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虞卓琏的话令颤抖的被子山不再颤抖。
两兄弟之间沉默良久后,虞卓琏听到虞锦砚在里面闷声闷气地问话,“你说真的?”
这种时候凡事往好的方向想,总好过自我否定。
虞卓琏摆出自己刚从美莱网课上学到的东洲古哲学,“知行合一,嫂子让你去见她,说明她想见你。”
被子上窸窸窣窣活动一阵,从里面露出来一只梨花带雨的翠绿色眼睛。
虞卓琏看出虞锦砚已经被他说动,他再接再厉安慰道,“所以你这几天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快点恢复到你巅峰时期的美貌。”
“你好歹是熟男人夫,江淮那种毛都没长齐的小omega根本没法跟你比。”
虞卓琏苦口婆心道,“你见到嫂子以后态度好一点,摆得姿态低一点。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要因为一时傲娇给敌人可乘之机。”
虞锦砚听见这话立刻掀开被子快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他一进门便将目光投向镶嵌在墙面上的镜子。
只见里面倒映出的omega身材消瘦,脸颊处有不健康的凹陷,眼下也有青黑色的眼圈。
他五官底子确实不错,可现在他的眼睛哭得红肿起来,里面还遍布血丝。
他引以为傲的金色中长发也干枯毛躁,被他在被子里拱得如同鸡窝。
他慌乱地拿起梳子试图将头发归拢好,想要回到此前的风姿绰约的样子。
紧随其后的虞卓琏将哥哥惊慌失措的模样看在眼里,心口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哥哥那天会昏迷,跟他糟糕的身体状态脱不开关系。
哥哥总说是余墨离不开他,实际上是他离不开对方。
自从两人决裂,哥哥每天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医生说现在的他营养不良,罹患急性胃炎跟二级高血压。
前者让他吃不下饭,后者让他头晕脑胀,稍一受到情绪刺激便血压飙升眼前发黑。
长此以往会演变成妈咪同款冠心病,她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说不定他比虞琳琅还要更早猝死。
余墨离开虞家时东西一件都不要,直接命令管家打包丢掉。
她看似孑然一身,实际上却带走了虞锦砚的半条命。
卫生间内的虞锦砚梳头发时,碰见毛躁缠在一起的地方怎么也梳不开。
他拿着梳子用力拽,于是一把金黄色的头发就这样被他扯掉。
他看着梳齿里的发丝愣了一阵,又神经质地贴到镜子前去拨弄自己头顶的发根,忧心忡忡地查看自己有没有英年早秃。
虞锦砚的行为令虞卓琏额头青筋直跳,在虞锦砚试图将掉落的发丝插回到头上时,虞卓琏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握住了虞锦砚的手腕,“哥!只是几根头发而已,正常人都会脱发的!”
“嫂子她只是骂你两句,你犯不上因为这件小事发疯!”
虞锦砚的眼睛直勾勾地从镜子里移动到身侧的弟弟脸上,他嘴唇哆嗦了一阵,憋出来一句,“你们alpha都喜欢年轻漂亮的omega。”
“我已经21岁,不再年轻。”虞锦砚将颤抖的手指轻轻地贴上自己憔悴的脸颊,只是触碰一下便像是受不了一般快速弹开,“现在又脱发,暴瘦,我也不漂亮了。”
曾经的虞锦砚对自己美丽的外形引以为傲,他认为全世界不存在比他姿容更胜的人类。
而现在的他在21岁的年龄便有了年龄焦虑跟容貌焦虑,并为此深深地感到自卑。
自己的骨肉至亲在他面前脆弱如斯,虞卓琏心都要碎了,他不由得规劝道:“哥,世界上的alpha到处都有。假如嫂子不能回心转意,你大可不必一棵树上吊死。”
他顶着虞锦砚骤然压迫感十足的气场,硬着头皮说道,“毕、毕竟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对于弟弟的建议,虞锦砚凶神恶煞地训斥道:“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未成年小鬼指手画脚!”
虞锦砚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任何时间,从此时此刻起,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用在美容护肤跟工作上。
余墨不是喜欢钱吗?那他就成为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会赚钱的人!
余墨不是喜欢娇嫩的omega吗?那他就要美容到比18岁的男大学生更嫩!
作为虞锦砚碎碎念的对象,余墨接下来的几天没少打喷嚏。
期间她又去了一趟中医馆复诊易感期失衡问题。
余墨头都大了,“我已经延迟半个月没来易感期,但是我的小腹在这段时间每天都有胀痛感!”
说着,她忍痛扯松领巾、掀开反复贴了几层的腺体贴,给她看红得发紫的后颈腺体。
“这里一天比一天疼痛敏感,简直不能剐蹭到一点,否则能把我当场送走!”
中医看着她鼓胀成小山的紫色腺体,用指腹稍微一碰,余墨便疼得龇牙咧嘴。
医生看了看病例,再看看她的腺体,做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余墨是个急性子,“您有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要吞吞吐吐的。”
“你此前来我这里看肾虚的问题,可见你应该是有夫妻生活。”医生愁眉不展,“可是你后颈腺体当下这个情况更像是你从未与omega有过深度结合,这令我十分疑惑。”
只能说不愧是医生,看人真准。
她在对方眼里完全没有秘密。
余墨尴尬得脚趾抠地,沉默了一阵后到底是一五一十地跟对方说明实情,“我跟我前任是柏拉图恋爱,我们之间从没有深入动作,只停在帮对方用手解决。”
“前任?”医生炸了,“你怎么不第一时间与我说你分手的事情?我这段时间给你开的药一直主攻滋阴壮阳!全是大补之物!”
“你现在体内阴阳失衡,没有发泄对象又一个劲地被我拱火!易感期怎么可能不紊乱?”
“而且你今年25周岁,你别说你一次体内成结都没有过?”
余墨没还嘴,只是尴尬地点点头,“没有过。”
医生先给出诊断,“你这是憋得太狠。生而为人,不要过份为难自己的生理需求。”
“我会给你调整下一个疗程的药物,”医生这次不用学徒写药方,她亲自上手,边写边跟余墨交代,“你自己也要做出努力,你当务之急是找位omega伴侣泻火。”
末了她补充一句,“要深入亲密那种。”
余墨不太愿意,“那不是做欲望的奴隶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她此话一出,医生跟她的学徒一起抬头用冒着绿光的眼睛看向她。
在余墨毛骨悚然时,医生说道:“针扎排毒。我在你后颈腺体以神针放血,挤出其中郁结之气。再针灸你alpha腺体兼周身几处大穴,帮你活血化瘀。”
她后颈的腺体碰一下都要疼死了,被这样又扎又挤一番,她半条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
余墨跟她商量,“那您能不能给我下点猛药,让我的alpha本能萎靡不振?”
反正她一时间也用不上这种功能,萎靡反而能令她头脑清醒。
医生行医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神奇的要求。
这位患者也是神人,此前她百般祈求焕发活力,现在又铁了心想要做太监。
医生仔细打量余墨一阵,略微思索后给出答案,“你熬夜加班身体本来就很虚。我只能在有限范围内给你放安神药物,达不到你做太监的要求。”
跟余墨来看肾虚那次一样,这次她从中医馆出来时外面依旧下起了瓢泼大雨。
只是这次来接她的人不是前助理白紫璇,而是现助理江淮。
江淮晓得余墨来看易感期紊乱的问题,他对此十分关心,“姐姐,医生她怎么说?”
余墨总不能跟他说出真相,她担心江淮知道后起了歪心思,想方设法地给她献身。
她心里烦得要死,割以永治的心都有了。
中药见效慢,可对身体损伤小。
西药见效快,但毒副作用对身体损伤大。
余墨寻思大不了她就去医院来个痛快,损伤身体她也认了。
她是不想为了满足欲望找omega随随便便搅合在一起。
有虞锦砚这位前科在那里摆着,她一时半会儿不想再陷入亲密关系。
余墨想了想,给江淮的答复是,“她说我最近火气大,给我开了清热败火的药。”
她向自己的助理交代,“最近停掉我办公室的枸杞参茶,改成菊花决明子这类清热败火的茶饮。”
等到交代完私事,余墨又交代公事,“虞氏那边来了消息,后天虞二少爷亲自登门拜访潮汐互娱。你安排好相应的接待。”
江淮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真可以能拥有心高气傲的虞锦砚的登门道歉。
他心里美得冒泡,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下来,本就往余墨那边倾斜的伞又多倾斜几分。
余墨将伞往他的方向推回几厘米,提醒道,“别着凉。”
江淮回绝道,“作为助理我能与老板同撑一伞已是恩赐,姐姐不必做到这种地步,这是我职责之内的事。”
闻言余墨骤然凝眸看向他,两人沉默一阵后,江淮忐忑不安道,“我说错了吗?”
从小到大,家里就是这样教他的。
他们花钱雇人来干活,理应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他真的不知道余墨的疑问来源于什么。
余墨欲言又止一阵,最后只是吐出一句,“没事。”
她这样说着,又用指腹推着伞骨将雨伞往他的方向挪,一直挪到两人公平地各占50%。
这一插曲在江淮看来,只是余墨对他的疼爱,并不是两人观点不同的隐晦表现。
接下来的时间,小狗江淮便开始忙起布置现场的相关事宜。
自从上次余墨给他委以重任,说他是值得信任的人才,小少爷便一扫颓废全方面支棱起来。
这次他大刀阔斧地折腾一番,倒是将潮汐互娱折腾得有模有样。
同事们凌乱的办公桌整齐不少,货架上的零食种类比此前更加丰富,潮汐互娱公司门口摆好他一直在拼的积木吉祥物,甚至还摆放起《繁星》五位纸片恋人的玩偶。
江淮并没有将符合自己形象的绿茶奶狗何晏摆放在c位,而是将外形神似余墨的蒙眼纸片恋人虞朝摆在最中间。
知道内情的员工在看到这一幕时,差点笑出声。
江淮入职时间迟,他并不知道虞朝蒙眼遮挡之下的模块与虞锦砚有多么相似,完全版虞朝又多么像余墨跟虞锦砚的儿子。
员工们不怀好意地交换眼神,心想这都是自家余总惹出来的桃花债。
余墨出来视察现场时,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走过来让人将虞朝挪到最边上,她现在恨屋及乌可看不得一点跟虞锦砚长得相似的存在。
不明所以的江淮正要抗议,不想解释的余墨直接大手一挥,绿茶何晏便被摆在了c位。
余墨挑好听的说,“何晏的人设有小江少爷的功劳,我得把他摆在最中间才能提醒大家感谢小江少爷做出的贡献。”
江淮顿时红着脸失去力气跟手段,他扭捏道,“我也没有那样好啦。”
余墨看着眼前的几位纸片恋人,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她的公司已经不是仅占办公楼楼层内的一块区域,现在整整一层楼都是她的公司。
《繁星之恋》在下半年横空出世,带来海量税款的潮汐互娱已经成为星港市重点关注对象。
星港上城区政府已经在跟余墨初步交涉,他们意向在寸土寸金的上城区CBD以超低价出租办公场地给她经营公司。
此前虞锦砚自掏腰包让余墨搬到上城区,余墨选择拒绝。
现在她凭自己的努力令上城区政府主动递来橄榄枝,这一次她不会拒绝。
因为这不是嗟来之食,这是她取得游戏成就后官方送给她的宝箱!
该做的一切工作都准备就绪后,三天之期已到,虞氏的人如约而至。
那天是一个晴天,ceo余墨没有下楼去亲自迎接虞锦砚,而是派助理江淮去迎人。
虞锦砚看见志得意满的江淮,他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江淮看见金发柔顺光泽到在阳光下夺目刺眼,手指甲都做了抛光保养的开屏孔雀虞锦砚,他烦得差点假笑都维持不住。
他们俩看不惯对方,偏偏还要假模假样地当众握手给公众展示兄弟情。
等到一伙人从万众瞩目的办公楼外走到需要做访客登记的办公楼内,俩人上扬的嘴角下撇些许。
待两伙人走到电梯内,电梯门缓缓合上时,曾经亲如骨肉兄弟的虞锦砚与江淮脸上纷纷失去了笑容。
江淮也不管虞锦砚身后还有虞氏其他人,更不管他身边还有潮汐互娱其他领导层。
他直接开始茶里茶气,“好哥哥这些日子没少做医美项目吧?等我跟哥哥年纪一样老时,我若有哥哥保养得三分水灵便是万幸。”
虞锦砚发出一声轻笑,他不屑于拐弯抹角地雄竞,他选择直接喷毒,“你只比我小三岁,装嫩也要有个限度。”
江淮委屈,“哥哥这是什么话?我赞美哥哥保养做得好,却反遭哥哥的辱骂。你们虞氏的人未免太不讲道理。”
虞锦砚冷脸讥讽道,“自然是比不得你们江家的人讲道理。也不知道是谁前脚知道我离婚,后脚便挖嫂子墙角,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虞氏今天随行的高层对余墨的身份略知一二,但潮汐互娱的高层可不知道虞氏科技小虞总跟自家余总的前夫妻关系!
他们越听越是心惊胆战!救命!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所以余总之前不是暗恋虞锦砚,人家两位真的是夫妻啊!
虞朝真可能是她按照两人未来孩子的模样捏出来的作品!
江淮透过电梯的反射看见身后潮汐互娱高层微妙的表情,他皮笑肉不笑的提醒虞锦砚,“祸从口出的道理还需要我来提醒好哥哥吗?”
虞锦砚刚要反唇相讥,江淮冰冷的双眼便与他对视,“好哥哥别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千万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言尽于此,电梯内不再有人说话,一时间陷入到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直到一行人见到余墨,两个沉默是金的男omega再次爆发出强烈的交流欲。
虞锦砚恍惚间如同几年没见过余墨,他再见到她时还没等到例行介绍,便失态地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以前天天牵手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这一刻,当他再次握到她温暖的手掌,他难以控制地红了眼眶。
余墨被他牵手也没什么特别抗拒的反应,只是短暂的怔愣后,疏离地与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小虞总,你的风姿更胜此前。”
他手部皮肤摸起来比此前更白更嫩更滑,好似一用力能掐出水来。
所以余墨又多说了一句,“你最近在用什么牌的护手霜,可以推荐给我。”
她幽默风趣的话语活跃了现场原本紧绷的气氛,虞锦砚像是在笑,但是他眼里闪烁的泪光却骗不了人。
他顺势道,“好,余总加我绿泡泡好友,我将链接分享给你。”
闻言余墨将手抽回,“我开玩笑的。”
虞锦砚空落落的手又要将余墨拽住时,江淮恰到好处地隔在二人中间。
他笑眯眯地说,“小虞总怎么一见面就抓着我家alpha总裁的手不放?难不成好哥哥一直以来冰清玉洁的形象都是假的?”
虞锦砚反唇相讥,“我没想到有一天冰清玉洁四个字居然会从游戏人间的小江少爷嘴巴里说出来,需要我提醒——”
“小虞总。”余墨将他打断,那双旧梦中温柔多情的凤眸此时满载着万丈冰川,“说话不好听可以闭嘴。”
第62章
余墨总是这样。
她线上要在电话中维护江淮,线下他说江淮几句,她又迫不及待地站出来让他闭嘴。
虞锦砚的双拳紧攥,掌心被他的指甲抠出一个个月牙形状。
曾几何时他们三个人的站位中,被余墨护在身后的那个人曾是他虞锦砚,余墨甚至还为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扇江淮巴掌。
而现在他与江淮的位置完全颠倒,陷入余墨温柔乡的人是江淮,面对她疾风暴雨的人成了他虞锦砚。
他明明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却委屈得如同一只被雨淋湿的弃犬。
余墨不想跟他发生不必要的感性沟通,她只想快点把事情办完,再让虞锦砚快速离开她的世界。
“小虞总说话如此难听,肯定没有异性受得了你。不过没关系,现在这个年代恋爱对象未必一定要选择人类,也可以选择纸片恋人。”
几位虞氏高层不动声色地交换眼神,敢当面嘲讽虞锦砚嘴毒的人也只有余墨这位能人。
而且他们家小虞总目前看上去没有反驳的意思,就任由她怼。
他们的眼神交流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他们的注意力便又放回到房间中央的女alpha身上。
只见余墨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顷刻间房间内的窗帘尽数自动遮挡窗外刺眼的阳光,室内灯光也尽数被关闭。
中央投影设备开启,一位棱角分明的投影人物便逐渐于余墨掌心显现。
他有一头柔顺的乌发,下半张俊脸看着与余墨格外相似,令虞锦砚瞳孔紧缩,“这是……”
“这是《繁星》新推出不久的纸片恋人虞朝。”余墨用手指戳戳虞朝的脑壳,“朝朝,跟大家打个招呼。”
虞朝看见虞锦砚的瞬间,他那双与他极其相似的桃花眼便瞪圆了。
他不想跟他打招呼,他只想给这个惹他老婆生气的狗小三两拳!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大大方方。”余墨看出逆子虞朝的跃跃欲试,她用指尖戳戳他的胸膛,“不许再闹别扭,快点跟大家打招呼。”
“好吧,看在我爱你的份上。”虞朝隔着眼纱给虞锦砚翻了个大白眼,这才将脸对准虞氏其他人的方向做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虞朝,是余墨的老公。”
鼻嘎大小的东西,脾气还挺大。
虞氏高层被虞朝所作所为逗笑的同时,也纷纷感慨他的智能。
聊到这里,余墨真诚地对着虞氏派来的代表道谢:“如果不是虞氏这些年的技术支持跟资金支持,《繁星》的ai也不会被调教得这样好。”
“虞朝之所以被命名为虞朝,是因为《繁星》是潮汐与虞氏共同的孩子。”
涉及到公事,余墨说话向来好听,“我从双方公司各取一字写进他的名字,是要时刻记住我们两家之间的深厚情谊,提醒我来时的路。”
不管这句话是否只是场面话,它从潮汐互娱ceo余墨嘴里说出都足够有诚意。
虞氏的高层脸上纷纷露出几分动容的神色。
前一阵子余墨还指着虞锦砚的鼻子威胁他如果不来道歉,那潮汐互娱跟虞氏就不续约。
现在来看,她本人对虞氏这位老东家尚有旧情。
双方又言简意赅地客套几句,今天的面谈工作便拉开正题。
余墨亲自带着虞氏派来的人在她的公司内部做参观,给他们讲解公司已有项目以及正在研发的内容。
并且手把手带着几位虞氏高层进行实机体验。
最后她在会议室ppt讲解潮汐互娱近期目标跟长远规划、她想要扩展的业务范围,也谈起分账的事情。
当年潮汐互娱扑街期,虞氏看不上她这个赘a的钱,对于她的游戏充值盈利没有占有欲。
现在《繁星》单周流水破亿,对于平台而言这就是一笔很可观的抽成收益,他们万万不会放弃。
而余墨同样不会放弃自家ip联名带给虞氏的百亿营收,她要从中争取更多的抽成。
两拨人都想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一时间会议室内刀光剑影:
“余总,前些年因着我们双方的特殊关系,我们虞氏才为您无底线让利。现在这份关系已经解除,12%的平台抽成您不能一直赖账吧。”
“我们的合同里没写12%的平台抽成,虞氏也没与潮汐互娱重新签订合同。这种玩笑话下次别开了,一丁点都不好笑。”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这次来也有与您重新商定的合同的意向。您放心,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您最大程度优惠。”
“别说得好像潮汐占了虞氏多大的便宜一样。根据虞氏最新财报,我的ip没少帮虞氏出货,我也因为与虞二的特殊关系在这些年一直无底线给虞氏让利!那可是连分成都没有的彻彻底底0元购!”
涉及到钱的问题,余墨摆出强硬的姿态,“现在我们之间这份特殊关系已经消失,过去的已经过去,但未来该争取的利益我一分都不会让。”
最后余墨说,“你们这次是来道歉的,但从见面到现在我只看到你们的傲慢,没看到你们丝毫的诚意。”
她沉下眉眼,挑明态度,“如果贵公司的态度一直如此,今天的生意没必要谈下去。”
一般生意要谈好几轮才能成,双方都没想着一次见面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还会频频接触,直到找到双方都满意的答案。
虞氏高层面面相觑一阵,正要说几句体面话将今天的面谈告一段落,他们家小虞总就开口了。
他盖棺定论说,“余总说得不错,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我也认为你们今天不论是谈话态度,还是内容,都不合理。”
虞锦砚翠色的眼眸冰冷地扫向自己的下属们,“起身给余总鞠躬道歉。”
其他虞氏高层:“?”我的队友将我痛击?
见他们梗着脖颈露出不情愿的模样,虞锦砚扬起眉梢压下嗓音问道:“聋了?”
于是下一刻坐在长桌对面的虞氏高层们纷纷起身,对着余墨深鞠躬声细如蚊道,“对不起,余总。”
从他们的整齐划一程度就能看出来他们平时没少道歉。
倒真是能屈能伸。
余墨心里因虞氏独特的企业文化惊讶,面上却不动如山地扫向虞锦砚,“小虞总此前烫了我助理的手,你又打算什么时候道歉呢?”
虞锦砚跟其他虞氏派来的高层不一样,让他们道歉可以,让这位领头羊当众道歉就属于过于狂妄了。
江淮于办公桌的遮挡下扯动余墨的袖子,小声劝道,“姐姐,让虞二哥哥私下与我道歉即可。”
“虞氏整个企业都极其注重脸面,你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余墨没说话,只是看向坐在她正对面的虞锦砚,她冷冷发出催促,“小虞总怎么不说话?”
虞锦砚没有第一时间有所反应,他身边的下属们倒是跃跃欲试要替他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余。
只是刚有人要开口发言,虞锦砚便摆摆手示意对方安静。
他与余墨面前的长桌宽不过两米而已,却深如天坠。
虞锦砚衬衫领口上方露出的白皙脖颈之上,隐约可见鼓起的青色脉络。
似乎有什么话语于他的颈内滚动,想要从喉管里吐出去,又被他的喉结奋力压下。
现场的气氛愈发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复。
最终,虞锦砚高昂着他的头颅,以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的口吻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江淮,对不起。”
虞锦砚道歉完毕,江淮也没个答复,只是傻愣愣的坐在那里。
他这副模样令虞氏的人越发不满,有人鄙夷道,“小江少爷,您的耳朵难道跟我家小虞总一样聋吗?”
余墨用肩膀撞了一下江淮,“给个反应。”
从虞锦砚恐怖道歉中回过神来的江淮打了个冷颤,小声说,“没、没关系。”
严肃的商务现场能出现这种小学生过家家一样的场面,虽然微妙,但也变相说明潮汐跟虞氏在彼此布局中不可替代的战略地位。
否则余墨不会给虞锦砚上门道歉的机会,虞氏高层也不会随他一起大张旗鼓地光临潮汐互娱。
眼下第一步能谈的内容已经谈完,双方便凑在一起把手言欢说些客套话,准备结束今天的面谈。
轮到这次见面的双方最高领导握手时,虞锦砚握到余墨的手便不愿意松开。
余墨试图从他的桎梏中挣脱,结果发现这位掌心里好似涂抹了强力胶,想不伤筋动骨地将他们拆散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而且要命的是,两人暗中较劲时双方手心里溢出了一层薄汗。
omega身上的每一滴液体都含有omega信息素。
偏偏当下余墨体内激素失衡,正是憋了一肚子火无从发泄的时候。
她甚至能清晰地察觉到三层腺体贴之下她那鼓胀的alpha腺体正快速被激活,跃跃欲试想要将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信息素都注射到熟悉的omega身体里去。
余墨额头溢出一层热汗,她压低声音警告虞锦砚,“松手。”
结婚三年,虞锦砚当然知道余墨这样代表着什么。
他没有离开余墨,反而仗着身高优势将其他人的视线从余墨身上隔开。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与她挨得更紧,紧张得心脏几乎要从心口蹦出来,“你是不是很难受?我可以用手帮你。”
说到这里,他补充道:“用嘴也可以。”
闻言余墨诧异地看向他,似乎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来用嘴。
两人在一起三年,她心里再不想与他有所接触,她的身体还会因为他的靠近而跃跃欲试。
她不想做出大的动作来引人注意,假如她现在一把将他推开,那所有人都会看到她的异常。
但两位都是各自公司的领导,他们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成为人群的焦点。
很快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江淮疑惑的声音从虞锦砚的身后传来,“姐姐?”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肢体接触。”余墨深吸一口气,最后一遍对眼前的虞锦砚发出警告,“让开。”
虞锦砚寸步不让,他抬高音量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发出命令,“江淮,你带我的人好好参观一下虞氏。我还有话要与余总谈。”
“对不起二哥,我是余总的助理,我只听她的话。”这句话之后,余墨听见江淮的脚步声靠近。
“既然小虞总提出了需求,作为东道主岂能不满足?”她敛眸藏起眼底的火,沉声道,“江助理,务必替我好好招待各位。”
江淮怎么愿意让情敌跟她单独相处?
他反驳道,“可是姐姐——”
“江助理。”余墨神色如常地从虞锦砚身前探出头来,严肃地看向江淮示意他只管做事,不要多言。
江淮没办法,他只能在最后怒气冲冲地瞪虞锦砚好几眼,再柔柔弱弱地与余墨强调,“那姐姐这里如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随叫随到。”
余墨点点头,江淮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带着人离开。
等到房门关上的瞬间,余墨彻底爆发。
她确实需要发泄欲望,只是这个欲望与虞锦砚所理解的有所差别。
只见她抬手抓住虞锦砚的金色长发,直接将他的脸掼到地上去与地毯亲密接触,“我说了让你滚,你聋了吗?”
虞锦砚万万没想到余墨毫无铺垫,上来就是热暴力。
他的脸传来摔得火辣辣的疼,但余墨的暴力还没有结束。
她的高跟鞋踩在他的后背,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她抬手拽住他脑后的长发,迫使他昂起脖颈与她对话,“虞锦砚,上次你在社交平台发疯的时候我饶你一命,你今天又在这里跟我发什么神经?”
这一刻,二人的姿态好似骑士与倔强不服管教的烈马。
第63章
虞锦砚头皮被她拽得生疼,为了见她精心梳理的发型被她拽得凌乱,特意化了淡妆的脸蛋也沾染地毯的尘土。
刚才他在会议室有多耀武扬威,这会儿就有多狼狈。
他委屈得快要死掉,他给自己辩解,“我——嘶!我没有发疯!”
这种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刻,他的求生欲依旧不见踪影,甚至还要质问余墨,“江淮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该对我有个解释吗?”
“我不是与你说过,我的私事轮不到你管?你老年痴呆就去看病!”余墨见他还分不清形式,她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的头昂得更高,令他的耳朵与她的嘴挨得更紧。
饶是虞锦砚从小练舞,身体柔软。
在余墨的摧残下,他也感觉自己的腰腹几乎被她从中截断。
虞锦砚没有喊疼,但他的额头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溢出一层冷汗。
他的人虽被她踩在脚下,他的精神依旧不屈。
他疼得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也要顽强追问余墨,“我要听你解释……你跟江淮……”
虞锦砚的倔脾气让余墨愈发心烦意乱,她只想用什么东西堵住他这张嘴,让他做个老实安静的哑巴。
余墨单手扯掉她脖颈的领带,任凭他如何抵抗也强硬地塞进他的嘴巴里堵住这张的万恶之源。
见虞锦砚又要伸手去拿掉堵塞物,余墨又与他撕扯起来,她将他死死踩在地上用自己腰间的皮带将他的手腕于身后紧紧束缚在一起。
当嘴巴与手全部被剥夺自由,这下任凭虞锦砚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余墨的耳朵也终于清净一点。
她气喘吁吁地坐在虞锦砚身上休息,对着他这副进退两难的狼狈模样笑出声来。
她一笑,虞锦砚的反抗登时平息下来。
他以屈辱的姿态趴在地上,白皙的脸蛋与肮脏的地毯亲密接触,凌乱的金色发丝铺在他的侧脸,以余墨的角度甚至看不见他的眼睛。
这副尊荣与他今天初登场时光彩夺目的模样判若两人,却令余墨看着舒心,她夸奖道,“还是这副模样看着可爱顺眼。”
她、她夸他可爱……
尽管虞锦砚还处于对余墨的强烈怨愤中,他还是难以控制地在这份“甜言蜜语”下烧红了脸颊。
特殊时期的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
在察觉到有omega在偷偷释放求偶信息素时,余墨先是怔愣一瞬,紧接着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趴在地上神色不清的虞锦砚。
最后她再次伸手拽起他的头发,恼羞成怒地对他咆哮,“你有病吧?我揍你一顿,你居然当场发琴?”
随着她的动作,他烧得绯红的脸蛋从金发下露出,那双满载着羞恼的勾人碧眼也于缕缕金丝中若隐若现,空气里omega的求偶信息素愈发明显。
如果这里不是办公室,或者这间总裁办公室有配套的独立休息间,余墨不保证自己与他之间会一直清清白白。
可是没有如果,这里确实是她简陋的办公室,甚至办公室之外虞锦砚今天带来的那些员工还在参观她的公司。
余墨不想下半身的私事影响到公司的正事。
所以她屏住呼吸松开手,快速从他身上起开。
她踉踉跄跄地跑去办公桌处,用遥控器将室内空调调到最大换气频率,再从抽屉中摸出氧气罐罩在脸上隔绝满是omega味道的室内空气。
做完这一切以后,满身大汗的余墨瘫坐在老板椅上吸氧。
她刚放松没多久,眼前的一幕令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原本趴在地上的虞锦砚以丧尸电影里常见的姿态从地毯上肢体扭曲地挣扎而起,再跑到她身边罚站。
在跟余墨沉默对视几秒后,他在她身边蹲下用眼神示意她掏出自己嘴巴里的领带。
他的口水分泌得过份旺盛,因嘴巴里塞了东西所以无法咽下的涎水便从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滴落到胸前,弄得那处白衬衫显出诱人的肉色。
那颜色令余墨想起两人在酒店时的场景。
她想起脾气又臭又硬的砚子,那副西装包裹下又香又软的身子。
余墨连忙闭上眼睛将狗东西这段时间性缩力满满的骚操作在脑子里过了三遍,这才睁开眼睛从抽屉里摸出黑色胶质手套。
她不会徒手去接触浸满omega液体的领带,她需要手套来隔绝他的勾引。
她专注于将手指塞进过于紧绷的手套内,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虞锦砚那双妖异的绿色眼珠正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黑色胶皮下她手部骨骼起伏的脉络。
涎水滴落的速度不自觉中加快,他胸前晕染出的肉色面积也愈来愈大,胸腔的起伏也越来越明显。
余墨手套还没有戴好,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大腿一热,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搭在上面。
她低头便看见卷毛砚子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
余墨愣了一瞬,接着捏住他的耳朵将他丢开。
她丢掉,他又蹭回来。
她丢掉,他又蹭回来。
就这样反复几次,余墨便不跟他玩这诡异的游戏,任凭他枕在自己腿上。
呼吸间,omega鼻腔内湿热的气流一个劲地透过西裤布料喷洒在她的皮肤处,令余墨戴手套的动作愈发暴躁。
终于她戴好手套,她扼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昂起头来,接着将手伸进他的口腔快速将湿热黏稠的领带团往外掏。
随着嘴巴被解放,虞锦砚趴在她的垃圾桶处干呕。
余墨摘手套时皮肤不小心接触到一点他的汁液,她小麦色的皮肤也快速地泛起红色。
她急忙将手套啪地一下扔到垃圾桶里,从抽屉中翻出消毒湿巾在那块皮肤处蹭来蹭去。
虞锦砚也想被她擦擦,嘴巴终于解放的他说出自己的需求,“我脸蛋很脏,到处都是灰尘跟口水。”
余墨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虞锦砚不高兴,“你一个做恋爱游戏发家致富的ceo,难道不懂怎么心疼omega?”
他一开口,余墨又想堵住他的嘴,她不耐烦地说,“你堂堂虞家二少爷轮得到我心疼?”
料到虞锦砚又要狗叫,她扭过头去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他,“有什么需求请你言辞明确地跟我提出来,我没时间猜你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
虞锦砚的腿早就酸得蹲不住,此时此刻他跪在余墨脚下,脸颊处沾着地毯上的灰尘,脖颈、胸前、下巴处还有自己黏糊糊的口水。
这脏兮兮的体验恶心得他快要崩溃。
被余墨教训一顿后,他终于知道好好说话,“余墨,我好脏,你帮我做清洁。”
余墨好暇以待地睨着他,“商先生没教过你什么是正确的求人态度?”
虞锦砚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梗着脖子又倔强了三秒钟,选择老老实实跟余墨服软。
他别扭地说道,“求求你帮我做清洁,谢谢。”
余墨看他吃瘪,心里舒坦不少。
见她笑眯眯地又要去摸手套,虞锦砚蹭过去用额头撞她的胳膊,“墨墨,我等不及了嘛。”
他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真的很难受。”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余墨发出警告,“叫我余总,另外请你收好信息素,不要随便勾引我。”
虞锦砚想说自己没有勾引她,但是他又害怕余墨不给他擦嘴。
他第一次主动闭上臭嘴,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
于是余墨又拿起氧气罐吸了两口氧气,这才屏住呼吸开始擦拭这只不听话的暴躁脏兔子。
虞锦砚说好了不勾引她,但是她擦到他下巴那里时,他长长的兔耳朵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对此,虞锦砚选择倒打一耙,“你擦得我好痒。它们不是我故意放出来的,它们是被你擦出来的。”
待余墨给他擦完脸蛋,又简单地梳理好头发,虞锦砚又提出新的要求。
他红着脸说,“我胸口那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余墨抬眼看向他,于是心跳漏了一拍的虞锦砚立刻想起她刚才得教导。
他没有再让她去猜,而是清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你帮我擦一擦。”
余墨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虞锦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虞锦砚咽下口水,佯装镇定道,“我、我只是那里很不舒服,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一块瘦而不柴的肉屡次在嘴边晃来晃去挑战她的忍耐力。
余墨认为自己能一直忍住这份诱惑,以后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闭上眼睛平复呼吸,她也不去吸氧了。
她破罐破摔,就在充溢着omega求偶信息素的空气中大口呼吸。
她用下巴示意虞锦砚坐到自己办公桌上去。
紧接着她一板一眼地解开他的领带,再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
当白花花的躯体映入她的眼帘,她咬牙切齿地呼唤房间里的智能ai,“小虞小虞。”
ai小虞立刻回应:“我在呢,请吩咐。”
余墨咬牙道,“检查办公室房门是否反锁。”
ai小虞回应:“已反锁。”
“以我的口吻给江淮发消息,让他带虞氏的人出去吃大餐。叮嘱他务必要好好招待对方。”余墨双手撑在虞锦砚身体两侧,呼吸喷洒在他的身体上,惹得他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阵阵发抖。
“饭钱……”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眼前的omega。
虞锦砚紧张地咽口水,“……所有的消费我买单。”
做完该做的准备,虞锦砚便开始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只可惜他等了一辈子那样长的时间,余墨也似乎只是用湿巾认真地擦拭他胸前的湿痕。
做了那样多的准备,难道她只是单纯地碰碰吗?
alpha的触碰令他的灵魂与躯体一同颤抖,他张嘴的瞬间蓦地想起她不喜欢听自己说话,于是罕见地选择沉默。
又过了不知多久,余墨开口了,她说,“小了。”
小了?什么小了?
虞锦砚后知后觉她指代的究竟是什么,他立刻将闭口禅扔出地球。
他气急败坏,“余墨!我不小!”
余墨淡定地挑挑眉,“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
虞锦砚发誓,他今天回去就开始顿顿吃木瓜、喝豆浆,他还要天天做俯卧撑跟卧推!他要做大砚!
气死了!他要气死了!
但他很快就不生气了,因为他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如此负面的情绪。
余墨没有摘掉她后颈的腺体贴,也没有刻意释放alpha的信息素。
即便如此那一点点属于她的味道也足以勾得他鬼迷日眼。
虞锦砚要被她落在身上的吻弄得哭出声,他跟余墨商量:“解开我的手腕……嗯……我想抱着你……”
余墨当然不会随他的意,她故意让他解不了馋。
身上酥麻的虞锦砚难耐到用腿去蹭她,缠着她离自己近一点、再更近一点。
他极度地渴望与她贴在一起,他上身前倾极力与她相贴,同时用耳朵去蹭她的脑袋。
余墨被他逗笑了,“你的精神体不应该是兔子,应该是金毛猎犬。”
虞锦砚听不到她具体在说些什么,他看见那薄唇张张合合只想跟她亲嘴。
只是余墨不能随他的愿,她有别的想要亲的地方。
余墨亲得愈发上头,她便准备进行下一步。
她回到椅子上坐好,趁着虞锦砚脖颈松松垮垮的领带将他牵引到自己的脚下跪好。
她用指腹摸他的脸颊,黝黑的凤眸盯着他的眼睛诱哄道,“乖兔子都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对不对?”
虞锦砚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他此时此刻又惦记起自己的偶像包袱,“只有勾栏里的烧兔才会给alpha——唔!”
失了耐心的余墨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说不出话来的虞锦砚顺眼得多。
因着他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被腰带系住,没有双手来支撑身体的他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余墨不想动手,可是她见到他一副快要被她噎死的模样,还是大发慈悲拽着他的头发对他施以援手。
“我可真是一位善良的人。”她对自己做出如此评价。
实不相瞒,砚子这人嘴巴里虽吐不出象牙,但是足够温暖柔软。
余墨刚要满足地躺在老板椅上喟叹,下一秒就被他的尖牙划到。
她疼得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之后拽着他的领口发出质问,“你技巧这样烂,其他人受得了吗?”
虞锦砚先是怔愣,接着眼睛里浮现出受伤与怨怼的情绪,“你在说什么其他人?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随便哪个人都能发生关系?”
“我这么多年只有你一个alpha!”
余墨也生气,“什么叫我随便跟谁都行?我到现在也只有你一个omega!”
两人骂完人双双愣住,接着虞锦砚狂喜,“你、你跟江淮没有……没有那个吗?”
余墨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跟白舒瑶不是青梅竹马的神仙眷侣吗?你们两个——”
“我可是贤良淑德的良家夫男,才不会在未成年时期就跟人乱搞ao关系。”虞锦砚骄傲地高昂起头颅,“我婚前没有谈过恋爱、没接过吻,更不会跟人上床!”
“我跟白舒瑶之间清清白白!才不像你跟江淮!”虞锦砚急得用头猛撞她的膝盖,浑然不觉这个姿态好似在跟她磕头求饶,“你快跟我解释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身上为什么有你浓厚异常的信息素味道!”
余墨没吭声,只是静静地垂头看着他。
急急国王虞锦砚被她看得心头火起,“磕头”磕得愈发起劲,“余墨!你快告诉我!”
“我全盘托出,你却守口如瓶,这样不公平!”
余墨终于愿意开口,只是说出来的不是解释,而是新的风凉话,“虞二公子不是说成年人没必要为小情小爱解释太多?”
这句他的原话顿时令虞锦砚失去所有力气跟手段。
但他也只是萎靡了一阵,很快便再次挺直腰板做人。
“可是我已经跟你解释了,你必须跟我解释。”
他缠着余墨喋喋不休时,余墨拿起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虞锦砚气得用牙去咬她,在脸上得到余墨的一巴掌后,他便老实了一阵。
接着没过几秒钟又开始口若悬河,见余墨不理他便又要张嘴咬人,这次余墨预判了他的所作所为,在他下嘴之前提前扇他一巴掌。
一连挨了好几个巴掌的虞锦砚气急败坏,“你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是不是里面住着我不知道的小妖精!给我看看你的屏幕!”
虞锦砚一个人比一整座养鸭场都吵闹,余墨受不了地给他看手机屏幕,“我找到一个技巧视频,给你现学现用。”
说着,她在他面前将声音调大。
虞锦砚看着图文并茂的教学内容,先是脸红,紧接着便是狗叫,“你把声音关掉!我不准你听别的omega给你讲下流话!”
余墨:“?”
好纯的神金。
她不理他的要求,他就一个劲用头撞她膝盖。
余墨翻着白眼将手机调整到静音状态,继续与他一同观看视频。
没看三秒钟,虞锦砚又开始挑刺,“你把屏幕也关掉,我不准备你看烧货omega做勾栏示范!”
余墨忍无可忍,抬手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巴掌,“你别给脸不要脸。”
虞锦砚气死了,“余墨,你居然为了别的omega打我!”
余墨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再作死,我直接找视频里的这位omega上床。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闻言虞锦砚先是难以置信地仔细打量她的表情,见她不似开玩笑之后,他怒气冲冲地张开嘴,苦大仇深地开始同步学习视频知识。
余墨看得糟心,她拎起他的耳朵教训道,“臭小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做表情管理?”
第64章
虞锦砚觉得余墨简直在强词夺理、无理取闹。
他不高兴就要跟余墨讲道理,“你还没有用嘴接触过我的弟妹,我现在愿意低头伺候你的姐夫已经是我再三退让的结果,你干嘛还要我做表情管……”
余墨听他逼逼叨叨,只觉得耳畔像是有人在念经。
虞锦砚的身段完美,长得也漂亮,绝对是她接触过的所有人群中间性张力数一数二的异性。
但是他一开口说话,那点诱惑力全部烟消云散。
余墨没有跟他你来我往地展开辩论,她只是默默地将他的爪子从自己腿上拂开,再准备系好散开的纽扣。
虞锦砚见一副即将提裤子不认人的模样,他慌张道,“你、你不要把裤子提上,我做、我做就是了……”
说完,他又将脸凑过来。
余墨在他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前,精准地用手指扼住他的下巴,“不是不情愿吗?”
她将他的头撇到一旁,冷淡道,“那就不要做。”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给个鸡窝他蹲里面就下蛋的虞锦砚在被剥夺阳光、洪水、鸡窝后,他老实了。
她将他扔开,他又倔强地蹭回来。
如此几遍,他才重新拥有给余墨伏低做小的机会。
虞锦砚的学习能力从出生开始便是一骑绝尘,虞氏其他高层与国外大区负责人谈话时需要专业翻译同声传译,但虞锦砚不需要。
虞氏几个大区的主流语言他全部精通,他本人能直接与对方展开深入交流,并在第一时间如同猫抓老鼠一般敏锐地抓住负责人语境中刻意营造出的微妙“误解”。
在虞锦砚上台之前,各区利用这微妙的“误解”频频推卸责任。他上台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位老油条能逃过他的法眼。
而就是这样精明的一位人类,他在余墨这里频频因为稀烂的学习技巧挨揍。
余墨怀疑以虞锦砚的智商,他学不会这种简单的知识就是在跟她故意找茬。
他弄得她疼痛跟舒服并存、糟心与愉悦齐飞。
她靠在老板椅上,静静地观察板着一张俊脸动作的虞锦砚。
过了一阵,她找到了问题所在。
余墨看破他了,“我此前说你不做表情管理,其实是我说错了。”
虞锦砚闻言动作一僵,撩起眼皮惊诧地看向她。
“用嘴唇将牙齿裹住时,看起来会像八九十岁没有牙齿的老人。”余墨撑着下巴,明亮的凤眸落在他脸上,“你这种爱美爱到骨子里,偶像包袱八百斤重的人肯定不愿意。”
说到这里,她用双手将他的脸蛋托在掌心里,温声细语道,“所以你不是没做表情管理,你是一直在为了偶像包袱而牺牲我的身体感受。”
虞锦砚跟白舒瑶不愧是青梅竹马,这俩对于偶像包袱的执着都突破天际。
白舒瑶被人诟病演技稀烂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不管演什么戏,她都要画着她那副半永久妆容,并且为了美观永远不做大表情,导致演什么角色都像她自己。
虞锦砚稀烂的技巧同理,他不想被动作弄到嘴巴变形,看起来不美观。
他也不愿意学会技巧将余墨伺候得太好,显得他像是纵横欢场,为了讨好客户无所不为的鸭子。
稀烂的技巧才会凸显他的高洁品性,完美的五官才会令他看起来楚楚可怜。
余墨撇撇嘴,不屑地评价道:“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端着。”
说完,她将他推开,撂下结束语,“今天就到这里。”
她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将裤子提好,对他的服务给出评价,“非常一般。”
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容忍伴侣在亲密过后给出如此负面的评价。
短暂的怔愣过后,虞锦砚气急地膝行到她脚下,昂着头对她发出质问,“你什么意思?”
“被你伺候如同鸡肋的意思。”余墨眉眼冷淡地做出解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你凭什么说我是鸡肋?”虞锦砚白皙的脸被她气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继续!你干嘛要把问题全部都归因到我身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你开心就好。”余墨当下宁可肢体胀痛,也不愿意跟他发生亲密。
说着,她伸手将虞锦砚从地上拽起身,将他按在办公桌旁边为他解开一直束缚住双手手腕的腰带。
她看那里被勒出青色,便好心地从抽屉里摸出红花油给他按摩。
虞锦砚本来要与她吵架。
alpha箭在弦上不仅不发,还默默将箭矢收回,这对于omega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余墨宁可憋着都不愿意碰他,这个认知足以令他崩溃,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在她面前用实际行动来挽回自己被踩得稀巴烂的尊严。
但是……但是当alpha滚烫的手心伴着火辣的药油一起揉在自己的手腕处,虞锦砚满腔不甘与恼怒之火悉数化作黏稠潮湿的情感,从眼眶里流淌而下。
余墨与他擦药油时,忽然看到有透明的水滴砸她的虎口处,开出一朵泪花。
她愣神的一瞬,那泪花便呼朋引伴在她手背上越开越多。
隔着电话线哭泣,与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哭泣带来的杀伤力不可相提并论。
他措不及防的泪水令她不知所措,她僵硬着身体没有动作,眼睛紧盯着手上的泪水不敢抬眼与他对视。
她生硬道,“别哭了。”
她刚说完,从虞锦砚那里落下的雨水更加密集,虎口处的泪花积蓄成小型湖泊,湖泊又决堤变成落九天的银河。
余墨终于愿意抬眼看他,她想用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但是那上面还沾着会带给皮肤灼烧感的红花油。
于是她下意识脱下西装外套,用它当手帕去给虞锦砚擦眼泪。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桌面上的抽纸来擦拭,可是她没有。
她的慌不择路令虞锦砚嘴唇有了一点上扬的趋势,似乎是想要露出笑容,可是那双桃花眼里的泪水却流得越来越多。
余墨很无奈,“虞氏的人若是瞧见你红哭眼睛,肯定会认为我私下欺负他们家总裁。”
虞锦砚欲言又止一阵,到底没有选择张嘴说话,而是身体前倾轻轻地将额头靠在余墨的肩膀处。
他若是张嘴狗叫,余墨还能骂他两句。
偏偏他哭得安静又乖巧,弄得余墨心烦意乱。
虞锦砚一开始只是枕在她肩膀,又过了十几秒见她没有拒绝,便得寸进尺用手环住她的腰,整个人依偎到她怀里去。
他也知道自己矛盾又矫情,可是他这副倔脾气已经陪伴他二十余年,一时间根本改不掉。
而且改掉以后……他还是他吗?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优缺点分明的具体的人,还是她幻想中完全为了她服务的理想伴侣呢?
比如那些被她创造的,生下来每一个代码都写满爱她的纸片恋人们……
虞锦砚心思千回百转,最终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话吓得余墨一愣,她一把将他推开,“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复婚开玩笑。”
虞锦砚脸颊线条绷起,很显然在咬牙切齿谋划着狗叫。
在余墨以为两人又要陷入浪费时间精力的唇枪舌剑时,他紧盯着她的双眼缓缓地在她面前下跪。
他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伸手去解开她的纽扣。
于是余墨便知道自己有所误解,虞锦砚嘴巴里的机会不是指复婚,而是……
“呼……”
他这次做得比任何一次都更令她感到愉悦。
事实证明余墨说得没错,他此前就是放不下偶像包袱。
他现在将包袱扔到一边,技巧高超到令余墨感到惊艳。
不论是他的动作还是神情,他都能完美复刻她展示的教学视频。
这次余墨不会再提前喊停,她面对现在的虞锦砚只想将时间无限延长。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感觉他们两个天生便应该缠绕在一起不分你我。
他们上辈子或许是一块玉盘,被刀斧劈成两半,这辈子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圆。
跟虞锦砚的设想有所不同,他真的放下包袱去做他脑子里原本认为的下三滥的事情时,他并没有迎来戏谑跟讥讽。
他甚至能从她眼睛里看出她对自己的欣赏与赞许,她的唇角因为他的举止而上扬,他在此刻真切地带给她快乐。
这一瞬间,他的脑子快速对已有知识触类旁通。
他用自己白皙的脸颊贴住小麦色肌肤的她,用水润的红唇对她落下密集的吻。
他看见余墨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露出迷幻的笑意,他听见来自她性感女嗓的一连串夸奖。
她说,“好孩子,你真好……”
她说,“砚砚,对,就是这样……”
她说,“真聪明……真漂亮……”
于是越发卖力的虞锦砚将刚收起来的垂耳再次放出,并主动将柔软的兔耳塞进她的掌心里。
他看见余墨脸上露出愈发迷醉的笑容。
如果她天天都对他这样笑,那他天天这样伏低做小也不是不行。
有那么一个瞬间,余墨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
等到脑子里的杂质被排出,她飞走的魂魄重新附体,理智才重新占领高地。
她后退几步瘫坐在老板椅上,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虞锦砚拿着纸巾跪在地上为她擦拭。
他想起两个人还没有离婚的时候,这种事后扫尾工作都是余墨在做。
现在两人的身份地位完全反过来,换她高高在上,他来俯首帖耳。
alpha的味道令他迷恋,他垂眸看着手里的纸巾,竟有几分不舍得将它扔到垃圾桶里。
在暗自唾弃自己下贱保持最后的脸面,跟破罐破摔狂吃alpha信息素之间,虞锦砚陷入摇摆。
此时他听见余墨用性感撩人的声线提出要求,“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我不想再在社交平台上见到你发癫。”
什么叫做提裤无情?
说的就是她余墨!
虞锦砚呼吸一窒,抬眼看向她,“你不想负责?”
“这场亲密不过是一场成人之间的见色起意,谈不上负不负责。”余墨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脑子清醒的第一时间便急于划清界限,真不愧是她。
虞锦砚瞬间感觉自己的一番讨好都喂了狗,他刚刚就不应该让她骨酥神迷!他就应该咬得她痛不欲生!
他在脑子里疯狂写小作文diss余墨的时候,只见余墨抬手对他勾勾手指,“我现在心情很好,要不要打啵儿?”
见虞锦砚露出意动的神色,余墨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便毫不犹豫地坐在她腿上。
他上半身的衬衫松松垮垮,胸口处还被他自己的口水弄得湿了一大片,待会儿肯定要换一身衣服才能从她办公室离开。
余墨索性便就地取材,用他的真丝衬衫给自己擦手。
虞锦砚不满意地嘟嘟囔囔,“余墨,你这样很坏。”
好心情满满的余墨这会儿倒是有闲心与他撩闲,“哦?是吗?”
虞锦砚点点头,“对。”
余墨长眉挑起,“除了‘这样’很坏,有没有‘那样’很坏?”
虞锦砚又点点头,“有。”
余墨被他勾起了兴趣,“那你展开谈谈?”
依她所言,虞锦砚掰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给她一一列举,“你把我按在地上暴揍、你捆绑我的双手、你强迫我给你下跪、你扇我好多巴掌、你堵我的嘴巴不许我说话。”
虞锦砚得出结论,“你是超坏的一只大灰狼。”
以前虞锦砚一张嘴,余墨只想给他两巴掌。
但是现在她看他小嘴巴哔哔叭叭的模样,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
而且他说话声音又软又甜,坐在她怀里掰着手指控诉她暴行的模样看起来也很乖巧。
细数他们俩这些年的相处时光,他们从未如此亲密地坐在一起气氛愉快地闲聊。
余墨扫了眼墙上的时钟,见时间还来得及便抬手去解他身上残留的几颗纽扣。
虞锦砚像是受惊的兔子,抬手按住她躁动的手,“不、不是只接吻吗?”
余墨眉眼含笑地看他,“你不想要?”
闻言虞锦砚立刻又骄傲起来,“如、如果你很想,那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
他跟她谈条件,“只是你得对我负——唉!你干嘛?”
他连忙抓住余墨抽离的手又放回去,他咬牙切齿道,“渣女!你不能临阵脱逃!”
余墨头顶的狼耳抖来抖去,笑眯眯地继续抽手,“可是我不想负责,不然今天就到此为止如何?”
“不负责就不负责。”虞锦砚的兔耳朵都气得飞起来,他又把余墨的手放回去。
他越想越气,张嘴就是一连串控诉,“你之前就是披着老实人的皮,所以他们都以为我单方面欺负你!所以他们都骂我!其实我们之间最坏的那个人就是你!你超级坏!你坏死了!”
他磨牙凿齿地补充,“你最坏!你听到没有?你最坏!”
这些话跟他平时的狗言狗语比起来,简直毫无杀伤力。
余墨没理他的狗叫,只是用残留着药油的粗糙手掌去摩挲少爷的细皮嫩肉。
平时她手上的老茧便足够折磨人,偏偏这会儿还有蹭到哪里都升温的药油。
虞锦砚很快不再骂骂咧咧,他咬住下唇将一切将要溢出口的声音堵回喉管。
就是此时,余墨贴在他的耳畔循循善诱道,“想不想听我……给你听?”
中间的字特别模糊,可还是被耳朵灵敏的兔子精准捕捉到。
他与余墨对视,见她不似在看玩笑,眼底快速漫上一层惊喜。
“但这种事都是相互的,”余墨跟他谈条件,“你也要……给我听,知道吗?”
第65章
余墨与虞锦砚认识了三年有余,她今天才发现两人居然能在不吵架也不生闷气的前提下进行沟通交流。
她在虞锦砚耳畔哼哼几声给他听以后,便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也给自己叫两声。
虞锦砚耳朵全然羞红,撇开头不敢与她对视。
余墨捏了捏他的腰,温声劝道,“大家情到浓时都会发出声音,此乃人之常情,一丁点也不in荡。”
见他磨磨蹭蹭还不肯就范,既然软的不行,那余墨便准备上一些强硬手段。
她说出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其实每次跟你亲密,我都觉得挺没劲的。”
这话跟“非常一般”的评价异曲同工,瞬间给虞锦砚敏感的自尊心带来暴击。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见她一本正经地点头予以肯定后,虞锦砚彻底炸毛了。
他不要再跟余墨贴贴,他挣扎着要从她的腿上下去,却被余墨死死抱住。
虞锦砚用长长的毛绒兔耳去抽她的头,“你放手,觉得没劲就不要碰我!”
余墨一把将他的耳朵抓在掌心里,与他解释,“之前你总是一声不吭也没什么反应,像我在强迫一具成人玩偶。这谁能受得了?”
“哦,那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虞锦砚讥讽一笑,张嘴就是一连串阴阳怪气,“你今天不说出口,我一直以为你很享受呢。毕竟你宁可喝中药补肾,也要强迫我与你夜夜笙歌。”
余墨决定收回此前自己对他的评价。
果然他们两个凑到一起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吵架。
工作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她不想再跟他浪费情绪与时间。
见他一张小嘴哔哔叭叭对她叨叨个不停,翻来覆去全是埋怨她表里不一,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的话。
余墨用掌心扼住他的下颌,用拇指与食指按开他的牙关,凑过去吃起自助餐。
虞锦砚一开始不敢相信余墨居然会强吻他。
此前两人婚姻存续期间,余墨亲他之前都要争得他的同意,曾经多么彬彬有礼的一个alpha结果在离婚后一言不合便像只不讲武德的禽兽!
很显然虞锦砚的天真思想来源于刚刚余墨给他的好脸色,以至于暂时想不起她对他做过的种种暴行。
很快虞锦砚的理智便不允许他思考如此深奥的内容,他的全部智慧随着肺管里愈发稀薄的氧气被余墨全部掠夺。
虞锦砚不是没有试着推开她,但是他手掌落在她身上的力度与其说是推拒,不如说是欲拒还迎。
记忆中余墨从虞锦砚生日当天起,便在没与他接过吻。
这期间她只亲吻别的地方,唯独不吻他的唇。
熟悉又陌生的美妙体验令两人无比怀念。
常年练习游泳的余墨呼吸无比绵长,她还没有怎样,虞锦砚已经憋气憋到涨红脸颊。
她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企图给他呼吸的机会与空间。
可是他们的唇瓣刚一分开,虞锦砚便粘过来。
她再后撤,他又继续追赶。
好似两人的唇瓣间黏了强力胶水,稍一分开就会粘掉他的一层皮下来,所以他要跟鬼一样缠着她不放。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嘴上硬凹高岭之花人设,实际贴贴瘾比谁都强。
余墨在他亲上来之前用指腹按住他的唇瓣轻声提醒,“保持呼吸,亲爱的。不要急着接吻,平稳一下你的呼吸。”
目眩神迷的虞锦砚耳朵里听到:“xxxxx亲爱的xxxx亲嘴。”
“好。”虞锦砚鬼迷日眼地凑过来,“亲亲。”
余墨:“……”
她双手托住他的下巴,任凭他嘟着嘴巴也不能亲到自己。
好一会儿没亲到余墨,虞锦砚脸上因缺氧而泛起的不自然潮红褪去不少,但因着小孩吃不到糖的恼怒情绪,他的脸色又被气得重新红润起来。
他脑回路没跟余墨对在一起,他与她大眼瞪小眼好一阵,还以为她是在借机逼迫他发出声音给她听。
他咬牙切齿好一阵,最终还是难为情地哼哼两声给她听。
虽然这声音听着极为生硬,但对于极其爱面子的虞锦砚而言已经是跨出了一大步。
他自认做出了天大的退让,但余墨偏偏要求他更多。
她说,“你再温柔妩媚一点,你要从灵魂深处发出餍足的喟叹声。”
虞锦砚恼羞成怒,汪汪乱叫,“你事儿好多!爱听不听!我就不——”
剩下的话在余墨举起的巴掌里销声匿迹,虞锦砚忙不迭地将她的手掌按下去,不自然地与她商量道,“有话可以好好讲,不要总是动手。”
余墨一板一眼地教育他,“接下来我哼一声,你便随我哼一声。懂不懂?”
虞锦砚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下一秒,她在他身体最柔软处轻拍一下,并在他抗议之前从嗓子眼里溢出一声低哑撩人的轻哼。
虞锦砚听得耳朵红透,身体发颤。
余墨捏了一把他的腰,催促道,“该你了。”
虞锦砚撇开头,好半响别别扭扭地从嗓子眼里挤出猫叫一样的轻哼。
余墨被他逗笑,“怎么你的声音还没你家猫叫声大?”
想起巨型缅因猫虞小四,她不由得露出怀念的神色,“好久没见小四,我好想它。”
虞锦砚挫败异常,不可思议,“余墨,我衣衫半褪坐在你腿上卖力勾引,你居然还有闲心去想念我家的猫?”
余墨正要与他回应,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电提示音。
她与虞锦砚几乎同时看到来电联系人为江淮,因着与桌案距离更近,虞锦砚先她一步将手机抢到手里。
见他又要搞事,余墨板着脸对他伸出手来。
虞锦砚委屈到嘴角下撇,余墨不为所动。
虞锦砚眼泪汪汪,余墨不动如山。
虞锦砚啪地一下将手机砸到她手里,气鼓鼓地抱起双臂不说话了。
只是他的躯干与余墨保持距离,他长长的兔耳却朝余墨的方向抬起,正大光明地听墙角。
电话一经接通,那边便传来江淮温软的夹子音,“姐姐,你与二哥谈完没有?”
“我把餐厅菜单发到姐姐的绿泡泡上,姐姐看好哪道菜与我说,我给姐姐打包带回去。”
江淮一举一动是真贴心,在外面吃饭也惦记着余墨。
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的,余墨唇角上扬几分,与他回应道,“好,我看看。”
虞锦砚看见她与江淮这副你侬我侬的模样,心里的酸水一个劲地往外冒。
他伸手就要去夺余墨的手机,不让她跟江淮继续交流,却被余墨将爪子毫不留情地拍到一边去。
余墨念菜名,“我要两份七分熟的菲力牛排、一份榴莲披萨、两份当季果切跟时蔬拼盘、一份嫩煎豆腐,再给我一杯冰镇青提柠檬茶。”
江淮甚至贴心地关心起自己的情敌,“二哥饿不饿,他要吃些什么呢?”
闻言余墨抬起眼皮看向对面憋着一肚子气的前夫弟,“小淮问你吃什么。”
虞锦砚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他倒是大度,不知道摆出一副肚里能撑船的正房气度给谁看。”
听见他的讥讽,江淮落寞道,“姐姐,我只是不想二哥挨饿而已。二哥为什么要讥讽我?”
“小淮,”余墨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看雀德地图显示距离你落脚餐厅五十米远有一家川菜馆,你去那里打包一份麻辣兔头回来给你二哥补补脑。”
小兔子可听不得这话,虞锦砚顿时汗毛倒立,吓得用脚尖蹬她,“余墨!你敢?”
余墨笑眯眯,“小淮,再添一份麻辣兔腿。”
江淮这种时候依旧不忘发挥自己的人文关怀,“可是姐姐,您当着兔子哥哥的面吃兔子,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余墨舔了下自己的唇瓣,当着虞锦砚的面露出自己锋利的獠牙,“我是灰狼,灰狼吃兔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一刻虞锦砚每一颗细胞都叫嚣着快跑,他下意识从余墨身上跳下来就要离开,却被她拽住后腰的衬衫抓回来毫不客气地按在办公桌上。
她一边用手指慢条斯理去掀虞锦砚后颈的腺体贴,一边语气慵懒地与江淮道别。
腺体贴被撕掉后,办公室内omega馥郁芬芳的信息素味道愈发浓郁。
余墨站起身来将他压住,红着眼睛在他后颈的omega腺体处迷醉地嗅闻。
她抬手解掉他腰带的同时,不顾他的抵抗用尖牙破开他的皮肤,直直地刺入到他后颈鼓胀的肌肉里。
余墨显然不满足于用牙齿发泄自己积攒多时的信息素。
当虞锦砚意识到余墨在做什么时,他的瞳孔于眼眶中惊慌失措地震颤。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余墨,不可以……这样会怀孕的……这样会怀孕的……”
余墨单手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回头看她。
下一秒她的唇瓣从他的脖颈处离开,用还残留着血腥味的嘴来吻他的唇。
犬科动物的舌头比人类更长。
余墨第二形态下不仅有狼耳、狼尾,还有长长的狼舌。
虞锦砚的抵抗越来越弱,三魂七魄都被她勾走了一半。
等到余墨将唇瓣从他的唇上重新移动到他后颈的腺体时,虞锦砚已然失去全部反抗的力气。
他伏在她用来办公的桌案,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被他的手拂到地毯上去。
迷迷糊糊间,虞锦砚还惦记着一件事情,“你……你说我很一般……”
“你稀烂的技巧……确实每次都让我……糟心。”心情美妙的余墨事无巨细地回应他的问题,“但是你……漂亮的脸蛋……跟美妙的身材……会在视觉上做出一定弥补。”
说到这里,她语气不稳地着重跟虞锦砚强调,“你不能继续瘦下去……否则肉质柴到塞牙……就不好吃了……”
听到这话,虞锦砚先是一怔,接着疯狂地在桌子上摸手机。
余墨看出他的意图,将手指强势挤入他的指缝中扣住。
她俯下身来与他解释,“我点菜时有带你的份……我一个人可吃不掉那么多东西。”
虞锦砚塌着腰回头看她,恰好陷入到那双明亮又深邃的眼眸中。
余墨与他交换一个缠绵的吻,两人的额头与额头贴在一起。
她一语双关道,“你与我待在一起时,我什么时候饿过你?”
她这话确实没错,哪怕离婚那段期间她肾虚,她也会想方设法地满足他的需求。
不知道是生理上的刺激,还是心里面的痛楚。
虞锦砚的眼角再一次溢出晶莹的泪水,他问余墨,“你会对江淮这样好吗?”
余墨被他的抽象逗笑了,“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刻cos善妒小三吗?”
虞锦砚红着眼睛默默流泪,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你……你会给我一个名分吗?”
余墨将黏在他脸颊处的金色发丝别到他耳后,提醒道,“别说不着边际的话。”
虞锦砚哽咽道,“那你跟江淮结婚后,还会与我偷晴吗?”
他的抽象令余墨难以招架,她咬他柔软细嫩的脸颊想跟他说别再闹了。
但嘴一张开却是顺着他的剧本往下编排,“会,我会天天跟你偷晴。”
余墨与虞锦砚两人的编剧能力向来可以,当年他们初见便是凑在一起导演一出大戏。
现在两人结实多年,默契翻倍后余墨每说一句话虞锦砚都会脑补出相应的场景。
余墨说,“江阿姨过生日时,我跟你躲在婚房的衣柜里偷晴。”
虞锦砚紧张起来,“那如果有人突然进来呢?”
余墨吻他的侧脸,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好像他们两个人此刻真的躲在柜子里。
她压低声音道,“他进来的时候,我们沉默是金。他离开时,我们争分夺秒。”
虞锦砚思维发散得很快,“那如果你有了孩子,你还会跟我偷晴吗?”
反正也只是不存在现实的虚构桥段,余墨不考虑道德问题。
为了追求当下的刺激,她理应脱口而出说自己会继续跟他偷晴,可是她没有。
待虞锦砚等了好一阵也没等到余墨的答复,等到心里越来越慌乱不安时,他听见余墨认真严肃地说,“我不会。”
虞锦砚声音颤抖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你。”余墨怜悯的目光扫过他的侧脸,用粗糙炙热的指腹于细腻的皮肤之上轻轻摩挲,“宝宝,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跟你受一样的苦。”
“如果我真的跟江淮结婚,我也不会跟你偷晴。”余墨说,“我也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商怀瑾。”
虞锦砚怔怔地看了她很久,最终嗓音低哑地评价,“余墨,你不完全是一个坏人。”
半响,他又说,“可我似乎也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所以我不做好人了……”他伏在案上,复又抬眼看她,“来把我彻底弄坏吧。”
坏掉了就不用总惦记那些苦苦维系的体面。
坏掉了就充耳不闻千夫所指。
坏掉了就能心安理得做她的小三。
无论她去哪里又是怎样的身份,他都要像鬼一样地缠着她,死都不会放手。
第66章
江淮带着虞氏的人回到公司时,余墨跟虞锦砚两个人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虞锦砚在用茶具亲手为她泡制功夫茶。
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微妙。
虽然没有对视,但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暧昧感。
而且江淮注意到虞锦砚身上的职业装居然换了一整套新的,从原本的深棕色换成浅灰,他想不发现都难。
至于余墨,她身上的黑色外套已然消失不见,领口处系着的领带也从宽版黑色变位窄版深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淮发现她领带的颜色与虞锦砚的制服外套颜色极为相似,如同情侣装。
这一发现令江淮脸颊处的肌肉鼓起,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上前给虞锦砚两拳。
但是他忍住了,他走上前时甚至还带着笑脸,“姐姐,我把你喜欢的东西全部带回来了。”
说完,他一边往茶几上摆放食物,一边着重强调,“包括五只麻辣兔头。”
余墨闻言发出一声轻笑。
虞家两位长辈加上三个崽子,合在一起共五人。
江淮这是把虞锦砚全家的头都给她带回来了。
果然,在江淮说完这句话以后,虞锦砚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但是他现在已经与一小时前有所不同,他已经不屑于跟江淮去做口头的争辩。
虞锦砚故意脱下外套,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将其向上挽起。
于是他被腰带束缚过的痕迹便明晃晃地出现在江淮的视野中。
如果不是余墨亲手在虞锦砚后颈的牙印处贴好腺体贴,并责令他不许取下,这会儿他怕是还要将头发扎起来刻意展示亲密的痕迹。
哪怕虞锦砚炫耀有限,江淮的大脑也瞬间联想到一大堆高肉场面。
没想到余墨长得端庄正直,私下居然玩得如此暴力。
随着脑子里的小电影越演越夸张,江淮原本流畅的动作逐渐凝滞。
他其实……他其实不能接受被捆绑跟鞭打,也不能接受被辱骂跟掌捆。
同样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少爷,江淮不理解虞锦砚怎么受得了这些事,甚至还以此为荣得意洋洋地与他炫耀伤痕。
江淮又想起来余墨之前当众扇自己的那一巴掌,那是他18年人生里第一次挨巴掌,那种疼痛与耻辱感他到现在都忘不掉。
余墨似乎没看见两位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只是拆开餐具将其中一份牛排套餐中的牛排叉进自己碗里,再将仅装着意面跟蔬菜的碗摆到虞锦砚面前。
她言简意赅道:“吃吧。”
虞锦砚不太能下嘴,因为江淮特意将五颗被辣油浸染得红彤彤的兔子头摆在他对面,弄得像是什么恶魔的祭台。
余墨见他一直盯着兔头看,于是故意戴好手套拿起一颗兔头当着他的面张开血盆大口。
伴随着余墨嘴巴的闭合跟牙齿的咀嚼音,虞锦砚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余墨吃兔头这事吓不到江淮,毕竟他们家祖传的精神体是肉食动物狐狸,他自己平时也吃兔头。
只是她对虞锦砚的身体暴力跟精神摧残吓到了他,江淮的脸色同样变得青青白白,拿着饭盒的手忍不住一个劲发颤。
余墨并不为此感到难过,她反而希望自己的凶残能让两位对她跃跃欲试的omega知难而退,这样也能替自己省心省力。
虞氏高层都知道虞家的兔子们对麻辣兔头这种东西有多么深痛恶绝,他们见江淮购买时,便偷偷在背后讨论虞锦砚会是怎样的反应。
骄傲的小虞总在潮汐互娱又是被余墨当众按头道歉,又是被她拿麻辣兔头刻意羞辱,以他本就糟糕的脾气怕是要当场爆炸。
结果他一整个下午都非常安静,一丁点反攻的迹象都没有。
是的,虞氏雷厉风行的小虞总在余总这里选择逆来顺受。
消息传到虞卓璜那边,他对此嗤笑不已,“没想到我这位二弟还是个痴情种子。”
白舒瑶可听不得这话,“虞大,难道你就任凭他们两个人继续发展感情?”
虞卓璜的脸色阴沉下来,“怎么?白小姐又要教我做事?”
白舒瑶真想打开虞卓璜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几斤海水。
她眉眼冷峻道,“余墨现在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虞二那边本就势大,他们强强联合你还怎么与他争继承权?”
虞卓璜心里清楚,不代表嘴上要服软,“那又怎样?我可是alpha!”
东洲联邦说是abo三种性别同权,实际上它才刚从封建社会步入现代社会不满百年。
表面上是平权,实际上隐形歧视无处不在。
同样的岗位、相同的工作内容,alpha就是比omega、beta两种性别获得的薪水更丰厚,也拥有更多的升职机会。
联邦上层领导基本全是alpha,虞氏内部也是如此,虞卓璜生为alpha是他最大的优势,虞锦砚身为omega就是他最大的劣势。
白舒瑶忍住对蠢队友翻白眼的冲动,强忍着耐心与他解释,“虞氏那几个老古董确实无条件偏向你。”
虞卓璜没说话,他知道白舒瑶后面还有难听的话等着他。
果然,下一秒白舒瑶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可是当虞锦砚带来的营收远远超过你,在绝对利益面前你的alpha性别根本无济于事!”
当人开始气急败坏,那一定是对方踩到他内心了解却不愿意承认的痛处。
虞卓璜没有选择内耗,他大声指责队友的不作为,“那既然你认为他们两个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你又有什么实际行动?”
“你从回国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搞什么战略部署,结果两个月过去我二弟对余墨越来越上头!余墨的公司开得越来越大!虞氏内部对他们两个也是越来越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