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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亲了几口,与虞锦砚雾蒙蒙带着钩子的桃花眼对视后,她探进了他主动打开关隘的世界。

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谁才是满脑子颜色废料的那一个,他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或许是今天早上的吻比昨天的吻更加熟练,所以也就更加让双方舒服。

两人昨天能克制住的声音,今天便悄悄地从唇齿间溢出。

无论是喟叹还是喘息,都是失控的发令枪。

虞锦砚一开始还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昂着头,双手垂在裤线旁边握拳。

亲着亲着,他的胳膊就自动环住了余墨的脖颈,将自己大半个身体依偎到她怀里面。

狭小的洗手间内一时间檀香味与玫瑰味勾勾缠缠。

余墨的手非常老实,它们始终隔着一层布料掐在虞锦砚的腰间,规规矩矩没有乱碰。

在虞锦砚看过的小电影里,alpha的手应该在这个时候探入omega的衣摆下方,沿着肌肉的纹路一路向上去揉捏过去才是。

余墨真是笨死了,该骚的时候不骚,不该骚的时候瞎骚!

虞锦砚被她吻得邪火骤起,也不能完全顾得上矜持。

他将手按在她的手背带着她向上移去,在余墨被烫到般想要抽身时,她惊讶地发现她的掌心内覆上了一片细腻温暖的肌肤。

她下意识地捏了一把,就是这一下令她从他的嘴巴里听到了此前从未听过的靡靡之音。

这一声过后两个人没再有后续,一时间僵持在原地谁也没有进行下一步,也都撇开红润的脸颊没有对视。

余墨平复了一下心情,将视线从旁边移回来时,恰好撞见虞锦砚悄悄看过来的视线。

金发碧眼的omega脸色绯红,眼珠里还湿漉漉的泛着水光,看着就像是刚做过什么成人间亲密接触的模样。

看出来他本人也很气恼,板着一张脸咬着下唇摆出一副她如果敢问刚才的声音,他就现场跟她闹的姿态。

“你平日里总欺负我也就罢了,怎么现在狠起来连你自己都不放过?”

余墨被他的可爱模样吸引到,不由得将手覆盖在他的脸侧,用拇指按压他下唇的唇瓣,将它从牙齿的蹂躏下解救出来。

余墨回头瞄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镜子,接着转回身来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红唇,“喏,它都被你咬出齿痕了。”

她在那里小嘴一张一合,虞锦砚也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他只想跟她亲嘴。

他双手搭在余墨的腿上,昂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唇瓣,那架势好似兔子看见了心爱的胡萝卜。

余墨看他眼巴巴的模样觉得好笑,她抬手抚摸虞锦砚毛茸茸的金色发丝,诱哄道,“给我摸摸你的兔耳朵,我就跟你接吻。”

虞锦砚听到的——balabala接吻。

看见他昂着头嘟起嘴唇凑过来,余墨就知道这臭小子没听懂人话。

她抬手捏他人型状态下的耳朵,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声如洪钟地跟他重复,“我要摸——兔耳朵!兔!耳!朵!”

虞锦砚险些被他老婆喊聋了,这下他倒是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他嘟嘟囔囔不太情愿,“明明你自己也有毛茸茸,干嘛总摸我的。”

摸自己的耳朵哪有摸别人的有意思?

而且余墨的狼耳又短又是立起来的,哪有虞锦砚长长的垂耳摸起来爽?

余墨满脑子都是对毛茸茸的渴望,连带着她说话也比平时好听,“我喜欢老公的耳朵嘛,好老公给我摸摸嘛。”

虞锦砚被她撒娇弄得整张脸都红透了。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余墨的手心便是一软。

她低头便看见虞锦砚绒毛茂密的金褐色兔耳正搭在她的掌心里。

第26章

余墨捏得可开心了,之前虞锦砚只在想用兔耳朵拍她脑袋时才把它露出来,其余时间她都见不到它们。

omega进入到情潮期时还是以与精神体融合的第二形态生活更舒服,只是这样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告他们正处于发琴状态。

虞锦砚是保守派中的保守派,他干不出来这种事。

换而言之,他的兔耳朵只露给余墨看。

他感觉到余墨捧着他的耳朵又贴又蹭,弄得他很痒。

他脸颊红得厉害,嘟嘟囔囔道,“余墨,明明你自己也有毛茸茸,干嘛要对我耍流氓?”

“自己身上长得哪有别人身上香?”余墨把脸放进他兔耳背后的毛毛里,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肺腔顷刻间被玫瑰气味填满,令她满足无比。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余墨痴迷他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

虞锦砚抿抿唇,压抑住自己唇角上扬的弧度,“你摸够没有?”

当然没有。

十几天之后,她就没办法再摸到他的兔耳了。

余墨心里是这样想的,嘴里却没这样说。

“好了好了,”余墨的手从他的耳朵移向他的脸颊。

女alpha的皮相一直都极佳,哪怕是三年前她身材状态不佳时,虞锦砚看到她的第一眼也觉得她五官底子很好。

经过这些年的沉淀,alpha脸上曾经圆润的轮廓变得锐利,如同一把被打磨好的利剑,绽放出不可忽视的光芒。

他在她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亲手将她从海底打捞上来,她的衣品、她的为人处世、她的公司哪里都有他亲手雕琢的痕迹,是他亲手将她这块璞玉雕琢成形。

余墨不知道虞锦砚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只觉得这臭小子看她的眼神是越发鬼迷日眼。

其实她内心活动完全不似表现出来得这般平静,她嘴上像是坦然自若地跟他谈接吻条件,实际上她的脚趾早就在鞋子里羞耻得化身挖掘机抠个不停。

她俯身过去小心翼翼凑近他时,她心跳声如擂鼓,紧张到屏住呼吸。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甚至也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

余墨微微侧头,让两人的鼻子不至于碰撞在一起。

“余总?”嘭嘭嘭的敲门声传来,外面随之响起白紫璇的声音,“您在里面吗?我来接您上班!”

好事被人打断本来就令虞锦砚恼火,尤其是打断他的人还是他的假想情敌。

虞锦砚瞬间就从温顺小o化身拳击兔子,他那双为了接吻而特意闭上的眼睛倏地睁开,里面射出熊熊的怒火。

他冷笑一声讥讽刚才还与他吻得难舍难分的老婆,“余墨,你真是好样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推开洗手间的门去跟人算账,余墨连忙把他拉住。

她想要解释很多,但她知道千言万语都没有一句话管用。

她说,“白紫璇是白舒瑶的远房表妹。她是白舒瑶塞到我身边的。”

此话一出,虞锦砚微微睁大了双眼,眸子里的怒火也凝住。

余墨看他的表现,便知道他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她深知虞锦砚与白舒瑶之间青梅竹马的情谊是自己这个外来者比不了的,于是说到这里便点到即止,省得他嘴里又喷出她不爱听的毒汁。

虞锦砚又不是傻子,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不会想不明白。

余墨说话间已经从洗手台下来,对着镜子简单整理自己的衣着。

待与他擦肩而过时,她作出临别叮嘱,“我去上班,你好好在医院休息。”

余墨走后,虞锦砚将自己的特助方清明叫进了病房,他有事情要亲自与他交代。

“派人调查余墨大学时期寝室内部关系、个人事迹、同学老师对她的印象评价,三天之内制作成pdf发给我。”

虽说虞家婚前已经对余墨做过背景调查,但其重点在于她有没有既往犯罪史,是否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是否欠贷、欠贷原因又是什么……

但学生时代的寝室关系并不在适婚背景调查中。

以至于虞锦砚在江淮订婚宴现场才知道余墨跟白舒瑶是室友关系。

白舒瑶就是余墨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个不靠谱创业合伙人,余墨则是白舒瑶提到的满口荒唐言还坑她版权的猥琐小人。

双方在彼此的故事里都是反派角色

过往的事情暂且不提,单就余墨刚才透露给他的消息来分析……

白紫璇临时起意去医院做人流从而拆散他跟余墨的事情,背后未必没有白舒瑶的手脚。

那他当众掉落泳池溺水的事故……

虞锦砚闭上了眼睛,抬手揉捏自己额角的太阳穴。

他不想要承认自己的人生里充满虚假的算计,但事实摆在那里,他不能逃避。

“还有,”虞锦砚按在病床扶手上的手背青筋乍起,“深挖白紫璇的资料,调查她家四代以内人际关系网,重点挖掘她与白舒瑶一脉亲属关系。”

“此外我还要她近期的行动轨迹、面见的人。”

之前他对她的调查还是太浮于表面,这才会漏掉白舒瑶这般关键人物。

他的朋友圈还真是人才济济,各种阴损手段层出不穷。

虞锦砚心累地闭上眼睛,他的眼前依稀可以看见两个坐在琴凳上一起弹奏钢琴的小孩子,他们脸上的笑脸是那样真挚,谈笑间的快乐是那样纯粹……

如果这都是假的,他的人生里还有什么是真的?

赶去公司上班的路上,余墨透过后视镜看向副驾驶位置的白紫璇。

此前她还只是他们公司的实习生,白紫璇在医院假流产当天两人签了合同。

虽说她工作内容看起来还是以跑腿打杂为主,但她确实已经正式成为潮汐互娱ceo余墨的助理。

余墨手指在膝盖处敲了敲,闲聊一般地问她,“你表姐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异动?”

她给白紫璇升职加薪自然是有需求的,她要白紫璇做她的谍中谍。

这件事是余墨与白紫璇之间的秘密,在她表姐白舒瑶眼里她还是潮汐互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实习生。

白紫璇回应,“除了出事那天晚上她冲到我面前将我骂得狗血淋头,其他时候倒没有没什么异动。”

以余墨对白舒瑶性格的了解,她倒是很诧异对方会如此轻易原谅白紫璇。

面对余墨质疑的眼神,白紫璇的目光闪了闪,不太自然地回答道,“我也意外她怎么不追责,可能她正积攒着怒火准备在未来与我新仇旧恨一起算……”

余墨想了想,回道,“好,她有什么异动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另外,”她疲惫地说道,“如果你想好了要拿掉孩子,我给你提供带薪休假,你可以好好在家里养身体。”

余墨想起白紫璇字里行间对于她男友的糟糕形容,对方疑似是喜欢搞强制爱的法外狂徒来着。

于是她补充道,“如果你那个超雄对象有了要纠缠不休的迹象,你立刻联系我,我派双开门保镖救你出来。”

白紫璇闻言愣了好一阵,她不再通过车子前排的后视镜与余墨对视,而是转过身与她当面大眼瞪小眼。

看得出来白紫璇感动极了,她眼眶泛红,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哽咽,“谢谢余总,您真是一个好alpha。”

骤然被发了好人卡的余墨:“……”

白紫璇发自肺腑地说:“余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放心,下次见到您家omega,我一定会跟他解释清楚我与您之间清澈纯真的感情!我保证以后我的存在不会再惹您家omega吃飞醋!”

听见这话,余墨移开目光发出一声苦笑,“他可不是吃醋,他对我根本不存在爱情,只是小孩子占有欲作祟不喜欢别人碰他所有物而已。”

这话白紫璇可不赞同,“余总,当局者迷。我看他明明就是对您爱而不自知。”

虞锦砚对自己爱而不自知这句话一出,余墨顿时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白紫璇大早上讲什么阴间鬼故事?

对于余墨脸上显而易见的抗拒,白紫璇试图说服她认清现实,“余总,您与虞二先生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什么你们一定要离婚?”

“天惹,难道是上苍嫉妒你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真挚爱情,所以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拆散一对有情人?”

地铁,老余,看手机。

余墨脖颈后缩,脸上浮现出痛苦面具,“好了你不要再说一些疑似文字,但人类根本听不懂的鸟语。”

白紫璇拒绝她的拒绝,这位小姑娘简直是越挫越勇,“打是亲骂是爱,我观察到虞二他没少骂您跟揍您,他一定是——”

“一定是位暴躁易怒喜欢热暴力别人的臭小子。”余墨打断她的话抢答道,“好了,不要再念了!再在工作场合没完没了地蛐蛐老板感情生活我要给你扣钱了!”

白紫璇是怎么做到两眼一睁就是造谣的?这太诡异了!

余墨当天去公司上班的时候,白紫璇关于她跟虞锦砚两情相悦的那些见鬼语录就总是时不时地弹出来让她的大脑旋转。

她的心不在焉触发了《繁星之恋》陪伴系统的反应,坐在她电脑终端之下认真看书的虞朝合上书碎碎念叨,“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我亲爱的老婆,我知道我这种级别的美人坐在你眼前确实是对你意志力的一种考验。但——”

“好了,别再念经。”余墨头疼地扶额,崩溃道,“救大命!我被话痨包围了!”

虞朝听见这话,撅起嘴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余墨,他说,“我生气了,哄不好了!”

余墨:“?”

谁想哄你啊?大哥!

她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公司其他人觉得虞朝不适合市场了,他酷爱炸毛的性格跟虞锦砚一样莫名其妙!

第27章

余墨恨屋及乌怒视她的崽崽一阵,便顺手将陪伴系统角色从不解风情的虞朝切换成绿茶奶狗何晏。

何晏此人长得很清纯,但是肚子里装着的都是勾引人的心眼。

他一出场就眨巴着他那双桃花眼摆出一副茫然无措,又透着一丝小心翼翼喜悦的模样,“姐姐怎么忽然唤我出来?”

说完,他顿了顿,情绪又低落下去,“肯定是虞朝哥哥惹姐姐生气了,所以姐姐才想起我这个不重要的人。”

他一张嘴,余墨就好像被浓郁的绿茶味包裹住。

人们讨厌绿茶的大部分原因是对方讨好的不是自己,当他讨好自己时,那绝对是被心里按摩得舒舒服服,生不起一丝厌恶的念头来。

“谁说你不重要?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的心头肉,”余墨顿时就感觉没那么糟心了,她说,“这次虞朝没惹我生气,是我自己的问题。”

“姐姐哪里会有问题?姐姐做什么都是对的。”何晏款款地走到余墨身边,依恋地抱住她的食指蹭了蹭。

“好羡慕虞朝哥哥能天天跟姐姐相处,若是我能得到这样的偏爱,我是万万不舍得跟姐姐生气的。”说着,何晏抬起头用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仰视着她祈求怜爱。

于是余墨紧锁的眉头在虞朝的有效心里按摩中逐渐舒展开来。

只是没过多久,她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忽然感觉自己对不起何晏,因为在这一刻,她在想虞朝那个臭小子被突然撤走会不会伤心难过。

潮汐互娱科技树绝对是业界顶尖,他们对于玩家面部情绪捕捉堪称精准。

在余墨的叹息的瞬间,何晏便根据大数据分析出她叹息里的具体含义。

长相清纯可人的男人摆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他说话时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腔调,“真是羡慕虞朝啊,果然被偏爱的那方都会有恃无恐。”

何晏问,“姐姐要现在换他出来吗?”

他这副模样真的太可怜了,没几个人能忍住不安抚他。

但是余墨可以。

余墨用指腹摸了摸何晏的头发,在他蹭上来时给王秘书发语音条,“何晏的人设做得很好,给参与设计的同事每人发放2000块奖金。”

办完工作的事,余墨回应何晏的问题,“今天不用换虞朝出来。”

在何晏眼睛因为她的话而亮起来时,余墨让人心颤的下一句就来了,“今天的陪伴系统就到这里。接下来我要专注工作了,再见了何晏。”

说完也不等人家弟弟什么反应,余墨直接随手将投影关闭,接着调出文档开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记录灵感。

今天虞朝跟何晏的反应倒是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事,她家游戏目前的陪伴系统问题很大。

她的公司在陪伴系统中给各位纸片恋人设置了丰富的参考文本。

如果是在看视频追剧时,这种话多的陪伴正是玩家需要的。

那假如玩家正处于工作跟学习状态时,这样话痨的陪伴系统显得喧宾夺主。

它会分散玩家注意力,降低玩家单位时间的有效产出,时间长了就会惹人厌恶。

余墨准备将陪伴系统调整成普通模式与安静模式。

且针对攻略对象截然不同的性格,将安静模式的开启方式设置得更加符合传神。

比如温柔款的恋人见到玩家专心工作的模样会自己主动静音找事做,大大咧咧款恋人则需要玩家主动提:“宝宝,你能安静一点吗?”才会安静下来。

更好服务玩家群体,为每一位玩家提供情绪价值是余墨做游戏的初衷之一。

她想到就要去做,她当天便出了一份方案,并且在里面附上相关统计数据。

方案出来的第一时间,她拉了一个会议展开讨论。

有人问余墨:“余总,玩家群体里肯定有脸皮薄的人不好意思提醒他们安静一点。”

“那更好了,这样会让我们的游戏更具真实感不是吗?”余墨回答道,“说不定我们的游戏不仅能让玩家在游戏世界里玩得开心,在现实里也拥有拒绝别人的勇气。”

会议散场后,公司直接将这一改动正式加入日程中。

越是临近游戏正式服上市,潮汐互娱的氛围越是紧张。

之前不觉得有问题的地方,随着时间的缩紧是越看越不对劲,越不对劲越改。

有的改好了没问题,有的改完了给大家一看却换来一句:“不如上一版,但上一版也有问题。”

这就很让人头疼了。

这说明越改越差,未来调整的路程还很漫长。

时间就在这样紧锣密鼓的修bug大业中一天天走过,余墨天天在公司没日没夜地加班,全靠中药吊命。

她发了邮件表示等游戏上市第二天全公司带薪休假十天,如果业绩达成余墨定下的当年流水过两亿目标,年底全公司公费带薪去东南亚海岛游。

目前潮汐互娱头牌游戏一年流水才一亿有余,《繁星之恋》半年破两亿的目标在余墨眼里已经算订得很宏大。

她其实对玩家会不会喜欢这款游戏,心里也没底。

而且满打满算潮汐互娱正式成立不过四年,作为一家初创公司能做出这种项目已经很惊人了。

《繁星之恋》运用了当前东洲联邦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的最先进科技,文案也是他们精心打磨之作,3D建模更是精益求精砸了不少资金在里面,将每一个可攻略对象的皮肤都做到纤毫毕现。

测试服玩家提过的那些不满意的点,能改的他们也都改了,余墨自认潮汐娱乐已经做好他们能做到的一切。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睛身体后仰靠在坐椅上仰天长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毕竟玩家缘这种事,真的很玄学。”

余墨躺平了不到一分钟,她倏地一下就在座位上睁开双眼弹跳起身。

不对,她还有一件事没做。

余墨直接翻开黄历开始查看烧香拜佛的好日子。

她的自我努力已经达到极限,但是菩萨还没发力呢!

余墨翻看一圈,当天日期恰好是农历十五,她直接带着电脑奔赴承顺寺。

她今天就要上几柱最粗壮的香给钱莱老祖看看她的心有多诚!

于是当天虞锦砚就收到了方清明的报告:“二少奶奶在承顺寺天下第一财神庙长跪不起,祈求二少爷身体健康平安。”

虞锦砚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谁家老婆去财神庙求老公平安的?

“她这分明是临近游戏上市去庙里祈求财源广进呢。”他翻看着余墨大学时期的资料,头也没抬地点评道:“她根本不是为了我,你们嗑cp的也要点理智。”

方清明耐心解释道,“根据下属的调查报告来看,她就是为了您才去烧香拜佛。”

“二少奶奶可不止拜了那一座财神庙,她还去了药王殿、天喜寺,全星港有名有姓的庙宇跟神佛她统统跪地磕头拜了个遍,不可谓不虔诚。”

方清明推了一把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得出结论,“生意人都晓得拜财神不能拜得如此杂乱无章。二少奶奶这分明是挂念您的病体,以至于病急乱投医呢。”

方清明得意极了,论嗑cp的能力,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人赢得了他!

余墨的示爱手段确实看起来又笨又拙劣,但她肯为他花心思就好。

拜托!又帅又壮又深情的alpha爱自己爱到失去理智,这谁能受得了?

方清明说完话就不动声色地观察虞锦砚脸上的小表情。

他见对方脸颊紧绷,嘴唇微抿,眼睛里还泛着一丢丢不嗑cp者根本无法捕捉到的荡漾情意,他就知道虞锦砚也受不了。

虽说cp正主办理离婚登记当天还是方清明亲自开车送的人,但他依旧认为那代表不了什么。

在他看来,这离婚登记反而是打响余墨跟虞锦砚爱情意识的发令枪。

枪声一响,他们更是你追我赶爱得要死要活!

方清明这边正美滋滋地品味cp爱情呢,那边红着耳朵的虞锦砚冷哼一声点评道:“唯心主义迷信,求人不如求己。”

说完,虞锦砚继续被刚刚打断的正题,他对着方清明伸出手,“白紫璇的资料。”

方清明闻言连忙将手里的另一本装订成册的书籍递给他。

虞锦砚快速扫了一眼目录并在心里暗暗分出主次,接着跳转到对应的页数开始由主及次一目十行逐页扫描。

他能打破学校记录成为最年轻的硕士不是没有道理,一本厚厚的调查册很快被他全部扫描装进了脑子里。

恶心人的恶心东西他看过一遍就不愿意再碰,他将它嫌恶地扔到一边,转而将珍重放在一侧的余墨资料重新拿回手中。

他眼睛看的是余墨的文字描述与图片,嘴巴却挑拣着刚才白紫璇资料里的疑问点进行追问,“那里面没有提到白紫璇的alpha。”

资料显示白舒瑶跟白紫璇确实是远方表亲,她们两位的祖母是表姐妹。

此前虞锦砚没在这里查到她与白舒瑶的关系,一是跟她们俩人亲缘关系太远有关,二是此前他的戒心还没有强到将老婆身边每一个可疑omega都刨根问底至祖宗十八代的程度。

他还是太过年轻,以后他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方清明还不知道虞锦砚的掌控欲暗戳戳进化了,不然他会嗑cp嗑得更开心,毕竟在方特助眼里为爱变态也是一种虞锦砚超爱的体现。

不知道自己错过一个“大糖点”的方特助一板一眼地回答上司的疑问,“白紫璇的alpha行踪很神秘。”

“那位alpha从来不会去她家里办事,他跟白紫璇一直都在酒店开房,且每次只用白紫璇一个人的身份证。”

酒店这种地方对于什么样的客人来办理入住都心知肚明,客人进酒店时只要不是鬼鬼祟祟,没人会拦人强行查看对方是否在前台做过身份登记。

“呵,他倒是谨慎。”虞锦砚脑子里浮现出调查册中那几张高大的人影图片,陷入沉思。

过了几秒钟后,他忽然与方清明说,“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像虞卓璜,你不觉得吗?”

闻言方清明惊讶地捡起被对方丢到地上的册子,特意翻到有图片的那几页盯着脸部糊成一片马赛克的人影左看右看。

只是他看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方清明站在那里一头雾水满脸问号,虞锦砚端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气定神闲。

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虞锦砚唇边露出玩味的笑意。

他的模样令方清明的大脑旋转,他茫然道,“二少,咱们话可不能乱讲!大少他下个月就要跟未婚妻结婚了!这个白紫璇她、她可是位孕妇!”

如果那位神秘alpha真是虞卓璜,他这还没结婚就妥妥有了婚外情,甚至连私生子都有了!这简直比他亲妈虞琳琅还渣!

虞琳琅乱搞归乱搞,可从没在外面搞出什么私生子女来!

他们虞家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渣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虞锦砚冷冷一笑,“假如这坨阴影是我跟余墨其中一人,你能不能认得出?”

方清明立即回应,“当然!在酒店跟人开房时,正主就算化成灰我们Cp粉也能一眼认出!”

“黑粉也是粉,”虞锦砚屈起食指用关节在桌案上敲了敲,“所以我一眼认出我的好大哥又有什么问题?”

alpha在外面找情人这件事是商业联姻关系里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毕竟alpha们小脑通大脑,只有挂墙上才老实。

但跟情人跟有私生子可是两回事,私生子直接威胁正房利益,不仅未来家产要被对方分走一部分!甚至还存在小三带着私生子直接上位鸠占鹊巢的可能性!

方清明似乎看见了风雨欲来的场景,他打了个冷颤,“这件事如果被女方家知道,那这联姻还能继续吗?”

“是呀,没结婚前就搞出私生子来,这姻还能联吗?”虞锦砚笑眯眯地复述道。

嫁出去的omega幸不幸福不是商业联姻里要考虑的事情,合作关系是否牢固才是。

还没进门就已经有了被撤下台的风险,对方还愿意送人来吗?

若白紫璇的神秘男友确定是虞卓璜,那她就值得他亲自见一面。

虞卓璜真不愧是他的贴心好大哥,知道他快过生日了,就特意紧锣密鼓准备了这样一份生日礼物给他,他还真是有心呢。

方清泉看见虞锦砚笑得像个反派似的,他鸡皮疙瘩乍起的同时也在心里感慨余墨跟虞锦砚绝对是真爱了。

否则谁家好人看见他家总裁这副面孔那是逃都来不及,又怎么能下得去嘴?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啊!

第28章

在方清明眼里,虞锦砚就是桀桀桀地阴森笑了一阵,然后忽然盯向他,“白紫璇这枚棋子有大用,你派人盯紧她,不要再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虞琳琅自己在外面彩旗飘飘,她大儿子虞卓璜偷吃这种事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问题,但被退婚这事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前几年虞锦砚自己的联姻黄了,现在虞卓璜的联姻又要黄了……

商业利益暂且不论,外人会怎么看待他们虞家人的品性才是偶像包袱一千斤重的虞琳琅最在乎的。

他们会不会觉得虞家的血脉里就流淌着偷腥的劣质基因?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虞家旁支的联姻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毕竟家族企业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中罪魁祸首就是她虞卓璜,倒时候虞家内部人也不会放过她。

虞锦砚坐在那里默不作声,脑子里转的都是坏心眼。

在正主一个惦记做游戏,另一个惦记争家产时,无人在意的角落内只有方清明还惦记着他cp的爱情发展。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虞锦砚的脸色,对他发问道,“白小姐是二少奶奶的身边人,我们撬她手下做棋子要不要提前知会一声?”

闻言虞锦砚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扫了方清明一眼,冷冷警告道,“事以密成,不必多嘴。”

方清明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完蛋啦!他总感觉自己的cp要凉啦!

不允许!哪怕是顶头上司他也不允许对方作践他的cp!

正主要是闹掰,他这个cp粉比正主本人更加伤心难过好不好!

于是方清明又硬着头皮劝了一句,“看似没心没肺的人不一定不要脸面,二少奶奶她……”

“方清明。”虞锦砚唤出他的全名将他喊停,之后他撩起眼皮不悦地提醒道,“你只是一名助理。”

好好好!他只是一名助理!

方清明表面闭嘴了,内心里的小人倒是上蹿下跳张牙舞爪,他怒,“呵呵!狂拽酷炫的omega!有你老实的时候!”

余墨还不知道虞锦砚把算盘珠子蹦到她脸上来,她还在那里老老实实筹备游戏上市的相关工作。

期间倒是发生了一件小插曲,拍卖行代拍给她打了通电话表示原计划300万能拿下的展品们,现在竞价激烈到每件展品保守加价50万才能拿下。

余墨可是一次性要拍三件!她至少要多花150万了!

救命!她想要吸氧了!

代拍问道:“boss,您还要继续竞拍吗?”

她问完问题后,就听见雇主那边变得鸦雀无声。

其实余墨沉默了但是又没完全沉默。

她听了价格放下手机瘫软在老板椅上,正翻出办公桌里的氧气罐吸氧。

拍卖师催促道:“boss!时间紧迫!请您快速做出决定!”

那边拍卖师一次又一次地在喊数字了,眼看着锤子就要落下。

她就是此时听见了雇主有气无力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她说,“继、续、拍。”

余墨说完这话又吸了好一阵的氧气,这才缓过神来,“爸了个根的虞锦砚,老娘自己都不舍得戴这么好的东西!”

她这辈子真是欠他全家的。

想到这里,余墨又从抽屉里掏出老中医开给她的补肾中药。

她真是钱包跟人都一起被他给掏空了!

等时间又过了一天,就来到了债主虞锦砚出院的日子。

对于虞锦砚出院这事,虞家人自然都是高兴的。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虞锦砚本人不信神神鬼鬼,他家人迷信,他也就从了他们按照大师所说在周一上午择吉时出院。

这个时间点三弟虞卓琏还在上网课,大哥虞卓璜则留在虞氏集团看场子,来医院接二少爷回家的便是亲妈虞琳琅跟亲爹商怀瑾。

alpha虞琳琅今年50岁,一张面皮虽保养得极好,看起来有种年上御姐的魅力。

她一双桃花眼盈盈泛着水光,笑起来眼角边一条条纹路乍现,正是面相书上典型桃花泛滥的花心相貌。

omega商怀瑾今年43岁,同样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像是一位刚30岁左右的温柔美人。

虽说虞妈虞爸都是外形极为出众的人,但商怀瑾笑起来温柔端正,完全没有虞琳琅那样的轻浮气。

他们两位站在一起就充分诠释什么叫做貌合神离。

虞家人之外,虞锦砚的好老婆余墨同样出席。

她的工作虽然很忙,但这种老公出院的关键时刻可绝对不会少了她的影子。

或许是有了第一次送他花的经验,余墨第二次给他送花时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局促不自然。

她大大方方地将一捧康乃馨花束递给虞锦砚时,还大大方方主动与他拥抱一下。

亲自来接儿子出院的商怀瑾见到这夫妻恩爱的场面十分满意,只是他觉得俩人恩爱得还不够激烈。

他含着笑意的翠色眼眸先是扫了一眼虞琳琅的背影,接着别有深意地看向儿子跟儿媳,“前些天你大哥还说你们夫妻貌合神离,我看你们之间分明是很有爱嘛。”

商怀瑾说完,虞琳琅笑笑,“老大他老大不小了就喜欢开玩笑,你们别当真。你们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别看虞琳琅自己在外面乱搞,可是她作为一名母亲还是希望自己儿子能得到alpha儿媳全心全意的宠爱。

等婆婆跟公爹轮番发言结束,被虞锦砚从对方视野盲区偷偷掐了一把的余墨立刻有所表示。

她抬手将掌心贴在虞锦砚的脸颊处引着他看向自己,接着当众在他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地啵了一口。

虞锦砚被她措不及防的骚活激得浑身一抖,险些用怀里的花抽她两下。

得益于两人此前在病房内的激情拥吻,余墨害羞归害羞,但这份情绪丝毫没有耽误她做正事。

她亲完了人见虞锦砚还傻愣在原地,于是一个人承接了给公爹、婆婆撒糖的工作。

“如您所见,我与阿砚关系好得很,”余墨挺起胸膛志得意满地告状,“我看大哥就是嫉妒我与锦砚如此恩爱才背后偷偷使坏。”

说着她在背后偷偷掐了虞锦砚的腰一把,位置跟他掐自己的位置一模一样。

腰间的疼痛令虞锦砚立刻回过神来,他接过她的话茬佯装愤怒道,“你注意一下用词!不要将使坏这种恶劣的词汇用在我纯善和蔼的大哥身上!”

“好吧好吧,你说得都对,是我对不起大哥。”

余墨假装认错完毕,便用疑惑不解的表情询问虞琳琅,“只是大哥身为虞家年龄最长的alpha,他理应将心思放在如何将虞氏做大做强方面才是。干嘛总将注意力放在弟弟的儿女私情上呢?”

虞琳琅被这对夫妻的一唱一和弄得很尴尬,她摆摆手说,“人无完人,老大这个爱开玩笑的性格这辈子是改不了啦。你们多包容一下。”

余墨嗤笑道,“大哥还需要弟弟跟弟媳包容?不然换锦砚做老大,大哥做老二好了。”

有了余墨在虞锦砚身边给他当喷子,他日子过得比之前舒坦得多。

眼下虞锦砚在心里偷头给余墨竖起大拇指,他面上却不能如此表现,他得摆出一副维护虞卓璜的姿态。

虞锦砚推了余墨一把,“墨墨,你再这样怼我大哥,你以后都别想抱我惹。”

戏还是得数虞锦砚多,他这么一演,余墨身上鸡皮疙瘩都被这份娇嗔感吓出来了,险些吓得当场窜出三里地。

虞琳琅自诩情场高手,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二儿子跟二儿媳的你侬我侬具体哪里不对,但是她冥冥之中又觉得他们俩人之间有点异常存在。

她正蹙着眉头思索呢,商怀瑾拉了一把她的袖口,“别磨蹭了,我们锦砚身体虚弱,多站一会儿误了吉时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见爹妈转身一起离开,余墨跟虞锦砚两人双双松了一口气,立刻拉开彼此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

虞锦砚用嘴型吐槽余墨:你刚才超肉麻。

余墨用嘴型回怼:呸,你更胜一筹。

两人刚斗上两句嘴,结果发现前面走路的爹妈站住脚步摆出要回头往这边看的姿势,于是刚刚还吵得上头的两人立即又缠缠绵绵地贴到了一处。

两位一回头他们就贴一起,等二位扭过身他们又立刻嫌弃地与彼此拉开半米距离。

虞锦砚童年时期没有体验到的“123木头人”游戏,余墨倒是陪他在医院玩了个彻底。

如此反复三次,大病初愈的虞锦砚脸色便脸色不正常地涨红,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余墨料想他这是剧烈运动刺激到了肺管,于是赶紧搂着他嘘寒问暖。

虞锦砚病歪歪地被她搂住腰肢靠在她怀里,面对众人关切的询问他只是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还对着父母撒娇,“好久没回家了,我想回家休息了。”

他嘴里的家自然不是他跟余墨两个人住的大平层,而是他本家的别墅。

虞锦砚要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喜欢住在爹妈身边,他完全可以带着倒插门的alpha天天住在那里。

但实际上他结婚以后第一件事就是以余墨为幌子要求搬出去。

余墨知道虞锦砚这多半是要在她母亲眼皮底下卖惨博同情,虞琳琅本人未必不晓得他的目的。

她刚犹豫了一秒,余墨就莽上来了。

“生病的人格外脆弱,锦砚想回到您身边只是想跟您这位亲妈亲近一下罢了。”余墨问,“婆婆,您有什么犹豫不决的?锦砚他一个病秧子还会为难您不成?”

虞琳琅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余墨的嘴给堵上。

明明挺水灵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一张嘴全是些让人去死的话。

虞琳琅吓得立刻纠正,“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这位慈母落入你嘴里倒像是处处提防儿子的恶毒后妈了。”

“恶毒后妈”又戳中了商怀瑾的膝盖。

对于虞琳琅跟她前妻生下的大儿子虞卓璜而言,他商怀瑾可不就指使两个弟弟争家产的“恶毒后爸”吗?

商怀瑾皮笑肉不笑纠正,“后妈未必恶毒。”后爸也未必恶毒。

很好,余墨一开口成功让现场一半的人都不开心。

余墨跟虞锦砚两口子一直都是一个唱白脸,另一个唱红脸。

她方唱罢,就轮到他登场了。

虞锦砚蹙起眉头责难余墨,“你嫁进我家三年,怎么说话还是如此不中听?妈咪跟爹地视我如珍宝,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防我如防贼。”

余墨不把人惹得不高兴,怎么显得虞锦砚这位好二儿善解人意呢?

他台阶递过去,虞琳琅乐呵呵地就往下走,“害,小墨这孩子就喜欢开玩笑。我跟你父亲也是顺着她的话跟她闹一闹,你也别当真。”

商怀瑾也笑笑,“好啦,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快些回家吧。”

还没到家呢,就打了几轮机锋,他们虞家是这样的。

余墨与虞锦砚两口子跟爹妈不在一辆车里,等到上车以后余墨松了一口气,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点评道,“你们家挺有意思的。”

说完这话,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上次她点评虞锦砚他妈妈就被他喷了个体无完肤,她立刻就给自己的话找补,“我——”

“我也很讨厌家里的气氛,所以跟你结婚第一件事就是借你的名义搬出去住。”虞锦砚非常自然地拿起她的胳膊,在自己靠近她怀里以后,又将它搭在他的腰间。

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不止是姿态亲密,虞锦砚对于余墨点评他家里人的态度也不再一点就炸了。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虞锦砚的脸就控制不住地发热。

他们夫妻三年,这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被亲脸颊,哪怕知道余墨有做恩爱戏给他人看的成分,他也很害羞。

他嗔怒地瞪了余墨一眼,压低声音说,“说起来你耍流氓也要分时间跟地点,我爹地还看着呢。”

余墨惊异于虞锦砚现在的脾气居然如此拟人,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狗东西。

她不由得讶异地看向虞锦砚。

虞锦砚被她直勾勾地盯着看,一开始脸颊微妙红润,等到他被盯得时间太久恼羞成怒地抬眸与余墨对视,并轻易读出她狗眼里的意思后,他人就炸了。

他眯起眼睛,语气危险地明知故问:“你在质疑什么?”

余墨总不能说自己质疑他的善变,所以她随口扯了一个听起来不是特别扯的理由。

她说,“我在质疑你怎么长得这么美丽,让我无时无刻不想亲你。”

第29章

这句情话说完余墨自己都肉麻得打了个冷颤。

这种台词要是被写进《繁星之恋》,都是玩家会开贴骂她油腻的程度。

说者无心不代表听者无意。

余墨的肉麻台词对玩家而言或许太过恶心,但对于虞锦砚就刚刚好。

他嫌弃地点评了一句,“真是受不了你。”

说完话便配合地闭上了双眼。

余墨愣了一会儿,接着在他表情进一步从期待转变为狰狞之前凑过去亲他的唇瓣。

今日的第二个吻同样是一触即分。

两人亲完额头贴着额头平复心跳时,余墨总感觉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越来越奇怪。

如果没有感情的合作对象也可以这样接吻,那虞锦砚跟白舒瑶这对青梅竹马……

几乎是这个想法刚从脑子里冒出来,余墨立刻强行将它打断,“呸呸呸!别想那晦气的东西!我才不要做什么为了感情哀哀切切的恋爱脑!”

“快别想砚子的感情史啦!快想想这三年他在我身上的投资!”

技术、人脉、金钱!

砚子他能给的全都给啦!

你也别做忘恩负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渣渣啊余墨!

那跟你母星的渣男有什么两样?千万别成为你最讨厌的样子!

虞锦砚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余墨的胡思乱想,他翡翠般剔透晶莹的绿眼睛一直都瞄着她蹭上他唇膏的红唇。

在特别清醒的状态下,让虞锦砚主动亲人是有点难度,那实在太不矜持了。

所以虞锦砚只是开始用他后颈的omega腺体往空气里分泌对alpha具有催琴效果的高浓度omega信息素。

比余墨大脑反应更快的是她的躯体,她的脑子意识到虞锦砚在勾引她时,她的西装裤已经紧得她很难受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随他的心意去亲吻他,而是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你父母还在前面那辆车上呢。”

“要是我们过度亲密,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虞锦砚听见这话如梦方醒,一把将人推开义正言辞地辩解,“是你in荡得一天24小时想要我,你这样让我很苦恼。”

好似为了忽悠余墨,也好似为了他忽悠自己,虞锦砚又僵硬地补充一句,“摊上你这样无时无刻都在发琴的色狼alpha,就算妈咪爹地抓到了我们的亲密现场!他们也会理解我的难处!”

被推回原位的色狼余墨:“……”

好好好。

要亲也是他,不亲也是他,但in荡的是她。

行吧!

都行!!

深吸了几口气,余墨到底是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

她的大头不想跟虞锦砚继续贴贴,可是她小头依旧对omega跃跃欲试。

她为了不成为小头控制大头的色中恶鬼,她就得用大头想些下头的事强行让自己杏趣消退。

于是本已经被余墨扔到脑子外面的白舒瑶又被她一脸不屑地捡了回来,拍拍上面沾着的灰烬开始废物利用。

虞锦砚就是白舒瑶嘴里青梅竹马的小虞哥哥。

据白舒瑶亲口所说,这位小虞爱她爱到要死要活,是对她百依百顺的舔狗。

小虞哥哥节假日还会给她送花送礼物。

这桩桩件件性缩力极强的事情被余墨在脑子里一一翻出来的瞬间,她小头跟大头一起对虞锦砚下头。

她何止不想再碰他,她看他一眼都嫌烦。

余墨默默挪了挪屁股,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同时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来散去车厢里过份浓郁的玫瑰味信息素。

虞锦砚不知道余墨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余墨用后脑勺对着他。

她刚才还亲他亲得激情澎湃,这会儿倒是拉开两人距离坐车窗边当雕塑。

虞锦砚用余光瞄着她的背影,又想起来白舒瑶大学时期转述的那些余墨点评他的话。

什么他注定嫁给二婚老登当金丝雀,什么他在开放国家美莱留学肯定跟几十个人睡过,什么嫁人以后他肯定要在婚前紧急做处o膜修复。

虞锦砚越想越生气。

这些话都是此前虞锦砚没有质问余墨的,因为它们猥琐下流到他根本说不出口!

原来余墨老实本分都是装出来的,她竟然有两幅面孔!

她就仗着他脾气好,于是她对外人笑嘻嘻,唯独对他摆脸色!

虞锦砚想着想着不仅是生气了,他还委屈得咬牙切齿。

他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他也不愿意多看余墨一眼。

他们两位对抗路夫妻总是这样,上一秒亲得难舍难分,下一秒忽然又把暧昧气氛弄得冰冷。

别看两人在车上谁也不理谁,一副很拽的模样。

等车子行驶到虞家大宅,俩人一起出现在虞琳琅跟商怀瑾面前时,看上去又是一对蜜里调油的恩爱夫妻了。

今天的大宅门口热闹地站着十几号佣人,还有一只被佣人抱在怀里拼命扭来扭去的缅因猫。

余墨一看见猫就笑了,她蹲下身对着猫猫的方向张开怀抱,佣人松开手那缅因猫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余墨面前飞身一跃蹦到了她的怀里。

“小四,好久不见。”跳进她怀里的超大型银色缅因猫正是她在虞家兼职时期伺候的那位猫主子。

很显然余墨当初伺候它的手艺不错,不然它不至于这么多年一直都对她念念不忘。

余墨与虞锦砚虽不常回家,但每次回来猫主子都要黏着她。

虞锦砚看见余墨抛下自己跟猫咪打成一片,脸上的假笑都装不出了。

他酸溜溜的气味没有被余墨捕捉到,倒是被虞琳琅给捕捉了。

虞琳琅立刻不满意地为自己好二儿撑腰,“你在干嘛?你老公大病初愈难道不比一只小猫咪更值得你关心?”

见她不悦,商怀瑾主动替余墨解围。

他走到余墨身边伸手将猫接过来,同时为她开脱道:“墨墨只是好久没见小四了,难免想跟它多亲近一会儿。锦砚都没说什么,你跟她置什么气?”

说完这话,他又给余墨使个眼色,“好啦,快去陪陪你的醋缸老公吧。”

虞锦砚听见亲爹说自己是醋缸,他下意识就想反驳。

他虞锦砚漂漂亮亮的一个omega,怎么会跟一个毛茸茸的宠物拈酸吃醋?他哪里会那般自降身价!

不过虞锦砚想了想还是没反驳,只是冷哼了一声。

他父母要是这样误解也不是坏事,这样他跟余墨的恩爱人设在二老面前更立得住。

小四体重20斤,抱在怀里跟抱了个哑铃没两样。

商怀瑾没抱几秒钟,他白皙的脸蛋肉眼可见开始涨红,呼吸也明显粗重起来。

余墨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虞锦砚,又看看劳累的老公爹与他怀里抱着的20斤猫猫哑铃。

她迟疑了一瞬,接着连忙将猫从商怀瑾怀里取出来放到管家那里,这才重新抬脚走到虞锦砚身边。

两人并排而立时,余墨听见虞锦砚在她身边压低音量咬牙切齿地酸了一句,“你倒是会怜香惜玉。”

余墨:“?”

不是?你醋精人设还演上瘾了?

你亲爹的醋你也要吃?

她有点无语,但是也没有当众吐槽他,反而亲密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对他笑得柔情似水。

“一切都是我的不对,宝宝你不要再生气惹。”她眉眼含笑地提醒道,“快去跨火盆吧,误了吉时就不好啦。”

虞家这种家庭,二公子大病初愈回家总是很讲究。

家里给他准备了一个烧着旧报纸的火盆,虞锦砚越过火盆便表示烧掉过往的病气跟霉运,迎接红火顺利的新生。

虞锦砚被余墨哄了一通,表情倒也不似之前那般难看了。

他先是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这才动作麻利地抬脚去迈火盆。

迈完火盆,又有专人用红布轻轻拍打他的身体。

接着虞琳琅还亲自往虞锦砚的手腕处系好带有黄金转运珠的红绳。

后面一家四口又用柚子叶洗手,洗净在医院沾染的病气。

虞家人全是联邦北境的斯拉夫民族,他们三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在这里大搞东洲黄种人的民俗……

这个场面在余墨看来就挺魔性的。

毕竟当初她这个正宗的黄种人出院时,她妈妈余昊女士都没搞过这些花里胡哨的东洲传统,她只是给她做了一大桌子菜补身体。

想起余昊女士,余墨偷瞄旁边的正用七步洗手法仔细洗手的虞锦砚。

阳光撒在omega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让他如同西方神话故事里下凡的天使。

余昊女士对虞锦砚这位姑爷有多满意,她对自己女儿就有多不满。

她严重怀疑金尊玉贵、天真可爱的二少爷被自己女儿的花言巧语哄骗了,这才跟她勾搭在一起。

余昊女士对余墨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身为虞家的住家女仆,我的女儿勾搭雇主家的omega少爷已经是我忘恩负义!”

“如果你胆敢对少爷不好,老娘就把你腿当场打断!”

余昊身为虞氏的亲家,总不好继续留在虞家做女仆,靠伺候亲家全家赚钱。

所以女儿余墨的婚姻还直接导致余昊女士失业。

假如她知道女儿跟虞锦砚离婚了,那肯定新仇旧恨一起算,不会轻易饶过她。

想到现在在北境老家被迫提前退休的老母亲,余墨打了个冷颤。

她对亲妈的怂已经打败了她心里对虞锦砚的不满。

她见虞锦砚已经洗完手,正准备下一步动作。

她马上狗腿地拿过纸巾,主动揽下帮少爷擦手的服务。

她跟虞锦砚好聚好散,希望以后他能看在俩人战友一场的份上,帮她在老母亲余昊那里说说情。

余墨跟虞锦砚朝夕相处三年看似很长时间,实际上也仅仅占他们已有人生里的二十几分之三。

三年到底是顶不过那缺失的二十余年,俩人身份背景又格外悬殊,以至于虞锦砚有时真的摸不清余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在他眼里,余墨就是一个脑回路飘忽不定的女alpha。

她上一秒可以与他你侬我侬,下一秒便将他弃如敝屣,再下一秒又贴上来摇尾乞怜,仿佛前面俩人之间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虞锦砚目光锐利地盯着余墨,似乎想要从这个alpha俊美的表象看透她内心的复杂思想。

只可惜余墨只顾着低头为他擦手,没有抬头与他发生任何眼神交流。

少了眼睛这双心灵的窗户,虞锦砚就更摸不透余墨了。

俊女美男站在一起的场面总是令人赏心悦目。

当一个人低头为另一个人认真服务,另一个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她的时候,是商怀瑾认为最好磕的时候。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又瞄了一眼旁边自己的老婆,他的眼底难免浮现出艳羡的神情。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二儿子的alpha老婆专一又贴心,他自己的alpha老婆一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还不知道心疼人。

等虞家给虞锦砚去除病气的流程走完,虞琳琅又嘱咐了几句让虞锦砚下午好好休息,晚上以饱满的精神出席去晦宴的叮嘱。

余墨这才能跟虞锦砚一起回房间休息。

当然,虞锦砚这位病号还不能立刻躺在床上。

他要去浴室洗澡,换上家里准备的新衣服才行。

余墨跟他是一起从医院出来的,她也得洗。

想要节省时间同时洗澡是可以的,但在同一个浴室洗澡是不行的。

她跟虞锦砚不是真夫妻,两人从来没有坦诚相见过。

只能他在这间房间配套的卫浴里洗澡,她去别的房间凑合一下。

要是别人问起俩人怎么没洗鸳鸯浴,余墨连台词都想好了,届时她就回应,“锦砚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我不想把他折腾得太狠。”

好油腻的台词,但虞家人就吃这一套。

等她在外面冲完澡懒洋洋地回到房间时,虞锦砚还没洗完,余墨依稀能听到浴室那边传来的哗啦啦水声。

她本意是想等他洗完澡再一起休息,但这些天她被公事跟私事折腾得太狠。

她只是躺在床上试探性地闭上眼睛,结果下一刻就进入到梦乡了。

虞锦砚吹干头发回到卧室时,看见的就是一个把觉睡出昏迷不醒效果的老婆。

他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好几眼,似乎嫌看不仔细似的,又弯下腰来仔细端详她的眉眼。

alpha睡着时眉头紧锁成川字,好似又做了噩梦。

虞锦砚熟门熟路地用手抚上她的眉头,将那代表忧愁的褶皱一一抚平。

于是alpha的睡颜便从愁眉不展变成眉目舒展、恬静安逸。

余墨的五官底子真的没有江淮说得那样丑得夸张,她明明长得很俊俏,她眼眸阖起时那两扇鸦羽般的长睫简直根根分明。

只可惜她脸蛋长得人模人样,脾气却狗里狗气。

她总是忽冷忽热,让他一会儿如沐春风,一会儿如坠冰窟。

虞锦砚一边一根根细数她有多少根睫毛,一边在心里吐槽她糟糕的性格。

数睫毛到底是跟失眠时数羊产生了一样的效果,虞锦砚数了一阵便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他躺倒在床上,与余墨分别位于大床的两边。

两人的距离太远,alpha信息素的浓度未免显得太过寡淡。

可是他们俩个此前才闹过不愉快,他靠得太近又显得他是一个没脸没皮倒贴对方的omega。

虞锦砚硬邦邦地躺在那里内耗了不知多久,一直老实睡觉的余墨忽然翻了个身,从背对他变成面对他。

余墨睡觉一直很沉,但是她梦见虞锦砚病殃殃地躺在床上,虚弱地指责她,“余墨,都是因为你不给我信息素,我身体才康复得如此糟糕。”

“以后你不用再给我信息素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去见老天奶啦!”

床上的虞锦砚刚说完这话,下一秒余墨眼前忽然切换场景,病房换成了烟雾萦绕的灵堂。

那墙上摆放着的遗照赫然就是虞锦砚的自拍!

这噩梦把余墨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实中的余墨也将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

她脑子还没清醒,浑浑噩噩地伸出手越过半个太平洋那样宽的间隔握住了虞锦砚微凉的手腕。

她迷迷糊糊地说:“我给你信息素,你别死。”

说完还不等茫然无措的虞锦砚有下一步反应,房间内浓郁的alpha信息素逐渐铺陈开来,将他完整地包裹其中。

余墨这些日子累得实在太厉害,解决完自己的心头大患,很快又陷入到梦乡。

她是安稳睡着了,留下被握住手腕的虞锦砚两只眼睛睁得如同探照灯。

第30章

渐渐的,虞锦砚从平躺的姿势变为面朝余墨侧躺的状态。

余墨的掌心在源源不断地通过两人皮肤的接触向他传递炙热的温度。

属于她的信息素也通过空气逐渐渗入他的体内,刺激他的腺体释放出更多修复身体的信号。

虞锦砚看着alpha俊美的睡颜,呼吸着她醇厚温和的檀木香,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这一切的存在让虞锦砚紧锁的眉头舒缓下来。

没过多久,他也进入了梦乡。

跟虞锦砚同床共枕时,余墨的睡姿向来规矩老实。

她就保持着握住他手腕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佣人敲门将她跟虞锦砚叫醒。

余墨起床一直很痛快,黏黏糊糊赖床的是外人面前的高岭之花虞锦砚。

佣人走后,刚刚起身答应人家二十分钟内下楼吃饭的虞锦砚又躺回床上闭上了眼。

拉着窗帘的卧室内光线昏暗,虞锦砚窝在空调被里露出半张白皙如玉的侧脸。

他清醒时水润晶莹的红唇张开必喷毒汁,睡觉时闭着眼的恬静模样倒是有股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或许是鬼迷心窍了,余墨看得心里软软,她蹭过去想要在他的脸颊处亲一口。

结果她俯身凑近时却意外看见虞锦砚的睫毛颤抖了两下,似乎是要睁眼。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余墨赶紧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床上蹦到床下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往衣帽间走。

而在她的身后,虞锦砚翻身眯着眼睛看向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的午餐在虞家人看起来属于简简单单吃一顿的范畴,毕竟他们晚上给虞锦砚出院准备的去晦宴才是重头戏。

余墨:“……”

她看了看桌子上胡萝卜雕刻出的昂扬雄鸡。

她觉得虞家的这份简单还是有点不简单在里面。

她刚想到这里,就见虞琳琅夹了一只雄鸡旁边的白萝卜小鸡放到嘴边,张开小嘴咔擦一口咬掉了它的鸡头。

余墨:“……”

真是好诡异的一家素食主义者啊!

吃完了五味杂陈的一餐,余墨跟虞锦砚回房间开始做晚上宴会的妆造。

期间两个人一直各自忙着线上办公,余墨做头发的时候也没耽误她开例会。

这边正讨论《繁星之恋》荒漠星球地图的优化点呢,那边房门忽然打开,从门口钻进一只身姿矫健的银虎斑缅因猫来。

只见它像是一只大狗一样欢快地跑了几步,接着在造型师的惊呼声中一跃跳到了余墨腿上站稳。

目前阶段虞家的猫可比虞家的人更加粘人,它两脚踩在余墨腿上,两只爪爪搭在余墨肩膀处,昂着头一个劲地用头顶在她脸上蹭。

会议期间总裁家里忽然出现的猫猫萌翻潮汐互娱的小伙伴们一脸,电脑音响里顿时传出同事们七嘴八舌的逗猫声:

“好可爱的咪咪!快让姨姨亲亲!”

“余总,您家猫猫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好啦,快跟前妈说再见吧!现在你是后妈的猫猫啦!”

或许是感受到了人类对自己满溢的喜爱之情,猫小四蹭余墨蹭得更起劲了。

余墨被它弄得很痒,她好笑地撸它的脑袋,“不许闹了,人家好不容易给我画的妆呢,都要被你蹭花了。”

虞小四很乖,见她不让蹭也就喵喵叫着仰躺在她腿上露出毛茸茸的肚皮示意她摸摸。

“呵,”虞锦砚看见它跟余墨的互动简直要酸死,“想不到我虞家居然养出一条惯会卖弄风骚的骚猫。”

虞锦砚的声音一出,电脑那边叽叽喳喳云撸猫的同事们顿时安静了。

从忽然出现的猫咪跟余墨的视频会议背景推断,余墨应该是在家里,且她旁边这位明显还是“余”家人。

过了一阵,有人弱弱地问:“余总,您身边怎么有男人?他声音好冷,是您父亲吗?”

忽然给余墨做爹的虞锦砚:“?”

这话令他很生气,他纠正道:“我是她老公。”

听见这话,立刻就有嘴快的人下意识开口,“余总!您身边就是那位与您感情不和,还不识好歹、为非作歹的黄毛小登?”

虞锦砚:“?”

他们说谁是黄毛?又说谁是小登?

他看看面前镜子里自己一头金发,又想想自己嫩得能掐出水的年龄。

最终他反驳的重点是,“我跟余墨感情很好,你们从哪里得到我与她不和的流言蜚语?”

说完,他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讨厌的影子。

白紫璇!一定是死绿茶白紫璇散播的传闻!

“当面蛐蛐老板私生活,”虞锦砚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们还有闲心关注这些风言风语的八卦,工作肯定不饱和。”

他直接与余墨吩咐,“让hr协助管理层调整kpi,明晚之前将新拟定的绩效考核表发给我。”

视频会议现场被老板对象吹枕边风要求加工作量什么的,这事未免太过离谱,让人无法接受。

立刻就有人反驳,“我们公司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omega管?我们关注老板的私生活是我们真心拿余总当亲人的表现!我们——”

“慈不掌兵,义不经商。”虞锦砚还在冷冰冰地持续性输出,“余墨就是对你们太好了,才让你们一点体面都不给她留。”

虞锦砚骂完了人,斜视身侧的老婆,“今天就开除这位喜欢嚼舌根的奇葩,违约金我付,顶替他的人我找。”

这辞退函发得太突然,同事们一时间难以接受,大家难免兔死狐悲,一时间都为他说起情来:

“余总,小王他不是故意的!您跟您先生就原谅他这一次!”

“余总,王总监这些年在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只是嘴贱不会说话,但是他技术在行业内绝对是大牛级别!我们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就……”

“余总!您说句母道话呀!”

他们叽叽喳喳时,虞锦砚冷若冰霜的脸也对着余墨,显然也是在静等她的回应。

余墨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原则性问题上她从不妥协。

她食指在梳妆台上敲了敲,示意对面安静。

接着她严肃地说,“开除这件事没得商量。”

私生活的事情暂且不论,他触碰到的是游戏公司的逆鳞。

在那位技术人员天都塌了要叽叽喳喳继续为自己辩解时,余墨直接毫不留情地将其打断。

她强调,“潮汐互娱的主要客户群体就是omega,而你刚刚吵架时使用了侮辱性极强的词语来攻击omega。”

余墨那双平日清明端正的凤眼里此刻全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她呵斥道:“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你别忘了你的工资、奖金全都来源于omega玩家的充值!”

隔着屏幕都能看出小王徒然苍白下来的脸色,“余总,我……我当时口不择言,我真不是那样想的!”

余墨啪地排了一下桌子,把屏幕内的同事跟屏幕外的造型师都吓得抖了一抖。

她怒斥道:“你今天还好只是当着我家里人的面口不择言,假如今天坐在这里的是记者,我们潮汐互娱整个公司都要为你的一时嘴快买单!”

她好不容易才把公司搞出现在的规模,要是临近游戏上市被人轻轻松松一句话给毁了,她宰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余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再睁开时眼睛里的怒意消散不少,只是那份锐利却有增无减。

她一字一句地强调:“今天的事情是给我们大家敲响祸从口出的警钟,现在你们回自己办公区域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把不尊重omega的员工全部筛出我的公司。”

副总提醒道,“可是我们沙漠图的修改还没有——”

“原则性问题不能退让,立刻让他们滚蛋!”余墨头疼地掐了掐自己的鼻梁,叮嘱道,“必要的证据都留着,违约金一分不要少。”

余墨面上是这样说的,实际上视频会议结束后她又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挑几个不重要的员工暂时杀鸡儆猴即可。”

临近游戏上市正是用人的时候,以后等公司稳定了再进行全面人力资源优化迭代。

爸了个根的!

她都不敢想假如今天自己没及时发现并处理这个危机,给了看不起omega的员工们在网上发表一些大言不惭奇葩言论的机会,那她余墨真就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啦!

他们潮汐互娱所有人拼命三年才熬出来的一锅好汤,将会在东窗事发时成为omega玩家群体中名声最臭的那盆shi汤!

视频会议结束以后,心有余悸的余墨闭着眼睛按揉太阳穴试图缓解焦虑时,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脸颊被什么又软又湿热的存在舔了一下。

她睁开眼正巧与它关切的猫眼对上了,下一刻她把头埋在猫身上疯狂吸气,“呜呜呜!这个世界离了猫猫可怎么转呀!”

果然还是毛茸茸最能抚慰人的情绪!

“啧。”坐在她身侧为非作歹的黄毛小登嗤笑一声,对余墨的观点不予置评。

余墨将脸从猫猫身上拔出来,转而往虞锦砚身上靠。

虞锦砚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拒绝她的靠近,“狗女人,你身上都是猫毛,不要碰了它再来碰我。”

“老公,我的好老公~”每次工作上的事取得重要进展,余墨的情绪都会很亢奋,一点都不像平时被折磨得快吐魂的疲惫模样。

她竟然一反常态搂着虞锦砚的胳膊晃来晃去撒娇,“人家的头很痛,你让我靠一会儿嘛。”

虞锦砚哪里受得了这个?

哪怕上了妆,他的脖颈与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绯色。

看见两人之间的友爱互动,两位造型师苦恼雇主乱动之余,也忍不住纷纷露出姨母笑。

虞锦砚脸颊处的绯色被弄得愈发浓郁,说话也难得结巴起来,“余墨,你、你正经一点。”

他嘴上让她正经点,但是他捏着她的手明显卸了力气。

于是余墨如愿以偿靠在了虞锦砚的肩膀上,她还心情好地用脸颊蹭他,“这个世界没有兔兔宝宝也转不了。”

“恶心、恶心死了,”虞锦砚头顶上都开始冒出蒸腾的热气,“你不许用那种恶心又愚蠢的叠词称呼我!”

虞锦砚今天可是帮她解决了一个她没有注意到的心腹大患,兔兔宝宝他就是潮汐互娱的贵人啊!

“违约金用不着你拿,我要亲自掏!我要用惨痛的钱财损失让今天的教训铭记于心!”余墨看着梳妆镜中她跟虞锦砚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眼底闪烁着精光。

虞锦砚怔怔地盯了她好一阵,又在她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时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两人在房间里郎情妾意的一面很快传到了虞琳琅的耳朵里。

她对着书房里另一位alpha说道,“你看,你弟弟夫妻两人的感情确实很不错!我劝你下次不要听信别人的风言风语,还跑来我这里胡搅蛮缠!”

对于亲妈的话,虞桌璜不屑地撇撇嘴,“装模作样罢了,我英明神武的母亲居然也会被两个小赤佬蒙在鼓里。”

“您现在不相信没关系,等我将证据摆在您面前,您最好依旧能保持住这份自信!”

书房内只有母子两人,说话用词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怎么?你难不成还要让私人侦探跟踪你弟弟吗?”虞琳琅对这个整天想着宅斗的大儿子怒斥道,“锦砚根本威胁不到你的继承权!你能不能别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搞兄弟阋墙这一套?”

“您活着的时候我还能争上一争,”闻言虞桌璜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争辩道,“妈咪!全家只有您一个人心疼我!您若是没了,那这里就是商怀瑾的天下!您最爱的好儿子迟早被他们一家赶出去!”

“商怀瑾这个后爸视我为眼中钉,他怎可能容得下我?”

到时候商怀瑾把他的权力架空,再把他那个小儿子虞卓琏稳稳扶上去,他虞卓璜这辈子就这样了。

虞琳琅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嘴上说的却是,“怀瑾毕竟是你后爸,这些年他也不曾亏待你!你不要把他想得太恶劣!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伤的是我虞琳琅的脸面!”

“脸面脸面,您就知道关心您的脸面!您根本不管您大儿子的死活!”

虞卓璜简直要气炸了,“妈咪!现在不仅商怀瑾小儿子过几年就要进入公司发展,他大儿子虞锦砚还招了个上门赘a也留在了虞氏发展!他们分明就是在针对我布局!”

他越说越激动,在书房里如巨婴一般大吵大闹,“假如他们不想跟我粉蛋糕,商怀瑾他就应该早早把虞老二嫁给吴家人!更不应该去生多余的虞老三!”

虞琳琅被他闹得头疼,“你能不能不要阴谋论?你说话声音小一点,我脑子都被你震得嗡嗡作响。”

虞卓璜一点就炸,“妈咪!这次老二为了上位在医院里装模作样躺了一星期里里外外又捞了不少好处!您让我怎么冷静?”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对于父亲早亡的虞卓璜而言,他必须又争又抢、大吵大闹让虞琳琅给他喂奶。

他愤怒地用手指向虞琳琅,怒吼道:“我看你就是偏心!果然有后爸就会有后妈,我看你对我亲妈的爱都是装出来——”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过后,喧闹的世界终于重归安静。

虞琳琅扇完儿子,手都在发抖,“虞卓璜,你快三十岁的人了,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她指着书房的大门,“滚回房间将自己收拾得体面些去出席宴会,类似的话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