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视察(2 / 2)

江浔的手少有的冰凉,他没推开。

打麻药本身就挺疼的,医生叮嘱了一句,江浔估计没打过,针尖推进去的时候握他的手忍不住用力了些。

之后缝针江浔暂时没什么感觉,医生的针法不错,不过少说也得缝七八针。谢景珩看着针线从皮肉里穿过去,忍不住跟着幻痛。

这个程度大概要留疤的。

谢景珩看着江浔露出的半个肩膀,肌肉线条流畅,细皮嫩肉的,这疤添上去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不自觉咬了咬后槽牙,陈国栋这老东西。

医生收了针线,叮嘱道,“记得伤口别碰水,前三天每天换一次药,第四天来复查,这段时间饮食上避免辛辣、油腻、生冷和发物。”

“可以了,拿药去打破伤风吧。”

谢景珩陪他缝合完,打了破伤风,医院都下班了。

江浔的秘书不管生活方面,一到点就被他强制下班了,而这人一踏出医院就不由分说地上了谢景珩的车。

“下车,回你自己家!”

“我自己家里没人照顾。”

“那你就请个护工!”

“我不喜欢和别人住。”

“陈特助,把他拉下去。”

“江、江总……”陈特助战战兢兢望向后视镜,不敢回头看后座。

“谢景珩,你好狠的心,我是因为你才受的伤……”江浔语气装的可怜巴巴的,侧身凑近,把谢景珩逼到贴紧车门。

陈特助连后视镜也不敢看了,眼观鼻鼻观心当作自己不存在。

“你……”谢景珩用手轻轻一推。

江浔弱不禁风一般,一下子弯下腰捂着肩膀,“嘶……疼……”

谢景珩觉得他是装的,咬了咬后槽牙,最终还是妥协了。“开车。

“去吃饭,想吃什么?”

“都行,看你。”江浔心情愉悦,如果他背后有尾巴,现在已经忍不住左右摇动。

谢景珩眯了眯眼,那吃法餐吧,有叉子,免得江浔说自己抬不动右手要他喂。

“四度半岛,”谢景珩转过头对陈特助说,“问问还能不能留观景位,没有就小包厢。”

“好。”陈特助很快打了个电话,订了个观景位置,因为是老顾客,也不用向餐厅过多交代。

两人位的餐桌,临近一整面落地窗,高楼大厦的灯光交相辉映,车流如同流动的灯带,共同勾勒出璀璨的京市夜景。

“上次来还是两年多以前。”江浔带点感慨地说。

上次也是和谢景珩来的,那时候他还是个普通大学生,来这种地方时带着精心藏匿的拘谨,像林黛玉初进贾府,靠观察别人才没出糗。

虽然,出糗了谢景珩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谢景珩不管他心里的小九九,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四两拨千斤地随口答道:“是是是,这世道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还没感叹呢江总您就别感叹了。”

灯光昏暗,谢景珩用那双修长干净的手叉了块牛排,眉眼懒散地垂着,漂亮又矜贵。

江浔薄唇下透出若有若无的笑。

他也叉了块牛肉,送进自己嘴里。

却立刻被谢景珩出声制止,“等一会儿,那盘牛肉也是我的。”

“一口?”

“不行,勃艮第红酒炖牛肉,两个都是发物。吃你的土豆泥千层吧。”谢景珩把两个盘子换了个位置。

江浔切了块儿千层,也不错。

桌上大部分都是给他点的,牛羊肉海鲜都不能吃,快成纯素宴了,谢景珩自己也没吃两口,他胃口本来就不大。

吃的差不多了,谢景珩看江浔精神头下来,有些打蔫,估计伤口麻药劲儿过了,会有点疼。

“吃饱了吗,回去吗?早点休息。”他问。

“嗯,回你那儿。”江浔执拗地强调了一遍。

“走吧,指定给您照顾好了。”过命的恩情,江浔想住就住吧。

出差回来那天江浔就要和他一起住,好像和他住上瘾了。

他当然不愿意,反手把密码又改了一次。

这次好了,连密码都不用,江浔如愿以偿登堂入室。

“就三天,不用换药了立马回你自己家住。”

“客房在一楼,这里,没人住过缺什么自己找人送。”

江浔点头如捣蒜,转头问他,“那件黑色睡衣去哪了?”

是,客房没人住过,以前江浔来了都住主卧,什么睡衣洗漱用品都有他一份。

这话问的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丢了,自己解决。”谢景珩冷冰冰丢下一句,划着轮椅自己坐电梯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