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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证言 谙桥 16527 字 3个月前

第81章 或者说,要不要我教你?

近期没有重案要案,技术组虽然杂事多,但李鹤薇每天都叮嘱她们准时下班。

此时差不多5点,办公室鸦雀无声,李鹤薇坐在电脑前整理着文件,赵晓婷打破沉寂,冷不防7发言:“好消息!”

安妤转头看她:“什么?”

陶聆和李鹤薇也停下手头工作,目光向她聚集。

“都还记得周琳吧?今天一审判决。”

何英嗔她:“快说,别卖关子。”

“故意杀人的罪名成立,但法官考虑周琳自首,死者母亲出具谅解书,判的8年。”

何英惊喜:“8年?我以为至少10年,看来法官眼不盲心不瞎。”周琳蓄意谋杀,按照法律条文的规定,应该属于情节严重的故意杀人,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李鹤薇唇角笑意明显:“还好杨光母亲通情达理,谅解书就是减刑的关键。”她偏头,陶聆温暖的笑容正巧撞进眼底,随即示意对方看手机。

【我回家吃饭,你去秋姐家。】

【好的。】

【都不问我为什么?】

【离婚宴?】陶聆明白李鹤薇的考虑,涉及陶洋,难免尴尬。

【聪明,不过我和秋姐约好夜宵,吃烧烤。】

屏幕左上角显示未读消息,李鹤薇点击发送的指尖悬停,何英提醒她:“小李,看一下微信。”

“好。”

她和陶聆的对话因此结束,专注工作。

***

月华如水,柔润而静谧。

晚饭后,差不多9点,秋琬去附近的烧烤摊取烧烤。陶聆洗净烤盘,坐在沙发前的矮凳,拿纸巾擦拭表面的水珠,手机在旁边嗡声振动。她低头滑动界面,发现消息来自李鹤薇:【准备过去,马上开车。】

【好的。】陶聆锁屏,不经意偏头,目光被阳台蕊寒香冷,飘然出尘的小叶昙花吸引。她信步靠近,找合适的角度拍照。

秋琬的声音由远及近:“小陶。”她拎着两袋烧烤,看向阳台的陶聆,笑意盈盈,“你也喜欢花?”

“嗯,小时候生活在乡下,奶奶喜欢养花,月季,芍药,三角梅”陶聆收起手机,问她,“秋姐,这是小叶昙花吧?一年开多少回?”

“四五回,你运气好,碰巧它开花。”秋琬走到桌边,“我多两盆君子兰和石斛兰,你带回去?”

“不知道放哪儿。”陶聆进屋,帮忙将烧烤拿出来,摆放进烤盘。

“我看她家的阳台挺宽敞,而且君子兰和石斛兰都生长在室内或者半阴环境,你放咖啡桌旁边也行。”

陶聆没有推辞:“好,我和她商量。”

“我去热奶,你坐会儿。”

秋琬下楼,不疾不徐地走去前屋,拉开收银台对面的饮料柜,拿四瓶椰奶。她隐约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掩住柜门,将椰奶搁在柜台,撩起门帘出去,只见三米开外,李鹤薇挽着程映秋,踉踉跄跄前行。

“慢点。”

程映秋柔若无骨般挂着李鹤薇手臂咕哝:“烦。”

“怎么回事?”秋琬快步上前,面露忧色。

“老生常谈,她差点当面出柜。”

“明白,进去再说,交给我吧。”秋琬揽住程映秋仰倒的后腰。

李鹤薇没有松手,问她:“你手肘还好吗?”

“没问题,已经拆石膏,再养两天。”

程映秋听出秋琬的声音,向她倒去,半睁着眼,嘿嘿傻笑:“秋,秋。”

秋琬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喝多少?”

“不多,三杯红酒,但她酒量浅。”李鹤薇让出距离,等两人先进门。

“她的极限应该就是三杯或者四杯。”秋琬扶着程映秋走楼梯,提醒她抬脚,迈步,“别急。”

“唔,我其实没醉,就是有点难受,坐,坐会儿。”程映秋转身面对秋琬,顺势坐下来,脑袋抵着膝盖,呢喃细语,“相亲,他们去相,我不要。”

“嗯,不去。”秋琬半蹲在她身前,柔声哄道,“但地上凉,我们回房间睡,好不好?”

程映秋张开手:“你抱我。”

李鹤薇劝她:“秋姐手肘还在恢复期,我来吧。”

“好。”秋琬没有逞强,后退两步。

李鹤薇将人打横抱起,抬眼望着神色焦急的陶聆,正要说话,怀里的程映秋嘀咕:“不去房间,睡沙发,吃烧烤。”

“吃什么烧烤?睡觉去。”李鹤薇抱着她快步往房间走。

陶聆帮忙掀开被子,李鹤薇稳稳当当地把程映秋放置在床上,紧跟其后的秋琬脱去女孩的鞋,细心地把被子盖在她身上。

“我没,没,为什么非要结婚”程映秋嘟嘟囔囔说着,听不真切,李鹤薇和陶聆退出卧室,掩住门。

秋琬去洗手间接来半盆温水,细致地帮微阖着眼,呼吸已经逐渐平稳的程映秋擦脸,擦手。等水温放凉,她才关掉床灯,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李鹤薇靠坐在沙发回复家族群的消息,瞧她出来,关心道:“怎么样?”

“刚睡着。”秋琬将洗漱盆顺手放在置物柜,坐下来,率先开启话题,“她和家里人吵架?”

“对,她老爸拿我举例,说还是相亲靠谱,至少两边父母帮着掌眼。捎带提到映秋姨妈介绍的审计局公务员,对方父母也是事业单位,就让她周末去吃饭,她不愿意,吵起来。”

秋琬眉头紧锁:“嗯。”

“不过你放心,她意志坚定,不会妥协。”穿出前的现实世界,李鹤薇周围,没有因为父母的逼迫选择退让,仍然持之以恒的朋友屈指可数。她对程映秋刮目相看,补充道,“我认识两个同好的朋友,她们都和家人周旋,偶尔会答应相亲,说是缓兵之计,但映秋已经明确拒绝。不是我拦着,她肯定当场出柜。”

秋琬欲言又止:“我”

李鹤薇猜测对方心思:“你担心映秋难做,不想她和父母闹僵,是吧?”

“是。”

“但有些事,必须她去解决。”李鹤薇递给秋琬一串牛肉,“你和我都只能全力支持。”

“嗯。”秋琬若有所思地接过牛肉,始终愁眉不展。

将近11点,李鹤薇和陶聆抱着两盆花离开。

秋琬洗漱妥帖,躺在程映秋身旁,疼惜的眼神描摹着女孩睡颜,思绪翩飞。最终没有抵住困意,她将睡未睡的状态伸手关灯,手腕却被轻柔地扣住。

“秋,秋姐。”

秋琬转身,程映秋神色懵懂地望着她。

“醒了?”

程映秋抿着发干的唇:“嗯,想喝水。”

秋琬倒些许保温杯的热水中和床头水杯里凉透的水,递给她:“不烫。”

程映秋仰头喝两口,依旧迷蒙的表情:“老姐她们走了?”

“走了。”秋琬接过水杯放好,柔声问,“头疼吗?”

“不疼,我也没醉,喝醉会吐,只是头晕,现在还有点晕。”程映秋展臂圈着秋琬的肩,挺秀的鼻尖凑近她颈间,“你换沐浴露了?”

秋琬皮肤被她挠得发痒,压低声音,带着喑哑的电流:“今天换的。”

程映秋埋在她颈窝继续轻蹭,深呼吸:“好香,说不出的味儿。”

“你小狗吗?”

“唔。”程映秋摇头,“我属羊,不属狗。”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她抬眼,目光与秋琬交接,暖黄的灯光笼罩,好似还在酒精麻痹阶段,觉得眼前的女人眼神似一张网,语调似一张网,连呼吸都似一张网,细细密密地将她包裹,魔怔般想要靠近。

“我今晚不开心,但见到你就特别开心。”秋琬正经的脸,好像攥着程映秋的心脏,她任由心底跌宕的贪念汹涌,仰头吻向对方。

“开心就好。”

秋琬没有躲闪,后背倚靠床头承受,迎合。程映秋头脑发热,右手凭着本能伸进她的睡衣,逡巡在腰间。耳畔忘乎所以的轻喘声回荡,会不会进展太快?会不会冒犯?她脑海中闪过只言片语,无知无觉问出口。

“你开心就好。”

重复的话语,程映秋彻底迷乱。

“或者说,要不要我教你?”

程映秋被窗外的犬吠声吵醒,迷迷糊糊睁眼,伸一个懒腰,抬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意识逐渐清晰,记忆好似潮水般汹涌而来。

“戴指套。”

“嗯,就是这里。”

“小秋”

缱绻旖旎,偶尔泄漏的字句和呼吸一起,不断撞击着她的耳膜。程映秋拉扯被子蒙住脸,猛摇头,试图把绮念赶出脑袋。思绪纷杂间,客厅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她探出头,床尾的秋琬已经穿好外出衣服,身影秀丽,面容素雅,和昨晚心动时的失控天差地别。

“还没7点,要起床吗?”秋琬打开衣柜,拿出两件内搭的衣服,问她,“穿哪件?”程映秋在家留宿两次,换下的衣服,她都帮忙清洗,晾干后放在固定的区域。

“右手。”摩卡色羊毛衫,和秋琬今天穿的黑色羊毛衫同款。程映秋收敛心思,脸颊的温度也恢复正常,抱着旁边的枕头,笑意璀然,“我想再躺会儿,暖和。”

“好,我去买米线,等会儿吃完再走。”

秋琬将羊毛衫放在沙发,转身正要离开,程映秋软声喊她:“秋姐姐。”

“嗯?”秋琬回头走近。

程映秋坐起身,张开双臂:“不抱抱吗?”

“会冷。”秋琬嗔道,将她搂进怀中。

“你抱着就不冷。”程映秋心满意足地退出怀抱,轻啄秋琬侧脸,“早安。”

“早安。”秋琬唇角微扬,笑容宛如冬日暖阳,把她按进被子,“盖好,别着凉。”

“唔,你呢?不表示一下?”身与心的交付以后,程映秋愈发明目张胆,嘟起嘴,在与她薄唇相贴的瞬间抬手勾着后颈。

缠绵的吻,意犹未尽地分开。

“好啦,我再躺*两分钟。”得逞的人眼睛弯成月牙,看着秋琬走出房间,习惯性地拿过手机翻看消息。

老姐:【头疼不疼?】

【姐,你真好,知道关心我。】【不疼啦,而且完成一件大事。】

【什么事?】

【少儿不宜的事。】

【不需要告诉我。】

程映秋曾经立志当枕头公主,偶尔反攻,回忆昨晚的过程,后知后觉:【但好像有点撞号,怎么都是我主动啊?】

第82章 和她,今年,明年,年年。

初冬的清晨,天边飘着些许浮云,瞧不见太阳的踪影,冷风来袭,颇有点刺骨的寒意。李鹤薇推开窗户透气,被瞬间唤醒,她顺势披着风衣,转身走去洗手间。陶聆已经洗漱妥帖,四个月没剪头发,起初齐颈的短发过肩,简单地扎成丸子头。

“薇姐,早。”

笑容清韵,宛若冬末春初绽放的君子兰,李鹤薇短暂失神,目光挪移,不经意在她润泽的红唇停留。或许脑海中萦绕着程映秋炫耀的话语,她心跳逐渐乱序,如同按捺,按捺至春日最好时节倏而怒放的花。

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李鹤薇哑声:“陶陶。”

“嗯。”陶聆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却没有躲闪,坦然对视着。

李鹤薇凑近,最后只是啄吻她的眉心:“早安。”

爱一个人,总会情不自禁想要粘着她,抱着她,和她肢体接触,她大抵就是这样。但李鹤薇不知道陶聆的接受程度,会不会觉得唐突,然而下一瞬,眼前的女孩仰头,温软的唇瓣去贴她的唇,带着青涩的触碰。

等反应过来,陶聆早已逃离,留给她匆匆的背影和唇间薄荷的清香。

早餐简单的三明治,陶聆煎鸡蛋、火腿,中间夹芝士片和生菜,李鹤薇负责洗菜,收拾料理台。

餐盘端去饭桌,两人相对而坐,李鹤薇眉眼舒展,毫不吝啬地夸赞:“好吃。”她嚼着三明治,思绪逐渐飘远。

李鹤薇生长在快节奏的深圳,这座城市,时间就是金钱。无论在工作、学习还是生活中,人们都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全力以赴追求着梦想。

工作的前两年没买车,她每天6点半起床洗漱,带走继母做的早餐,百米冲刺奔去地铁站。偶尔眼睁睁看着错过的列车,只能在站台多等6分钟,吃完喷香的煎饼。加班回去,还有热乎的饭菜。

所以虽然忙碌,每天早出晚归,但也心满意足。

后来继母被侄女接回老家,她也买房买车,通勤时间缩短,却只能在单位附近吃预制的早餐,晚餐点外卖。

看着餐桌精心准备的三明治,牛奶,洗净的水果,久违的踏实和温暖,李鹤薇唇角笑意加深。视线游移,发现陶聆似乎盯着她手腕瞧,下意识询问:“嗯?在看什么?”

“手表。”

李鹤薇恍然,滑动腕间运动手表的屏幕,显示记录的睡眠时间。

“6小时48分钟,深度睡眠77分钟。”她昨晚开始停用安眠药,虽然因为轻微的戒断反应,临近12点才睡着,但中途没有转醒,说明睡眠质量明显改善。

陶聆思忖着点头:“抗焦虑药还得继续吃,我们下个月去复查?”

李鹤薇呷一口牛奶:“好,一切听从小管家的安排。”

***

手酸的第一天

手酸的第二天

手酸的第三天

陶聆目视着程映秋标签小组可见的朋友圈,在饭后唠嗑时忍不住关心:“映秋,经常手酸应该注意休息,不然容易腱鞘炎。”她知道从事媒体工作的压力大,遭逢突发新闻更是火上浇油,稿子紧着要,连续面对电脑六七个小时都是常有的事,难免关节酸痛。

程映秋磕瓜子的动作顿住:“啊?”

陶聆靠着沙发的后背挺直,转向程映秋:“我会按摩,要不要试试?”

程映秋扑哧笑出声,拢手和她耳语:“按摩可以,但我在点她呢,不是真的手酸。”

“点她?”

“是啊,我连续两晚暗示,总是不知不觉跳进她的圈套,诱受,谁耐得住!”

陶聆琢磨字句,明白她的深意。

程映秋继续嘀咕:“姐0固然好,但也想要姐1。”她望着书房画架前李鹤薇的背影,压低声音,“我姐呢?不会也是受吧?”

陶聆脑海闪过前两天午休时的场景,耳朵瞬间红透:“没,我们还没”

她饭后在阳台看书,不知不觉沉睡,朦胧中被李鹤薇唤醒:“乖,进屋睡。”

陶聆鼻腔发出嗯声,下一秒身体失重,李鹤薇将她抱起,往房间挪步。

“你睡着的时候,像一只沐浴在阳光下的小猫。”

李鹤薇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回荡,陶聆后背贴着床,环住对方脖颈的双手没有松开,说出让她瞬间脸热的话语:“你的小猫。”

“嗯,总是脸红的小猫。”

后来,她被李鹤薇抵在床头深吻,在呼吸不畅时轻推身前的肩膀,素来冷静的眼底水光晃荡:“我,我换口气。”

程映秋察言观色,笑容意味深长:“哦。”

“真的没有”陶聆月经第五天,李鹤薇记得她的日子。

“好,我相信你。”程映秋收回视线,转移话题,“6号晚上九点的航班飞沪城,记住提前收拾行李,下班就走。”

“嗯,记着的。”

陶聆话音刚落,门铃响起,她移步门后,通过猫眼观察。

“秋姐?”

“啊?她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啦。”程映秋假意嗔怪,走至陶聆身后,从衣兜摸出充气礼花枪。随着防盗门打开,她和李鹤薇同时按动开关,五颜六色的彩带和礼花飘散。

“生日快乐!”

秋琬拎着蛋糕:“小陶,生日快乐。”

陶聆愣怔片刻,转身望着笑意融融的李鹤薇,霎时眼眶发热。她已经忘记过生日的心情,好像只有母亲牢记她的生日,会在每年的11月6号发来祝福,或者当面塞一个红包。

“我想着6号周五,工作日,我们还得匆忙赶去机场,所以提前准备。”李鹤薇手捧鲜花,“陶陶,生日快乐。”

“薇姐”陶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接过鲜花,不管不顾地扑向李鹤薇,埋在她的肩头呢喃,“谢谢,谢谢你。”

程映秋打趣:“哎哟。”

陶聆离开李鹤薇的怀抱,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转头面向另外两人:“映秋,秋姐,谢谢你们。”

“你是我嫂子,我们一家人,说什么谢?”她拿出一个精致礼盒,打开盖子,握着陶聆的手腕,“我和秋姐买的四叶草转运珠,好看吧?”

足金红绳四叶草,陶聆抿着唇:“映秋”

程映秋将红绳圈住她手腕,调节尺寸,大咧咧道:“犹豫什么?我过生你也得还回来。”

秋琬抬手轻敲她的脑袋,乐呵道:“哪有刚送出东西就盼着收礼。”

“哼,不是吗?”程映秋推着陶聆往客厅走,“嫂子,咱们今晚唱歌,吃蛋糕,待会儿还有夜宵。”

“唱歌?”陶聆被她按在沙发中央。

“对啊,我们三个月前不是唱过吗?现在关系不同,肯定更好玩。”

李鹤薇坐在陶聆身侧:“什么好玩?”

“我是今晚的总策划,都听我安排。”程映秋点歌,“当然情歌对唱啊。”

陶聆伸手去捂她的遥控器:“映秋,我不怎么会。”

“先唱一首,《情歌王》。”程映秋绕过陶聆,把话筒塞给李鹤薇,“姐,快点。”

节奏起,她补充道:“都是熟悉的歌,嫂子,你肯定会。”

“爱你不是因为你的美而已

我越来越爱你

每个眼神触动我的心。”

第一段李鹤薇没有唱,秋琬接第二段:“最爱你的是我,否则你怎么让我,否则我怎么可能赴汤蹈火,你说什么都做。”

程映秋捂着脸:“唉!怎么你唱啊。”

秋琬莞尔:“一对一段吧。”

“嗯?”

“我和你唱,她们唱。”秋琬朝李鹤薇使眼色,“小陶,唱童话。”

“童话?”陶聆懵怔的状态,李鹤薇心领神会,动作轻柔地穿过女孩指缝,和她十指紧扣,“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程映秋起哄:“嚯!好听!”

陶聆动容,倚着李鹤薇的肩膀,笑意愈发灿然。她逐渐放开,等她们唱完一段,紧接着唱:“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李鹤薇和她合唱前段,故意把后段留给她,随即在耳边低声说:“我知道。”

陶聆抬眸回望,同时弯起唇角。

程映秋笑着打岔:“你们说什么悄悄话?”

李鹤薇拿靠枕扔她:“唱你的。”

“你过河拆桥!”程映秋在秋琬的歌声中收敛心神,接着下一段。

唱完三首歌,李鹤薇亲自拆蛋糕,点蜡烛,然后合唱生日歌。

“许愿!嫂子许愿!”

陶聆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祈愿:“和她,今年,明年,年年。”

第83章 确认爱,享受爱

11月6日,星期五,诸事皆宜

技术组办公室,赵晓婷绕至陶聆左侧,轻拍她的肩膀揶揄:“看什么呢?嘴角都要咧去天边咯。”

何英同样瞧出端倪:“是啊小陶,你最近有点不对劲,谈对象啦?”

陶聆没有否认,将手中的速写画册塞进抽屉,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滑动鼠标,心不在焉地浏览鉴定报告,脑海放映着清晨和李鹤薇相处的画面。

她掀开眼皮的第一秒,撞进对方柔情似水的眸底,意识还没彻底清醒,混沌中,迎接细细密密的吻。

“唔,嗯。”她闭着眼睛忍不住轻哼,沉沦,再睁眼时,画册已经放在枕边。

“薇姐?”

李鹤薇莞尔:“生日礼物,翻开看。”

陶聆翻开第一页,两张图,第一张画着她手持锅铲炒菜的背影,第二张画她回眸微笑。

“18个场景,36张画。”李鹤薇和她鼻尖相触,嗓音温润地介绍,“喜欢看你笑,所以每个场景的第二张都记录着你的笑容。”

“薇姐。”陶聆抱着速写本,脑袋埋进李鹤薇的颈窝,“我好喜欢。”只是她不知道,对方前阵子和原主较劲,吃醋的同时,另辟蹊径,构思速写漫画。

何英过来接水,笑呵呵,打断她的思绪:“哎呀,这是默认吧?”

陶聆双手捂脸:“何姐。”

“好啦,不逗你。”

何英接满水,坐回原位,陶聆听她说:“小李突然被叫去开会,不知道干嘛。”

赵晓婷百事通,回道:“好像创文,应该会安排啥任务。”

何英若有所思:“创文啊,那有的忙。”

她话还在口中绕,接警中心打来电话,声称望海路星光小区5栋203发生入室盗窃案,需要技术中队配合综合中队前往现场。

“好,收到。”李鹤薇在开会,何英组织工作,“晓婷,小孟随我去,还有小陶,屋主和罪犯发生争执受伤,需要做伤情鉴定。”

下午4点半,坐在刑事侦查车后座,陶聆滑动手机界面,点开微信四人群,编辑信息:【出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工。】

程映秋:【啊!】【哭泣表情包】

秋琬:【开会。】

李鹤薇:【+1】

程映秋:【你们开会竟然可以玩手机?】

秋琬:【转场。】

李鹤薇:【+1】【翻白眼表情包】

陶聆目视着李鹤薇的表情包,不禁勾起唇,点击拥抱表情包,发送。

李鹤薇:【抱抱GIF】

程映秋怨声载道:【怎么办?退票吗?】

秋琬:【八九不离十,治安大队被群众举报监管不力,需要我们刑侦配合工作。】

程映秋:【好吧。】【既然不能去沪城,收工可以约饭吧?嫂子生日呢。】

李鹤薇:【好,具体时间再约。】

陶聆抵达案发小区,将手机揣进背包,跟随何英进电梯。

出电梯右转,受伤的屋主正在门外做笔录,何英领着穿戴整齐的赵晓婷和小孟往室内走,陶聆在旁边等待。

不过50分钟,何英完成室内勘查,询问她鉴定结果:“小陶,怎么样?”

“轻伤二级,眼睑轻度外翻,其他多发闭合伤。”

“行。”何英招呼大家,“回去吧,应该可以很快破案。”

综合中队副队长问她:“怎么说?”

“大概惯犯,指纹没有,但在窗台和室外墙壁,以及后面草坪发现七枚脚印,屋主抓伤对方,我们已经提取她指甲缝残留的组织。”

“好,辛苦。”

她们返回警局,检查出罪犯的DNA,通过脚印确定身高和体重范围,最后查询数据库,锁定目标。

接警到破案仅用时2小时11分钟,刘局收到消息,散会前,直视着坐在右边治安大队的骨干,疾言厉色:“技术中队配合综合中队在3分钟前成功破获一起入室盗窃案,效率如此高,再看看你们治安大队。”

“连续三封匿名举报信,说警方不作为。”

“最后只能全局帮忙擦屁股。”

刘局视线偏回左边,语气稍缓:“小秋,你配合小钱,搞一份计划表,尽快交给我。”

秋琬点头:“好。”

“周末随时待命,散会。”

李鹤薇前脚跨出会议室,即刻安排吃饭时间:【7点20,后门大排档。】

【姐,我快饿死啦,她呢?在哪儿?】

李鹤薇转头搜寻秋琬的身影,瞧她跟随刘局往前面办公室走,打字:【被领导单独照顾。】

【谁叫她本事大,能者多劳。】

李鹤薇艾特陶聆:【在哪儿?】

【私聊不行吗?你老婆和我在一起!】秋婆婆副食店,程映秋坐在收银台后,抱住陶聆的手臂埋怨,“你看她在群里还要艾特,明晃晃的炫耀。”

陶聆赧然,没接话,顺势把浪味仙塞进程映秋嘴里。

“哇,竟然堵我的嘴,不过勉强接受,毕竟你是寿星嘛。”程映秋弯着眉眼,旁边的手机忽然振动,她查收未读消息。

秋妈妈:【我听外婆说,你们不去沪城了?】

程映秋言简意赅回复:【是的,阿姨,秋姐忙。】她虽然和秋琬愈发亲密,但没有立场替对方原谅,也不知道怎么在中间适当斡旋。

况且她敏锐,察觉商岚刻意投其所好,经常暗示已经接受两人的关系。所以她现在心存感激,没法客观评价,更不应该掺和。

【她手肘的伤完全好了吧?】

【对的,多亏阿姨劝她转院,恢复得快,也没有后遗症。】

【她听你的。】

程映秋顿时被噎住,拧着眉思忖怎么回复。身旁的陶聆事先知道秋琬和母亲的感情不睦,看她犹豫,提出见解:【还是交给秋姐处理吧,或者你旁敲侧击,试探一下她的态度,如果有缓和的趋势,再和外婆商量着攒个局?】

【嗯,只能这样。】

秋琬将近8点成功离开局长办公室,因此她们聚餐结束各自回家,已经10点。程映秋留在副食店,节约时间,李鹤薇和陶聆分开洗澡。

陶聆动作快,吹干头发出来,李鹤薇泡完澡正在清洗沐浴露,细听门外的动静,朗声喊她:“陶陶。”

“在。”

“阳台的浴巾。”

“哦,好。”和一个多月前相同的场景,但心境已然天差地别,然而当陶聆在李鹤薇开门的瞬间,凝视不着寸缕的她,脸颊瞬间红透。

李鹤薇朝她走去,伸手,眼底藏着看戏的笑意:“愣着做什么?浴巾。”

“嗯。”陶聆动作笨拙地塞给她,拔腿就跑。

现在不像小鹌鹑,更像一只小兔子,还是会害羞的兔子。李鹤薇擦干水珠,没有穿睡衣,裹着浴袍出来,看向床畔背对她的陶聆,一步步走近:“陶陶,还记得在万洋的时候吗?我们住招待所。”

陶聆吞吞吐吐:“记,记得。”

李鹤薇低笑出声:“我故意把浴巾放在外面。”

“啊?”陶聆转回头望着她,等待后话。

“钓兔子。”李鹤薇坐在她腿边,抬手轻敲陶聆的额头,“试探笨兔子的反应,看同性电影也是。”

“你”陶聆窘迫,双手遮住眼睛。

“我什么?”

陶聆咬唇:“看我笑话,特别坏。”

李鹤薇轻扣女孩手腕,垂放在两侧,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因为我要确定你的心意,才敢继续往前。”

“知道。”陶聆伸手环住她的脖颈,声音低如蚊吟,“送我生日的最后一个礼物,好不好?”

“什,什么?”李鹤薇确认没有幻听,心头渐热。

“我想,想你”

李鹤薇的吻将她的话吞没。

窗外小雨润如酥,睡衣睡袍遗落在地,新换的床单也被抓起深浅不一的褶皱。

“陶陶。”

“嗯?”

“别忍,让我知道真实感受。”

陶聆喘息着唤她名字:“薇姐”

“去掉薇字。”李鹤薇掌控着节奏,哑声哄她,“她们都这样称呼我,想要你与众不同。”

“姐,姐姐”

陶聆在情事方面没有经验,完全交由李鹤薇主导,确认爱,享受爱,沉溺在忘乎所以的浪潮间

第84章 想听你说粤语,家乡话

李鹤薇和陶聆在一起后,无数次感慨爱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以前时常焦虑难安,现在愈发觉得踏实与满足,不管未来发生什么,至少她们此时此刻相守幸福。

清晨醒来,陶聆裸露在外的肩膀近在咫尺,李鹤薇小心翼翼拉动鹅绒被,盖住春光,随即将她揽进怀里,继续睡回笼觉。

后背抱,肌肤相贴,身前的陶聆眉头微动,掀开眼皮,感受着真实的触感和体温,回想昨晚放纵的过程,耳朵瞬间熟透。她尝试挪动,却吵醒浅眠的李鹤薇。

“醒了?”

“嗯。”

李鹤薇动作轻柔地把她转过来,看着陶聆红霞浸染的脸颊,故意逗她:“央我说粤语情话的时候怎么没脸红?”

“你”陶聆偏开头,不看她。

昨晚事后,没有力气洗澡,她们只用卫生湿巾简单清洁。陶聆睡意朦胧,枕着李鹤薇臂弯,软声软气地问:“我喜欢你,用粤语怎么说?”

李鹤薇同样犯困,嗓音慵懒:“我钟意你。”

“好听。”陶聆以前看港剧,喜欢粤语原声。她将睡未睡的时候意识即将消散,低声呢喃,“还有吗?”

“还有什么?”

陶聆呼吸平稳,鼻尖轻蹭李鹤薇的手臂:“想听你说粤语,家乡话。”

李鹤薇听岔,瞌睡虫险些被赶走:“情话?”

女孩坠落梦境前的回应:“嗯。”

粤语情侣昵称特别肉麻,什么BB,BB猪,李鹤薇无法接受,她思前想后,轻唤:“陶陶。”

身侧的陶聆已经彻底沉睡。

李鹤薇望着女孩恬静的睡颜,无声地说:“你知唔知,我冇你唔得。”

她收回思绪,下巴搁在陶聆肩头,适时岔开话题:“想吃什么?”今天周六,她们破天荒赖床到11点。

“都可以。”

李鹤薇拿过手机,点双人套餐,她清晰地感知到陶聆的变化,没那么死板,懂得适当放松,例如周末点外卖,换作以前,肯定更愿意亲力亲为做饭。

她们起床洗澡,随后吃早餐,陶聆将换洗的床单扔进洗衣机,既没有练字,也没有看书,而是拆完包裹走进厨房。

“要做什么?”

陶聆笑容恬淡:“爆米花。”

李鹤薇回想前两天她们下班,路过卖爆米花的店铺,打算排队买一份,程映秋拽着她走远:“别买,糖精和添加剂多,含铅,我们才曝光两家。”

所以,陶聆记在心里,特意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我买的玉米粒,打算学做焦糖味的爆米花。”陶聆往锅中倒食用油,油热放玉米粒,中小火翻炒,唇角不禁勾起弧度,“第一次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李鹤薇动容:“什么样我都吃。”

差不多翻炒10分钟,玉米粒变白,两三颗炸成花,陶聆即刻罩锅盖,期间不停晃动炒锅。她动作娴熟,有条不紊,哪里看得出半点生疏。

李鹤薇拿手机记录全过程。

陶聆掀开锅盖,整锅白花花的爆米。

她问:“好啦?”

“没呢,还要炒糖。”陶聆盛出爆米花,另外起锅,放一块黄油,50g白糖,炒至浅黄色,最后倒进爆米花翻炒。爆米花裹满焦糖,顿时甜香四溢,她掌握火候,将其装进事先准备的果篮。

李鹤薇顾不得烫手,迫不及待拿一颗,吹凉递去陶聆嘴边:“你先吃。”

陶聆犹豫数秒,张嘴咬住爆米花,还在咀嚼,听她由衷夸赞:“好吃。”

“喜欢就好。”她收拾着料理台,身旁的李鹤薇拍照发给程映秋,孩子气地炫耀:【家庭版爆米花。】

程映秋互相伤害:【家庭版炸土豆。】

李鹤薇打字回复,秋琬突然来电,长话短说:“半小时后二楼会议室集合。”

刑侦大队协同治安大队全员出动,分六组扫黄,每组三位女警官,主要以洗浴中心,娱乐会所,非法按摩场所为重点打击对象。配合创文工作,为期三个月,行动代号“清风”。

时间转瞬即逝,清风行动开展顺利,共查封9家非法营业场所,3个涉黄窝点,抓获****数十人。

周五临近下班,赵晓婷闲来无事,玩系统自带的扫雷游戏,问道:“何姐,还有两天除夕,值班表出来没?”

“小李已经发在工作群,你瞧一眼。”

“好。”

陶聆浏览值班表,她和李鹤薇都在正月初二值班。

赵晓婷扫雷成功通关,笑意融融:“我初三的班,可以休息两天。”

“不一定呢,出现场谁都逃不掉。”

“安姐,别瞎说,待会儿好的不灵坏的灵。”

同事众说纷纭,陶聆低垂着脖颈,回复私信:【知道,回来注意安全。】李鹤薇出差蜀江,顺便参加原主硕士研究生时期的同学聚会,导师强调不能缺席。

【我已经和老李商量,除夕你去我们家。】

【可是】

【记得她的交代吧?这是铺垫。】

【嗯。】

李鹤薇坦诚后,每次和原主跨时空意识交流,陶聆都在身边。2月8日正月初一,她们提前约定的时间,已经在昨晚沟通近况。原主请求她帮忙出柜,理由想知道父母会不会支持,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

只是原主不能剧透,没法告诉李鹤薇她无意中发现的关键信息。

原书她在16年3月查案的时候因为一场大火牺牲,小说烂尾,作者被读者轮番吐槽。

她发现关键信息,由此触发李鹤薇的任务:改变小说结局,成功破案。至于任务顺利完成,她们何去何从,她也不得而知。

李鹤薇考虑周全:【你虽然不打算回家过节,但我们可以约阿姨吃团年饭,明晚,怎么样?】

陶聆被她的细心触动:【好,听你安排。】

【我马上到酒店,你呢?下班吗?】

【最后两分钟。】

李鹤薇没再回复,扫码付款下车。

“欸?这不是李鹤薇吗?”她快步往大堂走,被酒店门外一位男人叫住。

“我大同啊。”男人戴眼镜,留二八分的短发,大咧咧道,“认不得啦?我在金宁分局。”

李鹤薇提前复习同学的照片,搜索记忆:“刘大同?”

“是嘞,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刘大同和她并肩走。

李鹤薇刻意保持距离:“记性差。”

“你警界熊猫,过目不忘,在咱们蜀州大名鼎鼎,怎么可能记性差?”

“大同,毕竟两三年不见嘛。”另一位同学走来,打完招呼,乐呵道,“嘿,她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快进去吧,老板在催。”

李鹤薇的导师姓杜,全名杜国舟,原主正是他带的第一届研究生,同期共5人。

“行,待会儿多喝两杯。”

李鹤薇走在最后,乘坐电梯去三楼,刚出电梯,已经听见走廊的喧闹声。

班长招呼:“快,就差你们仨。”

刘大同满脸堆笑:“这不是堵车嘛,还好先见之明,把车停在单位,打车过来。”

李鹤薇随意接腔:“我也是。”

“好,都进来。”

李鹤薇跟随他们进包厢,在班长的安排下坐靠窗位置。

刘大同嚷道:“班长,你不是说只差我们仨吗?沈凝呢?”

“厕所。”

班长话音刚落,沈凝正巧推开卫生间的门,剜他一眼:“老刘,你话真多。”

“彼此彼此。”

沈凝穿着厚针的米白毛衣,外搭雾蓝色短款大衣,卷发披散,神色沉静却不失气场。她身为今晚唯二的女性,坐在李鹤薇右侧。

杜国舟姗姗来迟,在正对着房门的主位落座:“我迟到5分钟,罚一杯。”

班长热场:“老杜,你这是压轴,咱们一起,先喝一杯。”

李鹤薇光明正大往酒杯倒矿泉水,身旁的沈凝关心她:“还是不能喝酒吗?”

“是的,过敏。”李鹤薇礼貌回应。

“今晚不劝酒,尤其女士。”杜国舟举起手边的酒杯,“来,你们毕业5年,第一次聚会,一切尽在不言中。”

班长带头:“祝老杜猴年吉祥,万事顺意,阖家欢乐。”

好一阵寒暄,李鹤薇慢条斯理吃着饭菜,偶尔应付两句,大多数时间选择默不作声。

杜国舟酒足饭饱,随意唠嗑,提起她:“你们5个人,就小李没有发展本专业。”

班长:“她读研的时候就喜欢画画,整天拿我和大同当参考。”

“模拟画像需要天赋,她正好吃得起这碗饭,前途无量,比我们干法医强。”

杜国舟视线挪移,看向靠窗的位置,因为醉酒,眯着眼睛:“沈凝也不逊色,多次代表蜀江去各省市讲座,交流。”

他们互相恭维,李鹤薇漠不关心,临近9点结束聚餐,打车去市局取车。

陶陶:【薇姐,回来吗?】

【嗯,正往停车场走。】夜色浓重,李鹤薇穿过马路,解锁小车,矮身坐进驾驶位。她马不停蹄报备,编辑信息:【上车。】

【好。】

小车启动,逐渐隐没在黑暗中。然而越往前,越觉得眼皮沉重,似乎下一秒即将跌落梦中。安全起见,李鹤薇强撑着意识,靠边停车。

再次醒来时,她抬头望去,天已经蒙蒙亮。

第85章 但我也是你的女朋友

李鹤薇强压着太阳穴胀痛带来的不适感,反手揉按酸疼的后颈和肩膀,神志逐渐恢复。她拿过身旁的手机,发现已经关机,只能先启动小车,连接数据线充电。

成功开机,显示21个未接来电,8条微信未读私信。

【薇姐,到哪儿了?】

【怎么不接电话?】

【姐,干嘛呢?我们都在找你。】

她回拨号码,响铃两声接通。话筒对面,陶聆哑着声音,明显的哭腔:“薇姐,你,你在哪儿?”

“应该在省道205。”李鹤薇环顾四周,依稀记得昨晚停稳车,准备联系对方,却在瞬间昏睡。

陶聆少见的惊慌失措,忙不迭询问:“有没有受伤?现在具体位置在哪儿?我打车过去。”

“没事,我在车上睡着了。”

“小陶,给我。”陶聆手机被身侧的秋琬拿去,她开门见山说,“鹤薇,你先回来,需要做笔录。”

李鹤薇愣怔片刻:“做笔录?什么意思?”

秋琬停顿两秒,语气沉重:“杜国舟遇害,昨晚参加聚会的相关人员都已经做完笔录。”

李鹤薇下意识问:“杜国舟?你说我的导师,蜀江大学的教授?”

“对。”秋琬喉咙发紧,艰涩地挤出一句话,“同学聚会的其他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现在需要排查你。”凌晨1点,铁路巡护员巡逻的时候在铁轨附近发现杜国舟的尸体,随即报警。

案发地在蜀西铁路南禾镇路段,归蒲辰管辖。秋琬接警后联系李鹤薇无果,只能通知何英,两人领着重案组,技术组13人赶往现场。经过勘查,保存证据,尸体被运回蒲辰。陶聆连夜解剖,20分钟前完成工作,这会儿秋琬带她去警局后门的面馆吃早餐。

挂断电话,李鹤薇双眼失焦,发懵似的望着前方,脑海中闪回昨晚聚餐和离开酒店的画面,捋着线索。昏睡绝非意外,肯定事出有因。水?带去的矿泉水喝完,临走前刘大同递给她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

她当时口干舌燥,乘坐出租车的时候喝完半瓶,后来急着下车,遗留在后座。

还有吗?李鹤薇缭乱的头绪,好似线路被打结,一时半刻理不清。她暂时放置困惑,开车往回赶。

警局技术组办公室,窗外天光乍破,鸦青色的晨曦透过玻璃,与屋内白炽灯暗淡的光亮融合,映照着她们疲惫的面容。李鹤薇推门进来,先和角落忧心忡忡的陶聆对视两秒,而后见同事欲言又止,率先开口:“我去询问室。”

何英起身走过来,轻拍她的肩膀:“小李,说清楚就好,其他事交给我安排,你别担心。”

“好。”

“薇姐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嗯,干活吧。”

李鹤薇转身出去,快步往电梯方向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驻足回眸,看向门边抿着唇,眉眼被阴云笼罩的陶聆,唇角挤出些许笑容:“快回去做事。”

“杜国舟身中38刀,前37刀并不致命,最后一刀刺向主动脉,造成他失血过多死亡。”

李鹤薇脸色骤变:“陶聆,我现在没有洗脱嫌疑,你不该告诉我这些。”

陶聆闷声:“你迟早会知道。”

“那也应该重案组的同事在询问过程中作为突破口质疑我。”

陶聆医学院毕业,没有接受系统的刑事侦查学习,她眼眶泛红,按捺住情绪承认错误:“对不起。”

李鹤薇语气软下来:“回去吧,清者自清,我没事。”她目视着对方走进办公室,深吸一口气,开始琢磨凶手的意图。然*而还在思忖中,迎面碰见过来找她的秋琬。

“鹤薇,我们需要公事公办。”

“我明白。”

“我把杜国舟的案子交给王姐负责。”秋琬眉头轻蹙,“目前掌握的证据对你非常不利。”

“嗯,走吧。”

询问室,李鹤薇在王涔对面的单独座椅落座,小吕记录过程。

王涔照例先确认身份,即刻问:“2016年2月5日,晚上9点以后你在哪儿?”

“本来准备开车回蒲辰,但在车上睡着,醒来已经第二天6点07分。”李鹤薇示意她看手机,“我当时发定位给秋队,大概在省道205靠近强渡镇路段。”

王涔点开微信,查看聊天记录,通过导航确定:“发现尸体的地方距离你所在的位置不过7公里。”

李鹤薇镇定自若:“嗯,然后呢?”

“你不回家,反而睡在车上,以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李鹤薇实话实说:“没有,昨晚第一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睡着。”

王涔眉头紧锁,条理清晰地陈述事实:“李鹤薇,首先,死者身中38刀,只有最后一刀致命,说明凶手熟悉人体解剖,你法医专业出身,具备作案技能;其次,你昨晚见过死者,具备作案时机;最后,你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所处的位置和案发地点距离最近。”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杀害杜国舟。”

李鹤薇神情严肃,斩钉截铁道:“我没有杀他。”

王涔接收技术组传来的最新资料,显示杜国舟的外衣沾染李鹤薇围巾的组织,转而问她:“你是否和杜国舟近距离接触?”

“有,单独敬酒的时候。”

单独敬酒,确实可能沾染围巾组织,王涔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班长张合源声称你没有喝酒,而其他人都是伶仃大醉。凶手谋杀的时候明显意识清醒,所以昨晚在场的人只有你能办到。”

“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只能以水代酒。”

“又是巧合?”王涔叹气,“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监控呢?南禾镇和强渡镇相隔7公里,中途经过多少视频监控点?可以证明我没有返回南禾镇。”

“5个,但没法排除你的嫌疑。”李鹤薇21点53分经过南禾镇1号,22点01分路过南禾镇2号监控,22点17分被3号监控记录,随后抵达4号和5号监控的强渡镇。如果事先预谋,可以在强渡镇换车,再返回南禾镇。

“杜国舟呢?他招的出租车,你们没有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