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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璇挣扎,“我警告你,余总对我不薄!损害她的利益的事情我可不做!”

虞锦砚冷声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在我面前维护我老婆?”

他一字一句道:“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没有跟我商量的资本。”

白紫璇要被他弄崩溃了,“你到底想干嘛?”

虞锦砚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本应温柔多情,此刻却格外刻薄的绿眼睛扫向她正孕育着孩子的腹部。

第36章

白紫璇被他眼睛里的冷意冻得打了个冷颤,抬手护在自己的身前。

虞锦砚既然已经抓住了白紫璇的痛点,剩下的交流过程就变得顺畅无比。

等白紫璇失魂落魄地从车厢里离开后,一直暗中观察的方清明终于忍不住要发言。

他对虞锦砚作妖这事没什么意见,作为cp粉他的关注重点在于……

“二少爷,您不该对二少奶奶解释一下您刚才与白舒瑶见面的事情吗?”

虞锦砚蹙眉不耐烦道,“有什么好解释的?白紫璇不是已经将消息传递给她了吗?”

方特助为自家cp的未来操碎了心,“您也看到她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了,上面分明显示您跟白舒瑶小姐是红杏出墙的关系。”

“那怎么了?”虞锦砚嗤笑一声,“什么事都跟余墨解释倒弄得我像是没出息的妻管严了。”

“如果她不信,那我没什么好解释,”虞锦砚有得是理由,“如果她信了,只说明她信外人胜过信我,那我又有什么好解释?”

况且他们两个现在正处于冷战当中,让他退让一步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是要求他主动联系余墨浪费口舌去解释自己的花边新闻呢?

呵,那倒显得他像个没皮没脸没尊严的恋爱脑了。

他虞锦砚行得正坐得直,他关心她身体时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在先,派蠢货跟踪他在后。

她还没跟他道歉呢!他干嘛要对她低三下四?

虞锦砚越想越气,他正在气头上呢,他那位胳膊肘往外拐的特助又说话了,“可是您遇到问题总是不张嘴的话,老婆被气跑了您还不是要追妻?”

听见这话虞锦砚都被气笑了,“她跟我谁是alpha?要哄也是她哄我才对。不存在我追妻,只存在她追夫。”

说完这话,原本喋喋不休的虞锦砚忽然沉默下来。

方清明还以为他这是茅塞顿开后悔了,他正要再劝两句的时候,虞锦砚忽然开口骂人,“方清明,你闭嘴。”

“你如果一直分不清谁才是你老板,我干脆把你送去潮汐互娱做特助!”

虞锦砚倔脾气上来的时候,方清明哪敢吱声?

好好好!他就嘴硬吧!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虞锦砚骂完了人,烦躁得将车子前后排的隔板升起。

回家的路上,他发了一条仅余墨可见的朋友圈来嘲讽她,【呵,女alpha真是有趣。】

然而他媚眼抛给瞎子看,余墨忙得觉都是挤时间睡,她哪里有空刷朋友圈?

她是第二天收到拍卖行派专人送来的生日礼物时,才恍恍惚惚想起来世界上还有自己别扭老公虞锦砚这么个人。

她挨个打开包装盒时,里面璀璨夺目的各式珠宝险些亮瞎了她的狗眼。

她拿起其中的项链端详了好一阵,饰品在她手心里闪发着珠光宝气,端得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余墨是不舍得给自己买这种不实用的珠宝,有这个钱她宁可用在游戏的研发经费上面。

果然消费观不同的人硬凑在一起就会有矛盾。

他平时送她的东西对他而言可能是指缝里漏出来的沙,但是她想还给他同等价值的礼物就要了她半条小命。

余墨想了想,让秘书给她去楼下文具店买了点花里胡哨的小贴纸,开始在上面写祝福的吉利话。

她第一个写祝福语的是项链:【生日快乐砚子,这枚吊坠很漂亮,勉勉强强可配你。】

拿起旁边的手镯时,余墨差点被璀璨夺目的钻石闪瞎眼睛。

她现在觉得这东西贵是贵了点,但是跟虞锦砚很般配,二者都是能让人瞎了眼的存在。

她写:【生日快乐砚子,钻石不及你万分之一的闪耀。】

或许是到了临别的时刻,余墨总归是对这位一起战斗三年的战友有几分不舍。

她为最后的耳坠写祝福语之前恍惚了很久,才用清隽的字体写下开头:【生日快乐虞锦砚先生……】

当她最后落笔结束,看着这三张写满自己字迹的小纸条,她由衷地赞美道:“爸了个根的,老娘的字体真的太帅了!”

她越看自己的字是越喜欢,要不是怕口红印留在上面,恨不得拿起来当场就在上面亲两口了。

解决完私事后,余墨就继续忙公事。

毕竟俩人还没有几天就要离婚了,而离婚的第二天就是原定《繁星之恋》正式服上市的日子。

在人忙碌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几乎一眨眼就来到了领取离婚证当天。

跟此前登记时的恍惚走神比起来,领证时的余墨动作利落很多。

工作人员最后一次询问俩人,“二位确定要离婚吗?民政局的钢戳落地可就不能后悔了。”

余墨刚想说话,她旁边的虞锦砚阴阳怪气开口了,“我是很想离的。只怕有些人现在的妥协是在欲擒故纵。”

“大姐你别听他叭叭,”余墨说,“今天正好是我前夫弟的生日,这离婚证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你快点把这礼物加工出来,我好快点送给他。”

余墨此话一出,如果不是没有口罩遮挡,虞锦砚扭曲的表情就会被现场所有人看见。

原来她今早没给他发生日祝福不是忘了他的生日,她是故意等着在这里给他找茬呢。

虞锦砚咬牙切齿地跟表情惊讶的工作人员说:“我前妻说得对,您动作麻利些,我对这份礼物已经迫不及待了。”

虞锦砚每次看见余墨都气得半死,他发誓如果这个女人日后后悔了对他追夫火葬场了,他绝对不要理她。

余墨没有他那么多少男情怀,她满脑子想着的还是自己的工作。

等到盖了章的离婚证新鲜出炉,余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其中一本递给虞锦砚,“虞二公子21岁生日快乐!祝你未来前程似锦!”

墨镜与口罩遮挡住了虞锦砚的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她此刻也不甚在意他开心与否,她高兴就行。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笑容满面的余墨又为他送出了祝福,“你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善解人意最有眼光的omega,你能在我不起眼时一眼相中我并进行投资,你以后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虞锦砚:“?”

他怎么感觉她看似夸奖他,实际上暗戳戳表扬她自己呢?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呵呵,承余总吉言。”

余墨勾起唇角,眉眼弯弯地说,“那按照原计划行事,我下午去你东湖区的别墅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去虞家大宅?”

东湖区的别墅是虞锦砚自己名下的房产,他自从跟余墨冷战,就再也没回两人的大平层婚房。

她都不回婚房住,他自己还硬要住在那里,岂不是显得他像是等不来老婆回家的绝望主夫?

即便隔着伪装,虞锦砚也能从余墨身上察觉到她喜气洋洋的情绪。

他眯起眼睛不悦地问道,“跟我离婚很开心?”

余墨反问,“你不开心吗?”

虞锦砚站在那里墨镜对着她不言不语,气场阴沉。

半响,他的口罩里发出一声冷笑,“当然了,我开心得很。”

余墨说话一向很及时,她的回应是,“你开心就好。”

在余墨看不见的口罩下方,虞锦砚连冷笑也笑不出了。

至于为什么不笑?或许是他天性不爱笑吧。

他不爱笑,她倒是笑得很大声。

毕竟盼了这么久的离婚证终于到手,说不兴奋是假的。

至少当时余墨很兴奋。

她甚至快快乐乐地回公司请大伙每人两杯生椰拿铁,附加两块甜品小蛋糕。

公司内部群聊【相亲相爱一家鱼】:

【余总今天中彩票了?她居然给了双份下午茶!】

【你懂什么?老板一大早就请客喝咖啡,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午休失眠多多干活!】

【害,你能不能别把余总想得那样诡计多端?她就不能是家有喜事给我们沾沾福气吗?说不定是她家omega怀孕呢!】

大家都很开心,唯独全公司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员工不开心。

白紫璇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连嘴巴里的全糖生椰拿铁都不甜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余墨与虞锦砚约定的时间点。

今天刚刚21周岁的虞锦砚算不上是虞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21岁也不似18岁成人礼这样特殊的日子,所以他们也并没有大张旗鼓操办,只是家人凑在一起过生日。

或许是离婚证已经到手,余墨跟虞锦砚共处一车厢时,姿态比对往常的正襟危坐显得随意许多。

这些天她一直在加班,趁着去虞家这段路她恰好能靠着车窗睡会儿觉。

只是她前脚刚闭上眼睛,后脚虞锦砚就开始找茬了,“余墨,我们已经离婚,请你与我独处时贴好腺体帖,不要企图勾引我。”

余墨:“?”

她拽着自己衣领反复嗅嗅,也没闻出来哪里不对劲。

好家伙,她都没有刻意释放信息素好吧?

而且她不在易感期,身上的味道也不浓郁啊!

可是她看见身边虞锦砚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俨然是一副被熏得不轻的模样。

于是她给出建议,“那你戴个口罩吧。”

闻言虞锦砚露出惊讶的表情,“为什么要我戴口罩?正常逻辑不应该是你停止散发味道吗?”

虞锦砚的事是真多,俩人之前同乘一辆车他也没有这么多要求。

余墨无语了,她提高音量唤道,“方特助,停车!”

虞锦砚不理解,“你干嘛?”

余墨有些不耐烦地回应,“祖宗不是嫌我熏人吗?前后排有挡板能隔绝味道,我换去前排坐!”

虞锦砚暴躁开怼,“余墨,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不能让着我吗?你一天不气我能怎样?”

人到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被气笑,余墨抬手扶额,“你哈哈,你跟我找茬然后还说我气你?”

她哭笑不得的模样颇有几分滑稽,弄得虞锦砚也想笑了。

他嘴角抽了抽,好歹是压抑住了自己的笑意,跟她说正经事,“待会儿在我妈咪跟爹地面前你要装出对我情根深种的模样,不要像现在这般对我不耐烦。”

余墨点点头说了声好,于是车厢内一时间又安静下来。

前排的方清明竖着耳朵听到后排的两个人和好了,于是将刚刚停靠在路边的轿车从新行驶回主路上。

车子行驶平稳以后,余墨又靠着车窗闭着眼睛准备小憩一阵。

她刚闭眼时,虞锦砚又开始作妖了,他说,“你把你那边的车窗摇下来一些,车子换气系统调到最大功率也依旧到处都是你身上的臭味。”

虞锦砚这张嘴真是一如既往地毒,余墨寻思自己檀香味的信息素好歹也被人赞美过馥郁醇厚,怎么到他嘴里好像跟直肠里放出来的屁一样惹人讨厌?

余墨不想在生日当天跟他吵架,她转过身对着车窗翻了个大白眼。

好巧不巧车子驶过一条隧道,虞锦砚立刻就将她的白眼给捕捉了。

“余墨!你居然在我生日当天对我翻白眼?”他对此简直不敢置信,“原来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你对我的毕恭毕敬都是装的!离婚证到手你就原形毕露了是吧?”

余墨被反复找茬,她的耐心终于告罄,她要开始发癫了。

恰逢车子从隧道里驶出,红得耀眼的晚霞映在她的身后,她手肘架在窗框处,以手支颌回头望。

傍晚的风从窗外涌进车厢,将她的几缕发丝吹起,为她添了几分自在慵懒的风情。

她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慵懒地问道,“小美人,要不要跟姐姐亲嘴儿?”

余墨的嗓音一直都是低沉沙哑的腔调,随着夜风钻入虞锦砚耳朵里时一路激起了他身上的汗毛。

其实车厢内alpha的味道一直都不浓郁,只是他对她的信息素太过敏感。

往日他嗅到这个味道就想贴在她身上,钻进她怀里去闻。

余墨问完话,见虞锦砚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眼眸里还闪烁着夕阳映出的橙红色暖光。

这一刻,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有点油腻了。

她看似在摆高端大气的姿势,实际上脚趾已经开始扣地了。

就在她越来越尴尬,脸颊温度也跟着越来越高时,omega他忽然从车厢的另一边凑了过来。

两人从分居两地一瞬间变得近在咫尺,余墨惊得呼吸都放轻了。

他翡翠一般的桃花眼就在她的薄唇与眼睛之间逡巡,带着热气的呼吸也一股股吹拂在她的肌肤。

他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同意了她的建议。

余墨想提醒他,两个人已经离婚了。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舍不得开口。

现在载着两人的车子行驶在江景路上,恰逢夕阳西下落日将江面映得波光粼粼。

或许是此刻的风不骄不躁,吹在脸上舒服得让人想眯起眼睛。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人类都会变得鬼迷日眼。

余墨眼睁睁看见虞锦砚塌下腰,将自己摆在一个不用她昂着头就能吻到的位置,接着便慢慢地闭上眼睛让余墨能够细数那一根根分明的金色睫毛。

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她不亲吻他倒显得自己不解风情了。

虞锦砚嘴硬跟他嘴唇吻起来很软很甜不冲突。

两人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亲密,双唇相贴的瞬间那些刻意压在心底的思念被尽数激起。

他们在太阳的最后一缕余辉下接吻,他们的离婚证已经到手,他们的婚姻也随天光一起走向落日。

这次的吻真的很缠绵。

她吻他的唇瓣,吻他的侧脸。

气氛正好时,她听见虞锦砚在她耳边用绵软的气音问道,“你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

“嗯,”她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唇瓣,“我让管家放你房间里了,那些都是我精心挑选的物件。你若是不喜欢,将其转手送人也拿得出手。”

虞锦砚没说她送的礼物他都喜欢这种话,那只抚在她后背的手掌将人揽得更紧。

他轻声说,“余墨,我对外物的兴趣不大,我只想要与你许一个生日愿望。”

或许是气氛正好,余墨欣然应允,“好,你说。”

虞锦砚的眼里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愿望吗?你就不怕我提出一些无礼的要求?”

余墨用手指抚摸他光洁如玉的脸颊,“我们夫妻多年,我晓得你只是嘴巴毒一点,人品实际上不坏。”

“你方才对我表现得十分不耐烦。”虞锦砚沉默了一阵,图穷匕见,“我的愿望是以后不论我做什么事又说什么话,你都要温柔以待,不许对我发脾气。”

第37章

这个愿望确实出乎余墨的意料,听起来像是在与她无理取闹地撒娇。

如果虞锦砚对八面玲珑的人许下这种愿望,对方肯定有办法不着痕迹地敷衍过去。

可惜余墨是一个较真的人,她不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

她心平气和地与他提条件,“前提是你不作天作地。”

这话虞锦砚格外不乐意,他扬起眉梢不服气地说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字里行间弄得我好像不明事理的作精。”

“我的精神体确实是犬科,”余墨笑眯眯放出自己头顶的银灰色狼耳,“至于我嘴巴里到底有没有象牙,你刚才不是尝过了吗?”

虞锦砚的面皮被她的畅所欲言弄得涨红,他蓦地抓住她的衣领恼羞成怒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许的愿望你必须同意。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余墨都被他逗笑了,她揉捏他绯红的脸颊调侃道,“臭小子21岁说话就这么霸道,以后还得了?”

真不知道虞琳琅怎么生的,三个儿子有两个都是霸道总裁,还有一个虞卓琏年纪尚浅海看不出来。

虞锦砚被余墨气得想咬人,但是他人刚扑过去便被她扼住了脖颈,下一刻她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后颈……

“呃——疼!”

“娇气作精。”

“你骂谁娇气?你骂谁作精?”

“谁回我,我就骂谁喽。”

“余墨!你……嗯……轻点……”

两人一起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身上都有对方浓郁的信息素味。

旁人哪怕不看他们亲昵的姿态单凭嗅觉也能辨认出这是一对恩爱的眷侣。

两人进入虞家大宅的庭院时,坐在桌边的虞琳琅就酸溜溜地点评道,“真是结了婚的omega泼出去的水,自从有了老婆,我这二儿子都不黏着他妈咪了。”

闻言虞锦砚松开了挽在余墨小臂处的手,转而快步走到虞琳琅旁边特意留出的空位上坐好。

他脸上眉眼含笑,姿态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妈咪不要这样讲嘛,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还是您……”

看见双方母慈子孝的模样,余墨在心里默默给他补上后半句未尽之意,“……的财产。”

“怎么你一进来就只知道粘着你妈咪,连句招呼也不跟爹地打?”商怀瑾笑容慈祥地调侃虞锦砚一句以后,这才转头抬手招呼余墨,“墨墨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这里坐。”

他们说话间,活力满满的猫猫牵着风华正茂的虞卓琏从远处的草坪上跑过来了。

虞卓琏一边远远地跟余墨打招呼,一边试图将猫猫喊停:“咪咪你慢点跑!咪咪!”

猫猫可不听她的话,它一看见余墨就控制不住体内汹涌澎湃的亲近欲。

一只猫猫硬是跑出了豹子的即视感,来不及跑到余墨脚下便后脚蹬地腾空而起。

余墨急忙奔跑两步张开双手朝前滑跪一段距离,这才避免猫猫落得个摔在地上摔成猫饼的悲剧。

在诸多铲屎的人类里面,猫猫本来就看余墨最顺眼,这会儿她英雌救美以后它更爱了。

它好长一条猫就双脚蹬着余墨的腿,两只毛茸茸的前爪搭在她的肩膀上,抻长了脖颈一个劲地用它长有气味腺的额头与下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留下自己的小猫味。

一家人有说有笑,也算是其乐融融。

单以今天生日宴温馨的氛围,谁看了不得夸他们是和谐有爱的一家?

只可惜和谐了不到五分钟,场景就破灭了。

有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原来我不在时,大家的笑容是这样真诚、这样开心。”

虞锦砚的毒嘴主要针对外人,对内还算友好。

他大哥虞卓璜的毒汁则不分内外喷向所有人,拥有随时随地将愉悦氛围变得剑弩拔张的超能力。

虞卓璜说话可不是一丁点的讨人嫌,那是恨不得让人给他两拳。

等他气定神闲地踱步到摆放着桌椅的庭院里,他还特别无辜地说了一句,“怎么我一出现原本有说有笑的氛围便戛然而止了?这样你们会让我误会自己被全家孤立了。”

“今天可是二弟的大喜之日,你们得笑一笑啊。”

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衬得在场其他人不懂事一样。

一时间虞家人脸上都摆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余墨想起来虞卓璜这货有omega未婚妻来着,对方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被家族送来跟他联姻。

似乎是注意到余墨一言难尽的眼神,虞卓璜脸色阴沉下来直接问,“二弟妹干嘛这样看我?难道我的话哪里有问题?”

面对虞卓璜这种恶心人的存在,以前余墨还会给他两分体面。

但现在离婚证到手,往日莽撞人设的她现在说起话来更是有一种不顾人死活的耿直。

她说,“我只是好奇大哥现在说话怎么这样臭,您一张嘴我还以为谁家的化粪池爆炸了呢。”

余墨话糙理不糙,她开完口,庭院里一时间安静得只有风声,连猫都被惊讶到一动不动了。

过了半响,虞锦砚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蹲得很累吧?来椅子上坐。”

是的,砚子对老婆对大哥的辱骂行为就是这样熟视无睹。

虞老大冷笑一声,别有深意道,“你们两个看起来倒真是一对恩爱眷侣呢。”

“二哥二嫂总比你跟大嫂恩爱,”虞卓琏上前援护,“我真不明白你都是奔三的人了,怎么拖了这么多年还不跟未婚妻正式领证结婚?”

似是想到了什么,虞卓琏眼神微妙地在自己亲妈虞琳琅女士跟大哥虞卓璜之间晃了一圈,“大哥该不会在外面乐不思蜀吧?”

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成天眠花宿柳的alpha亲妈,那有娘生没爹养的alpha大儿子天天乱搞也是正常。

他说完这话,虞卓璜脸色瞬间阴沉,“臭小子,你爹没教导你要谨言慎行吗?”

用的是“你爸”这种单指向对方的词,说明他心里就不承认后爹商怀瑾也是他父亲。

虞卓璜短短出场不到十分钟,俨然已经将现场能惹的都惹个遍,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虞琳琅看看商怀瑾难看的脸色,终于发话终止这场闹剧,“好了!你们兄弟之间开玩笑也要有个尺度!赶紧过来落座,我们开席吃饭!”

明明是她大儿子恶意挑事,在她嘴里就矛盾降级成兄弟之间有来有往的说笑。

余墨看虞琳琅人虽在星港,心已偏到南极。

一家人团团圆圆坐了一桌,表情也不开心。

还是余墨主动开口调节气氛,“今天是我老公的生日又不是忌日,大家哪怕是假笑也比哭丧着一张脸强。”

余墨还嫌弃虞卓璜不会说话,她说的话也没吉利到哪儿去。

虞家连人带猫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微妙。

余墨伸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又说了一句试图缓解气氛的话,“婆婆,我这才是真正的开玩笑。”

言下之意,刚才虞琳琅说错话了,虞家兄弟那是假玩笑真吵架。

虞琳琅被她气得当场没绷住,“你在教我做事?”

换做以前,这种事多半以余墨受窝囊气为结局。

毕竟她跟虞锦砚这对契约夫妻一个是吃喝都靠虞氏的腿部挂件,另一个是惦记跟alpha大哥争夺继承权的omega儿子。

他们俩都需要为了利益奉承虞琳琅这位虞氏集团话事人。

但今天不一样了,余墨的新游戏临近上市已经开始带动虞氏配套电子设备销量激增,她有了对虞琳琅还嘴的本钱。

她不必再忍了。

反正已经怼了虞卓璜,也不差多怼一个虞琳琅。

余墨笑了笑,当即开口就要嘲讽,却有一个人比她动作更快。

虞锦砚按住她的手,先一步开口发出质疑,“大哥他一进门就将我跟我老婆讥讽了一遍,卓琏替我说话又被他骂了一顿,就连我一直保持沉默的生父也被他明嘲暗讽。”

“妈咪,您还记得今天是您二儿子的生日吗?怎么你一直都不分青红皂白在帮大哥说话?”

虞锦砚骤然强硬的态度让虞琳琅表情呆滞了一瞬,紧接着就气急败坏起来,“锦砚你这是在责怪妈咪做得不对吗?”

“您做得难道很对吗?”虞锦砚今日一反常态地生猛,“您大儿子明明做得更过分!您干嘛避重就轻为难我老婆?”

余墨在旁边都看傻了。

结婚三年,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宝男顶撞虞琳琅的场面。

别说她没见过,从虞家人怔忪的表情来看,他们也没见过。

猫猫敏锐地感知到危险的降临,这次它倒是没有躲在余墨怀里凶人的架势了,毕竟这次现场的虞家人足足有五位而不是上次的两位。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它跟余墨喵喵叫表示这次敌人太多了,让她快带着自己逃跑。

可是它喵了一阵见余墨动也没行动,倒是把虞琳琅给喵怒了,“商怀瑾!看看你养的好猫!再叫我就把它声带割了!”

她骤然的暴怒把猫吓了一跳,它慌乱蹬着四条腿从余墨腋下空隙钻出去一溜烟跑掉了。

眼看着冲突进一步升级,一直作壁上观的商怀瑾终于坐不住了,他主动发话,“虞琳琅!这只猫是锦砚14岁生日时我送他的礼物!”

“你居然在锦砚21岁生日当天说出要割掉它的声带!你不仅做不明白母亲,我看你连做人都做不明白!”

此前是向来低眉顺眼的二儿子首次怒怼亲妈,现在是温柔平和的贤内助第一次怒怼老婆。

今天这对父子都像吃火药一般,作出了反常的举动。

原本虞卓璜以为自己以素来爱面子的母亲在外人面前被向来伏低做小的老公跟儿子指指点点,一定会怒不可遏维护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

谁知道几人对视好一阵之后,一生要强的虞琳琅竟然主动打了退堂鼓。

她妥协一般说道,“老大,今天的事情确实是你不对。你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快跟老二道歉。”

虞卓璜这辈子就没跟谁道过歉,他一直都是无法无天的状态。

他开口说道,“我跟他道歉?我看是应该他们家对我道歉才是!”

他对后妈跟兄弟说话时耀武扬威,对虞琳琅说话时倒是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态度,“难道在母亲眼里我也是无理取闹的孩子吗?”

“我今天找老二麻烦,分别就是气不过他一直以来对大家的欺骗!”

听到这话,虞琳琅眉头紧锁疑惑道,“什么欺骗?老二他干什么了?”

虞卓璜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您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老二跟余墨已经领了离婚证!他们根本就不像你们看到的那般恩爱!你们都被他们骗了!”

此话一出,大家登时表情各异地看向余墨跟虞锦砚两位当事人。

夫妻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同步发出一声冷笑。

虞琳琅以为虞卓璜还在胡搅蛮缠找茬,毕竟他跟自己告状又不是一两次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训斥道:“虞卓璜!你差不多得了!”

口说无凭,虞卓璜选择直接给大家看证据。

他将手机掏出来直接放在桌面上,显示屏上是一张结婚证照片,只是余墨与虞锦砚双人红底合照旁多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印章——

【双方离婚,证件失效

上城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这张照片令余墨目光骤然紧缩!

日!这可不就是上午她跟虞锦砚刚刚在民政局盖的章吗?

她明明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证件全部锁进了潮汐互娱的保险柜里!虞大登是怎么拿到的?

余墨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在医院当天,她在虞卓璜身上嗅到的草莓味信息素,白舒瑶的信息素也是类似的味道……

难道虞卓璜跟白舒瑶背地里勾搭在一起?

两人指使白紫璇再次反水了?

可是、可是就算白紫璇又反水了,难不成她表面上是笨蛋助理,实际上是什么能避开网络实时监控来撬开高级保险柜的盗圣?

余墨感觉这个世界忽然玄幻起来了。

她难道活在什么马甲文小说里吗?这也太离谱了!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虞锦砚,想跟他用眼神交流一下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虞锦砚淡定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冷静,接着便举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再没有什么反应了。

余墨见虞锦砚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没有解释的意思,虞家人那么多双眼睛又全盯着他们看。

余墨在宅斗方面到底是没有从小就生活在虞家大院的虞锦砚沉得住气。

于是她主动圆场道,“大哥这照片看上去像是p图啊。”

“呵呵,弟妹还真是嘴硬,”虞卓璜讥讽一笑,“好好好,就算物证可以p,那人证呢?”

说到这里,虞卓璜用力地拍了拍手,

下一秒一道娉婷的身影便款款的走进庭院之中。

来人面容精致秀美,气质清纯,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余墨当然知道她是谁,她从不会忘记自己宿敌的脸。

看见她出现,余墨就知道这人准备现场给她拉坨大的。

虞锦砚见到白舒瑶出现,倒是一改之前的沉默不语。

他沉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没有被邀请。”

“别乱说,白舒瑶可是我亲自邀请来的,”虞卓璜昂着头轻蔑一笑,“我好弟弟过生日,她这位青梅竹马怎么能缺席呢?”

“小虞哥哥,我知道自从你结婚以后就一直很讨厌我,可是……可是我们相识一场!我不忍心再看你继续错下去了!”

白舒瑶红着眼睛激动地说道:“伯父伯母你们这些年一直都被小虞哥哥跟余墨蒙在鼓里!”

“与小虞哥哥两小无猜的人是我!三年前他央求带他逃婚的对象也是我!”

“余墨只是他用来逃婚的临时工!他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女仆与少爷刻骨铭心的爱情!那只是小虞哥哥为了逃婚刻意编造出的剧情!”

第38章

对于虞锦砚三年前为什么看中她做演员,余墨这些年一直没有去问。

生活与工作的间隙她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当时出现在18岁虞锦砚面前的不是她余墨,而是别人,那他会跟其他人结婚吗?

余墨多年的困惑在此刻被宿敌三言两语轻易解答了。

哦。

她是备胎。

她只是他有需要的时间点恰好出现在他的眼前。

所以只要是个人都可以。

余墨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此刻虞家人看她的眼神有惊讶有质疑,唯独没有她原本预想的谎言被戳穿的愤怒。

虞琳琅的表现甚至比此前被一群人当众挑衅时更为冷静沉着,她问道,“余墨,她说的是真的吗?”

余墨没搭话,虞锦砚罕见地又一次摆出了为维护老婆而顶撞母亲的姿态,“妈咪,您刚刚骂完我老婆,现在又为了外人口说无凭的造谣质疑她。”

“我只想安安静静过一个生日,为什么就这么难?”

虞琳琅被他怼得说不出话,虞卓璜却不会善罢甘休,“虞锦砚,你不要转移话题,请回答母亲的问题。”

虞锦砚冷笑一声,他这个向来保守的omega居然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单手扯松自己的领带并解开系到第一颗的衬衫纽扣,给大家看他后颈形状清晰alpha牙印。

从它愈合的程度来看,它刚刚被咬不久。

“我与余墨若是没有感情,又怎会在车上急不可待地亲密?”

虞锦砚冷笑一声,讥讽道:“难不成大哥认为我是能提前预知你会搞事的预言家,所以我特意提前拉着余墨逢场作戏吗?”

他犀利的目光扫向桌子上的其余人,“这些年我与墨墨有多么恩爱是有目共睹的事,你们不信自己所见所闻,偏偏要相信一个外人的信口雌黄?”

在虞锦砚的言之凿凿下,虞家有人动摇了。

虞卓琏选择站在他这边,“二哥说得没错!谁不知道二嫂跟他最是恩爱!二嫂为了我二哥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们凭什么说他们的感情是假的?”

虞卓璜冷哼一声,“小孩子就是好骗。”

低头看着杯中酒液的余墨听见虞锦砚在她身边振振有词,“小孩子好骗,那大人呢?”

“当年我的身体是什么状态,大哥不清楚,亲自检查我身体的妈咪跟爹地可是十分清楚!”

当年如果不是戏做得彻底让人信服,虞琳琅又怎么会同意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omega儿子跟毫无价值的佣人结婚?

于是大家都不吭声了。

余墨对虞家人的耐心源自于他们对她的恩情。

但是他们也不能仗着这份恩情就反复踩着她的脸在地上摩擦。

万籁俱寂中,余墨冷笑一声直接开怼,“大哥非要在锦砚生日当天找人过来刻意找茬,你难道活不到明天吗?非要在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反复搞事让大家脸上都难看!”

“身正不怕影子斜,”虞卓璜说话依旧是那样欠扁,“你跟我二弟要是不心虚,干嘛怕被人质问呢?”

人分亲疏远近,余墨第一报恩梯队是商怀瑾的小团体,其次是虞琳琅本人,最次是沾光的虞卓璜。

眼下虞卓璜不停地作死,余墨耐心彻底告罄当场爆发。

“大哥对于人生特殊日子有他自己的定义,我们应该尊重理解。”

余墨说,“下次他亲爹忌日,我们直接去他坟头蹦迪。告诉他爹,他死后他老婆娶了新omega还生了两个娃。”

商怀瑾跟虞锦砚被骂没事,白月光被骂就触碰到了虞琳琅的逆鳞。

虞琳琅顿时拍桌,“混账东西!嘴巴放干净点!”

跟婆婆的怒发冲冠比起来,余墨显得淡定极了,她给支招,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死鬼,那我们坟头蹦迪那天你带上你在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一百给你亡夫看看。”

“他爹要是被气诈尸了你正好与他双宿双飞,他爹要是还在那里躺着你还能当场殉情化蝶。”

说到这里,余墨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样也算成全了您大情种的名声。多的答谢我也不要,只要您泉下有知保佑我暴富就成。”

余墨能说没皮没脸的粗俗话,偶像包袱一千斤的虞琳琅可不能。

“你真不愧是佣人的孩子!就是没教养!”她气得手指发抖,眼前发黑,搜肠刮肚之下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对于余墨而言不痛不痒的评价。

余墨对此嗤之以鼻,“我确实不如在外面妻妾成群的您有教养。您大手一挥您的情人们都能八百标兵奔北坡喽。”

虞琳琅当着儿女跟老公,还有白舒瑶这个外人的面被余墨数落了好几番,她整张脸被她气得涨红成猪肝色。

“老二!你管管你老婆!老三!你管管你嫂子!老大!你管管你二弟妹!”气急败坏的她开始摇人了,“商怀瑾!你管管你儿媳!”

“商怀瑾~你管管你儿媳~”余墨怪模怪样模仿她说话,接着点评道,“幸亏您家宅子大,不然一次性来这么多人都塞不下。”

虞琳琅被她气得眼前发黑直直向后栽倒,还是身边的商怀瑾及时用手指在背后戳了她一下,这才把人重新戳回桌案前。

以前余墨私下对着虞锦砚骂虞琳琅时,虞锦砚瞬间炸毛狂怼余墨。

现在余墨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一遍,还把虞琳琅骂得险些晕倒,她嚣张如此虞锦砚居然也没有丝毫斥责她侮辱自己生母的意思。

虞锦砚给旁边站着的管家递了一个眼神,“白家小姐远道而来,怎么连把椅子也没给人家准备?真是失礼。”

管家立刻与属下佣人吩咐,“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见状白舒瑶当即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谢谢小虞哥哥。”

等到男仆抬了一把椅子过来,虞锦砚又挑剔道,“怎么只抬了一把?”

虞卓璜嗅到了危险,他刚要开口跟他你来我往地试探,就被余墨给打断了。

余墨翻了个白眼点评道,“白家小姐屁股大爱占位子,给她再拿一把椅子上来。”

闻言白舒瑶差点给余墨当场表演一个笑容渐渐消失。

不过可能是余墨前面怼天怼地的战斗力吓到了她,她面对她不客气的调侃居然选择安静如鸡。

倒是虞卓璜骂了一句,“呵呵,白小姐的屁股再大也大不过二弟妹的脸。”

他刚骂完人,虞锦砚就开口了,“大哥刚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让人又拿了一张椅子吗?”

“我自幼就是一个讲礼貌的好孩子,大哥今日给了我这样大的惊喜,我自然是要礼尚往来的。”

虞锦砚垂眸扫了一眼手腕上的终端手表,接着提高音量吩咐道,“管家,去将等在门外的那位小姐请进来。”

虞卓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看向白舒瑶,白舒瑶尴尬地笑笑,“小虞哥哥又在说笑了,我刚刚从门外进来时可没看见有人在——”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听见了一阵明显的高跟鞋敲击在青石板上的声响,等她扭过头便看到了一张与她破有几分相似的脸在管家的引导下进入到庭院中。

来人正是……

“白紫璇?”余墨反应过来以后直接发问,“你怎么跑到这里给人当惊喜了?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直到现在脑子里还惦记那点破工作的人也就只有余墨了。

从大家各异的神情来看,重点很显然不在白紫璇逃班这件事情上。

商怀瑾跟虞锦砚对了一下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亲儿子在酝酿着一肚子坏水。

他知道对方的矛头在虞卓璜那里,于是故意给他递话,“锦砚,现在正是墨墨游戏临近上市的重要时刻,你把墨墨的员工调来做什么?”

虞锦砚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哥只替我宴请了一位故人,我可是双倍还礼呢。”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虞琳琅,“妈咪,我请的是大哥的女朋友,还有您的亲孙女。”

虞琳琅呆呆地问,“什么亲孙女?”

虞锦砚的目光瞥了一眼白紫璇的肚子,接着故作惊讶道,“难道大哥没告诉您他女朋友怀孙女的事情吗?”

虞琳琅刚才是被余墨骂得眼前发黑,这会儿是被自己大儿子做的混账事给气得头晕脑胀。

她拍桌而起,“虞老大!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个omega跟她肚子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虞卓璜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且未婚妻的家族主攻的可是传媒行业。

对于他们而言,婚前alpha在外面跟人玩玩没关系。

但是瞒着自己搞出来私生子女那就是威胁到自己利益的大事了!

这要是被吴家的小姐知道,不仅婚约作废!他们吴家铁定要把这件事在公众面前大书特书!

那不仅虞氏的股价要震荡,她虞琳琅美丽的老脸更是无处安放!

虞卓璜完全没料到虞锦砚会查到白紫璇身上,并且对方还有手段能让胆小怕事的她主动站出来配合搞事。

一直牢牢控制在手的金丝雀居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虞卓璜比虞琳琅更加生气!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踏步地往白紫璇面前走,就要抬手打人,“贱人!你怎么敢的?”

他巴掌即将落下时,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掌死死掐住胳膊。

余墨也气死了,“你什么档次也敢打我公司的员工?难不成她因伤耽误的工作你替她完成吗?”

虞卓璜怒目圆睁,“重点是那个吗?你是不是脑残啊!”

余墨火冒三丈,“天天不想着开疆拓土帮家里做大蛋糕,只想着怎么在现有蛋糕里分得最大的一块!”

她忍无可忍,“你一个大男人既没有事业心,又没有责任心,居然还家暴!我要是脑残,你就是畜牲!”

她真是受够了这个神经病了,他走到哪里都是腥风血雨。

白紫璇都快被余墨给感动哭了,“余总,我……”

“余墨!你到底是要干什么?”虞琳琅终于找到了情绪发泄的出口,“今天是你老公的生日,你看你一个人把我们全家都搅和得鸡犬不宁,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虞琳琅破大防,“我虞家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样一个丧门星进门?”

眼下一切矛盾的源头都来自她的亲亲大儿子虞卓璜,但她不骂虞卓璜,只骂余墨。

这句话正和余墨的心,她说:“我早知道你们瞧不上我的出身,那干脆让你儿子跟我离婚好了!”

好啊!

今天骂成这样,正好给了他们离婚的决定一个台阶下!

她跟虞锦砚就从今天开始分居,不会再有任何人发出任何质疑!

第39章

这话从余墨的嘴里一蹦出来,现场的喧嚣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虞锦砚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巴翕动一阵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其他的虞家人震惊地看着这恩爱夫妻秒变怨侣的一幕,也是说不出话。

他们越是沉默,虞琳琅越是怒发冲冠。

一片寂静中,唯独她破口大骂:“你、你这个畜生!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们可以瞧不上她,但不代表她能把真相不加掩饰地说出口,更不代表她可以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随随便便吐出离婚两个字!

要离也应该是他们虞家主动提才对,轮不到她主动退货!

这些年的声色犬马已经掏空了虞琳琅的身体,从吵架开始她的眼前就一阵阵发黑,忍到现在她终于头脑一阵阵嗡鸣彻底晕了过去。

那一瞬,原本安静的现场瞬间兵荒马乱:

“妈咪!”

“琳琅!”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就这样虞家老二刚从医院出来,他亲妈虞琳琅女士又水灵灵地住进去了。

30天里29天都在陌生omega那里寻找刺激的虞琳琅女士身体一朝得到罢工的机会,那是直接大歇特歇,选择昏睡不醒。

西医说她是劳累过度加上情绪过度激动导致冠心病发作,心肌供血不足晕厥。

中医在此之外,还发现了其他的重点。

医生老奶问商怀瑾,“能否问一下先生您与令夫人同房的频率是多少吗?”

商怀瑾很尴尬,她硬着头皮回应道,“我与她的频率是三个月一次。”

中医奶奶:“?那她是天天用玩具吃自助吗?”

虞家人被这话羞臊得抬不起头来,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余墨的嘴进行推进。

“我婆婆平时不吃家常菜,她喜欢去外面吃野餐。”反正虞琳琅都被她气住院了,余墨都被她得罪死了,她干脆有什么说什么。

中医奶奶给出预言,“患者的身体已经被掏空,如果不及时调理,她有马上风猝死在omega身上的可能。”

虞家钱多,虞琳琅惜命,她平时可没少在补身体这方面没少下功夫,结果还是被掏空了,可见她平时玩得有多狠。

“她今天晕倒就是一个征兆,现在调养身体清心寡欲还能救。”医生奶奶说。

虞家一家人脸色都白得跟墙纸一样。

余墨想要抬手楼主虞锦砚的腰,给他一些力量。

但是他亲妈就是被她气住院的,她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言离婚了。

而且这个臭小子一晚上没少给她整骚活,简直是将她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想到这里,余墨的手紧紧撰成拳头,抬脚将她与虞锦砚之间的距离进一步拉远。

此时满眼都是亲妈生死问题的虞锦砚也没精力去注意余墨的疏远。

他一想到自己母亲泰迪一样旺盛的欲望,他也眼前一阵阵发黑。

作为现场唯一剩下的长辈,小辈不好开口问的事情,商怀瑾必须要问,“医生,我老婆她需要清心寡欲多久?”

医生为难地说,“这需要依据她每周复诊时的身体情况来具体分析。”

这话说了像没说,余墨蹙起眉头追问道,“以您的经验好歹给出个大概的时间范围,我们也好在患者醒了以后根据医嘱进行规劝。”

“否则她要说我们信口雌黄,污蔑大家趁机搅和她的姻缘。”

余墨说这话的时候,虞家人英俊的小脸蛋就宛如马路边的红绿灯一般红红绿绿闪烁个不停。

知道这不是时候,但余墨还是险些被他们逗笑了。

她急忙掐了一把自己的跨步,维持住了苦大仇深的神态。

医生说,“最少也需要禁欲三到四个月,且每天都要保持至少一个小时的单人运动才行。”

余墨寻思这不是变相要了泰迪精婆婆的命吗?

最后,老中医给出了结论,“现在晕倒是好事,及时发现了她身体的亏空,不然到下个月就华佗难医了。”

她瞬间轻描淡写一句话,摘掉了余墨头顶的悬着的气晕婆婆的帽子,甚至虞琳琅本人醒了也不能指责她什么话。

余墨她这怎么不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等一行人回到vip病房时,看见那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好色老登,大家都愁眉不展。

好好的生日宴,差点弄成了虞琳琅的忌日,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说来也是讽刺。

虞琳琅躺在床上昏迷期间,她最爱的大儿子虞卓璜倒是没有选择陪在她身边。

他与众人将虞琳琅送来医院后,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病房内沉默压抑的空气令人窒息。

作为将虞琳琅气进医院的罪魁祸首,余墨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这家人相处。

在她准备默不作声地脱离现场时,背对着她的虞锦砚忽然发问,“你去哪里?”

登时病房内还清醒的人纷纷向余墨投来视线,余墨面上淡定,实则后背汗毛倒立地答道,“回公司。”

于是虞锦砚那双冷得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睛便扫向她,他问,“难道在你眼里赚钱比家人更重要吗?”

他这话就问得很微妙,虞锦砚他自己不也是为了得到继承权而无所不用其极吗?

余墨忍了忍,没有选择当着大家的面指责他的双标,她只是说,“惹阿姨生气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潮汐互娱找我离婚。”

“明天是我游戏上市的日子。这里不缺我一个外人,我的公司缺。”

16岁的虞卓琏不明白怎么仅仅是自己二哥过个生日的时间,他的妈妈躺在病床醒不过来,他的大哥出轨有了私生女,他的二哥又跟二嫂闹离婚。

千言万语梗在他的喉咙里,他只是开口无措地问道,“嫂子!你难道就这么走了?”

余墨对于小白琏还是有几分怜爱的,她说,“别叫我嫂子,以后叫我姐姐吧。”

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等她走出病房时,她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看见了自己的前公爹商怀瑾。

omega倚靠在栏杆处,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丝丝袅袅的白烟从顶端升腾而起,将他苍白瑰丽的脸遮挡得若隐若现。

认识这么多年,余墨还是第一次看见商怀瑾抽烟。

她本来不想过去,奈何对方恰好此时抬眼朝她望来,并且摆摆手作出呼唤她过去的手势。

于是余墨这才一咬牙下定决心走到他身边。

商怀瑾吸的烟里插了沉香条,闻起来并不臭,反而有一股沉郁醇厚的香味。

余墨站在他旁边只是精神上受折磨,身体上倒不算太难过。

两人并肩而立一阵,谁也没有张嘴说话。

他们之间安静到商怀瑾吸烟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明显。

又过了一阵,余墨再也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她主动开口跟他尬聊,“我才知道您会抽烟。”

商怀瑾嗯了一声,嗓音在夜色里低沉沙哑,“我单身时烟酒都来,只是婚后戒了。”

人类进化了5亿年,依旧无法驯服自己的嘴。

一句话就这样从余墨的嘴巴里蹦出来,“所以现在您快恢复单身了,便开始复吸了吗?”

她在商怀瑾诧异的眼神中,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了不得话。

“我没有诅咒阿姨早死的意思。”余墨连忙解释,“您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有时候嘴跟您儿子一样臭。”

“锦砚跟你一样,他只是嘴毒,实际上也是个纯善之人,”商怀瑾叹了口气,白皙纤长的手指掸掉燃烬的烟灰,“你们遇见彼此不容易,你可以继续叫琳琅为婆婆。”

很显然,这位公爹是要给余墨撑腰站队,让她与儿子的婚姻持续下去。

余墨不赞同道,“可是虞琳——”

在夜深人静的医院,面对余墨这个外人,商怀瑾将自己已经长在脸上的完美豪门贵夫面具掀开了一角,露出下面血淋淋的骨肉。

“她活该。”商怀瑾毫不客气地点评,“你只需要跟锦砚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他说这话时余墨都不敢吱声,她万万没料到商怀瑾会在自己面前说他老婆的不是。

原来这些年他不是不怨恨虞琳琅,只是没有展现出来。

甚至他老婆在里面躺板板,他居然还愿意对她这个始作俑者施以援手。

平心而论,余墨能对虞琳琅口出狂言,但是她对商怀瑾绝对是恭恭敬敬,

因为他善。

余墨高考失利的时候,是商怀瑾帮忙将她塞进了星港最好的高中,也是他给她提供能报酬丰厚的兼职。

他既授之以渔,又授之以鱼。

余墨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应道,“您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不希望您帮我擦屁股。”

哪怕知晓余墨这个孩子话糙理不糙,但是omega公爹帮alpha儿媳擦屁股什么的,这是可以说的吗?

商怀瑾红着脸颊沉默了。

虞锦砚是他生的孩子,父子俩都有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

不过爹咪商怀瑾比好大儿虞锦砚温柔许多,他这会儿只是面红耳赤地沉默,换虞锦砚早就恼羞成怒骂人了。

一句话就这样从余墨的嘴巴里说出来,“您脾气又好,长得还漂亮,虞琳琅为什么还要频频出去偷吃?”

听见余墨夸他,商怀瑾耳朵的绯色算是彻底退不下去了。

他先是左右环顾一圈见没有旁人注意后,这才自嘲一笑,“家花哪有野花香?她大儿子青出于蓝,甚至还在外搞出了私生子。”

过了一阵,余墨决定安慰他一下,“您有这份忍耐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说完,她又安安静静陪着商怀瑾吸了两根烟,商怀瑾才摆摆手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余墨回到公司加班时,在工位上瞥见了正心虚干活的白紫璇的身影。

也是,虞锦砚这个人对合作伙伴向来很大方。

白紫璇既然选择跟他同流合污,就算虞卓璜继续纠缠她,虞锦砚也能想办法解决。

余墨走到她的工位旁边敲敲她的桌子,“来我办公室。”

在老板面前作出向另一个boss投诚的事,这跟出轨有什么区别?

白紫璇不太想过去,她怂兮兮地缩了缩脖颈,“余总,咱的游戏明天就上市了,现在各部门还需要我打杂呢……”

余墨没有重复自己的要求,只是眼神冷漠地睨着她。

白紫璇打了个冷颤,到底是没敢继续拖延,而是当场站起身来尾随她的身后与她进了办公室。

等到办公室大门一关上,余墨立即开门见山,“你被开除了。”

白紫璇:“???”

不是?她就这样0帧起手了?

她都不逼问一下她被虞锦砚收买的经过吗?

“赔偿金你一分钱拿不到,不服气你可以去申请劳动仲裁,”余墨冷冷地说,“抓紧时间拿好你的东西离开我的公司。”

余墨对待她开除的员工一向很大度,该给的赔偿金绝不拖欠,唯独这次对她格外无情。

白紫璇感到头晕目眩,“余总,我……”

余墨没有心思跟她废话,她直接开始从后颈的腺体里释放浓郁的alpha信息素。

在omega面前过量释放alpha信息素就跟耍流氓没两样,哪怕白紫璇是怀孕的状态,她都立刻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办公室内浓郁的味道几乎将她压迫到即将被迫发琴的状态,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快速逃离办公室。

白紫璇走了以后,余墨边喝补身体的中药边将空调的通风功能调整到最大功率,过了好一阵等她确保室内再没有浓郁的檀香味道后才将自己的秘书叫进来办公。

前夫的算计与下属的背叛都不能耽误她赚钱的步伐。

她算是看破了,这世界男男女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墨这边糟心,虞锦砚那边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当白紫璇将她如何被余墨踹出公司的事迹告诉虞锦砚时,他刚刚从医院回到虞家。

他拿着手机边走边与白紫璇交代道,“嗯,我知道了。你之后的具体安排,等我另行通知。”

说完也不等对方说些什么,边直接将电话挂断。

他一路走来大宅内各种祝福他生日快乐的喜庆布景还在,但是无论是佣人还是雇主脸上全是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虞锦砚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时,一开门便看见堆在地毯上如同小山一般的礼物。

身为虞家二公子,虞锦砚当日收到的礼物数不胜数。

而且每年送的那些东西无外乎各种字画、奢侈品包包、豪车、名表,没什么新意。

能被放在他房间里礼物多半来自亲近之人,其余一律被堆在虞家仓库里积灰。

虞锦砚自己性格有多孤狼,他自己清楚。

他今年没有新认识的朋友,他收到的礼物包装盒却比往日多了三盒。

刚经历过妻子离开,母亲卧病在床的他没什么精神。

他坐在床边开始一件件拆盲盒,目光空洞动作散漫。

人看似还坐在原地,但灵魂却不知道飘到哪里。

拆到倒数第四盒时,在打开包装盒的瞬间,虞锦砚被里面的珠光宝气晃了一下眼。

那是一只黄金镶珐琅彩手镯,上面嵌着的一圈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作为虞家的少爷,他看过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他本想把它随手放在一旁,余光却瞥见盒子里还有一张叠起来的小纸片。

他将它拿起,再展开。

于是熟悉的清隽字迹便映入他的眼帘——【生日快乐锦砚,钻石不及你万分之一的闪耀。——余墨】

虞锦砚的双手颤抖起来。

忽然红了眼眶。

第40章

两人结婚三年,这绝对是余墨送过他最奢华的首饰。

怔然一阵,虞锦砚将手腕上的帝王绿翡翠手镯缓缓卸下,换上余墨新送的这一只。

等到他继续拆下一个礼物时,又拆出了一枚铂金镶钻石祖母绿吊坠。

从贺卡上的字迹分析,它同样来自他的前妻余墨。

她写:【生日快乐砚子,这枚吊坠很漂亮,勉勉强强可配你。】

这一次虞锦砚跪坐在那里低头看着礼物一动不动,沉默的时间比上次更长。

过了好一阵,他才自言自语道,“两个礼物为什么不放在同一个包装盒里,她觉得挨个拆包装更能增加惊喜是吗?”

他唇边勾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呵,诡计多端的alpha。”

多出的三盒礼物已经有一盒找到了赠予者,还差两盒。

他摘下脖颈处挂着的工牌大小的祖母绿宝石,转而将余墨送的小吊坠戴在胸前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很难说他继续拆礼物时有没有心怀期待,或许剩下的两个礼物都是余墨额外送的呢。

只可惜他的愿景注定落空,他下一个就拆出已经断联多年的白舒瑶的礼物。

那是一件被装裱起来的珍藏版球衣,他蹙起眉头去看贺卡上的内容:【小虞哥哥生日快乐,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自己的偶像是罗纳尔多。这是2026年他捧起大力神杯当天所穿的战袍!希望你能喜欢!】

虞锦砚天真烂漫的岁月里确实喜欢足球,但他现在不喜欢了。

他随手将装裱起来的球衣放到一旁,带着七分好奇与两分漫不经心地去拆剩下的那件礼物。

打开包装盒的瞬间,唯独他胸口仅剩的那一分期待得到了满足。

那是两枚金镶钻满绿翡翠葫芦型耳坠,他将它拿在手里时只觉得触手温润,雍容华贵。

这件礼物当然也附带余墨的贺卡:【生日快乐虞锦砚先生。您曾说过结婚三年我从未送过您像样的首饰,这次一次性给您补全。】

【很抱歉三年来我带给您的糟糕回忆,很感谢您这三年对我的体贴与包容。】

【愿先生与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平时总是狗言狗语惹他生气的alpha,在最后临别之际奉上了最衷心的祝福。

虞锦砚捏着贺卡的手抖得愈发厉害,他的眼眶也越来越红。

“你说过我不论做什么,你都会包容我的……”他跪坐在地,咬牙切齿道,“余墨,你这个骗子……”

骗子余墨此时正坐在老板椅对着虞朝思考。

刚才在混战时没发现的问题,在她独处时现了端倪。

所以虞卓璜手机里那张证据图未必是假的。

她余墨自己的证件好好锁在保险柜里,他虞锦砚的可没有。

虞卓璜的那张照片完全可以是虞锦砚让白紫璇拍下来发给对方的。

这样一来,知道虞大要使坏的虞二提前布局让她余墨跟他在车上亲密,并且留下证明两人夫妻关系好的证据。

好家伙。

这样一来,他在车上许的狗屎生日愿望,什么不管他做啥事她都得对他温柔以待什么的,完全就是为了后面的骚操作做铺垫啊!

怎么办?她现在觉得虞锦砚好讨厌,她恨屋及乌连带着跟虞锦砚很有几分的纸片人虞朝也看不顺眼起来。

她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虞朝的脸,虞朝要不是代码里写满“生来爱她”这四个字,这会儿都要骂街了。

虞朝双手叉腰埋怨道,“臭老婆,你不要在狗东西那里生了气就跑来朝我撒泼!”

余墨抬手弹他的小脑瓜,指指点点道,“呦,鼻嘎大小的东西,脾气倒挺大。”

她的游戏马上就要上市,这会儿她心里自然是紧张无比。

她既担心游戏卖得不好,又担心游戏上架以后恶评如潮。

卖得好被骂两句也就算了,创作者最怕的是既没钱又挨骂。

见余墨情绪明显低落下来,整个人散发着焦虑与不安的磁场,小鼻嘎也不跟她骂骂咧咧了。

他上前乖巧搂住余墨的手,温声哄道,“你可以再骂我两句,我保证绝对不跟你还嘴了!你不要不开心嘛!”

余墨用指腹挠挠虞朝的下巴,虞朝便眯着眼睛头顶开始冒出一些粉红色的爱心,这种特效在他很开心的时候就会触发。

原本情绪低落的余墨在俩人的你来我往间又找到了一些自信,她公司的纸片恋人如此会提供情绪价值,玩家绝对会买账的。

虞朝还不知道余墨满脑子在想一些把他卖钱的事情,他还以为余墨眉间愁绪散去纯属是被他的温柔体贴打动了。

想到这里,他一边哼哼唧唧地跟余墨撒娇,一边忍不住在头顶冒出了更多粉红色的爱心。

潮汐互娱的游戏在第二天上午十点正式上线。

前一天晚上余墨毫无睡意地在办公室奋战一夜,第二天也是双眼睁得如同探照灯一般。

她熬到十一点终于等来了第一波正式服玩家的体验,那就是——

“游戏花屏好严重!怎么总闪退?潮汐互娱程序员死了吗?”

“原来不止我自己出现这种问题,我还以为我手机坏了呢。”

“大家都这样我就放心了。”

余墨:“!”

她的心悬起来了!

当初测试也没这种问题,怎么会这样?

顿时全公司那个时间段没工作内容的闲人开始集体溯源,最终发现了问题所在——用户设备硬件低端,带不动《繁星之恋》。

余墨的看法是,“这不是用户的问题!是我们游戏厂商的问题!”

“压缩内存也好,优化结构也罢!我们务必将游戏优化到低端机也能流畅运行的程度!”

当天真是非常激烈的一天,她这个总裁直接搬出办公室,坐在白紫璇空出来的工位上跟大家一起敲代码。

在战场上“给我冲”跟“随我冲”是两个概念,从余墨坐进工位的那一时刻开始,全体潮汐互娱的工作人员身上无形地增加了一层斗志昂扬buff。

一时间整间办公室的键盘敲击声几乎连成一片,绝大多数人都奋斗到双眼冒出红血丝。

剩下的精神状态跟工作内容都比较健康的群体只剩潮汐互娱的美工跟文案。

“死鱼!美术老师跟文案老师骑着你全家上班!你们真应该给他们磕一个!”

“要不是你绑架了我家美工老师!老子迟早卸了你!”

潮汐互娱整体就是一个手忙脚乱的大动作。

这边在那里热火朝天的改bug,等到下午的时候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死鱼你家是没有数值策划吗?让1w血的老娘打20w血的boss?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余墨的解决方式就是一边修改漏洞准备打补丁,一边疯狂滑跪撒游戏币。

因为余墨给得实在太多了,玩家达成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热情夸夸成就:

“死鱼bug多得好像我爸缺失的心眼,但意外的大方!”

“这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勾引到我吗?可以。”

余墨忙得什么消息都顾不上回,她的手机干脆就扔在王秘书那里。

如果有想要投资的消息让王秘书先过滤一遍再给她,其他关于亲朋好友的慰问信息除了亲妈的回复一下,其他的一概搁置不理。

对于整个潮汐互娱而言,时间就是金钱。

所以王秘书在看见名为砚子的人发来的“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的短讯内容,她都没在意。

毕竟这条道谢短讯不含任何需要立即回复的重要信息内容。

天真的王秘书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成了自家总裁爱情道路上的一条门槛。

虞锦砚等了一秒钟见自己发出去的示好短讯没有回应,他忍了。

他等了一分钟见自己没有收到回应,也忍了。

他等到十分钟……

“好好好,好好好!”虞锦砚戴着余墨送的手镯、项链、耳饰气急败坏地在病房里转圈圈。

“果然alpha都是没良心的东西!刚离婚第二天就不认人了!”

虞锦砚气到想要冲去余墨的办公室拧着她的耳朵问她是不是瞎了,为什么她不回自己的消息。

他一转身见到病床上躺着昏迷的妈咪,他快步走到她旁边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候问她一些崩人设的蠢问题。

他说,“妈咪!你说余墨她是不是从没有对我真情实感过?她是不是表面上装温顺,实际上早就嫌我烦了?”

虞琳琅双目紧闭没有回应。

虞锦砚又气愤地说,“她好歹是您的儿媳,她昨天才刚刚把您气到住院,今天难道不应该过来探病吗?”

“现在都已经晚上八点了!为什么这里还是没有她的身影?”

虞锦砚真是好吵一omega,但凡虞琳琅有点意识都得睁开眼睛堵住他的嘴让他别再叭叭。

虞锦砚见虞琳琅不说话,他倾诉欲就更强了。

他疑神疑鬼道:“妈咪,你说余墨她该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

“二少爷,今天是二少奶奶新游戏正式上市第一天,”原本站在病房内装死的方清明是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这场闹剧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的二少奶奶现在正忙着修bug呢?”方清明说,“您知道的,二少奶奶从跟您结婚开始就是程序员。”

方清明还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虞锦砚这两天受得刺激太大,每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都忘了这茬。

他问,“祝福花篮给她送去了吗?”

方清明颔首,“今早已经送到了。”

上司贵人多忘事,他这个做助理的总得帮人兜底。

虞锦砚问,“她对此什么反应?”

方清明回,“送祝福花篮的人太多,潮汐互娱前台让我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人。”

虞锦砚蹙眉发出质疑,“你难道没跟他们讲这些花的来历吗?”

方清明叹气,“我跟他们说这是总裁老公送的祝福,前台工作人员去办公室请示了一下,再出来时还是那三个字——‘放门口’。”

他继续质疑,“余墨是不是没听清?她忙着工作的时候总是容易忽略细节,或许她把虞二听成了虞大呢。”

方清明:“?”

不知道是不是高材生儿子的弱智语录气到了虞琳琅,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她动了动手指,那眼皮下眼球也越动越快。

不过自家好二儿现在可顾不上他的渣a妈妈,他满脑子都是他自己刚离婚的alpha。

见方清明沉默不语,虞锦砚追问,“你什么不说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方清明无奈地叹气,“二少爷,我跟前台强调过这是总裁老公送来的祝福。我完全没有提到虞氏。”

虞锦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你明早以虞氏二少爷恭贺游戏上市为理由再给她送一批花篮,然后再把余墨的反应一丝不落地转述给我。”

方清明看他这副神经兮兮模样,默默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

他小声嘟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他原本还不明白言情小说里为什么会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主角不知道珍惜,一失去便立即开始发疯的剧情。

结果他现在看虞锦砚就有那个味了,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原本方清明对他双yu座cp是真的这件事深信不疑,现在他开始怀疑这究竟是纯粹的爱慕还是占有欲作祟了。

也不知道听觉灵敏的虞锦砚有没有听到方清明的碎碎念,因为他本人也在同步碎碎念。

他说,“游戏刚上市正是各家公司跃跃欲试从她公司挖人的时候,潮汐互娱内部肯定会出现很多继续填补的岗位。”

游戏厂商之间就是这样,立志给每一位同行添堵。

他们高薪把余墨的老员工挖走,这样公司就会出现新老员工青黄不接的问题,于是旧项目停摆、新项目搁置,公司遭遇痛击有可能挺不过去破产倒闭。

商战就是这样平平无奇。

想到这里,虞锦砚忽然发出一声志得意满的轻笑,“潮汐互娱正是缺人才缺资金的时候,而我虞氏最不缺的就是钱跟精英。”

虞氏不养闲人,他家每年优化出去的员工都能去其他公司做高管,就是这么人才济济!

至于钱,虞氏千亿营收也不是假的!

虞锦砚自信满满:“别看她现在对我爱搭不理,很快她就会上门低三下四求我见她一面!”

他的推断并没有错,余墨的员工确实被人挖走了,她陷入了严重的人力资源危机。

但是这种关头想要从别的公司挖员工过来,需要更多的资金。

本来这场事故对于又缺钱又缺人的潮汐互娱是毁灭性打击。

但是余墨的游戏它卖爆了。

三天内国服流水达到1个亿。

跟三年前工作室缺钱,余墨背着破包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筹款,却处处吃闭门羹的境遇截然相反。

现在游戏卖爆的余墨有得选,她的面前有各家投资机构跟投资人伸来的橄榄枝。

她翻看秘书归类好的文档时,在里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余墨喃喃道:“江淮?”

见总裁对此感兴趣,王秘书立即展开解释,“江淮是江家的小少爷,江家以房地产发家,近几年在积极寻求转型。”

江家跟虞家关系好的原因之一就是当初房地产腾飞时代,暴发户江家顶着压力拿了一大笔钱投资虞氏集团。

现在房地产行业日益衰落,高新技术行业日渐强盛,当年入股虞氏的决定反而吊住了江家的一口气。

这也是明明江家小儿子不仅被余墨当众扇巴掌,还落得被吴家退婚下场,但江家依旧愿意做虞氏舔狗的深层逻辑。

王秘书她虽然知道自家公司跟虞氏集团有往来,但是她以为双方就是纯粹的商业合作,绝对想不到那是自家总裁跟虞氏联姻换来的。

她更不知道虞家二公子已经是自家总裁的前夫了!

蒙鼓人王秘书只是继续介绍,“江家现在的需求与我们恰好互补,他们急需面向未来的投资项目,而我们急需资金支持。”

“而且江家跟虞氏关系不菲,日后我们还有机会通过江家进一步跟虞氏接触。说不定能在ip联名之外取得更深一步的合作。”

余墨听了不发一言。

她总不能跟王秘书说自己刚把虞氏董事长虞琳琅气到住院。

而且在虞董眼里,她还把她宝贝儿子给甩了。

心虚的余墨没有回应秘书的建议。

她修长有力的食指在桌案上有规律地敲击着,同时眼睛快速浏览文档里的公司,在反复翻看几遍以后……

“时间就是金钱,我们耽误不起。”余墨下达了指令,“我们再等两个小时,如果没有更合适的投资方,你替我约谈江家小少爷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