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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真理 茗八百 7736 字 17天前

钱,她正好也有花不完的钱,我就想给你介绍个客户认识认识,谁知道闹这么一出,谁还知道你是蒋浮淮前女友啊。”

轻佻随意的话出口,身边的店员都听到了这些信息。好奇八卦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游走,周麦琦放下手里的东西,冲江奕杉招了招手。

“咋了?”他保持警惕。

“凑近说话。”

乐呵呵的脸凑过来,那些棱角和眉眼处的细节,仔细看又不觉得眼熟。

江奕杉和蒋浮淮,是两种感觉两种气味。

以前到底为什么会产生错觉,难道是鬼迷心窍了无处宣泄?

这么想来,也不是无解。

凑近的江奕杉噙着笑容。一直以来,凭借好皮囊得到过不少便利和优待,做错事有人宽恕,稍微放低姿态就会让人心软。拥有一张老天特许的门禁卡,也的确物尽其用做了不少缺德事。

“Magi——”

他还想撒泼耍赖地讲道理。

“啪”的一声,世界消音。

周麦琦结结实实地给他一巴掌,力气大到她的手腕都开始发麻。

所幸客户都已经离了店,没有多余的人来看这场笑话。店员愣住,开关门中空气摩擦的余音在回响。

江奕杉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周麦琦。

她泰然自若地用手边的毛巾擦了擦手指,“和你妈说过了,两巴掌,蒋浮淮一个你一个。公平公正,绝对没有偏私和包庇。”

江奕杉忽然荒唐地笑了。

*

那一巴掌之后,江奕杉没再出现,连带着蒋浮淮也没了声音。生活一下子变得好安静。

周麦琦觉得合伙的事可能告吹了,在没找到下一个适合的合伙人之前,加盟早教机构这件事估计得先放一放。

试营业结束后有一段休息时间,周裕树上门来玩,顺便和周麦琦汇报他辞掉了司机的工作。

周麦琦震惊了好久才缓缓问:“你想开了?”

“想开了啊,本来就是体验生活,下一份工作我要去工地上搬砖。”

她沉默了,推着人往店外走,“滚滚滚,别来烦我。”

周裕树嬉皮笑脸,“我不烦你有的是人烦你。”

完全话里有话。

周麦琦对应另一个很烦的人选,才发现他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有出现了。

不营业的日子里店门也开着,陆西上门的时候只看见周麦琦开着电风扇在画画。

薄薄的肩,纤细的后背,扎成低丸子头的发间脱落几根,卡进脖颈的围裙挂绳里。

周麦琦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来人,有些意外。

“来看看手链。”陆西说。

“今天不营业。”

“上门的生意都不做?”

女人之间存在微妙的氛围,上一次,陆西用来砸场子的气势叫嚣着要找蒋浮淮,张扬又跋扈,这一次,似乎真的只是想坐在店里买一条漂亮的手链。

她无数次偷瞄周麦琦,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看着开了灯又开了锁的人给她拿出几条手链,陆西憋不住了:“我说你啊。”

周麦琦抬起头。

人造白光太过死板,照射时常常曝露面部缺点。可周麦琦有“天生丽质”这四个字护体,饶是陆西尖酸地想要挖苦,也被她抬眸的动作震慑住。

漂亮和美是两个概念,像讨喜和大气有时候不能兼得。

周麦琦看似冷漠疏离,却很好的融合了这两点。

陆西缓缓吐出后半句:“……怎么这么美啊。”

被夸的人噗嗤笑了出来。

如同朋友间的破冰,周麦琦也夸她:“你也是啊。”

慌乱如陆西,她移开眼神看向手上在试的那条手链,才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听说,蒋浮淮

出国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透过玻璃反射,陆西看见周麦琦的眼睛里没有掺杂任何混乱的信息。

“真的,”周麦琦说,“我上次见他还是半个月前。”

“他出国一个字都没和你说?”陆西显然不信。

没什么好说的,一不是相互报备的关系,二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况且,她全网拉黑了他,他恪守又毫无保留地展示尊重,没有通过别的方式找过她。

周麦琦心平气和地说:“他在我黑名单里呢,你要是还是对他有想法,我建议不要从我这里突破。”

“谁说的!”陆西一气之下站了起来,“周麦琦,你不知道他家出大事了啊!”

讳莫如深的眼神中充满了太多情绪,萍水相逢的人们之间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提醒或交代什么,周麦琦觉得,最起码陆西不是这种人。

可她站了起来,捏起拳头放上玻璃柜台。

周麦琦的注意力全在那条还没买单的手链上,她听见陆西说:“上一个被送出去的是他们家的江奕杉,直接从蒋改姓江了,这一回是蒋浮淮,你都不着急?”

她不明所以,“我着什么急?”

“你真是——”

真是木头,真是不解风情,真是视钱如命,尤其这个时候,还要提醒陆西:“要不先买单吧。磕到碰到什么的也没有纠纷。”

买单结账时陆西很爽快,全程没有看价格。

货款两讫,周麦琦低头在操作用作收银的平板,终于发出了一点冷静的声音,她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屏幕问陆西:“他怎么了?”

*

夏日昼长夜短,黄昏像一天的腰部时间,拉得好长又好绚丽。

出了店门打起阳伞,周麦琦准备去巷子口的居酒屋拿今天的晚饭。

对一个忙碌到无暇顾及三餐的工作狂来说,能够记起吃饭这一回事非常罕见,以至于生活运行的规律变得像条公式,套出所有稀罕事在她身上重演。

大门院外背光站着一个人。

如果说前几天主动跑来挨巴掌的江奕杉是不速之客,那这位更是重量级别的不速之客2.0版。

以前见面的时候,周麦琦随蒋浮淮叫她奶奶。

眼下没了关系,她对称谓之类的事情感到很伤脑经。

奶奶朝她走来,白发掺着青丝,精神矍铄,矫健又敏捷。

细细算来,蒋浮淮的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她完全不是那种出门需要人陪、打扮得贵气又奢华的老太太,反而低调又朴素,保持身型瘦长,穿着一套轻便的瑜伽服就来了。

她没打招呼,擦着周麦琦的肩膀,推门而入Pourmoi,完全没在客气。

这是示威,也是博弈的前奏。

一回生,二回熟,她扭身重回店里,在心里把蒋浮淮骂了八百遍。

出国了还要拉她下水,不安好心的男人,就这么想和她捆绑在一起吗?

坐在会客区,周麦琦用矿泉水招待了老太太。

室内空调刚关,残余的冷气打开毛孔,鸡皮疙瘩冒出,直叫人膈应又反感。

老太太先说话了:“麦琦。”

这家人有个优点,太有礼貌,以至于在周麦琦眼中变成缺点,让她太有负担。

痛痛快快地指着她的鼻子骂一顿不好吗?或者更辛辣一点抓着她的头发扯一出头花戏也可以啊,总之速战速决,不要和不断凌迟的长痛一样,周麦琦真的无福消受。

“您说。”

“这次你打算要多少?”

老太太手搭在膝盖上,坐姿优雅不失气质,看人时仿佛眼睛里藏了把尺,衡量人品,审视价值,甚至丈量人生阅历。

周麦琦以前很怕这道眼神,现在依然是。

但也不妨碍她狮子大开口:“五百万。”

老太太哼笑一声。“你觉得蒋浮淮值五百万?”

“您觉得不值吗?”

“他没有任何实绩,他怎么可能值五百万。”

太过直白,和从前维护孙子的形象不同。周麦琦失笑,正要开口,那瓶摆在老太太面前的矿泉水被推了过来。

对面的人朝她抬了抬下巴,使唤的意味很明显。

拧开瓶盖,她推了回去,看对面的人喝下一大口后,重新开口:“我这里有两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周麦琦点头。

“说些很俗的东西,你这家店在我们的地盘上,我打听了,目前为止生意不错,但也就目前为止。往后你有没有的肉吃,有没有的生意做,别人不敢保证,我可以。”

他们是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的努力功亏一篑的人,拼命地往上爬,有时候还不如金汤匙上的人点一点头来的管用。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如今周麦琦有钱赚,生活还算滋润和潇洒,以后也还能过回从前的穷苦日子。

只手遮天,又带着礼貌的咄咄逼人,太过滑稽。

这是老太太给出的第一个选择,她丝毫不做考虑,回答说:“我选第二个。”

老太太挑眉,像在惊讶她的果断,“我还没说第二个是什么。”

“是什么都行,”周麦琦说,“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随便你们看起来是怎么样,但我费尽心力地往上爬,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就自毁前程。”

黄昏光束耀眼,折射率很高。表情中坚毅的成分镀上金色的光,在未知中,周麦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换来老太太欣赏的微笑。

“行,”年长的人用鹰隼般的眼神注视着她,“那你就把蒋浮淮领走吧。”

周麦琦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对面的人已经起身。

老太太行至大门口,忽然想了另一件事,“对了,还有我们家另一个小子做的事情,我也许得代表全家向你道个歉。”

地球仿佛穿越了星际,跳跃时间,反抗引力,不真实不具体,犹如被巨大的惊喜砸中。

是惊喜吗?周麦琦摇摇头,是惊吓才对。

她跟着开合的大门追出去,却不见老太太的影踪,前院里,只站着消失了很久的蒋浮淮。

24Ch24

◎暧昧结束了多没劲◎

到家第一件事,周麦琦先盘问蒋浮淮是怎么一回事。

陆西说他半夜被敲晕后搬上了车,夸张地揣测他被送出国且生死未卜之类的情况。

蒋浮淮听得发笑,周麦琦却打了他一下,“笑什么?她为什么突然跑到我那里说那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又在外面乱传播什么?”

“传播什么?”他一下子攥住她的手指,压下去牢牢牵住,“这还用传播?我们彼此之间眼神都快拉丝了。”

没正形的人企图蒙混过关,转移话题。周麦琦把包往桌上一甩,气得手叉腰。

“你还骗她投资你的店?一个月前我看见你们搬了水泥就没动静了,你怎么还敢去骗人拉投资啊?”

蒋浮淮像渣男一样解释:“前段时间放她鸽子的事情,她非要我给她个满意的答复,她想设计店面做生意,从家里独立出来,我顺水推舟做个好人,分她个股东。”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澄清:“但我和她不熟。况且说来说去,这事因为你。”

“别想甩锅!”

他狡辩:“真的。”

春天过渡到夏天的傍晚,他在餐厅露台看见庆祝项目收官的周麦琦。脱身时像只忐忑的麻雀,飞到路边却看见她上了别人的车。但他不打算说。

“不要和我解释这些!”

“要的,”身体下压,在呼吸都能感知的距离间,蒋浮淮抱住周麦琦,“如果我们迟早是要复合的话,我必须提前向你交代我的所有事情。”

周麦琦双手并用去推他,“你怎么这么——”

“无耻?”

偏过头,呼吸洒在耳后。若有似无的撩拨,泛起男男女女心里的痒。

周麦琦的音量不自觉降低:“那,你奶奶找我说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满意她站立的姿势,拉了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腰。紧密的拥抱代表真心的交付,不能说谎,无法逃避。

蒋浮淮和盘托出:“她让我走。他们说,既然周麦琦这么好,那你去找她。”

她的名字被提及,却不是什么新鲜事,反倒好奇:“他们打你了?”

“没有打我。”

周麦琦松了口气。

“他们把我的卡剪了。”

周麦琦那口气又提了起来,“那你——”

他抱得更紧,带着撒娇和拜托的语气说:“收留我吧,周麦琦。”

收留也好,盘问也好,一颗冷却的心逐渐被他无耻的招数捂化。承认需要一个人对周麦琦来说是很难的,但在身边空出一个位置却又很简单。

他们在午夜接吻,不再是一进一退。保留旧情人的熟悉,又带着新鲜的心甘情愿,好像一部爱情片开启预告,幸福微小又甜蜜。

各道一句晚安后,爬上了自己的沙发和床。

周麦琦心脏跳动很用力,仿佛要突破胸腔,力证她的真情实感。

嘴唇上的触感犹在,慢吞吞和游移的情绪还没消散。

她望着天花板,在安静的空间里叫了一声:“蒋浮淮。”

睡在沙发的人爬起来回应她:“嗯?”

“我没选你。”

他几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带着笑说:“没关系,我选了你。”

周麦琦拿被子蒙住头,压抑住狂跳的心脏。

以前不求甚解爱情的真谛,复刻别人的行为演绎大众以为的爱情。

是男女交往,是不要吝啬,是身体接触,是你中有我。

时过境迁,她依然觉得这番道理太朦胧。

说起爱情,那应该是睡在她家楼下的蒋浮淮不计前嫌地说着“没关系,我选了你”。

她快要幸福地睡着的时候,忽然又听见他轻声问:“明天能复合吗?”

顷刻间,睡意全消,周麦琦黑了脸。

“不能!闭嘴!”

*

酒吧里,周裕树穿了一身酒保服,看见周麦琦来,自觉给她递了杯水。

她又在这里约见了江奕杉。

来人没再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休闲的短袖短裤坐上高凳,叫了杯酒。

瞥见周麦琦玻璃杯里还冒着雾气的温水,江奕杉笑了。

“Magi,你上次真的打得我好痛。”他捂住左半边脸,好像在回忆那时候的力度。

“是你自作自受。”

“那你今天找我来想聊什么?”

她想聊有可能会告吹的合作项目,是与非都需要提前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江奕杉却说:“性质没那么严重吧,又不是什么死罪,还没合伙就要跟我散伙?”

灯光晦暗,暖色从缝隙中钻出,勉强让人看清五官和神色。

周麦琦从讶然中晃过神来,忽然失笑,才发现是她狭隘了,也是她保守了。

她也叫了杯酒,周裕树犹犹豫豫地没给她拿,她温声说没事。

碰杯时,没有冰释前嫌的快感,却一笑泯了恩仇。

江奕杉问她:“你真的从来没看上过我?”

“没有。”

他捂住心脏,好像被中伤的样子。“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喜欢蒋浮淮什么。”

“你错了。”

情感的选择从来不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不是非江奕杉即蒋浮淮。数列这么多排列组合,人与人各自擦肩而过,而他们是一对注定会遇见的集合。

周麦琦说:“我从来也没有看上过他。”

自以为扳回一城的江奕杉扬起微妙又八卦的笑容。

“是他先看到我的。”

是蒋浮淮先注意到她的,然后挖掘她,像打磨银条一样抛光她,爱上她。没有蒋浮淮,没有那顿一开始的日料,周麦琦也许看不见更大的世界。

“有些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江奕杉懒得听这些心灵鸡汤般的大道理,挥挥手走了。

周麦琦叫住他,在穿梭的人影中,他们隔着昏暖的光对视,她温和的笑实属难得一见,劝解江奕杉:“有些事情,也可能是你自作自受。”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

蒋浮淮正儿八经地回家上班了,浑浑噩噩的假期宣告结束,结果成为空降兵第一天就遭受众多员工白眼。

手生了,签字不顺,脑袋钝了,影响决策。周麦琦指责他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太久了,是该被众人多鄙视鄙视。

他说不出狡辩的话,回答着“是是是”之后,重新投入业务。

有些员工是生面孔,有些员工是熟面孔,见他回来,也能乐呵呵调侃一句:“追爱追到了?”

三年前他的确放弃了很多东西,搞不懂所谓身份和地位有什么用处,凭什么一句话可以定一个人生死。

奶奶说你既然这样,那就别管家里的事了,安安心心当个米虫得了。

他过了三年这样的生活。

三年后奶奶骂他没有上进心,说话特别难听。

“周麦琦赚得比你多那么多,你羞不羞愧,上门想给人家当赘婿人家现在估计都要掂量掂量你够不够格。”

蒋浮淮明白,这是奶奶的激将法,也是妥协。

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到周麦琦的公寓。她不告诉他密码,他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地录入了指纹。

从入侵开始,再到侵占,挤满她生活的角落,再攻略她的心。

上班开会,下班煲汤,朝九晚六,规律起来,还真像个普通人家的样子。

周麦琦嘴上虽然骂骂咧咧说让他搬出去、让他交房租之类的,行动上还是担心他会被空调吹感冒,每天睡沙发对脊椎不好。

“那我怎么办嘛。”蒋浮淮怨声载道,茶里茶气。

“所以我说你别赖在我这里啊。”

他在给她盛汤,“要么我们找个良辰吉日把证扯了吧。”

周麦琦在纸质资料里抬起头,“你神经病吧,逮着我一个人薅是吧。”

“我委屈啊,登堂入室之后都没有名分,现在能复合吗?”

“不能!”她重新低头整理资料,“滚!”

蒋浮淮不恼,也压不下嘴角。他观察一门心思回消息的周麦琦,连汤里多放了勺盐都没发现。

他催她不要工作了,先吃饭,顺嘴又多问了一句:“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恋爱吗?我们现在就是在谈恋爱吧。”

“是吗,”周麦琦喝下那口凉掉的汤,然后望着餐桌上方的吊灯发了两秒的呆,“我们现在说是在暧昧更合理吧。”

暧昧名为尚未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时期。

暧昧是含糊不清、意义不明,剪不断理还乱,暧昧的心情像是过山车,是被五月天唱出来的恋爱ing,想到这里,周麦琦莫名地笑了。

他们连在大学都没有暧昧过,那时候稀里糊涂地就在一起了,还懵懵懂懂过起了日子。

“笑什么?”

“笑你傻。”

蒋浮淮凑近他的脸,在氤氲热气中笑得狡黠又灿烂,用那种名为期待的眼神看着周麦琦。“暧昧什么时候结束?我们什么时候复合?”

周麦琦故作高深地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一般,“暧昧结束了多没劲。”

是的,他们不确定关系,也不复合,只秉持露水情缘的男女态度,有时候耍无赖的蒋浮淮跑上楼占了床的一角,有时候他们拥抱在一起窝在沙发将就一夜。

他每次问起什么时候复合,她就让他闭嘴不要说话。

三年前的分手是一剂苦药丸,到现在都没稀释掉呛人的味道。

周麦琦没有做好准备。

“你是怪我的吧。”蒋浮淮说。

她毫不客气,“废话。”

以前,他一个人谈恋爱,全家出动来找周麦琦谈判。知道的替她叫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甫珊被认回皇甫家的大阵仗。

所以时至今日,他们逃不开绕到过去的这个话题。

要像一根刺一样把它拔掉,未来才有可能毫无芥蒂。

蒋浮淮说:“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你没选我也是应该的。”

周麦琦却很会借机拆台,“那你现在走吧。”

他翻身压住她,施以警告:“周麦琦!”

有时候,蒋浮淮觉得她性格很好,有时候,蒋浮淮又觉得她性格很差。

毫无敏感和自卑,一意孤行当机立断,差钱又不卑不亢,讪讪且伸缩自如,很难在第二个人身上看到。

周麦琦不是浓墨重彩的那种人,却是寥寥几笔就让人记到心坎里的那种人。

“但是你知道的吧,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

她毋庸置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爱我?”

“因为你在所有可选择的范围里不选择我,才让我觉得人生不是什么都不可追求的。”

甜言蜜语也好,忠言逆耳也罢,他剖开心给她看,只想和她共温存。

“周麦琦,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偶尔需要仰头看你,偶尔也觉得你离我很远。

“所以,你能不能也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复合?”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关键时候竟然扭捏起来,像是故意为难他一样说道:“如果我妈妈回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