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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倩在柜子里听得清清楚楚,眼睛都瞪大了,什么鬼。

阿芷忙拉着他,“张公子,你的衣裳我们早就清理出来放你房间了,那里没有。”

“为什么要清理出来?”

阿芷格外真诚,“因为魏相又裁了许多新衣服,放不下。”

“好吧,那我回房换一件,帮我打一盆水过来,我得洗把脸。”

“好好,您先去。”

待他离开,魏倩与柜子里韩信眼睛对上,他抿着唇,“我就这般见不了人吗?”

魏倩免得被他发现,暂时不想出来,他们挤在柜子里,幸好这个柜子很大,又高,她的衣物多。

“将军,我们在一起不过几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要生气也当是他生气,你这个抢了人的怎么还生气上了。”

她的歪理很多,韩信听了憋闷的心情一点也没好,反而更是酸楚。他仿佛一个被渣男骗了的失足女子,满腔怒火,心中好似滚油浇,在衣柜狭小空间里,他壁咚强吻了她,不想再听她说的孟浪之词。

魏倩自知理亏,也没生气,在黑暗的柜子里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仰头任他深吻主导,房里侍女在连忙收拾痕迹,甚至在换被子,一室之内两不知。

待张不疑出府寻她,她靠在韩信怀里,阿芷进来敲敲柜门,他们才放开。

“相国,张公子出府了。”

她在里头应下,阿芷退出去,房内空无一人,他们才走出柜子。

魏倩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与衣襟,恢复衣冠楚楚的模样,韩信拿过床边的剑,眼神有些晦暗,魏倩在镜子旁背对着他,他将剑穗取下,丢进收拾好的床榻内。

然后就哼了一声,仗剑走了出去,魏倩回头看他眼,有些莫名,她说的多清楚,怎么还生气了,他们本就是无名无份的厮混,他自个乐意当她的入幕之宾的。

过了一个时辰张不疑又回来了,“你们骗我,那掌柜的说,安歌根本没去过酒楼。”

魏倩看着他,“不疑。”

“安歌。”他笑着跑进来,“你去哪了?”

“我与班玉原本是要去酒楼,后面看春色正好,去了外面踏青,但身子不爽利,早早回来了。”

张不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多想,“原来是这样,”他扑上去抱着魏倩,“安歌,我在终南山上好想你,那个鬼地方连传信的人都没有,我给你写的信,一封都寄不下去,我爹任性答应黄石公,他以后还去。”

张不疑觉得他这辈子最大的磨难,就是他爹,太惨了他也。

魏倩抱着他埋在怀里的脑袋,“好了好了,没事的,这不就回来了吗?”

张不疑挺兴奋的,“对,还是南仲书信传来,他要成亲了,我爹下山参观婚礼,这才一起下来了,不然他非说,如今的朝堂一团乱局,不能下山。”

魏倩点点头,不愧是子房,料事如神,可不就一团乱局吗?他要是掺和进来,绝对会被吕后拉进来对上她。

“你爹修道修心,挺好的,你吃东西了没,我让人给你煮点汤,瞧瞧都瘦了。”魏倩捧着他的脸,张不疑的娃娃脸一直这般秀丽,他与子房很像,眉目带着女气。

嗯,遗传得很到位,貌若美妇。

他抱着魏倩的腰,“嗯,不说还好,一说真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嗯嗯。”

魏倩长舒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傍晚张不疑洗完澡,洗去一身赶路的风尘,披散的头发还湿润着,看她在批阅文书,就没有打扰,往榻上一倒,结果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隔了一下,他摸了摸后脑,往后看了看,“这是什么?”

魏倩回头看他拿起一个剑穗,心跳到嗓子眼,反应很迅速,“这是我为你买的剑穗,你不是常配剑吗?不过它不好看,我准备丢了,下回咱们定个好看的。”

魏倩咬牙,这韩信,这么摆她一道,下回她非弄死他。

张不疑看着上面的玉,

“这个挺好看的呀,这美玉还挺细致,不过怎么感觉穗有点旧了?”

那玉是刘邦赠与韩信的,毕竟君子佩玉,这么久了,织的穗当然旧了。

魏倩从匣子里取出一个新的,“原来送你的在这里,这个尚方宝剑上的,我给取了下来,顺手丢里面了,侍女们不细心,就没有注意到。”

张不疑抿了抿唇。“真的吗?安歌是不是在骗我?”

西窗棂格将落日分割成菱形,一寸寸爬上青砖地。镜子反射的余晖投在帷帐上,晃动的光斑如游鱼,随着暮色深沉渐渐隐没。

室内很是昏暗,侍女们进来点着灯,烛火燃了起来,在昏暗的黄昏,光与影交汇的地方,魏倩将新的剑穗放他手上,将旧的取回来,起身到桌边用剪子剪碎,留下其中的玉,下回她要用来砸人的。

“我怎么会骗你呢?”她笑得很是坦然,回到榻上坐握上了他的手,“这只是一个误会,我离得远,没看清罢了。”

张不疑对上她的视线,慢慢放下心来,“嗯,明天我们去逛一逛长安吧。”

魏倩点点头,“明天可以去咸阳,那里的大剧院新开了,听说明天唱的剧是梁祝,还是我写的剧本,头一回演,我们到时候去看看反响怎么样?”

“剧院?”

“嗯,你在山上不知道,我们去咸阳走一走,你就明白了。”

张不疑还是喜欢新事物的,“好!”

这么一折腾,张不疑头发都干了,魏倩梳理着他的发,免得他胡思乱想,将他推倒在榻,放下床帷,里面黑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扒了他的衣服。

——

她带张不疑游乐两日,公务堆放着要处理,就让他自个去找朋友玩,她精力不济了。

这般过了几天,南仲的婚礼总算是到了,喜字排成双,张良做他们的证婚人。

婚礼并没有大办,而是只请了相熟的朋友,也就是相府这些人,还有青词的家人。

喜堂设在长安城南的新宅,庭院里红绸轻挂,桃树下铺了青毡,案几上摆着合卺酒与五色丝缕,简朴却不失庄重。

张良立于堂前,手持竹简婚书,眉眼含笑。他素来清雅,今日却难得着了绛色深衣,衬得人如松柏,风姿卓然。

青词一袭红色曲裾,发挽高髻,簪一支金步摇,耳畔明珠轻晃。她平日素净,今日薄施脂粉,眉眼间竟透出几分明艳。

南仲站在阶下,难得有些局促。他向来沉稳,此刻却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直到青词缓步而来,轻轻握住他的指尖,他才定了心神。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张良的声音清朗温润,如春风拂过满堂宾客。

魏倩坐在席间,看着青词低眉敛目,唇角却掩不住笑意。南仲素来从容,此刻却连耳根都泛了红。她不由想起当年初见青词时,那个瘦弱的小丫头跪在雪地里,仰头望着她的模样。

——如今,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处。

合卺酒饮尽,红线缠绕。

席间觥筹交错,连素来寡言的韩信都多饮了几杯,难得露出几分轻松神色,然后侧目看向他们。张不疑坐在魏倩身侧,偶尔与她低语几句,目光却总不经意间落在她执盏的指尖上。

暮色渐沉时,宾客散去。

南仲站在廊下,望着满庭红烛摇曳,忽然对青词道,“我年少时读《诗经》,总觉得‘宜室宜家’不过是虚词……”

青词抬眸,眼中映着烛火,“那如今呢?”

他低笑,将她指尖拢入掌心,“如今才知,古人诚不我欺。”

——

晨露未晞,张良一袭素袍立于庭前,手中竹杖已挂上行囊。他望着终南山方向,眉目间尽是疏淡,似一片随时要随风而去的云。

魏倩匆匆赶来,广袖被晨风吹得翻飞,“子房当真要走?”

张良回首,眼中含着洞悉世事的平静,“山中松子正熟,再晚便赶不上了。”

魏倩却不急,只从袖中取出一卷书,徐徐展开,“先生且看看这个。”

这是魏倩要办的《文渊大典》的纲目,朱笔勾勒的条目浩如烟海,从六艺经典到百家之言,甚至还有西域传来的农书、算经。

张良眸光微动,“这是……”

“正好长安大贤云集,我已向太后陛下请奏,她应下了,我欲修旷世大典,纳天下学问于一炉。”魏倩轻抚纸张,“然满朝文武,能总领此事,让人信服相助者——”她抬眼,“唯有子房。”

春风忽起,吹得纸张哗啦作响。

张良沉默良久,忽然轻笑,“魏相好算计。留不住人,便拿千古文脉来绊我。”

“那留侯应是不应?”

“恭敬不如从命。”

魏倩听后拱手一礼,“多谢留侯,留侯当年圯桥受书,得太公兵法而佐汉室。如今再受一次天赐,为后世留一部治世宝鉴。”

第135章 魏倩挂帅风!风!风!

张良留在了长安,最高兴的莫过于张不疑了,虽然他又回到了报社忙死忙活,但好歹不必去深山了,还能与安歌在一起。

他爹要干大事,总算是消停了,修仙非要去那么深的山里做甚,本来府里就布置得很仙,没一点世俗之物,仿佛穷得一贫如洗,他总觉得他家这侯府过于惨淡。

魏倩的钱庄在长安也设好了总部,这一年大家各自忙活,时间过得很快,因着那个剑穗,这两年她都没理韩信。

都是成年人,怎么还搞小动作,多吓人,魏倩收到许多韩信的书信,看完就烧,吕后听说汇报上来的,很是呵呵,他俩偷情整得跟要造反似的。

看着大汉国力一日强过一日,所有人都认魏倩一手把持朝政,不认也没用,如今魏相的权势,太后已经动不了了。

皇帝又在后宫作乐,岂图玩死自己,太后已经摆烂,爱咋咋地。

惠帝三年的时候,匃奴来信,让大汉送公主和亲。

公主是谁不重要,公主的嫁妆很重要,冒顿还恬不知耻的给了吕后他要的明细表。

冒顿遣使入长安,呈上一卷羊皮书信,言辞傲慢,索要大汉公主和亲,并附上一份嫁妆清单——

“黄金万镒,锦绣千匹,精铁十万斤,粟米三十万石,盐五万斛……”

朝堂之上,吕后捏着那卷羊皮,指尖几乎要将其攥裂。她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满朝文武,“诸位爱卿,匈奴单于如此欺汉,该如何?”

沈寂怒道,“当伐!”

殿内群臣哗然,周勃怒而拍案,“蛮夷无礼!此非求亲,实乃勒索!”

魏倩立于文臣之首,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冒顿这是觉得,我大汉软弱可欺?”

满朝震怒,魏倩都笑了,她还没准备去找人呢,这就送上门了。

退朝后,吕后独召魏倩入椒房殿议事。

“魏相以为,此事当如何应对?”吕后沉声问道。

魏倩执起案上那卷羊皮清单,轻嗤一声,“冒顿胃口不小,可惜——”她抬眸,眼底锋芒毕露,“他高估了自己的牙口。”

“太后陛下,我们当虚与委蛇,先派使者回信,言大汉公主金枝玉叶,需择吉日备嫁,嫁妆之事可再商议。”

“然后暗备兵锋,令韩信秘密调北军精锐至云中、代郡,加固边关城防,广布烽燧。”

“再用经济扼喉,断绝与匈奴的盐铁互市,尤其是冶铁之术,绝不可再流入草原。”

“最后可外交离间,遣密使联络东胡、月氏旧部,许以重利,共击匈奴。”

吕后听罢,点点头,是谋国之言,“若冒顿不耐等待,提前南下劫掠,又当如何?”

魏倩微微一笑,“那便让他来——臣已令边关骑兵备好三万张强弩,专候匈奴铁骑。”

如今他们兵强马壮,还有利刃有强将,怕啥子匃奴哦,冒顿是穷疯了吧,这几年他们来边地抢劫都抢不到了,还想来朝庭明抢?

“相国既有准备,便挂帅出征吧,魏大将军。”

魏倩拜之,“臣当不辱使命。”

魏倩原本就是大将军,她要战,都省了拜将的环节。

——

魏倩立于长安北郊大营,身后玄色大纛猎猎作响,上书一个铁画银钩的【魏】字。

十万铁甲肃立,戈矛如林,映着塞外初春的冷光。

她未着帅袍,只一身玄甲,腰间悬剑,发髻高挽,利落如刃。

魏倩还是记得霍光怎么无的,说到底,就是霍光没有军功,没有实实在在的军队影响力,所以有挂帅的机会,魏倩不会让与他人,她打仗不擅长,但她可以用人,她有虎符,有军心,能稳大局,肯放权就够了。

将士服与不服,这挂帅的是她,成败她都一己担着,比起功劳压在韩信头上,吕后更愿意压在她头上。

魏倩握紧了剑,她此次

是来动员,要将将士的血气动员起来,她特意拿上了墨家做的扩音器,十日之后,他们就要出征。

而其他的兵马调集还在后面,由曹参负责。

魏倩立于点将台上,目光如刃,缓缓扫过十万将士。寒风卷起她身后的玄色大纛,猎猎作响,仿佛战意已凝成实质。

“将士们!”

她的声音被扩音器扩大,字字如铁,穿透朔风,清晰传入士卒耳中。

“冒顿遣使入长安,向我大汉索要公主,索要黄金万镒、盐铁十万斤——他以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抢劫!以为我汉家男儿的刀钝了!以为我汉家女儿的命,可以任他拿捏!”

台下铁甲微震,戈矛顿地,发出沉闷的轰鸣。

魏倩冷笑一声,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寒光映日,直指北方——

“可我要告诉冒顿——汉家的土,一粒都不给!汉家的金,要用来铸你们的箭镞!汉家的铁,要锻成你们的刀戈!汉家的盐,要腌他们的头颅!”

“此战——不要降卒!不要和谈!不要俘虏!”

“凡持弓者,杀!凡佩刀者,杀!凡踏过我汉土者——一个不留!”

“我们要冒顿的王旗作踏脚布!要匈奴的鸣镝永远闭嘴!”

“要让草原上的狼——从此听见汉家的鼓声,就吓得尿裤子!”

十万大军轰然应诺,声浪如山崩海啸,震得云层四散。

“风!”

“风!”

“风!”

魏倩看着他们坚实的甲,锋利的刃,血气方刚的战意,这些年的发展与存粮,大练精铁利刃,矛尖锋利穿石如泥,她几乎将汉军武装到牙齿。

就是为了今天,怎么也得成全她汉大将军的战名!

经过她的动员,将士们热血也起来了,他们很多都是新兵,汉的军功制福利很好,魏倩又给立了小功的保底,所有儿郎都渴望建功立业。

明军不满响,满响不可敌。用在汉军也是一样的,军功爵到位,汉军杀意腾腾,况且白登之围在前,辱孤儿寡母在后,汉军本就恨透了匃奴,必须让他们以血来祭旗!

马上要出征了,魏倩很忙,她让陈平南仲沈寂随军,拜韩信为上将,周勃,灌婴,班玉为将。

她回府的时候宋庄一脸尴尬,“怎么了?”

“相国,我传命于韩将军,他说——”

魏倩脚步一顿,这韩信关键时刻敢给她掉链子,她必得——“他说什么?”

“他说要相国亲自去请。”

魏倩听了点点头,还好,就是傲娇犯了,不过她确实有两年没理人了,还是去看看吧,都到这时候了,懒得与他犟。

“我知道了。”

魏倩得带上自己的部曲,关键时刻哪怕是传信也很是用得上,反正有宋庄钱棠领着。

魏倩握着这把尚方斩马剑很久,它终于展示出它的锋芒,它的权力!

它终上战场,它需要饮血!

她命南仲与沈寂准备粮草与战前物资准备事宜,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她脱掉甲衣,洗漱换了一身曲裾,未梳发髻,虚虚用簪子扣住散乱的发,让其垂在腰背,她便出门去了淮阴侯府。

韩信也在擦着剑,他等来了风,剑也发出阵阵剑鸣。

魏倩看着这样的韩信,仿佛在看着她的军功,韩信当年为刘邦打天下时,她有参与感,但不多。她只敬佩他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如今到她挂帅,她看着这样的韩信,只觉得热血腾腾。

是他的辉煌战绩又添一笔,也将是她的功绩跟着再画一笔。

她不知道穆桂英挂帅是什么心情,但她知道她挂帅时,看着她的魏字大纛,只觉得人生得意不过如此!

她而今三十岁,周郎得意之时,也不过与她一般年岁。

“韩将军。”

人在得意之时,也笑得意气风发。

此时正秋,风也带着肃杀气,吹拂着她的散发,吹拂着她的眉眼。

韩信收了剑,挑了挑眉,“稀客呀,我还以为魏相这辈子不肯私下见我了呢。”

魏倩向他走近,拉着他的手就回房,“胡说,我怎会如此,明明是将军先摆我一道在先,差点家宅散了,还不允许我生气了?”

韩信的房里很简单,除了兵书还是兵书,他冷哼一声,“散了不是正好?原本不过一无是处乳臭未干的小孩,让他回去找爹去。”

此时魏倩应和着他,“说的对,怎敌我韩大将军雄姿英发。”

他咬牙,“不是说好由我统帅吗?”

魏倩想起好像是有这承诺,无妨,她可有扭曲事实。“韩将军,我也想放权于你,可太后不让,否则便不同意你出征。我只得挂帅,不过拜将军为上将军,五万精骑皆由你统率,你所出之计,我无所不应。将军已功高盖主,从古至今无出其右,日后若想镇守沙场,不可再揽尽功勋了。”

韩信是一个很容易被说服的人,“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

“好,我就领下相国的上将军。”

魏倩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臂膀,“将军真乃无双国士也!”

说完公事,他们又到了说私事的时候,两年前他们厮混那么多天,说断就断,“一日夫妻百日恩,魏相实在过于无情。”

他们还不止一日,他还任魏倩为所欲为。

魏倩是个渣得浑然天成,且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不对的,她向来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明明是将军违规在先,我差点被将军误了,怎到头来还是我无情?”

韩信一身素白儒袍,身形清瘦如竹,却自有一股铮铮铁骨之气。阳光透过窗斜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

他冷哼了一声,没搭话。

魏倩拿出哄情人的劲哄他,“将军,你也说了,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大战在既,你与我计较这些做什么?”

第136章 大军开拔我们要踏破长城!……

她花言巧语搞定韩信后,就拉着他去丞相府了,此时陈平沈寂班玉南仲已经到了,看着一起进来的他俩。

魏倩咳了一声,“咱们人到齐了,就开个小会吧,这次冒顿为什么这么冒进?咱们又要怎么打?”

丞相府内,烛火摇曳,映照在众人凝重的脸上。

陈平先开了口,“冒顿这次派使者来求娶大汉公主,嘴上说着‘永结盟好’,实则是冲着嫁妆来的!”

魏倩看向陈平,“草原上有什么消息吗?”

“探子来报,草原今年大旱,牧草枯死,牛羊饿毙。匈奴各部已经开始宰杀战马充饥,冒顿这次求娶公主是假,索要粮食、布匹、金银才是真。”

魏倩听完点点头,这几年他们与匃奴是互市的,牛羊换粮食物资,但匃奴人不肯卖战马,朝庭也需要发展,并没有管,如今他们没了牛羊,可不就只有抢一条路了。

魏倩冷着脸总结道,“若我们不答应和亲,他正好借口‘大汉无信’,发兵南下劫掠;若答应和亲,那些嫁妆,根本填不饱匈奴的肚子!”

班玉很是生气,“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要么给粮,要么打仗!”

沈寂应和,“所以,冒顿根本不在乎和不和亲,他只是在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要么我们乖乖送粮,要么他‘被迫’南下抢粮!既然如此,我们何必陪他演戏?”

陈平点头,“草原有四十万骑兵,他们若倾巢出动,只为抢劫,这般狠劲对边城来说,压力很大的,如今正是秋收。”

韩信抱臂而立,“饥饿的狼,最凶残,也最急躁。麻绳总挑细处断,越急越容易被人针对,对付这样的匃奴,很是好办。”

——

散会后他们各忙各的事,过几天就要出征,报纸要为这场出征的名头大书特书,以激起民众对匃奴的愤怒,所以也很是赶工忙活,各写各的文章。

张不疑过来寻魏倩时,魏倩拉着韩信说着话,她听着韩信给的计谋,兴奋的握住了韩信的手,还得是兵仙啊!

这不就撞上了嘛,张不疑脸上的笑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时,就消失了,魏倩背对着他,但韩信不是,张不疑还收到韩信挑衅的眼神时,想刀一个人的心再也藏不住。

他走上前拉开两人交握的手,然后就准备揍韩信,魏倩脑子都卡壳了,忙拉着他,宋庄钱棠也来帮忙拉架。

打架早一段时间晚一段时间都可以,这个时候真不行。

然后宋庄就忙把准备说话的淮阴侯送出府,拒绝两人有对口供的机会,魏倩表示,很好,这个月加奖金。

然后魏倩拉张不疑的手,张不疑甩开,她再拉,他再甩,然后魏倩就放弃了,她开始抱着手臂摆烂,爱咋咋地。

张不疑:???

张不疑瞪大眼睛看着魏倩,最后魏倩心虚了,拉着他的手,“怎么了嘛?”

“什么怎么了?你与他双手握双手,我不拉开你们都抱一起了,他还挑衅我!”他越说越气,“他还挑衅我!”

魏倩拍拍他的背,“没有,绝对没有,你肯定是看错了!”

“安歌,你是不是见异思迁了?还国士呢,跟狐狸精有什么区别?!”张不疑越说越气,他早看这韩信不顺眼了,每次都往魏倩身边挤,挤就算了,还仗着身份把他挤开。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魏倩否认三连,死不认账。

张不疑气得要炸毛,魏倩哄着人,“我这挂帅呢,韩信今为我麾下大将,那不是他出言献策合了心意,才握手的吗?”

“你敢说你们没有私情吗?”

魏倩面不改色,“绝对没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不是国事繁忙才颇有交集,你看先前,我是不是都不带搭理他?”

张不疑平复下来,抿着唇道,“你没有骗我?”

“绝对没有!我像是那种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人吗?”

“像!”

这不就把天聊死了吗?魏倩不说话了,张不疑抱着她,头蹭她肩窝里,“安歌,我们都在一起十五年了,那家伙一直不成亲,他暗槎槎使坏也十五年了,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张不疑对韩信咬牙切齿,还有他爹要他正常娶妻生子,说什么魏相身边追捧者众多,现在是,今后更是。他这样的资质在以后的爱慕者那排不上号。

这是亲爹说出的话吗?安歌明明从来没理过那群想吃软饭的小白脸!

结果张良爱怜着揉着他脑袋,“那是因为那群人不够格,以后她有知己知心人了呢?”

魏倩抱着他,“我保证,不疑,我们还有下一个十五年。”

“你保证?”

“击掌为誓!”魏倩抬起手。

“击掌为誓!”张不疑击掌上去。

魏倩拍拍他肩膀,“好了,不疑,我头一回挂帅出征,你在报社要与以前一样,要把控好舆论,绝对不能让朝庭造谣生事!”

张不疑点点头,他最近也忙得团团转,“嗯,这个当然不会,我都领报社怎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魏倩对终于糊弄过去长舒一口气,感情事先放一边,她这次挂帅不能出任何问题。

南仲很是靠谱,事无巨细,皆处理得井井有条,此次魏倩率军三十万,真正的野战精锐只有8万,这是主力决战部队,由韩信周勃率领,弓弩手由班玉率领。

剩下的二线驻军有7万,主要是守城与运输线。民夫杂役12万,是粮草运输人员。还有随军人员3万,包括工匠,医者等人。

后勤线由沈寂与南仲共同负责,可惜萧何去年故去了,不然还可以看见汉军血耻之时!魏倩这场战要打,她就要把控好细节,绝不能出现大军在前面走,后勤不给助力反拖累的情况。

骄兵易败,小心驶得万年船。

军书点兵每个人都开始,曹参还在积极征调,现征调的都是民夫杂役,精锐是日日训练着不能懈怠的。

关中的百姓在为他们的儿郎送行,战争变数太大,此一去生死难料,军功不是那么好挣的。这时报纸的好处就来了,天下尽是慷慨激昂之词,燕赵又有了大量参军者。

几日后,秋风凛冽,枯草翻飞,苍茫的旷野上,魏倩率三十万大军出发,其中十万铁甲森然列阵。

战旗猎猎,黑底金纹的魏字帅旗在风中怒展,烈烈翻覆!长矛如林,铁甲碰撞,铿锵之声如闷雷滚过大地,战马嘶鸣,蹄声如潮,震得脚下黄土微微颤动。

号角声起,低沉雄浑,穿透云霄。鼓点如雷,一声一声砸在心头,催动着热血沸腾。将士们肃立如山,刀已出鞘,弓已上弦,只待一声令下。

“开拔——!”

魏倩令旗挥落,大军如洪流般涌动。韩信率前锋铁骑率先踏出,马蹄翻飞,卷起漫天烟尘。周勃率重甲步兵紧随其后,步伐整齐,大地随之震颤。灌婴领着战车隆隆,碾过枯草与冻土,留下深深的辙痕。班玉率着弓弩手列队而行,箭囊饱满。

长风吹过,卷起落叶与沙尘,混着将士们的肃杀之气,在天地间弥漫。高山低谷,皆沉默地注视着这支浩荡之师。天空苍茫,几只孤雁掠过,鸣叫声淹没在行军声中。

大军如龙,蜿蜒数十里,旌旗蔽空,刀光映日。铁蹄踏碎秋霜,脚步震彻荒原。此去千里,血火将燃。

沈寂负责粮草事,早早先行,魏倩身边一起骑马并行的是陈平南仲。

陈平笑了笑,“大将军,此战若胜,魏倩乃千古一流人物,上马安天下,提笔定乾坤。”

魏倩哈哈大笑,“此次战事,皆仰仗陈叔叔,匃奴欺人太甚,就算不为名,不论此番挂帅的是谁,都会竭尽全力,以血耻尔!”

陈平笑而不语,这还是头一回魏倩不带调侃的喊他一声叔叔,政客的变脸,就是这么轻巧又艰难。

——

朔风卷动狼旗,苍茫草原上,四十万匈奴铁骑静立如山。

冒顿高踞祭坛,身披大氅,腰悬金柄弯刀。他鹰目如电,祭坛下,四十万双眼睛灼灼如炬,铁甲映寒光,战马踏蹄低嘶。

巫师高举祭刀,割开白牦牛的喉咙。热血喷溅,染红狼头图腾。

“长生天在上!”冒顿单于的声音如雷滚过草原,手中金杯盛满血酒,“汉人拒绝和谈,辱我使者,今以四十万苍狼之师——”

“轰!”四十万铁骑同时以刀击盾,声震九霄。

“我们要踏破长城!”冒顿将血酒一饮而尽,摔杯于地,“凡破关者,黄金任取!凡斩将者,奴隶任选!凡先登城头者——”他猛地抽出弯刀,寒光划破长空,“封王!”

“嗬!嗬!嗬!”四十万喉咙迸发战吼,声浪摧折枯草。萨满鼓声骤起,万千弓弦同时绷紧。

单于刀锋南指。“三月后,我要在未央宫饮马!”

铁蹄如雷,草原开始向南流动。

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阵如潮水般涌来,遮天蔽日。四十万匈奴铁骑,马衔枚,人束甲,刀映寒光,弓如满月。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铁蹄踏碎草浪,轰鸣如雷,震得大地颤抖。

烟尘滚滚,遮蔽天日。马蹄踏过之处,草屑纷飞,尘土飞扬,如一条巨龙在草原上游弋。远山沉默,苍鹰盘旋,似也被这浩荡军威所慑。

冒顿单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目光望向南方——那里,是汉家山河。

“儿郎们!”他振臂高呼,声如雷霆,“随我——踏破长城!”

“吼——!”

四十万铁骑齐声应和,声浪排山倒海。大军如洪流倾泻,向南奔腾而去,誓要吞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