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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BabyBlue,下雪……

我从来都没看到过他这么严肃的样子,有些生涩的眨了眨眼睛:“表示亲密?”

五条悟的脸色缓和了些,小声碎碎念:“什么嘛,这不是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我对人的认知分为自己人和其他人。从前我看他哪里都不顺眼,他就属于其他人的范畴。可如今他对我而言,是和铃木一个级别最好的朋友,当然要以最亲密的态度来对待。

虽然我和朋友相处的经验不多,但和铃木我们不仅会十指相扣,还会同床共枕,每次见面都会贴贴,我们有说不完的话。所以我不能厚此薄彼,对五条悟也应该是这样的。

想到我们缺失的那么多年,我忍不住凑得更近了些。

可五条悟的制服是高领的,看起来禁欲又冷淡,任凭我再怎么靠近也很有距离感。

我索性松开他的手。

五条悟的视线落到我放开的手,上一秒他还在面无表情,下一秒就笑起来:“穗穗好狡猾啊,所以是知道这什么意思就不牵手……”

这家伙的语气里有些怨念和挑衅,虽然不明所以,但我讨厌这样的对话。

因此没等他说完我就踮起脚尖试图解开他的纽扣,定制纽扣十分难拆解,我急得手口并用才拆掉,嘴巴好像不小心还咬到了他的喉结。

五条悟低头看着我脸色再度涨红:“你这家伙!”

高专的制服其实很单薄,起不到什么保暖的作用,敞开着松松垮垮的搭在五条悟的肩头,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

我抿唇埋进他怀里,用手丈量了他腰的尺寸才抬起头:“去给你买衣服吧,你穿这个好冷……我想买件宽松点的,我就可以埋进你怀里暖暖和和的啦。”

五条悟脸上色彩变幻,终于没忍住摸了摸我的头:“西园穗,你果然是发烧了吧?”

我下意识反驳:“你才有病……”

他今天不配合的次数太多了,我已经有些心累了。

在心理默念了三遍好朋友特权,我才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那去买吗?”

五条悟满脸无语:“买就买吧。”

给他随意买了件羽绒服,摘掉他土的掉渣的眼镜,我又凭自己的喜好搭配了鞋和配饰,五条悟换好衣服出来我就爽快的结了帐。

继续逛街的时候,高个子的男生穿长款风衣或者羽绒服就非常容易降维打击,他银色的羽绒服帽子边缘有圈毛茸茸的白色,走在人群中看起来就像是个男模。

即使今天全程满脸疑惑,但五条悟一直都很配合我。他这样的人愿意穿上刚新拆封没有洗涤的衣服,应该是因为也想要讨好我吧?

我有些心软软,回头拉开他的羽绒服做出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将整个人埋进他的衣服里。

五条悟的心跳声在逐渐变得剧烈起来。

怦怦——怦怦——

他似乎想说什么:“你……”

我打断他,闷声闷气的问:“你知道自己的眼睛叫什么吗?”

“六眼?”五条悟不太确定的回答。

“不,我表达的不太准确,是你眼睛的这种蓝色,它叫babyblue。”

Baby。

看着五条悟的眼睛,我又把这个词在舌尖咀嚼了一遍,这种亲昵的,叫起来都觉得缠绵软糯的用词是我眼里的他,他应该能感受到我在对他示好吧?

可当我抬头,果然看到五条悟避开了我的视线,转而望着虚无的空气。冬季的空气中都透着肃穆的寒意,五条悟呼吸时会有透明的薄雾氤氲着他漂亮的脸蛋。

他伸出手略显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知道了。又下雪了?”

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

雨夹雪的天气怎么样都不再适合逛街了,我有些狼狈的缩在他怀里用衣服挡住自己的头发。

洁白的雪被雨水冲刷后变得泥泞不堪,我嫌弃的看着地有些无处下脚,抬手对他做出个要抱抱的动作。

五条悟露出个嫌我麻烦的表情,还是轻巧的把我抱了起来:“这里离高专不远,你要不要去我宿舍躲雨?”

我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好。”

他点头,忽然露出个孩子气的恶劣表情:“你不想下来的话,我抱着你吧——准备好了吗?”

我本来还在为五条悟少有的细腻感动着,下一秒就有些警惕的想,准备好?我需要准备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我需要准备什么了。

他抱着我又双手抱拳,在我感受到了身体被挤压的痛苦前,五条悟浮空飞起,我们转瞬便被传送到了高专。

又晕车又怕冷的我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成了弱智,精心打扮的妆造也变的无比凌乱。

强忍着掐死他的冲动,我深呼吸口气问:“苍?”

“好敏锐,不愧是穗穗哦。”

“夸奖的话请等会再说。我有个急事,你宿舍能洗澡吗?”

五条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色古怪的点头:“能。”

我进了他的房间后,五条悟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浑身的泥水让我感觉自己浑身湿冷,我弯下腰将脚上的蕾丝芭蕾鞋脱掉,有点苦恼地问:“有换洗的干净衣服吗?”

五条悟果断道:“没有。”

我没理睬他的拒绝,自顾自的走进他的卧室拉开衣柜,里面一溜烟的都是衬衣或者短袖,还挂着几套一模一样的制服。

随意的翻了翻,我探头:“你衣柜里的新衣服在哪?”

五条悟站在门口,背靠在门框上,夸张的身高几乎顶到了门。

他意有所指的用夸张的语气问:“你今天好奇怪,不会是终于发现我英俊帅气喜欢上我了吧?穿我的衬衣是什么男友衬衣剧情吗,不瞒你说我可不吃这一套哦。”

我拧眉找了件最长的白衬衣打算越过他直接进浴室。

五条悟伸出长长的腿拦了我一下,从我的手里拿过那件材质很好的衬衣,又去衣柜重新找了件递过来:“那个是我穿过的,你穿这个吧。”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脸上看起来依然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骄傲表情,甚至递衣服的动作都像是国王在对臣民施舍,可耳朵上的红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后知后觉的,我意识到这家伙是害羞了。

简直是世界奇观。

我欣赏的多看了一会就买进了浴室,等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五条悟的脸上有个红通通的巴掌印,我疑惑的问他这是怎么了,他直言去找同期的女同学借来了卸妆的东西,因为被当成变态而被甩了一巴掌。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到我笑,五条悟也勾起嘴角。

在五条悟的宿舍里呆了一晚。

第二日,五条悟带我去解开了和夏油杰的很多误会,我们又成为了朋友。

后来的整个冬天我都缩在房间不出门研究领域展开,但效果并不好,直到来年初春的时候我还没有摸索出什么眉目。

可能是见我一直缩在房间不见人,五条悟强势的拽着我带我去看了冬日的樱花,为了避开大面积的人,我们去看的是夜樱。

满地的樱花瓣一地伤残,我将花瓣用手隆起来扔了五条悟满身。五条悟也没有开无下限,高高兴兴的陪我玩。

等到一夜过去,他就像夜晚过去就要变成灰姑娘的公主,神神秘秘的把我送回了五条家。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夏天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升入高专二年级。

我偶尔会去学校里找他们一起玩,也认识了新朋友硝子。

在这一年的夏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我坚持不懈的钻研领域下,两人都学会了领域展开。

他们每个人都带我去各自的领域里转了圈。

可恶,绝对是在炫耀吧!

我垂头丧气的问为什么他们先一步学会了。

五条悟举手:“这题我会,因为我们是最强的!”

夏油杰思索片刻:“大概是因为我们都很想帮穗穗祓除掉脑子里的诅咒吧。”

我讨厌别人比我强,也讨厌帮这个字,因此沮丧的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提升自己的能力变得迫在眉睫。

这才有了第二件大事,遇到瓶颈的我委托父母办了场剑道比赛。在高额的奖金作为诱惑下,有许多人参加了这次比赛。最终胜出的是个打网球的选手,他是名门真田家的公子,路过

时被队友怂恿来参加于是就认真的打到了决赛。

我有点失落,毕竟选出来最强的真田有点平平无奇。

但戏剧化的是,在真田决赛胜出后,又有个打棒球的国中生偶然闯进来,奇奇怪怪的就参与到了和真田的决斗里,然后轻松的赢下了比赛。

后来我得知,这位打棒球的国中生是时雨苍燕流门下继承人,我向他家支付了高昂的学费,跟随他学习剑道。但碍于时雨苍燕流不外传,我只能从小老师那里学到更加基础的东西,勉强算是提升了剑道上的造诣。

每天我练习完刀法,为了保障伏黑甚尔的安全,都会顺路去他家一趟。

今天的我也是相同的行程,先去并盛町练了刀,然后坐车到甚尔家。

熟练的用钥匙开了门,长得也很男模的西装男毫不忌讳的当着我的面说了他给甚尔新接到的大单,杀死星浆体。

听到我故意发出的响动,甚尔掐灭了孔时雨的烟,又去把窗户打开透气:“回来了?”

我默不作声地换了鞋,想起来高专委派保护星浆体的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说实话我不是很想看他们对上,毕竟伏黑甚尔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我必须让他活着撑到我足矣领域展开。

孔时雨看到我就脸色发绿。

我也向他哼哼:“你同事来干嘛?臭死了,浑身烟味。”

伏黑甚尔从我身后靠过来,他动作自然的环住我的腰,把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眼神示意孔时雨可以先走了。

孔时雨面容有点沧桑的捂脸,起身还不忘提醒他:“记得任务……真是魔女啊。”

他带上甚尔家的垃圾,转身关门离开了。

我听见他骂我了。

这个坏东西。

第42章 第42章杀手的手会钝掉

我踹掉脚上的拖鞋光脚踩进沙发,瘫软着开始玩新买的平板电脑打发时间。

甚尔看着我手上平板里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合照叹息:“不会吧,壁纸都是男高啊?穗你真的不喜欢我这款了?”

啊,并不是,壁纸是五条悟自己换的。

但我没必要和他解释,看见甚尔又眼巴巴的凑上来,我避开他的靠近问起正事:“不喜欢,甚尔,做完星浆体的任务你能拿到多少钱?”

“很多,怎么了?”甚尔嘴角邪肆一笑,“想让我放水?”

“对,我把钱转给你,你不要接这个任务了好不好嘛。”

“原因呢?”

我眨了眨眼睛,在甚尔面前当然不能说我担心他死掉,于是我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我不想让你受伤。”

伏黑甚尔的笑声有些闷闷的:“受伤都不行?我的手会钝掉的。”

被他笑意吟吟的糊弄后,我气急败坏揪住他的衣领:“到底行不行?”

其实这段时间,五条悟、夏油杰和伏黑甚尔打照面的次数蛮多的。因为更加熟悉了解彼此,甚尔对五条悟的成见没有以前那么大。有时候还会觉得对方这种无差别攻击全世界的样子是个不错的人,毕竟对五条悟能让禅院家的人吃瘪这件事他乐见其成。

所以他叹气:“得加钱。”

这当然没问题。

“你的佣金是多少钱?”

甚尔有些无聊的玩着我的头发:“光是定金就有三千万。不过,如果是你雇佣我,我可以给你打折。”

“怎么打折?”

他凑近咬了下我的耳垂:“我倒贴,我干活,然后我肉偿行吗?”

被啃咬的酥麻感从耳朵沿着脖颈向下抽到脚趾,我没想到这里这么敏感,浑身颤抖了下推开他。

看到他又这样开玩笑,我冷淡的甩出一叠钱砸在甚尔的脸上:“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搞得这么复杂,一个亿够吗?不够的话两个亿?”

最大面额的纸币哗啦啦的被甩了满天,伏黑甚尔仰头看着它们,有些长的头发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动作慢条斯理的半蹲下来一张张捡起钱,笑着调侃我:“这么有钱啊?”

伏黑甚尔蹲在那里,视线刚好和我的脚平齐,我自不自觉地缩了缩脚。注意到外面的风会吹到这里,他用手摸了摸我温度微凉的脚,用沙发上的毛毯把我严严实实的裹起来。

做完这个动作,他自嘲的笑了笑:“好,多钱都行,你说了算。”

空气里是我读不懂的凝滞,见他答应,我立刻推开甚尔把电话打给了夏油杰。

夏油杰似乎在海边,海浪拍打上岸的声音和海鸥的啼鸣交相辉映,衬的那边的氛围格外安逸。

“喂?穗穗。”

“嗯,夏油,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啊?”

他停顿了下:“……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如果说我是帮他们买下了这个任务,那以夏油杰和五条悟的高傲,应该会委婉的拒绝我。

所以我犹豫片刻,干脆换了个更好理解的说辞:“我想买个很贵的东西。”

夏油杰沉默了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的,我手上有紧张地拽着禅院甚尔的衣服,将他黑色套头毛衣开线的地方扯出个洞,试图在这凌乱的动作里找到些安全感。

那边夏油杰终于说了好,可能觉得这个要求很符合我的人设,他把身上的钱都转给了我。

电话那头五条悟在喊:“你冷静一点啊杰,你是不是把老婆本都转出去了!”

还有个女孩子在哈哈哈哈的嘲笑:“夏油杰你也太好骗了,等你老了给你卖保健品!”

我轻轻咳嗽一声,收到钱就挂断电话打给五条悟。

可能是终于意识到夏油杰把钱转给了谁,五条悟警惕的一直没有接电话。直到我又气冲冲的发了消息给他,五条悟才接上电话悻悻道:“原来是穗穗借钱啊,你还差多少?”

我说了个补齐剩余金额的数字,五条悟爽快的转给了我。

这么点钱放在以前我是不屑一顾的,肯定自己就出钱转给甚尔了,但是自从经历了家里破产的事情,我的理念发生了改变,那就是不给男人多花一分钱。

我要把自己的钱都花在自己身上。

伏黑甚尔看着我这一系列流畅的动作瞠目结舌:“三句话骗到三千万,穗穗,你真是名师出高徒。”

把从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骗来的钱转给甚尔,我又黏黏糊糊缠着他不让他出门。

伏黑甚尔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我的小算盘:“你想让我在五条悟他们顺利的完成任务前不要出门?”

直觉意识到他此刻的笑容并不简单,我有点警惕的踉跄着后退一步。

伏黑甚尔意味不明的笑起来:“可以,但你一直要在我身边。”

我默认这个一直指的就是任务完成前的时间,于是点头:“好哦。”

他蜷缩着身体,把脸贴在我的脚背。我觉得有点恶心,缩了缩,又被不容置疑的拽着腿扯回来。

甚尔看起来就像只藏起獠牙的纯黑猎犬,为了让他珍惜生命乖乖在家呆着,我只能无奈妥协他的动作,忍着脚背上诡异的皮肤触感打开了一款小游戏。

等待游戏加载的过程中我百般无赖的看起了外面的云,伏黑家虽然逼仄,但胜在视野很好。可能是因为白日天气过于燥热,把人几乎都快要热融化,傍晚的时候天空的云才格外好看,仿佛燃烧起来的金橙色蛋黄。

房间里的烟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伏黑甚尔起身去阳台关掉窗户,忽然冷淡地回头问:“大小姐,你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

我划拉着平板的游戏,装作听不懂他这个问题:“你很奇怪哎甚尔。”

“住在我家,睡我的房间,抱我的人,完全不想负责?”甚尔走过来捏了捏我的

脸颊。

我有些吃痛的拽开他的手指凶他:“放开我!负什么责,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伏黑甚尔收手,抱臂冷眼看我:“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养着我?”

他的用词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已经没有在他身上花过一分钱了。

就算他非要倒贴说我养他,我也不想当他的饲主。

我抬了抬下巴虚张声势:“才不是养着你,但是你确实对我很有用。”

甚尔点头,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你还记得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我脑子里的那个东西吗?”

甚尔愣了下,皱眉蹲下身问:“五条家的六眼还没有祓除掉它吗?”

系统神出鬼没虚晃一枪:【为什么你身边的男人都想祓除我?还有,你为什么要阻拦这个星浆体任务?】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敷衍系统了。

伏黑甚尔将手指插入我的额头,他碧绿色如同琉璃珠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额头,一寸一寸抚摸过去,最后松开手扯掉了我头上的发带问:“那个东西刚刚在说话吗?”

系统:【……】

我很怕他直接捏爆我的脑袋,立刻捡起发带重新扎好头发,埋怨又软弱的看着他:“干嘛凶巴巴的发脾气,就你脾气大啊。”

甚尔用手指了指我的脑子:“我不是不在和你发脾气,我是在和这个东西。”

系统居然真的安静下来了。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被伏黑甚尔用手拦下来,他思索片问:“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是因为这个东西吗?”

“不,你的用词严谨一点,我不是重新回到你身边,而是要雇佣你,利用你,蓄意接近你。”

听到我这样刻薄的回话,他唇角上的疤痕随着笑意漾开,低沉的嗓音里有几分纵容:“怎么都好,穗,你不离开我就好了。”

哇,他看起来好舔狗好白给好虚伪。

不会又在计划要骗我钱了吧?

相信男人的话倒霉一辈子。

毕竟漂亮男人看狗的眼神都是深情的,相信伏黑甚尔情话的女人,这辈子得被十个男人骗。

和他的眼神如此坚定,不禁让我放下手里的游戏虚心请教他:“我有点不理解,你离开我的时候明明那么狠心,为什么现在又总摆出被辜负的样子?”

伏黑甚尔并不意外我会问这个问题,他懒洋洋的手臂搭在沙发上环着我:“穗,男人喜欢女人是一瞬间的事,没有什么原因的。”

“好肤浅。”我有些不满,但一想到我当初喜欢甚尔的原因也很肤浅,我就迅速原谅了他。

他挑眉:“不过,我的狠心是真的,真心就不一定了。”

风吹动外面的纱帘,也吹动了甚尔乌黑浓密的头发,我凑近他轻声问:“那你的真心在哪里?”

甚尔伸出手,似乎想要拢住我的后颈。

他的手掌很大,摩挲着我的脖颈,我被他直勾勾地眼神看的有些心虚,视线下移落在了他的唇上。

嗯,看起来很好亲……不愧是顶级牛郎啊。

咦,他嘴角勾起了,是在笑吗?怎么凑过来了,他要我亲我吗?

我神游似的缓不过气来。

打断这暧昧氛围的是我的手机。

显示屏上赫然写着几个字:禅院直哉。

我还没去找他事呢,没想到他居然送上门啊?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我打算接听看他要说什么,甚尔却直接厌烦的按掉了我的电话。

看着他的动作,我拍了拍他的脸:“会不会做小白脸啊,怎么能按掉主人的电话呢?”

伏黑甚尔从善如流的摆出个十分男模的动作,烟视媚行的把脸贴在我的锁骨上:“喜欢主人,所以不想让你接其他男人的电话也是符合小白脸人设的吧?”

哇,他叫主人的时候好色,禅院家的人都好适合当小狗啊。

我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脖子。

对于杀手来说,这个位置敏感又脆弱,更何况还是被我这样的特级咒术师捏着。

但伏黑甚尔丝毫没有动,他只是生硬的岔开话题:“禅院直哉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在禅院家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毕竟是刚刚记起来的回忆,我自信满满的回答:“全都记得。”

伏黑甚尔从我身上起来,拉开盖住我的毯子,发现我身上的温度不再那么凉后问:“那我呢,你还记得我吗?”

第43章 第43章送男生香水是要标记他

我愣了下,仔细地把这张脸对号入座,终于想起来:“你是当时的那个哥哥?”

在我小时候时候,禅院家有个唯一比较照顾我的哥哥,确实长得和甚尔很像。差别是那个时候的他总穿着和服,双手揣在袖子里,总是满脸不好惹的神情。

想到那家伙当时对我很照顾,我脸上表情有点复杂:“你不会那个时候就喜欢我吧?”

“呵,我对小豆丁当然没有兴趣。”伏黑甚尔话锋一转,“但是你那个时候蛮喜欢我的吧?我只是希望穗你能多想起我一点。”

看到甚尔确信的模样,我有点不爽的骗他:“对哦,那时候很喜欢你,如果你不离开禅院家,说不定已经在一起了哦。”

这句话里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甚尔身体僵硬下来,但很快他发现了我是在阴阳怪气,有些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很讨厌禅院?”

我当然讨厌,在恢复记忆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禅院家,当然也没有再见过禅院直哉。

看到我愤懑的神色,从小在在禅院家长大的甚尔大概能想到我会遭遇什么事。

于是他伸出手臂,把我抱进他的怀里:“我们一起捡起被禅院家丢掉的自尊吧。”

他浑厚的声音穿过胸膛传递过来,像是把自己罕见的真心捧出来。

如果这是在分手之前,我会欣喜若狂的抱紧他,告诉他我有多开心能被欢迎进入他的世界,更了解他。但现在这样的话已经完全不能激起任何波澜了,错误的话被在错误的时间说了出来,除了他本人不会有任何人再为这句话动容。

况且我觉得他肯定误会了什么。

我确实很烦禅院家,但不至于丢掉自尊啊,我自尊心还不够强吗,再强我都怕我的自尊心变成钢针把他扎穿。

这些话题实在是太无聊,我厌烦的说:“好无聊,不想说这些了,再说我都要睡着了。我想去练体术。”

看到我这样毫不在意的忽视掉他的话,甚尔忽然恨恨的收紧双手,他抱着我的动作几乎快把我的骨头揉碎了,最终这只难以驯服的绿眼大狼狗还是把的脑袋埋进我的脖子说:“好,我陪你去。”

没错,最近来甚尔家的另一个原因,是我需要他教我体术。

我们日常训练的地方在他家附近的一家拳馆,已经整个被我买下来了,所以也不用怕误伤到别人。

一想到等会又要剧烈运动,我闷闷地说:“那你背我去。”

甚尔点头,先去门口把我上次丢在他这里洗得干干净净的高跟鞋装起来,又装了双舒适的板鞋。最后拿出包给我装了温水,遮阳伞,充电器。

直到整理好一切,他走到沙发把我背起来,一只手拖着我的腿弯,另一只手拎着包和鞋子,背着我去拳馆。

风吹过树梢,地面被爆晒后空气里都是螨虫尸体的味道,夏日的蝉鸣声不绝于耳。从甚尔家通往拳馆的路大概需要走十几分钟,一直背着的姿势不太舒服,甚尔就让我用脚踩到他的鞋子上,再轻松的抱我起来。

躺在他的怀里,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又问了一遍:“穗穗,我们一起捡起被禅院家丢掉的自尊吧。”

我捂起耳朵

装作没听见。

甚尔这次没有生气,闷闷的笑起来。

等到拳馆的时候,我已经迷糊的打了个盹。

我疲倦的从甚尔身上下来换了鞋子,又开始了日常被虐,甚尔不是个合格的老师,但却是个合格的陪练。只要钱给到位,他能确保不打伤我,但给我足够的训练量。

和蓄势待发的我相比,他的站姿随意又无懈可击。

首先进攻的我一拳直击他的脸,甚尔轻松格挡。不过这次只是佯攻,实则为了避开他的视线。我快速地利用腿部的旋转飞绕到他身后,又一拳锤向他的脊椎。甚尔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反手捏住我的手腕,把我整个人扔了出去。

我滑跪着摔了出去,他眯了眯眼:“啧,你的体术有两个人的影子,真是不爽。”

类似的话夏油杰也说过,他和伏黑甚尔都是我的体术老师。

我抬头咬牙:“再来。”

甚尔邪气的笑:“来。”

……

例行被甚尔完虐之后,我像只死鱼瘫软在地板上。甚尔怕我感冒,就把我抱到被重新装修过的洗浴间,迷迷糊糊间他好像伸出手碰了我的衣服,我拦住:“我自己来。”

甚尔嘴角嘲讽地笑了笑:“那就大小姐自己动手吧。”

我在浴缸里泡了许久,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甚尔也已经在隔壁洗完了澡,头发湿漉漉的。

他站在阴影处安静的抱臂看着我,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弯腰勾着高跟鞋朝他告别:“甚尔,一定不要死掉哦,我真的很需要你。”

我以为他和往日一样不会回应我,没想到他却说:“知道了,穗。”

我有些惊讶,也对他笑了笑。

结束训练我心情很好的回到了五条家,夏日的白天格外漫长,此时外面都还没有完全天黑下来。我敏锐的察觉到五条家的氛围有点严肃,仆从都步履匆匆,看到我也没有打招呼。

这不对劲,我给自己的身体上施加了结界术,这是我最近才研究出来的用法,可以让别人看不到我,在战斗中还能做到瞬间消失的假象。

同理,它也可以用在偷听别人说话的时候。

我蹑手蹑脚的跟着仆从们来到议事的主厅里,里面满满当当地坐着五条家的人,家主和族老坐了一圈,五条悟被包围在最中间。

族老中似乎有人说了什么。

五条悟面色不虞:“为什么一定那么执着要她生下我的孩子?是觉得我很快就会死掉然后五条家衰败吗?”

果然在说我的事,我隐匿着身形,开始偷听起来。

对面争执了什么。

五条悟懒洋洋的回应:“以她的性格,去父留孩也不是做不出来,说不定疯起来教导小孩子弑父都是可能的。等孩子长大就是刺进御三家的利刃,你们到底是为什么那么执着让她生下御三家的孩子啊?”

我在门外点头认可,他好懂我。

不过,首先我不可能允许御三家的小孩出生。

可能是被“去父留孩”之类的词语刺激到,对面的人气得大口咳嗽起来,五条源真把手中的拐杖重重地锤在地上:“混账!现在禅院家又争又抢,嫡子禅院直哉整日在西园穗面前溜达,甚至还派出没继承术式的禅院甚尔以色侍人,就是为了让禅院占有西园血脉!况且西园穗现在已经有了特级术师的实力,悟……你怎么能这么不努力?”

五条悟冷冷的看向他:“她和伏黑甚尔才不是那种关系。伏黑甚尔已经入赘了,他姓伏黑。”

五条源真绝倒:“这是重点吗?!”

这两人争执起来场面很不好看,五条家主出来打圆场:“悟,既然你不愿意,那就重新相亲吧。趁年轻多生一些孩子,尽可能多地为家族保证生下六眼。”

他装模作样的说着:“是时候把西园穗送回去了。”

这句话后,空气中一片死寂。

五条悟轻轻的用手指敲着桌面,等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时才冷淡的警告:“不要再试图干预她的人生,她愿意住哪里就住哪里。另外,我也不会相亲。是不是我最近对你们太好了,你们就觉得我不会杀光你们啊?”

这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五条悟。

孤高的、残酷的、漠然的。

被他外泄的杀气成功震慑到,五条家长辈全部沉默下来。

眼看他们的话题即将不欢而散,我偷偷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的路上,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五条悟好像总这样为了我和他家里人吵起来。但我却从来都没有给过他正面的情绪反馈,甚至还欺负他。

到房间的路很近,屋子里空荡荡的,我怔怔坐了片刻。

窗外的树木随着缤纷的光影和微风轻轻拂动,天色在一点点暗下来。

直到外面传来刻意的、重重的脚步声,我才迷茫的循声望去。

路过我房间的五条悟从打开着的木质窗柩里探头探脑地望进来问:“你回来了?”

我闷闷的点头没有说话。

他有六眼,明明是可以察觉到我刚刚在外面偷看的,但也许是为了维护我的自尊心,他只装作不知。

我也装成没听到他们刚刚聊了些什么的样子,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问五条悟:“对,回来了。要一起看电影吗?”

五条悟从窗户翻进来,长腿一跨坐在沙发上:“你要训练咒力?好努力啊,穗穗。”

我怀里抱着五条悟特制的咒具,可以训练我的咒力输出情况。被他直白的指出来,我点头:“啊,是的。”

他顺手去把房间里的投影仪放了下来,又从冰箱里取出来我爱吃的水果摆满桌面。看他做完这些后就站在原地,我拍了拍沙发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一起。

五条悟顺势坐在我旁边,平日里他身上的味道是阳光的,清爽的。今天却意外的有种浓郁的木质格调,前调是酒精,后调玫瑰与麝香逐步显香。他的身体比我宽阔太多,坐下来的时候有种铺天盖地的香气把我包围起来的错觉。

“你喷香水了吗?”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五条悟愣了下:“你前段时间送我的香水,我喷在身上了。”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逛街我买化妆品送的男香,不适合我就被我送给五条悟了。

“香水不是这样喷的,有点太浓郁了……”我用手指点着他的脖颈和手腕,“喷这里就好了。”

五条悟嗅了下自己身上,也懵懵的打了个喷嚏,表示知道了。

好在窗户开着,很快这一片的地方味道淡了些。

说话间,电影开始了。

但我们谁都没想到,这部电影,居然是那种毫无剧情满是颜色的类型。

第44章 第44章舌吻

电影开篇讲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两个小朋友的故事。

五条悟起身去关了灯,我们靠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剧情。

看到女主因为种种误会厌恶男主的时候,五条悟感同身受的捂脸:“穗穗,这是你专门选的电影?”

“什么?”我漫不经心地吃着水果。

五条悟语气有些沮丧:“没事。”

电影里的故事时间线拉得很快,男女主都已经长大了。剧情到了女主对男主的温柔挚友心动不已,男主吃醋后发现自己喜欢女主。男主正打算向女主坦白自己的心意,他们俩人却被同学误关在了学校的保健室。

到这里剧情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光线昏暗的保健室里,女主坐在军绿色的垫子上,嘴里碎碎念的骂着:“都怪你,非要拽我来这里,烦死了,今天晚上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吧?好冷。”

男主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喉头滚动盯着她的嘴唇。

可能是被男主野兽般的直白眼神盯

怕了,渐渐的女主的声音小了下去。

气氛越来越暧昧,两人的眼神纠缠不清,男主喉头滚动,吻了下去。

再后面的剧情画面越来越凌乱。

我脸红彤彤的看着,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于是我伸手揉皱五条悟的衬衣,指使他:“这是什么鬼东西?你快点去关掉……”

他皮肤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衣传递到我的掌心,心脏跳的飞快。纯情的DK从来没有和异性这样看过电影,五条悟的脸红的厉害。

我的手胡乱的在他身上乱戳,趾高气昂的说:“快点去关掉投影……”

他用手臂抱住膝盖,把头挤进自己的腿里,看起来忍耐又难受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用脚踹了他一下:“你快点去关投影啊……”

五条悟猛的从膝盖中抬起眼睛,他的瞳孔和眼角都有些水润的痕迹,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他单手抓住我乱踢的脚,把我扯过来:“穗穗,别乱动。”

鬼使神差的,我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现在的五条悟看起来像块芬芳可口的小蛋糕,最强的人就坐在这里满脸的任人采撷。而且他把我送给他的香水喷的浑身都是,有种被我完全标记了一样的错觉。

我心里的感受有些微妙,带着点报复的恶趣味,看,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六眼神子,也很为我着迷吧。

他似乎读懂了我眼中的挑衅,眯了眯蔚蓝的眼睛又打算把头埋下去。

我抬着他的下巴不让他低头,看着他软软的白色头发和微红的脸颊,忽然想到这就是我小时候觉得高高在上,喜欢过又讨厌过的人。

投影里发出暧昧的声响和水流的声音,我们都没有再管。

我的手慢慢的覆盖上他撑在地上的手,起初他有些抗拒,可最终五条悟像放弃挣扎一样,任由我靠得越来越近。

可能是因为经常吃甜食,五条悟的口腔里有种被麦芽糖泡化了的甜软。

他的牙齿生得很平整,舌头舔过的时候会微微张开一条缝,再探进去就是五条悟色泽健康的舌头。不像我有两颗尖锐的虎牙,舔咬他的时候,五条悟不会喊痛,但是脆弱的口腔会被我咬出点血。

我跪坐在沙发上,就比瘫软在沙发上的他高出一截,他掐着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抱在他的身上,仿佛要揉进身体里。

亲过了他的嘴巴后,我下滑着咬住他的喉结,五条悟有些痛苦的闷哼一声。

我怕再玩下去出问题,于是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五条悟狼狈又色气的把头埋进我的胸里,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个什么动作后他整个人又像煮熟了一样烧红起来。

他抬起头大口呼吸了几下,忽然从高专制服的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我:“穗穗,结婚吧,好不好?”

我瞳孔地震。

这是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

五条悟轻松看懂了我想问的意思,抱着我的腰说:“以前……就是小时候,约定好长大后要结婚我就买了。后来你很讨厌我,我就存放起来以为再也用不到了。但是后来我们又和好了,我就又拿了出来。”

我很怀疑他的这段话的真实性,尤其是我刚刚才窃听完他族中长辈的想法,合理怀疑是五条悟想骗我结婚生子。

于是我礼貌的拒绝:“不要。”

五条悟安静的看着我,把戒指轻轻的戴到我的手上:“穗穗,老子这么帅,你不能亲了我却不要我。我知道你还有顾虑,我们可以不结婚,不生孩子,或者我入赘也可以。如果……只是交往、交往可以吗?”

他说话的时候漂亮动人,又带着点冷冽的英俊。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除我之外的人这样,那种特殊的偏爱好像在这一刻又回到了我身上,随着那个水到渠成的吻发生了点奇妙的化学反应。

如果对象是五条悟的话。

如果是会让我感受到偏爱的、总有着无数诚意的他的话。

“那……试试?”我学着他的语气说话,凑近他近距离的看着他湛蓝色的眼睛问,“从明天开始我们就交往?”

五条悟可能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给他肯定的答案。

沉默弥散在空气中,他忽然站起来关掉了投影仪,然后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钟表滴答滴答的转动着,时间一分一秒的缓慢流逝着。五条悟终于像是下定决心那样拿起桌上我的杯子猛喝了两口,最后转头看向我:“你同意了?”

我笑眯眯地点头,手心里拘谨的出了汗。

其实我也很久没有谈恋爱了,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对我来说也是个艰难的决定。只要他表现出一点让我不舒服的地方,我就要甩掉他。

五条悟并不知道我阴暗的想法,把我整个人像抱小孩一样架着胳肢窝拎起来,转了两圈又抱在怀里:“穗穗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靠在他的脖颈处,十分严谨的强调:“首先,是从明天开始我是你的女朋友。其次,我也是特级咒术师,不需要你的保护。”

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我说什么五条悟都会说好,所以他只是用脑袋用力的蹭蹭我:“没问题!”

又在我的脖子上吸了片刻,安静下来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青白的血管里源源不断的流动着血液。

五条悟看起来已经冷静了下来,我亲亲他的脸颊:“乖,那明天你继续给我教领域展开哦。不过要晚一点,今晚我要办个单身派对。”

“单身派对?”看着我兴奋的样子,五条悟耷拉着肩膀,“我不可以去吗?”

“不可以,我的单身派对才不要变成官宣派对。”我认真严肃的警告他,“今晚结束前不许来找我。”

五条悟没有再撒娇,也同意我的想法。他拿出手机拍了张我们的合照,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将自己藏进宽大的衣服里,失神片刻喉咙发紧,耳边的温度慢慢爬升到温热。

居然真的恋爱了……

毕竟是时隔很久重新开始新的感情,我决定很有仪式感的开个单身party庆祝我最后的单身生活。

地点就选在新开的斯瑞德顶楼露台空中花园,我邀请了铃木,硝子,伏黑甚尔和夏油杰,还有既往的狐朋狗友。

他们被我不明所以的忽然请来,都有些茫然。

但好在这家空中花园环境不错,透明悬空泳池坐落于东京塔旁边,低头俯瞰下去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百米六本木榉树林带白灯点起的瞬间十分的气派又奢靡。

我穿着从璃羽家新定制的白色长款抹胸缎面连衣裙到的时候,露台上已经坐满了人。

最先拦住我的是脸色很臭的禅院直哉:“居然要我和这些下等人一起,吵死了。西园穗,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儿非要约这么多人?”

今天我心情好,也不想和他吵架。

于是我拿起手边的话筒拍了拍,话筒发出兹拉一声长音,确认了声音没问题,我温柔的笑着说:“可能你们都很疑惑我为什么忽然叫大家出来玩,因为今天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我要脱单啦!今晚是我最后的单身派对,请大家尽情享受吧!”

站在不远处的伏黑甚尔和夏油杰听到我的声音看过来,他们都站在阴影处,我看不清这几两人的表情。

空气里有种死一般的沉寂。

我没想到大家似乎并不为我高兴,有些茫然无措的看了眼正向我走过来的铃木和硝子。

铃木已经被我提前通知过,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她先是十分给力的带头鼓掌,随后又开开心心的摆手对众人说:“今天全场消费铃木财团买单,大家玩的开心哟。”

冷淡下来的场子这才重新热络起来,我站在原地有些为自己的社交能力感到沮丧,铃木见状贴着我问:“所以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我赌五条悟,从前段时间开始你们俩就黏黏糊糊的……”

“哎?为什么猜他们……”

我仔细回忆了下。

自从去年冬天起,为了躲避系统无处不在的视线,五条悟确实好像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留给了我,我们好像确实形影不离。

至于为什么会猜夏油杰,我想不明白。

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选了五条悟,思及此我大方承认:“确实是他,所以今晚的单身派对我也没有叫他。”

硝子面无表情的发出声赞叹:“哇,都不知道要不要恭喜你了,你居然接受了那个小学鸡。让我们学校的女生知道这家伙居然能顺利恋爱,说不定都要为你痛哭三分钟了。”

我眨眨眼有些不解:“可是悟很体贴啊……”

话音未落,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禅院直哉忽然语气平静又神色阴森的问:“西园穗?你要把我叫到东京来,就是告诉我你要谈恋爱?”

我被他男鬼似的的表情吓了一跳,后退着刚想回答他就撞上了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我转过身,是伏黑甚尔。

他轻佻的环住我的腰,将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问:“穗,你要恋爱了?”

男人的声音压低了些,凑在我的耳边呼吸时有些痒意:“那你会和他做之前和我做的那些事情吗?你那么生涩,那么笨,他做不好怎么办?”

第45章 第45章顶级男人,恐怖如斯……

顶级牛郎,恐怖如斯。

伏黑甚尔的手看似贴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却已经轻巧的触碰流连着我的背脊和腰窝,我身子瘫软几乎站都站不住,只能倚靠在他的身上才不至于狼狈的摔倒。

我闭眼稳定了下情绪,努力默念我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要被这种坏东西勾引了。

勉强站直身体,我反感的推开他:“悟的学习能力很快,接吻亲两遍就可以很熟练。再怎么样都比你强,我最讨厌脏东西了,滚滚滚啦!”

伏黑甚尔游刃有余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还没来及再说什么,夏油杰忽然钳住我的手腕将我从他怀中拉了出来,神态冷淡的看着伏黑甚尔问:“你要对穗穗做什么?”

伏黑甚尔冷笑:“那你呢,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夏油杰低头轻飘飘的瞟了我一眼:“她是我挚友的女朋友。”

伏黑甚尔听到这个回答,有些错愕的看了他一眼,语气讥讽的说:“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窝囊废啊?还是你们玩的太花,搞NTR一类的?”

我眨眨眼有些疑惑:“NTR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冷静的捂住我的耳朵,但手却并没有贴上我的皮肤。

被他释放出的滑腻咒灵完全阻隔了我的听力。

夏油杰看向甚尔:“不要乱说话。”

甚尔阴阳怪气的反驳:“乱说话?我可没有。可能你们特级咒术师比较高级,反正我们普通人不会帮挚友的女朋友捂耳朵,还怕她学坏。”

夏油杰实在厌烦这种唇枪舌战,单手起手势做出进攻的姿态。

我立刻慌乱的去拽他的手臂:“别打起来啊,我今晚买的酒很贵的!”

但我很快意识到,以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适合随便碰他了。

况且夏油杰是不可能在这种普通人占大多数的场合和人打起来的,于是我放开了手。

伏黑甚尔的视线在我身上转了圈,可能觉得无聊。

他从侍应生手中准确的拿走了最贵的那瓶酒,摆摆手转身离开了:“算了,大小姐,不陪你玩了……”

夏油杰闻言也松开了捂住我耳朵的小型咒灵,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两个极具压迫感的人一离开,天台的卡座都显得宽长了些。

禅院直哉脸色难看,挖苦着说:“看甚尔君这样优秀的人为你争风吃醋,很自豪吧西园穗?以后你谈恋爱这种小事请不要专门告诉我了,很恶心。”

我当然不是为了告诉他,而是要告诉他身后的禅院家。

但这层意思就不用表达出来了,我从侍者端着盘子中拿起一杯果汁递给他:“不告诉就不告诉嘛。好歹你也帮了我点忙,请你来玩一玩怎么啦?”

禅院直哉看着我手递过去的果汁,忽然伸手一把拍掉它冷硬的说:“就是你这副对着谁都能撒娇的样子才恶心,我不想玩,也不想被你玩。离我远点,西园穗,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了……”

被打倒在地上的液体洇湿了昂贵的地毯,破碎的玻璃渣四溅,引得周围人小声的惊呼。

他真是坏脾气,我最讨厌别人比我还蛮横,居然还敢威胁我,愤怒之下我反手一巴掌抽了他的脸。

禅院直哉恶狠狠的看着我,浅绿色的眼睛里面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可他居然没有再次爆发,最终还是摸着自己被打出红印子的侧脸甩袖离开了。

这一幕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气氛有些尴尬起来,铃木见状立刻走到我身边挡住别人探寻的眼神,又拿起果汁和我碰杯:“只是不值一提的小意外,敬美好的夜晚!音乐音乐,嗨起来嘛。”

作为最佳气氛组铃木很快带动起大家,年轻人的聚会总是丰富多彩。

看人群的视线移开,铃木和硝子才不约而同地为我鼓起掌来。

我有些莫名其妙。

硝子看着远处独自喝闷酒的夏油杰再次忍不住赞叹:“厉害,刚刚那个肌肉男和后面那个跋扈少爷这种类型你都能轻松驾驭,我现在倒是不担心你了……反而应该说,我有点担心可怜的同期。”

铃木则是用种女儿长大了的欣慰又诡异的语气对我说:“之前看你那么喜欢甚尔,我还以为你要吃爱情的苦。我们穗穗就是不一样啊,都是让别人去吃爱情的苦哈哈哈。”

虽然还是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和女孩子一起喝东西非常愉快。

硝子的酒量令人瞋目结舌的好,逻辑思维十分清晰的和我们吐槽着她的学校生涯,并对高专进行了严厉地控诉。喝多之后她身上的清冷气息淡了些,抱着我委委屈屈地发牢骚。

“今天要不是杰也来,高专根本就不会放我出来。还有啊你知道和他们两同期有多痛苦嘛,我的生活里几乎都没有正常人了,穗穗你好香。”

我因为知道自己酒后会发疯,所以克制的只喝了一点。

被硝子这样揽着肩膀,我轻轻的嗅了嗅她的发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也好香,硝子。”

在酒精的作用下,后半场所有人都嗨了起来,漂亮的辣妹们脱掉浴袍穿着比基尼踏入了泳池,有些人放飞自我的引吭高歌,还有刚认识的男男女女在玩游戏的过程中亲到了一起。硝子和铃木还在拼酒,我有些无所事事的四处乱转。

在天台的角落,我抓到了夏油杰。

今晚全程很安静的夏油杰没有加入她们,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注意到他拒绝了不少姐姐的搭讪,怕他一个人无聊,我拿着两杯白水走过去递给他:“怎么不去玩呀?”

他接过一杯向我颔首:“谢谢,恭喜你们。”

看他兴致不高,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就算谈恋爱,在我和悟心里你还是最好的朋友。”

夏油杰定定看着我:“为什么是悟?是因为你们是幼驯染吗?还是你们的订婚快确定下来了顺从家族意愿?”

他好像个很喜欢问为什么的哲学家,太追根问底可不讨女孩子喜欢。

不过我心底还是很

尊敬夏油杰的,于是摆摆手回答了他的问题:“大概率不会结婚的。”

但我可以跟他谈一辈子恋爱。

在这件事情上,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夏油杰语气冷峻了些:“不要玩弄悟。”

看着他这副好为人师的样子,想捉弄他的心思又涌起来,我装作特别好奇地问:“杰,你之前讨厌我,是因为看到我玩弄禅院直哉了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答案了。

红叶狩的时候,他原本也是被五条悟邀请过去玩的。但是咒灵暴动,为了镇压咒灵,作为珍贵的咒灵操使兼五条悟的挚友,他当时下场了。

结果恰好看到了我愚弄禅院直哉的那一幕。

当时我已有预感,但并没有在意。

其实最开始,我始终不知道到底是谁看到了,思前想后结合着夏油杰突然转变的态度,我终于明白,红叶狩的那个人是他。

毕竟夏油杰可不像会因为五条悟和我虚无缥缈的婚约就完全跟我一刀两断的那种人。只可能是他发现了我和他想象中的人并不匹配,才下定决心一走了之。

不过再后来,我失踪的时候他迫切找我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夏油杰没想到我会直接把这件事情摆出来明说,他用纤长的手指撑着额头承认:“是,我看到了。我对你是否会玩弄别人的感情不感兴趣。但穗穗,不要伤害悟。”

他看起来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喝完我递给他的那杯水就站了起来。

我喊住他:“放心哦,夏油老师。”

夏油杰的步子丝毫没有停歇,转身离开了。

没意思。

看起来他留在这里,只是想要强调让我不要伤害他的好友嘛。

我转身去找铃木和硝子,硝子看着夏油杰离开,有些头痛的对我说:“我都忍不住要为自己的两位同期默哀了,穗穗,如果你们要打起来提前跟我说。我可不想治……”

看到她真心实意担心自己要加班的样子,我抱着她哈哈大笑。

夜色越来越浓,我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困倦的躺在沙发上,依稀感觉到有双手臂把我从天台沙发抱了起来。

那是我很熟悉的味道,所以我没有抗拒。

……

伏黑甚尔抱着睡得有些迷糊的西园穗,心里想把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扔出去,动作却又是与想法完全背道而驰的温柔。

西园穗躺在他的怀里,看起来很乖巧,一点都不像刚刚凶巴巴要打禅院直哉的样子。

她可能不知道,她的手很小很嫩,打人的时候如果不用上咒力,只会软绵无力的留下个不深不浅的红印。

就像她那个朋友说的,简直就是在奖励禅院直哉。

伏黑甚尔胡思乱想着,拨开西园穗挡住眼睛的头发。

她有了新的恋情很正常,只是他以为自己会输给夏油杰,没想到却让六眼钻了空子。

六眼啊……

他抱着西园穗往楼下走,周围的人群喧嚣又吵闹。东京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是繁华又奢靡的理想乡,对于他这样刀尖舔血的人来说却是活一天是一天的罪恶之都。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

最初离开西园穗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钱的原因,而是在她买的别墅里,那个雨声呜咽的下午,他听到她会和无数个男人相亲。

那一刻他不自觉涌现出来的杀意忽然让自己都后怕。毕竟当初违背一切离开禅院家的时候,他也没有产生过要和禅院及五条家对抗的想法。

他这样没有良心的人,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伏黑甚尔比谁都畏惧这段感情继续发展下去,所以选择了逃离。

可是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那么可怜,腿受伤了,坐在轮椅上牵着夏油杰,气鼓鼓的给他还钱。

伏黑甚尔很少有不忍心的时候。

他找了很多的借口,譬如连五条和西园家都束手无策的病,他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又譬如,森医生又黑心档期又满,人也行踪不定。要找到合适的医生,他得花无数的时间金钱和人脉。

但他还是找了医生,又把西园穗绑来。

绑走她的这些天,就当是付的报酬吧。

伏黑甚尔下定决心,这将是他会为西园穗做的最后一件事。

本来以为会没有交集了,腿好了之后的西园穗却跑过来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你不要死,也不要受伤。”

“甚尔,你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情人,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这样的人活着,也一定有意义。”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找到那个意义。”

她的情话信手拈来。

伏黑甚尔明知道这是个小骗子的谎言,却还是假装信了。他用自己学到所有讨好女人的方法竭尽全力的照顾她,希望能让他们的关系重新回到过去的状态。

可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快就选择了六眼。

伏黑甚尔想过,会不会是她的家族逼迫她?

但转念一想,不会的,西园穗家里的人都那么溺爱她,所有的选择都是她自己做的。

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也许就是有意义的吧。

六本木白到晃眼的LED灯一盏盏黯淡了下来,夏季的晚风吹拂在脸上,西园穗在他怀里一如既往的睡着了。

伏黑甚尔的手很稳,他曾无数次抱过她。

刚走出街口,对面远远的站着一个男人,也可以称之为少年。

白头发的男孩子目光落在伏黑甚尔抱着西园穗的手臂上,摘下眼镜用那双无数咒术师趋之若鹜的眼睛全心全意的看着西园穗。

他伸出手笑着说:“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我来接我的女朋友。”

第46章 第46章要踩肉垫拽头发撒娇的小……

一觉醒来,我已经回到了五条宅。

昨晚是五条悟带我回来的吗?

昨天的音响声太躁动,喊得我有些头痛,已经想不起来细节了。

我有些艰难的坐起来,外面的日光洒满整个房间,气温很高,光线从瞳孔里传入让我不适的闭上眼睛。

可能是听到里面的动静,五条悟走了进来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我嘴边,我喝完水觉得嗓子舒服了点儿才看向他问:“你带我回来的?”

五条悟惜字如金,躲过我的眼神回应:“唔。”

“难怪我昨天感觉抱我走的人特别熟悉。”我蹭了蹭他,“你是今天下午回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