲自过去处理才行。
这个度假村项目是和政府一起合作开发的,很重要。
季宴白不能耽搁,挂断电话后赶了过去。
后面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预期,桑宝宝这根墙头草,彻底歪了。乐呵呵拿着礼物,完全忘了季宴白的交代,不许陌生叔叔靠近妈妈。
桑宝宝嘴甜地问:“叔叔,我妈妈漂亮吗?”
男人道:“漂亮。”
桑宝宝:“那你喜——”
他话没说完,被桑淼捂上了嘴巴,桑淼一脸歉意道,“小陈,麻烦了你这么久挺不好意思的,后面我们自己逛就行,你有事去忙吧。”
“我没事。”小陈说,“今天的任务就是陪你们。”
桑淼:“真不用,我们自己就行。”
“别啊姐,我要是这么回去会挨领导骂的。”小陈说,“就让我陪你们吧。”
小年轻还挺会示弱,搞得桑淼都不知道如何拒绝,只能继续让他陪着。
转完古城转商场,从商场出来,桑宝宝指着前面的冰激凌店说要吃冰激凌。
小陈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买。
趁没外人在,桑淼叮嘱桑宝宝,“妈妈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许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可那个人不是别人呀。”桑宝宝说,“他是小陈叔叔,是妈妈的朋友。”
“那也不可以。”桑淼说,“记住了。”
“好吧。”桑宝宝噘嘴,“那我把这些还给小陈叔叔,可以吗?”
都是小孩子的玩具,真还了也挺不合适,“算了,先这样吧,后面不许再收。”
“嗯嗯。”桑宝宝用力点头,“妈妈放心,我一定不会收的。”
小陈回来,把冰激凌给桑宝宝,叮嘱他慢点吃,转头递给桑淼一杯奶茶,“姐,给。”
桑淼接过,客气道:“不用叫我姐,叫我桑淼就行。”
小陈自来熟,“桑淼太生疏了,我能叫你淼淼吗?”
桑淼:“……”
桑淼刚要拒绝,他打断,“前面是家游乐园,咱们要不陪宝宝去玩会儿。”
“淼淼。”
桑淼不习惯不熟悉的人叫她小名,轻咳一声,还没来得及回话,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位先生,谢谢你照顾我老婆和孩子。”季宴白大步走过来,淡声道,“后面就不麻烦你了。”
小陈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问:“您是?”
季宴白:“季宴白,桑淼的老公,宝宝的爸爸。”
小陈:“……”
气氛变得非常尴尬,桑淼抿抿唇,走上前,“介绍下,这是你小陈。”
“小陈,这是宝宝的爸爸。”那句我老公桑淼有些说不出。
人家一家三口团聚了,小陈再待下去才是笑话,尴尬笑两声后,他找了个借口离开。
走出好远,桑宝宝还跟他挥手道别,“小陈叔叔,欢迎你去我们家玩。”
桑淼:“……”
季宴白:“……”
桑宝宝似乎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笑着走过来,“爸爸,你吃冰激凌吗?草莓口味的,可好吃了。”
“小陈叔叔给我买的。”
“对了,奥特曼也是小陈叔叔给我的。”
“还有这些,都是噢。”
“小陈叔叔可太好了。”
“……”桑淼真听不下去了,拉上桑宝宝的手,“前面有家游乐园,你要不要去玩?”
“要要要。”桑宝宝说,“我最喜欢去游乐园玩了。”
小家伙边走边蹦,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直沉默无声,大概走了五分钟,季宴白先开了口。
“以后街边的冰激凌不要给宝宝买,吃了会坏肚子。”
“……嗯。”
桑淼本想说上次你买的也是街边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心情看着不大好,还是别讲了。
“那个小陈?”
“哦,合作方的人。”
“他喜欢你?”
“咳咳咳。”
桑淼差点被奶茶呛到,咳了好久才停下,红着眼眶说:“没有。”
可在季宴白眼里,小陈就是喜欢桑淼,男人最懂男人,他眼神什么意思,他一看就知道。
“现在的年轻人心思都不单纯,以后尽量不要跟他们外出。”他说,“尤其是带着宝宝。”
桑淼顺着他话,说:“好。”
“路边摊别吃。”季宴白把袋子里装的炸串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不卫生。”
桑淼:“知道了。”
“工作归工作,喝酒能拒绝就拒绝,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季宴白说这话针对的是那张朋友圈,三个大男人同时灌一个女人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桑淼听得有些懵,“季宴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离那些对你有企图的男人远点。”季宴白说,“我看着很不舒服。”
话题到这,桑淼有些恍神,他不舒服?
他干嘛不舒服?
公司同事不都这样吗?
她想追问来着,桑宝宝走回来,一手牵一个,“爸爸妈妈你们走太慢了,快点嘛。”
桑淼跟着桑宝宝跑起来,眸光若有似无落季宴白身上,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是吃醋了?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他又不喜欢她,吃哪门子醋。
或许是单纯的大男子主义作祟,觉得他们是夫妻,她就应该远离一切男人。
这个想法还挺霸道的。
桑淼想起了桑宝宝的话,淡声道:“别一直说我,你不也是吗?”
季宴白扭头看她,“我?我怎么了?”
“苏小姐啊。”桑淼皮笑肉不笑道,“听说你们聊得挺好。”
季宴白解释,“我和苏瑜不熟,她去公司只是找我谈合作。”
“合作谈成了不就熟了么。”桑淼说,“要是合作个三五年的会更熟,对吧,季总。”
最近她都没叫过他季总,看来真是误会了。
“我不喜欢苏瑜。”季宴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解释道,“我要真喜欢她,不会等到现在。”
桑淼笑笑,“喜欢这种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季宴白:“……”
季宴白想挨桑淼近些,刚松开桑宝宝的手又被他拉住,桑宝宝兴奋说:“爸爸,前面就是,你别松手,会走丢的噢。”
季宴白把手塞回去,“好,不松。”
桑宝宝转头说:“妈妈,你要吃奶糖吗?小陈叔叔给的。”
桑淼为了给桑宝宝做榜样,平时很少吃糖,刚刚可能是被气到了,她眉眼弯弯说:“小陈叔叔给的?好呀。”
桑宝宝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妈妈一颗。”
“爸爸一颗。”
“宝宝一颗。”
递给季宴白时他没接,桑宝宝仰头,“爸爸,奶糖,可甜啦。”
“……”季宴白除了酸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悻悻接过,侧眸时看到桑淼慢慢弄打开糖纸,把糖果放进了嘴里,粉嫩的舌尖勾着,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潋滟。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做个吞咽的动作。
再去看时,听到她说:“好甜。”
桑宝宝:“小陈叔叔买的糖就是甜。”
季宴白:“……”
如果他们两个诚心的,那么他们成功了,季宴白被气得不轻。
桑淼是不是故意的,暂且不论,反正桑宝宝是故意的,太爷爷说了,爸爸妈妈之间缺少火花,燃不起来就不能幸福。
所以他得让爸爸妈妈燃起来。
太爷爷还说了,适当吃醋也能让火花燃起来。
桑宝宝不确定能不能燃起来,反正先做了再说。
嘿嘿,爸爸好傻。
桑宝宝牵着桑淼的手进了游乐园,先是坐的旋转木马,随后坐的小飞机,还有海盗船。
他胆子大,其他小朋友吓得乱叫,只有他一直在笑。
怕丢了小耳朵,偶尔他便会触碰一下,感觉到小耳朵还在,便安心的玩。
桑淼手机响了,她走到一旁接电话,“怎么了?”
“听说季宴白去C市找你了?”周温雀跃问,“有情况呀这是。”
“宝宝想我了,他带宝宝来的。”桑淼解释。
“他是这么讲的?”
“嗯。”
“你也信?”
“信呐。”
周温啧啧道:“傻了吧,放下项目不管去找你,只是为了陪孩子,这么拙劣的借口你怎么也信?”
“他是老板,本来就可以随意去哪,”桑淼低头看了眼手指,“有什么不信的。”
“我赌他就是去看你的。”周温嘿笑,“不信你去问他。”
“不问。”要是不是,多尴尬。
“你怕呀?”周温打取说,“桑淼同学,你很可疑噢。”
“可疑什么,”桑淼说,“问那个多无聊。”
“承认吧,你怕他说不是,对不对?”周温笑的越发坏了,“你不会是对季宴白动心了吧?”
“我才没有。”桑淼道,“别乱讲。”
“行,我看你能撑多久。”周温噙笑说,“算了,不打扰你们约会了,拜拜。”
“没约会,诶……”
桑淼没讲完,周温已经挂了电话,下一秒,微信进来。
小仙女:【宝贝,你的春天来了,要抓住!】
桑淼接完电话回来,季宴白手机也响了,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你去找淼淼了?”
“是。”
“到了那里好好陪她玩玩。”
“知道。”
“别总说知道知道,要去做。”
“好,去做了。”
“我告诉你啊,像淼淼这种性格好长得好的女孩子很多人追,你别以为你们领证了就万事大吉。”
“我懂。”季宴白回。
“我看你一点都不懂。”季老爷子说,“一点都不像我。”
“爷爷,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
通话刚结束,微信进来。
齐远:【哥们对不住啊,刚爷爷问我,你和桑淼怎么样?我给说漏嘴了。】
齐远:【爷爷知道你们协议结婚的事了,看着倒是挺平静。】
齐远:【这真不怪我,是你家老爷子太会套话了,老奸巨猾。】
季宴白回:【下次见到我爷爷不要再乱讲了。】
齐远:【放心,我这一年半载都不会再见季爷爷了。】
齐远:【你都跑去C市了,怎么样,追上了没?】
季宴白:【忙,不说了。】
齐远:【你真逊,还没追上。】
后面季宴白没回。
桑宝宝又领了新的任务,他撒娇要桑淼和季宴白一起陪他玩海盗船,桑淼摇头,“妈妈不行。”
桑宝宝:“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就我没有,我好可怜。”
说着小嘴噘起,头垂下,委委屈屈的。
这是桑宝宝的杀手锏,屡试不爽,桑淼心软,“行吧,妈妈陪你一起玩。”
季宴白也跟着一起坐上去,三个人并排坐,宝宝坐最里面,桑淼和季宴白挨着。
桑宝宝说了,他是小孩子坐最里面才安全。
这话没毛病,桑淼只能和季宴白挨着,手臂时不时碰一起,即便刻意躲避,也避不开。
桑淼的怕不是假的,她是真怕,小时候的阴影,她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过,做了几个月的恶梦,后来便恐高。
海盗船虽说不高,但晃动起来还是让人害怕。
她不能抓宝宝,会吓到他,只能去抓季宴白,原本想抓他的手,不知道怎么抓到了他的腿。
惊慌中松开了一下,没吓死,又再次抓上。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吓得脸色苍白,大气不敢出。
其他人在叫,在笑,就连宝宝也在说:“妈妈,好好玩。”
只有桑淼,吓得魂飞魄散,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别怕,我在。”温润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慌乱的心得到了安抚。
随后,她被他揽进了怀里,耳边不再是风声和叫声,而是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很响。
她被暖意包裹着,忘了恐惧,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皮,入目的是季宴白含笑的脸。
被移动的光影映衬着,越发潋滟好看。
他说:“淼淼,你很棒。”
……
桑淼从上面下来,腿还是软的,桑宝宝乖乖过来搀扶她,“妈妈,你没事吧?”
桑淼摇摇头,“没事。”
“妈妈不怕,宝宝会保护你。”桑宝宝挺挺胸脯,“我是奥特曼,可以打跑怪兽。”
桑淼摸摸他的头,“好,你保护妈妈。”
桑宝宝学着季宴白的样子去扶桑淼的腰,不太好够到,他又去牵桑淼的手,想起口袋里还有糖,他说:“妈妈,我给你糖吃,吃了糖就不会害怕了。”
桑宝宝刚把糖果拿出来,下一瞬,被季宴白抢走了。
桑宝宝瞪眼,“爸爸,你干嘛抢我的糖果?”
“吃多了会坏牙,这个爸爸先收着。”季宴白看到糖果会想起小陈,想到小陈心情就会不好。
“不要爸爸收着,我要给妈妈吃。”桑宝宝伸手,“爸爸还我。”
“爸爸给你买新的。”季宴白不可能还他,轻哄,“买好多好多。”
桑宝宝可不是那么好哄骗的小朋友,“爸爸现在去买,我要吃。”
季宴白扶着桑淼坐下,转身朝前走去,桑宝宝盯着他背影看,小嘴巴高高噘起。
“妈妈,爸爸是不是很坏?”
桑淼:“不许那样讲爸爸,很没礼貌。”
“他抢了我糖果。”桑宝宝轻哼,“爸爸才没礼貌。”
他坐在桑淼身侧,小腿乱晃,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随后笑出声。
“哈哈哈,妈妈你看。”
他手里拿着糖果,“我还有诶。”
“我剥给妈妈吃。”
……
季宴白回来后,看到桑淼正在吃糖果,桑宝宝抬高下巴说:
“爸爸抢了我一颗,我还有第二颗。”
“妈妈说了,小陈叔叔买的糖果非常好吃。”
季宴白反应还算快,拿出自己买的糖果,打开包装纸,把薄荷口味的奶糖直接塞进了桑淼嘴里。
“来,多吃点,心情会好。”
第28章 奖励爸爸叫妈妈老婆(啊啊,超甜)
桑淼嘴里那颗还没吃完,又被塞了一颗,腮帮子鼓起,给了季宴白一个莫名的眼神。
季眼白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幼稚,但他就是忍不住,捏着包装纸的手指用力攥紧,好像他捏的不是糖纸而是某个人。
桑宝宝添油加醋的本事无人能敌,太爷爷说了,要把火烧到最旺才行,他看爸爸脸色还行,说明还是不够生气。
不行,他得继续。
挽着桑淼的手臂撒娇,问:“妈妈,你说是小陈叔叔给的糖甜,还是爸爸给的?”
“……”这个送命题,桑淼不会回答,她佯装没听道,什么也没说。
桑宝宝继续,“妈妈,你说过的做人要诚实,所以妈妈也要诚实噢,到底是小陈叔叔的糖甜还是爸爸的?”
桑淼怕他不小心会掉下去,伸手护住,迟了几秒后说:“都甜。”
“怎么可能一样甜,肯定有更甜的。”桑宝宝道,“妈妈,你告诉我到底谁给的更甜?”
小家伙不达目的不罢休,桑淼没辙,垂下眼睑回:“……小陈叔叔的。”
她说的是实话,小陈买的奶糖是奶香浓郁的那种,季宴白买的是薄荷口味的奶糖,更倾向于清爽。
桑宝宝抬高下巴,得意道:“爸爸,我说的没错吧,小陈叔叔的更甜。”
季宴白本来就窝着火,听到她们一唱一和,火越发大了,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干耗自己。
无人注意的地方,糖纸被扯碎。
他淡声问:“喜欢吃那种?喜欢的话我再去买。”
好教养让他保持住了绅士风度,天知道他醋的不行,觉得空气里都是那种酸酸的味道。
桑淼不傻,看出他的不快后,又说:“小陈买的糖确实更甜些,但你买的更好吃。”
“我更喜欢吃你买的。”
甜而不腻,清清爽爽,别有一番风味。
一瞬间地狱,一瞬间天堂,说的就是季宴白此时的感触,刚刚还醋的不行,现下已经完全好了。
唇角刚刚扬起,“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桑淼说的是糖。
可落在有心人耳中,生出了别的意思,季宴白鲜少笑,但今天笑的格外多,轻声道:“我也喜欢。”
桑淼:“……”
桑宝宝看在眼里,继续使坏,当场戳穿季宴白的小心思,“爸爸,你别误会,妈妈说喜欢是喜欢糖果,不是喜欢你噢。”
“妈妈说过的,她最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男生,像爸爸这种……”
桑宝宝啧啧道:“傻子才会喜欢。”
季宴白:“……”
修罗场一波接一波,若不是季宴白沉着脸,她真想给桑宝宝鼓鼓掌,煽风点火的本事真大啊。
哪学的。
桑宝宝顶风作案,装作没看到,一脸无辜问:“妈妈,我说错了吗?你之前不就是这么跟我讲的吗?”
“……”这个孩子不能要了,还是扔了吧。
“宝宝,”桑淼低声道,“你还要不要玩?”
“嗯嗯,要。”桑宝宝还没玩够呢,他手指着小过山车说,“我要玩那个。”
桑淼现在腿还软,把陪玩的任务给了季宴白。
她在后面跟着,前面一大一小慢慢走着,时不时交谈两句。
季宴白问:“你喜欢小陈叔叔?”
桑宝宝可不是一般的孩子,立马反应过来,摇头,“不呀,我喜欢爸爸。”
“你喜欢爸爸为什么不帮爸爸?”
“谁说的,我一直都有在帮爸爸。”
“你就是那么帮我的?”
“嘿嘿,爸爸你不懂了吧,这叫反其道而行,我们老师讲过的。”
季宴白才不信,就是他鬼机灵自己想那么做,“真不怕妈妈生爸爸的气,然后你再也见不到爸爸?”
“不怕啊。”桑宝宝笑笑,“你和妈妈都领证了,你们是夫妻,要一起生活的,我怎么可能见不到。”
桑宝宝逻辑思维没得说,比一般小朋友都厉害。
季宴白都想给他鼓掌了,“说吧,太爷爷许给你什么礼物了?”
桑宝宝小朋友呢,做事没啥原则,谁给的奖励更多,他听说的。
“太爷爷说送我乐高。”
“太爷爷还说送我小汽车,能坐人的那种。”
“太爷爷还说了,送我游轮,比爸爸的还大。”
“……”
季老爷子送出的东西还真不少。
季宴白听着太阳穴抽了几下,不过他很快认清现实,游说道:“我加倍送你,你帮帮爸爸好不好?”
桑宝宝两根食指对到一起,轻轻点了点,“帮也可以,不过咱们要把话说前面,我可不是为了那些东西帮你的。”
“我就是想看爸爸妈妈好,所以才帮忙的。”
“我一直是个乖宝宝噢。”
“爸爸不可以对我有偏见。”
“那你的意思是?”季宴白说,“不给你那些奖励也能帮我?”
桑宝宝摇头,“不是。”
没那些奖励,他才不会帮。
季宴白问:“那你什么意思?”
“诶,爸爸好笨啊,非要人家把话说明白。”桑宝宝噘嘴,转身问桑淼,“妈妈,我们能不能换个聪明一点的爸爸呀,这个爸爸太笨了。”
季宴白:“……”
后来季宴白明白了小家伙的意思,奖励必须给,但是呢,明面上还不能说他是因为奖励才帮忙的,要说是因为他乖。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点随谁呢?
季宴白自觉自己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桑宝宝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笑笑,“爸爸别想了,我知道我像谁?”
“像谁?”
“死去的太奶奶。”
“…………”
季宴白哭笑不得,“太奶奶爸爸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你像太奶奶?”
“太爷爷说的啊。”季老爷子的原话很长,大概意思就是,桑宝宝的聪明劲和太奶奶一样。
桑宝宝道:“妈妈,我像太奶奶吗?”
“……”这个问题,桑淼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轻咳一声,“大概是吧。”
“看吧,妈妈都说像。”桑宝宝歪着头说,“爸爸,你好笨噢。”
还从来没人说过季宴白笨,要知道圈子里学历最高的是他,顶尖学府毕业,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是,我笨。”季宴白悄声道,“所以,可以帮爸爸了吧?”
桑宝宝轻叹一声:“……好吧。”
他拿出手机,等桑淼不注意时打开录音,“爸爸,你要把那些奖励都说一遍,我要录音为证,回去后你就得给我。”
季宴白:“……”
看着桑宝一板一眼,季宴白只能配合,把要送的东西一个不差的都说了一遍。
桑宝宝满意地收起手机放小书包里。
桑淼过来,问:“刚说什么呢?”
桑宝宝抹了蜜的小嘴,叭叭道:“爸爸在夸妈妈噢。”
“夸我?”桑淼眸光落季宴白身上,随后问,“夸我什么?”
回答的还是桑宝宝,“爸爸夸你漂亮,夸你温柔,说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这话一听就不是季宴白讲的。
桑淼忍住笑,摸摸桑宝宝的头,“爸爸真这么讲的?”
“是呀。”桑宝宝侧眸问,“爸爸,你刚是不是这样讲的?”
季宴白不善说谎,勾唇笑了笑,算是给了回答。
桑宝宝低语,“妈妈,你看爸爸都不好意思了,你别总是问了,爸爸会害羞的。”
“……”
桑淼不问了,指着过山车说:“我在这等你们,你们去玩吧。”
桑宝宝看到过山车兴奋地叫起来,“好好,我跟爸爸去玩。”
走时有多兴奋,回来时就有多颓废,桑淼问:“怎么了?”
季宴白:“身高不够,不许玩。”
桑宝宝撇嘴,告状:“妈妈,那个阿姨不许我玩。”
桑淼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阿姨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那咱们去玩其他的。”
桑宝宝:“……可是人家真的很想玩过山车。”
桑淼:“那你回家后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子,等长高了咱们再来玩。”
桑宝宝:“好吧。”
小家伙没难过太久,看到新的游乐项目后再次投入其中。
这天,他们下午三点从游乐园出来,桑宝宝走不动了,要抱抱。
桑淼穿的高跟鞋,根本抱不动他,季宴白先是抱了他一段路,随后又背了他一段路。
光影映衬中,两人的影子被拉扯的很长。
一大一小,亲密无间。
桑淼从后面看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爸爸还在世时,也曾这样背过她。
爸爸还说:“我们淼淼是最聪明最可爱的小女孩,将来肯定会很幸福。”
最终,她的幸福终止在爸爸去世那天。
桑宝宝见桑淼没跟上来,拍拍季宴白得肩膀要他停下,他转头说:“妈妈,你怎么不走了?”
“来了。”桑淼回过神,大步追上。
桑宝宝在背上都不老实,一手勾着季宴白的脖子,一手要和桑淼牵着,他笑笑,“妈妈,爸爸虽然比小陈叔叔老,比小陈叔叔闷,比小陈叔叔凶,但是,我还是觉得爸爸更好。”
他们说的是悄悄话,桑淼问:“为什么?”
桑宝宝:“因为爸爸有很多小陈叔叔没有的优点啊。”
“最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妈妈每次看到爸爸都会不自觉笑,但看到其他人不会,”桑宝宝观察能力惊人,“看到小陈叔叔也不会。”
“妈妈腿软了,让爸爸扶,但没让小陈叔叔扶。”
“妈妈肯定也是觉得爸爸更好,对不对?”
低喃了一路,最后这句突然大声喊了出来。
桑淼看到季宴白微抿的唇轻扬了一下,连带着下颌弧线也不那么紧绷,他眼尾似乎也挑了下,心情看着不错。
“妈妈,对不对嘛?对不对嘛?”
“……嗯。”
桑淼听到自己回答后,也着实惊了下,但说出口的话没办法收回,她只能借着接电话快步走开。
桑宝宝嘿嘿笑个不停,“爸爸,我很棒吧?”
他刚刚是故意大声讲话的,他说过要帮爸爸就一定会帮,他可是个守信用的好孩子。
季宴白:“嗯,很棒。”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大飞机。”
“好,买。”
远处接电话的桑淼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某宝宝给卖了。
……
玩痛快了,后面便是回家,公司要求桑淼跟大家一起走,她犯难了,刚答应了宝宝一起的,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讲才行。
犹豫许久后还是讲了。
“这是工作安排,妈妈也没办法呀。”桑宝宝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没关系,妈妈不能跟我们走,我们跟妈妈走就可以了。”
他问季宴白:“爸爸,可以吗?”
季宴白:“可以。”
桑淼:“……”
桑宝宝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算了,但季宴白应该知道,等桑宝宝去洗手间时,桑淼说:“我们不是说好隐婚了吗,你这样突然出现,会穿帮的。”
“要不你们还是改航班吧?”
“或者私人飞机也行。”
“反正别一起就可以。”
“我没任何意见,你跟宝宝解释吧。”季宴白温声说,“他同意就好。”
关键是小家伙不同意呀,所以桑淼才找季宴白商议的,“要不你跟宝宝说说,他比较听你的。”
“我说可以,他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也没办法。”季宴白现在也会甩锅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桑淼心理准备还没做好,下一秒,修罗场来了。
独自上洗手间的桑宝宝小朋友,去的时候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一群人,他被围在正中间,时不时和这个说一句,和那个说一句。
看上去非常享受被簇拥的感觉。
桑淼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去看,这一看,心脏差点停跳,围着桑宝宝的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公司的同事,其中还有小陈在。
桑淼脑海中飘过两个字:……完了。
她转身要躲,奈何不够快,被叫住,“妈妈,妈妈。”
桑宝宝的稚嫩童音穿透力非常强,越过人群直直对着她而来,桑淼走也不是,应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本以为会有人解救她,谁知等来的是加速坠落。
小陈笑着说:“姐,我刚在洗手间看到宝宝,正好把他送过来。”
“……”
桑淼这下没办法否认了,转过身,笑笑说:“小陈,谢谢你。”
小陈:“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桑淼笑的自己都觉得假,可以的话,她想把小陈扔出去。
同事A说:“姐,这是你儿子呀,长得好帅。”
同事B:“跟个洋娃娃似的,太好看了。”
同事C:“小家伙一看就很聪明。”
同事D:“姐,你好有福气。”
说着说着,有人注意到了最后方的身影,先是啊了一声,随后说:“季总?!您怎么在这?”
接下来是三个重叠的声音,“季总好,季总好,季总好。”
季总好不好不清楚,反正桑淼不太好。
季宴白从行李箱后走出来,摘下脸上的墨镜,淡声道:“大家好。”
平时他们哪里有资格同合作方的大老板讲话,一个个受宠若惊,纷纷低头,“季总好。”
说完,还是觉得不对劲,怎么就这么巧在机场遇到呢。
“季总您是来C市工作吗?”有人大着胆子问。
“不是。”季宴白解释,“来接人。”
“接人?”他们朝左右看了看,“您接的人还没到吗?”
季宴白:“已经接到了。”
接到了?
这里除了熟悉的人,一个陌生人都没有,哪里接到了?!
正疑惑时桑宝宝出声,扑到季宴白腿上,叫了声:“爸爸。”
桑淼:“……”
众人:“!!!!”
同事A最先反应过来,“诶,组长,不对啊,你不说自己生的是个女儿吗?孩子爸另有其人。”
同事B:“对呀,好像真这么讲过。”
同事C:“到底怎么回事呀?”
隐婚的事瞒不下去了,桑淼抿抿唇,“那个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宝宝是我的孩子,季总……季总是孩子的爸爸。”
众人一脸呆愣地看着,似乎不太相信听到的。
季宴白早就想把婚事公之于众了,正好眼下是个机会,他走到桑淼身侧,牵上她的手,郑重其事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桑淼的老公,季宴白。”
其他人:“………………”-
后面上了飞机后,画风成了这样的。
几人围着桑宝宝叽叽喳喳,“诶,季总真是你爸爸吗?”
桑宝宝:“当然。”
“那你几岁了?”
“三岁多。”
三岁……
几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眼,无声说:季总还挺会玩。
“你耳朵后的是什么呀?”
“哦,我的小耳朵,可爱吧?”
“嗯,可爱。”
桑宝宝拿出糖果分给大家,小嘴甜甜说:“姐姐你好漂亮。”
对着另一个人说:“姐姐你皮肤好白。”
“姐姐,你身材真好。”
反正无论谁,总能找到夸奖的地方,听得其他人心花怒放,纷纷把自己买的东西给桑宝宝。
有玩具也有吃的。
桑宝宝会要季老爷子给的东西,也会要季宴白给的,但其他人的不会要。
他摇摇头,“谢谢,但妈妈说了,不能随便要外人的礼物。”
“我们不是外人,是自己人噢。”几个人都想好了,和桑宝宝打好关系,就是和桑淼打好关系,进而也算是和季宴白打好了关系。
再说远点,相当于和季氏集团打好关系。
但无论她们怎么讲,桑宝宝就是没收,他说过的,他可是有原则的宝宝。
大家见状也不勉强,反正机会有的是,这次不行,下次再送。
桑宝宝给他们讲幼儿园的趣事,桑淼时不时朝后看一眼,季宴白知道她担心什么,温声道:“没关系,宝宝能应付。”
他不说还好,说了桑淼更担心,低声问:“你刚为什么不躲起来?”
“躲起来?”季宴白理了理想袖子,反问,“我很见不得人?”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
“可我们说好了呀,要隐婚的。”被同事看到了,她以后工作会很难办的。
她每次急的时候眼眶都会先红,现在也是,看上去委委屈屈的,让人心疼。
季宴白所有的迫切像是突然被水冲走了一样,剩下的只有温柔和体贴。
他道:“对不起,刚没反应过来,要是你有其他难处我可以去解释。”
听着他如此有涵养的话,桑淼觉得自己闹性子很不对,抿抿唇,“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
“不是你的错。”季宴白给她盖上毯子,“是我的原因,我答应你的事没做到。”
他越这样讲,她越内疚,“算了,不提了。”
“那公开……”
“公开就公开吧。”桑淼也不挣扎了,反正早晚都会公开,只是比预期的早了些而已。
“我这边还好,我担心你那边,”她说,“万一传到网上,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没关系,我可以应付。”季宴白柔声说,“谢谢你关心我。”
“……我哪有关心你。”桑淼声音越来越小,见他靠近脸颊不自觉变红,“别离这么近,太热。”
“嗯?什么?”季宴白装作没听到,又靠近了些,“你刚说什么?”
此时他的脸凑到了她脸前,两人的呼吸隐隐交缠到一起,清冽的薄荷香气缓缓散开。
桑淼的心跳一下一下快起来。
她眼睫连着颤动几下,抿唇咽咽口水,“别、别靠这么近,热。”
是真的热,后背出了好多汗。
季宴白没退开的意思,手背贴着她泛红的脸颊触了下,“你发烧了?”
“没有,”桑淼推开他的手,挺直背脊,“你靠太近了。”
他还没动。
她干脆自己上手,推着他手臂让他朝另一侧移去,两人距离拉开,她才又能正常呼吸。
长吁一口气,眼睑轻抬时和季宴白的眼神撞上,恍惚的,跌进了他如墨的黑眸里。
直到桑宝宝叫她,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我口渴。”
桑淼给他递上水杯,叮嘱他,“慢点喝。”
桑宝宝喝完,问:“妈妈,我想坐回去了,可以吗?”
桑淼:“可以。”
桑宝宝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左边是桑淼右边是季宴白,他在中间像个超亮的电灯泡。
原本季宴白还想和桑淼培养下感情,这下全打乱了。
他问桑宝宝:“怎么回来了?”
桑宝宝眨眨眼,“我回来帮你啊。”
还得是桑宝宝出马,五分钟不到,就让季宴白和桑淼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说:“妈妈,我额头好烫,你摸摸看是不是发烧了?”
“过来,妈妈看看。”桑淼急忙去摸。
桑宝宝赶快给季宴白使了个眼色,季宴白秒懂,“好,爸爸也摸摸看。”
桑淼的手刚覆上,季宴白的手也压了上去,男人的手很大,轻轻松松包裹住女人的手。
灼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颤了下。
但都同时没有移开,就那样贴合在一起。
桑宝宝很享受这种被爸爸妈妈呵护的感觉,这幕曾经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梦境照进现实,他没急着让他们移开,而是侧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觉得自己做了件超棒超棒的事。
桑淼最先移开的,她手和她的人一样烫,手背红红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呢。
心跳比以往都快。
压都压不住。
季宴白看不出什么异样,脸色还是那样冷白,神色也如常,似乎这件插曲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
事实上,季宴白也是第一次体会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好像整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很奇妙的感觉。
也很陌生。
他转头去看桑淼,见她盖着被子装睡,轻轻勾了勾唇,示意桑宝宝动作小点,别吵醒了妈妈。
桑宝宝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父子俩无声交流了几分钟,直到后方传来雀跃声。
“他们好般配。”
“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
“宝宝也好可爱。”
“组长真幸福。”
“天呐天呐,羡慕死了。”
“……”
这些话桑淼都听到了,她拉过毯子蒙住头,想当没听到。
季宴白没让她如愿,倾着身子凑过来,低语,“淼淼,你同事在恭喜我们。”
桑淼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对,她身边是宝宝才对,怎么成季宴白了,扯下毯子,入目的还真是他。
“宝宝呢?”她问。
季宴白侧着身子让开,桑宝宝正在对着桑淼挥手,“妈妈,我坐这,你和爸爸挨一起吧。”
“……”这个小叛徒-
桑宝宝前脚回到京北,后脚便收到了好多礼物。
有季老爷子给的,也有季宴白给的,他最喜欢拆封的感觉了,兴奋地跟什么似的。
“妈妈,这些都是我的吗?”他笑着问。
“是。”桑淼说。
“哇,好多,我好喜欢。”桑宝宝有记忆以来,今年是他收到的礼物最多的一年。
以前他只能玩别人不要的,或者是坏掉的,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礼物,好开心。
桑淼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把他抱怀里,“抱歉儿子,之前都没钱给你买礼物,是妈妈的错。”
“妈妈没错。”桑宝宝说,“妈妈是为了给我买小耳朵才没钱的,我都懂。”
桑宝宝的顽皮不是一般孩子有的,但懂事也不是一般孩子有的。
他说:“妈妈以后不要再讲那样的话了,也不要跟我道歉,妈妈没做错,妈妈是最好的妈妈。”
季宴白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宝宝说的一席话,感动得很。
他把小汽车从箱子里拿出,安装好后,带着宝宝去楼下庭院玩。
余晖中,父子俩的笑声传了好远好远。
“爸爸,你喜欢宝宝吗?”
“喜欢。”
“喜欢妈妈吗?”桑宝宝又问。
季宴白抬眸,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桑淼,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像个不小心坠落凡间的仙女。
那一眼,心跳再次乱起来。
他唇角轻扬,“嗯。”
“那你可要好好追妈妈。”桑宝宝说,“妈妈很难追的,你要是不努力会追不到噢。”
“就像我们班诗诗一样,好多人追她,都没追到。”
“好,我会努力追。”季宴白回答完,想起什么,“你说谁追谁?”
“诗诗啊,幼儿园小朋友,诗诗公主。”桑宝宝说,“好多男生追她呢。”
季宴白思绪有些跟不上,“幼儿园已经开始有人追了?”
“那可不。”桑宝宝手搭在方向盘上,“很多很多人追的,还有人送戒指。”
他停住,问:“爸爸,你给妈妈送戒指了吗?”
季宴白:“……”
“没有是不是?”桑宝宝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戒指都不送,难怪妈妈不喜欢你。”
季宴白附和,“晚点我去买。”
“要买大个的,”桑宝宝提醒,“十克拉的。”
季宴白摸了把他的头,“好,十克拉的。”
小孩子懂的还真多。
“爸爸别摸我头,会破坏我的发型,周一上学诗诗见到后会不喜欢的。”桑宝宝蹙眉说。
季宴白听出什么来了,“你也喜欢诗诗?”
“公主谁不喜欢。”桑宝宝回。
“那珠珠呢?”季宴白说,“你之前说喜欢的是珠珠?”
“不要。”桑宝宝噘嘴,“珠珠又胖了,我根本抱不动她。”
季宴白上下打量一眼桑宝宝,眼神若有所思。
但桑宝宝看懂了,“爸爸,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行?其实我刚刚只是谦虚一下,我真挺行的,不信我抱给你看。”
他从小汽车上下来,蹲下去抱车轱辘,非要给季宴白看看自己多厉害。
奈何车子实在太沉,比珠珠还沉,他就是抱不动。
季宴白没忍住,笑了一声。
桑宝宝不服气,“我是没抱动,但爸爸也不见得能抱动。”
“爸爸可以。”
“爸爸不可以。”
“爸爸能行。”
“不信。”
桑淼正好下来,还没走近,桑宝宝说:“爸爸现在去抱妈妈,只要爸爸能把妈妈抱起来,我就信。”
季宴白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你确定要我抱妈妈?”
“对。”桑宝宝挺胸抬头道,“只要你抱起妈妈,你就是咱们家最厉害的,不然我就是最厉害的。”
季宴白:“好,我抱。”
对于求之不得的事,男人向来热衷,季宴白也是如此。他大步走过去,站定在桑淼面前,“帮个忙?”
桑淼:“什么忙?”
“我在跟宝宝打赌,你配合一下。”
“行。”
下一秒,季宴白打横抱起桑淼。
桑淼完全懵了,贴上他胸口时才反应过来,绯红着脸说:“季宴白,你干嘛!”
季宴白轻哄,“别动,就一会儿。”
“宝宝看着呢。”桑淼提醒他,“还有王婶他们也在看。”
“怕看?”季宴白说,“好,那不给他们看。”
他调转身子,用后背对着其他人,把桑淼完完全全护在怀里。
桑淼:“……”这不一样嘛。
智商这个问题,她一直以为只能上升,不可能下降,但自从季宴白和桑宝宝接触多后,桑淼这个想法改变了。
季宴白真的在蜕化,好比此时。
瞧瞧他这是干嘛。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她拍打他的手臂,触碰上后才发现他手臂好硬,一看就是长久泡在健身房的效果。
手掌都打红了,季宴白还没松开。
桑淼:“你到底要干嘛?”
“我在和宝宝打赌,”季宴白轻哄,“再坚持一下下,马上就好。”
桑宝宝走过来,歪头看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别人看不懂的笑意,他轻咳一声:“妈妈,我再跟爸爸打赌噢,他要是能抱你五分钟,就算他赢了,以后我都会听他的,不然就算他输,他以后要听我的。”
“妈妈,你千万别乱动噢,大人输给小孩子可是会被羞羞的。”
桑淼这下还真不敢动了,单手搂上季宴白的脖子,陪他五分钟。
桑宝宝像个小监工,一会儿看一眼手表,“还有三分钟。”
“还有两分钟。”
“还剩一分钟。”
“……好,五分钟够了。”
桑淼跳下来,落地时,腿软了下,再次跌进了季宴白怀里,她揪着他胸前的衬衣,他环着她的腰,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桑宝宝笑嘻嘻说:“爸爸,这次算你赢了。”
“赢的人要有奖品,奖个什么好呢?”
“对了,就奖励爸爸叫妈妈老婆吧。”
小家伙又是鼓掌又是欢呼,“快快快,叫老婆。”
第29章 爸爸,真笨,亲亲都不会!(甜到爆浆!)
以桑淼对季宴白的了解,这么幼稚的话他才不会讲,所以也没多在意,给桑宝宝递眼色要他别闹后,桑淼从季宴白怀里退出来。
头发都乱了,她伸手去整理长发。
下一秒,她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伴着窸窸窣窣的风声,恍惚是真的,又恍惚是假的。
她听到季宴白说:“……老婆。”
桑淼:“!!!!”
桑淼发丝也顾不得整理了,睁大眼睛去看,一下子跌进了男人如汪洋般深邃的眼眸中。
那声“老婆”回旋在耳畔响起,每响一次,便在她心尖上敲一下。
咚咚咚。
这次是她的心跳乱了。
他他他怎么真叫了??!!
疯了么?!
桑淼想装没听到,奈何桑宝宝大嗓门时时刻刻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事,“老婆,老婆,嘻嘻。”
这是宝宝第三十五次重复,边说边对着桑淼挤眼,还俏皮学大人说话,“老婆,抱抱~”
桑淼:“……”
桑淼递给他一只靠枕,塞他怀里,“行,抱吧。”
“这又不是老婆。”桑宝宝扑桑淼怀里,眨眨眼,卖萌,“你才是老婆。”
“……”桑淼敲了下他额头,“桑宝宝好好说话。”
“我一直在好好说话呀,”桑宝宝笑笑,“老婆。”
“不许叫我老婆。”桑淼警告他,“我是妈妈。”
“老婆老婆老婆。”桑宝宝从桑淼腿上滑下来,抱着小熊玩具边跑边道,“爸爸叫老婆,我也叫。”
“老婆老婆老婆……”
他像是复读机似的,从吃饭前叫到了饭后,洗澡的时候还不老实,弄了桑淼一身水。
桑淼叉腰道:“桑宝宝!”
桑宝宝抿抿唇,委委屈屈说:“老婆~,人家错了,你别生气吗。”
“说了不许叫老婆。”桑淼捏捏桑宝宝的小脸蛋,“再叫你今晚睡客卧。”
“我不。”桑宝宝顾不得脸上都是水珠,对着玻璃门喊道,“爸爸,你老婆欺负我。”
正在接电话的季宴白听到桑宝宝的话后勾了勾唇角,对听筒那端的季老爷子说道:“我知道了,您不用担心。”
“每次都这么敷衍,我能不担心吗。”季老爷子说,“这可是你外婆回国后给我打的第二通电话了,她要你明天必须回去见她。”
“不管怎么样,她总归是你外婆,面子还是要给的。”
季宴白没忘记,那个大雨夜他坐车去外婆家,被她赶出来的事,他在雨里站了一夜,她硬是没出来看一眼。
不是他狠心,是她。
“我跟外婆的事您别管。”季宴白道,“我自己处理就行。”
“我知道你生她的气,但她毕竟上了年纪,见面后记得好好谈。”季老爷子叮嘱。
卫生间里再次传来桑宝宝的叫声:“爸爸,你到底管不管你老婆呀?”
季宴白说:“爷爷,我还有事,先挂了。”
季老爷子叮嘱,“有时间带淼淼和宝宝回来。”
季宴白:“好。”
桑淼用手去捂桑宝宝的嘴,小家伙先一步跳开,“妈妈,你说过的噢,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今天不跟你当君子。”桑淼边撸袖子边道,“过来。”
“不要。”
“过来。”
“不要。”
桑宝宝退呀退,见桑淼好像真生气了,又开始求饶,“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老婆了。”
桑淼:“……”
“怎么了?”季宴白推门进来,桑宝宝瞅准时机,从浴缸里爬出来,躲到他身后,“爸爸,救我。”
他湿漉漉的小手,扯着季宴白的睡裤,在黑色睡裤上留下了水渍。
桑淼去拉他,“桑宝宝你出来。”
桑宝宝现在有靠山了,摇摇头,“不出去。”
“你要是不出来,今晚不许跟妈妈睡。”
“那我跟爸爸睡。”桑宝宝聪明的很,爸爸可以跟妈妈睡,那他跟爸爸睡不就又可以跟妈妈睡了吗。
嘿嘿,他真是太聪明了。
“你让开。”桑淼对季宴白说。
桑宝宝使劲攥着,“爸爸别走。”
季宴白杵在两人间,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桑宝宝扯了扯他的睡裤,低声说,“爸爸,你别忘了,咱们是一对的,你还要我帮忙呢。”
小家伙还学会循序善诱了。
季宴白揉了下他的头,对桑淼说:“你去休息,我来给他洗澡。”
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夫人,您手机响了。”
桑淼看了眼桑宝宝又看了眼季宴白,说:“行,你给他洗。”
她出去接电话。
卫生间里的两个人开始了重新谈判。
季宴白把桑宝宝重新抱回浴缸里,“说吧,后面的事怎么办?”
桑宝宝抹了把脸上的水,很有义气地说:“爸爸放心,后面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奖励呢?”季宴白问。
“不需要。”桑宝宝说,“咱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客气。”
季宴白没忘记前两天他们的谈话可不是这样的,桑宝宝小朋友点名说,有来才有往,没有奖励,他没力气做任何事。
“这可是你说的,”季宴白道,“别到时候反悔?”
“不会。”桑宝宝奶声奶气道,“我可是最讲信用的芽芽班小朋友。”
季宴白要他站起来,他给他搓澡,桑宝宝还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挡着,提醒,“爸爸,你别偷看。”
季宴白垂眸扫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怎么没有。”桑宝宝放下手,“你看你看,我有没有。”
“噗。”季宴白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脸蛋,“淘气。”
桑宝宝可从不认为自己淘气,“我们老师说了,这不叫淘气,这叫活泼。”
“行,活泼。”季宴白说,“那你以后可以不这么活泼吗?”
桑宝宝托腮认真思考了可行性,觉得不太行,摇头,“有些难。”
“现在的女生不是都喜欢稳重的吗?”季宴白给他打上沐浴露,“你确定诗诗和珠珠喜欢你这种?”
“当然喜欢了。”桑宝宝昂首挺胸道,“我可是开心果。”
季宴白扬了扬唇角,用力搓了把他圆滚滚的小肚子,提醒他,“该减肥了。”
桑宝宝怕痒,扭着身子躲开,“我这不叫胖,我这叫富态。”
季宴白实在好奇这些词桑宝宝都是从哪里知道的,他有心考考他,随口问了些。
谁知桑宝宝对答如流,回答问题时他还不忘提醒,“爸爸,我的小耳朵是防水型的,遇水也没关系,可还是要注意,千万不要弄坏了。”
桑宝宝只有在提到小耳朵时才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妈妈给我买小耳朵花了好多好多的钱,我一定要把小耳朵保护好。”
“爸爸有钱,不用太在意。”季宴白安抚,“你随意,丢了爸爸给你买。”
“那是爸爸的钱,也不是我的,我不能随便花。”桑宝宝噘嘴道。
“爸爸的就是你的。”季宴白说,“你可以随意花。”
“真的可以吗?”
“当然。”
“那爸爸有多少钱呢?”
“很多。”
“很多是多少?”桑宝宝促狭问,“能买房子吗?能买游轮吗?能买大飞机吗?”
“可以买。”季宴白给他冲掉身上的泡沫,“宝宝想要?”
“嗯。”桑宝宝用力点点头,“我想买了送给妈妈。”
这点挺让季宴白出乎意料的,他以为他是自己想要。
“爸爸可以送。”
“那不一样,我要自己送。”
宝宝非常有骨气道:“我自己送的,妈妈会更喜欢。”
“好,你自己送。”季宴白说,“等你将来工作了,就可以送给妈妈了。”
“工作可以挣很多钱吗?”
“是。”
“好,那我努力长大,将来挣好多好多的钱,都给妈妈。”
桑淼站在门外,听着宝宝的话,眼底湿漉漉的,真是她的乖儿子。
感动没十分钟,桑淼再次河东狮吼,“桑宝宝——”
桑宝宝捂住耳朵,等声音没了后才放下,躲季宴白怀里,“爸爸,你要帮我。”
“你这次又做什么坏事了?”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妈妈新买的口红弄断了。”
“只有这个?”季宴白问。
“还还有……”桑宝宝抿抿唇,“我刚不小心尿床了。”
桑淼一间一间卧室找桑宝宝,桑宝宝吓得摘掉了小耳朵,掩耳盗铃地想听不到的话,妈妈就找不到他了。
季宴白把桑宝宝拉出来,给他戴好小耳朵,“男子汉做错了事要勇于道歉,而不是躲起来,走,爸爸陪你去道歉。”
“我能不去吗?”桑宝宝怕怕的。
“不行。”季宴白说,“要去。”
桑宝宝噘嘴,“好吧。”
他哄人有一套,见到桑淼后先是道歉,然后抱着桑淼一通亲,“妈妈,我下次不会乱碰你的东西了。”
“我也不尿床了。”
“我保证。”
桑淼抿唇没说话,他继续哄:“好妈妈,漂亮的妈妈,美丽的妈妈,最最最好看的妈妈,原谅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抱着桑淼的腰晃啊晃,桑淼没坚持多久,戳了他额头,笑出声:“行,原谅你了。”
“妈妈真好。”桑宝宝亲了亲桑淼,转头见季宴白进来,拉上他的手往房间里走,“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好?”
季宴白:“是。”
“那你是不是应该表扬妈妈?”
“对。”
“那好,你亲妈妈一下,算是表扬了。”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没反应。
桑宝宝以为季宴白没听清楚,“爸爸,你去亲妈妈嘛,快点啦。”
季宴白被他推着再次朝前走两步,桑淼不好意思看他,一直低头盯着鞋尖看。
桑宝宝见季宴白也不动,从他身后跑出来,仰头问:“爸爸,你是不是不会亲亲呀?”
“我教你。”他走到桑淼面前,垫脚搂上桑淼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下,回头说,“看到了吗?”
老师教的不错,但是学生不太听话,季宴白没动,黑眸里闪烁着什么。
桑宝宝再次催促,“快嘛快嘛,快给妈妈奖励。”
太爷爷说过,亲亲能让两人变好,嘻嘻,就得让爸爸妈妈亲亲。
桑宝一副吃瓜群众的神情,眨眨眼,“爸爸,你可是男子汉噢,男子汉不能怂,加油。”
他伸出手攥成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桑淼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眼睛弯起。
忽的,头顶的灯光被罩住,有道影压了上来,季宴白倾着身子停在她脸前,绅士问:“可以吗?”
“……”这个问题桑淼没办法回答,手指搅着没说话。
“可以吗?”季宴白又问了一次。
桑淼贝齿咬唇,看上去非常紧张,“我……”
吐出一个字后再也没说话。
季宴白不急,就那样弓着身子等着,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不明,空气里似乎流淌着淡淡的甜意。
后来季宴白嗅出,甜意是从桑淼身上散发出来的,她刚洗过澡,身上沐浴露就是这个味道。
“淼淼。”季宴白很轻地唤她。
桑淼下意识抬起头。
玻璃窗上映出两道影,男人身子倾着,女人坐在沙发上,头高高抬起,鼻尖几乎要抵上。
光影倾斜而下,笼在他们身上,氤氲蒙蒙好似在迷雾中。
四目相对,眼神勾缠到一起。
须臾,玻璃窗上的影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挨上。
季宴白的唇落在了桑淼的额头上,灼热的触感传来,桑淼的心跳彻底凌乱。
她动也不动,任他亲着。
四年前那晚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那晚他的吻也是这般炙热。
烫的她全身发软。
这幕好似定格住,直到——
桑宝宝欢呼道:“亲了亲了,终于亲了。”
不行,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太爷爷。
桑宝宝穿着小睡衣跑去了儿童房,找出手机给季老爷子打去电话。
叭叭道:“太爷爷,快夸宝宝。”
季老爷子:“宝宝做什么事了?”
“嘻嘻,爸爸妈妈亲了噢。”
“哈哈哈,是吗?”
“嗯嗯,是宝宝让他们亲的,宝宝是不是很厉害?”
“很厉害。”
“嘿嘿,妹妹是不是要来了?”
“还得再等等。”
“啊?还要等呀。”
“对,得等等。”
桑宝宝:“那什么时候妹妹才能来呢?”
季老爷子:“等时机成熟就会来。”
桑宝宝小耳朵突然有了杂音,他说:“太爷爷,我有点事,明天再跟你讲电话。”
季老爷子:“好。”
桑宝宝跑着回了客厅,只看到了桑淼一个人,她红着脸盯着一处发呆,唇角扬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妈妈,我小耳朵坏了。”桑宝宝跑过去。
桑淼回过神,摘下他的小耳朵看了看,“是没电了,妈妈去找电池。”
“不用妈妈找,我去找。”桑宝宝知道东西放哪,跑着去衣帽间的抽屉里拿。
季宴白正好看到,问他:“怎么了?”
“小耳朵没电了,”桑宝宝说,“我要听不到声音了。”
季宴白接过,“来,爸爸给你修。”
平时都是桑淼做这些,桑宝宝怕季宴白做不好,问:“爸爸,你可以吗?”
季宴白:“当然可以。”
这项工作看着挺简单,实际上也挺复杂,需要一点点拆开,然后擦拭,擦拭完才能换。
桑宝宝站在一旁看季宴白换,偶尔会说一句,“哇,爸爸好厉害。”
季宴白:“以后爸爸做这些,让妈妈休息,行吗?”
“可以呀。”桑宝宝说,“等我长大了,我也可以自己弄。”
季宴白挑眉道:“等宝宝长大了,就不会再需要小耳朵了。”
“真的吗?”
“对。”
“可是,医生叔叔说我的小耳朵治不好了。”桑宝宝噘嘴。
“宝宝不是说过爸爸很厉害吗。”季宴白说,“爸爸答应你,一定治好你的耳朵。”
桑宝宝搂上季宴白的脖子,在他脸上啵唧一下,“谢谢爸爸。”
等桑宝宝离开,桑淼提醒季宴白,“宝宝心思重,还是别轻易许诺,不然他会伤心。”
“放心,我说过可以治好宝宝,就一定能治好。”他仰头说,“你也不信我?”
桑淼:“……”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科学还没到如此程度,“我信你。”
与其说相信他,不如说是带着期翼生活,这样也会有个盼头。
这晚入睡,还是桑淼在中间,两个男人在两边,桑宝宝像虫子一样拱呀拱,桑淼被他拱烦了,朝后挪了挪,正好落进了季宴白的臂弯间。
她意识到不对后,起身要离开,被季宴白勾住了肩膀,拉了回来。
耳畔传来男人含糊的声音,“别动。”
桑淼:“……”
他是贴着她耳朵说话的,气息都涌了进去,不止耳朵痒,全身都痒起来,尤其是这样被他抱着,心尖好似也痒了。
她试图动了动,岂料他抱的更紧了。
桑淼小声唤道:“季宴白。”
回答她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你真睡了吗?”她又问。
还是呼吸声。
“你松下。”
“……”
依然没人应她,桑淼放弃叫人了,捏住他的手指,慢慢抬起,头刚要钻出,又被他紧紧揽住。
她吓得一颤,再也不敢动了。
几分钟后,睡衣惺忪的男人睁开了眼,夜色里,他黑眸如墨,眼底沁着淡淡的笑意。
眸光从怀中女人的侧脸上一路打量,最后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喉结慢滚,再次收紧了手臂的力道。
他收力一抱,桑淼更加觉得热了。
这夜她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夜未动,第二天醒来后,全身都是木的,尤其是手,被季宴白牵了一晚上,手指头都僵了。
偏偏当事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见了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早安。”
桑淼看他穿戴整齐,一时有些恍神,清醒后,问:“昨晚?”
“昨晚怎么了?”季宴白问。
他眼神实在无辜,桑淼摇头,“没事,昨晚什么都没有。”
“那就行,”季宴白说,“我和宝宝已经用过早餐了,我去送他。”
等他们走后,桑淼拉过被子盖住头,一阵乱踢。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她停止,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季宴白。
他唇角淡挑,解释说:“我手机忘了带。”
桑淼尴尬地点点头。
等他拿上手机再次离开后,她又一阵乱踢,随即想起什么,停住,果然又看到了季宴白。
“……”
“你这次又忘了什么?”
“我是想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桑淼现在死的心都有,就是没吃饭的心,“晚上再说吧。”
好不容易把人哄走,她慢吞吞坐起,拿过手机和周温视频通话。
提到昨晚的事,她气的咬牙切齿,“他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你说奇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他不记得?”周温说,“或许他是装失忆呢?”
“他看着不像装的。”桑淼去了卫生间,边洗漱边说,“眼神挺真挚的。”
“你呀,还是道行太浅了,”周温轻抿一口水,“像季宴白这种老男人,浸淫商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真挚。”
“他真是装的?”
“我觉得是。”
周温提议,“要不试试他?”
桑淼吐掉漱口水,“怎么试?”
周温坏主意最多,一下子说了好多种方法,桑淼越听脸越红,“不行不行,那不是投怀送抱吧,不可以。”
“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得这么试才会见效。”
“让我想想吧。”
桑淼还没决定要不要试季宴白,先发生了另一件事。
有人给她打来电话,约她见面,那人自我介绍说是季宴白的外婆。
桑淼如期如约,本以为会是祖孙和谐的场景,谁知道不是。
“桑小姐是吧?”
“对。”
“你和宴白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
“听说你未婚先孕?”
“……是。”
“那个孩子真是阿白的?”
“做过亲子鉴定了,是季宴白的。”
“这年头什么鉴定都能伪造,我就问你,是不是阿白的?”
“是他的。”
“听说你爸爸已经去世了,你妈改嫁,你现在等同于一个孤儿,你觉得你这样的身份能配的上宴白吗?”
“……”桑淼被问的哑口无言。
“这样吧,你要多少,我给,离开宴白。”老太太淡声道,“没关系,你随便提,多少我都能给。”
“您觉得感情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桑淼不喜欢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可能您觉得是,但我的感情不是,我和季宴白在一起不是为了他的钱。”
“不是钱是什么?”老太太轻嗤道,“你这种清高的女孩我见多了,最后不还得为了钱低头。”
“别废话,说吧,多少?”她道,“三千万?五千万?你随便说。”
“您觉得他值多少?”桑淼不想再说下去,站起身,“抱歉,我还有其他事,先走。”
“欲擒故纵在我这里没有用。”老太太沉声道,“不要把事情做绝,不然谁都不好收场。”
她从包里拿出现金支票,“这是四千万,你收下,离开宴白。”
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出现在眼前,桑淼笑比哭还难看,“谢谢,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你儿子也不需要吗?”她把支票推过去,“有骨气是好事,但太作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已经很久没有外人如此奚落桑淼了,她心情坏到了极致,没去上班,而是约上周温逛了一整天。
晚上两人在老地方吃的饭。
火锅要的最辣的那种,桑淼全程流着泪,边擦边说:“好辣,太辣了。”
周温知道她是心情不好,没戳穿她,给她夹了最辣的菜,“来,多吃些。”
一口菜下去,桑淼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淌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刷刷流着。
周温心疼说:“这事你不告诉季宴白吗?”
“告诉他干嘛?”桑淼道,“没必要。”
“他的外婆欺负人,当然要他去解决了。”周温抱不平,“这个老太太也是,什么都搞不清楚便想着用钱打发人,看不起谁呢。”
“我,她看不起我,”桑淼悻悻道,“她觉得我是为了钱才同意和季宴白在一起的。”
“她放屁。”周温皱眉,“不行,这事必须告诉季宴白。”
“不要。”桑淼吸吸鼻子,“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
“……喝酒。”
桑淼好久没喝这么多了,周温家里有事没办法把她送回去,只能给季宴白打电话。
季宴白很快赶来,抱着桑淼上了车,起初还好,后面就不行了。
桑淼认出是季宴白后,对着他胸口又捶又打,“你这个坏人,凭什么欺负我?”
“我都说了不是图你的钱,你干嘛就是不信。”
“坏蛋,大坏蛋,谁在乎你的钱。”
“我我是为了宝宝,”她扑进季宴白怀里,胡乱蹭着,“宝宝想有个爸爸,非常想,我不愿意让他失望……”
“我真不是为了你的钱。”桑淼仰头,用力戳季宴白的脸,“你知道吗?”
“知道,我知道。”季宴白护住她,轻哄,“是谁跟你讲什么了吗?”
“对。”桑淼说,“有人骂我了。”
“说我是为了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
“她放屁!”
“我才不是。
“季宴白,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季宴白见她要倒,急忙把她扯怀里,“你从来不是为了钱。”
“你知道有个屁用。”桑淼轻哼,“可她不这么认为。”
“她是谁?”
“她是……”桑淼笑笑,“不告诉你。”
季宴白有的是办法知道,“好,不讲。”
两人拉拉扯扯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家,下车后,桑淼执意自己上楼,走了没两步便摔了,站起,接着走,又摔。
她又站起,又走,又摔。
季宴白跟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拦腰打横抱起她。
喝醉酒的桑淼真性情展露出来,对着季宴白一通咬,咬完胳膊,气呼呼说:“坏蛋。”
季宴白想起不能让宝宝看到,遂把桑淼抱去了客卧,门关上,刚把人放下,桑淼爬起,叉腰说:“我要唱歌。”
季宴白安抚说:“太晚了,明天再唱。”
“不要。”桑淼噘嘴,“我就现在唱。”
季宴白不给她唱,她吸吸鼻子,“坏蛋,大坏蛋,欺负我……”
季宴白:“……”
实在没办法,只能给她唱,她在床上唱,他在下面看着,没多久,她不乐意了,执意要季宴白伴舞。
季宴白哪里会跳舞,“我不会。”
“呜呜。”桑淼这次什么也没说,直接哭起来。
“好好好,会会。”季宴白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伸出手臂扭动起来,他真是没跳舞的天分吗,生生把桑淼跳笑了。
桑淼:“不行,换一个。”
季宴白:“我只会这个。”
“我不,换一个。”
“……行,换。”
下一个跳的更难看。
桑淼急死了,扔掉话筒从床上跳下来,直接扑季宴白怀里,“我、我教你跳。”
他们跳的是双人舞,你抱着我,我搂着你。
舞步怎么样不重要,佳人在怀更重要,季宴白也不说不会跳了,搂着桑淼慢慢扭着。
这支舞跳了十分钟才结束。
跳完,桑淼捧起季宴白的脸,嘟嘴凑近,随后在他唇上啄了下,退开,笑嘻嘻说:“这是奖励。”
季宴白意犹未尽,“只有一个奖励?”
“不够吗?”
“不够。”
“好,那再来一个。”
她嘟唇又亲了他一下。
季宴白哄人:“还有吗?”
“没了。”桑淼摇摇头。
“好,刚刚是你给我奖励,现在是我给你了。”季宴白揽上她的腰肢,把人箍紧在怀里,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探出舌尖撬开她的唇,肆意汲取着她口中的甜蜜。
酒香混杂着其他气息一起袭来,他吻的动情难耐。
“淼淼,淼淼……”
压抑的声音,带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情欲。
桑淼猫叫了一声,搂上他脖子回应-
次日,桑淼从睡梦中醒来,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她甩甩头,掀开被子下了床,梳洗完后,去了楼下餐厅。
桑宝宝正在和季宴白用餐,桑淼看到季宴白便想起了和他外婆的谈话,脸色顿时变得不好。
她压下不悦,坐在了桑宝宝身侧。
桑宝宝见她来,主动打招呼,“妈妈,早上好。”
桑淼:“早上好。”
桑淼给桑宝宝递上牛奶杯,提醒,“都喝完,不许剩。”
桑宝宝点头,“好。”
他听话的张开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满满一杯很快见了底。
桑淼放下杯子,拿过纸巾给他擦拭唇角,“今天妈妈接你放学。”
“嗯嗯,我想让妈妈接。”桑宝宝抱住桑淼亲了一下。
不知道扯动了哪里,疼痛袭来,桑淼轻嘶一声。
桑宝宝也发现了异样,指着她唇说:“妈妈,你这里破了。”
桑淼拿出手机对照看了看,右边唇角有个豁口,还挺大。
怪不得这么疼,原来是这里破了,可什么时候弄破的呢?
桑宝宝不解问:“妈妈,你的嘴怎么回事呀?”
桑淼想了又想,奈何昨晚喝的太多,什么都想不起来,她随意说:
“被虫子咬的。”
桑宝宝皱眉,“什么虫子这么可恶,竟敢咬破我妈妈的唇。”
某只虫子掀眸看了过来,和桑淼眼神对视上,直直打量,神情让人看不懂。
似乎有话要说,又似乎没有。
桑宝宝没注意到那些细节,梗着脖子说:
“爸爸,今晚咱们迟些睡,你跟我一起把虫子打死!”
第30章 三个人一起做运动(高糖,超甜)
桑宝宝皱着小眉头,一副要和虫子决战的模样,殊不知,虫子就是某人。
季宴白轻咳一声,放下勺子,淡声问:“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昨晚?”桑淼也不是全都不记得,在饭店那些还是记得的,她和周温边吐糟边喝酒,应该是喝了四杯,还是五杯,后面就记不清了。
“昨晚怎么了?”她问。
季宴白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都忘了,喉结慢滚,声音听着不大高兴,“没事。”
没事就没事呗,他臭着脸干嘛。
桑淼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见他不想说话便也没再问,喂桑宝宝吃完饭后,两人手牵着手离开。
季宴白担心她还醉着,特意派了司机送他们。
桑淼这次没推辞,欣然接受,毕竟她头还疼着呢。
车上,桑宝宝和季老爷子通电话,桑淼和周温通电话。
“昨晚我怎么回的家?”桑淼问。
周温愣了下,说:“不是季宴白接的你吗?”
“他接的我?”桑淼问,“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了,”周温道,“他还是我叫来的呢。”
“怎么了?”
“不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桑淼探出舌尖轻舔了下唇角,还挺疼。
她倒抽一口气。
周温说:“不舒服?”
“嗯,头有些疼。”桑淼没提嘴唇破的事。
“你昨晚喝太多了。”周温叮嘱她,“以后不要喝这么多。”
桑淼点头,“下次绝不喝这么多。”太难受了。
话题一转,周温问:“对了,老太太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要和季宴白讲吗?”
桑淼抬手扶额,声音闷闷的,“先等等看吧,晚点再说。”
“我还是那句,事情既然是季宴白引起来的,就应该他去解决。”周温道,“你别什么都自己承担。”
解决?
怎么解决?
桑淼胸口闷闷的,不想再聊了,借口有电话进来,结束了通话。
她是真有电话进来,是老太太的助理,接通后,桑淼看了眼一旁讲电话的桑宝宝,见他没注意到,长吁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有事?”
电话易主,听筒那端传来老太太的声音,“考虑了一晚上有结果了吗?”
“外婆,我说过,我的感情不是拿来卖的。”桑淼道,“您的提议我没兴趣。”
“我一直以为桑小姐是个聪明人,原来也不是。”老太太沉声说,“还没人敢这么和我讲话,你是第一个。”
“那先说声抱歉。”桑淼不卑不亢道,“我不会离开,请您以后不要再跟我联系。”
“桑淼,别不识好歹。”老太太生气了,“你真以为宴白能护住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护,”四年的颠沛流离让桑淼养成了独立自主的性子,她从来不需要人护,“我可以自己护自己。”
“我欣赏你的骨气,但光有骨气没用,”老太太利诱,“你的儿子后面还需要很多钱治疗,你要是答应离开,我可以找最好的大夫给他看病,钱我出。”
“老太太,我看着像拜金的女人吗?”桑淼定定道,“谢谢您的好意,但不需要。”
“这样吧,八千万。”老太太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把金额提到最高,“离开宴白,这八千万就归你。”
说实话,桑淼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八千万有多少,确实挺诱人的,若是她意志再差些,或许钱就真到了手里。
偏偏她太有原则,不义之财一分不要。
“谢谢您的好意,我不要。”桑淼没什么温度道,“希望您以后不要再给我打这样的电话,再见!”
这次她先结束了通话。
桑宝宝正在跟季老爷子臭屁,说他个子又高了,已经不用踩着小板凳就可以自己洗漱了。
还说他今天吃了好多,有鸡蛋,有油条,有豆浆,还有牛奶。
还说,他又认识了好多字,改天念给他听。
说最多的是,他晚上要和爸爸打虫子,季老爷子不解问:“打虫子,打什么虫子?”
桑宝宝:“讨人厌的虫子,它咬妈妈嘴了。”
季老爷子到底是过来人,顿时明白了什么,笑呵呵说:“那只虫子可不能打,打死就坏了。”
桑宝宝追问:“为什么呀?”
季老爷子噙笑道:“因为虫子是你爸爸的变得。”
“我爸爸会变虫子吗?”小孩子的好奇点总是千奇百怪,桑宝宝惊讶问,“真的吗?”
“真的假的你问问爸爸不就知道了。”季老爷子说,“等晚上回家后,去问你爸爸。”
桑宝宝把这事记了下来,结束通话,回头一看,桑淼眼圈红红的,他问:“妈妈,你怎么了?”
桑淼吸吸鼻子,把他揽怀里,“没事。”
“骗人,你哭了。”
“没哭,是有脏东西跑眼睛里来了。”
“那我给你吹吹。”
桑宝宝爬上椅座,扒着桑淼肩膀,凑到她眼前吹了一次又一次。
“妈妈,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桑淼摸摸桑宝宝的头,“儿子,谢谢你。”
桑宝宝:“不用谢。”
“下次要是有脏东西进眼睛,记得叫我,我把它吹跑。”小家伙张大嘴做了个吹风的动作。
桑淼被他搞笑的举动逗乐,捏捏他脸蛋,“好,告诉你。”
“妈妈你刚在跟谁讲电话呀?”看着还挺严肃的。
“一个不熟悉的人。”桑淼回。
“她训妈妈了吗?”
“没有,她只是在跟妈妈讲道理。”
“妈妈要听吗?”
“不听,因为她讲的不对。”
桑淼拉过桑宝宝的手把玩,“宝宝喜欢爸爸吗?”
“喜欢,”桑宝宝说,“非常喜欢,最最最喜欢。”
“想离开爸爸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
桑宝宝的话更加坚定了桑淼的决心,似乎在对桑宝宝说,也似乎在对自己说,“好,咱们不离开。”
连着三天桑淼都能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千篇一律都是要她离开,起初她还会生气,后面她便不太在意了。
毕竟真说起来,廖春梅那些话才更伤人,她已经被廖春梅锻炼的刀枪不入了。
老太太见说不动她竟然动起来歪心思,谁都没告诉去了幼儿园。
桑宝宝看着眼前珠光宝琴的老奶奶,歪着头问:“你是谁?”
老太太:“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住我让你做的事就行。”
“你要我做什么?”
“跟你妈妈一起离开。”
“离开?”桑宝宝不明白,“要去哪里?”
“随便你们去哪里都好。”老太太道,“只要离开就行。”
桑宝宝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老奶奶,他指着自己的头问:“老奶奶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不然干嘛突然讲这些。
“你说我有病?”老太太道。
“你看着确实像有病的样子。”桑宝宝想起了电视上的那些巫婆,眼前的老奶奶很像,他后退两步,“老奶奶我不喜欢你,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一般幼儿园是不允许外人进园的,可眼前这位不是外人,是投资人,刚刚注资了一千万。
园长看到她,比看到亲娘还热情。
“您看这……”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
……
晚上季宴白有应酬,齐远他们闹着要他请客,一群单身狗下了班没地方去,只能在这种地方窝着。
窝就窝呗,还一直找茬,见季宴白脸色不好,争着嘲笑,“什么情况啊这是?欲求不满?”
说话的是齐远。
“我看像。”周乾道,“你看痘都要冒出来了。”
林昭啧啧道:“这是没吃饱呀?”
“或许还没吃上。”齐远一阵见血。
季宴白晃着酒杯淡声道:“喝不喝?不喝滚。”
“喝喝,来这里不喝酒,傻么。”林昭端着杯子凑过来,轻轻碰了下,没忍住,“诶,讲讲呗。”
“讲什么?”
“讲你和嫂子的事呗。”
“滚。”
“看出来了,真没吃饱。”林昭道。
齐远笑笑,“不是都搬一起好久了吗,你怎么还没吃上?”
周乾:“或许是你技术太差?”
季宴白直接给了他一脚,周乾捂着腿哎呀了好几声。
齐远和林昭继续在那乐,季宴白收回腿,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想看看有没有人找他。
翻了一圈都没翻到。
很随意的点开了朋友圈,本来呢,只是想随便翻翻,谁知道朋友圈第一条就是桑淼发的。
几个酒瓶子,旁边有羊肉串。
看来是聚餐去了。
没空发微信报备,却有空发朋友圈,季宴白的心情更不好了。
突然没了喝酒的兴致,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搭在臂弯间走出了包间,齐远探头问他去干嘛?
他说:“回家。”
齐远:“反正也没人找你,这么早回去干嘛。”
听听这是人话吗。
“谁说没人找我。”季宴白反问。
“你都盯着手机看一晚上了,”齐远怼他,“不是一条信息也没收到吗?”
季宴白:“……”
季宴白还是收到信息的,不过是一条问他要不要入保险的短信。
他回齐远:“喝你的吧。”
包间门关上,他抬脚进了电梯间,片刻后,刚从电梯间走出,手机响了,他看着来电显示美眉梢皱起。
“喂。”
“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都没空。”
“可以,那我去见你,或者你希望我去见那个女人。”
“外婆,”季宴白沉声道,“她不是那个女人,她叫桑淼,是我妻子。还有,我不同意你去见她。”
“宴白,你知道我的脾气,在我生气前,你最好过来。”
“知道了,这两天我会过去。”
“对了,我给你安排了相亲,后天你必须过来。”
“我结婚了。”季宴白沉声道。
“结了婚也能离。”
“我不会离。”
“你不想离,我可以帮你。”老太太一字一顿道,“就像当年帮你妈妈一样。”
季宴白最不希望的就是提起之前的事,“你毁了我妈的幸福还不够,还要毁我的?”
“我是为了你好。”老太太说,“以后你会明白。”
季宴白不是十几二十岁的人,他现在已经三十了,是成功的商人,撕破脸的事也不是没做过,一直没挑破,只是觉得还有亲情在,但如果对方一再践踏,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外婆,我最后说一次,我的人生我做主,你无权干涉。”
挂断电话,他给邢川打去电话,“派些人保护太太和宝宝的安全,记得让他们都藏在暗处。”
邢川:“是。”
季宴白:“有什么不妥立马通知我。”
邢川:“好。”
同样是喝了酒,季宴白和桑淼完全不一样。
季宴白没闹也没折腾更没唱歌,回到家后先是洗了澡,然后去厨房熬醒酒汤,还给宝宝温了牛奶。
王婶见状要帮忙,季宴白拦住,“我自己做。”
王婶多嘴说了句,“少爷对太太真好。”
季宴白眼睑垂下,盯着锅看,温声道:“她是我老婆,我当然要对她好。”
王婶笑的眉飞色舞,直觉明年家里要添丁进人了。
“对对对,是应该对太太好。”
季宴白做完这些,叮嘱王婶看好火,便上了楼,桑淼还没发来信息,他有些不放心,思索片刻后打去了电话。
电话是桑宝宝接的,“喂。”
季宴白:“是我。”
“爸爸吗?”
“嗯。”
“爸爸你在哪?”
“家。”
“爸爸已经回家了吗?”
“嗯。”季宴白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桑宝宝看了眼头抵着头喝酒的两个人,撇嘴,“妈妈和干妈都喝多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那你们在哪?”
“我也不清楚。”桑宝宝想起什么,“爸爸等着,我给你发位置。”
小家伙对手机功能了如指掌,什么都会,鼓捣两下,还真把位置发了出去。
“爸爸你来接我们吧。”
“好,等我。”
季宴白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迫切的感觉了,就好像有什么在拉扯着他。
他坐在车后座,叮嘱司机快些开,时不时的还跟桑宝宝在微信里聊两句。
桑宝宝要吃草莓,行驶了一半后,他让司机停下,推门下车,去买草莓。
桑宝宝要吃甜点,季宴白又给他买了甜点,司机笑着说:“季总真宠孩子。”
季宴白从小到大没被宠过,不太确定他现在的做法是不是宠,或者说够不够宠。
他怕做的太过,更怕做的不够。
让司机这么一夸,他又顺手给桑宝宝买了爱吃的冰激凌,披萨。
买完这些,又催促司机快些开。
桑宝宝本来以为只是接他和妈妈回家,谁知还有惊喜,上了车,看着草莓、冰激凌、披萨,他笑的小嘴都合不拢了。
抱住季宴白的脖子,在他脸上连着亲了两下,“爸爸,我爱死你了。”
季宴白扶着他坐好,把冰激凌给他让他慢慢吃,还找出纸巾掩住他领口,提醒他别弄脏衣服。
做完这些,他去照看桑淼,随口问:“你妈妈怎么又喝多了?”
“不知道。”桑宝宝边吃冰激凌边说,“可能是遇到难过的事了?”
“什么难过的事?”
“好像是见了一个人。”桑宝宝把听来的话告诉给季宴白。
“什么人?”
“妈妈没讲。”桑宝宝噘嘴,“肯定是个很凶很凶的人。”
季宴白想不通会是谁让桑淼这么难过,试探的问桑淼,“你今天见谁了?”
桑淼眯眼看着他,好久后才认出是谁,笑着说:“见谁?我见了好多人呢。”
“都有谁?”
“同事,合作方,商场员工,周**,还有你……”
“其他人呢?”
“其他人……”桑淼摇头,“没有。”
接着又说:“哦,有一个。”
“谁?”
“是……”她突然没声音了。
季宴白问:“是谁?”
“坏人。”桑淼打了个酒嗝,“很坏的很坏的人。”
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下文,季宴白低头查看,发现桑淼睡着了。
他拿出手机给邢川打去电话,让他去查桑淼最近见过谁。
邢川办事效率真是高。
他们刚到家,他电话进来,“季总,查到了。”
季宴白:“谁?”
邢川:“老夫人。”
“外婆?”
“是。”
邢川犹豫很久后说:“老夫人还去了幼儿园,见了少爷。”
季宴白侧眸看桑宝宝,桑宝宝对着他咧嘴笑,他心一沉,“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邢川:“不清楚。”
季宴白:“加派人手保护他们,要是看到有人靠近,立马打电话给我。”
邢川问:“老太太那?”
“我去见她。”季宴白沉声道。
……
见面过程不用想也知道什么样,非常不愉快。
季宴白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进门后,把佣人都赶了出去,随后跟老太太摊牌。
没人知道他们讲了什么,只知道老太太气的不轻,差点昏厥。
季宴白离开前说道:“我姓季,跟你没关系,我的妻子孩子跟你更没关系,下次你若是再敢骚扰他们,我会更不客气。”
老太太抚着胸口说:“你还想怎么不客气。”
“吞并你最在意的公司,让它彻底消失。”
“你敢!”
“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季宴白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你自己知道,外婆。”
“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你好。”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我不需要。”
季宴白一脸厌恶,“不要随意出现在我家人面前,不然你家那几个宝贝孙子就等着被关吧。”
季宴白是非常成功的商人,生意场上的手段多的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收集对家的证据,以备不时之需,这是谋略也是经商必修课。
“你要为了那个女人跟我撕破脸?”
“早在我母亲死时,我跟你之间就没了任何关系。”
“别动我在意的人,不然谁都别想好过。”季宴白扔下这句话后离开-
桑淼是被香气唤醒的,肚子一阵叫,她迫不得已睁开眼,透过窗帘缝隙朝外看了看。
天还黑着,应该还是晚上。
摸出手机看了看,二十三点,确实是晚上。
刚只顾着喝酒没有吃太多,胃一抽一抽的有些不适,她掀开被子下了床,闻着香气去了楼下餐厅。
餐桌上放着几盘小菜,还有刚刚做好的西红柿鸡蛋面。
热气腾腾的,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她抿唇咽咽口水走了过去,正好看到季宴白端着汤走出来,她现在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大方打招呼。
“晚上好。”
季宴白扬起的唇角在看到她光着的脚后放下,眉梢蹙着问:“为什么没穿拖鞋?”
“嗯?”桑淼低头去看,还真没穿,“忘了。”
季宴白放下汤,跨步走了过来,在桑淼还没反应过来时掐着她腰肢抱起她。
桑淼惊呼一声后稳稳坐在了椅子上,松开扯着他睡衣衣领的手,贝齿咬咬唇,小声说:“你下次再抱我,能不能提前跟我讲一声。”
突然这样,很吓人。
季宴白的理解是,她并不排斥他抱她。
“好,我下次抱你,会告诉你。”他转头,盯着她问,“那我现在可以抱你吗?”
“啊?”话题转换太快,桑淼又是一愣,等回过神时,季宴白已经把她抱坐到另一把椅子上。
他解释说:“刚刚对着门口,有风,坐这暖和些。”
不知是刚睡醒的原因还是被他抱的原因,桑淼没觉得冷,只觉得热,更没觉得屋里有风。
但她没反驳,点点头,“谢谢。”
季宴白给她递上筷子,“这些都是给你做的,多吃些。”
“都是给我做的?”桑淼惊讶道。
“不然呢?”季宴白拉过椅子坐她对面,直勾勾盯着她,“别发呆,快吃。”
桑淼是真饿了,别的也不想,接过筷子,低头吃起来。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她噙笑说:“真好吃。”
季宴白:“喜欢下次接着给你做。”
他看她的眼神太炙热,桑淼没好意思接话,低下头继续吃,没多久吃完了一碗面,只剩下汤没喝。
她摸着肚子说:“我真吃不下了。”
季宴白拿过纸巾让她擦嘴,随后端起她的碗,一口喝完了里面的汤。
太过突然,桑淼呆愣住,“……”他他干嘛吃她吃过的。
季宴白把汤喝完,淡声说:“你跟宝宝说过的,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
桑淼确实说过,那是桑宝宝挑食时,可眼下……
她有心纠正,又觉得挑明了显得自己大惊小怪,干脆什么也没讲,嗯了一声。
季宴白起身收拾碗筷,桑淼也忙起身。
季宴白要她乖乖等着,说一会儿抱她上去,可能是怕她误会,解释说:“你没穿拖鞋,不能这样走来走去。”
桑淼哪里好意思要他抱,趁他洗碗时悄悄上了楼,回了卧室后,心跳都没正常,像是有只小鹿在疯狂乱窜。
没多久,她听到了脚步声,下意识反锁上了房门。
察觉到自己的做法很幼稚后,她又把锁打开,咔哒两声,仿若在自己心尖上敲了两次。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然后是敲门声,“淼淼,咱们谈谈。”
桑淼不确定季宴白要谈什么,稳住心神后才把门打开,眨眨眼,“你要说什么?”
季宴白低头,见她拖鞋还没穿,轻叹一声,走回去,回来时手里拎着拖鞋,示意她坐下,他屈膝蹲下,帮她把拖鞋穿好。
仰头说:“你见过我外婆了?”
话题说的很突然,桑淼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真见了?”季宴白问。
“嗯。”桑淼说,“见过两次。”
“说什么?”
“没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这里都很红。”季宴白直起身,手指落在她耳后,也不止撒谎,亲她的时候,那里也会格外红。
“真没说什么。”桑淼又道。
“你说过得,做人要诚实。”季宴白撩起她肩上的发丝,“是你讲,还是我去问?”
桑淼本意是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他一再追问,她也不想瞒着了,“你外婆要我离开你。”
“给你钱了?”
“是。”
“多少?”
“八千万。”
季宴白笑了,“原来我在她眼里只值这些。”
“你收了吗?”
“当然没有。”
“为什么不收?”季宴白之间的话都是铺垫,这才是重点,为什么不收?
“因为——”桑淼迟疑道,“我不能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季宴白一点一点诱导,“你其实也不想跟我分开?”
话音落下,房间里寂静无声,喘息声也没了。
“在你眼里,我比钱更重要?”他逼近,桑淼后退。
“我是为了宝宝。”桑淼退伍可退时,后背抵上了墙,她轻喘,“宝宝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那你呢?”季宴白双手摁在墙上,像是把桑淼圈起来。
“我?我什么?”
“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
靠的太近,呼吸再次交缠上,桑淼隐隐被勾出了一些记忆,但是太模糊,又不确定是不是梦。
“想跟我在一起吗?”季宴白眸光停在她唇上,想起那晚的吻,他心猿意马。
他这人一向无趣,可自从品尝过她的唇后,想法多了很多。
他想尝的不止她的唇,还有其他的地方,要是可以,他想有的也不止宝宝。
还希望有更多更多……
这种直白的无法招架的问话,让桑叫乱了分寸,她手指扯着衣摆,不知该说什么。
喉咙很痒,像是着起火。
胸口那里也是,似乎被点燃了。
这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还是第一次经历,她有些慌,几次想开口说话,最终也没说出。
漫漫长夜,似乎很适合做些坏事。
季宴白不急,等着她说,只要她开口,那么他将再也不会放开她。
“淼淼,说话。”他扯松了领口,诱惑她。
清冽的下颌线,性感的喉结,迷人的锁骨,桑淼仿若看了一场大片,感官被猛烈冲击了一次又一次。
那些被她压抑许久的情愫,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冲撞着涌了上来。
都在叫嚣着说:“在一起,在一起……”
即将纷涌而出时,后方传来稚嫩的童音,“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桑宝宝揉着眼走近,偏头打量,“你们是在玩游戏吗?”
“宝宝也想玩。”他小跑着过去,学着桑淼的样子靠在墙上,忽闪着长睫说,“爸爸,我做的对吗?”
季宴白:“……”对个屁。
好事被打断任谁都会心情不好,季宴白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我想尿尿。”桑宝宝问,“妈妈,你能陪我去尿尿吗?”
季宴白怎么也没想到,他破天荒的第一次告白被一泡尿打断,说不上是气还是什么。
“我陪你去。”
桑宝宝摇头,“我让妈妈陪。”
季宴白:“妈妈累了,爸爸陪。”
见桑宝宝又要说什么,季宴白弯腰抱起他,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等门关上后,桑淼再也撑不住,顺着墙滑落下来,瘫坐在地板上,眼睫颤着想,季宴白到底什么意思?
桑宝宝尿完自己洗手,弄了一身水,季宴白给他擦拭,小手都擦疼了,他说:“爸爸疼。”
季宴白停下,问他,“那个奶奶找过你了?”
桑宝宝太机灵,立马猜出季宴白问的是谁,点头,“嗯嗯。”
“说什么了?”
“……不太记得了。”桑宝宝说,“但奶奶好凶好凶,宝宝不喜欢她。”
“以后不要单独见她,要是她去幼儿园找你,你告诉老师,不见。”
“好。”桑宝宝说,“爸爸,那个奶奶是坏人吗?”
“不算是。”
“那是亲人?”
“嗯。”
“那个奶奶是不是不喜欢宝宝?”桑宝宝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挺敏感的,任何人的眼神都能看出什么。
他不是不懂,他只是装作不懂。
他在掩饰,掩饰害怕,掩饰慌乱。
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喜欢他,喜欢妈妈。
“不是。”季宴白抱起他,“宝宝这么棒,没人不喜欢。”
桑宝宝被季宴白哄好了,又想起刚刚的事,“爸爸在跟妈妈做游戏吗?”
“对。”季宴白不想和他解释,干脆顺着他话讲。
“我也想玩。”桑宝宝勾上他脖子,“爸爸带我玩吧。”
“那个游戏只有大人能玩,小孩不能。”
“为什么呀?”
“因为,会出汗,会热。”
“宝宝就喜欢会出汗,会热的游戏,爸爸,一起玩吧。”
“……”
季宴白被他闹得没办法,找出魔方,打乱后说:“你弄好我就跟你玩。”
这还不简单,眨眼的功夫都没有桑宝宝已经弄好了,他得意道:“这下你可以跟我玩又会出汗又热的游戏了吧?”
桑淼口渴,从房间出来,还没走两步,被桑宝宝扑到身上,他说:
“妈妈,爸爸说要一起玩游戏。”
“是那种又会出汗,又会热的游戏。”
“你知道是什么游戏吗?”
“好玩吗?”
他拉上桑淼的手,兴奋说:
“咱们三个一起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