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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礼 蔡奈一 21724 字 17天前

“也就只有你了,”顾放听起来很得意,“其他人再怎么动用关系,也不会有这待遇。”

很好,那些嘲笑她待遇降级的黑通稿应该是不会有了。

挂了电话,姜稚礼坐在床边,长长出了口气,淤堵的心情总算是明朗了些许。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觉得有点饿了,准备下楼自己随便弄点轻食吃。

她的饮食本来就很有限制,吃的又少,一个人住的大多时候,她都觉得没必要麻烦厨房专门为她准备。

今天刚做完护理就不健身了,下楼的同时,姜稚礼在心里计划着,一会吃完东西去做一下拉伸,之后就早早上床睡觉,明天可是需要体力和状态兼备的工作。

在她的计划里,今夜本就该这样平淡度过了,可刚从冰箱里拿出酸奶,她便听到门铃响了起来。

第36章 Painkiller“试用期也可以……

姜稚礼疑惑地走到大门口,点开可视屏,发现上面出现的竟然是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应桐月,怎么是她。

难道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可她又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的,沈铭肖对此都一无所知。

更何况,自己早就跟沈铭肖断的一干二净了,她们之间也再无利益牵扯,在这种时候登门,究竟是为了什么。

家里的佣人王姨听到门铃也赶忙走了出来,看到姜稚礼正站在入户门口,“小姐,是来客人了吗,用不用我出去开门。”

姜稚礼招手让她过来,“先帮问问她找谁。”

王姨点点头,按下通话键,“您好,请问您找谁。”

“找安礼,”应桐月面容沉静,像是完全笃定她就在这里,“告诉她我有很重要的事。”

王姨拿不准该如何作答,扭头看向姜稚礼。

很重要的事,她和自己之间能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思考不出结果,姜稚礼便让王姨先回去休息了,她没有让应桐月直接进来的打算,决定出去跟她在门口谈。

其实她对应桐月想要说的事没什么太大的好奇心,也不是很想见她,本打算把她晾在外面让她识趣离开,可她却完全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念及她现在怀着身孕,姜稚礼还是没让她等太久,上楼换了身衣服便朝庭院大门走去。

总是被人盯着也麻烦,不如就此弄清楚她的来意,好彻底做个了断。

厚重的雕漆大门被打开,应桐月看清门口那张难得素净却清丽

依旧的脸,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你果然住在这。”

“你怎么知道的。”姜稚礼凝眉。

“这不重要,”应桐月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最近要去欧洲养胎,而沈铭肖,他会留在国内。”

姜稚礼觉得好笑又无趣,“你们的事,犯不着特地来跟我说吧。”

“安小姐,”应桐月不答,只将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叹口气,“我在这里站了许久了,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喝口茶吗。”

她语气温淡,眼神却莫测,姜稚礼不是傻子,虽对她仍有戒备,但犹豫了下,还是侧过身,准备让她进门。

而就在这时,有跑车的嚣张声浪由远及近,一辆灰色保时捷拐过弯停在她们面前,岑珈禾风风火火从副驾上跳下来,“礼礼!”

“你怎么来了。”姜稚礼讶异抬眉,她这个地方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

“我们是好朋友,我来找你玩不是天经地义吗,”岑珈禾先确认了姜稚礼无事,继而才挡在她身前,冷眼打量着应桐月,“不像有的人,不请自来,只怕是居心叵测。”

“我的确是不请自来了,不知道你们有约,失礼,”应桐月倒是没生气,她勾勾唇角看向姜稚礼,温淡的语气夹杂着些许傲慢,“Sisiy的大秀也邀请了我,你记得穿好看点,到时候可不要在全世界面前被我比下去了。”

“先走了。”她说完便施施然转身,背对着她们优雅抬了抬手算作是道别,之后上了她停在一旁的那辆宾利飞驰,很快开出了她们的视野里。

“谁会被你比下去啊搞笑。”岑珈禾朝她离去的方向狠狠挥了挥拳头,“怎么会有这种人,都怀孕了不知道好好保重身体,还有心思到处找人麻烦。”

“你不是早都跟那个渣男不来往了吗,”她看向姜稚礼,很生气,“她到底要干嘛,都追到这来了。”

“我也不知道。”姜稚礼摇摇头。

虽然她和应桐月并没打过几次交道,但她知道这人就是这样,总是用淡淡的语气说出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而且今天,她直觉她是真的有事跟她说,不是来找麻烦的。

正思忖,这时保时捷副驾的车窗缓缓降下,从主驾那边探过来一张引人注目的脸,还吊儿郎当地朝她挥了挥手,笑容很意味深长,“嗨,萧砚南的妹妹,久仰大名。”

“什么妹妹呀,”岑珈禾率先开口,“礼礼是我小舅舅的女朋友。”

“应该,还不能算完全是吧。”姜稚礼扯了扯岑珈禾小声道,她现在提起这个词就心虚。

“我就知道这个老不正经的是在玩cosplay,”温彻呵了声,“他哪有什么妹妹,之前还说的一本正经的,还好我聪明根本没相信。”

什么跟什么,姜稚礼唇角抽了抽,岑珈禾则满脸同情地让温彻看旁边,“你保重。”

那辆如优雅巨兽般的幻影不知何时出现,只是被停在路中央的保时捷挡住了去路,而巨兽的主人此刻已经下了车,骨感明晰的指节叩响保时捷主驾的车窗。

明明是夏天,却莫名有股冷风袭来,冻的温彻缩了缩脖子,“哥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萧砚南视线冷淡瞥过他,“挪车。”

“收到。”温彻一秒不耽误,立刻开走,在萧砚南家门口的车位上停好后,忽然下车朝这边大喊,“岑珈禾你给我过来!”

“干嘛。”岑珈禾莫名其妙。

“你就这样把你那个该死的雪糕丢在我车座上?!!!”

“Jesus这是他刚买的新车!”岑珈禾着急忙慌冲过去。

刚才怕姜稚礼被欺负,她急着下车就把吃了一半的雪糕套在包装袋里随手一丢,现在恐怕已经融化的没有形状了。

“我赔你洗车费啊!”

“我差你那点洗车钱?”

他不会就是岑珈禾之前说过的那个喜欢的人吧。

姜稚礼的注意力被吸引,还站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探头探脑,没发现萧砚南已经隔着几级台阶,在她面前站定。

“吃晚饭了吗。”他开口。

姜稚礼闻言朝他看去,他的站姿一如既往的挺拔矜贵,只是随意搭在手臂间的西服外套为他整个人添了几分散漫,固有的板正束缚被撕开一角,让他看起来多了些活人气息。

“还没来得及。”她说。

“走吧,去我家一起。”

“不用了,我明天还有工作,随便吃点酸奶就好。”姜稚礼赶忙拒绝,她本来就因为他的事心烦意乱,现在根本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状态面对他,更别提还要共处一室。

怕他会真的对自己动情,更怕自己会糟糕的禁不住诱惑。

“珈禾很快要回英国了,今天是专门来见你的,”萧砚南看着她,“你确定不去。”

这倒真的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姜稚礼抿抿唇,她一会只要绑着岑珈禾就行了,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和他单独相处。

“好吧。”她跳下台阶,没多犹豫便朝九栋那边跑去。

顺便,不着痕迹地忽略了萧砚南朝她伸来的手。

掌心连她身边的一缕微风都没能留住,萧砚南看着她忙不迭跑开的背影,眸色暗了下来-

御清郡一共不到二十户,当年正是因为以每户独特的风水格局和园林设计而成为众多富人争相购置的宅邸。

姜稚礼第一次进萧砚南家,还得要跟着他走才能不迷路。

中式风格庄重典雅永远不会过时,但其中也有很大的选择空间,姜稚礼家是早年外公外婆中意的富贵风,当时光从老挝运来的红木都用了过百吨,整体看起来恢宏又深沉,而萧砚南这里则全然不同。

飞檐斗拱,石间松林,在进入他家大门的一瞬间,就好像踏进了北宋时期的水墨画,

暑期天气炎热,而这里扑面而来的清幽雅致却好像能瞬间让人由心底产生清凉之意。

岑珈禾显然也是第一次来,拉着姜稚礼一起兴奋地走走停停,“天哪小舅舅,你小时候在国内住的也太好了吧,怪不得你去了英国总是不开心,这感觉可比约克的庄园要舒服多了。”

温彻赶忙弹了下她脑袋,小声说,“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岑珈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好在萧砚南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示意他们跟上。

“这里是他小时候的家?”姜稚礼拉过岑珈禾小声问。

她竟然从来不知道。

“是呀,”岑珈禾点点头,“我以前也没来过,这些都是温彻告诉我的。”

“所以这房子是萧家的?”姜稚礼回忆了下,她小时候来看外公外婆的时候,也从没听他们提起过邻居,这房子应当的确是空了许多年。

“不是,是当年晚乔奶奶嫁去萧家的时候,二外公买给她的,”岑珈禾悄声说,“晚乔奶奶过世后,遗产都归到小舅舅名下了,所以这个房子现在就是小舅舅的,跟萧家没有一点关系,否则他是绝不会搬回来的。”

她口中的二外公应当就是如今岑家的家主岑州同,而岑晚乔就是萧砚南的母亲,岑州同的亲妹妹。

原来如此,姜稚礼恍然,亏她当时还怀疑萧砚南是为了她才专门搬来的,还好奇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把这套房子弄到手,感情这原本就是他家。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

就这样一路来到正厅,室内恒温很舒适,装修更是将宋氏美学发挥到了极致,内敛素雅,实木和薄纱做成的格栅门将空间划分开来,含蓄又通透,低调的富贵于大凡风雅中尽显。

虽然家具和挂画屏风都被养护的很好,但姜稚礼还是能看出这里的装修明显是已经上了些年头的,没有任何翻新过的痕迹。

这就是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姜稚礼看向那个向来孤寂的身影。

他将这一切原封不动保留下来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是怀念,还是其他。

若有似无的白烟从精巧的岫玉香炉中袅袅升起,又如薄纱般飘散开来,檀香的味道弥散满室,禅意浓重,重的让人心里发空。

“我要去完成你交代给我的工作,今天就没时间帮忙做饭了,”温彻拍拍萧砚南的肩,笑的很谄媚,“饭好了叫我,辛苦辛苦。”

说完就大步上楼去了书房。

“诶,”姜稚礼还在玄关处换鞋,听到温彻的大嗓门转而看向岑珈禾,“萧砚南做饭?”

“当然了,我小舅舅做饭可好吃了,有他在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厨师。”

岑珈禾嘴里答着,手上还在忙不迭地拍照,“这里简直太有质感了,要不是我今天死皮赖脸跟着温彻过来,都不知道小舅舅在国内竟然这么享受,以后我一定会尽好一个外甥女的本分,多多过来蹭饭的嘿嘿。”

“等一下,你是跟着温彻过来的,”姜稚礼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你之前只跟我说过和小舅舅是邻居,但没说过你们住在哪,还是温彻说今晚要去跟小舅舅谈事情,我跟着他误打误撞才过来的,”岑珈禾说,“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不过刚好,本来我也想抽空约你出去玩的。”

“那,”姜稚礼犹疑着试探开口,“你最近是要回英国吗?”

“你怎么知道的,不过我也就是回去处理点事情,一个月左右就回来了,”岑珈禾想到什么又兴奋起来,“你今年会上伦敦音乐节是不是,我到时候会去看哦,等到你工作完,我再带你去玩转伦敦!”

……

姜稚礼才知道中了萧砚南半真半假的圈套。

岑珈禾拍完照片,发现姜稚礼还坐在脚凳上发呆,一把拉起她往厨房那边推,“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找我小舅舅一起啊,你没看过电视剧吗,做饭什么的可是感情升温的好时机。”

“不要不要。”姜稚礼挣扎,她现在哪敢想什么感情升温啊,赶紧降降温才好。

“不要不好意思,他这种老古板就要热情主动才能制服,”岑珈禾给她打气,“加油礼礼,我相信你就是我板上钉钉的小舅妈。”

姜稚礼欲哭无泪,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魔法打败魔法,真诚对抗真诚,“可是我根本不会做饭。”

岂止是不会做饭,她从小到大都连厨房都没怎么进过,最多能弄点毫无食欲的白人饭。完美如她在厨艺这方面却是一窍不通,以前上综艺有做饭的任务每次都很尽力去完成,但做出来总是奇形怪状,总被人说是黑暗料理。

“你会不会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和他在一起。”

岑珈禾把她带到目的地,又低声叮嘱了一番就蹦蹦跳跳的上楼找温彻去了。

萧砚南站在厨房外的餐桌旁,正拆着衬衫的袖扣,见她过来,他开口,“想吃什么。”

“以你们为主,我不能吃太多。”

萧砚南嗯了声,卷好袖子,清洗干净手后,从橱柜和冰箱里分门别类取出食材。

姜稚礼见他忙碌,没再留意自己,便试图偷偷溜走,却在抬脚的那一瞬便被他叫住。

“没事做的话,过来帮忙。”

“……”姜稚礼闭了闭眼,事已至此,只能慢慢挪过去,“可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给你添乱。”

萧砚南没抬眼,只从鼻息间带出一声轻哂,“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待在这里别动。”

什么都不要做,站在这里起到一个花瓶的作用吗,姜稚礼腹诽。

“请我站台的话,费用可是很高的哦。”

“是吗,”萧砚南口吻平淡,“所以试用期的价格该怎么算。”

他穿着烟灰色的马甲,腰型劲窄,腿很长,一向一丝不苟的领带此刻已经被解掉,衬衫领口的扣子开着两颗,袖箍束缚着手臂贲张的肌肉,禁欲的性感。

“那就,勉强用你的美色抵了吧。”姜稚礼脱口而出。

而看着他唇角有隐约上扬的幅度,她又开始后悔,内心默默警告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再钓了啊姜稚礼。

“那个,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去找珈禾说一下,”姜稚礼知道这借口很生硬,但是能帮她逃脱的都是好借口,“我先过去一下,不然她回英国我们就很难见到面了。”

这回萧砚南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了下流理台上的两瓶果汁,“拿去喝。”

“好!”

姜稚礼仿佛得了赦令,狠狠松了口气走过去,却在手伸向果汁时,毫无防备的被他按住。

宽大手掌覆在她细嫩的手背上,带了些力道的,干燥温热的触感中夹杂着些突兀的粗砺。

气氛一时静谧,有些不安分因子在空气中浮躁地乱晃。

姜稚礼小心吞咽了下,垂下眼,视线落向他们交叠的手。

他的手型很好看,冷白的肤色看起来很温润干净,只有起伏的掌骨和经络又透着些力量感。

只是她不明白,这样常年执着贵重钢笔批阅卷宗的手,掌心和指腹怎么会有这样不温和的质感。

来不及细想,她很快便回过神,下意识抽出手想走到一旁,可他却忽然变本加厉,覆在她手上的力道转移到了她纤细的腰间。

姜稚礼只感觉身子一轻,待到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他仅用一只手臂带起坐在了台面上。

不给她丝毫喘息的空间,他的双臂紧接着便撑在她身两侧,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他身前的一方紧窄的空间里。

平静的海面不知道何时又变的暗流汹涌,姜稚礼没敢抬眼,只因她感觉的到那阴沉锋利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带着她无法承受的重量,压向她。

她尽量控制着呼吸,用很细微的声音问,“怎么了吗。

“你在躲我。”他嗓音低沉,一字一顿。

姜稚礼心猛地一跳,但语气仍旧无辜,“没有,怎么会呢。”

而他却对她的否认置若罔闻,“跟你那个前男友有关?”

“什么。”

“姜小姐,三个月是你规定的,”萧砚南握着她后颈,拇指抵上她下颌,强迫她抬起头,“你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都只能等到这个期限过去,明白吗。”

姜稚礼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这种阴沉到极其明显的气息,他在生气。

雾林苔藓的冷香与他温热的气息一起充斥着她的神经,眼前是他更为冷冽的一张脸,英朗深邃的眉眼压的很低,耳边还隐隐回响着他用沉郁勾人的嗓音叫她的那声,姜小姐。

所有感官被他全部填满,明明自己心虚,也明明知道他在生气,可姜稚礼却开始有点目眩神迷,像吸入了过量的猫薄荷。

呼吸在咫尺间纠缠,从没这么近过,姜稚礼浑身发虚,本就没坐太实,此时更是重心不稳,不防向前倾去,虽及时用手抵着他的胸膛稳住,而鼻尖仍然蹭上他的。

她的心怦怦乱跳,而他的手仍桎梏着她的后颈,让她退无可退。

而他也没有立即更进一步,只是就保持着这个危险的姿势,这样僵持着。

萧砚南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羽睫,拇指从她漂亮的下颌线慢慢向前,直至她粉嫩莹润的下唇。

眸色更深。

“试用期,也可以做这些吗。”

第37章 Painkiller你跟你前男友是……

被他吻是什么感觉,姜稚礼不知道,但她有点想尝试。

可萧砚南的目光似不见底的深潭,看她像在看猎物,他如如不动,拿捏着分寸,只等着她主动上钩。

太危险了,她直觉那是个一品尝就出不来的陷阱。

抵在他胸口的手缓缓上移,隔在他们唇间所剩无几的空隙里。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姜稚礼抬起眼睫,猫似的眼睛澄澈无辜,“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很合理的理由,距离他们正式开始“试试”,满打满算不过三天。

萧砚南笑了声,松开她的后颈,转而握住她指尖,拉下她隔在他们之间的手,重新按在台面上。

“快吗,”他语气漫不经心,看起来在笑,但黑眸仍旧危险地眯着,“那你跟你前男友是多久吻的。”

姜稚礼哽住,眼睛猛然瞪大。

见惯了他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对一切都淡漠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姜稚礼感觉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真正的萧砚南。

所有绅士行径荡然无存,而是像极了一头领地被威胁而蓄势待发的狼,眼底隐隐浮现出的,只有野性和占有。

她忽然又觉得,或许她从前认识的,才不是真正的他。

“我,我没算过,”姜稚礼小声说,“但应该还挺久的。”

也不是没吻过,只是那些充其量只能算作是晚安吻清浅触碰,对她而言不算是真正的吻。

更何况她和沈铭肖实际相处也不算久,还没到她觉得能更加亲密的时候。

“挺久是多久。”他逼问。

“比三天久。”她肯定地说。

“比三天久又是多久,”他还是没放过她,烫人气息摩挲着她耳廓,“四天,还是五天。”

姜稚礼闭上眼心一横,“一个月。”

“好。”话音落下,那股浓重的压迫感总算是离开了她。

好是什么意思,姜稚礼眼神仍迷蒙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是知道了的意思,还是……

一个月后他们接吻的意思。

她心里一紧,是不是无意间又给自己挖坑了。

“其实也不算,”姜稚礼赶紧补充,“我和他最多就是晚安吻的那种你懂吗,你肯定懂,就是很随意的,很简单的……”

“没事了,”萧砚南不等她说完便彻底直起身,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沉冷稳重的模样,“你可以出去玩了。”

怎么这样,姜稚礼怔了下,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变脸速度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现在这一副玉树临风道貌岸然的样子,好像刚刚把她压在这里阴暗又强制逼问的不是他。

姜稚礼腹诽着,但还是立刻很诚实地朝厨房外走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她又听到萧砚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等一下。”

她肩膀颤了下,小心回过头,而他只是随意递过来刚才那两瓶果汁,“不喝了?”

姜稚礼咬咬牙,反应过来他刚才哪是好心让她喝什么果汁,分明就是为了抓住她而投下的诱饵。

怕他这回还怀揣着别的什么坏心思,姜稚礼只是远远伸手,不跟他的有任何接触的从他手里抽出果汁瓶,然后飞快溜出厨房。

萧砚南看她这副担惊受怕到小心翼翼的样子,目光在她消失的方向定格了几秒,随后淡淡收回。

没关系。

他会给她接受适应的时间,但绝不会再给她退缩的机会。

无论她最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既然是她主动走进了他的领地,那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连想要离开的念头都不能有-

岑珈禾刚才说她去找温彻了,姜稚礼也没想打扰,但这里太大,她怕乱走迷路,在客厅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餐厅坐着。

餐厅的布置同样考究少见,餐桌用整块的上等青玉石打造,碧绿通透,餐桌灯是圆形宋氏官帽灯,餐桌旁的中岛也是青玉石的质地,上面的花瓶中插的是雅致的干枝花艺,宋韵杯盏层叠,说不出的韵味。

能把家精雕细琢成这个样子,萧砚南的妈妈当初一定是一个优雅且热爱生活的女人。

只可惜,下嫁通常很难有好结果,只有势均力敌才最长久。

一旦空闲下来,姜稚礼的思维就不由自主开始将她那些心事翻搅。

萧砚南,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些许真实的他,又一下子让她觉得从没看清过他。

就像她一直认为他对自己避之不及,是看在和姜珩川的交情上才勉强跟她玩玩,不会多当真。

可这两天她却开始隐隐觉得,好像不全然是她想的这样。

姜稚礼觉得一定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可再遇见他也不过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打过的交道都能一一数清,还能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但刚才……

对了,她捕捉到什么,思维一下跳脱过去。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三个月的期限是她规定的?

对,是她规定的期限没错,可说试试的明明是他,她规定期限也是基于这个基础上,怕日后关系会变得不伦不类进退两难,怎么现在被他说的反倒像是她急不可耐不想负责似的。

当时没能第一时间反驳,现在再回去报仇就难了,说不定还会被他引诱着犯下什么新的错误。

姜稚礼懊恼地跺了跺脚,岑珈禾说的没错,这种年纪大的男人果然心机的可以。

她就一个人坐在这胡思乱想,虽然大脑忙碌的很充实,但还是觉得无聊,好在岑珈禾不多时也从楼上下来,说温彻在忙工作,她被嫌弃了。

“温彻和萧砚南是怎么认识的呀,他们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姜稚礼问,“是同学吗。”

她担心如果他们和姜珩川是共友的话,自己和萧砚南的事会被家里知道,到时候再牵扯出一堆麻烦事。

“温家跟我们算是世交吧,但他们总部在纽约,一直生活在美国,温彻还是和他姐姐一起被送来英国游学的时候认识我小舅舅的,”岑珈禾说着想起什么,“对了,说起温家的通银资本你可能不熟悉,但温宁你总认识的吧!”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超级无敌火的ost女王温宁吧,”姜稚礼试探着问,见岑珈禾点头立刻兴奋起来,“天哪她超厉害我超级喜欢她的,我刚念大学的那年学校有邀请她,我还专门推了行程去听她的课,她竟然是温彻的姐姐!”

“对啊,跟你一样,是个隐藏背景闯荡娱乐圈的,”岑珈禾说,“不过她近几年被派去管理通银的亚太分部,忙的抽不出身,唱歌都变成副业了。”

“怪不得好久没见她出新歌了,”姜稚礼很惋惜地叹口气,“原本还想回国之后能有机会合作。”

“你真的很喜欢她啊,”岑珈禾却欲言又止,见她那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叹口气,还是开口,“那怎么办,你们可能会是情敌诶。”

姜稚礼猝不及防,笑容微微凝滞,“什么叫可能会是……”

“因为温宁姐从以前开始就很喜欢我小舅舅啊,虽然她从来都没说过,但这些可逃不过我的眼睛,”岑珈禾说的无比肯定,“而且你知道吗,其实温家之前是和二外公商量过小舅舅和温宁姐的婚事的,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没继续推进就是了,但我觉得按照两家的关系,这个事情迟早要重新被提起。”

“那也就是说,萧砚南之后很有可能会去联姻?”

“是呀,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既然是联姻,我觉得肯定是你们清和的实力更为雄厚,你和小舅舅属于是强强联合,”岑珈禾原本是想宽慰她,但转念一想,没忍住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其实也说不准,毕竟我们和温家的交情追溯起来都有近百年了,二外公可能更属意温家也说不定。”

“诶呀我也不知道了,”她觉得越说越乱,“反正我是觉得,你和小舅舅还是尽快在圈内公开比较好。”

“不行,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姜稚礼赶忙抬手制止,“你帮我保密,也要让温彻保密。”

“为什么,”岑珈禾简直不能理解,“万一以后他的联姻真的板上钉钉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有联姻对象好啊,这样她现在担心的一切全都能解决了。

“禾禾,出生在我们这种家庭的人,一出生就享受着家族带来的一切,所以还是要适当为了家族利益考虑,”姜稚礼语重心长,声情并茂,“我不想做一个自私的人,如果真的会走到那一步的话,我会放手,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为难。”

岑珈禾呆住,半晌才由衷道,“礼礼,你真的好爱我小舅舅啊。”

“是吧,”姜稚礼理着自己肩侧的长发,无奈道,“但没办法,我生来就乖巧懂事,不争不抢,不给别人添一丁点的麻烦。”

“但你真的是有点太乖了吧,”岑珈禾一拍桌子,“怪不得都分手了前男友的现任还能跑来跟你找麻烦,你要学会硬气一点啊,有时候为自己争取才是对的!”

姜稚礼咳了两声,还好岑珈禾没跟她一起长大,可能也是被她的荧幕形象和最近的悲惨遭遇洗脑,不知道她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想要什么都必须

要得到,从来就没有她让给别人的道理。

现在既然知道萧砚南联姻是早晚的事,那她也不必再刻意避讳和他接触,就随心所欲一点,经不住诱惑也没事。

反正早晚都会分开。

以后也未必还会遇到这样符合她审美的男人。

于是片刻后,一道娇俏身影走进了厨房。

萧砚南在做菜的间隙看了眼蹭来自己身边的女孩,她也正看着他,面上挂着她甜美的招牌笑容。

“需要帮忙吗。”她问。

跟之前躲躲闪闪的样子判若两人。

第38章 Painkiller像是要吃人

人就是会变得这么快,姜稚礼不可否认。

最初接近萧砚南的时候,她怕他已经有了婚约会导致自己的计划失败,而现在目的还有大半没达成,她却开始无比期待他那边能空降一个联姻对象来拯救自己。

这样想其实很坏,好像要把自己讨厌的事情强加在别人身上发生,但仔细想想,他们这个圈子最无法逃避的就是这种事,为了稳固地位,要利用婚姻将对自己有威胁的势力捆绑,原就友好的势力更要捆绑的更深,利益驱使,盘根错节。

站的越高就越会注重自身地位的稳固,像他们姜家这样将儿女幸福考虑在利益之前的家族寥寥无几,岑家很显然不在这寥寥无几之列,萧砚南也是。

岑家从发家起就不太平,即便德盛的地位始终稳如泰山,但内里争权夺利毫无休止,现在的家主岑州同便是上一代胜出的唯一。

异母的哥哥连同后代都被他踢出了岑家族谱,同母的哥哥更是在继任前夕因为一场不明的意外受了重伤,虽说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但落下了终身残疾瘫痪在床,其背后的缘由细思起来不免让人发寒。

当时外界一度盛传他妹妹因为联姻远嫁才逃过一劫,可惜后来离婚回到英国却连岑家的老宅都回不去,没多久便一个人在爱丁堡孤独病逝。

岑晚乔的离世传言颇多,有人说是跟萧廷安的情伤所致,但认可度更高的说法,是岑州同无妻无子,看中了妹妹的儿子做继承人,而为了权利稳固,萧砚南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儿子。

如今的萧砚南作为被岑州同一手培养出来的德盛掌权人,不仅继承了舅舅的权利,连六亲不认不择手段的风评都被如数接下。

和他同辈的竞争者也是或死或伤,他的表哥岑景泽算是下场稍好的,却也是被他丢到了巴西坐牢,如今还在服刑。

有人戏言,亲人的死活于萧砚南而言,连他在迪拜庄园里豢养的狮子都不如。

虽说事实和传言混杂不知真假,但萧砚南这样一个从家族斗兽场厮杀出来的优胜者,理智一定永远占据上风,绝不会为了私人感情罔顾家族利益。

对他这个位子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一旦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姜稚礼知道自己被姜家保护的太好,即便是进了娱乐圈,见过的险恶也不及萧砚南的万一。

她厌恶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和那些无下限的争斗,或许为了喜欢的人她愿意以身入局,可他只是像Xiao,却终究不是Xiao,她不愿意冒这个险。

她只想小小的利用他帮帮自己,享受享受他这副符合自己审美的皮囊,再然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即可。

如今知道了他和温家的这层关系,她没了后顾之忧,总算是不用胡思乱想,可以安下心来由着自己做想做的事。

这样一盘算,心情都变好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可这样的恋爱实在比那种付出一腔真心患得患失的强的太多。

兴许是她一下子如释重负,心思没忍住表现的太明显,饭桌上岑珈禾看着她唇角压不住的笑,满脸困惑,“礼礼,你在开心什么啊。”

天啊,她就不该告诉她小舅舅有个疑似联姻对象的,她那么喜欢小舅舅,不会一下子被刺激傻了吧。

“哦,这不是要去参加我心心念念的音乐节了嘛,”姜稚礼咬着根紫菜薹,“我代言的品牌送来好多未公开的高定给我挑,有漂亮衣服穿当然激动啦,还很有面子。”

“就因为这啊,”岑珈禾眼里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惋惜,还是决定当着萧砚南的面把话说到明面上,“那你快跟小舅舅公开啊,这样岂不是更有面子。”

她说完立刻看向萧砚南,“是吧小舅舅,你可不能不负责任。”

温彻慢条斯理拆着蟹壳,勾着唇角看好戏。

“不行不行,”姜稚礼语气如常,只是用眼神制止岑珈禾,“哪有人刚恋爱就昭告天下的,都得稳定点才官宣,而且我们这个圈子是非太多,一旦公开就会被全世界盯着八卦,还是清净点的好。”

“不对外公开,那跟熟悉的人说总行吧,”温彻接话,胳膊肘捣了捣萧砚南,“再怎么说你都是拐了姜珩川的妹妹,偷偷摸摸的不怕他知道了揍你啊。”

萧砚南执筷子的手一顿,刚准备开口,又被姜稚礼抢了先。

“不行!”

萧砚南眉眼一凝,眸色黑沉着看向她。

“不是怎么又不行,”温彻饶有兴致地抬了下眉,“你都成年了家里还不让你谈恋爱啊。”

“不是,”姜稚礼不知道该怎么编了,绞尽脑汁冒出来一句,“我怕我大哥知道我把他好兄弟拐了,会逼我负责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彻狂笑,“以前全都是想尽办法要跟我们萧总要名分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不想给他名分的。”

其实脱口而出的那一瞬姜稚礼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眼见着萧砚南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结上冰霜,她只能又想办法补救。

“不是的不是的,就是不想给我们双方都添负担而已,毕竟如果家里都知道的话……”

“哦我明白了,”温彻笑的更邪,“你是年纪太小不想结婚,怕被他这边催婚是吧,没事,我萧哥年纪是大了点,但是再等你几年不是问题。”

姜稚礼听的两眼一黑。

不是这温彻怎么看热闹不嫌事大啊,萧砚南的准联姻对象可是他亲姐诶,他难道不知道他姐喜欢萧砚南吗,怎么还急着帮他跟自己讨要起名分来了。

要知道她可不是什么随便就能打发了的普通小明星,她背后可是跟德盛势均力敌的清和,这要是传了出去他姐的联姻说不定都得黄,哪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

岑珈禾咬着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话题最终在萧砚南一声冷淡却警告意味极强的‘吃饭’中结束。

饭后萧砚南和温彻上楼去谈事,姜稚礼就和岑珈禾去院子里逛了逛消消食。

原本心中忐忑,最终离开的时候,姜稚礼见萧砚南已经神色如常,想来应当是没把先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肯定不会跟自己计较这些,她默默安慰自己,不过这样一来,他应该了解了自己的态度,家里那边也就可以顺利瞒下了。

也是好事-

第二天一早,小跃来接姜稚礼去造型工作室。

今天可是大工程,妆容造型要全方位搭配,姜稚礼需要素颜过去,于是敷着片冰面膜就出了门。

她惯坐的那辆埃尔法就停在门口,一上车,小跃递给她冰美式的同时,兴奋道,“安安,你隔壁住了个超级大帅哥诶,你知道吗!”

小跃跟她待的太久,已经被她的颜控本质完全传染,热衷于在四处发现帅哥美女一起欣赏。

她隔壁的超级大帅哥,不就是萧砚南吗。

姜稚礼淡淡哦了声,用小号刷着今天的热搜榜,将吸管送进嘴里。

“真的超级帅哦,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小跃看她这么淡定觉得好不适应,不过很快又合理化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你见过他的对吧,”她摸着下巴,“就是《音乐人》庆功宴那晚,我去卫生间找你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当时你还说他是那里面的男模来着,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你记性真不错啊。”姜稚礼讶异地看了眼小跃,如果不是后来刻意回想,她可能都要忘了那晚醉醺醺遇到的人长什么样了。

“毕竟每天要盯狗仔代拍私生还要记住粉丝站姐,早都锻炼出来了嘛,”小跃得意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更何况特别好看的人肯定会印象更深刻一点。”

“所以你已经认识他了?”她猜测道。

“何止认识,”姜稚礼敷着面膜不好做表情,只能抬手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已经拿下了。”

“什么,”小跃发出尖锐爆鸣声,“你又谈恋爱了!”

“什么叫又啊,”姜稚礼不满,“一共也没谈过两次。”

“我是惊讶你速度快嘛,看来你已经不为渣男伤心了,真好,”小跃说,“不过还是要跟放姐报备以防万一。”

“她早就知道了,让我自己看着办,”姜稚礼说,“不过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如果要是被拍到什么,他那边的公关只会比我们更迅速。”

“这么厉害,”小跃越来越好奇,“所以他到底是谁。”

“萧砚南。”

“好耳熟,”小跃皱着眉思索不出结果,点开浏览器一搜索,再次发出尖锐爆鸣声,“这种一张照片都流不出来的狠角色你都搞得定!”

“魅力大没办法,”姜稚礼很不走心地吹捧自己几句,指尖依旧在手机屏上滑动着翻看各路新闻,忽然在其中看到一条小道消息。

【萧氏集团真实财务状况系惊人庞氏骗局,企业或将面临破产重组】

不会吧,她随手截下图想去跟萧砚南求证,但临发送时又取消,他跟萧家的关系不好,还是不要用这些没证实消息让他分心了。

再回去想详细看看时,这条微博已经被和谐不见了。

果然,姜稚礼哼笑,还好没发。

到达造型工作室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今天的工作人员非同一般的齐全,服装助理们穿梭在各个龙门架之间,将备选服装分门别类挂好,化妆师发型师造型师已经全部就位,顾放都专门过来盯着,只等她来立刻开工。

机场出发的造型,音乐节舞台的造型,时装周看秀的造型,风格跨度很大,一直要不停根据整体风格试妆改装,整个工作室的人包括姜稚礼在内,一整天都忙的像陀螺。

即便一直这样转个不停,这些工作还是用了整整两天才完成,第二天晚上收工时,时间甚至都超过了零点。

姜稚礼这两天都没什么时间看手机,她原本就对手机不是非常依赖,一切重要事宜都有顾放处理。所以她工作的时候就专注思考这些服装怎么才能让她闪耀巴黎热搜出圈,晚上收工回家就想着洗澡护肤睡觉。

她的手机习惯性静音,工作时更是开启免打扰,未接来电未读信息等等总是一箩筐,一般都是有空的时候才会有选择的慢慢回。

“今天总算是搞定了,”顾放揉着酸痛的脖颈,“那造型现在就这样敲定了,等到临出发前两天再去染头发。”

音乐节的造型,大家一致认为配金发会比较好看。

“好了,都忙了一天了,这些细节就之后在处理吧,”姜稚礼揽着她和小跃走进电梯,“这两天辛苦了,我请你们去吃宵夜。”

“你主动提出吃宵夜诶,”小跃讶异道,“今天终于不怕胖啦。”

“当然了,因为我今晚准备去练习室跳舞,得适当补充点体力。”

“又跳一夜啊,今天试了一天造型诶,我陪的都累了你还有精力练舞。”

“我年轻,精力旺盛嘛,而且这次必须在伦敦音乐节超级无敌大出圈,然后跟SG顺利签约。”

有目标的时候,姜稚礼原就超凡的行动力更会变得非同一般的强。

更何况练习生时期都是那么过来的,这点强度比起那个时候堪称九牛一毛,她完全应付的过来。

小跃顶着憔悴的黑眼圈仰天,“劳模,我崇拜你,你不火谁火。”

三个人乘电梯径直下到地下停车场,便站在原地等司机开车过来,顺便看看一会要去吃什么。

姜稚礼没参与,吃饭这方面她没太多话语权,就随她们的想法走,趁这会的功夫,她百无聊赖才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梁嘉念和岑珈禾这两天有没有给她分享什么劲爆的八卦。

却没想到在一堆的红点中,萧砚南的信息和未接来电排在最顶。

她心中一凛,点开一看,发现这些未读记录的时间甚至追溯到了昨天。

她暗道不妙,准备给他回电话过去,但瞟了眼时间,还是决定第二天再打。

司机接到小跃的信息,白色埃尔法很快便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只是一辆黑色幻影却如鬼魅般忽然出现,无比迅捷地插在埃尔法前面停在她们面前。

后座车窗的玻璃降下三分之一,姜稚礼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狭长黑沉。

但跟以往不同,这双眼看她的眼神似深冰,眉头压的极低,

像是要吃人。

第39章 Painkiller坐上来

三个小时前,德盛大楼。

“萧佑安那个老东西,早就买通了PV帮他们做假账,这些年虚构了不少项目和收入,还把萧氏的负债分散到多个子公司以降低负债率。”

温彻姿态散漫地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指尖点了点办公桌上的一沓文件,“有这么强劲的资产负债表,难怪股价一直居高不下。”

PV是全球知名的会计事务所,表面上以严谨专业公正著称,实则他们都清楚,PV最拿手的便是做假账,操纵企业的负债更是信手拈来。

萧氏这些年被萧佑安造出的惊人漏洞也被通过一系列复杂的会计手法给粉饰,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光鲜亮丽。

“不过萧氏那帮老东西也忒沉不住气了,如今不过就是小小的放出了点他们假账系统暴露的风声,他们内部就已经内讧了起来,不少人甚至直接把手里的股票尽数抛售,看来是真怕被波及。”

温彻笑了声,抽烟在萧砚南这里被命令禁止,他为了分散上来的那点瘾只能扔着打火机玩,“所以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萧砚南背对着他,高大劲瘦的身型靠在宽大的办公椅内,面对着办公桌后那一整面的全景落地窗。

整个CBD景象在这里一览无余,夜色深黑,繁华灯火镶嵌在鳞次栉比的玻璃大楼间,较白天更显得绮靡璀璨。

“不急,”他的声线沉着一如往常,只是能听出些漫不经心,“这几天继续用消息扰乱股市,等跌停再出手。”

“得嘞,就知道你是这个意思,对了,”温彻玩打火机的手一停,神神秘秘看向萧砚南的方向,“有个小道消息你听不听。”

萧砚南没做声,温彻知道跟他卖关子就是自讨没趣,便接着开口,“我听说,你爸和他老婆已经开始走离婚程序了,什么抚养权财产全都归女方。”

“不会是知道集团要出事,把老婆孩子摘出去跑路吧,”他啧了啧,“用不用我让人介入,就这么放跑了怪可惜的。”

萧砚南神情没什么明显波动,语气甚至还有些意兴阑珊,“随他们去。”

“行,你的家事我就不多过问了,要有什么想法随时跟我说就成,”温彻起身,捞起外套随意搭在肩上,“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兄弟们还在酒吧等我呢。”

萧砚南简单抬了下手,示意放行。

而温彻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径直绕到萧砚南面前,“我之前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和姜妹妹到底什么情况。”

萧砚南淡淡掀起眼皮,看向他的眼神很明显,不该管的少管。

“我这可不是多管闲事啊,”温彻吊儿

郎当抱起手臂,“我是好心提醒你,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姜妹妹,最好提防着点沈家那个老二。”

“什么意思。”萧砚南有点肯凝神正色的迹象。

“应桐月之前和沈家老大情投意合,爆出这样的事把婚约换给老二她也不愿意,所以他们的婚前协议里就有一条,婚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温彻把自己了解到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应桐月现在已经动身去了欧洲,名义上是过去养胎,实际上就是去找在德国避风头的沈铭聿去了。”

“应桐月一走,你觉得沈铭肖能安分吗,他从一开始就跟应桐月商量好了这场名义上的婚姻,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姜妹妹分手,”温彻说,“更何况当初也是德盛这边断了他的后路,沈铭肖没办法才选的应家,如果他把真相全都告诉姜妹妹的话,她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她不是会回头的性格,”萧砚南敛了神色,淡淡道,“况且我给过他选择的机会,是他自己选了应家。”

“我天哪,你的那个霸王合约谁选你谁是傻子好吧,”温彻佩服他这副任何时候都能作壁上观的姿态,明明这一切都出自他的暗中引导,“更何况这件事情追根溯源,还是我们通银撤了给瑞华的投资。”

温彻说到这忽然顿了两秒,然后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向萧砚南,“我原本以为你当初让我撤资是盯上了瑞华的这个项目,想以此把价格压到最低,还在奇怪你明明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就会看着这块肥肉被应家吞了还无动于衷。”

“感情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项目而是人,你这个老狐狸心机够深啊,要是让姜珩川知道你这么算计他妹妹,揍你一顿都算轻的。”

萧砚南盯着他,忽然笑了下,看的温彻心里发毛。

“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我肯定保密行了吧,我还没到想死的年纪,”温彻郁闷扯了扯领带,“诶,那晚你也看到了吧,应桐月专门去找了姜妹妹,岑珈禾那个笨蛋还以为她是去找麻烦的,怎么可能。”

萧砚南眯了眯眼,搭在扶手上的手臂抬起,指节抵住太阳穴,“所以呢。”

“她去欧洲什么目的圈内人都明白,沈铭肖的面子等于被她踩到了地底下,这种协议婚姻最注重的就是双方的平衡,所以她找姜妹妹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去当沈铭肖的说客。”

“亲口承认这场有名无实婚姻的真相,说不定还连约定好的离婚时间都和盘托出,让她能放心跟沈铭肖复合。”

萧砚南眼神不耐地撇向窗外,“胡扯。”

“行,你就当我前面说的都是在胡扯,”温彻不厌其烦,“但你想想看,应桐月能找到御清郡去肯定是对姜妹妹的背景起了疑心,说不定都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她把这个消息同步给沈铭肖,他肯定更会对姜妹妹紧追不放了。”

“他们毕竟是实打实在一起过的,分手也不是因为感情不合,如果现在这种状况下他真去挽回了,你觉得姜妹妹会选谁。”

温彻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无比笃定。

小姑娘很聪明,但到底年纪小还是稚嫩了些,她的态度他一个外人都能察觉,何况萧砚南。

果然,萧砚南听后虽然一言不发,但几乎是立刻起身,抓起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查到她的行踪只消片刻,黑色幻影在萧砚南坐上的那刻便径直朝着造型工作室驶去。

温彻的那些猜测乍一听天马行空,可联系到姜稚礼自那天见过应桐月后就变得微妙的态度,萧砚南看着手机屏上那一串未响应的通话记录,眸色逐渐暗沉至深。

再拨,依旧无人接听。

屏幕被熄灭,也像是强制按压下他胸腔里那股无名燥意。

夜间道路通畅,黑色幻影不多时便进入了造型工作室楼下的地下车库,停在一个并不显眼,却能看清电梯口通往车库入口的位置。

多年苛刻的教育和磨练让萧砚南较寻常人有着充足的耐心,而等人一向被他排除在这份耐心之外,可他今夜却破天荒的坐在车内,沉默的度过了近三个小时,直到那道俏丽身影出现在视野之内。

他耐着性子,看着她跟经纪人助理欢声笑语,看着她指尖在手机屏上滑来滑去,而自己却始终没收到丝毫来自她的回应。

他不由得猜想她此刻,是不是在跟那个男人联系,是不是在刻意回避他,想着怎样尽早结束和他这三个月的期限。

那个男人到底比他好在哪里,值得她这样念念不忘。

加长版幻影带着无法言说的浓烈压迫感出现的时候,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小跃透过降下的那点车窗的缝隙看到里面的人,顿时抓紧了姜稚礼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不是你的帅哥大佬邻居男朋友吗!”

谁教她起这么一连串奇怪称呼的,姜稚礼没出声,头脑也在发蒙。

来者不善,顾放挑了下眉,“看来这顿宵夜吃不成了。”

提起宵夜,姜稚礼才算回过点神,她看向萧砚南,露出一个意外的笑容,“你怎么在这,我们现在要去吃宵夜,你要一起吗。”

顾放扶额,她不知道姜稚礼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情商真的一下子降成了负数。

还吃夜宵,她看是要把她给吃了。

果不其然,萧砚南听到这话,原就阴郁的脸色更黑的发沉。

这种情况还能若无其事邀请他去吃宵夜,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上车。”他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点跟她拉扯的耐心,沉冷声线干脆落下两个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姜稚礼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妙,回头看看顾放和小跃,这两个女人都是一脸的爱莫能助,她只能边用眼神声讨,边慢慢朝车的另一侧妥协地挪过去。

只是刚挪动脚步,萧砚南这侧的车门便朝她就近敞开。

姜稚礼不解地停下脚步,困惑地望向他。

萧砚南依旧沉默,靠在皮质座椅里的身型也是纹丝不动。

他向来是这样举重若轻,高深莫测,而姜稚礼此刻却轻易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此刻的含义。

他在说,坐上来。

反应过来的同时耳廓就隐隐烧了起来,她蜷住手心,声音都不自觉变小,“……这不太好。”

可萧砚南不再给她任何犹豫的时间,直接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车里。

车门随之关紧,车窗升起,内侧还紧接着降下一道隐私帘,让车内的景象无从窥探。

小跃目瞪口呆,在幻影的车尾灯都看不见的时候,才想起四处查看有没有人偷拍。

“没事,走吧,”顾放摇摇头,拉着小跃朝埃尔法的方向走去,“拍了他们也不敢发。”

……

车内的光线昏暗的可以,挡板玻璃已经一键雾化,两侧车窗也被遮的严严实实,仅有头顶的星空顶发出些细碎的光芒。

姜稚礼跌坐在萧砚南腿上,短裙的裙摆将西装裤熨贴平整的面料蹭出道道褶皱。

慌乱间她勾住他的脖颈作为支点,却在找回重心勉强坐起身子的时候,被他扣住下颌,不由分说的吻住。

第40章 Painkiller和他吻的才算……

他的唇微凉,气息却滚烫,贴上她的一瞬间,姜稚礼只觉得有一股极细却猛烈的电流穿过心脏,忽然就丧失了所有行动力,唯有攀着他脖颈的双手无意识攥紧了他西装的衣领,浮着薄汗的掌心将那考究的面料揉的不能再皱。

他吻的凶狠,却并非是一上来就不留余地,只是反复舔吮啃噬着她的双唇,像一个暴戾的绅士,将她丰润双唇添上自己赋予的,比唇膏还娇艳的色彩。

姜稚礼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漂亮的眼睛圆瞪着,连呼吸都遗忘了,唯有一颗心砰砰乱跳,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

忽然,覆在自己唇上的力道减轻了,姜稚礼勉强回过些神智,而视线在聚焦的刹

那,印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双覆满浓云的眼。

像与一头正在捕猎的狼对视。

他磨着她下唇,低哑的声线能明显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闭眼。”

姜稚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乖乖听话,乖乖闭眼,乖乖在他舌尖深入时张开唇,乖乖任由他将自己身子转向他,变成一个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方便他掐着她的腰吻的更尽兴。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被吻的浑身发软,整个人浸在他浓烈的气息里,毫无招架之力。

行驶着的黑暗密闭的空间里,一切噪音都被隔绝在外,一时只余细微的喘息,和唇舌纠缠间旖旎的水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砚南总算舍得放过她。

他眼睑克制地掀起,看到女孩垂在脸侧的发丝微乱,纤长的睫毛颤着,一双眼仍旧迷蒙,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望着他。

日日精进的活了二十八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无师自通。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无比让人上瘾,一旦沾上,恐怕再难戒掉。

唇上还隐隐残留着他附着过的力道,姜稚礼努力平复着呼吸,本想责怪他这样突然的举动,而在说出口时,声音却莫名变得像娇嗔。

“不是说好的……一个月吗。”

她说着看向他,眉尖蹙起,神情变得更不满意,因为刚才吻她吻的那么失控的人明明是他,可现在面沉如水,无事发生似的也是他。

“那只是询问,并不代表是一个需要遵守的规则。”

“我从不喜欢落后于任何人,无论任何事。”萧砚南慢条斯理将她脸侧垂落的发丝理至耳后,指尖从她脸颊轻抚向下,经过下颌,以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环住她前颈,拇指按在她动脉的位置,感受着皮下跃动的力道。

“这是你和我接吻时的心跳,”指腹在细嫩的皮肤上摩挲,萧砚南抬眼,眼底晦暗一片,“记住了,这才是真正的吻。”

“什么随意的,简单的,都不算。”

最脆弱的部位被他的掌心烫灼着,姜稚礼想起那晚的话,不由得细微吞咽了下。

现在这个姿势,明明需要仰视的是他,可依旧气势迫人,姿态散漫地掌控一切。

跟别的男人吻过的都不算,只有跟他的才算。

“我都没你这么争强好胜。”她垂下眼,嘟囔着直起腰身,想从他身上离开。

后座的中控台实在太过碍事,让她逃脱都变得不那么容易。

而萧砚南也没想过让她逃脱,她身子刚抬离一点,便被他按着腰侧扣下。

“还记得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要求我的吗,”他看着她,声线沉冽,一字一顿,“不许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拒绝邀请,故意回避。”

姜稚礼茫然地点点头。

“所以,”萧砚南拿出手机,“这些要求只是单向约束,对你无效是吗。”

姜稚礼自觉理亏,“我这两天太忙了,工作的时候顾不上看手机。”

“可我怎么看见,你刚才等车的时候就在看手机,”萧砚南捏了捏她脸颊,“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回电话给我。”

“因为我们年轻人都是只看微信的呀。”

今晚的一切都太被动,姜稚礼的反骨忽然觉醒,她勾了勾唇,也学着他的动作捏了下他的脸,“萧总,你到现在都没有你大明星女朋友的微信哦。”

鼻息间带出一声哼笑,萧砚南把手机放进她手里,“自己加。”

“密码。”

“你生日。”

没想到他还会这招呢,姜稚礼挑下眉尾,“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是哪天的,我都没告诉过你。”

萧砚南神色很细微地动了下,没做声。

“哦,我知道了,”姜稚礼看他这副神色,了然地勾起唇角,“你偷偷查我百度百科了对不对。”

她轻哼了声,既然他不让走,她就自己找了个顺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操作手机的同时还在说,“以前还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关注我。”

好闷骚哦,她笑出声,但没敢说出来。

萧砚南无奈摇下头,只纵容地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我没回你信息?”加好后姜稚礼将手机递还给他。

“既然知道就别再犯,”萧砚南垂眼看她,“否则下次的后果就不止如此。”

想起刚才冗长又激烈的吻,姜稚礼耳廓又烧起来,只低低地哦了声,根本不敢想比这更严重的后果还会是什么。

空气安静了片刻,萧砚南冷不防开口,“应桐月那晚找你做什么。”

姜稚礼不知道他怎么关心起这个,想了想,就只说,“她说她也会去巴黎时装周,让我到时候别被她比下去了。”

“我是不是很惨啊,”她可怜巴巴地抬眼看他,“谁都能跑过来欺负我一下。”

“无论是作为安礼还是姜稚礼,你现在都是和我在一起,遇到麻烦没必要忍气吞声,”萧砚南想到什么,唇角轻微牵动,“仗势欺人你小时候不是最擅长了吗。”

“哪有,”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许诺,姜稚礼心满意足也勾唇,“我一直都很乖的。”-

两周的时间很快过去,这段时间姜稚礼几乎没有什么别的通告,就一直专注泡在练习室准备舞台。

萧砚南忙的一如既往,但基本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她吃晚饭。

姜稚礼开始觉得他们已经进入了真正的情侣模式,有时候甚至还会产生一种日子就能一直这样过下去的错觉。

她知道不可能,所以只能尽可能享受当下。

上次去长宁岛录制的那期《逃离市区》也在这期间播出。

不出姜稚礼所料,她和唐希的节目切片被顶上了热搜第一,之前她“霸凌”唐希的词条也重出江湖,被各种比较热议。

节目剪辑因为萧砚南那边打过招呼的缘故,并没有出现什么恶剪行为,甚至还保留了许多高光时刻,只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大批的分析贴带节奏,对她的眼神语气肢体动作进行了各种恶意解读,原本无意的举动经过他们的分析,再配上一些压迫感极强的音乐,就变成了各种拉帮结派的排挤唐希的霸凌行为。

原本这期节目应该是能给她拉到许多路人缘的,没想到明明努力规避了一切还是免不了骂声震天。

事情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姜稚礼本不想理会,只让顾放去压热度,自己依旧专心准备舞台。

而就在节目播出两天后的中午,她刚练完舞准备休息吃午饭,就得到唐希借着这波热度,顺利拿下了一本一线月刊金九封面的消息。

是她和顾放原本计划接触的那本杂志,她们这大半年的运营就是为了拿下这次九月刊的封面,不仅是因为金九封的含金量最高,还因为姜稚礼的生日刚好在九月,金九加生日刊的buff叠起来,肯定是一个不小的增益。

原本顺利的一切就是从那次被唐希抢了现偶主题曲开始,一步步毁在萧呈手上。

姜稚礼扔掉筷子将饭盒推到一边,想起她这几天被骂到不得不断网就越发来气。

吃她的人血馒头吃上瘾了是吧。

虽然那天在医院萧呈见过了她和萧砚南在一起,但从他当时的态度来看,他根本就不觉得她能借萧砚南的势对他怎么样,所以现在还敢来这么一出。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姜稚礼一刻也等不了,很快换好衣服补好妆,坐上车直奔德盛大楼。

虽然萧砚南早就给了她门禁卡,但除却之前找他无果的那次,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到他日常办公的地方。

她知道他今天在这,于是并没有提前跟他讲,刷卡进了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午休时间已过,总裁办的员工们已经各就各位,在听到那间专属电梯开启时,视线纷纷好奇望过去。

萧总此时正在办公室,林特助也正在里面汇报工作,也没听说今天有什么重要客人需要接待,能坐那架电梯上来的会是谁。

每个人心里都掠过了一万个可能人选,预备着随机应变,却没人想到,从电梯里踏出来的,会是一个年轻女孩。

考虑到是第一次来萧砚南的办公室,为适应这种严肃的办公环境,

姜稚礼特意选了一身面料挺括的烟灰色套裙,外搭一件黑金小外套,只不过裙身还是有被做出的明显褶皱,为整体风格增添了些俏皮,正式但也不至于沉闷,很是她的风格。

她脸上架着副大号墨镜,踩着双精致的黑色尖头小猫跟,被打理的直且顺的长发随步伐微微起伏,小巧的下巴也是微扬着的,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又骄矜。

所有人都微微怔住,虽然搞不清她的来头,但也只能肯定一件事。

她绝对不是来谈公事的。

只见她下了电梯后朝四周环顾了一圈,没有任何处于陌生环境的窘迫,确定了总裁办公室的位置后,便径直走过去。

坐在办公室门口的行政秘书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自如地推开门,鞋跟踩在金丝釉的地砖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磕碰,仿佛一只翩跹的蝴蝶,摇曳着就不见了踪影。

她会被赶出来的吧,秘书紧张的盯着门口,却没想到一分钟后,是林铮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悉心带上了门。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