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见她吓得像只受了惊的仓鼠,人性未泯灭的安慰她,“只要你听话,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苏梨月眨了眨眼,“真的吗?”
傅砚辞挑眉,“不信?”
“当然信!”苏梨月说,“傅砚辞的女人谁敢欺负呀,对吧。”
傅砚辞唇角轻扯了下,倒是会给自己找身份。
吃过早餐傅砚辞就去公司了,关默早已经开车在外等候,他等了十分钟仍没见傅砚辞出来,本想打电话询问情况,被后来的翟叔拦下。
关默才知道老板把苏小姐带来了石澳半岛。
难怪一向最重视时间的老板居然也会晚点。
傅砚辞把翟叔留给苏梨月,傅家的人找到这是迟早的事,翟叔跟在傅砚辞身边最久,知道怎么应付傅家人,他在傅砚辞也能安心些。
上回在交流会把人带走满港城闹的沸沸扬扬,这次他把她带到这,无疑是个冒险之举。
傅砚辞走后,苏梨月把餐桌收拾好坐在沙发回复严斯的信息,放手机时瞧见翟叔如松柏似得站在一旁,便问了句:“翟叔,傅砚辞在港城都住在这吗?”
翟叔点头,“是的。”
“这是哪儿?”
苏梨月又问。
“石澳半岛。”
她问一句翟叔答一句,话不多又好像在防备什么。
苏梨月知道大家族是非多,也没兴趣掺和进去,她的目的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傅砚辞名义上的保护。
只要有他的庇护,她的调查会比在苏家顺利许多。
苏梨月环顾一圈别墅的装潢,基本以黑白为主调,水郡湾一样,家居多以木为主,面积很大,家具不多显得空旷且没有人气。
她灵光一闪,扭头问翟叔哪里能买花。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苏梨月让翟叔带她到购物中心采购,给这个没人气的家购买鲜花和置办小物件。
忙忙碌碌到太阳西沉才返程,苏梨月把买来的摆件放在各个桌柜上和没有生机的角落里,然后坐在矮桌前修剪鲜花。
直到窗外光线慢慢变暗,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矮桌上,给桌上的澳洲腊梅染上一片橘红,映得妩媚动人。
太阳缓缓隐入云间,天边的光被带走,客厅也越来越暗,最后一缕橘光消失之前,苏梨月用手机拍下了落地窗外夕阳的照片。
美的像一幅精美的油画。
她用遥控器开了灯,把插了鲜花的花瓶摆在桌上和柜子上,连卫生间的台面都没放过。
客厅灯缕温柔,姑娘做完一切才靠着沙发休息,看着焕然一新的装饰,苏梨月满意地拿起手机拍下几张照片准备发给傅砚辞看。
没等她找到傅砚辞的聊天框,先看到了许浊的信息,
许浊:今晚我带队回京城,你跟我们一起回去还是留在港城?
苏梨月:你们先回去吧,我有别的事。
碍于牵扯的人物惹不起,许浊没有指出姓名,配合她打哑谜。
许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舆论中心,做事前要三思,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
苏梨月: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哥那边还要麻烦您帮帮忙。
“……”
您都使出来了,他还能拒绝这位大小姐的要求吗?
许浊叹了口气,给她回了句:你哥的性子不比那位好到哪儿去,尽快回来。
退出聊天框,苏梨月看见八卦群里聊的热火朝天,出于好奇点进去才发现八卦的中心点是她和傅砚辞。
有人知道的多,爆料说苏梨月和傅砚辞早在苏城就已经有交集,看到过他们一起从水郡湾出来。
有人不服输,甩出大剧院演出那晚,苏梨月娇小的身子被傅砚辞抱上车的照片,并大放厥词说了一句:
[他们早就有痕迹,谁说三爷不近女色的,我看男人都抗拒不了主动的女人。]
有人提醒她:[谨言慎行,你忘了李语一家是怎么从圈内消失的吗?]
李语一事苏梨月还是后来向陈夕雯打听才得知,李家人想和傅家攀亲戚,把女儿送出去给傅砚辞,结果不知怎么的惹怒了他,一夜之间李语一家被收购,半年内又被转出去,至今怎么样了也没人知道。
大家不提,但也都知道是傅砚辞的手段,他的手法向来阴暗,惹了他的人都没好下场。
因为李语的事,许多想主动靠近的女人都断了这个念头。
苏梨月除外。
她迫不得已接近他,就是为了如今闹得满城风雨的传闻。
也不枉她和陈夕雯精心的布局。
媒体和传播的人都不傻,若非经过本人同意,这些照片不可能出现在大家视线里。
但苏梨月不知道傅砚辞是真的没听到这些传闻,还是他也在任由她这么做。
不过这都没关系。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傅砚辞关系不一般,这样调查的阻碍会少很多。
到最后,那张原本要发给傅砚辞的照片都没发出去。
到了晚上,苏梨月听翟叔说傅砚辞今晚不回来吃饭,她也不饿,索性上楼回房了。
回到房间的苏梨月第一时间锁门,检查屋内没有监听监控设备才给严斯发信息询问U盘的情况。
今天她去购物中心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昨晚就和严斯计划好找时间溜出去把U盘交给他,现在严斯已经带着U盘回到京城。
“真不愧是傅砚辞,做事风格一如既往的严谨。”
电话那边传来施晴的感叹声,苏梨月问,“怎么了?”
严斯解释道,“文件设置了多道防火墙和密码,加上文件的特殊性,破译还需要时间。”
苏梨月清楚傅砚辞的为人,重要文件他若是没有加密,她反而不敢碰,因为不像是他这么严谨的人能做出的事,倘若有,那就是明晃晃的圈套。
调查这件事她已经进行了十年,也不差这一时,苏梨月安慰道,“没事不用着急。”
听筒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忽然停止,施晴八卦的声线挤出来,“月,你和傅砚辞的关系全世界都知道了,这盛世,如你所愿啊!”
“还不够。”苏梨月笑容浮脸,“现在大家都只是猜测,我要让这段关系坐实。”
“坐实?!”施晴没忍住加大了分贝,“你要本垒打吗?”
苏梨月没忍住对她翻白眼,“口头上的坐实而已,把你满脑子的废料收一下。”
也就是让傅砚辞当众声明他们的关系。
有交流会那次作为基建,再有一次就足以让这件事发酵成她想要的事态。
挂电话前,严斯提醒她,“你在港城要小心,你和傅砚辞的事闹这么大,傅家人不可能不知道,我猜傅秦和三姨太也盯上你了。”
“嗯,知道。”
放下手机,她抱着浴袍进了浴室。
苏梨月洗完澡肚子饿,下楼找吃的听见**院有动静,走过去看见躺椅旁的桌上放了瓶快要空瓶的威士忌,玻璃杯的冰球逐渐融入酒里,体积越来越小。
躺椅上的男人头枕手臂,脑袋歪歪的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喝醉了。
港城温度比京城要高许多,但入夜后的冷风很湿,从肌肤滑过像在击打每一个毛孔。
苏梨月见傅砚辞穿着单薄,从客厅拿来毯子给他披上。
毛毯挂在身前,她圆润的指尖轻轻从他肩头滑过,惊扰了小憩的男人。
“呀——”
男人忽然睁眼,一双如墨的眼睛看着她,吓得苏梨月下意识往后退。
可他快一步,手臂揽过她盈盈一握的腰,稍用巧力就把她压向自己。
受到惊吓的苏梨月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来,猛又烈地在胸腔里鼓动,她被腰后的手臂压着无法动,被迫和他胸膛紧贴,抓住他衬衫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凸起、泛白。
傅砚辞枕着的手掌锢着她的脸,宽大的掌心覆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只要一用力就会像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他的拇指在她唇珠上摩挲,傅砚辞没戴眼镜时身上那股凌厉感淡下几分,可当和他四目相对,就会被他眼里的漩涡吸引。
苏梨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傅砚辞,喝了酒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睫毛垂下了道暗影盖在眼下,**院夜灯是暖色调,洒在他脸上将刻薄的五官都照得柔和了。
她还在痴痴地愣神,傅砚辞已经仰起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下颌线清晰可见,在脖侧笼罩下一片阴影,他的拇指移到苏梨月下唇,看着微张的粉唇,任微风裹挟着酒气萦绕住她。
呼吸的下一瞬,傅砚辞往前倾,朝她的粉唇凑去。
在他的唇快要碰上她时,苏梨月往后躲了一寸,同时她的后脖颈被傅砚辞握住,桎梏住她的退路,然后用力握着姑娘的脖子往前推,送到自己唇边。
说话时嗓音又低又哑,像在极力克制什么:
“苏梨月,欲擒故纵玩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