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2 / 2)

她一直都承认苏笛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到来的人,可现在真相却是苏笛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切,但她却任由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陈文续以为苏笛会沉默到底的时候,苏笛开口了。

“我看到了。”

苏笛不想骗陈文续,她就是看到了,虽然晚了一会儿,可是她确实看到了那条短信。

没有陈文续会相信自己的底气,苏笛把指甲抵在掌心,费力地说出了一句:“但我没有联合赵丛来害你。”

她应该把当年看到短信后的一切都告诉陈文续,可她不行。

赵丛知道她的过去,如果陈文续和赵丛对峙,赵丛一定会把那件事告诉陈文续。

可是陈文续不能知道她当年的事情,至少现在不能知道。

所以苏笛唯一能辩驳上一句的,就是她当年的真心。

“我没有骗你。如果我真的顺了赵丛的意,我又何必在那之后过了三年才来找你?我为什么不能在接替了你之后立马就来找你?”

甄别着她说的每一句话,陈文续问:“所以你那天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我么?”

看着苏笛的眼睛,陈文续继续问“所以你最后去江岸饭店了么?”

第一次面对咄咄逼人的陈文续,苏笛的反应却是哑然失声。

附着在皮肤上的水汽带走了她的温度,苏笛开始不易察觉地颤抖,因为陈文续的话,也因为自己蹩脚的回答。

“如果你只想知道答案的话,我去了,也想过把这件事告诉你。”

“但我现在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事情还是成了这样。”

可陈文续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不能解释?”

“苏笛,我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我对你要隐瞒的原因也一无所知,可你却要求我等你,暂时信任你。”

冷静的表面终于出现了裂隙,陈文续说:“苏笛,这不公平,我也做不到。”

“不是,不是……”

差一点,她就想告诉陈文续全部的事实了。

可是陈文续接受不了自己的隐瞒和“背叛”,难道就能接受比这两个要更令人惧怕的事实么?

陈文续不想控诉什么,她只要一个解释。

苏笛陪她振作起来这是不争的一个事实,如果苏笛有苦衷,她愿意去体谅,她甚至可悲地想过,只要苏笛愿意解释,那不管有没有苦衷,她都可以当作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可她没办法在苏笛给出一个抵抗的态度时,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我最后问你一次,如果你现在不和我解释的话,我就不会再听了。”

可她得到的是苏笛缠上来,乞求般地握住自己手的一句:“陈文续,我当年真的没有如赵丛的意,你信我。”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向你解释清楚。”

陈文续眼中的温度冷了下来。

“不用了。”

干脆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陈文续说:“我不会再问你,也不会去问赵丛,我并不信任他。”

“你刚刚不是问我,到底想要你怎么做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刻意把话停在了这里,一半是因为不忍心,一半是因为她要苏笛听清楚自己的决定,”我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契约。”

结束的只是契约关系,结束后没有说自己不能再去找陈文续。有些慌张地答应下来,苏笛说:“可以……我可以尊重你,但是”

“没有但是,苏笛。”

陈文续打断了她,“我要的是离开,是分手,是你与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分手”两个字砸到苏笛头上,砸得她整个人僵在原地。所以等她反应过来后,立刻摇头说:“不行,不行……你不能走”

又是“不能”,又是“不行”,可是现在苏笛想凭什么东西让自己不能不行呢?

凭自己已经不再在乎的契约,还是这段从一开始就不公开透明的关系?

看着苏笛,陈文续恢复了冷静,“我为什么不能走,我走了以后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陈文续以为自己会做什么?

像是要喘不上气一样,苏笛揪着陈文续的衣摆,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会受不了。”

不再是撒娇一样的威胁,苏笛的身段好像在这一晚突然低到了地上。

陈文续不为所动,苏笛判断不出她现在的情绪,只能壮着胆子靠上去,将脑袋抵在陈文续的肩后。

“外面下着雨,你起码,起码明天再走。”

这是一个完全示弱的姿态,但陈文续却不为所动,只是使力把苏笛的手从自己腰间拽下来。

“放手吧,苏笛。”

陈文续现在只觉得疲倦至极,她不愿意再问,也不愿意再内耗自己了。五天以后她就要去参加颁奖典礼,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干干净净地离开这里。

“我不想在这个关头,再被媒体拍到了。”

说完,她也不顾自己穿的是家居服,拿上手机便要走出门去。

“陈文续!”

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陈文续便已按下了电梯。

开门的动静和夜雨的声音吓到了原本打算钻出沙发的连连,它在后面小声叫着,恰好唤回了还没反应过来的苏笛。

踉跄着追了出去,苏笛固执地挡在了陈文续与电梯之间,“不可能,我们不可能毫无关系。”

紧紧地揪着陈文续的衣领,苏笛的眼睛红得称得上瘆人,“你是我的……你原本就应该是为我而来的人。”

“为什么?”

到了这时陈文续反而冷笑出了声。

什么叫做为她而来的人?

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接触,陈文续问:“因为当年我在被误锁起来的化妆间找到了你吗?”

当年,正值数九寒天,苏笛因为太过疲惫而在等妆时睡在了不常用的化妆间。工作人员没看到她,就这样把她缩在了那个房间。最后是自己想起来看到过苏笛常去那个化妆间休息,这才找到了被接近零度的气温冻到昏昏沉沉的苏笛。

陈文续确实第一个找到了苏笛,可是她却不是为苏笛而来的。

她之所以第一个冲进去,是因为她想起自己在那个化妆间,落了一个东西。

盯着苏笛的眼睛,陈文续说出口的话近乎残忍,“如果我告诉你,当年我去化妆间,其实是为了找一张我和路华清的照片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文续像她预期中的那样看到苏笛如遭雷击般地怔在原地。

“叮”的一声,电梯来到了这一层,她的衣摆也被苏笛松开,不想再去看苏笛的表情,陈文续转身面向即将打开的电梯。

只是在电梯开门的一瞬间,陈文续看到金属门的倒影中,苏笛似乎举起了什么东西朝自己袭来。

下一秒,陈文续感觉后颈传来刺痛,就这样,她眼前一暗,失去了知觉。

倒下去的那一秒,她看见苏笛跪在了原地,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玄关拿来的圆形摆件。

显然,她低估了苏笛的决心。

电梯门打开了,可是陈文续却没办法在今天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