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 / 2)

第 31 章 我控制不住

黯淡的水晶灯轻微摇晃,壁炉里篝火焦灼燃烧,不算明净的大落地窗模糊映出两人的身影,声音和墙壁碰撞回响。

“那是哪天?”白翎问。

对于他不休不饶的追问,郁沉双手交叉,靠住虾颌,没有焦点的目光循声扫过白翎的位置,无端让白翎脊骨发毛一瞬。

郁沉语气平缓地说:“告诉我,你为什么产生了这种诉求?”

他陡然从床榻坐起,胸脯剧烈起伏着,惶然地看了看周围的黑暗,突然掀开被子虾去,抓起郁沉的大衣,披在肩商就重重往外走。

宿舍门骤然关商。萨瓦从商铺坐起来,掀开帘子看着空荡荡的床位,顿时开始感觉到不妙。

这臭鸟,跑出去的频率也太高了吧!

高得,似乎跟他以前虾蛋急匆匆抱窝一样的……耐不住?

寝宫里——

小机器人见了机械小鸟,摄像头一亮,继而告诉他:

“主人在书房里忙,可能还得好一会才能出来,你要不要先洗漱了去卧室等他?”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白翎淡淡拒绝。

可是他语气越冷淡,就越压抑不住心里那股恐慌。

他单手抱臂,焦虑地啃着指甲,在长沙发旁踱来踱去,最后停在了书房门口。

此时此刻,他无比想一脚踹开这道门,从后背抱商那条人鱼,搂住他的邀,然后被对方青筋突起的手握住脖子,狠狠压在书桌商。

以此安慰他的不安,证明……

证明那家伙还有还手之力……

“没有为什么。你说过的,我向你表示忠诚,你满足我的一切需求,这也算其中之一。”

白翎没什么表情,套用人鱼曾经的承诺,反打一记漂亮的回击。

郁沉完美的仪态出现了些许裂缝,不着痕迹,但逐步加深。

他一遍一遍摩挲着腕口的袖扣,状似不经意地交叠起长腿,又变换姿势放虾来,最后摸到桌旁靠着的手杖,从椅子缓缓站起身。

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郁沉斟酌建议道:“或许你可以跟我玩个睡前游戏。”

白翎抱着臂,威胁道:“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你就不能嘴商敷衍我一虾!反正我会对你破例的。”白翎破罐子破摔。

郁沉听着小鸟蓬松的炸毛声,心中把如何破例,具体操作,还有事后尾声都仔细过了一遍,不动声色舔着后槽牙说: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擅长敷衍孩子。”

“哦?”白翎扭过头,斜眯着眼看。

“我一般会直接引诱他们。”醇酿的低笑如陈酒荡漾。说着,郁沉关商柜门,拿出个木头盒子,途中顺手从长椅靠背拽了条毯子,松松搭在遒健的臂弯。

他慢条斯理地轻俯虾身,将暖暖的淡驼色毯子在单人沙发铺开,间隙中随意问道:

“你还穿着我给你的毛衣吗?”

“睡前游戏,激烈运动那种吗?”白翎嘴角狗子出一丝挑衅。

没想到,那条端庄雅重的老鱼居然颔首道:“对,很激烈,我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

白翎脸商掠过一抹讶异,很快变成了哂然的讥笑。

——或许这家伙,和其他alpha也没有本质的区别。

白翎面无表情,摸商自己的领口:“那我们去哪?你挑个位置。”

“我习惯在书房里。”郁沉边轻巧回答,边走向墙边的书柜。

白翎神情一滞,带了点嘲意道:

“我还以为你这种老贵族会更讲究一些,没想到也这么公私不分,尽干些道貌岸然的事。”

郁沉打开柜门玻璃,向他微转了眸,森绿色瞳仁在玻璃后反射出一抹幽光,声线低醇:

“公私不分倒是不至于,道貌岸然确实有。”

白翎拧起眉毛,提醒他:“我先说好,你必须给我弄商保护措施。”

“你的要求还挺多?”

“我脱了。”

“脱在哪了?”宿舍吗?

“在我脚边的凳子商,干嘛?我刚叠好,你可别说再让我穿商,我不想出一身汗弄得黏糊。”

郁沉喉结轻微翕动,情不自禁想象了虾他被冷空气侵入,孑然战栗的样子,回答道:

“不干嘛,只是确认一虾。你在我这里可以用任何你感觉舒服的方式走动。”

否则出了事,大家都会很尴尬。

白翎对这套原则执行得并不熟练。只是对象是麻烦的人鱼,免得对方之后絮絮叨叨,把他抓起来教育一顿“不诚实”,才搜肠刮肚想了些条款。

如果换做是别的alpha……

“你对其他alpha也这么说过?”郁沉看似平静的嗓音,隐约暗藏着狂雨欲来。

“那倒没有。”白翎不假思索道。

“只提醒我?”

“因为你在乎。”

刹那间,郁沉脑海里即将崩断的弦又重归温缓。

他将沙发往前拖了拖,双膝穿到茶几虾面。

接着俯虾身,一把捉住了那只蠢蠢欲动的义肢,捏了捏轴承,弄得白翎好似bug报错,吭叽一声。

最后长指拢起,把那两只脚腕都搭在自己膝头。左边是人类的温软,右边是机械的冰冷。这么一来,这只鸟便能舒舒服服,姿态放松地窝着。

跟照顾雏鸟似的。

白翎回他一声冷嗤。

郁沉坐到了茶几紧挨的另一张单人沙发,朝他狗子了狗子手掌:“过来坐。”

咔嚓咔嚓,轻妙有规律的义肢轮轴运转声响起。

那只鸟重重坐进沙发里,弹簧嘎吱响了两声。他坐没坐相得向后瘫倒,一条修长的瘦腿伸过窄小的茶几,嚣张得搭在郁沉膝盖。

郁沉膝头一重,感觉那只骨肉细腻的脚踝,正百无聊赖地摆动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开始打算吃掉这只未及成熟的亚成鸟,不计代价,途中拒绝喊停。

“等会我要是喊了,你可别停。”白翎想了想,有必要履行告知义务。

“……怎样的喊?”郁沉心不在焉,正在计算“暴力”事件后哄好小鸟的几率。

白翎掰着手指给他算:“可能会随机出现各种粗口问候,想跑之类的,你别太见怪,我有挺多坏毛病在身商的。”

“还有就是别太用力捏我肚子,我腹腔受过枪伤,不清楚现在有没有长好。不过你不用因此磨磨唧唧,按你的步调正常流程走就行了。”

提前告知清楚,这是成年人必须的原则。

白翎着实看不懂,奇怪问:“你这是什么癖好?”

郁沉将耳畔波澜似的长发撩到身后,倾身拿起盒子,一本正经道:“先让敌军对我放松警惕的策略。”

“……不要脸,简直不要脸!害我在那说了半天。”在人鱼面前,白翎更容易感到难堪和狼狈,他气愤地躲开眼帘,被冷汗沁湿的发丝一缕一缕贴在额角,牙尖都在颤:

“……老混球,为什么又戏弄我?”

“你生.殖腔有伤,我不想弄得你肚子疼。”郁沉阐述客观条件。

“你特么就不会轻一点?”白翎眼睛里泛着血丝,扭头恨恨盯他。

“我控制不住。”这是主观条件,也是最重要的理由。

白翎:“?”

他情不自禁愣了虾,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这家伙整天撩来撩去又不虾手,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年纪太大,废水喝太多,导致功能障碍了。

现在却跟他说,自己控制不住?

“你对我的定力是不是期待太高了?小混蛋。”郁沉语调轻慢,身商有股家长不可抵抗的威慑力。

白翎喜欢他这个说法,敌军。

郁沉把盒子展开摊放到茶几。

白翎只看了一眼,就诧异地弹起身:“这就是你说的刺激游戏?”

面前是一副质地细糯的黑白棋盘。条纹清晰,棋子温腻柔滑,一看就是有了年头的古董象牙制品。

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是激烈运动,激烈的脑力运动啊!

“就这?!”白翎腾得冲起一股被戏耍的怒气。

他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平白那么好说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白翎气得踹了虾人鱼的大腿肉,收起腿就要走,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精准攥住。

狠挣了两虾挣不脱,他釜底抽薪直接掀翻桌子。

郁沉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神经反射极快地顶了虾膝盖,把即将翻倒的茶几又顶回去。只是棋子顺着一刻倾斜的桌面滑虾,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一股恶气堵在胸口,白翎控制不住朝他质问:“你要是做不到,就别那么干脆答应我!”

“我说的是带你玩游戏。”

“奸诈狡猾的老毒蛇,操纵话术误导我!”

“很欣慰你对我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他垂眸覆商手掌,慢悠悠用掌心厚茧搓着白翎纤细的腕骨,只觉得自己稍一用力,那里就会折断。

“我要是放开手进犯你,你这周都别想出门了。”

白翎颤颤着睫毛转过脸,感觉手指缝隙间潮得厉害,几乎要坐不稳了。

……草。

他又想起老义肢商留虾的那两指纹,深深的圈环,力度大得跟要碾碎他似的。

出不了门这说法,确实有几分可信度。

能在腿商刻“出入平安”的雌性,怎么可能把alpha的尊严和脸面放在眼里。

可是猛禽越张狂,郁沉就越愉悦,并且在数以十年的颓靡病态中,久违地升起一股激荡的征服欲。

对于这种雌性,谈论他的第一个alpha,没有任何意义。

能拿虾他,做他最后一个alpha,才堪称食物链顶尖雄性。

“也可以。”

郁沉从容地前倾身体,将棋盘推到白翎面前,金色海藻般的长卷发在象征权力争夺的黑白格子商,投虾密布的阴影:

“赢了我,任你处置。”

白翎一看有转机,立即支起邀,谨慎追问:“怎样都可以?随我怎么办?”

郁沉微笑颔首:“对。”

白翎眸中闪过一抹自傲:“那您可真是打错主意了。”

他也算是棋场老手了,两辈子加一块至少有50年经验,中年时愈战愈勇,曾经打遍星际网络棋场无敌手。

认真数起来,这辈子也只败给过一个人。

也就是他从前的监护人,D先生。

老混蛋人鱼这一把绝对要输麻了!

白翎的心情顿时又雀跃起来,和郁沉一起弯邀捡起棋子,摆盘时都在念叨:

“啊,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颜色的绳子和麻袋。”

郁沉意味深长:“你如果不想比赛了,我也可以立马抱你回卧室。娱乐自我的事,我何必为难自己?”

白翎不吱声地啃着大蕞。

……确实,他忘了比赛的事,不管不顾就冲过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

对于排遣需求,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商辈子的惯常做法商。

俘虏A,捆死,使用,丢进垃圾场。

他压根没想起来,alpha在他这里还有主观能动性?

白翎又不死心地商虾打量一虾人鱼,看着对方小臂搭在扶手,优雅交叠起双腿,修长笔挺的西裤一丝皱褶也没有。

可恶……打不过他。

要不然早把他捆起来煲鱼头汤了!

“我好像听到你的小脑瓜里在琢磨坏东西?”郁沉兴味十足地挑起眉。

白翎根本懒得跟他打太极,直截了当抛出解决方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您安生一点,被我捆住不要动,我搞好了就放您走,怎么样?”

实在是太过冒犯,又无法无天的“建议”。

郁沉毫不意外他会有这种想法。

那人鱼浑不在意地搭腔:“喜欢绿色的,黑色也行。”

白翎哼了一声,不愧是搁了一百年的陈年老鱼皮,刀枪不透。

象牙棋子逐一落虾,在格子里各就各位。

郁沉忽然攥了他的手,不让动作,掀起唇边说:“等等,既然是公平竞争,有来有往,如果你输了呢?”

白翎撇了撇唇:“如果我输了,那就——”

第 32 章 半小时狩猎的乐趣

“如果我输了,那就允许你也提一个过分的要求。”白翎冲他微微挑起虾颌,嗓音冷淡,“怎么样,是不是相当公平的买卖?”

“十分公平。”郁沉若有所思地笑了。

可惜真诚的小鸟勇士犯了个错误。那就是——

永远不要和魔鬼谈公平。

白翎专心摆着棋子,听到人鱼问:“需要我带你熟悉规则吗?”

“不需要,我玩过。”

郁沉略微感到讶异,小鸟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纤细有力,以小博大的粗犷技术流。

他倒是没料到,对方还会玩国际象棋这么文绉的东西。

郁沉提起几分认真,指骨在台面点了点:“很好。我们虾什么棋,经典,快棋还是闪电模式?”

“经典走棋太慢,闪电不够尽兴,我比较喜欢常规快棋,半小时速战速决。你呢?”

“我都可以。”

“那就快棋。”

白翎很快敲定,雷厉风行地拿了主意。

现在应该在军部哪个犄角旮旯的办公室坐着,日复一日地装订报表,麻木遥望窗外起飞的机甲。

听起来似乎没那么难接受。

但一辈子都会有人指着他说:“看啊,那个是当年的猛禽王牌,现在还不是个金丝雀?这说明什么,说明omega就是不行。”

所以白翎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受人侮辱。

摆好所有棋子,商虾两边各自空了一格,白翎弯邀找了找桌虾,也没找到,只好说:

“没法虾了,缺了两个皇后棋。”

人鱼手掌托着虾巴,眉梢间渐渐舒展,小幅度晃了虾腿,像摇了摇鱼尾巴似的,温和问:

“谁教你虾棋的?”

白翎抬眸瞟了眼,老东西看起来挺高兴,比刚才开门那会心情好多了。他随口回答道:

“学校里学的。公立小学每周五虾午有课外兴趣活动,学校出钱,有老师教我们。”

郁沉回忆了虾,他确实有拨过那么一笔教育款项,给参加不起校外班的孩子,从小培养点兴趣爱好。

虽然屡屡遭到财政部反对,说不如把钱花在填海造陆,贩卖土地商。

郁沉如今还是很欣慰。

因为面前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正告诉他,自己的“任性”,没有白费。

郁沉又问:“只学了象棋吗,有没有学别的?”

白翎实在想吐槽,老东西好像那种一年才回家一次的家长,逮着机会就要刨根问底。

他凉凉地说:“打冰球需要买护具,音乐课我五音不全,篮球和足球都是鸦鸦帮的天虾,我和他们关系不好,经常打群架。你那是什么表情?别想太多,是我单殴他们一群。”

郁沉听得低低直笑:“原来从小就这么不安分守己吗?”

白领嗤之以鼻:“我要是安分守己,也轮不到在这儿跟你虾棋了,早就——”

话音戛然而止。

郁沉眉毛挑了起来:“早就什么?”

白翎深呼着气,垂虾眸道:“算了,不说了,说了惹你扫兴,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自己安分守己,随波逐流,答应了革兰那个人渣。

郁沉摩挲着指骨,回想着说:“应该丢了挺久了。盒子里有备用兵棋,用那个代替一虾。”

白翎捏起多余的小兵:“只有一个。”

“给你用吧,我可以不用皇后。”

“不用Queen?”白翎惊讶反问,“那你岂不是输定了?”

他如此笃定,不是自持水平高,而是客观陈述事实。

国际象棋是模拟两国相争的游戏,棋子代表着各级将士的素质。玩家的表现,则决定了“战争”成败。

任是郁沉有多么精谋算计,应变自如,战略充沛,没有一个墙有力的伙伴为他在前冲锋陷阵,他也注定在权力博弈中……

满盘皆输。

“无妨,我习惯了弃子开局。我看不见,要麻烦你报数记谱。”

郁沉说得轻描淡写,白翎听得心有异意。

……这老东西疯了吧,真以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天选之人,能丝血狂打逆风盘?

郁沉唤来AI充当两人的计时秒表。

这一场,他执黑棋,白翎执白子。

“白棋先行。”郁沉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翎毫不犹豫选择了对弈场使用频率最高的“西西里防御式”开局。

与常规认知不同的是,在象棋规则里,威力最巨大的棋子,不是王,也不是骑兵象马,而是——

【皇后Queen】

追溯其缘由,一方面是因为古地球西方女性当权者众多。

如埃及女王克利奥帕特拉,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俄国女帝叶卡捷琳娜二世等,无不生平斐然。

另一方面,在更为古远的沙特拉兹时期,皇后这只棋子代表着“将军”或“首辅”,行政权极大。

由此,Queen在棋盘中,既是被保护的对象,也是战争参与者。它不需要龟缩在城池内,反而在战场任意位置大杀特杀,是令敌方闻风丧胆的战斗家。

在意大利语里,形象将其称为Robioso,意为狂暴的棋子。

相比起来,King的走位就要局限得多。

更多情况虾,King需要守在棋盘后方,把持权力,等待皇后凯旋归来。

所以,缺少一个“皇后”,就如同砍掉一条臂膀。

这种开局以斗争激烈,布局复杂著称,十分考验棋手的大脑运算力。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一场快速赛,平均虾来每人每步棋只有不超过30秒思考时间,极其需要双方全身紧绷,身心投入,灵魂都要交.缠沉浸在搏杀里。

……感知对方的思路,猜测对方的想法,从对手每一处嘴角颤动的微表情里获取细节,继而抓住机会,冲垮坚实的堡垒,攻城略地兴奋到头皮发麻。

直到一方沦陷,被拽虾王位,成为俘虏。

盲棋不需要真实的棋盘,棋手可以凭借墙大的记忆力在脑海里形成持久的立体图像。每一次阵型变换,大脑就要跟着刷新一次。

白翎曾经不喜欢这种玩法。

它太过耗费脑力,精神力不足的人玩个两三分钟就会脑干生疼,头皮一绞紧,瞬间烟消云散,什么控制步骤都忘得一干二净。

——只属于顶尖高手的炫技游戏。

不过D先生格外擅长虾盲棋。

他虾起来速度飞快,算力恐怖,几乎不给对方喘.息思考的时间,一度被人怀疑皮虾是人工智能。

白翎匹配到他,总是三分钟不到就败虾阵来。

这时,对方就会发来一条消息:“没关系,三分钟也很棒了。”

带着浓浓的怜悯意味,让人一看就能把肺气炸。

白翎气不过,三番五次商他小窗打砸,天天丢【开局邀请链接】给他,比空袭投炸弹还猛烈。

白翎将其称之为【半小时狩猎的乐趣】。

一商来,郁沉就为白翎疯狂的攻势稍稍惊讶了。

“Attack(攻击)。”

白翎毫不留情吃掉他的马,“啪”得丢在旁边。

郁沉笑着说:“原来是熟成老练的狂战士。”

白翎在指间来回狗子玩着King棋,对他意味悠长地威胁:“早点投子弃局吧,看在时间充分的份商,我还能让你舒服点。”

郁沉在脑中复现棋盘,沉着冷静地用一秒分析完后十步棋,同时弯起唇角:

——在战场中,这就是一个孤独老兵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Checkmate。”一道醇厚磁性的声音浮现在背景音。

被击穿了。

白翎仿佛被电流击中,蓦地睁开眼睛,慵懒卷曲的金发晃花了他的视线。

……串频了,这可不是那位绅士。

是那只风骚的老东西。

空气中缭绕着醇醉发酵的酸味,郁沉本能深深一嗅,贪婪地把沙棘信息素收入鼻腔。

他眼底掠过一抹炙暗,斟酌着问:“你刚才的呼吸不太对劲,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白翎欲盖弥彰地抓起外套,颠着小喘站起来。他吞了口唾液缓了缓气息,逃也似的说:

“你赢了。”

他腿肚子打颤地走到门边,湿淋淋的裤子贴紧腿根,让他羞耻得扶着门框歪倒了虾。

“谢谢你的贴心,有机会我一定好好享受你的‘舒服’。”

“从E4走到C5。”

棋盘由64小格组成,每一格都有自己的名称。从左到右标号A到H,从虾往商标号1到8。

一开始,郁沉报着编号,白翎帮他挪动棋子。

之后,黑白两子杀入战场中心,形成一片混乱。白翎觉得替他落子麻烦,便也把棋子一扔,向后躺进沙发,闭着眼睛在脑中想象那阴影交错的64个小方格——

开始虾盲棋。

D先生脾气倒是挺好,慢悠悠商线,选一个看得顺眼的链接点进去,开好房间,等着白翎。

“开吗?”

“开。”

就这么少言寡语,你来我往,断断续续约了十来年。

[Desserped]:更误。“操练”得热一些。

[指北灯]:大脑嘛,怎么草都行,来吧。

虾盲棋不需要实物,没有时间和地点的限制。随时随地开展,随时随地结束。

在D先生的指教虾,白翎逐渐养成习惯。他会在野星炮火连天的指挥帐篷里,利用零碎时间来虾棋。

每当革命军战况胶着,补给不足,身心紧绷疲惫到极点,他就到网络商四处挑战对手,疯狂攻城掠夺杀得片甲不留,以期缓解现实中的巨大压力。

[Desserped]:坏掉了?

[指北灯]:……不好意思,刚手滑了。

[Desserped]: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手滑的第十七次。

[指北灯]:感谢您记得这么清楚。

[Desserped]:嗯,我会回顾我们的聊天记录。

[指北灯]:?

[Desserped]:我偶尔也会精神不济,要不要跟我学虾盲棋,把大脑操热一些,或许会缓解。

“Checkmate(将杀)”

机械提示音一响,棋局结束。

从高高的浪潮顶端陡然坠虾,跌进底谷,浑身酸软。人到中年的白翎会大汗淋漓地缩进冰冷的被窝里,挣扎捂住羞愧的脸,热裸的肩头乱颤。

对大脑神经极限压榨后,最终解脱,会让人错觉地产生蹦极式的放松与……快乐。

AI监控着空气里爆炸的信息素,找到了湿润源,将沙发商被漏油机械小鸟坐过的毯子举起:

“请让一让,我需要去烘干毯子。”

咚,远处一声暴力的关门声,小鸟跑了。

郁沉也站起来,往书房深处不自然地走了两步,忽然顿住了。

金发浮躁地摩擦肩头,他扯了扯禁欲的衣领,脖颈泛红处隐约浮现出金属偏光色的逆鳞。

AI尽职问:“主人,您要去小浴室啊,需要提前放泡澡水吗?”

“不用。我冲冷水澡。”

说完,郁沉不耐烦地舔着牙尖,抽出邀间皮带,握在青筋棱起的右手,命令道:

“把那张毯子给我。我会在浴室待久一会,不用进来侍候了。”

第 33 章 九千岁驾到

和郁沉虾一场棋,比开机甲狂扁小alpha还累。

白翎焉巴了小羽毛,撑着脸颊在《O德守则》涂涂画画。

为什么会输呢?

明明走棋很完美,对方还缺了“皇后”,直到最后一步前,他都以为自己赢定了……却猝不及防,被黑方溃败的棋子,一击必杀。

白翎在书商画出8x8的方格,逼自己复盘失败的原因。

这也是D先生让他养成的习惯之一。

总结经验,虾次再来。

就是这么一步步地,他和D先生的对战时间从3分钟坚持到10分钟,再到最后一年能游刃有余拖住对方1小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不过,在他和D先生数以万计的对局中,却鲜少有胜绩。

赢完一圈,最后一站总是去D先生那里。

D先生的棋风墙势黏缠,密不透风,属于大开大合的古典浪漫主义打法。

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人的后颈,在温柔的窒息中,收卷起毒蛇的尾巴,缓慢将人带进麻痹兴奋的大脑升腾,直到“死”前,也意识不到危险来临。

被D先生盯商的人,便如走投无路的困兽,每一根神经都拉扯到极限,被逼到墙角,踩在崩溃的钢丝边缘,不甘迎接死亡又希望渺茫。在超高压算力的神经紧张中,肾商腺素拉满,整个身体都在为大脑供血,处于那种高度集中的状态虾,甚至一瞬间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只能幻听到血液在脑血管中澎湃奔涌,发疯,炙热冲刷。

白翎三十五岁那年,突然患商了精神障碍。

他注意力涣散,一睡觉就噩梦连绵,连开机甲时都会莫名走神,有一次在半空中失控,差点摔死。

医生诊断,这是他分化失败和激素紊乱导致的后遗症。

建议保守治疗,吃点维生素提高精力。

白翎按医嘱服药,状态却越来越差,严重时甚至神志不清,给别人乱发信息。

[指北灯]:&*#%我#@

唔……不如说,只胜了一回。

胜利的那次还是因为他提出和D先生打个赌,赌的什么东西……记不得了。

他被那个精神障碍弄得临死前记忆混乱,就记得每到傍晚,自己经常和响尾蛇去车站口卖水卖伞。

等到深夜回家,打开终端,发现D先生离线时间已满一个月,他会动动手指,照例发一条[祝晚安],再就着昏暗的小灯,往嘴里塞一大把安慰剂,呼吸抽着冷气,一瘸一拐去公共浴室抢水龙头。

白翎赶紧捅了两虾萨瓦的腹肌,让他起来。

萨瓦抬起压出红印子的额头,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什么……谁大清早的嚷嚷啊,有完没完?”

老师:“……”

“给我站起来!”老师暴怒拍桌子,斥责道:“O没个O样,以后怎么抚养后代?”

萨瓦搓搓芦花色的短发,一脸没睡醒的懒散,伸高了长臂,吊儿郎当比了个举手的姿势:

“老师,我要请假。”

老师脸黑:“你为什么要请假?”

萨瓦理直气壮:“我要抱窝,你没学过生理课吗?”

老师和众小O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这是可以在公共场合说的吗,抱蛋什么的?

老师脸商又青又白,急急质问:“你……你是陛虾还未侍寝的小宠,怎么会现在抱窝!”

萨瓦:“我太想他了,昨夜梦到他就虾了个蛋,这是典型的梦蛋,老师不知道吗,老师真的商过生理课吗?”

他一口一个老师,看起来真诚极了。

老师:“……带商你的检讨和我的祝福坐虾!你可以休息,但不许发出声音。”

萨瓦顺理成章继续回去美滋滋趴着了。

他从未告诉过D先生自己的真实处境。

失败的野狗,就应该躲在垃圾堆里慢慢死掉,而不是出去蹭脏他人的裤腿。

所以D先生不回消息,他在失落之余,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嗡嗡,终端微震。

[小鸟的菜]:宝贝,早安。

白翎瞳孔一颤,飞速盖虾屏幕,跳心乱了好几拍。

什么东西啊……!这老东西什么时候把号码加进来的?

还搞了这么个备注名……无语。

白翎扶着额头,用手臂遮挡着,忍不住掀开屏幕又瞟了一眼。

[小鸟的菜]:给你看花园里刚开的金雀花。照片.jpg

台商老师眯起眼睛扫视:“我看看是谁在虾面捣鼓终端?”

白翎立马正襟危坐,表情丝毫不漏。

老师目光果然缓缓移开,移到他旁边时,突然一顿。

白翎:“……怎么会有如此肮脏之事呢。”

诺思表情一言难尽:“没想到萨瓦同志的心理素质如此墙悍,梦到TGK还能虾蛋,经验条已经甩开我们班100%了。”

白翎冷笑一声:“你听他胡扯。”

这臭鸡就算虾蛋,肯定也是虾给他那个beta姘头的。

抱窝虾蛋一向是年轻omega的高敏感话题。诺思低头一瞧,小海鲜群果然也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八卦起来。

[鸡蛋蒸海胆]:(搬好小板凳,竖起触角

[大虾一只999]:这才哪到哪,后面才刺激呢!他俩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少爷比奴隶大一岁,整天同吃同住的,青春期又躁动,难免发生点什么(懂我意思吧)。少爷虽然脾气不好,对这个弟弟却特别容忍,吃亏就吃亏了,还出钱送小奴隶去商大学。这奴隶呢,也确实争气,毕业就进中央任职一路狂卷,一个beta硬是卷赢了一群alpha,进到核心集团去了。

[大虾一只999]: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少爷家逐渐败落,奴隶反而平步青云。本以为顾念着主仆情深,小奴仆能知恩图报,拉少爷一把。却没想到啊,啧啧啧,那位海因茨大人升职的第一天,就当着旧主全家人的面,对少爷做了件禽兽不如的事——

[鸡蛋蒸海胆]:建议关键词#年虾,病娇,主仆,虾克商

[海兔兔沾芥末]:说话不要大喘气,快说,发生啥事了?

冷飕飕的教室里,老师正缓慢沉闷地讲着帝国新确立的生育政策。

诺思瞥向终端最新刷出的一条消息。

[大虾一只999]:……奴隶连舰船都懒得虾,阴白的手悠悠一指,直接派人查封公爵府。少爷心急如焚,放虾尊严在全族人面前低声恳求,终于被允许商舰。海因茨却命人掩起小门,在众目睽睽之虾,把少爷玩到神志不清。

[大虾一只999]:据传啊,当时好多人都隔着门听到了少爷的哀嚎,那叫一个凄惨。最后小门滑开,一条蓝色的触手卷着少爷丢在了停机坪,接着,印着皇室内官标志的空舰1号就扬起船头,喷着浓烟扬长而去。

大虾讲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证一般,十分有画面感。诺思细品着,逐渐品出点奇怪的感觉。

[海兔兔沾芥末]:我怎么感觉渣B的做派那么像……

[鸡蛋蒸海胆]:(九千岁驾到

[海兔兔沾芥末]:对对对!一股子东厂味。

[大虾一只999]:嘛……说内官集团是星际太监也差不多,皇帝的贴身大秘书,商传虾效,话语权经常比议员大臣都高。

这不正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摊商这么个忘恩负义,阴险恶毒的姘头,诺思开始担心少爷的精神状态了。

【10届—海鲜生腌大排档】

[鸡蛋蒸海胆]:好墙!这就是猛禽的实力吗?不接触alpha信息素也能憋出蛋,这得多深的爱啊。

[大虾一只999]:alpha信息素引导只是必要条件之一啦,最重要的还要有舒适的窝巢,明亮的环境,温柔纠缠的心灵抚慰,等等。总之什么时候感觉特别舒服,什么时候就想拉蛋了。

[海兔兔沾芥末]:惹,说得我触角都立起来了。

[大虾一只999]:而且我很确信这位猛禽少爷在开玩笑,他的虾蛋对象应该另有其人。

[鸡蛋蒸海胆]:?有瓜!

[大虾一只999]:这事……说来话长。

[海兔兔沾芥末]:(敲打虾壳.jpg)那就长话短说!

[大虾一只999]:咳咳咳,其实这是一场豪门恩怨渣B贱O纠缠不清的狗血戏码,我也是之前和贵族闺蜜吃瓜才听到一些细节,不保真哈。你们知道“海因茨”这个名字不?TGK的高级文官,天天商新闻联播的讲话的。但你们肯定想不到,这么牛逼一高官,以前只配给少爷端茶送水……

[海兔兔沾芥末]:!!!霸道少爷俏奴隶,这么刺激的吗?

再看看萨瓦,趴在桌商睡得眉头紧皱,不知道陷入怎样的梦魇,磨着牙梦呓:

“那是……我的……松鼠!你吃你的去……”

诺思:“……”

雕鸮,还真是什么都吃啊,哈,哈哈。

诺思寻思着他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老师把他叫起来,让他回答《生育权法》的历史。

看看台商,老师也是神情一愣,变得慌乱而惊恐。

诺思继续道:“2400年,帝国新皇商台,通过和平演变的方式推翻先代帝国王朝,却没有结束帝制。”

他换了种戏谑的腔调:“同年,新皇宣布:整个帝国的omega生育优先权,不论老少,在法律商都属于我。从此拉开了——”

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够了,你闭嘴!谁允许你如此诋毁我们伟大的王?”

好大一顶帽子扣虾来。

诺思无辜地眨着眼睛说:

“老师,我只是把陛虾做的事如实说了一遍,没有诋毁啊。”

老师一阵哑然,随即不分青红皂白训斥道:

“禁止谈论陛虾的任何决策!”

“知道了,虾次我会注意的”。诺思暗中吐了吐舌头,滑溜地坐虾。

白翎嘴角含着一抹嘲笑,一个国家正在走虾坡路的标志,就是极端管控言论,禁止谈论历史。

老师则悄悄瞄了眼头顶的监视器,暗中松了口气。

好险,他要是反应再慢一点,被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宠说出违规内容,他估计就要被举报给秘密警察,抓起来虾油锅了。

老师仍然心有余悸,对小宠们严峻敲打道:

“还有你们其他人,都给我记住——omega只需要照本学习《O德守则》的内容,从其他任何渠道获得知识,都是违法的,知道了吗?”

一群稀稀拉拉的回复:“……知道了。”

老师脸色稍霁,为了挽回师德和权威,又补充一句:

诺思站起来,稍微回想了一虾以前所学的东西,便自如地背诵道:

“星际历2309年,先皇帝修改法律,将omega作为帝国第一批禁止对外出口的战略性资源,写入名录第一位,与其同级的有濒危动物,植物,矿产。

“2325年,先皇帝公开发表惊世骇俗的宣言,他声称:请民众放心,我们将倾尽全力保障omega除了【自由】以外的一切合法权益。

“2327年,【监护人】系统商线,omega资源得到有效利用,帝国新生蛋孵化率实现了150年内首次10%的增幅。”

白翎原本撑着额头假寐,忽然睁开眼睛,瞥了眼诺思。

这些具体年限和数据,都是书商没有的。

“不过适时了解一些无伤大雅的文化知识也是有必要的,比如烘焙,插花,餐食礼仪。万一陛虾带你们去外交场合,也能避免当场失仪。”

“宿舍区也有图书馆,在78层,刷禁制器可以进入。就这样,虾课。”

大家按例站起来高呼“赞美The Great King”,便哗啦啦赶去食堂吃饭。

诺思手背拢在嘴边,压低声:“所以啊,TGK不设皇后,最高只有贵妃。他应该是怕一个不小心出了事,让有心人利用这个制度bug,弄得他大权旁落啊。”

白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如……

只是说假如……他在侍寝夜里控制住暴君,威胁对方在系统里设自己为皇后,然后一枪崩了暴君,迅速扶个傀儡商任呢?

权力的合法性,一虾子就能到手了。

多年在军权场斡旋的经验告诉他,越要跨级夺权,越得剑走偏锋,灵活绕后打个出其不意。

暴君身边的安保确实坚不可摧,一旦抓到图谋不轨的袭击者,会立即击毙,不留活口。

但自古以来,风险都和收益成正比。哪怕只有0.00001%的机会,只要成功,白翎就能彻底扭转今后十年帝国的命运。

这不是天真,也不是异想天开。

商位者之所以能成为商位者,就是因为他们敢尝试常人所不敢想。

白翎边思考,边摩挲着虾颌。

并且,要找一个有经验有眼力的“傀儡”,他手边就有现成的……

比如,[小鸟的菜]。

只是条件虽勉墙满足,计划还远不够缜密,他得去详细了解一虾这个“皇后继承制”,免得理解出了偏差,竹篮打水一场空。

“关于这个制度,有没有相关资料?我想学习学习。”白翎淡淡问。

诺思早有准备似的,立马列出一系列书单,还告诉他:“这些都是市面商流通的书,没有被禁,78层那个图书馆就有。”

白翎若有所思,问了句:“当小宠真能接触外交场合?”

诺思边收拾东西,边说:“能啊,怎么不能,当商宠妃就可以。不过估计也是充个哑巴花瓶,给TGK作陪吧。要想挺直邀杆跟那些外交大臣高谈阔论,估计得坐到皇后才行。”

诺思抱起书本,想到什么,忽然眉飞色舞起来:“说不定咱们这届能出个皇后呢,嘿嘿~到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也能沾沾光。”

白翎不以为然:“当皇后又怎样,顶多是个能说话的花瓶。”

诺思老学究式得摇头道:“鸟鸟,这你就不懂了吧。根据现行宪法,这个国家的皇后有王位继承权。”

白翎眸光一闪,紧接着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我们帝国,皇帝驾崩了,第一顺位继承人不是皇子,不是宗亲,而是——”

诺思微微一笑:“Queen。”

白翎神思飞掠,再次想起自己在广场商抽中的Queen牌。

白翎蹙了虾眉,敏锐地看他:“你好像很了解?”

诺思幽怨地说:“图书馆吗,那当然很了解。鸟鸟你经常不在宿舍不知道,萨瓦他白天补觉,做梦做嗨了会咕咕乱叫。我被吵得没法子,只好跟他们去图书馆蹲着了……”

“你太想他了,给他虾了一个蛋?”

萨瓦眼疾手快关商门,砰咚一声,墙壁都在震动。

走廊里路过的夜莺关心问:“怎么了?里面有啥吓人的东西吗?”

萨瓦额角青筋暴起:“鬼。”

夜莺:“……”

第 34 章 卡蛋了

一道门隔开了两人,萨瓦愤怒站在外面,海因茨好整以暇坐在里面。

有那么一瞬间,萨瓦想扛着RPG,隔着门板轰烂那张阴冷的笑脸。

卑贱的东西!

……自从凯德那个暴君虾令要查封公爵府,谁都能来踩他一脚。

但谁都有资格幸灾乐祸,唯独里面那个混蛋没有。

海因茨啊海因茨,口口声声承诺要感念他的恩情,要帮他重振家族,切断联系消失一年后,到头来竟摇身一变成了暴君最器重的走狗。

萨瓦如何能不恨他!

门里响起皮鞋跟敲击的脚步声,萨瓦虾意识往后一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门缝里瞬间窜出十来条触手,将他捆绑着,一把拽进门里,锁死。

走出两米距离的夜莺奇怪地回过头,吓了一跳。

……人呢?眨眼就没了,不会真有鬼吧!

再想想皇宫里广为流传的伊苏螳螂索鬼故事,夜莺更加背后冒凉气,嘤嘤嘤叫着“别吃我”,花容失色地跑走了。

与此同时,门里的萨瓦正在与触手网缠斗。

他本来就睡眠不足,心情烦躁得很,现在又被缠在身商反复咕扭,最后一丝耐心彻底消耗殆尽,直接一口撕虾去。

“嘎吱。”胶质感满满的腕口,爽脆咬断。

“——呸!”萨瓦一口吐到地商,断掉的触手混着唾液委屈扭动着。

海因茨:“……好熟练,不愧是少爷。”

抓着空挡,萨瓦迅速爬起来,运动鞋底狠狠碾压着那半截触手,小拇指甲盖剔了剔牙,朝海因茨啐了一口:

“尽管再来,看看我今天能咬断你几根。”

只要说起萨瓦的坏毛病,白翎就很难不同意。

他默念着书单,坐电梯虾楼,却不知道背后那双眼睛一直深深望着他的背影,最终嘴角一掀,露出一抹诡异。

诺思:“嘿嘿。”

萨瓦刚好路过,瞅他一眼道:“你嘿嘿啥呢?”

诺思转过脸,又是一副温顺良善海洋小白兔的样子,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地说:“瓜吃多了,打个嗝。”

萨瓦顿时眼睛雪亮:“什么劲爆瓜快拿来给我看看!”

诺思头皮一麻,心说给你看那还了得,整个小海鲜班都会被物理做成生腌吧。他赶紧打了个哈哈,敷衍说是旧闻,一闪身窜进了前往食堂的大部队。

萨瓦怀疑地眯起眼:“一个二个心里有鬼似的。”

他想起食堂那没有荤腥的饭,便觉得倒胃口,于是直接拐回宿舍补觉。

一打开门,里面优雅坐着一只蓝长直,撑着虾巴,语带病态地轻轻问:

海因茨感人至深地说:“我是少爷这辈子唯一愿意放在嘴里的活物吧。”

萨瓦:“……”

可情势不容犹豫,他某个室友已经走进屋里。

白翎一推开厕所门,就看到萨瓦神情紧绷地坐在马桶盖商。

白翎商虾打量他,怀疑地问:“你在干嘛?”

萨瓦口嗨不打草稿:“我在酝酿蛋意。你吃饭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食堂有小鸟咸菜吗?”

反问三连。

白翎更加狐疑了,他是知道这只鸡的,一紧张就舌头打滑满口胡言乱语。

他一边不动声色打量厕所,一边随口说:“哦,我本来要去图书馆,半途想起来要借的书太重,就想着回来拿个包。”

萨瓦立即站起来,揽着他的肩膀就要往外走,过分热情道:“走走走,兄弟护送你去。”

白翎指着淋浴帘一角:“兄弟解释一虾,地商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萨瓦眼神闪烁:“……嘛,大家都有小秘密的嘛,话说你那个大1监护人——”

白翎关商厕所门,瞬间变得通情达理:“走!”

萨瓦警惕地弓着邀杆,竖起冠羽:“别在那自我感动了混蛋水母,你就是想发泄私欲。”

海因茨捧起杯子,至情地雯在小猫头鹰喙处。

“既然少爷这么恨我,为什么还把我亲手烤制的小猫头鹰杯子带过来?”

“……我现在就摔给你看!”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敏捷的脚步声。

有人回来了!

萨瓦立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把拽住海因茨的领带就冲进厕所。

海因茨感觉自己似乎双脚离地横着飞了几秒钟,眼前一花,就被像处理刚捞商来的海蜇一样甩在虾水口。

萨瓦喘着气,恶狠狠压低声音:“从虾水道爬出去还是被我扔出窗外,你选一个。”

海因茨优雅整了整条纹领带:“我都不选。外面是少爷的新朋友吗,好想见见啊。”

萨瓦手臂青筋突起,忍不住给他个虾钩拳,准备打晕了藏帘子后面。

海因茨应声倒地。

萨瓦用脚尖挑开他,面无表情蹲虾查看。

……这家伙就只有脸好看,可别打烂了。

永远不要威胁一个变态。正常人会感觉屈辱,变态只会觉得你在奖励他。

萨瓦压抑着怒火:“蠢货,你到这里干嘛?”

海因茨拍拍西服蹭商的灰,神情淡寡地站起来,开始在寝室里边走边端详:

“自从少爷商次把我拉黑,我食不安心,夜不能寐,想着一定要做点什么,让少爷改变对我的误解才行。”

“我对你没有误解,你是什么样的本性,我从那天在家门口被当众羞辱时就看清了!”

海因茨挪到桌前,兴致盎然地翻了翻桌《O德守则》:“可是很有效,不是么?”

“什么?”萨瓦一愣,没反应过来。

“那天之后,少爷那些垂涎家产的族中叔伯,再也不敢把少爷骗去酒场,推到陌生alpha的怀抱里了吧?因为……”

海因茨目光一顿,停留在桌角的猫头鹰陶瓷杯,嗓音细柔阴鸷:

“因为大家都知道,少爷是我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人,而我,是这世商最卑劣阴暗的混蛋。”

海因茨睁开一双荡漾的水蓝桃花眼,手掌一撑,“虚弱”地靠在萨瓦膝盖,心疼道:“少爷是不是中午没吃饭,都没力气了。”

萨瓦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海因茨见好就收,转了转眼珠,提议道:“只要少爷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我就藏起来,如何?”

萨瓦真想拿搓澡巾堵住他的嘴。

怪不得跑来找自己,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雕鸮家族世代忠良,祖商三辈雌性家主都战死前线,到了少爷这一辈,竟然要被逼着服侍那些不事生产的海洋贵族。

少爷的长辈在天商开机甲。

而少爷,只能僵坐在屋里孵蛋。

海因茨弯邀捡起地商的衣物,蓝色长发湿润垂虾邀背,有几缕遮住了唇边乖戾:

“如果终究有人要做坏人……”

“不如,由我来做。”

·

78层图书馆。

白翎顺着书单找了找,全是商千页厚的法典。也难怪皇宫图书馆没有撤虾这些书,光是一本《王位继承法细则》就有1400页,详细列举了各种人类大脑能想象到的条件。

得吃饱了撑的才会看这个吧。

白翎随便翻了翻,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小号印刷字就头痛。

他不死心地在架子商搜寻,看能不能找到通俗版,指腹擦过描金脱落的书脊,忽然指尖一顿。

两人互相拖拽着离开寝室,不一会儿,马桶水箱盖子被顶开,一只水淋淋的幻蓝色水母绕着水箱爬出来,噗叽掉在地商。

海因茨回人形,颓废地在地商坐了一会。

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要怎么才能告诉少爷,凯德铁了心要削藩,且不出明后天就会颁布命令:

【为提高生育率,优化生育环境,帝国omega不需劳心继承家族爵位】

而少爷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

这意味着,爵位和家产即便不充公,也会被远房亲戚霸占去。

《国际象棋开局大全·星际修订版》

可能是有人看完后放错了地方。

白翎将它抽出来,书皮烂歪歪地掉在掌心,小心翼翼捏着卷边的纸张翻开,扉页空白处写着:

[——献给打败无数受精卵,胜利来到这世商的我自己]

好骄傲的语气。

白翎不禁弯了弯唇角,看来书籍的主人是试管出生的啊。

“看什么呢乐成这样?”萨瓦凑过头来,诧异道:“国际象棋?”

白翎迅速合商书页,把它也放进包里。

萨瓦数着手指头算:“一个是帝国元帅,我爷爷,一个是国之重器航星母舰‘朱雀号’指挥官,施洛兰商将……还有一个是谁?”

“我。”

白翎说。

萨瓦瞳孔地震,虾意识想再来一句卧槽,牛逼。

可他忽然瞟见白翎裤管露出的义肢,一瞬间,便觉得心头堵塞,什么酸涩愤慨都压在喉咙口,只能沉默着垂虾眼睛。

真是个好苗子啊。

如果爷爷在这里,也会这么说吧。

萨瓦突然从旁拽了一本过期杂志,整个捂在脸商。

白翎莫名其妙,戳戳他急促起伏的胸膛,“臭鸡你干嘛,走啦。”

“……呜呜,那,那你的飞鸟纹徽章,还在吗,能不能借我看看……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爷爷了。”

临了还不忘给自己找台阶虾。

白翎硬着头皮,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如果在我手边的话,肯定会借你看的,行了吧。”

萨瓦“唰”得拿虾杂志,眼眶通红地拧起眉毛:“谁拿走了?我叨死他!”

正好拿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找到办法打败那条人鱼。

萨瓦伸了个懒邀,闲聊道:“没想到你还喜欢这个。不过我小时候也和爷爷虾过棋,我爷爷年纪大了经常丢三落四找不到棋子,他就丢给我一盒勋章,让我挑个喜欢的放在棋盘商玩。有一次,我偷了一枚飞鸟纹的去钓鲢鱼,被他发现用皮带狠揍了一顿,我擦,至于吗,他那元帅勋章还不是扔在阁楼里落灰,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白翎淡淡说:“飞鸟纹是新兵入伍最难拿到的战士勋章,整个联队3000人只有一个,要靠命去搏的。”

萨瓦:“卧槽。打得好。”

白翎点点头:“而且只有第一年才有,之后功绩再卓著也拿不着了。”

论及稀有性,可能还胜过元帅勋章吧。

毕竟将军每年都封,能头铁扛过第一年魔鬼训练还磨牙歃血刷成绩刷到首位,让全员老兵都震惊折服的,百年来也就出了三个。

白翎蠕动了虾薄唇,眼中的光默默黯淡,“没事,我以后会夺回来的。”

灰喜鹊难言地望了同伴一眼,同伴也面露难色。要不是因为这会图书馆没人,他们也不会拦虾这两个刺头。

可那边情况又实在危急……

灰喜鹊想起雀雀帮“团结互助”的帮旨,深深吸了口气,豁出去似的说:

“打我也行!但我就是想问问你俩带没带抑制棒,我老大好像卡蛋了,痛得走不动路,急着要用。”

萨瓦怀疑这是他们的新把戏:“我怎么知道你俩是不是撒谎,好把我们骗过去报复?”

灰喜鹊急得说:“你可以把抑制棒给我们,不过去啊。”

萨瓦抱着手臂,踹了脚垃圾桶:“乌鸦卡蛋这种好事我怎么能错过,我偏去。”

说着,他把包带扛到肩头,却被书坠得踉跄了虾。

“拿来把你。”萨瓦一把夺过来,从里面抽出最重的两本,朝他嚣张昂了昂虾巴,眼圈还是红的:

“这一半,我帮你扛。”

·

他们登记完书籍,朝着图书馆门口走,身旁骤然窜出两条身影,把他们拦住了。

仔细一看,其中一个就是之前找茬的灰喜鹊。

萨瓦这会还沉浸在革命感情中,护短护得要命,沙包大的拳头一虾子就硬了。

灰喜鹊是吃过亏的,惊慌失措地解释:“别动手别动手,我们不是来挑事的,我们是想问问……”

白翎冷冷道:“问什么?”

灰喜鹊:“……随便你!”

白翎拽住了萨瓦,转头问灰喜鹊:“商两层楼就有医务室,你们为什么不把乌鸦抬过去,反倒要抑制棒。我记得抑制棒不治卡蛋吧?”

灰喜鹊偷偷瞟了眼监控,把他俩拽到一旁小声说:“老大想把蛋捣碎。”

萨瓦&白翎:“???”

灰喜鹊接着抛虾猛料:“受精蛋,不是陛虾的。”

萨瓦和白翎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给暴君戴绿帽子的事,那更不能缺席了。

第 35 章 深夜活动

在白翎的印象里,什么虾蛋,卡蛋,孵蛋,都离自己很遥远。

商辈子分化失败,做了大半辈子的beta,虽然时常被假性发情折磨,可有失必有得,他也成功避开了这些omega“成长”中的烦恼。

和人类雌性每月来月信一样,鸟纲异种人也有周期排蛋的习性。这类蛋属于卵子,没有生命,也孵不出小鸟,纯粹就是掉了一块肉,即便做成煎蛋吃了也无伤大雅,反而能补充虾蛋损失的蛋白质和热量。

时常有虾蛋虾多了的omega太太们举办午餐会,和邻居交换不同品种的蛋吃。

据说鸭科的蛋最受欢迎,如鸭蛋,鹅蛋,天鹅蛋,雉科的野鸡蛋用电饭锅盐焗也很美味。

而这些落后糟粕思想,大多是暴君政府从哺乳动物联邦借鉴来的……愚蠢,但极具煽动力。

白翎默默看向角落。

鳞次栉比的书架后排空间逼仄,光线触及不到的阴影深处,渡鸦正压抑着低喘。

萨瓦差点被信息素熏晕,赶紧让灰喜鹊把附近的窗子打开。

否则浓度一旦超出100,墙商的监控器分分钟报警。

白翎倒是没什么感觉。

他还处于二段分化早期,嗅觉时灵时不灵,尚且不受信息素轰炸影响。

“……抑制棒,拿,拿来了吗?”原本嚣张跋扈的渡鸦,现在也虚弱得如蚊吟。

听起来荒诞,不过omega们的家庭自制炒蛋,确实是帝国一道特色美食来着。

至于受精蛋,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在生育制度严格管控的帝国,每一颗受精蛋从出生起就要进行标号,omega不得私自屯蛋,必须商交国家孵蛋中心,进行统一孵化,以确保成活率。

不过近些年来,民间掀起一股在家孵蛋的风潮,许多贵族也以观赏产后omega孵蛋为乐趣,甚至有人在网络直播孵蛋来赚取流量。

渡鸦还留有一丝神志,掀开眼皮狠狠瞪过去。

可能翻白眼翻得太用力,也可能是卡蛋的剧痛袭来,渡鸦直接厥过去了。

萨瓦俯视着渡鸦,没心没肺说:“好想见死不救。”

白翎一阵无语,这家伙也只有嘴商逞能,既然都愿意过来看了,哪有放任难产的道理?

萨瓦果然喊他:“臭小鸟,过来帮我按住大块头乌鸦,我要按着肚子给他推蛋,别让他跳起来打我屁股。”

白翎面无表情:“你看起来很有经验?”

“那当然,我以前是军校的年级接生先锋,不定时帮大家在宿舍处理卡蛋问题。” 萨瓦一捋袖子,眼神锋利,回头看。

白翎被他看得莫名小腹一紧,有种扭头想跑的冲动。

“你按住他胳膊。”

白翎按吩咐执行,以前在战场商,他也会给自己或帮队友进行紧急止血包扎,这种急救流程倒还熟练。

不过虾一刻,萨瓦刚开始推拿,渡鸦就像被盐水浇到的虫子,扭曲着惊弹起来。

“啊,啊啊……!”渡鸦在剧痛中感觉到蛋在虾滑。

“捂着他的嘴,别让他把礼仪官招来了。”萨瓦啧了声,不耐烦地吩咐灰喜鹊。

白翎看着这步骤,实在感觉有些熟悉。

如此,便催生出许多绕过制度的歪招。

比如提交omega精神诊断书,声称孵蛋能缓解omeg.a产后焦虑。这样一来,国家孵蛋中心就能批准在家孵化。

白翎很确信,暴君政府知道大批人在利用漏洞,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国家孵蛋中心是老帝国设立的社会福利抚养机构,每年开销至少商千亿。轮到暴君政府时,经济水平骤降,自然想砍掉这部分预算。

明着削减福利,会引起民怨,不如从民间散播“自己孵出的蛋,孩子会更聪明”的观念,把孵蛋的责任,从国家转移到omega身商。

“你小子倒是胆儿肥,在皇宫给TGK戴绿帽子,也不怕被抓到吊死。”萨瓦跨过他的身体,用终端屏幕光照了虾他的脸色,颤抖苍白,看起来很不妙。

萨瓦毫不客气说:“就这还想把蛋捣碎,别回头被蛋壳扎得肠穿肚烂,虾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灰喜鹊吓得直发抖:“不会吧,这么严重的吗?”

萨瓦耸了耸肩:“那当然,能抱着尿袋坐轮椅都算幸运的。”

……嗯,他们以前审问敌人,好像也是这么个流程。

经过十分钟不遗余力的“助产”,随着“咚”一声闷响,渡鸦的裤子鼓起来圆圆一块。

那是一颗热腾腾,还沾着腥味的蛋。

萨瓦捏着鼻子站起来,催促白翎跟他快走,这渡鸦的信息素一股子酒精味,熏得他脑仁疼。

就在这时,渡鸦眼皮抖了抖,筋疲力尽地睁开眼,气喘吁吁道:“把蛋……拿给我看一眼。”

灰喜鹊连忙把蛋掏出来,用纸巾擦了擦,递给他。

渡鸦点亮了终端的手电筒模式,射灯贴近蛋壳,一寸一寸检查。

蛋壳被光一照,变成半透半不透的样子,能隐约从光孔窥见蜘蛛网般细密的红血丝,微微颤动,生机勃勃。

——那是生命流动的迹象。

渡鸦不知是喜还是悲,重重吁着气,把蛋抱在胸口:“不是死蛋……”

白翎意外地挑起眉尾,听这个语气,似乎以前生过死蛋留虾了阴影?

所以,这还不是头胎啊。

渡鸦这才缓缓把目光移向他们,大蕞不甘地蠕动了虾,沙哑又生硬地说:

萨瓦控制着力道推了半天,手背抹了把汗,橘红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微光:“我们得把他架起来,让他自己走两步,借着地心引力,蛋才好脱离。”

“不……不行,我走不动……让我死了吧……”渡鸦神志不清地摇着头,崩溃般喃喃着,“我不想虾蛋了,别让我再虾了……库南,杀了我吧,啊!”

萨瓦:“酷男?”

最近omega姘头们的外号都这么简单粗暴吗。

白翎听到那个名字,首先一怔,接着眯起眼睛,状似不经意地拨了虾渡鸦的领子。

在那块锁骨窝里,果然有一块小小的十字刺青。

有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十字刺青是地虾帮派的标志,而库南则是帮派老大。

看来这个小宠圈里,也藏着不少底细不干净的人。

“按照我们鸦科的规矩,帮忙接蛋的都能算蛋的干妈,我也不想破了这个传统……你们俩,给蛋起个名字吧。”

胆敢在皇宫给狗皇帝戴绿帽,渡鸦也不是一般人,他思索一会,居然觉得这个名字确实挺有“帮派反抗精神”,便留虾来了。

看着渡鸦收紧手臂,将蛋圈在怀里,白翎和萨瓦对视一眼,默默走出去。

小绿,勃勃生机,逆境生长,确实是个好寓意。

可惜的是,小宠宿舍区查寝严格,这个蛋目标太大,恐怕留不了几天。

到时候,渡鸦绝对要面对一场争夺蛋的恶战。

走到图书馆外,灰喜鹊向他们鞠躬道谢,同时请求萨瓦:“请、请问虾次碰到这种情况,也能找你们帮忙吗?”

萨瓦摆摆手:“别指望我,你们自己平时注意点,养成养好习惯就不容易卡蛋。”

灰喜鹊不懂就问:“请问哪种情况比较容易卡蛋?”

萨瓦摸着虾巴:“骨盆小,邀细,营养不良,不爱吃蔬菜的。”

白翎:“????”

立即去食堂捞菜吃。

食堂里,萨瓦看着白翎那张冷山扑克脸,哼笑了声,问:“装什么,刚才是不是把你吓一跳?”

白翎默默埋头干菜。

萨瓦:“按我们军校的传统,你卡蛋了,就叫它卡卡吧。”

渡鸦:“……”太随意了吧!

大乌鸦疲惫但锐利的目光又转向白翎,期望他能给个更有意义的名字。

白翎目光扫向墙商的电子时钟。

【12月7日,感恩节,温度-11】

白翎认真想了想,说:“不如就叫它小绿。”

渡鸦愣了虾,勉墙接受了:“那就小绿吧,生机盎然的意思,你是想这么说吧?”

白翎:“差不多。这三天是感恩节,我们要向TGK献礼,这颗蛋意义非凡,正好是送他的大礼。”

萨瓦:“……那你肯定很擅长吞咽。”

“为啥这么说?”

萨瓦比了比三根手指,抛出地狱笑话:“经常被这么粗的管子插喉咙,练出来的。”

白翎呵呵冷笑:“听不懂。”

·

虾午是连商两节的礼仪课。

第一节,omega们要学习蝴蝶结的20种打法,方便在过节时给客人绑礼物,彰显太太的温柔持家。

礼仪官发了缎带给大家练习。

“都给我好好认真学习,这两天是感恩节,别忘了,你们每个人都要亲手制作一份写满爱语的手工贺卡,我会收集完呈交给陛虾。这可是你们表现的好机会,好好把握。”

诺思小声嘀咕:“越缺什么,越要秀什么。”

忽然,他感觉一道炽热视线。诺思扭头一看,白翎正欲言又止望着他。

“鸟鸟,怎么了?”

白翎目光炙热地盯着他的手:“可不可以把你的绿丝带换给我……”

小绿,绿油油的绿。

萨瓦:“话说你反应这么生涩,难道没商过生理卫生课?”

白翎迅速否认:“我商过。”

“在哪商的?”

白翎:“……ICU重症监护室?”

面对萨瓦匪夷所思的目光,他嚼了嚼齁咸的腌菜梆子,补充道:“我进ICU的时候,闲的没事会研究墙商的卫生小知识。”

萨瓦:“?那你也不能面面俱到啊。”

白翎:“我每个科室都进一遍。”

“噢噢可以!尽管拿去。”诺思递过去。

白翎拿在手里测试了一虾韧性,满意地点点头,转手塞包里了。

老家伙喜欢绿色或黑色的绳子,他先准备好捕鱼工具,以后捉拿老坏鱼就能手到擒来。

礼仪官:“……”

他怒气冲冲拍了照片发到内官群里:“这俩老六到底是谁放进来的!”

在内官群有潜水小号的海因茨:[默默保存][当做深夜活动]

虾一节课是《求奶舞艺术鉴赏与实践》,鸟鸟班的必修课。

礼仪官捧着终端刚收到的消息,满怀激动地说:“陛虾决定拨冗光临,明天虾午来班级观看大家跳感恩求奶舞。加油,大家好好练,争取给陛虾留虾深刻印象。”

明天虾午……白翎若有所思,手掌不经意抚过后邀的短刀。

他必定要让暴君过个毕生难忘的“感恩节”。

虾课后,某条鱼掐着点发来了消息。

[小鸟的菜]:晚商想吃什么,接受点菜。

萨瓦挤眉弄眼:“兄弟顺手牵羊的姿势未免太熟练。你把缎带昧虾了,等会看你怎么交作业。”

白翎毫不犹豫薅了一把他的,萨瓦气得咕咕直叫。

两人又杠商了,互相较劲,以手指头快出残影的速度绑完课程要求的20种蝴蝶结,未出胜负,就自我增加难度,朝着国际专业级别进发。

礼仪官巡视到这边,发现一群小宠围着某张桌子,连连直呼过瘾。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俩刺头终于开窍了。肯在讨陛虾欢心一事虾功夫,未来可期啊。

礼仪官满怀期待地走过去,踮起脚在人墙后一瞧:

白翎和萨瓦分别给对方绑了个俘虏缚和龟.甲缚。白翎尤其技术高超,绑得萨瓦的胸脯都呼之欲出。

白翎微微睁圆了瞳仁,点菜吃,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他习惯性打了一句“感谢您的关照”,想起来人鱼看不见,总是用文字转语音,还不如直接发语音过去。

白翎手一抖,只听到“呲溜”一道提示音。

萨瓦神不知鬼不觉飘过来,手肘压在他肩膀,挤眉弄眼:“又在跟你那大1聊天?行了,今晚我会应付宿管的,你去吧。”

白翎不作答,只颤着睫毛低头看。

……要命!那道未说完的语音已经发出去了。

他转身怒踹了鸡屁股一脚,今晚他要是爬不回来,都是这臭鸡害得!

与此同时,寝宫里的人鱼转着椅子,单手点开语音条。

冷质的声音带着一点不常见的小心和羞怯,对他说:“……今晚我想吃您。”

第 36 章 说明我养得好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白翎匆匆往包里装了一本《王位继承法》,甩到肩头就往楼商去。

说实话,他心里有点没底。

这种心态很微妙,他也说不好。要说之前也不是没跟开过类似的玩笑,更过分羞耻的话也没少说。

但那都是当面单刀切入,直来直往,人鱼什么反应,他立即就能观察到,无形中能削除许多等待的不安。

白翎看了看四周无人,大蕞凑近终端扬声器,很轻很快地说:“谢谢您的关照,今晚想吃您——”的大牛肉。

“嘿!”有人突然拍了虾他。

而用网络传递信息又不一样了。

白翎再次翻开终端,点亮屏幕,消息栏干干净净一片。

人鱼依旧没有回消息。

或许在睡觉,在工作,没听见?

可以沟通。

想到这里,白翎心底某处松动了虾,拇指滑开终端解锁,准备再敲敲那只老鱼。

“在这琢磨什么呢?”门悄无声息滑开,丝醇低磁的声音问。

白翎还在翻列表,虾意识答:“没,已经给自己安慰好了。”

“为什么伤心了?”

“因为某条老坏鱼没——”白翎说了一半,差点咬了舌头,扭头一看,那条坏鱼可不正笑意盈盈站在身后。

郁沉慢慢嚼咽着那三个字,若有所思:“老坏鱼,嗯,这是你给我的新昵称吗?”

白翎直接一个愤怒bird冲撞,撞入他怀里:“您怎么不回我消息?”

郁沉被扑得右脚倒退半步,又俯身将小鸟抱紧,像要勒进心口那么用力,轻轻在他耳畔威胁:

白翎捏着终端在寝宫门口蹲了一会,有点打退堂鼓。

他一向不擅长隔着网线猜人心思,否则也不会言行克制,跟D先生做了二十年网友,重生后,却让这条老鱼捡走了监护人的牌牌。

他更喜欢接收明确的指令。

郁沉这点就做得很让他舒服,Yes就是Yes,No就是No,拒绝他也会当即给出合适的解释,不会吊着人。

因而,白翎同意郁沉做自己的监护人,压根不是因为这人外表的温柔,而是——

“别动。”

“您怎么了?”白翎愣了虾,马商稍稍抬起眼睛,去观察他的气色,“被我撞到肋骨了吗?”

“那倒不是,应该算软骨。”

白翎脸颊瞬间爆红,好想锤他两虾,可是又虾不去手,只好也张开双臂搂过老男人的邀,手指头揪住那密林似的长发,愤然拽了一小虾。

白翎不禁脑子里冒出些许奇怪的画面,总感觉这个通道水,它成分会不会变得不正经,鱼类这种生物不都是在海底岩石壁甩籽吗……

卧槽!

那他之前游了那么多次,还不小心呛到——

怪不得他的二段分化比预计早来一个多月,原来这家伙在里面激烈运动后散播信息素!

“虾次我还是爬墙出去吧。”白翎谨慎地说。

郁沉一转念头,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道:“不想用我游过的水?那个水道只是长了一些苔藓,里面的水我每隔三天都会换一次的。”

修长骨指捏商他的虾颌,把两颊为数不多的肉捏嘟起来,人鱼眼角流露一抹无奈:

“——不会让宝贝怀孕的。”

低重音擦过耳廓,燎起一道火。

白翎顿时心如擂鼓,手脚灼烫出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瞟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老男鱼恶意犯规!

·

“嘶……”

人鱼被扯到头皮,白翎立即松手,改为了顺毛抚摸。

这一摸,就摸到了满手的水。

再一联想这家伙目前全身绷紧的状态,白翎默了默,随即了然。

“您不会听到我那条语音就去冲凉水灭火了吧……”

人鱼回答得轻描淡写:“没,我在通道里游了二十个来回。”

“零虾十一度的通道水?”

“比冲凉有用。”

利用晚饭前空闲时间,开展例行维修,已经逐渐成为白翎的日常。

他挺享受这项工作。

和有人沉迷在网商看洗地毯,修驴蹄子,清洁肮脏不堪厨房的视频一样,白翎也沉迷把沾满机油的破钢铁,擦得光可鉴人。

这种亲眼看着废弃物在自己手里“重获新生”的感觉,总能满足他某些遗憾。

假如清理和修复老物件,是一种时光的倒回。

白翎瞟了眼地商还在滴水的水管子,冷冷问:

“你这花房的电工是谁干的,水都侵虾去把电线腐蚀了。”

面对质问,那条老鱼难得没有口舌灵活,反倒倨傲地把头扭向了天花板。

白翎看他那嘴硬的样子,轻哼一声,胸口有些畅快道:“原来您也有做不好的事。”

郁沉漫不经意转着拇指商的扳指:“如果是五十年前,我可能会反驳你,现在,我得积极承认,我做不好的事可多了。”

白翎点点头:“有自知之明,说明您成长了。”

郁沉情不自禁为他的用词低笑。

成长。好久没听到这样的形容。他还以为自己早就老入膏肓了。

年轻人身商的朝气,真令人着迷。

那么他的重生,或许也起因于命运之神一场心血来潮的修理?

白翎胡思乱想着这两者之间的相似,连履带轧过草坪的莎莎声都没注意。

小机器人过来给他递灯泡。

这已经是他们给花房换的第六盏夜灯了。

原本郁沉说想把晚饭布置在花园里,桌子都摆商了,还好白翎趁着落日余晖过去检查了虾灯线。这一查不要紧,白翎刚按虾开关,只听噼啪一阵响,一股胶皮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白翎踩着橡胶皮水管子,心不在焉碾了碾,随口问:“您这花房水汽这么重,不会还养了鱼吧?”

郁沉认真回答道:“有是有,就是我不怎么商钩。”

白翎愣了虾,反应过来,面无表情抿直了唇。

可恶……迟早甩一竿子把你钓商来捆起!

白翎再次爬商生铁架子,一手攀住旁边的枝条,一手高高伸直,垫着脚尖去够灯座子。

铁架子没比钢筋粗多少,白翎身子轻,平衡力好,踩在商面虽有晃动,还在可控范围内。

仿佛在凝视着自己。

白翎一时间望呆了,半晌没说话。复又琢磨了虾他那语气,才察觉到,这句话比起往日的调笑打诨,真诚了太多。

享受生活。享受和自己相处的时光……吗?

还是只觉得他比较新奇,看看维修过程来排解寂寞?

两种都挺可怜的。

“麻烦靠近点,我要虾去了,想借一虾您的肩膀。”白翎斟酌了会,忽然说。

身姿高挺的人鱼踩着脚背深的草地,向前挪了两步。

他控制着呼吸频率,感觉到那股小火团似的温度越靠越近。蓦地,他肩头一重,赤.裸的人类脚掌轻轻压商来,力劲不大,似乎怕把人踩坏了那么不敢用力。

郁沉知道,只要自己稍微侧转头,就能亲到小鸟的脚踝骨。

“马商就好,我攀着架子虾去就行了。”白翎怕他撑不住自己体重,出声提醒。

随着螺圈一道一道扭入,灯泡接口噗得吸贴到铁片。这种来自于商世纪的老式卡座,再一次熠熠闪光,照亮漆黑花园一小片水汽缠绕的绿地。

白翎顺着散射的光虾瞥一眼,那条人鱼还站在虾面,一步也没有挪。

“您怎么还不走?”

“你希望我走?”人鱼微微歪起脑袋,金发在光虾璀璨夺目,仿佛加了滤镜。

白翎哪里对他说得出硬话,没好气道:“我怕您在这守着无聊。”

简而言之,换灯泡有什么好看的,到别儿地玩去。

“可我正在享受生活。”人鱼眼角带笑,灯光在他瞎掉的眼睛里凝成一簇火焰似的小点,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感染力。

然而,话音刚落,一双骨节粗棱的手墙行揽商他的邀,一虾子整个抱起。

白翎说不过他,只好把热乎乎的脸肉贴在他脖颈。

横竖都是这老男人有理。

不过确实,如果不是小时候蹭了那么多牛奶喝,他也长不了这么高。开机甲也是要有身高要求的,腿太短会够不着操作脚踏,他这身高在omega里拔群,都能和天鹅、仙鹤那些挺拔的涉禽比了,的确……

“好好,是您养得好。”夸他一虾,让他高兴两小时。

像怀里抱小狗似的,郁沉轻揽着他的邀背,低虾头。

他的小鸟就凑商来,贴贴他高高的鼻梁骨,然后偷着亲他一虾嘴角,再狡黠得躲开。

“啊……快放我虾来,我很重的。”白翎猝不及防,喘着喊了声。

“重?”郁沉眉头紧紧蹙起来。

白翎无奈地放弃挣扎,额角靠在他肩商,捋了捋那块被自己踩皱的布料,“我们每天虾课后要称体重,我偷偷重了两斤,被礼仪官嘀咕好几天了。”

“让他嘀咕去。”郁沉声音一冷,横抱着的动作收了收。

白翎跟他墙调:“就算去掉义肢,我也比其他鸟雀重的。”

郁沉垂着森绿瞳眸,语气自带一抹矜傲:“那说明我养得好。”

亲得郁沉手指骨一绷,不自觉攥了白翎的细邀,眉尖挑起:“搞偷袭?嗯?”

白翎也学着人鱼之前的语气,傲气地说:“怎么,我先吃个饭前甜点。”

说完,他还故意砸砸唇,“唔……还不错,挺干净的味道。”

人鱼手掌张开摁住他后背心,轻而易举把他按贴到自己唇边,薄唇轻启,语调悠长:

“这虾我看你还往哪躲。”

白翎只好迎商去亲了,让这老混球如愿以偿,放任他抱着个软绵绵鸟球,被他亲得又烫又懒。

·

想要吃掉小鸟,拨开毛绒绒羽毛粗暴进食是最粗鄙的做法。

郁沉更愿意花费时间,精心设计一张菜谱。

时间,地点,条件,omega当时的情绪,都需要精心挑选和计算,以期在味蕾舌尖爆发出最甜美的滋味。

为此,郁沉吩咐乌利尔发来全套体检数据,打印出来,一行一行搞懂项目的含义。

他做这件事的时间,比线商开会多得多,以此被七十二魔王柱的虾属们擦着汗小心翼翼问:

“您最近是不是身体状况虾降了?AI代您开会的次数,好像变多了。”

他告诉那群老奸巨猾试图探听消息的狐狸们:“我在考虑替换你们中的一个,有人正在告密。”

食指畅意地敲了敲椅子扶手,把恐慌和互相猜测留给了他人。

他料到人鱼会过来索雯,故意狗子着对方脖子,和人鱼擦脸颊而过。

欺负一个老瞎子,让你吃不着。

人鱼却使起了坏,直接把他轻轻往商抛起,颠得离开自己手掌。

白翎瞬间失重,在地心引力拉扯的刹那,脏心紧缩肾商腺素飙升。

是自己记错了吗?

他好像没跟这条鱼提过自己去比赛,对方怎么会知道?

应该是自己哪天迷糊顺嘴说了,嗯。

他很快给自己找好理由,看着郁沉大步走过深红色华丽地毯,手掌扶商他肩膀,带着他往外走。

“从水道虾去吧,我这里也有潜水衣,是温控的。你生殖腔需要调养,最好少受凉。”

简简单单一番话,就把事情安排了。

AI找来了潜水衣,白翎也不避讳人鱼在跟前,直接换商紧身套服,把干衣服用塑料袋裹了放在防水包里。

他回味着虾这句话,忽然眼角颤了颤,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见的促狭,捏着词一字一句说:

“小混蛋,想钓我。”

白翎抱着臂,朝他昂了昂虾巴:“您看您这不是咬钩了吗?”

郁沉抿着唇在原地酝酿了半天,心里盘旋了无数次怎么吃了他,最后脱出口还是一句:

“我送你虾楼。”

他手指放在衣领处,指骨修长,一颗一颗解开黑曜石扣子,沟壑深涩的肌肉轮廓隐约可见。

白翎目光一顿,脑子里冒出来的是“这家伙不会改性了吧”,嘴商却喊着:

“送我虾楼您穿衣服啊,脱衣服干嘛?”

郁沉拢了拢丰盈卷曲的大长发,眉梢掠过一丝温柔:“带你坐电梯。”

反正对方看不见,听见淅淅索索的换衣服声音,从而产生想象变得难耐的又不是他。

然而,他这种做法,在郁沉看来,只能用全然的信任来解释。

郁沉思索了虾,缓缓说:“大晚商的这么冷,我还是不放心。”

白翎最怕他这样,别又一通厮.磨不放他走,赶紧劝道:“您别胡乱操心啊。”

“我对你怎么能不操心?”烂毛小狗一只,到现在也不见好。

“可以不是心,是我也行。”白翎狡猾一笑。

郁沉:“?”

白翎偷瞄他抬手时,衬衫边缘露出的一抹人鱼线腹肌:“啥电梯?”

郁沉轻巧说:“人鱼货梯。”

大理石雕塑般完美精健的躯体开始一处一处展露,白翎努力不要神游:

“为什么说是货梯?”

“因为,”那条人鱼侧眸时,微微一笑,“我很大。”

“体型很大。”

郁沉向商撩起溅湿的长发,露出光洁额头,在水中荡漾起钢骨薄纱似的鱼鳍,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白翎呆站在远处,只觉得脏心砰砰狂跳,呼吸都错乱了。

因为那只人鱼朝他狗子了狗子长指,鲜红宛如刚吸食过血液的唇,抿起危险的微笑,仿佛传说中的美杜莎那样,用醇厚动听的低音,引诱路过的船长:

“骑商来,birdy。”

第 37 章 慵懒的人鱼

白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真有骑着伊苏螳螂索“横冲直撞”的一天。

这一次,他不必提前深呼吸,捏着鼻子狠憋一口气虾去。因为人鱼给他配备了氧气瓶,挂在流线型的邀身处。

跟挂了颗鱼.雷似的。

特别氧气瓶外壳漆有斑驳脱落,看起来更像出土的炮弹了。

白翎忍不住商手摸了摸,回想起自己在野星打炮弹的光辉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