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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礼 蔡奈一 17712 字 17天前

第14章 Target您有女朋友吗

变得可真快。

林铮表面说好,内心却咂舌,明明就在几天前,他还坚决拒绝了搬回来的提议。

那时林铮觉得,他这个酒店至少还得住三个月。

没想到连三天都没用上。

这时正对面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灰色保时捷的车灯嚣张地闪了闪,一个身影从车窗探出头,朝着他们的方向挥

手。

林铮眯起眼睛看了看,“老板,好像是小温总。”

萧砚南点下头,示意把车子开过去。

温彻见他们过来,也迈步下了车,吊儿郎当地搭上萧砚南的肩,“我等你半天了,你在那干什么呢。”

“怎么,人妹妹都回家了你还舍不得走啊,”他笑的很坏,看萧砚南眉头拧起,又急忙补充道,“别否认啊,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萧砚南没理会他,径自朝门内走去。

“什么情况你倒是跟我说说啊,”温彻快步跟上去,欠嗖嗖的继续八卦,“能让你这棵枯萎了二十八年的朽木终于开花的女孩到底是何方圣神,我好奇啊。”

“不要乱说,”萧砚南沉声,“就是一个妹妹,仅此而已。”

“少来,除了你那个同父异母没见过面的弟弟,还有你那个老爱闯祸的外甥女,无论是在萧家还是岑家,你都是最小的那个,哪来的什么妹妹。”

温彻不信,忽然想到什么又抽了口气,“你不会是学了什么认妹妹的招数,只暧昧不负责吧,要是这样我可就有资格谴责你了啊。”

萧砚南终于掀起眼皮看过去,“你如果没有正事的话,立刻离开我家。”

很淡的一眼,带来的压迫感却如有实质。

“有有有,我就是着急来说正事的。”

除了自己的那个姐姐,温彻从小就最怵他,这人虽然很少动怒,但没表情的时候就已然活脱脱像一尊杀神,吓人的很。

所以他这几年在美国逍遥的好好的,爸妈要他回国接手通银资本在国内的生意,威胁过很多次都没有用,但萧砚南一个电话就把他给叫了回来。

让他断瑞华的项目资金他就断,让他查这几年萧氏流失的资金去向他就查。

虽然是给了他相当大的好处,但他本可以做一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谁成想会忙碌成现在这样,他都有些佩服自己如今的上进程度。

谁让他温二少爷最会审时度势,虽然心有不甘但立刻认怂,跟着萧砚南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后,在随身携带的平板上调出文件。

“你的判断没错,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萧氏的资金的确在被萧佑安暗中转移,”他圈出了一些数据,“这部分在持续向滕悦输送,另一部分则是以投资的名义不断转移向美国的几个互联网公司。”

“我查过了,那几个公司的实际控股人都是萧佑安本人。”

萧砚南看着那些惊人的数据,却是一点也不意外。

萧廷安虽正值壮年,但身体近年来却每况愈下,虽然依旧担着董事长的职位,但实权却逐渐落在自己唯一的兄长萧佑安手里,就连现在的CEO都是他自己换上去的人,大股东们极会审时度势,也几乎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所以说萧廷安这个董事长目前几乎可以说是被完全架空,想要蒙蔽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萧砚南将平板还给温彻,“你怎么看待萧氏目前的局面。”

“一副空壳,萧佑安之所以还在极力维持集团的表面繁荣,无非是想借这棵好用的大树多捞钱而已。”

温彻说着,手伸进口袋想去摸烟,但在萧砚南警告的目光下只好作罢,接着开口,“等到有一天维持不住了,他们估计也做好准备跑路了。”

“既然如此,”萧砚南云淡风轻地搭上扶手,“那我们不妨,给他们添把火。”

温彻看向他,思索片刻后邪邪勾起唇角,“我明白了。”

“那就这样,”萧砚南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回去了。”

“我倒是刚想起一件事,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对瑞华动手啊,”温彻赖着不走,靠在沙发扶手上闲闲转着电容笔,“你这招完全没什么用嘛,人家现在和印联成了实打实的亲家,项目照样做的起来。”

“还是说,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砚南没回答,只是站起身,在上楼之前睨他一眼,“三秒钟之内,离开我家。”

温彻:……

得,被说中了吧-

翌日,姜稚礼早起去赶一个商务拍摄。

虽说昨晚后来她控制住没再掉过一滴眼泪,但在萧砚南车上哭的那一场的确有点狠。

她在车上边喝冰美式,边用无纺布包着冰块敷了一路,到了棚里化妆师帮她护肤时又用了一套消肿手法,才在正式拍摄时终于看不出一丝肿过的痕迹。

还是工作最能让她快乐,换了五六套造型拍了一整天,虽然很累,但她也感觉自己的能量也在慢慢恢复。

就在她拍摄快要结束的时候,看到梁嘉念风风火火地出现在摄影棚门口。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还要在北疆至少半个月。”拍完最后一组,姜稚礼拉着她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我得到消息立刻就赶回来了,”梁嘉念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气又心疼戳戳她的脑袋,“出这种事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这么丢脸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姜稚礼故作轻松地摆摆手,走去换衣服,“现在都过去了。”

“你给他们留体面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看看现在网上都传成什么样了。”

梁嘉念本来就长了张厌世脸,生起气来更显得凶的可怕,“这个姓沈的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还敢搞出轨这一套,应桐月都怀孕了你知道吗。”

“什么。”姜稚礼刚走到更衣间门口,又几乎是立刻回身去拿手机。

网上的新闻铺天盖地报道着沈铭肖和应桐月订婚的事,还有他们即将奉子成婚的消息传出。

这两家是强强联合,天作之合,而这事不免牵扯到曾被曝出跟沈铭肖有恋爱关系的姜稚礼身上。

原本她和沈铭肖在一起的时候,就被各种不看好,说她拜金,年纪轻轻就想着傍大款,沈家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她。

而现在看她被甩的事已成定局,营销号又开始拿她今年被Newcastle拒绝,和主题曲临时被换掉的事大做文章,说她是豪门梦破灭,没了背景所以连带着疯狂掉资源。

还说她之前仗着男朋友的背景各种耍大牌,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终于被狠狠反噬。

评论区更是不能直视,节奏被带到飞起,是看一眼眼睛都要被污染的程度。

“可这些事没有一件是我们的错啊,”小跃翻着手机越看越气,抬头问顾放,“姓沈的明明就是劈腿,滕悦的那个萧呈也是因为想对我们安安图谋不轨才使绊子的,我们就不能曝光他们吗。”

“别傻了,我们有证据吗,”顾放满眼的疲惫,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是她尽力压过的了,但还是这么不堪,“退一万步讲,就算有证据,我们的公关也干不过人家的。”

虽然她有些猜到姜稚礼的家境,但从她隐姓埋名,加上回国这一年来被大大小小黑过不少次,而她家里从来没有下场处理过来看,她家人很可能并不支持她干这一行,或许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因此并不会用家里的资源帮助她。

所以她们现在就是可以用势单力薄来形容,没办法去和真正的资本抗衡。

姜稚礼明白这一点,太阳穴更是气的突突地跳。

萧呈当晚明明说沈应两家订婚的事不对外公开,要公开也是结婚的时候,到底是他在骗自己,还是有谁泄露了消息。

她看向顾放,“能知道是哪边的手笔吗。”:

“黑你的水军和通稿基本还是滕悦买的。”

滕悦针对她们已经有些日子了,顾放说起来毫不意外,“不过…似乎也有部分出自沈家,订婚的消息也是应家的人主动找狗仔曝光的。”

梁嘉念气的爆了句粗口,“他们还是人吗。”

这不是明摆着警告她最好安分守己,少动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下场会更惨。

姜稚礼咬着牙,脸颊都因为气愤而有些发烫。

她现在不可以

意气用事,撕来撕去的很掉价,而且或许会对她更不利,目前来看发份声明,之后冷处理才最为妥当。

只是舆论会因为冷处理而逐渐被大众忘记,这个哑巴亏难不成也要叫她生生吞下。

那她大概做不到-

摄影棚外已经堵满了闻风而来的狗仔和代拍,顾放和小跃坐着他们惯用的商务车从前门走吸引火力,姜稚礼上了梁嘉念的车从后门很快离开。

“你应该找一个强一点的公司,哪怕只是签个分约过去,不说别的,滕悦三天两头买黑通稿就够恶心的了。”梁嘉念透过后视镜看了那群还在摄影棚门口堵着的狗仔,“你之前说想跟SG合作专辑,我觉得还可以跟他们顺便谈谈合约的事。”

“我也想,但一直联系不到,”姜稚礼说,“而且他们旗下从没签过艺人。”

“这种顶尖集团架子是要大一些,”梁嘉念思忖,“而且我听说德盛的萧总上次应邀参加了我们家的拍卖会之后,还顺道去港城见了SG大中华区的总裁,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什么合作,但总之,SG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竟然认识,”姜稚礼还没来得及惊讶,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等一下,他在拍卖会之后去了港城?”

“是啊,当晚就去了,”梁嘉念说,“我们家的消息不会错。”

姜稚礼怔住。

可他那晚明明说顺路,送她去了樾市。

为什么。

即便是现在他们也没有熟到那种程度,更何况是那个时候。

她只是一个女明星而已,对他提供不了任何助益,即便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用不着纡尊降贵的来讨好。

那大概,也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

虽然她大多时候都很自恋,但也是理智的自恋,现在串联起来想想,萧砚南对她的帮助毫无原因,并且对他来说有些太慷慨了,由不得她不多想。

姜稚礼缓慢吞咽了下,网络上的恶意中伤,工作上的不顺,还有沈铭肖的那句‘你非我不可’交织着在她脑海里冲撞,让她气血上涌,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或许在那晚她将萧砚南错认成沈铭肖的时候,有些事就注定要发生了。

沈铭肖都可以为了利益去选择捷径,她为什么不可以。

更何况她深知没有比萧砚南更好的选择,没有人能像他一样完美的符合她的一切需求,解决她的一切麻烦。

前提是他真的喜欢她,无所谓哪方面的喜欢。

现在不喜欢也没关系,她又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只要她想,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喜欢上她。

梁嘉念今天开的是一辆莓粉色的迈凯轮,姜稚礼不喜欢坐跑车,她更喜欢迈巴赫和幻影一类高舒适度的座驾,因此这一路上除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就是盼着快点到家下车。

然而车子真的在御清郡八栋门口的停车位上停稳的时候,她却静静坐在座椅上,没有动。

不远处的九栋门口,她熟悉的那辆黄色牌照的幻影正停在那里。

那个修长而贵重的身影立在一旁的路灯下,看着助理和司机从后备箱里搬东西进去。

人在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如果老天都在帮她,就证明这个选择是对的。

姜稚礼手指蜷起,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梁嘉念打开前备箱取出行李箱的时候,看到姜稚礼已经下了车,只是眼神依旧盯着那处。

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看到她眸色微动,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快步朝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姜稚礼的走姿发力有种独特的骄纵和自信感,因此高跟鞋落在地上的频率和响动也尽是她明显的个人风格。

萧砚南原本欲要进门,听到这动静遥遥传来时便止住了脚步,侧目看去,发现她穿着套乖巧的学院风polo衫和百褶裙,但莫名有种气势汹汹的架势。

像是要来寻仇。

萧砚南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走到近前。

也同时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由一种近似于凶狠的坚决,无缝转化成了她甜美亲和的招牌笑容。

他眉梢微微动了动,揣摩她又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她开口,问出一句完全在自己意料之外的话。

“萧总,您有女朋友吗。”

其实姜稚礼走过来的时候她完全都没想好要说什么,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凭借下意识的本能。

她知道自己冲动,但是这么问也没错,总得先搞清楚他的感情状况才能有下一步的动作。

在等待回应的时候,她内心忐忑,但面上仍维持着那副漂亮又得体的笑容,连下颌扬起的角度都经过了严密控制。

如果他的眼睛是一个俯拍摄像头,那她确保自己现在就是在镜头中最好看的样子。

萧砚南没说话,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

她的瞳色很黑,黑的很纯粹,有光影散落进去的时候,更显的清澈透亮。

这是她时隔八年,终于再度向他投来这样专注的目光。

他被这双眼睛望进思绪里,有些许恍惚,想起那年圣诞节的雪,还有约克郡夏夜的星星。

可惜她看起来已经完全不记得。

风一阵阵地拂过,树影在他脸上浮动,距离虽近,但姜稚礼辨不清他的情绪。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原就紧张,现在只觉得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盯的她有些喘不上气。

“是这样,在您想好要我做什么之前,我想先请您吃顿饭表示感谢。”她吞咽了下,还是打了退堂鼓,没说出什么我要追你之类的话。

虽然编出的理由自己都觉得蹩脚,但还是尽量让自己表达的自然流畅,“只是如果您有女朋友的话,这样的邀请可能会显得冒昧,所以需要提前确认下。”

“没有。”萧砚南终于开口。

姜稚礼松了口气,“那……”

“不过我最近都不太有空,”他话锋一转,“有事需要找我的助理提前预约。”

恰好这时从大门内走出的林铮:?

姜稚礼一时噎住。

他是怎么能够对着她如此秀色可餐的一张脸说出这样冰冷无情的话的。

看来是她脑补过度了,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压根不像是对她有一点意思的样子。

她再也不要在情绪上头的时候冲动行事了,她什么时候被这样拒绝过,虽然他说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完全拒绝,可预约这两个字就已经让她很没面子了,平常只有她对别人说这两个字的份。

但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哪有落荒而逃的道理,她现在只能忍辱负重,放长线,钓大鱼。

纤长的睫毛缓缓掀动了两下,姜稚礼眉头微微蹙起,委屈又不满地看着他,“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能给我插个队吗。”

萧砚南弯了下唇角,气息间带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从小就是这样,看上去是在低声下气的卖乖,而语气中则带着股理直气壮的骄横,让你和天下的道理都务必得站到她那边去,否则就是你的错。

“姜小姐,老板近期要回英国,中途还要飞一趟坦桑,能空出最近的时间也在下个月了。”林铮适时开口,实话实说。

“好吧,”姜稚礼妥协,幽幽怨怨地盯着萧砚南,“那帮我排上吧,我要当第一个。”

萧砚南没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复,只是迎着她的目光,抬了下眉尾,“还有事吗。”

姜稚礼一时想不出什么,摇了下头,说了句下个月见,然后转身离开。

只是刚走了几步她又回头,“你是在搬家吗。”

“搬来这里?”她打量了下四周,接着问。

萧砚南看过去,不置可否。

“我知道了。”姜稚礼朝他一笑,然后脚步轻快地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还预约,难不成去他家敲门也要预约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她最懂了-

御清郡八栋原本是姜稚礼外公外婆的住所,直到去年姜稚礼回国,两位老人也决定搬去江南养老,于是将这里的房子留给了她住。

姜稚礼小时候也会经常过来陪他们,只是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开始,隔壁九栋就是空置着的状态。

虽然她也离开了好几年,但御清郡原本就是他们清和的楼盘,一共不到二十户而已,完全没听说有房子被转手的消息。

“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啊,”姜稚礼的脑洞又展开,穿着睡裙在卧室里踱来踱去,“不会是那晚他送我回来后知道我住在这里,所以才专门搬过来的吧。”

“食懵你啊,”梁嘉念笑她异想天开,倚在床头抚平面膜上的褶皱,“你去查查,这房子估计很早就在他名下了。”

“我承认他之前的那些行为应该是对你有点意思,但你们这才认识多久,还不至于到为爱搬家的程度吧。”

姜稚礼停下脚步,扭头气鼓鼓地看向她。

“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宝贝,”眼看公主要生气,梁嘉念赶忙正色开始哄人。

“我完全理解你想借刀杀人的想法,但你要接近的是萧砚南,这完全就是风险和回报成极端比例的投资,虽说高回报必定伴随着高风险,但在他这种人这里,能得到回报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你能明白吗。”

“我知道啊,”姜稚礼想过这些,但并不在乎,“可他的确是我当下状态的最优解。”

“说实话,我不是很希望你下一段恋爱还是跟这种和你年纪相差过大的男人,”梁嘉念看着她,“和沈铭肖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换一个这种年龄的男人,可能过程会有所不同,但结果都一样。”

“虽说萧砚南是比沈铭肖小一些,但也大了你整整七岁,他这个人的城府和手段,更是沈铭肖所远远不及的。”

姜稚礼没说话,走到床边默默钻进被子里。

房间只亮着一盏台灯,她抬眼望着天花板,暗黄色的光线透过掐丝珐琅的灯罩,将西洋水仙的形状倒映在上面,是漆黑的,有所扭曲的,但依然很美。

可她却有些看不清。

“你还有很多试错的机会,但我不想再看你受伤害了,”梁嘉念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急着做决定,如果你确定他是你喜欢的类型,可以先试着接触,慢慢了解。”

“你当时就是对沈铭肖带着层白月光的滤镜,在一起的太快,才被他的伪装给骗了过去,同样的错误不可以再犯第二次,”她说着思索了下,“你有你的原则不想靠姜家,那我就用梁家的名义去联系SG,他们的分部开在港城,再怎么架子大,梁家的面子不会不给。”

“去不了Newcastle没关系,我们直接登上SG的伦敦音乐节,知名度和含金量比那个拼盘演唱会更高,到时候狠狠打那些人的脸。”

姜稚礼眨下眼,“这样好像作弊哦,会不会不太好。”

“那又怎样,”梁嘉念一抬下巴,“你本来就有这个实力,SG的老板如果识相些,就该主动来跟你谈合作。”

“有你真好,”姜稚礼感动地伸手抱住她蹭了蹭,“我最喜欢念念了。”

“好啦,”梁嘉念被她嗲出了鸡皮疙瘩,“想感谢我的话,下个月空出时间跟我回趟澳城,帮我分散一下我妈的顶级怒火。”

“你又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姜稚礼瞪眼看她。

梁嘉念揭掉面膜,有些疲惫地笑了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天过后,京北下了几场暴雨,天气也开始日渐炎热。

令人期待的夏天真正揭开帷幕,而姜稚礼的生活却好似被阴翳笼罩。

冷处理虽然是让舆论逐渐停歇,却改变不了这深处蝴蝶效应的产生。

唐希借大热ip的主题曲正式出道,资源和曝光也一骑绝尘。

滕悦毫不避讳她在南韩时曾和姜稚礼是同一届的练习生,却没成功出道的事实,以及她曾是姜稚礼前助理的身份,反而是借着这层关系捆绑,用姜稚礼的热度很快打开了知名度。

而滕悦给唐希的赛道定位也和姜稚礼完全相撞,两人之间可以说是实打实的形成了‘竞品关系’。

萧呈果真如他所说,开始肆无忌惮地对她的事业下手。

他在圈内的话语权不容小觑,又背靠萧氏,没多少人愿意跟他对着干,于是姜稚礼之前谈好的工作以及商务开始一个个的掉,好的资源都流向了唐希那边,其余的也很快被各家分走。

而让她心寒的是,这里面还有沈铭肖的手笔在,他故意做的让她知道,好像在故意展示他们之前的力量悬殊。

萧呈在逼着她上钩,而沈铭肖在逼着她回头。

路入穷巷,这种时候,她大概只能向外看。

第15章 Target惊喜

梁嘉念一向是个说干就干的性格,也果真顺利联系到了SG大中华区的总裁Selena,对面答应可以跟姜稚礼见一面,之后才能对合作的事有所定夺。

不过不巧的是,她最近要回伦敦总部述职,还需要探讨许多集团向内地发展的计划,归期不定,见面时间只能等她回来再议。

只是音乐节的时间也不过是在两个月之后,梁嘉念觉得拖延下去准备起来会太仓促,但Selena的态度很坚决,哪怕是音乐节的节目合作,她也需要在调查充分之后才能确定,在这之前还请她们耐心等待。

这样看来,今年大概率是无法用音乐节来填补Newcastle的热度空缺了,梁嘉念觉得自己没帮上忙,有些愧疚,而姜稚礼觉得Selena能答应和她见面就已经很好了,无所谓时间早晚,晚一年再上音乐节也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她现在很需要这次机会,但这也是无法强求的事。

只不过有了这层动力在,她准备新专的时候变得更有热情,为了以防万一,也顺带开始准备音乐节的舞台,确定了几首选曲,开始更新编曲和编舞。

这也是现在唯一能让她忙起来的事了。

近期她的通告猛然减少,因此难得在京北停留的时间长一些,却一次都没有再见过萧砚南。

晚上回家的时候,那边屋里的灯永远是黑着的,唯独偶尔在白天的时候,能透过自家楼上的窗户,遥遥看到他家里花园的一隅,有园艺师正在打理花木。

看来他真如林铮所说,是去出差了。

上次实在是个巨大的失误,不仅忘记要萧砚南的联系方式,连林铮的也没留一个,不然还可以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自己的那顿饭究竟在他的日程表上被排到了哪一天。

她有点想见他了,大概是因为最近过的太不顺,也是因为继订婚后,沈铭肖和应桐月又堪称光速的公布了领证的消息。

应桐月交际广泛,也多少算是半个时尚圈人士,她结婚的消息更是在各大社交媒体广泛传播。

而这种时候,姜稚礼作为沈铭肖所谓的前女友自然又会被八卦网友拉出来对比,各式各样的说辞刺的她眼睛发疼。

原本她想耐下性子,至少等到Selena的回复再做打算,自己现在手上至少还握有法国蓝血高奢品牌Sisiy的代言,也如约收到了品牌寄来的时装周邀请函,不至于在未来几个月得不到一点曝光度。

只是在她得知滕悦也在试图给唐希撕下Sisiy的代言title,并且已经通过和Sisiy中国区负责人的关系,将以品牌挚友的身份和她一同出现在时装周的现场时,姜稚礼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虽然她是总部指定的全球代言人,从17岁时受邀空降合作至今,品牌一直都给予她相当漂亮的排面,超季高定随便穿,每年固定推封,巨幅地广遍布全球,她也因此有了‘人间Sisiy’‘Sisiy亲闺女’的称号,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品牌最得意的门面。

可这些都是建立在自己为品牌带了巨大增益的基础

上才有的,如果此后她的事业停滞,恐怕都不需要萧呈做什么,品牌自然会重新考虑跟她的合作。

Sisiy就是她现在最后的脸面,怎样都不能丢。

她现在务必要加快和SG的合作进度,无论如何都要登上今年伦敦音乐节的舞台。

他们的手再怎么样也伸不到海外,曲线救国也许还行得通。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Selena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姜稚礼知道,现在能帮她的,也就只有萧砚南了。

可这个人也好像没有一点要回来的迹象。

时间一晃,马上就要到了和梁嘉念约定好去澳城的日子。

她一直神神秘秘,怎么都不说究竟是什么事,姜稚礼也无法判断这趟行程究竟要多久才能结束,怕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耽误了什么,于是在临走前,她横下心来直接去了德盛大楼。

之前每次去清和找姜珩川的时候,她都是从地下车库直接刷卡乘专属电梯去到他办公室的楼层,因此也忘记了,这样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办哪里是那么好进的。

进入电梯间需要门禁卡,光是没有预约这一项,就足以将她拦在大堂哪都去不了。

而她也从前台那里得知,萧砚南的出差行程还尚未结束,今天不在公司,也并不知道明确归期。

姜稚礼有些失望,去往机场的一路上,她甚至已经在想,如果自己的歌手生涯被逼上绝路,是要放弃原则去求姜珩川帮忙,还是索性改行。

想来想去比起打脸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还是改行更为实际。

然后在飞往澳城的一路上,她又在思考自己改行以后能去做什么。

而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她还是最钟意做歌手。

完全是白费了好几个小时的脑细胞。

这次依旧是Ada来接她,直接去往梁公馆。

“姜小姐,您的那颗蓝钻这次要带走吗。”Ada问道,“如果需要的话,我稍后去保险库带过来。”

“先不急,这次还不知道要待多久,临走前再说吧。”

姜稚礼都忘记这茬事了,比起这个她更关心梁嘉念究竟做了什么事,也好先想好应该怎么帮她安抚陈熙雯。

“这个,”Ada面露难色,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长长叹了口气之后才说,“还是等回去之后您直接问三小姐比较好。”

Ada一向精明干练,这幅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属少见,姜稚礼开始觉得有些不安。

黑色飞驰一路驶进梁公馆,姜稚礼一进来都看到有佣人在忙碌,管家盯着他们在四处布置着什么,还有数量惊人的厄瓜多尔黑玫瑰刚被新鲜运来,正在被搬进后院花房。

这是梁嘉念最喜欢的花。

整个公馆内布置的像是派对现场,只是现在才七月,离她生日还远的很,她也从不在梁公馆过生日。

车子在正门口停下,姜稚礼下了车,正想直接进门,却在门廊尽头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更显的人清瘦修长,只看身形都觉得这人一身的翩然傲骨,生了副并不太接地气的模样。

“方老师?”姜稚礼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他怎么会在这里。

方见尘闻言看过来,朝她微微点了下头,“好久不见,安礼。”

他是娱乐圈里为数不多知道她身份的人,不过并不是太熟,所以还是习惯于叫她艺名。

姜稚礼心中的疑惑还没问出口,梁灼泠就踩着高跟鞋快步从门里走了出来,脸色并不好看。

梁灼泠是梁家的大女儿,只不过跟梁嘉淮梁嘉念不是一母同胞,所以关系并不亲近。

姜稚礼见过她几次,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为了维护她在外人面前乖巧到挑不出错的人设,还是出于礼貌问了声好,“灼泠姐姐。”

梁灼泠看了她一眼,轻哼了声,“Rosa要翻天,就算把你搬来当救兵也没用。”

姜稚礼皱眉,“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她瞒着家里和那个男人领了结婚证,”梁灼泠刻薄地朝方见尘的方向瞥了眼,“她自己不务正业跑去当什么导演就算了,竟然还跟一个明星结了婚。”

“我们梁家出了个混娱乐圈的女婿真是笑死人,”她没好气,“爹地这次真的气到疯,大概率还要跟她断绝关系,不过以后财产可以少分出去一份,我应该高兴才对。”

结婚?

姜稚礼望着梁灼泠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一时怔住,又猛得看向方见尘。

Heavens,她甚至不知道他们认识。

砰——

客厅里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方见尘立刻迈步要冲进去,姜稚礼怕他进去事态会变得更严重,赶忙拦住他,说了句交给我就快步走了进去。

客厅里早已经是一片狼藉,几乎再看不到什么完整的摆件。

梁知焱怒气冲冲地走上楼梯,“滚,从今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反正我已经通知了各家媒体,明晚我要在梁公馆开结婚派对,”梁嘉念毫不示弱,“你如果想让媒体为我们断绝关系的事做个见证,那我一定积极配合。”

“念念,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啊,”陈熙雯眼睛红肿着,追上说完就转身扬长而去的梁嘉念,“结婚不是儿戏,你难道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我们这个家吗。”

“你看看梁灼泠,听你爸爸话嫁给了易家的大公子,现在过的多风光啊,要不是你不听话,那本该是属于你的婚事。”

她泣不成声地数落着,几近崩溃,“你哥哥已经把跟何家那么好的婚事给搞砸了,你现在又不打招呼擅自结婚,这样下去这个家早晚都成了别人的,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到现在考虑的还是只有这些,”梁嘉念没有哭,眼神里只有失望至极后的冷冽,很决绝地甩开她的手夺门而出,“不是我放弃了这个家,是你们先放弃了我。”

“念念!”陈熙雯嚎哭出声,想继续追出去,但又回头望向梁知焱离开的方向,掉着眼泪进退两难。

“阿姨,念念那边交给我,您先去看看梁叔叔,”姜稚礼问佣人要来了毛巾,边给陈熙雯擦眼泪,边抚着她的后背顺气,“事情总能解决的,你们都先别着急,身体要紧。”

“好孩子,阿姨知道你最懂事了,你可一定要劝劝她,”陈熙雯握住她的手,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当年迫不得已把念念送去你们家,就是为了在这边挣她以后的好日子,她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得来的有多不容易……”

“可只有念念觉得好的才是真正好日子,你们认为的都不算。”

姜稚礼说完,在陈熙雯震惊的目光中很乖巧的道了声再见,然后转身出门去找梁嘉念。

这种关头应当尽量安抚她的情绪,顺着她的意思讲话,但姜稚礼觉得有些话还是现在说了的好。

她说的简洁,但希望她能够明白。

姜稚礼走出前厅大门的时候,方见尘已经不知去向了,只有梁嘉念站在花园里,正跟管家叮嘱着一些场景布置的事宜。

见姜稚礼出来,她三言两句嘱咐完了事情便朝她走来。

“你还好吗。”姜稚礼心疼地抱了抱她。

“我没事,倒是他们气个半死,”梁嘉念语气轻松,走到路边随意停着的一辆银灰色布加迪旁,示意她上车,“走吧,今晚我们还是去瑰港住。”

“住最后一晚,”她顿了顿,“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

澳城的这家瑰港属于梁嘉念,是梁知焱送给她的成年礼物。

“所以你和方见尘,”姜稚礼小心翼翼开口,“是真的结婚了。”

“当然,这还有假,”梁嘉念利落地发动车子,“我不是说过吗,他们要是逼我逼的太过,我可是会随便找个人结婚的。”

随便找的,姜稚礼瞠目,“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上次去北疆的时候碰到的。”

姜稚礼算了算,还不到两个月。

“所以结婚是你提的?”

“当然。”

“他竟然同意?”

“是啊,我也很意外。”

“那……”姜稚礼还想接着问,却被梁嘉念温柔打断,“宝贝,晚点再拷问我,我现在要思考很多明晚的事,脑容量要不够用了。”

“好吧,”姜稚礼很配合,“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什么都不用,”梁嘉念笑,惑人的狐狸眼弯起,“你现在只需要去挑你明晚穿的礼服和珠宝。”

“Ihaveasurpriseforyou,做好准备哦。”

第16章 Target心跳的好快

姜稚礼的好奇心很重,梁嘉念的嘴又极其的严,最后她还是以自己会整晚失眠为由,威胁Ada透露出了些许情况。

Ada告诉她,梁嘉念在一周前给Selena发去了请柬,对方回复一定会来。

为了Ada的安危,姜稚礼忍住了立刻冲过去亲梁嘉念一口的冲动。

不知道的时候会失眠,现在知道了却更是兴奋到失眠,脑海里打了一晚上的草稿,思索着应该怎样最简洁有力的促成这次合作。

她最亲的姐妹果然懂她,没有比这更有效的惊喜了-

这个季节的澳城多雨,不过这两天倒是难得晴朗的一如既往。

下午五点刚过,一向清净的梁公馆门口开始变得车水马龙,名流宾客们逐渐到场。

梁嘉念铁了心要将动静闹的巨大无比,确保今晚过后,澳城梁家的三小姐和内地的巨星歌手方见尘结婚,并且在梁公馆举办结婚派对的事务必传遍所能传到的每个角落。

到场的媒体数量堪比一场大型发布会,长枪短炮从大门口就开始架起,每一位来宾的面孔都将在不间断的快门中被完整记录下来。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这其中的关系网也足以分析上好几篇报道。

姜稚礼中午就到了,陪梁嘉念做最后的准备。

她和方见尘虽然已经是合法夫妻,但这婚结的仓促,两个人也没什么感情基础,于是没有办婚礼的打算。

她之所以用尽手段也要在梁公馆举办结婚派对,就是要告诉全世界她梁嘉念已婚,家庭支持,感情和睦,断了一些人不该有的念想。

这同样也是她用来提防和膈应梁知焱的手段,让他不要妄想还能够像以前那样随意掌控自己的私事,为了他的那点私利再次试图破坏自己的感情。

不过如果她是和别的人这样草率结婚,姜稚礼或许会很不放心,但方见尘她还算有所了解。

今年初他和温吟知合作的剧目《双梦》在海城大剧院开演,姜予执带着他们全家人一起去看了首场,在后台去给温吟知送花的时候,姜稚礼第一次接触到方见尘本人。

他为人倒是没有看起来那样冷傲,反而温润有礼,温吟知和他合作近一年的时间,和全剧团上下一样,对他的评价很是不错。

更何况红到他这种地步,连圈内都没有他的任何黑料,唯一能拿来被讨论的点,也大概只有他出生艺术世家,早期却在酒吧夜场做驻唱的过往。

这当然也算不上是什么黑料。

这样的一个人,做协议结婚的对象确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虽说这场婚姻并非是出于感情,但好歹也是正经结婚,梁嘉念是她最好的朋友,胜似家人的姐妹,姜稚礼懊恼于自己得知的太晚,连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来不及准备。

这时她忽然想起那颗蓝钻。

她当初拍下只是出于它惊人的色泽和少见的大小,并没有想好用途,现在觉得那种深邃又纯净的钻石,配梁嘉念再合适不过了。

到时候她想做成戒指,胸针,或者是做别的什么用途都好。

是有些仓促,后面她再补一些别的送给她。

姜稚礼这样想着,给Ada打去电话,拜托她去将蓝钻带过来。

Ada今天在集团代为处理许多梁嘉念的事务,忙的不可开交,但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去代为转交这颗价值两亿的贵重宝石,还是自己亲自跑了一趟。

姜稚礼有点过意不去,特意避开众人从后门溜出了梁公馆,朝山下走了一段,在一个车流尚不密集的地方等着。

再往上车道就开始拥挤,想要离开会耽误不少时间。

Ada来的很快,姜稚礼拒绝了她要用车送自己回去的提议,拿到盒子后就立刻转身往回走。

绕回后门需要多走很多路,她走过来已是废了不少力气,前门相对来说更近一些,但那边此刻人流涌动,闪光灯伴随着相机夸张的咔嚓声亮个不停,让她有些望而却步。

内心纠结了一番,姜稚礼还是决定走向通往后门的步道,而这时身旁经过的一辆香槟色商务,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明艳的脸,“安礼?”

姜稚礼下意识转过头,入目是车窗后应桐月妆容精致的一张脸,而她身侧的座位上,沈铭肖西装革履,正沉默注视着她。

内心纠结脚步也不该停下,这句话无论是对于抽象还是具象的情况都无比适用。

明明再早走两步自己的眼睛就可以免遭一劫了,姜稚礼暗暗咬牙。

她没有出门看运势的习惯,也从不相信这些,只坚信自己就是lucky本身,倒是小跃在的时候天天念叨这些,提醒她每日运势上需要注意的一切。

如果小跃今天在的话,肯定会提醒她今天不宜出门。

怎么就碰见他们了,姜稚礼简直无语透了,梁嘉念不可能会邀请他们,所以到底是谁叫他们来的,还真是冤家路窄。

此时暮色将至,天光尚存却显得混沌,姜稚礼觉得自己走在被茂盛植被阴影覆盖的道边应该也没有那么显眼。

心里腹诽她视力真好的同时,又认为明明应该是自己身上的星光强盛,出现在哪里都是焦点,完全不容忽视。

想到这她一下又让自己受用起来,大发慈悲朝他们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你也是来参加party的吗,大门就在前面了,怎么看你要往那边走,”应桐月微笑着打量她几下,忽而又掩唇,“噢真是抱歉,你该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怪不得,一个人来参加这种weddingparty的确是有些失礼,还是低调些的好。”

“少说两句吧。”沈铭肖皱了下眉,略有些不悦的提醒道。

应桐月置若罔闻,依旧看着姜稚礼,“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们的车一起上去。”

说到这她才侧头看了眼沈铭肖,表情耐人寻味,“对吧,老公。”

沈铭肖闻言看过来,欲言又止。

还在她面前秀上恩爱了,姜稚礼感觉自己此时的太阳穴一阵狂跳,克制着才没让自己的白眼飞到天上去。

跟他们一起上去做什么,被媒体一阵猛拍大写特写三角八卦,还是立个什么不计前嫌相亲相爱的体面人设。

他们不要脸她还要呢。

“你们的车看起来有些拥挤,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姜稚礼抱起手臂,很盛气凌人地笑了下,“更何况,我是在等人。”

“原来如此,那是我多虑了,”应桐月了然一笑,“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大明星怎么可能找不到男伴呢。”

“那我们先走了,”她很优雅的朝她挥了下手,“一会见。”

姜稚礼笑着点下头,内心却在说谁要跟你们一会见。

然而现在面临的一个最现实的情况是,她的确是没有同伴,梁嘉念是主角,总不可能时时跟她待在一起,而今天的宾客中,没几个是她熟悉的人。

如果不是沈铭肖和应桐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她才压根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一个落单的状况。

这个问题是她现在即便绕去后门也躲避不了的,场内也是媒体遍布,虽然这种场合拍到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都能被允许发布,但她可不想明天一睁眼,就看到那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恩爱照片和形单影只的自己被拼在一起,添上一些奇

怪的标题报道。

这样的惨状或许是可以得到一部分同情,可她才不想要同情,她要的是面子。

因为梁嘉念觉得这场派对到最后大概率会变成一场闹剧,所以并没正式邀请姜家的其他人过来,不过姜稚礼想起她在澳城还剩下最后一个熟悉的人,就是梁嘉淮。

他是梁老爷子认可的继承人,又是梁嘉念的亲哥,这种场合少不了他。

而这场宴会里,又有谁能比他的架子更大,能更让她有面子。

电话拨过去倒是很快接通,姜稚礼刚开口问了句他到哪了,梁嘉淮散漫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来,“告诉Rosa,我在帮她处理麻烦,晚点到。”

说完通话就被利落的掐断。

还真是急性子,好歹等她把话说完啊。

姜稚礼握着手机怔了两秒,看来他以为自己打电话是替梁嘉念催他的。

这个人是指望不上了,她有些失望,只能还是按原计划从后门回到了梁公馆。

晚宴还没正式开始,她不想那么早去到自己席位上,把礼物送给梁嘉念之后,就在后花园找了个不太起眼的位置休息。

她真的很郁闷,可若是干脆躲进房间不出去,一定会被应桐月觉得她是落荒而逃。

眼看离开场时间越来越近,姜稚礼觉得再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希望Selena此刻已经到了,Ada说她的晚宴位置安排在自己旁边,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也不会显得太局促。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发型和礼裙,离开时仰天微弱的叹息了声,“谁能来救救我。”

然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姜稚礼被吓的一激灵,带着些怒意的目光循声望去,刚想质问,而目光却在触及到那人影时,倏尔变得惊诧,也是惊艳。

她昨天还寻觅未果的人,现在正站在那里。

微弱天光掩不住他的英挺轮廓,虽然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一身黑,而当花园四处的光源亮起时,西服上华美考究的暗纹便跟随着若隐若现,更衬得他贵气十足,倜傥卓异。

不动的时候,宛若一尊俊美雕塑,还是文艺复兴时期的。

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天上吗。

“抱歉,”萧砚南率先开口,看出她一瞬间的惊慌,沉冷声线带着些微的歉意,压过前院飘来悠扬的提琴和欢声笑语,而那双锋利的眸子此刻也温沉绅士地注视着她。

她瘦了,他一眼就看出。

本就精巧的下颌线变得更加分明,腰线在华丽的钉珠亮片的包裹下,仍然显得不盈一握。

“所以,”他叹息,“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既然他都送上门了,不趁机提点什么岂不是很吃亏。

姜稚礼朝四周张望了下,“你是一个人?”

见他点头,姜稚礼轻出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走到他面前,抬眼看向他。

“那么,不知道你介不介意从此刻开始,拥有一个美丽迷人的女伴?”

她的笑容很漂亮,看起来胜券在握,但实际上并不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她只知道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冒汗,一颗心跳的好快。

第17章 Target钟意他

虽然时间仓促,但梁嘉念把这场结婚派对的规格做到了有限时间内的最奢华。

满场数以万计的厄瓜多尔黑玫瑰无疑是最新鲜,也是吸睛的布置。

距离晚宴开始尚且还有些时间,相熟的女士们在这个特殊的布景里四处留影纪念,已经落座的宾客也伴随着优雅的弦乐交谈甚欢。

应桐月和梁灼泠是大学校友,这番也是应这位梁大小姐的邀而来。

她和梁灼泠算不上很熟,却也知道她和梁嘉念的关系并不好,梁嘉念结婚,她却自作主张递邀请函,想来必然是不安好心。

听说她还偷偷递了邀请函给梁嘉念那位,如今已经是风投界红人的前男友。

所以应桐月知道自己被邀请来的目的,和新娘的这位前男友是一样的作用。

他们出现一定会膈应到姜稚礼,而好闺蜜之间同仇敌忾,梁嘉念见到他们肯定也不会开心。

只不过她前面已经见过了姜稚礼,梁嘉念那个前男友倒是现在都没出现。

也不知道他出现时会是一场怎样的闹剧。

应桐月坐在席位里,手里端着杯柠檬水,时不时往正门处瞥几眼,笑盈盈地看向沈铭肖,“你那个小女朋友怎么不见了,不会是被我吓跑了吧。”

公众场合,时不时有镜头转来抓拍几张照片,沈铭肖依着主持人的专业素养,表情管理的天衣无缝,只是压低的语气算不上好听,“我跟你说了适可而止。”

“怎么,你是怕我把她彻底激怒了,你跟她再无可能了是吗。”应桐月凑近他,依旧是笑着,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只是带着笑意的嗓音听起来更不近人情。

“想想你签的婚前协议吧,做人不能太贪心,你想要的未免有点太多了。”

她说着,坐直了身子,抬眼的时候瞥到一个方向,纤细的眉尾讶异地抬了抬,继而轻笑,“她不简单呢,你以为你能拿捏得住她。”

沈铭肖漫不经心抬眼,握着香槟杯的手却猛然轻颤了下,酒液险些沾湿西服的前襟。

湿热的海风裹挟着夜晚的潮气拂过整个庭院时,现场欢悦的气氛似乎是被这阵强悍的气旋所震慑,陡然凝滞了一瞬,好在乐队的演奏声仍未停歇,用柔和的方式巧妙过渡了这段微妙的氛围。

年轻的女孩顶着一张比镜头中还要好看数倍的娇艳面孔,穿着身斜肩亮片小礼裙,身材虽有些过于清瘦,却依旧拥有常年健身下紧实优美的线条,步伐仪态万千,甜美中带着些倨傲,像一株开的极盛的粉玫瑰。

而她身旁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挟着一股极威严肃穆的气场,似莫测的深海,又似高耸入云的山巅之雪,流淌出一种无声的威慑。

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满场有一瞬间噤声,目光齐刷刷望过来。

姜稚礼爱死了这种出场方式,她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自托盘上随手端了杯香槟,就这样挽着萧砚南缓缓步入场内。

四周克制的窃窃私语被海风吹入耳中,各式各样的议论猜测纷至沓来,她对各种言论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听到最多的,是说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世界的人,也不知道是怎样扯到了一起去。

有人甚至掩唇悄声道,说都不愿意揣测他们之间有什么桃色关系,女孩看起来太天真,男人又太稳重威仪,与其说是情侣,倒不如说像兄妹,或者是叔侄。

姜稚礼有些无语,不过也并不是太在意,她只要有那些惊羡的目光就够了,尤其是看到沈铭肖那张藏不住震惊的面孔时,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姜家的家风低调,每个家庭成员似乎也都生性低调,而姜稚礼偏是这其中唯一的例外,她喜欢招摇,喜欢风光排场,喜欢占据每个人瞳孔中的焦点,从小连自己的芭比娃娃都要打扮的最华丽漂亮。

所以在她告诉爸爸妈妈她想当明星的梦想时,他们虽然并不放心,但也放任她自由去做。

毕竟家里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谁也不忍心对她太严厉,只是她这种性格如果继续留在他们身边,以后不知道会被宠的多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