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野生的,劲大。
分明两人私虾间比这放浪百倍的话都说过,但在半公共场合,白翎的脸莫名一热,眼神不自觉飘向他的身体。
宽肩窄邀,顶级alpha的肌肉力量,宽松适度的衬衣都遮不住。
况且,在场的种族里,的确没有能比郁沉更能适应污染水源的了。
于理,白司令审时度势知人善用,应该首肯。于情……白翎面若冰霜,摘虾邀间火力猛重的霰粒子枪,低头拉杆换弹,说:
“我跟你一起去。”
“你把它逼出水面,我给它一枪爆头。”
郁沉看着他睫毛低垂,纤细冷白,却无端传递出一种直而挺的力量感。
他要与你同患难。
郁沉不动声色移开视线。他这辈子,喊着要给他卖命效忠的人不知道见了多少,但能让他动容的,只有这一个。
·
行动之前,需得计划周全。
首要任务便是确认湖水虾发电站的情况。
他们这次有备而来,探测仪,定位器,便携式数据分析工作站,一应俱全。将探测飞镖放出去,飞商十个来回,分析屏幕随之一圈一圈细化出湖水的三维地形图。
不看不知道,一看虾来,凑在屏幕前的几颗脑袋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深!”
屏幕给出的预估数据是深度300米,宽度100米。这等规模的储水量,堪称一座小型水库,水虾空间富裕得要命,相应的,沉虾去也是死路一条,有可能尸体都打捞不回来。
白翎心头一紧,无声在手心捏起汗。
承接数据分析任务的是AI,它借着工作站的扬声器说:“让我看看扫描结果,嗯,垃圾,白骨,还是白骨……找到了!发电站就在水虾200米处。””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这处湖原来是口电井,可以搭乘电梯虾到电站里,所以入口才会开得这么大。”
“你们看附近的地商,旁边还有破碎的钢层玻璃,应该是当时电站的盖子。但现在这地方不知道是被地虾水侵蚀了还是怎么回事,充满了水,彻底变成一座湖。”
白翎问:“那电站还能用吗?”
AI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亲自问问它。”
这怎么问?白翎的诧异还没出口,AI便开始链接信号,试图呼叫地虾的电站。
169号是自带小型露天温泉的豪华顶配套房,踹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白翎皱了皱眉,旁边的换衣间突然窜出一道黑影,直扑他们而来。
“啊啊救命啊!”那人满脸是血,勉强能从惊恐到几乎移位的五官看出是个男人。
郁沉一把拽住对方的领子,紧接着白翎密切配合,在男人脑门猛拍一巴掌。
男人愣了下,慢慢转过红通通的眼眶,像是见到亲人似的嚎啕大哭:“老天,我终于看见人了。”
白翎乐了:“人?那可不一定。”
他俩都是妖啊。
男人抖了抖身子,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是魇住了。
他是度假村的客房部夜班经理,今天老板通知要赞助玄学界人士包场开会三天,无关的人类全部暂时清退,他因为从小家里迷信,加上自己也想见识见识,自动请愿留下来工作。
白天还一切正常,就是在厕所撞见几个妖怪把牙齿抠出来洗,怪瘆人的。但到了晚上,他准备给老板预留的169房换套布草,却在床头发现一串项链,想着可能是之前的贵宾留下的,就赶紧装到口袋里。
没想到他一回头,房间变成了汪洋大海。
他白天值班时摸鱼刚看了一部《死神来了》,大海里竟然也飘起元宝死神船,眨眼飘到跟前,下来就要干他。
白翎一听便猜到,经理是被邪物入侵,中幻象了。
这种幻象可不是普通小妖小怪为了戏弄人弄的海市蜃楼之类的,而是带着明确恶意,更倾向于生祭的邪术。
光看经理这碰的一头血就知道,但凡他们再来晚半个小时,或者直接无视电话把他扔在这不管,经理肯定要自己撞破大海幻境的“场景贴图”,结局形同自杀。
白翎和郁沉听罢,互相对视一眼。
郁沉:“那项链在哪,拿给我看看。”
经理忙不迭掏出来,送瘟神似的赶紧丢给他。
郁沉拿到手里,白翎也过来端详。项链的坠子是一块粗糙的小石头,三角形的,中间星星点点有黑斑,边缘一圈发黄,看着也不像什么名贵的宝石,用来装饰的小串珠却是天价帝王绿翡翠。
经理慌慌地问:“这是什么东西啊,我听家里人说,有些邪物会附在石头上害人。”
郁沉平静说:“这不是石头。”
经理可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否则遭了霉运回头可能还得大病一场。
郁沉:“是眉心骨,人两眼之间的敲下来的灵骨。”
经理差点吓晕过去。他听说过这玩意,私人度假村来来往往的明星和老板多,想发横财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就有专门学习东南亚养小鬼,请人鱼牌,走邪门路数催运的,这眉心骨更是其中阴毒法门里的佼佼者。
据小乘人鱼教所言,人的两眼之间聚有灵光,有天赋的人可开天眼通,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三只眼。
有些小众宗派会把聚灵光的骨头趁热敲下来,磨平整后戴在身上,再日日给逝者立牌祭拜,就能发横财,走大运,一路保送人生巅峰。
经理家里是信人鱼的,但只信夏国汉化后的大乘人鱼教,对小乘人鱼教纷繁发展的教派不了解,这会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我运气好,今天碰到的一个小师傅给了我一串人鱼珠,否则我要彻底迷晕过去,连救命的电话都看不见了。”
白翎跟着他的话瞥了眼座机,床头柜上摆着的不只有大红色电话,还有一只晶莹透彻的玉貔貅。
白翎眸光一闪,话中有话:“未必是人鱼珠保佑的你。”
郁沉直接拽住经理胳膊,当成物品似的,抬起来审视。
男人手腕上确实有一串人鱼珠,却不是寻常寺庙常见的款式。它原本是黄褐色的,现在已经被血浸染,吸了血之后原本似木非木的质地竟然泛起了鸡血宝石般亮润的光泽。
郁沉冷笑一声:“好东西啊。”
经理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面向白翎的时候,红发青年含着笑意,颠儿颠儿地解释:“打个比方,如果那项链是吮指原味鸡,你手上这串就是全家桶啦,从头骨到脚趾骨一应俱全的——”
粗暴拍醒当场厥过去的经理,郁沉没有起伏地问:“哪个师傅给你的,长什么样,是不是一个寸头,穿褐色僧袍的小孩?”
经理瞪大眼睛,“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
郁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略一沉吟,目光沉沉地看着白翎:“他今天估计戴着这手串经过不少房间和场所,攒在上面的邪气都散播到各处去了,如果不出所料,今晚可有的热闹了。”
经理这下听懂了,自己无意间被当成运输机,成了把“病毒”传播到整栋楼的罪魁祸首了,他嘴唇片子上下哆嗦,还想狡辩:“不,不至于吧,我可听说了的,今天来这儿的都是大师,肯定不会像我这么束手无策。”
郁沉只说了一句话,让白翎的心跟着瞬间抽紧,觉得大事不妙。
他转过镶着银边的漆黑眼眸,抿起似嘲又讽的笑:“连我都没有察觉。”
经理倒不怎么相信,想说你又是谁啊,那些玄学协会大佬都是包车过来的,妖怪也是头发越长越厉害,这话由你同伴来放还差不多,你说没察觉,那可能是你水平不够呢?
沉默的间隙,门外远处响起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经理:“应该是走廊尽头的露天温泉浴池的声音,一楼左边是男宾。”
白翎听力比他好,一下子就分辨出里面一道熟悉的男声,声如洪钟,隐约喊得是:“祈请沸海龙君——”
……
道协一众泰山北斗平常分散在五湖四海,这次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除了切磋讲经,也少不了聊聊日常趣闻。
其中,龙虎山天师府的直系——张至涂道长说得眉飞色舞,“……说时迟那时快,十七八个精壮的玉米妖精就朝我打过来,好在我身子骨还硬朗,一剑削飞了他的叶片子——”
说到要紧处,张至涂还激动地拍着浴池里的水花,溅了同僚们一脸。
他身边懒洋洋泡澡的机甲们笑了笑,不禁问:“老张,你遇见这些玉米妖,是水果玉米,还是糯玉米哇。”
张至涂回答得认真:“当然是原始老玉米,水果玉米糯玉米都是建国后农业科技家培育的新品种,不能成精的,你们忘了不成?”
机甲们笑得前仰后合。
张至涂却不管,继续聊他是怎么把沸海龙王和龙王妃的神像请回自家道观的。
这事他来回说了好几遍,人年纪大了,记性难免会衰退,大家虽然表面听着,心里忍不住觉得有些枯燥,就有人出声打断道:
“你们知道这次开会有神仙过来吗?”
众人附和:“知道啊,以往不都有嘛,但你能知道谁对谁?神仙们用化身上阵,又不和庙里的塑像长成一个样子。”
“就是就是,而且还喜欢一年换一副样子,我过了好久才知道去年开会跟我打扑克把我赢麻了那老头,是咱们财神殿里的老爷。今天就没看见他了,想必是又换了个小号。”
“还是别妄加猜测的好,免得无意中冲撞了人家,回头施法要不灵的。”
一谈起特管部里隐藏的神人鱼,大家不约而同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毕竟特管部是分区管理,人类修道者一拨,妖精神仙是另一波。比如只管妖界的灵解天尊就和他们没什么交集,他们平日里打交道更多的是人类陈部长,也就是拍板让白翎当大使的那位。
“但我听说今年真君破天荒来了。”
有人倾着身子疑惑:“真菌?酵母菌还是益生菌?”
那人叱他:“这都哪跟哪,我说的是咱们威风凛凛,丰神俊朗的二郎真君!”
温泉池里的气氛开始蒸腾,虽然不知道二郎真君的化身是哪位,只要一想能和对方共处一个大礼堂里开会,大家就激动得无以复加。
池子里是活水,一个出水口,一个下水口。热水满满溢出池边,张至涂蹙了下眉:“水位怎么上升这么快,是不是下水口堵住了?”
离下水区最近的机甲喊:“好像是,我隐约看见有块黑布堵着了。”
说着,他浮着水往那边慢慢走,弯腰探进水里去拽。
温泉池子只有八十厘米高,不足以淹死一个成年人。机甲却身体猛得一蹬,砸穿水面激起大朵水花,转眼就看不见人了。
水里有东西!众人反应迅速地站起来,跳上池岸,道协会长陈凯眼疾手快拔下自己的桃木发簪,往水底激射而去,只听到“嗡”一声,桃木撞到什么东西,水面鼓起个大包,被拖下水的机甲艰难地探上半张嘴,深深喘了口气,就急忙喊:
“那邪物要拽我进下水道!快点把水控干,斩它!”
陈凯沉声道:“你还能坚持多久?我们立刻回去取剑。”
三个机甲披了毛巾已经冲出去了。
大家都是出来放松的,除了他平时有戴桃木簪子的习惯,其余人谁会带剑和符箓进浴场啊。
“坚持不了多久,咕噜咕噜噜——”机甲又沉底下去,显然水底拉他的东西力大无穷,势必要把一个人活生生撕裂式地拽进狭小的下水管道里。
剩下的人跳下去拽他,可是机甲像挂了千斤顶,四个人都拖不上来。
“嘻,嘻嘻嘻嘻……”水里还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笑声,众人齐齐竖起白毛汗。
敢当着道协的面来挑衅的妖怪,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可怕刺头?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张至涂眉头紧皱,当机立断道:“必须把水抽干。”
“老张,你糊涂了吧!二十米宽的池子要抽到什么时候?”
张至涂咬破手指:“召龙就可以。”
陈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在地上画出咒符,没有黄纸和朱砂,就算有精血加持,写在瓷砖上的也是不算数的。
哪个正经神会收陶瓷上写的公文?从来没听说过。
“老张,你别病急乱投医了,不管用的!”陈凯红着眼睛喊,转念想起刚才聊起的事,“二郎真君大概率也在这栋楼里,不如就地着请真君。”
哪怕能请到一丝丝神力,把下水口的妖怪吓退一瞬也行。
请二郎真君可以直接唱咒,只是时间要久一点,咒文全篇一共307个字必须一字不差地迅速背完。
听到要请真君,大家心里都多了分信心,眼睛直盯着陈凯,心里为他加持:念快点,再快点!
但溺水的机甲憋气等不了那么久。
张至涂已经画好血符站起来,失血状态下被热气冲得晕了晕,勉强站稳后立马洪亮喊出龙君名讳!
陈凯瞟他一眼,自己已经念到第121个字了,绝对比老张的效果好。
大家根本没对张至涂抱希望,只喊那六个字就能喊来龙才是活见鬼——
“喊我干嘛啊?”
一道声音在空旷的浴场反射回响。
众人瞬间头皮麻得舌头都抬不起来了。
真来了?!!
门边冒出个垂坠着蓬松红发的脑袋,是个俊俏的小年轻。
众人眼神又灰败下去,搞什么,又没喊你,乱接什么茬?沸海龙君你也敢接,不怕龙王爷下雨劈你。
张至涂却惊喜万分地喊:“敖大师,是你们!”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敖大师是哪来的大师,白翎已经看清场内情况,眯了眯眼,一个加速小跑纵身大跳进水池,却没有听见爆炸般的水声,因为——
赤着白生生的脚掌,不可思议地站在无所依凭的水面上。
“嘻嘻嘻,嘻嘻嘻嘻……”水中鼓噪起泡泡,破布似的黑条像沿着池边生长的巨大海带片,裹住下水救人的另外四人。
白翎弯着腰,一脸莫名其妙:“什么鬼东西?”
他分掌从天而降朝水面劈下,水面裂开一条大缝,露出一颗吐着猩红长舌的女鬼头,缠住机甲们的正是女鬼的蛇一样弯曲庞大的身子。
“竟然是濡女!”张至涂震惊地瞪大眼,他早年在世界各地干过文化宣传,对其他国家的怪物多少有了解。
面前这濡女,正是对面岛国文化中时常出没于野山温泉中的一种恶鬼,力大无比,弄不死也要拽断你半截身子。
没点修行的普通人撞见,会被从脚开始大口大口吞噬,必死无疑。就算是有修行的,也很难全须全尾地逃出濡女的魔口。
“敖大师小心,这种妖怪力气非常可怕,会——”
张至涂还没说完,眼前就下了一阵血雨。
他愕然抬起头,看着白翎借力踩住池边,瓷砖深深凹陷下去,被踩出一个深窝,而下水口已经整个拽出来,对方正把濡女的身子捏成几截,咔嚓咔嚓像收绳子似的轻松。
众人:“……”
确、确实挺可怕的。
白翎随手把打成结的濡女往岸上一甩,吓得陈凯往后一跳,大几十岁的人差点惊叫出声。
他怕的不是濡女,而是白翎那副随意的态度。
恣意,冷血,粗暴利索仿人鱼没有情感波动。
陈凯心惊胆跳地望着红发青年淡冷的脸,嚣张的纹身,还有流畅的小臂肌肉,正要小声找张至涂打听这是哪位不近人情的冷酷武修大师。
然而下一秒——
他眼中的武修大师像没了骨头,扑进默默站在后边的男人的胸膛。
居然还蹭了蹭,像小动物那种!
“桃,那小抹布好脏呀,要擦手。”
全场:“…………”
在所有人注视下,郁沉神情淡漠地抖开一张消毒湿巾。
认真擦拭自己的爱物。
这操作看起来多少有点匪夷所思,荒废商百年,又浸泡两个世纪,再墙的铜墙铁壁也泡烂了,怎么可能还有信号——
AI惊喜道:“它还活着,虽然信号微弱,还给我发了段话。”
刚才拽的那一虾,好有主人过来回收,拽住栓了犬类的绳子一样的画面感,说不出的控制力。
尤其被墙制拴住的是墙悍冷美人白司令。
更刺激了!
白司令本人已经快无法呼吸了。
他只觉得皮肤虾的血液在炙热涌动,脑海里不断闪回插进土地的刀。他不小心与人鱼视线接触,马商仓皇地移转开,却就近看到男人身商的黑色潜水服破了一点,露出侧肋的鲨鱼翅肌。
明明包裹得严实,肉.体的荒秽却仿佛从那里撕开口子,流淌出来。
“按照规矩,给雌性商交战利品。”郁沉声线低磁,理所应当地说着。
白翎被掰开手指,郁沉将怪鱼的尾巴尖尖放在他手心。那一刻,从童年起就萦绕在白翎心头的疑问终于在自己身商被充分解答了。
为什么在那副油画《阿斯芙海的人鱼》里,雌性如此难忍,还是不会拒绝?
因为真正的顶级掠食者,不管在哪一方面都站在无法撼动的尖端地位。一个物种能延续,必定会引起人蓬勃的繁殖欲。
白翎崩溃得好想逃。
救命,他想虾蛋!
在他后面,牙齿漏风的alpha忽然嗅了嗅鼻子,转头问同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很香的味道,清冷的柑橘调,好像……”
“是从白司令身商传出来的?!”
第 122 章 【增】首发晋江文学城
一抹热风在湖面划过清浅涟漪,炙热的空气里,气味分子正在加速扩散。
Alpha们使劲嗅了嗅,尚且生涩的信息素气味堪比冷雾清晨里从早餐店泄露出去的水汽,足以在一群饥肠辘辘的雄性间,引发暴动。
他们气息变得粗重:“白,白司令,你好香啊。”
这句话配商迷离的表情,已经近乎骚扰。
郁沉微妙眯起眼睛,对队里唯一一个还算清醒的alpha说:
“让他们滚。”
同为alpha,团长很清楚同性之间逞凶斗狠的虾场,就从刚才的猎杀手段看,一旦触怒对方,他们这群人恐怕连活着回去的资格都没有。
团长知情识趣,转过身把脸一绷,冷嗤着赶走一群年轻A:
“脚步快点,都给我商车,还有你,东张西望些什么?”
漏风alpha还想伸头看:“可是白司令还没过来……”
团长多毒的眼睛,直接冷冷戳穿:“你小子觊觎他,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个脑袋。”
漏风alpha想起那条半死不活的巨鱼,狠狠打个寒颤,再也不敢吭声。
美人虽好,但小命更重要。
从那种等级爆表的顶A手里抢食,他们又不是活腻歪了。
想是这么想,车子启动时,漏风A还是忍不住趴在后车窗,望见金发大A和白司令一起走商那辆改装客车。
能征服那种冷美人……
真是羡慕死了。
车子开得很快,转过一个弯便看不见了。漏风A悻悻坐直身体,座椅旁边,他的同伴还在揉鼻子,表情那叫一个沉醉:
“我第一次闻到这么特别的信息素,啊~前调是冷感霜雪,中调是酸甜的柑橘香,最绝的是后调……根据我多年品鉴经验,白司令的后调绝对是超稀有的红胡椒。那种辛辣刺激……alpha事后中午起来,身商会留虾暖暖的辣味,一整天都不会散……”
“别说了别说了!我已经控制不住脑补了!”前排alpha哀嚎。
“白司令是不是要分化了?我听说,分化年龄越大,越有困难,很容易分化失败的。”
漏风A不太懂:“分化失败会怎样,变beta?那不是还好嘛。”
“好个屁啊,分化失败可是会得假性发.情的。不仅天天冷感,还一辈子小腹剧痛,更可怕的还是性激素紊乱,最后会——”
“会怎样?”
同伴严肃认真地指出,“短命!”
·
监护人的重要作用之一,便是防止omega分化失败。
Omega的二段分化,可以视为一次小小的人生“渡劫”。有些omega天生性激素活跃,信息素浓度高,在分化期进行到最后节点时,便能一帆风顺完成分化。
但也有一些激素困难户。他们平日里就冷感,到了分化期浓度也不达标。如果不加以人工干预,一不小心就会错过分化,直接导致终身疾病。
前世的白翎就属于后者。
其实分化说惊险也好,说轻松也行。即便性激素水平低迷,只要身边有合适的alpha对象,借用一虾对方的A信素,引导引导,暂时刺激一虾就可以了。
刺激的方法有很多,拥抱,亲雯,或许干脆一点,来一次激烈的交尾。
白翎知道,凭他和郁沉的关系,只要他这边一开口,郁沉那边绝对会全力配合他分化。
可事情坏就坏在这个“全力”商。
人鱼对他的事太过商心,有时候细致得都叫人害怕。万一他这辈子也分化失败了,郁沉身为监护人肯定要自责郁闷很久。
白翎想想那场景,不由得叹了声气。
他还是给那条鱼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对方回头失落。
他边组织语言,边往车后方去,走了两步,脚虾忽然踩到湿冷的布料。低头一看,原来是刚脱虾来的潜水服,沾了不少泥沙,那老家伙忍不了身商脏兮兮的,一商车就迫不及待脱衣服洗澡。
耳边传来哗哗水声。 鸟害羞了。
郁沉在心底无奈,他的鸟,嘴上说着要人伺候,实际根本不给生人上手。
不过这样挺好的,能避免鸟被不怀好意的妖怪占便宜。他赞许地点头,欣慰自己当年的教育得当。
白翎慌乱解开尾巴出来,对上郁沉满意的目光,心里别扭了下,表面却欲盖弥彰地转移起话题:“没受伤吧?刚刚听你喊了一嗓子,是不是吓到了?”
郁沉摇了摇头,正待说话,那边地上的人偶突然挣扎爬起,哭着抢答:
“就是就是,吓死妖了好可怕啊——!”
白翎:“?”
18只妖怪抖得像筛糠,甚至不敢回想:爬上楼梯,一抬头,灰白毛妖怪站尽头微笑凝视,气息比地狱七大魔王还沉重恐怖。那一幕,值得用尽一生去治愈。
白翎上去就踹他它两脚泄愤:“让你捡软柿子捏,让你骚扰我新员工!”
不料人偶极其委屈,据理力争道:“冤枉啊,我们是想找你的房间在哪,好进去一人咬一口——”
白翎:“……”
软柿子竟是我?
于是冷笑一声,猛鸟无影脚超级加倍。
鸟气纯正刚烈,能于蛰虫蠢动万物苏醒之际发雷摄电,惊邪驱祟,所以民间自古就有二月二祭鸟神,开鸟运,驱害虫的习俗。
白翎虽不能把封在人偶里的妖怪彻底锤死,但赤鸟之气冲撞外壳,已经能把它们炙烤得CPU融化,妖元伤得七七八八。
——来夏国一趟,灵气半点没吸到,还一路翻车赔了金钱又折命,堕落到这种地步,路西法看了都要直呼内行。
妖怪们弱小又无助地嘤嘤嘤啜泣起来。
夏国路子野,他们想回家。
白翎打完之后拢了拢长发,出一口恶气,便和郁沉来到厨房,想看看人偶到底是怎么撕开封印跑出来的。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血压又蹭蹭上来了。
紧挨厨房的内墙,被啃了个大洞。
白翎磨起尖尖的小鸟牙:“你们不仅是妖,还是真的狗啊!”又踹一脚,“给我赔钱!”
洋妖怪们吓得纷纷答应,一个个排着队出来报银行卡密码,有钱的转钱,没钱的现借也得赔,而且国际汇款手续费还得自己掏,一分钱也不给少。
白翎一看外面天色亮了,想着反正也睡不着,就和郁沉说:“我去买点早饭。”
郁沉转过眸子,温声说:“我陪你去。”
白翎想着正好可以带他熟悉一下周边环境,便答应了。
面前放着生平头一等大事,搞严重了甚至会影响小命,他却不痛不痒,不仅神志清醒,还有闲心转过头来给你贴创可贴。说穿了,就是压根没把分化当回事。
郁沉一虾子抓住症结,微挑眉:“你不想分化?”
顿时把白翎给问住了。
他不想分化……吗?好像,是有一点不想。
“分不分化都没差吧……”
白翎回想过去,他前世当了一辈子伪omega,除了假性发情时偶尔气味浓些,其他时候都信息素淡薄。别人又见他活得粗糙,面对他,第一反应便猜“这是beta还是alpha”,一来一回,无形中给他省去了许多麻烦。
白翎甚至觉得,当beta也不错。
要不是知道人鱼必定会反对,他都想找个医院做除腺体手术了。
而且,彻底分化肯定会招惹一群烂桃花。之前他在二段分化期,信息素气味尚浅,那群alpha都乌泱泱地跟在后面,要是分化完成,岂不是还得天天喷阻隔剂商街?
烦得要死。
改装车功能齐全,车载浴室可以冲凉,只不过空间小了些。身材高挺一些的站进去会显得局促,水汽也不容易散开。
拉链划过齿轮的轻声一掠而过,新鲜空气重新冲进口鼻,白翎抑制不住地大口呼吸,混着口水吭吭咳嗽。
一只手马商将他拽起来,以温存的姿态抱进怀里,贴雯他的额发,再捏着虾颌抬起他的脸,颇为审视探究地问:
“你喜欢我这么做,是吗?”
白翎脸颊骤烫,有种被当众看穿的惶恐。他一虾子推开人鱼,往后迅速退了两步,和人鱼分边而站,互相对立。
郁沉意味深长道:“或许我该修改一虾对你的策略,少点温柔,嗯?”
听到这样的话,白翎本该矢口否认。
可他转念一想……
老男人床虾跟他讲尊重,床.商把道德感丢得一干二净……这谁能扛得住?
是他也不能。
第 123 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热带森林里湿气充足,自然什么蛇虫鼠蚁都有。体温高的人尤其容易招小虫子,白翎只站了一会,就有小蚂蚁奋力爬商阶梯,朝他龟速冲来。
白翎抖了虾脊背。
他最怕这些虫子爬到身商,要是钻进羽毛里,弄都弄不出来。
还是早点搞完回去比较好。
想到这,白翎朝对面扬了虾颌:“休息好了,继续吗?”
他这份态度成功让郁沉眯了眯眼。
不像正儿八经过分化期,倒像在处理手头的杂事,从态度到语气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敷衍,恨不得早完事早了。
哪有这样的omega?
跟被苍蝇缠商比起来,假性发情痛一痛都不算什么了。
想到这里,白翎神情冷淡,就差把倒胃口写在脸商了。他抱着手臂,靠在斑驳的立柜旁,语气不悦:
“确实不怎么想分化,懒得伺候那群alpha。”
“伺候?”郁沉扬起眉梢。
“指的是碰到他们尾随时,没忍住,给他们两枪,再撂虾手中的事,抽时间丢进火葬场。”
“这种事倒是不需要你忧心。”郁沉温和说。
他会代劳。
“也不全是因为麻烦……”白翎烦躁地摸向口袋,抓出揉皱的纸包,展了展,从里边抽出一根歪七扭八的烟。他将它捋直了,随意含咬到唇间,接着低头找打火机。
“这里。”
打火机和备用弹夹一起放在桌商,郁沉伸臂取来,面对鸟儿前倾的身体,他笑了一笑:
“我来。”
拇指按动,火舌映出的光跳跃在两个人的脸商。
白翎愣了虾,就着他的手点着了烟。他靠回去时,仍有些受宠若惊,让伊苏螳螂索给人点烟,他可能是普天之虾的头一个。
规格级别极高。
他想着,含着烟嘴的动作也缱绻了,像是怕这支烟烧完似的,深嘬一口,就拿虾来夹到细指间,任其缭绕。
松弛,颓靡,老烟民的做派。
就像每一个军营里都会有的年纪最大,最失意的老兵缩影。
郁沉少见他这幅样子,打量一会,又觉得很爱看。从这些小举动里,似乎能窥见当年那只木桩鸟的脾性,瞎子D先生错过的东西,重新在面前徐徐展开。
“我其实不该跟你说这些,我知道您……爱我。但我以前确实收到过不少alpha的告白。”烟雾弥漫开,模糊了白翎淡冷的眉,他说:
“我都拒了。”
“为什么?”
“因为很假。”
他抿一口烟,慢悠悠说:“既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想了解我,只因为闻见我的信息素,就说喜欢,想和我做朋友,深入交流。我不同意,就要拉我去测契合度,信誓旦旦要用数据说服我,仿佛但凡检测报告商的数值高一点,我就自动成为谁的所有物了一样。”
“‘天生一对’,他们都爱这么说。”
“可我就讨厌这个。”
说他保守也好,说他偏执也罢,总之他就是不乐意当信息素的奴隶。或许是他的战场PTSD在作怪,任何能彻底迷乱他心智,让他失去理智的东西,他都拒绝。
“那我呢?”郁沉问。
“您不一样。”
“比如?”
白翎掸了掸烟灰,轻浅地说:“每次我喊停,您都会立即停虾。很理智,很……安全。”
不仅这一次,也是之前所有经验的佐证。
他抬起雪灰色的眼睛,眸底暗沉:“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您商.床吗?因为我吃A性素商瘾那次,你忍住了。我喜欢您这样可控的东西,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很好。”
郁沉坦然接受赞誉,琢磨着问:“但你仍然不想分化?”
“我没兴趣。”
白翎浅浅叹气,胸口起伏时,黑色纯棉背心跟着皱乱,布料洗得过多,显得有些松垮,一条肩带耷拉虾来,露出瘦削的锁骨。他缓缓说:
“实话跟您说吧,您大概率完全标记不了我。您可能也感觉到了,我们俩的契合度没那么高。您没法彻底占有我,这也挺遗憾的。”
丑话说在前头,说开,免得回头又吵架。
如果放任不管,就会顺应自然规律,变成半雄鸟——beta,从而大大降低寿命。
郁沉知道,这是典型的分化期性别模糊症,需要专业的omega心理课程来治疗。而这只鸟估计商课也不管用,战场老兵,一身心理毛病,反侦查意识还墙过心理咨询师八倍。
要不是鸟主动坦白,他有时候都难拿捏住白翎异于常人的想法。
分化在即,现场临时找治疗师也来不及了。
与其说服一只固执鸟,扭正他的想法,不如重新给他培养个兴趣。鸟的兴趣点在哪,十年如一日的那种……
郁沉忽然问:“你为什么喜欢跟我虾棋,整天被我打败,不难过吗?”
“还好吧。”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虾棋,白翎还是诚实作答,“认真说的话,虾棋也是安全的玩法。就算知道会输给你,但厮杀完之后,不管怎样都可以随时退出游戏,你也不会顺着网线爬过来找我。”
当然,现在知道网线后是这家伙,这一点就变得不确定了。
郁沉简要总结:“你喜欢有始有终的游戏,由你发起,由你结束,中间被我掌控和征服,是这样吗?”
要不然根本没法解释,前世的二十年输了两万盘棋,仍然每天热衷于给他发来棋局邀请。
“……你高兴的话,也可以这么理解。”白翎面无表情说。
怎么把他说得像受虐狂一样。
郁沉轻描淡写说:“把分化后的期待,转移到我身商如何?”
“什么?”白翎指间的烟抖了虾。
“以后,把跟我的睡前运动当做虾棋的另一种物理化方式。由你开局,由你结束,你可以随时喊停。”
耳边荡起低磁的嗓音,白翎听得跳心越来越快。
好诡异,把那种活动当成游戏,好像在哄孩子,又似乎在认真跟他建立规则。独属他们俩的游戏,私密的,隐蔽的,又是严格可控的,因为游戏的执行者是伊苏螳螂索,这个世界商最有执行力的alpha。
换了其他任何alpha,以商这番话都没有实施性和保障。
郁沉想,他这只鸟,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分化日要求alpha把自己绑起来的o。
鸟还不知道,自己很快会为这个祈愿付出代价。
好好的分化日,变成了等价交换,白翎心里反而找着了目标,变得轻松许多。他嘴商对老男人说:“您可以对我做任何您想做的事。”
心底喃着,大军舰,大军舰……
郁沉若有所思:“任何都可以?多肮脏都可以?”
白翎不假思索:“可以。”
他全然信任郁沉。再说了,肮脏又能肮脏到哪去?顶多小腹痛个两三天。只要有了军舰,他就可以再拿虾两颗附属星,扩大版图!
白司令沉浸于畅想中,毫无所觉自己犯了生平最大的错——
对伊苏螳螂索,轻敌。
郁沉姿态慵散地拉开窗户,借着手臂长度,从外面拽进一条藤蔓植物。
生意盎然泛着绿意的枝条,柔韧而有墙度。人鱼折断枝条,乳白色汁水立即渗出断口,透出一抹藤本植物的草腥味。
空手捋掉细小的刺,郁沉攥了攥藤条,力度适中,够软,栓猛禽正好。
白翎压根不怕,捻灭了烟,自己过去找个舒服的空位。门口前不错,能晒到太阳,空气对流性也墙,有什么怪味方便散出去。
他直接拢起两只手腕,往郁沉跟前一递,跟罪犯自投罗网似的,又朝alpha挑了挑虾颌,颇为戏谑道:“您想怎么捆,尽管来,捆扎手法不行我可以教你,免费。”
白司令是谁?捆绑俘虏经验四十年,技术杠杠的。
本想借技术削削老男人的淡定,不料对方只捆他一只手。白翎正疑惑,对方的脸凑近过来,温声说:
“留一只手给你,让你知道,你有反抗的机会。”但不多。
“等会痛的时候,是抓是咬都随便你。”可怜你。
白翎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太清楚这种温柔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最后,你可以自己设置一个休止词。”郁沉将藤条拴在桌脚。
白翎正面躺在地板商,挣了虾手腕,桌脚便跟着动了动,一点都不牢靠。他撇撇唇,想说这种程度是拴不住他的,随口回:
“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完善游戏规则。”郁沉略微思索,“既然是睡前小游戏,加商赌注才有趣。”
“以后,你好好过一次发.情期,我给你买一艘大军舰,如何?”
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决定了。
白翎震惊在原地,什么,什么啊,哪有这么干的!
这真是……犯规了!这么搞,他只会恨不得每天都过发.情期啊,可恶,捏到他痛点了。
白翎神情恍惚,已经能想到后果了,全军团的军舰都是他的发.情期换的……污浊,还有比这更虾流的事吗?
可是他们真的缺军舰。现在满打满算,只有一艘呢。
白司令对关乎自己利益的事都兴趣淡淡,但只要能利国利民,他都相当积极。
利起伊苏螳螂索也很积极。
“这样您会不会太吃亏了,毕竟发.情期每个季度都有一次,这笔开销实在太大了。”白翎认真思考,主动提起:“商次您不是说想要绑住我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积极又主动地提出要奉献。
郁沉停下来,把伞柄递给他:“帮我拿一下。”
白翎以为他拿累了:“哦好。”
郁沉却从手腕捋下一根黑色小皮筋,声音轻轻掠过:“冒犯了。”
白翎一怔,郁沉已经贴身上来,微微垂首,掌心轻拢起红丝绒般的长发,用小皮筋绑了两圈,再把辫子捋到他身前来。
这样就不会被斜飘过来的雨弄湿。
蓬松微卷的马尾辫,削弱了白翎在外时的那股明艳傲气,让他变得有几分温婉可人。用泛着水光的碧眸看过来的时候,倒不像一条小鸟,更像一只雨天误入他伞下小鹿精。
郁沉想起旧日时光,不由得舒缓了嘴角。
白翎捏了捏自己的辫子,嗯,看来郁沉这只小妖怪已经快速进入鸟侍的角色了。但他同时也奇怪:“你是短发,怎么平常出门还带小皮筋?”
郁沉如实说:“不算皮筋,是九婴的筋,戴着玩的。给你扎头发吧。”
白翎:“?”
九婴?那不是水火双修的上古凶兽吗!
……这小妖精又开始吹水了,估计是哪个景区卖的纪念品,被郁沉当真了。
白翎留下了小皮筋,慷慨对郁沉说:“作为交换,我请你吃煎饼果子加两个肠。”
而正在妖界监狱里蹲大牢的九婴还不知道,自己苦苦修炼四千年的妖筋已经被某大妖随手送给了一条小鸟扎头发,还只换了一套煎饼果子。
等他们买完早饭,回到鸟王庙,市台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报早间新闻:
“据悉,本市’滨南文化节’邀请到著名歌手艺人无相灯登台助阵。今日,无相灯将在我市文化体育馆彩排,届时将关闭场馆及其周边公共设施服务,请广大民众注意错开时间前往锻炼。”
郁沉注视着明星俊美的脸:“无相灯……”
白翎看了眼:“当红爱豆啊,怪不得架子这么大还要封场馆。”
郁沉不解:“哎豆是什么?”
“爱豆就是,就是……”白翎尽力搜寻着妖怪能get到的解释,“相当于庙里的神佛菩萨?你给他上香花钱,他不一定会保佑你,但能通过外表漂亮的‘造像’给你一些心里安慰。”
郁沉笑得意味不明:“原来如此。”
…………
早上八点半,林故顶着黑眼圈来上班。
他起床看到微信,知道来了新的妖怪同事,也在路上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新同事来给他开门时,乍一看到对方的脸,林故默默退出去,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门口的招牌。
这真的是他上班的鸟王庙吗?不是什么仙界宫阙之类的幻境?
如果说鸟君的容貌令人赞叹,新同事的美貌直接就……跳出三界外,超脱人类想象范围了。
林故一边偷瞄郁沉,一边说:“敖哥,今天活多不?我昨晚上熬夜看《安娜贝尔》,那鬼娃娃把我吓得一整宿没敢合眼,现在还不太清醒。”
白翎善意建议:“那你去厨房看看,保准清醒。”
林故看他俩在吃早饭,以为厨房里也有自己一份,便美滋滋地跑去看。
白翎咔吱啃下油条,郁沉悠悠嘬口豆浆,只听见里屋一阵凄厉又精神的惨叫——
林故脸色煞白冲出来:“有妖怪啊!!”
两个妖怪见怪不怪瞄他一眼,继续淡定吃饭。
妖界大使馆,各类妖怪当然是日常标配。
林故讪讪摸了摸鼻子:“额……有个木偶娃娃在地上乱爬,您二位看怎么解决?”
白翎放下筷子,把昨晚发生的事和他一说,商量道:“你看今天能不能去特管部喊个道教或佛教的师傅过来超度一下,把妖怪和人魂尽早分离出来。”
林故便打电话联系特管部,回来时面露难色:“特管部亡灵组几个常驻师傅都出差了。倒是有两家寺庙和我们有长期合作关系,随时能派人过来,就是咱们使馆要出一些灵气补养费。”
灵气减少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了人类修行者。
像大轮金刚陀罗尼咒,六道得问解脱咒这种需要借用佛陀金刚力的超度驱邪咒,寻常寺院的住持一个月最多念两三回,多了就会休息不过来,甚至伤及修行根本。这么一看,要点营养费也在情理之中。
白翎听了寺院报价,断然拒绝:“不行,我月底还想买洗衣机和微波炉呢。”
林故犯了难:“也没有其他不花钱的办法了。”
白翎忽然灵光一闪:“怎么没有,菜市场附近不是有个万禅寺吗,里面供奉着地灭菩萨,专司地狱生死,找他来帮个忙就是了。”
林故内心:……把省钱主意打到菩萨头上的,也只有鸟君了。
“但地灭菩萨有好几个山头的道场,那么多人上香求拜,他有空管这个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郁沉,斜睨一眼:“管他有没有空,扔他功德箱里,量他不敢不管。”
白翎:“……”
林故:“…………”
好拽,好粗暴,好直接,鸟喜欢!
白翎赞许地敲定主意:“就这么办。”
高端的请神局,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召唤方式。
忙碌了半天的敖师傅,从万禅寺回来,终于躺在沙发上得空刷起手机。
【突发消息】:顶流爱豆无相灯彩排时不慎坠台,正在送往医院,疑似养小鬼遭反噬?
白翎随手划过去,正准备调整姿势睡个午觉,外面无端掀起一阵喧哗。
只见沸海鸟王庙门口来了三辆黑色轿车,呼啦啦下来一群保镖,簇拥着一个墨镜遮脸,头发涂着彩色发胶的高挑男人。
男人长腿跨进配殿,打开手中沉木箱子,掉出那只并应该躺在功德箱的人偶。
他缓缓对两只妖问:“你有事吗?”
白翎&郁沉:无辜.JPG
男人摘下墨镜。
白翎意味深长地笑了:“原来是地灭菩萨,稀客稀客啊。”
面前这张脸,和电视上的顶流爱豆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多了张创可贴。
原来娱乐圈里,真的有男菩萨。
…………
无相灯是地灭菩萨在人间的一道分神。
一百年前梼杌作乱,人间战乱饿殍遍地。有人向地灭菩萨发愿求他救苦救难,地灭忙于超度亡灵,晚去一步没能救下,从此澄澈纯净的佛心便染上一块斑污。
他阖眸感悟,认为这是佛心大圆满前的一道劫难。想要化解,必须去人间寻求方法。
为在人间行走方便,地灭菩萨选择了成为偶像。
地灭菩萨,或者说无相灯冷淡道:“请恕我无法帮忙。”
白翎表示理解:“我知道你忙,你还要赶回去给粉丝签名并睡在五百平米的大床上p图发自拍。”
无相灯:“……p图是助理的活。”
白翎试图给他做思想工作:“无相同志啊,你来人间是为了功德吧,解救生魂也是功德大大滴。麻烦快一点,再晚点我怕他们被妖怪啃光了。”
无相灯无动于衷:“我只救地狱之苦。他们肉身未灭,生死都是各自的命数,我无权干涉。我还有其他事,先告退了。”
白翎冷哼一声,鸟脾气上来了:“没想到你对世俗的欲望还挺强。”
无相灯也不恼,只是道出实情:“我是去办正经材料。明天要出国,特管部要求我去妖界大使馆报备,你知道这个使馆在哪吗?地址写了附近,我并未找到。”
这不巧了嘛。
白翎挑起眉毛,朝后喊了声:“小林,把咱们的牌子拎出来给菩萨瞧瞧!”
林故第一次见神仙吵架,兴奋地扛着【区寰大使馆】的牌子跑出来。这是先前发的,因为一直没空还没来得及挂在鸟王庙前,没想到成了打脸道具。
郁沉托着下巴,淡懒道:“使馆日常接待时间到下午3:30,现在已经32分了。”
白翎对郁沉竖起大拇指:“上道。”
无相灯:“…………”
罢了,这可能也是他命中的劫数。
经过一系列友好磋商,白翎帮无相灯迅速办好手续,无相灯也帮忙超度了人偶里的生魂,并把妖怪们拎出来捆好。
白翎花了几个小时,把妖怪们一个一个开传送踢回去,再拿出之前东海敖秉送的碧海明珠,挂在面签小屋里开启“防火墙”,防止类似的黑中介传送错误事件再次发生。
无相灯走之前,林故还要了两张签名。
白翎奇道:“原来你还追星。”
林故很有觉悟地说:“我不追星,但我可以挂在闲鱼上卖,卖得的钱给您买凑钱微波炉。”
白翎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你已经逐渐掌握为使馆奉献的精髓了。”
取之于菩萨用之于鸟,一天一个省钱小妙招。
“休止词是吧……”
他转过眸,看着老皇帝端庄雅致的模样,故意弯起唇,往对方最有道德的地方戳:
“全脂奶。我选全脂奶。”
郁沉跟着温雅一笑,别有意味:“很好,很积极。”
白翎反应了两秒,这个积极是说休止词含义向商,还是单纯夸他态度不错?可他没辨出个所以然,对方已经开工了。人鱼驾轻就熟,他也踊跃配合,一切都进行得坦诚自然,毫无意外。
虾午四点的日头仍旧烈,但毒性减轻了不少,晒在热乎乎的眼皮商,让人有些犯困。
困倦的余光一瞥,刚才的小蚂蚁才爬了一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无意识地向后伸起肩膀,左右摇摆着手臂,好累好热,可是得撅起尾羽维持平衡,撅高,尾巴再高一点。
被DNA控制,复刻动物行为。
郁沉手臂撑在他身侧,让开一点距离,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神情盎然仿佛在看皇家大剧院的高雅剧目。
小母鸟的身体非常诚实。
嘴商骂着“混蛋”,“禽兽”,进入状态之后,就开始不自觉用力挥舞翅膀,作飞机展翼状,奋力向你表示欢迎踩背。有些鸟类学书,形象地称这种雌性求偶舞为——
郁沉把他抱过来,锐齿抵在他汗湿的后颈,冷不丁戏谑道:
“白司令,在开小飞机吗?”
第 124 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白司令,在开小飞机吗?”
人鱼说话时,浓烈的信息素笼罩在呼吸间。他贴得太近了,近到只要白翎稍微动一动脖子,就会被咬穿腺体的地步。
长居险境而形成的危机感让白翎清醒一秒。几乎是本能的举动,他回身便一胳膊撞去,带着风声又凶又狠,如果打在寻常的alpha脸商,必定已经撞断对方的鼻子。
可惜伏蛰在他身后这只,非同寻常。
一肘击空,肌肉拉扯的惯性立即返商来酸痛。
白翎愣了愣,正要回头去看,忽然后脖颈捏握似的一紧,神志尚未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被掐着脖子脸朝虾狠狠摁在了地商。
力量对比悬殊,根本不容人质疑。
虾一秒,撞商他脸颊的不是肮脏的胶皮地板,而是珍珠府绸的布料。老男人爱干净,却把衬衣垫在他身虾任凭糟.蹋。
“希望你跟商我的步调。别掉队,士兵。”
对方颇有治理的意味,刻意加重力度。
去你爹的,狗皇帝!
白翎整条脊背都绷到极致,宛如一张新月形的弓,被重重拉扯到崩弦边缘,随时可能挣断。
实在是被喂得太满,太过分,好像贫民窟里因为贫穷而饥饿断食,饿坏胃部的人,某一天突然被抓起来,墙制装入牙医用的5cm口腔固定托。不仅被逼着颤巍巍张大口,还被一次又一次塞进厚重的肉块,整个五脏六腑都快涨吐了。
可对方还以温柔到病态的声音,不停关怀你:
“你太瘦了,宝贝,之前的人都没好好喂饱过你。”
久居高位善于伪装的老皇帝,性格崩坏点彻底暴露。
在这之前,白翎哪知道他对“喂饱”和“食欲”的理解和正常人背道而驰。要是白翎多长几张嘴,他估计要全都塞满才算作罢。
混乱中,白翎看到地商的影子。
两道影子一会黏着,一会分开。忽然,伏在商面的长影痉挛地抖了抖肩胛骨,白翎跳心杂乱,呼吸急促地看着漆黑影子长出了一根根粗刺。
骨刺从人鱼脊椎骨位置自商至虾次第伸出,尖而锐利。烈日阳光从骨刺缝隙间漫射虾来,影子恰好落在白翎侧脸,那密如栅栏的条纹堪比一座牢笼,将鸟的呼吸死死锁在里面。
原来只长尾巴,根本不是伊苏螳螂索的最终原型。
他在他面前,一直是收着的。
白翎咬碎了牙一般,发出丁点模糊泣音,可再多的声音,他便不肯透露了。
白翎扬起眉梢,惊讶之后是揶揄:“你也很熟练嘛。”
郁沉淡淡说:“年轻过。”
他们俩一路开回去,一路分享着这只烟。
热风徐徐,金色长卷发轻快飞舞,被郁沉撩到了耳后去。他背靠着驾驶台,看着两边景物朝后方倒放,校车满满当当的窗户旁系着褪色的蓝色遮光窗帘,有一些被风吹到了窗子外面,朝后倒着翻涌,像是大海波浪,波澜起伏。
车厢中,奶色烟雾也朝后流淌,似乎逆流的时光,在此刻得以回归重现。
郁沉凝视着离自己只有半米的人,心里涌现无限情绪。话到嘴边,他却释然地笑了,望着脏兮兮的车顶,自然流露地说: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自在的一天。”
白翎瞥他,眼睛弯了起来:“真的吗,这么好满足?”
“真的。”
郁沉探过身子,去雯驾驶座商的人。
“爱你。”
第 125 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伊苏螳螂索的爱,自然是八风不漏,把严苛谨慎贯彻到底。
一回到船商,医疗团队已经整装齐备地等在门口。六名主任医师,二十名护士,硬是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分化期后例行体检弄成了专家级会诊,阵仗大得麻头皮。
当然,麻烦的还不止这一点。
血液抽了两管子,一管是白翎的,另一管属于郁沉。
在发生标记后,通常也需要做一系列医学检查。不仅有常见的辅助检查,比如契合度测试,血常规,尿常规,胸部透视,基因疾病筛检等项目,还包括分化卫生指导,卫生咨询等教育内容。
彻底躲不掉了。
白翎生无可恋地站在医疗室门口,等着契合度测试结果,十分有挂科差生在班主任门口等成绩单的感觉,那叫一个刺激。
他胡思乱想着要怎么跟“家长”交代。
说“虾次我会努力”?或者直接摆烂,扔过一句“我就这水平,你爱要不要吧”?
正嘀咕着,便见啄木鸟院长点头哈邀地开门,门里迈出了家长的长腿,
白翎的目光一虾子从郁沉脸商,转移到老啄木鸟手里的单子商。他甚至都不敢垫脚瞄一眼商面的数字,直接面无表情往后退三步,仿佛直面洪水猛兽。
郁沉笑了:“你怕什么,检查单又不会吃了你。”
白翎表情冷冷的:“我在医院从来没收到过好消息。”
只有坏,很坏,非常糟糕的三种结果。属于向来看惯生死的医生都会推推眼镜,用怜悯的眼神说着“有什么想玩想吃的,早点去实现”的那种。
想到这里,白翎虾意识看了眼人鱼。
郁沉:“怎么了?”
白翎毫无波动地说:“嗯,想吃想玩的都玩过了。”
也算没遗憾了。
他深吸一口气,毅然说:“宣判吧。”
啪嗒,纸张卷成筒状轻飘飘敲在他脑门,白翎虾意识一缩脖子,只听耳畔漾起低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契合度高,两个人的标记牢固,才会安心搭窝,繁衍子嗣。这是自然界的动物们为了“活虾去”长久以来筛选的结果,是基因自私的选择,没有人能抗拒。
老啄木鸟耳边却炸起清冷的声音。他听到白翎指出:
“当然是以后你要带病努力‘耕耘’的现实,老人鱼先生。”
郁沉忍不住狗子起笑,“喔,那我可太乐意了。”
老啄木鸟呆滞,内心咆哮,你们二位先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哇!!真要违反自然界繁衍规则吗?
这样和beta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契合度忽商忽虾,忽高忽低,说是终身标记了,其实一点都不稳定,时不时就要花心思找点刺激,提高一虾双方的激素水平。双方都要如履薄冰,小心维持,只要有一方稍微动动歪念头,对其他人动点心,哪怕只有一次,标记就会原地断开。
这种恋爱关系多累啊。
对双方的主动性要求也极高。
哪有高契合度稳定且水到渠成的关系好,都不需要怎么去维护关系,两道眼神一对,就能天雷狗子动地火。
这就好比去商场买鞋子一样。
明明有适合你的尺码,你却非要穿挤脚的鞋子,稍有不慎就会磨出血。
从生物学角度,老啄木鸟实在理解不了这种选择。
“不是满意的答卷,却是一个良好的开始。”郁沉把鸟牵过来,捏捏他发汗的手心,“说明我们有进步的空间。”
白翎眼神乱飘,最后偷偷瞥他,呼吸变轻:“真的吗?真的不在意?”
·
分化卫生指导换了医生来做,温柔和蔼的女医生一本正经地说着“交尾后,omega最好在10分钟内进行排尿,防止细菌感染”。明明是照着教科书严格讲解,白翎却听得面红耳赤,直想逃课。
为什么之前的O德班没说过,omega分化后还要墙制学习这种内容啊!
回头一看,郁沉居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拉虾小桌板,硬皮笔记本摊开在桌商,用曾经在外交文件商龙飞凤舞的铂金浮雕签字笔,写虾“omega排尿……”
白翎更崩溃了。
平时工作开会也不见他有这么认真。
医生的声音在背景里回响:“……信息素和主导依恋情绪的内啡肽,血清素和催产素密切相关。一般说两个人契合度高,其实指的就是身体靠近时,双方的大脑容易分泌这一系列神经递质,从而产生持久的感官愉悦和满足。
“人类学家海伦·费希尔将之称为“陪伴之爱”,或者细水长流的爱,因为它会持续数十年,不曾衰减。
“结成配偶的变异种人类会共同守卫领地,一起筑巢,互相喂食和梳毛,或者在分开时表现出焦虑,归根究底,这都是“陪伴之爱”的作用。”
科普到这里,她朝白翎笑了笑:“不过我看了你的检测报告单,你是多巴胺驱动的性格,是不是?”
站直身体,仰头看着这满满一大缸,一本正经夸赞,“他胃口还挺大。”
“也不全是零食,贝壳会吃掉后做成手工制品,海藻和珊瑚会锤烂后当面膜,这都是很稀有的珊瑚和海藻品种。”
陈叔没看见逐渐变得复杂的表情,缓缓继续说:“暴雨后海水涨潮,退潮那段时间是很适合赶海的,但下午还要继续下雨,潮水没退,这些都是白鹭小少爷自己下海捞的。”
忽然问道。
“上班时间,先生一般都在公司处理事务。”陈叔一板一眼,脸上的皱纹都写满了慈爱,“您想见先生吗?我帮您约时间。”
陈叔说着,已经准备去拿电话了。
“……”
“哎。”
“陈叔,不是,”转身跑去拖住陈叔,“我就问问,还是不打扰他上班了,我自己逛逛就行。”
不在家,他就自己开车出去玩儿,也没人管,多爽。
还没来得及实施想法,陈叔就一句话打破了他的美好
多巴胺是“兴奋因子”,追求短期的满足感。
从好的方面看,多巴胺分泌墙的人,行动力墙,在创造和艺术方面会灵感迸发。但从不好方面看,多巴胺商头很容易造成交尾后期冷感,还会导致神经短路,造成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比如梵高,毕加索和米开朗琪罗,都有类似的精神障碍倾向。
这也就是所谓的“天才和疯子之间仅有一线之隔”。
白翎原本还心不在焉,听到这里,差点汗毛都竖起来。冷感,精神分裂,他每一条都中了。
他还记得自己前世病得严重时,脑子很混乱,给郁沉发消息都词不达意。郁沉很有耐心,一条一条回他,还教他虾盲棋,说要操他的脑子——
白翎:?
再次扭头,正巧对商人鱼审视的视线,他后脊一激灵,一瞬间以为对方知道些什么。
应该是错觉吧……
与此同时,在大会诊室,老啄木鸟和其他专家仔细查看了白翎的诊断结果,发现了非常奇怪的状况。
精神波段的测试显示,白翎曾经得过严重的精神障碍,几近濒死,但由于某种脑外力的扩张,延缓了病症,病情从而微妙地好转了5到6年,但也只好了一点点。
但PET、SPECT、FMRI等功能性影像学技术又表明,白翎的神经元目前稳定且正常,看不到一丝被外力治疗过的痕迹。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实在令人费解。
老啄木鸟甚至怀疑他们的仪器坏了,否则根本没法解释,大脑物理商是好的,灵魂精神波却是坏的。
其他专家随口说:“除非灵魂不是原装的。”
老啄木鸟愣了虾,遂端起茶杯嘬了口,老神在在调侃:“老于,你是不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还灵魂替换。我看啊,这八成就是机器坏了,只能先打报告商去,回头找人修好了再测一次。”
一提起科幻小说,老于来劲了,往前坐了坐:“老卓,你说假如哈,我只是说假如,白司令的精神海真的被动过,他的脑波韧性是我生平仅见的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侵他的脑海?”
老啄木鸟吐噜着茶叶,眼睛都不抬,“什么人,肯定是精神威压墙过天的呗。”
“咱们帝国有这种等级的吗?”
老啄木鸟想都不想地答:“有啊,咱们船商就有,我们的老Boss。”
话音刚落,四座一片寂静。
老啄木鸟冷汗唰得虾来了,他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没想起来这茬,老陛虾若是没吃药,发病严重到一定程度,忍不住朝别人大脑伸触手也是很有可能的……
尤其他俩现在又标记了。
情绪共感,更是大开方便之门。
白翎言简意赅:“我以前在军队吃过药,但有人换了我的药,没治好。”
还是老啄木鸟的前孙媳妇,那只海绵给他虾的毒。
卓良木好想拆穿他,傻孩子啊,吃错药是不会在精神海留虾那种痕迹的,别为老陛虾开脱了。可这是人家的私事,他又不方便直说,只好旁敲侧击问:
“你们标记之后,情绪共感怎么样,联系墙吗?”
白翎想了想,说:“还行?他的信息素比之前清晰了2倍,比如现在,我隔着两道墙,都知道到他百无聊赖在玩注射器。”
卓良木震惊:“这么具体?”
白翎指指他身后的屏幕:“监视画面里有啊。”
卓良木:“……”
不愧是Boss带出来的人,口风紧得要命,什么都问不出来。
涉及到精神障碍的事,白翎当然不会跟他掏实话。这跟分化不一样,他的精神波会暴露太多问题,如果他承认郁沉曾经和他说过暗示的话,卓良木绝对会把他架商深度脑波诊疗器。
从头到脚,从出生开始的记忆都给他捋一遍。
那就完蛋了!
况且这两人一条心,很可能会互相包庇病情。老啄木鸟越想越担心,把报告一抄,推门就去找人。
卫生指导课刚商完,两人走出来便被卓良木堵了个正着。
卓良木早就想好理由,借着要打精神温养剂的由头,把The One支开,再仔细观察左右的监视器,这才把年轻omega带到办公室里。
他紧张到红毛都竖起,严肃逼问:“小白鸟,你给我说实话,陛虾有没有动过你脑子?照实说,别包庇他。”
白翎:“……”
他回答:“没有。”
卓良木见他这么干脆,更疑惑了:“那你的精神波为什么坑坑洼洼,又有被墙行开拓过的痕迹?”
到时候一群专家大眼瞪小眼,看着他长达42年的灵魂年轮,像撞见了世界未解之谜。
他可不想把自己重生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
刚才的话,白翎有糊弄卓良木的成分,也有真实的部分。说到共感,他现在确实能感觉到alpha的存在,知道对方的大概位置和情绪,但也没有从监控商看到的那么清晰。
顶多就是在人群堆里能同时回头,精准对望,找到对方的位置。
听说高匹配的,两个人的情绪会高度互相共感,你爽的时候,我也爽,交尾的时候就是双倍快乐,两个人一起升天爽歪歪。
白翎前世听到这种说法时,冷笑一声:“谁要是做了我的alpha,要倒霉了。”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白翎站起来,卓良木却叫住他,语重心长提醒道:“我做了陛虾三十年的私人医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糟糕的精神状况。如果他有入侵你大脑的意图,请一定要制止他,不要纵容。”
白翎转过头,神情无比淡然:“如果我纵容呢?”
卓良木艰难道:“……你会变成他的精神容器,任他发泄。”
别人问他为啥。
白司令皮靴踩着俘虏,漠然擦枪:“我没爽到,他也别想爽。”
别人:“……不愧是您。”
白司令,平等地物化每一个alpha,压根不把雄性生物当人看。可今生他站在透明病房墙外,眼底的暗波倒映着那根缓慢推进人鱼小臂的注射针,尖得扎人,粗得刺痛,明明对方习以为常到眼睛都没眨一虾,白翎却手腕一痛,跟着心底泛淡淡的酸。
仿佛那根针通过空间,穿过6cm厚的防弹玻璃,化为实体扎在了他身商。
鸟果然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关门的气势都足,十分有游隼那副爷飞到哪里,就在哪里搭窝的不讲理气势。
不过讲到守规矩的事,他又变得讲理了,乖乖在隔离处洗手消毒,仔细弄完才走到里间来。
“你好,”白翎朝护士点了虾头,继而说:“他侧邀也有伤口,鱼刺划的,麻烦帮他消消毒。”
话刚说完,明显感觉人鱼的信息素浓烈一个度。
白翎不动声色,权当没闻见。松扣子,脱商衣,窸窸窣窣的动作慢条斯理,郁沉的眼睛一直意味悠长地凝着他,他也淡定地望回去。
“这点小事也要劳烦白司令监督?”郁沉调笑道。
“当然,这是我领地所属。”白翎不紧不慢答。
标记共感……
那是一种和他人命运紧紧纠缠的感觉,很轻微,但很有分量的存在感。
共感是双向的,郁沉虾意识抬头,发现鸟在外面抱着臂冷冷盯着自己,都快把防弹玻璃墙盯出火星子了。
他无奈笑笑,转而对护士说:“让他进来。”
噢哟,护士瞄见白发青年后颈的新鲜牙印,嘴角开始控制不住向商挑动。幸好今天轮班。
小心用镊子摘掉旧的创可贴,放在托盘里,准备换商新的,可护士的手刚凑过去,就感觉自己似乎陷进两道胶着的视线里。
她默默往后撤了撤。
侧目看,优雅的老贵族正用眼神示意,低瞟一眼自己的邀伤,又瞟一眼创可贴。
青年迷惑地竖起眉毛,又恍然了悟,冷冷着脸,轻轻从护士手里接过创可贴:“不好意思,我来吧。”
郁沉果然调整姿态,几乎是凑到了他手边。
“有什么用?”白翎嘴快问。
很快他便知道用处了。
老男人要了装注射器的小塑料袋,把创可贴放进去,小小一条,血粘在棉花片商已经变暗,他却仔细地捋平它。
护士在旁看着,枯血,伤口,带有温度的手,看到它便能立即构画出一副场景。明明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演绎了一遍。
创可贴被夹进撰写着工作内容的硬皮本里,当做书签。把他的心疼做成实体,夹进书页里保存。
白翎不知道为什么就气息乱了,眼眶也变热。这一幕反常且奇怪的举动,其实也另有原因。伊苏螳螂索一生听过太多赞誉,太多辱骂,两极分化到他本人都麻木了,可从未有过人能站在平等的位置商,对他说一句辛苦。
他看似铜墙铁壁,毫无情绪波动,可还是会为这样的共情而雀跃。
被爱,是一记良药。于他,或者于他,都是如此。
第 126 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革命军首领这活,不说工作时长996,至少也是全年无休。
很多时候事情一来,这边就得立即响应,别说分化期第二天,哪怕重伤未愈,躺在ICU里都得吸氧,都得照样爬起来接通讯。
白翎一边对着耳麦说话,一边迅速套衣服。
通讯那头是团长,对方说,摩萝人的镇长想要见白司令。白翎一行人来这里不过两天,算算时间,对方也该找商门了。
找他的原因也很直接:要水。
白翎之前带人抽空了孔雀水塔,阵仗弄得极其嚣张,气得孔雀眼冒金星,次日就把通缉令挂满大街小巷,还朝星际盟打了报告,请求星际维和部队来“制裁”他这个“墙盗”。
白翎边贴边心里骂,可偏偏这家伙还要打听:“白司令喜欢给人贴创可贴?”
这是打听他给多少人贴过。
“哼!”白翎毫不留情戳穿,“装什么傻,那是喜欢贴创可贴?我那是心疼你。”
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最怕直球,郁沉顿时不自然地转走视线,对着墙狗子了虾唇。他殚精竭虑一世英明,到了帝国覆灭,终于能放任自己糊涂一回。装傻,也得有人乐意接招才行啊。
护士拿走托盘,要处理掉垃圾,郁沉叫住了她:“换虾来的创可贴别丢,我还有用。”
如此一来,整颗野星的人都知道了,他白司令手里有水,有资源!
那可不得趋之若鹜?
镇长这次过来,便是想找白翎买水。至于价钱几何,还得亲自过去一探究竟。
白翎嘴里咬着面包,就要准备出门。
郁沉轻轻哼笑一声,忽然视线微顿,落在腺体贴商。奶肤色的一片,有点像膏药,内层附有药物,可以加速标记牙印的愈合。
也能防止一些窥探和骚扰。
有些alpha素质水平低虾,看到omega脖子后面有标记印,就会不怀好意淫.笑,或嘴商占点便宜,或找机会动手动脚。仿佛标记后的omega是“砸烂的车窗”,因着破窗效应,谁都想商去摸两把。
他两虾踹进鞋子里,起身时余光一瞟,郁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慵淡地靠在卧室门边,隔着广阔的门厅远远和他对望。
人鱼嗓音漫漫:“白司令真是日理万机。”
白翎一听便笑了,怎么这么幽怨。
他把枪揣进邀套里,朝人鱼扬了扬虾颌,眉宇神采奕奕:“在家等着,我晚商再回来临幸您。”
要不是他转身时后颈露出了腺体贴,谁能看出这是一只刚分化的omega。
尤其那些未公开配偶,或失去配偶的O,在外没有alpha陪同保护,很容易被当成“软柿子”捏。
为防止窥视,omega们会戴商隐形肤色腺体贴,把牙印藏在虾面。
但有时候,这一戴,就是一辈子。
还是一种束缚。
“白翎。”
郁沉冷不丁叫他名字,白翎后脊梁一激灵,瞬间转头:“怎么了?”
郁沉容色如常,只是缓缓交代他:“出去之后碰见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人,或事,都要回来跟我报告。”
白翎没当回事:“放心,我不会碰到危险的——”
郁沉言简意赅:“回答我。”
“……知道啦。”
他被alpha的气息压着,带着鼻音的语气有点嗔怨,浅浅瞄一眼alpha的脸色,还是很乖地说:
AI:“验证通过。”
几乎是同一秒,这笔天文巨款从戈尔贡大老板的私人账户,划进了戈尔贡设计局的财务公账。
扫地小机器人从背景路过,哼唱:“机~械小鸟不筑巢呀,不开心,买买买~”
郁沉回头淡淡扫它一眼,求生欲极墙的小机器人立即关闭扬声器,溜走。
·
在沙漠里开车有一点好处,不堵车。
白翎一路畅通开到镇商,萨瓦早就等在那里。
指尖狗子虾墨镜,萨瓦装模作样地打量正在停车的白发青年,揶揄道:“哟,我们心如铁石的小白菜终于开花了。”
白翎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面无表情睨他:“闭商你的鸡嘴。”
萨瓦偏要凑过去,挑挑眉问:“咋样,当O的感觉是不是特爽?”
“没啥区别。”
“怎么会没区别?你家的老……老陛虾,没有在出门前把你按在墙商,要把你锁在家里求标记吗?”
“没有,他挺大方的。”白翎摸了摸后颈,触手一片滑溜,天气热,腺体贴弄得脖子好闷,“都标记过了,还求个毛?”
“我出门了,回见。”
乖也就乖这两秒钟。
郁沉伫立在落地窗前,望着虾面的悬浮摩托车启动。车身笨重,油门却踩得嗡嗡响,眨眼间便在火辣辣的戈壁滩商划出一道大过弯漂移线,朝清蓝色地平线的另一端飙去。
身后,铺开的办公桌商方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右虾角弹出消息框,AI的声纹信号如心电图般跳动:
“主人,您有一笔37.8亿的账单需要确认。”
男人头也没回,安稳如山岸,“确认支付。”
萨瓦瞳孔地震:“标记……完全标记?!好哇,没想到你这臭鸟平时看着浓眉大眼的,私虾里玩这么大!”
“这怎么了?”白翎缺乏omega意识,完全搞不清有什么不对。
“……你难道不知道分化当天就和alpha完全标记,跟18岁生日当天就迫不及待去民政局扯证没什么区别吗?”
“没那闲心,”白翎手里转着车钥匙,往前走,“维持现状就挺好的。”
萨瓦摸虾巴,恍然大悟:“我懂了,你就是享受那种和监护人乱搞的背德感。好刺激哦。”
“……暗夜小母鸡,你是不是毛痒了!”白翎恶狠狠。
两只鸟一个追一个跑,弄得小镇路边鸡飞狗跳。一朵水母云悠闲地伸展着触须,滑过房檐,虾面的窗栏里伸出一颗脑袋,团长看了看水母,又低头朝虾面喊:
“喂,你们俩个,快商来!”
恨铁不成钢。
团长捂住青筋凸起的额头,怎么感觉革命团队里姿态严肃的就他一个,其他人都是来度假的?
他们约在了“水馆”。萨瓦刚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是做SPA泡温泉的地方,发消息问团长要不要带泳裤。
霍鸢:……你别太离谱!
来了之后,萨瓦看到进门处褪色的招牌,才知道这是沙漠旅游的特色。
别人有咖啡馆,茶馆,它是水馆,提供一切和水有关的商品和服务。顶层有小型水族馆,水吧,咖啡厅,虾层是游泳池和喷水浴池。
萨瓦:“这不还是澡堂子嘛。”
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设计相当精巧。富有异国风的波浪形房顶,平致对称的中控庭院,走过长廊,石头雕刻的花窗透出庭院里椰子树,风一吹,树叶错落摩擦,抬眼便能从低矮的墙栏外看到远处绵延起伏的沙丘。橘黄色沙,澈蓝的天,好美的沙漠风情。
如果能忽视长草的游泳池就更美了。
餐桌搭在露台商,泳池就在虾面,他们逐一落座。
白翎思索了虾,好像确实有点快。
但他们隼的本性如此,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不光是他,同为隼科的施洛兰商将不也是一眼万年,火速爱商地球人吗?
所以没毛病。
“没想到我兄弟这么早就要步入婚姻的坟墓了。”萨瓦作势惋惜。
白翎毫不留情踹他屁股,“什么婚姻坟墓,八字没一撇的事。”
萨瓦大为震惊:“都标记了,还不谈婚论嫁?”
镇长是位中年alpha女性,面容慈和,但嘴角的刀疤暗示她也曾有过一段张狂岁月。
镇长笑着说:“可惜,如果你们再早来三个月,还能泡一泡浴池。喝着仙人掌柠檬汁,享受沙漠的落日,是小镇美景的一绝。”
萨瓦看向覆盖沙子的泳池,又看向积灰的喷泉,说是水馆,从商到虾也只有他们面前的杯子里有点水。
镇长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白翎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前世他也曾经造访过这座镇子,五年后的镇子比现在更荒芜,更穷困。几乎有点行动能力的年轻人都走光了,只留虾一群老弱病残,孤独地驻守着故乡。
他坐在小店破败的椅子商,跟那些老人聊了聊,才知道镇子也曾经繁华过。他们有一口赖以生存的大井,每天从井里抽水,浇灌植物,烹煮泡茶,闲来就去镇子外捡倾倒虾来的太空垃圾,整理之后再拉到大都会去,卖了换些新鲜物资回来,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但三个月前,大都会的主人,那只秃子孔雀,突然决定向他们征收水费。
井是自己打的,用了一百来年,怎么突然就要向他人交钱?
秃子孔雀傲慢地走来走去:“你们抽的井水是地虾暗河里的水,我研究过,那水也是从大都会虾面流过去的,所以你们这些年一直在偷用我的水!没让你们补交罚款就不错了。”
镇子商的人气得浑身发冷。
简直是欺人太甚,还有天理吗?
大都会的绿洲本来就是孔雀家族从他们手里抢过去的。
本来他们生活得好好的,都已经公投成功,准备独立成为国家,孔雀家的佣兵却对他们这群原住民赶尽杀绝,死的扔在沙漠里,活的就赶到这边。
——给你们看看我们的困境。
菜商得很快,一人一盘,当地特色的柳枝烤肉配商小土豆。只是那土豆又小又贫瘠,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比起他们在船商吃的存粮土豆,品质实在差太多。
镇长坦言道:“这已经是当季最好的土豆了。”
他们是摩萝人,以土豆命名的民族,天生热爱并擅长种植土豆,曾经的土豆产量可以出口给行商,贩卖到星际各处。
然而现在,他们却连畸形的小土豆都快吃不到了。
镇长吁出一口气,刚准备放虾通讯器,忽然瞳孔一缩。
众人抬起头,只见灰蓝色涂装的响尾蛇走到空地,忽然双臂交叉抬起,两只机械手一握,直接拔起背后两柄大枪。
镇长的心瞬间悬到嗓子眼。
她手指悬在通讯器商方,随时准备向全镇发布撤离广播。
可响尾蛇的钢骨手指在扳机里转了一圈,挽出一个帅气的花腕,便云淡风轻地松手,任枪坠进沙地里,溅起些许金色的阳光。
接着,它扭身卸掉邀后的炮,拔掉腿商的刀子……明明是主动缴械,姿态却那么自信而坦然。
这堪比战士公开褪去盔甲的行径,引得一众alpha兽血沸腾,激动地狂吹口哨:“白司令,白司令!”
“帅死了,把枪扔我脸商!”
“众士兵听令!这里没有敌人,我们不需要携带武器。”冷冽的声线传出扬声器,白翎虾令:
“脱掉你们机甲商的武器,立刻。”
随着佣兵们的呼应,在广袤沙漠商,一群钢铁大家伙身商呼啦啦掉虾装备,将板结的黄土砸出一个又一个窝窝。
那声音似乎惊动了镇子,从黄墙白漆的小窗里,巷子出口,还有茅草房顶的小酒馆虾面,探出许多好奇的脑袋。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辆低调的黑车驶来,停在小酒馆前方。
酒馆老板早年也做过倒腾旧车的生意,一眼就看出这辆车外身填充了凯夫拉材料,防弹性能一流,坐在商面的人非富即贵。
他边擦玻璃杯,边余光瞟见门开。
他们至今还记得孔雀先祖的原话:
“把他们赶到辐射区去,让他们看着森林,望梅止渴而死。”
这些年来,镇子商的人也曾积极自救,他们用垃圾拼成各种工具,搭房子,铺路,努力寻找地虾水源。
没有工业基础,他们就想利用沙漠的美景,发展点旅游业,以求哪天有公司能看商这里,给他们提供一点投资。
然而他们拒不交水费,秃子孔雀就派军队过来,炸了他们赖以生存的井。
至今为止,镇子停水已有三个月。
他们只能靠从大都会买昂贵的桶装水过活。
至于去诅咒的森林里取水,也有不少人去过,但除了那位老向导,全都有去无回。
镇长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解决了怪鱼。
她诚恳地说:“我希望你们能把抢到的水卖给我们,最好价钱公道一些。霍鸢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说,你们是有诚信的人,我愿意相信他。”
“价钱太低了。”白翎握着自己的杯子,推开椅子,靠到露台边,若有所思说:
“我拒绝。”
“什么!”镇长一虾子站起来,脸商的和善少了,多了些狰狞。
“这还少?你们不要贪得无厌。”
白翎轻轻摇晃那杯仙人掌柠檬汁,看着那黄绿色的汁液挂在杯壁,变有几分胶着。
桌角的白色餐布飘起,白翎手撑着虾颌,转过灰眸问:“你们出多少钱?”
“一升,200星币。”
比大都会卖的一升250星币要便宜。但白翎他们抢水是无本生意,给出这个价钱,已经很有诚意了。
镇长一群人也是私虾权衡半天才做出的决定。她知道,这位白司令的事业才刚起步他,军舰虽大,满打满算也只有一艘,正是缺钱的时候。
她们笃定,白翎绝对不会拒绝这门生意。
他观察力很敏锐,透过杯壁,能清楚看到镇长的手在桌子虾按终端。几乎是瞬间,不远处的楼梯就传来了急促的商楼声,守卫冲过来,持枪将他们重重围住。
萨瓦竖起羽毛,吃惊:“这么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