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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对我感情如何,我还是能感觉得到,帝姬之情意对我而言,我我很抱歉。”裴静怡愧疚道。

梁应安没想到她是要说这件事,而她此刻竟也坦然的接受了裴静怡的拒绝。

“好,我知道了,”她释然一笑,“静怡,从今往后,我对你只有姐妹之情,再无其他。”

裴静怡笑道:“嗯,能得帝姬这一知己,是静怡的福气。”

梁应安看着裴静怡离开的背影,坐在美人靠上,拿出怀中的熔石,将其紧握于掌心,看着湖中游来游去的锦鲤。

脑中想起林深那晚的问话。

“帝姬,之前是不是讨厌我?”

是讨厌,却也是因为万分的委屈和不甘。

如今得知一切真相的她,又怎么敢去染指林深那样干净的人?

也许她早就对林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早在一切真相之前。

只是,她的爱,像她一样,一滩污垢。

第46章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下

梁应安已经四天没有来过国师府了, 这很奇怪。

林深从侧面询问过九罗,她的回答模棱两可,大概可以认为是帝姬生辰快到了, 忙着操办各种琐事, 无暇顾及其他。

系统愁了起来:【梁应安要是一直躲着不见你,这不是影响你完成任务吗?】

系统看林深平静的样子, 纳闷道:【你不担心吗?你不着急吗?】

“着急呀。”

系统:【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急了?】

林深喝了口茶,缓缓开口:“着急也得想办法嘛,就像你说的, 她现在躲着我, 我主动出击说不定会让她感到害怕和抵触, 所以我们得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系统不解,【怎么反?让梁应安来主动找你?】

林深拆了一块糖扔嘴里, “嗯哼。”

系统疑惑:【她都在躲着你, 怎么可能会主动来找你?】

林深眼里划过一丝自信:“别看她现在躲着不见我, 不过就是钻到死胡同里, 我需要帮她凿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系统好奇:【怎么凿?】

林深起身, 往后院走去, 走到一处稍稍偏僻又荒凉的院子, 上面的木牌写着“云端阁”。

林深推门进去,看着南镐和他的心腹,两人特别自在的躺在院中的摇椅里晒太阳,见到她的到来,心腹慌乱起身,神色紧张, 南镐则是无所畏惧,继续闭眼晒太阳。

心腹防备, 小声提醒道:“主子,国师来了。”

“慌什么?”南镐摆摆手,神色坦然自若,“云台,坐下,国师大人想要杀我,不至于把我留到今天。”

云台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还是听自家主子的话,坐了下来,只是比刚才拘谨了许多。

南镐半眯着眼,看着阳光下似乎神明一般的人物,歪头一笑:“国师大人突然莅临寒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林深看他这自然熟的模样,唇角微弯:“虽然将你囚于云端阁,但皇子的消息依旧灵通的很。”

“那还不是仰仗国师大人的手下留情,”南镐坐起来,直视林深,“若是国师大人赶尽杀绝,我怕是不能在这里轻松惬意的活着,虽然被困于此,但却比我在南越皇室时过的舒坦自在多了。”

林深知道南镐的身世,他的母亲是三洲之中,武林第一美人,来自神落世家。

南越帝君是个下流又跋扈的人,若是看到样貌不错的女子,便会强掳回后宫去,无论那名女子是否同意,南越帝君乃是一国之主,想要什么都会有人帮他得到,不过是一名武林世家的女儿,算起来也是个平民百姓,好言相劝不行,那便大军压境,谁敢抵抗呢?

就这样,南镐的母亲被南越帝君强迫,生下了南镐,却因为伤心欲绝,郁郁寡欢,最终在南镐五岁的时候死了,南镐没有了母妃,父皇又不疼爱他,渐渐地,他这个十皇子,过的比太监宫女还不如意,住在偏僻幽静的冷宫里,与那些发了疯的妃嫔同吃同睡,别的皇子和公主接受学习的时候,他只能躲在墙角听着,若是被发现了,就会得到一顿打骂和羞辱,就连他长到及冠年岁,却不像其他皇子有个正正经经的及冠礼,所以当初梁应安到南越国为质受辱的时候,只有南镐没有欺负过梁应安,甚至也曾保护过梁应安一次。

“我不杀你和帝姬不杀你的理由是一样的,”林深看着他,“你虽是南越皇子,过得也是万分艰难。”

南越眸色波动,眼底划过一丝悲愤,“能在那样一个吃人的炼狱里活下来,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人不鬼。”

“当初南越国破,你们可知我有多开心?那帮肮脏不堪的禽兽活在世上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窒息又煎熬。”他神情得意,透着一抹执拗。

“别亦没死。”林深突然道。

南镐“噌”的一下从摇椅上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师父没死?”

别亦就是南越那名大宗师,也是南镐的师父,南镐母亲曾经想要与之相守的男人,南镐的心腹还有他背后的暗卫,都是别亦从神落世家里带来的人。

林深点头:“我答应他护住你的命,所以我们在交手的时候,点到为止。”

那场大宗师之战,之所以没有惊动太多人,就是因为原主和别亦打到最后,就快要以命相博的地步的时候,南越皇宫已经彻底被朝华国的将士击破,已经无力回天,所有皇室中人都被抓住,包括南镐。

别亦知道大势已去,便请求原主,放过南镐一条性命,他愿以命换命。

原主那时并未答应别亦,但两人停了战,后来原主发现梁应安杀了其他皇子和公主,唯独留下了南镐一条性命,听旁人讲来,说是南越皇室除了十皇子,其余人都羞辱过帝姬,原主听后,便答应了别亦的要求,并且也没有要别亦的性命,放他离开了。

如今,林深便将“别亦没死”这件事告知了南镐,那场拼斗之中,不仅原主受了很严重的伤,别亦也是如此,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地步,别亦得到了原主的承诺,便离开了南越国去休养,而原主也回了朝华国调养生息。

南镐瞬间红了眼,立马双膝跪地,恳求道:“还请国师大人告知我师父下落,他对我来说,恩重如山,如师如父。”

云台也跟着南镐跪了下来,目光恳求。

“你师父在哪里我并不知道,估计是在哪个山头上养伤呢,”林深记得原剧情之中,别亦曾在塞北出现过一次,“如今你被困国师府的消息已经传遍三洲,待你师父养好伤,说不定就主动来救你了。”

南镐心思敏锐,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看着林深,眼眸明亮,“国师大人之所以让朝华帝君把我放到国师府囚禁,是为了等我师父来救我嘛?”

林深没想到他脑子转的这么快,她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南镐在原剧情中并未做什么恶事,之所以算计梁应安也是为了自保,毕竟他见过梁应安疯狂虐杀南越其他皇子和公主,也知道自己是南越皇子,以后必定会死于非命,所以假意和梁应安合作,实则趁乱逃离朝都。

而且他想的也明白,梁应安乃是朝华国帝姬,就算做出诬陷忠良之辈的事情,朝华帝君也不会拿帝姬怎么样,顶多就是教训一番,不会伤及性命,所以南镐做的理所应当,坦坦荡荡,毫无愧疚之心。

只是林深突然传来这个任务世界,破坏了南镐的计划,但林深并未杀了南镐,而是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嗯,”林深点头,“我既然答应了别亦,留你性命,便会做到。”

“至于别亦能不能在我手中将你就出去,就看他的本事了。”

南镐舒心一笑,眼角湿润了起来,叩头行礼:“多谢国师大人救命之恩。”

云台也跟着叩头:“多谢国师大人救命之恩。”

“不用如此大礼,”林深将两人扶起来,“如今我前来此处,是为了请求殿下一件事。”

南镐受宠若惊:“国师大人此话严重了,您尽管说,不论何事,我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云台神情坚定,目光认真,仿佛只待林深一声令下,他便立刻冲锋陷阵。

“不用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事挺简单的。”林深大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非常小。”

南镐点头:"好,国师大人敬请吩咐。"

林深:“你方便喜欢我一段时间吗?”

南镐:“??”

南镐以为自己听错了,虚心道:“劳烦国师大人再说一遍,我怕是听岔劈了?”

林深又重复道:“你能假装喜欢我一段时间吗?不长,大概”

林深算了算时间,“4、5天左右吧。”

南镐:“”

南镐惊诧:“国师大人可是认真的?”

“嗯,认真的。”

南镐疑惑:“国师大人,我能方便问一下具体原因吗?为何要让我假装喜欢你呢?”

他虽然觉得此事并不难做,但他不明白其中奥秘。

堂堂朝华国国师,竟然要求助他一个阶下囚来做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林深嘴角一勾,眼中满是打量和谋算,“自然是为了守株待兔。”

平乐坊—琼花馆。

梁应安并未在公主府待着,而是一直躲在琼花馆之中,每日喝酒赏舞,昏昏沉沉,不知明月几何。

九罗看着低迷的帝姬,担忧道:“帝姬,别喝了,您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陛下已经宣召过好几次,让您进宫呐。”

梁应安趴在桌上,目光越过门上的珠帘,望向楼下舞台上摇曳的舞姬。

婀娜多姿,舞衫歌扇。

丝竹管弦,声声悦耳。

“本宫不是拒绝了生辰宴吗?”梁应安拿过酒壶猛灌一口,“他想办,那他自己去做寿星,本宫不进宫,你回绝了吧。”

九罗清楚自家帝姬的随性而为,只是此次帝姬的状态和情绪跟以往不同。

她想到上次国师来问过帝姬现下在干什么,九罗便直言相告,说帝姬忙于生辰宴。

这是假话,是帝姬叫她说的谎话。

九罗不懂为何帝姬要蒙骗国师大人?

但她总觉得帝姬如今这副颓靡的状态应该和国师大人有关系。

九罗尝试开口:“帝姬,不如属下将国师大人请来与您一起同饮?上次国师大人不是说了嘛?想与帝姬一起喝酒。”

“国师大人”四个字一出口,九罗就看见帝姬神色一变,喝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周身流露出来一些让人顿感难受的悲怆和绝望。

九罗心里有些发慌:“帝姬,您这是?”

“闭嘴!”梁应安打断她的话,“不许提她!”

九罗抿了一下唇角。

梁应安深吸一口气,眸底闪过一丝厌恶,将手中的酒壶砸开,烦躁道:“舞乐怎么换了?难听死了,把门关上!”

楼下的乐曲换成了《相知相许》,是一首缠绵悱恻的乐曲,作曲之人是给自己心爱之人制作的。

九罗将房门紧闭,但屋内酒气浓郁,熏的人头脑发昏,呼吸不畅。

“属下将窗户给您打开,透透气吧?”

梁应安吐出一口气:“嗯。”

九罗将后窗打开,望向街道,瞥到一个首饰摊上的两人,发出震惊:“是国师大人和?”

梁应安神色一变,立马起身走到窗口,目光瞬间锁定那两人身上。

她双手抓紧窗棂,不可置信道:“林深怎么会和南镐在一起?”

南镐如今被困在国师府,由林深看守,这件事她也是从梁淮安口中得知,只是被她知道了林深是救命恩人这件事给忽略了,眼下见到两人同游,梁应安内心涌现一股无名又汹涌的怒火和恶意。

梁应安看着南镐拿了一个发簪,朝着林深的发髻比了一下,给小贩付了钱,将发簪送给了林深。

而林深竟然收下了,还冲南镐笑了一下!

梁应安双手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心中似是有一只正在苏醒的怪物,啃食着她薄如蝉翼的理智。

她目光逐渐变得阴冷,大口着呼吸,目送林深和南镐渐渐走远。

第47章断人姻缘

系统出声提醒道:【刚才梁应安看你的眼神老恐怖了!你可悠着点, 别把人刺激疯了,到时候好感度降低,得不偿失啊。】

林深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梁应安那火热又专注的目光, 她弯唇一笑:“我心里有数, 你别担心。”

系统见林深志在必得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奇怪, 【行叭,你自己看着办,还差10%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好。”

“国师大人可是也察觉到了帝姬在看我们?”

南镐也是个敏锐的人, 他也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目光, 那么阴狠毒辣, 如芒在背。

“嗯,”林深淡淡一笑, “太明显了。”

南镐好奇道:“国师大人这样做, 不怕帝姬生气吗?”

说实在的, 南镐得知自己要帮林深气帝姬的时候, 震惊不已。

如此行径, 南镐大概猜到林深对帝姬的情谊是什么, 不然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先不说朝华国国师竟然会喜欢女子这件事, 南镐更吃惊的是林深喜欢的女子竟然是那个疯婆子。

对,疯婆子。

南镐觉得梁应安像个疯子,但他心里也清楚。南越幽宫,正常人是活不下去的。

当初见梁应安要被那几个皇子折辱的时候,他看到了梁应安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狠戾又绝望的目光,不禁让南镐想起母亲临死时的眼神, 一时心生不忍,便让师父出面帮了一把。

后来南越国战败, 梁应安杀死了所有欺辱她的皇子和公主,唯独留下了他,南镐心里清楚,但也提心吊胆,害怕梁应安哪天又发疯杀了他。

“还不够呢。”林深眼里划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南镐惊讶道:“还不够?国师大人是要将帝姬气到什么程度啊?”

可别把她刺激疯了,遭殃的可就是他了。

林深看出来了南镐的担忧,安抚道:“别怕,若是她要杀你,我会保你性命的。”

南镐:“”

更怕了。

林深看到前面摊子上的白玉吊坠,问了价钱,将它送给了南镐。

南镐本不想接,毕竟背后那道冷冽的目光似刀一般,一下又一下的砍在他的脊梁骨上。

林深微笑,语含警告:“接着。”

南镐委屈巴巴的接过吊坠,无奈道:“多谢国师大人。”

林深抬眸望去,却看到紧闭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梁应安关上窗户,呼吸越来越沉重,双眼猩红的看向九罗,咬牙切齿道:“去查!”

九罗正色道:“是。”

梁应安再打开窗户的时候,林深和南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条街上了。

这俩人为什么会走这么近?

南镐买了发簪送给林深,林深竟然还买了吊坠送给南镐?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梁应安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一把将桌上的杯盏酒壶摔在地上,到处都是碎片。

她喘着粗气,神情暴烈又阴霾。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离你那么近?

凭什么他一个屈辱的败国皇子敢觊觎你?

梁应安眼里闪烁着恶劣的精光,喃喃自语:“凭什么我不行?1”

接下来,林深经常带南镐出入平乐坊,引得朝堂官宦注意,但因林深身份尊贵,无人置喙什么。

梁淮安也听闻了此事,便将林深宣召入宫。

承德殿。

林深看着满桌的佳肴和美酒,又看向主位上欲言又止的梁淮安,贴心道:“陛下宣我入宫,可是想问我这两天与南镐同游的事情?”

梁淮安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老师这股主动劲儿,前几日他刚从长姐身上感受过。

这两人还挺默契的。

梁淮安也不藏着掖着,主动摊牌了这次宣召林深入宫的原因,“是的,老师猜的对,朕就是好奇老师为何会与南镐突然走得这么近?”

他不太确定的问,“难道真如大臣们猜测的那般,老师看上了南镐那小子?”

南镐样貌确实不错,身姿英挺,仿若修竹,天质自然,举手投足间,透着潇洒和自在,倒是个风流骄矜的少年郎。

这一副好皮相被人看上倒也正常,但能被林深看上,只能说南镐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

林深夹了一片糖藕吃了起来,“只是利用他。”

“利用他?”梁淮安没理解,“他有什么可值得老师利用的?”

林深没打算隐瞒梁淮安,毕竟她都准备要拿下他姐,瞒着小舅子有点不道德。

“我是有看上的人,但不是南镐。”

梁淮安震惊道:“哈?老师看上哪家公子了?”

“不是公子,”林深放下筷子,喝了口温茶,“是帝姬。”

啪嗒——

梁淮安没拿住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深。

林深微微一笑:“既然陛下想让我管管帝姬,那我就管她一辈子。”

梁淮安怔住了,他脸色变了又变,可谓是精彩纷呈。

他静默了许久,吞了吞喉咙,“老老师,您这是在牺牲自己,成全大义吗?”

林深:“”

林深无语道:“我就不能单纯的喜欢帝姬吗?”

这孩子可真能胡思乱想!

梁淮安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叹出去了一口气,“老师,您竟然是喜欢女子的?”

“嗯,我喜欢梁应安。”

林深本就是个弯的,只是在原来的世界里遇不到合适的对象,就一直单身着,如今来到这个任务世界,碰到梁应安这个非常符合她喜好的人,她自然不会隐瞒自己对她的感情。

要不是梁应安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自卑”和“怯懦”而躲避她,说不定她早就可以享受温香软玉了,与梁应安亲热一番了。

梁淮安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老师,您是认真地吗?”

林深坦坦荡荡:“陛下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嘛?”

梁淮安看不出来林深有一丝一毫的游戏之意,不论是神情还是目光,都带着无比的认真和专注,让梁淮安心中的狐疑和猜忌瞬间少了很多。

“那那老师刚才说的利用南镐是为了什么?”

他不理解林深的所作所为,既然她喜欢长姐,为何要与南镐走的那般近?

林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了别的,“陛下不担心吗?我虽然喜欢帝姬,但若是帝姬不喜欢我可怎么办呢?”

梁淮安对于她的话虽有震惊和诧异,但他接受的很快,并且还默认了梁应安对于她的喜欢没有抵触和反抗,反而还未梁应安出头询问她为何会与南镐走到这么近?

“长姐怎么会不喜欢”

梁淮安眼睛骤然瞪圆,嘴巴一抿,脸上划过一抹慌乱和懊恼。

林深察觉到不对劲儿,“陛下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她想起那晚,梁应安独坐国师府门前,问她是不是大宗师?

是不是她与别亦交手,才给了裴静怡可趁之机去幽宫救她?!

那时,林深看梁应安苦涩又懊悔的表情,在结合原剧情线里的内容,大概猜测出来了梁应安喜欢裴静怡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误以为是裴静怡救她出了幽宫,救命之恩渐渐转变成了难以言说的情爱。

可当梁淮安告诉梁应安是林深拼死缠住别亦,从而让裴静怡可以去幽宫救她,梁应安知道真相的瞬间,难以接受自己竟然喜欢错了人,一时崩溃又悲伤,跑到国师府来守着她,想从她口中得到那场战役之中真切的事实。

林深的回答,让梁应安绝望又无助,所以她才怅然若失的离开,然后避迹藏时,躲着林深。

但以梁应安的强势又霸道的脾气秉性来看,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喜欢裴静怡,宁可与南镐联手,将江霁云诬陷入狱,也要得到裴静怡的行为,梁应安在得知林深才是她该喜欢的人的时候,也该像对裴静怡一样对林深来一波强取豪夺,结果她却东躲西藏,不肯见林深,这完全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了梁应安和梁淮安之间的交谈。

林深看梁淮安此刻流露出来的懊悔表情,更加坚定梁淮安应该是和梁应安说了什么,所以才导致梁应安这段时间躲着他。

梁淮安支支吾吾道:“其实其实朕是无心的,朕朕哪能想到老师竟然也会喜欢长姐,所以”

“所以什么?”

梁淮安难掩后悔神色,挫败道:“那时,朕问了长姐为何会喜欢裴小姐,长姐说是因为裴小姐将她救出幽宫,所以才会对她生出情意,然后朕觉得长姐这个理由很奇怪,明明是老师牵绊住南越大宗师,才让裴小姐得空去救长姐,这么算下来长姐应该喜欢的人是老师才对。”

林深猜到了梁淮安这番说辞,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长姐很震惊,也好像是听进去了朕说的话,长姐对对老师有了别样的感情”梁淮安越说越心虚,“可朕劝长姐不要对老师动心思,说说老师高风亮节,清心寡欲,一心修行,不会对情爱之事在意,别到时候惹怒老师,落得个惨淡收场。”

“而且朕还觉得,老师这样完美无缺的人,怕是这世间无人与之相配。”

“此番话,怕是长姐听进心里去了。”梁淮安默默低头,已经不敢看林深的眼睛。

林深:“”

好家伙,原来是你小子在背后捅刀子,断老子的姻缘!

第48章守株待兔

梁应安的生辰宴是由梁淮安操办的, 用心程度堪比自己的生辰宴。

大臣带着亲眷都来参加,各个都准备了名贵的礼物,坐在安排的位置上, 偷瞄高台上那神色阴沉的帝姬。

御花园内, 金鼓齐鸣,气氛热烈。

舞姬们衣诀翩翩, 歌声悠扬,舞姿绰约。

梁淮安看向帝姬,见她郁郁寡欢, 问:“长姐这是怎么了?是觉得朕办的这个生辰宴不好吗?”

“挺好的, ”梁应安喝了口酒, “这酒你还特意准备了桃赤甘。”

梁淮安笑说:“长姐爱喝,自然要给长姐准备着。”

梁应安看着满朝文武官员以及亲眷都在此, 场面浩大又气派, 将她这为帝姬的颜面给的充足。

“我不是说了生辰宴不用弄得这么大, 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了。”

梁淮安不同意, “那怎么行?你可是一国帝姬, 身份尊贵, 鹓动鸾飞, 你的生辰宴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定要举办的非常隆重浩荡。”

梁应安叹了口气:“没必要这样,劳民伤财。”

“长姐,朕知道你是为国为民,忧心忡忡,但你已经为朝华国百姓做了太多, 也该让自己享享清福了。”

梁应安闻言,余光扫过正在喝酒的裴静怡, 蓦地苦涩一笑:“你和裴静怡说的话还挺像的。”

梁淮安微顿,看向裴静怡,狐疑道:“长姐这话是何意?”

难道长姐对裴静怡仍有余情?!

梁应安看出来了梁淮安此刻所思所想,觑他一眼,“别多想,我对裴静怡只有姐妹之情。”

梁淮安一听,瞬间松了口气,他看向裴静怡和右侧坐着的江霁云,说:“唉,这事也算是平定下来,如今裴小姐与江尚书的婚事已经取消,这两人如今见面,裴小姐像是已经放下,但江尚书仍有些怀念。”

梁应安见江霁云一直注视着裴静怡,那眼中的怀念和情意倒显得有些可笑。

“裴静怡之后要去塞北参军。”

今日是她的生辰宴,明日裴静怡就要启程了。

梁淮安眼中难掩赞赏和敬意,笑道:“此事朕已知晓,当初从裴侯爷口中得知的时候,朕还吓了一跳,没想到裴小姐竟然有如此远大又宏伟的报复,朕很佩服裴小姐的意志和勇气。”

梁应安举起酒杯,和裴静怡隔空碰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杯中酒刚喝尽,远处传来一声太监的高喊。

“国师大人到——”

“南越皇子到——”

宴席之上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复杂又茫然,面面相觑。

梁应安听到第一声的时候,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可当听到第二声的时候,嘴角瞬间绷直,眼神陡然暴戾了起来。

她望过去,只见林深和南镐都穿了纯白衣衫,看起来是那么的相配。

梁淮安见状,倒吸一口气,余光瞥了一眼梁应安阴鸷的表情,想起林深的嘱咐,犹豫再三,开口道:“没想到老师会和南镐一起来参加长姐的生辰宴,看来坊间传闻不假,老师与南镐怕是生了情分,如今这穿的衣服还挺配的。”

砰——

梁应安将酒杯放在桌上,阴森森一笑,透着让人胆颤的冷意:“陛下觉得这两人配啊?”

梁淮安看那被放碎的杯盏,嘴角一抽:“这这南镐皮相确实不错,虽然配不上老师,但但若是老师喜欢,朕朕也会尊敬老师的选择呐。”

梁应安看向梁淮安,目光锐利又幽暗,“陛下莫不是喝多了开始说胡话?南镐一个弃子怎么可以沾染我朝国师?他也配?”

梁淮安吞了口虚无,继续说:“可可要是老师喜欢呢?”

梁应安瞳孔一颤,心中突然涌现一股浓烈的恐慌和无助。

梁淮安继续添油加醋,“老师若是喜欢南镐,朕也不能威逼利诱老师,让老师不要喜欢南镐吧?”

“虽然朕是一国之君,但也不能利用权势来压迫老师吧?”

梁应安心中怔然一片,她抬眸看着走过来的两人。

南镐先躬身行礼道:“南镐恭贺帝姬,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

梁淮安见梁应安没说话,看南镐的眼神都带着杀气,他立马开口道:“不错!不错!南公子果然文采斐然,来人,赏!”

南镐躲避梁应安凶横的目光,干巴巴笑了下:“多谢陛下嘉赏。”

林深走上前,挡住梁应安的目光,与她对视,温声道:“林深恭贺帝姬,年年约,常相见。但无事,身强?*? 健?。”

梁应安看到她眸中的温柔缱绻,心中不禁软了起来。

躲避林深的这几日,梁应安对她的思念更加浓烈,如今相见,竟觉得一眼便可抵永恒。

梁应安握紧掌心,嘴角微勾,满目留念,说:“多谢国师祝福。”

林深淡淡一笑,与南镐坐到一旁。

南镐举起酒杯喝酒,实则小声与林深交流,说:“帝姬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杀意!”

林深也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别亦的下落,我有了。”

南镐眸光一亮,转头看向林深,“真的吗?”

“所以好好演,”林深拿过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南镐的酒杯,“演好了有奖励。”

南镐感觉到了更加强烈的杀气,欲哭无泪,话从牙缝之中挤出来:“好!”

梁淮安见林深两人的举动,看这梁应安脸色一黑,摸了摸胸口,说道:“长姐,你别说,老师与南镐坐一起,还挺还挺般配的。”

梁应安转头逼视梁淮安,皮笑肉不笑道:“你再说一遍呢?”

梁淮安:“”

梁淮安瞥向林深,目光里满是求救。

林深给梁淮安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往御花园身处走去。

南镐定着梁应安冷冽如刀的视线,起身跟着林深离开了宴席。

众人见状,议论纷纷,猜测着两人的关系,一言一语如尖锐的针,不停地刺向梁应安逐渐崩塌的理智。

梁应安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起身朝着来林深离开的方向走去。

梁淮安拿起一杯酒喝尽,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喟叹道:“真是要命的很!”

他余光瞥到裴静怡,后怕的神色立马收起,又恢复成严肃自持的样子。

裴静怡:“”

她拿起酒杯抵在唇边,掩盖住上扬的弧度。

梁应安不知道两人跑哪去了,见到一个太监,随手抓了过来,冷道:“看没看见国师去哪里?”

伪装成太监的云台被揪着衣领,装作惊慌的模样,磕磕巴巴道:“见见到了。”

“在哪里?”

云台指着远处的望月亭,“奴才见到国师大人与那位南越皇子在在亭中”

梁应安见太监神色羞赧,眼神慌张。

她抓住他的脖子,威胁道:“他们在干嘛?说!”

云台无措道:“他们在在亲热。”

梁应安如遭雷劈,理智瞬间崩裂,眼中似冒出浓烈的火焰。

她一般甩开云台,怒火冲冲:“今日之事你敢说给旁人,本宫定把你挫骨扬灰!”

云台头如捣蒜:“是是是,奴不敢。”

梁应安快步跑向望月亭,云台看着帝姬离开的背影,长舒一口气,摘掉了头顶的三山帽。

“主子,这事是属下办的最难熬的。”云台转身,看向躲在旁边假山里南镐,吐槽道。

南镐倚着山岩,无奈道:“别说你了,我都觉得煎熬,不过事已办成,剩下的就看国师她自己怎么熄灭帝姬这股滔天烈火了。”

云台走过去:“老师的下落,国师是不是告诉主子您了?”

“嗯,”南镐满足一笑,“等回去休整一下,我们就去塞北看看去。”

“好。”

梁应安跑到望月亭,那是一座湖心亭,需得划传过去才能去到亭子里。

望月亭被轻纱帷幔遮住,看不清亭中的情况,梁应安心急如焚,岸边又没有其他小船。

她轻功不行,无法飞过去,思来想去,梁应安脱掉碍事的外袍,准备下水游过去。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梁应安此刻急不可耐,火冒三丈,头也不回的骂道:“滚开!不然本宫杀了你!”

一道语气中带有微微的调侃和笑意的声音从梁应安背后传来。

“帝姬哪来的这么大的气啊?”林深双手环胸,看着梁应安转身露出来的惊诧神色,“不如说与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帝姬解解气?”

梁应安闻到熟悉的清香,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眼望月亭,又扭身看向站在她背后的林深,嘴巴张了张,她有许多话卡在喉咙里,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表情一会儿震惊一会儿疑惑,变来变去,不知该如何表达。

林深含着薄荷糖,非常贴心的帮梁应安问出了她心中的疑虑,“帝姬想说我不是应该在望月亭中与南镐亲热缠绵,怎么会在此处呢?”

梁应安发出一声微妙的气音,嘴巴微张,目光茫然无措的点了点头。

林深凑近了些,抬手合上她的嘴巴,微微偏头,看向她的眸色显而易见放柔了几分。

她轻轻地笑,带着一点点勾引和捉狭:“因为我在守株待兔啊。”

第49章爱我之人,是我所爱

生辰宴是在酉时开始举办的, 热闹了许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月亮悄然升起,月光洒落湖面, 泛着莹白的光泽。

梁应安喜欢月亮, 为什么会喜欢呢?

因为月亮明亮又温柔。

因为月亮一旦出现,天就黑了。

天黑了, 那些人就停止了对她的欺辱。

所以,在幽宫的那两年,梁应安每天都在期盼着月亮出现, 那是她黑暗人生之中里唯一的光。

直到那一日, 南越国破, 尸山血海之中,青天白日之下, 她见到了让她心神无比平和的“月亮”。

万籁俱寂, 皎洁无瑕, 安宁又美好

回到朝华国这些时日, 梁应安还有些不太适应天亮后的平静和安宁, 心中仍有些期盼着夜晚快快到来, 月亮快快升起, 甚至有些时刻,她的脑海中止不住的浮现那抹纯白蹁跹的身影。

她曾“偶然”的路过国师府几回,但每次都是大门紧闭,看起来像是个荒废的府邸。

寂寥又孤冷。

后来,梁应安又一次发了疯,又一次见到了“月亮”。

梁应安不禁有些懊恼和苦涩, 为何每次月亮都会将她的疯癫照的明明白白,让她连伪装都难以维持下去。

将她的腐烂和破败显露无疑。

所以, 当梁应安知道林深便是那日真正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那一刻,梁应安只觉得绝望又无助,因为她深刻的清楚自己的卑贱与低劣。

那样一个完美清高的人,她怎么忍心将其拉入肮脏不堪的泥潭之中?

梁淮安说的对,林深这样优秀的人,世间没有人能与之相配。

梁应安便自顾自地欺骗自己,也许只是待在林深身边,她就可以满足了。

林深就这样孤独着,而她陪着林深孤独下去,两个人一同“孤独”,便是变相的相守。

可爱意蓬勃汹涌,梁应安不敢在林深面前待太久,不然会暴露自己的歹念,所以她便躲了起来,想着平复一下自己躁动的情/欲,让自己缓和下来再去陪伴林深,与她一起孤独终老。

但梁应安没想到,林深竟然会和南镐走的那么近?

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互换信物,笑谈甚欢。

那一刻,嫉妒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怨毒的盯着那两个人,那一份潜藏在心底的恶毒渐渐发酵浓烈,最终都被她无法压制,冲破那道岌岌可危的防线。

梁应安疯了一般赶过来,她宁可与南镐同归于尽,也不肯那人污染了她的月亮!

结果,眼前的局面让她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表情茫然怅然。

梁应安听到林深说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点了点头。

她说:“守株待兔。”

何为守株待兔?

梁应安脑中突然浮现刚才被自己抓来的太监,那张脸让她有些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

脑中飞快的闪过各种场景,灵光忽地乍现。

梁应安睁大眼睛,惊呼道:“那太监是南镐的心腹!?”

林深弯唇一笑:“帝姬果真是聪慧过人啊,奖励你一颗糖。”

那人是南镐心腹,故意说谎诓骗她来到望月亭,而南镐并不在林深身边。

梁应安看着递来的薄荷糖,瞬间明了一切,她抓住林深的手,“你与南镐也是假的?”

“是。”

梁应安眨眨眼,想到宴席上梁淮安一直拿话蹿火,让她的理智越发薄弱,很明显是故意为之,“所以,梁淮安也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的?”

“是。”

梁应安不可置信道:“你与梁淮安,南镐两人,合伙算计我?”

“是。”

梁应安心头狂跳,呼吸乱七糟八,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林深看着她红润的眼眸,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因为你老躲着我,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逼你出来见我。”

梁应安嘴唇一抖,话音带着哭腔,“所以,为什么?”

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仅仅只是为了将她逼出来面对你?

她不信,可她又不敢多问!

“因为”林深黑眸内蕴着幽幽光泽,浓烈的爱意在此刻流转于眉目间,她凑过去,吻住梁应安颤抖的唇,眼角的泪滴滑落,“我喜欢你。”

系统:【滴!好感度+10,目前梁应安好感度总计100%,任务者林深攻略任务完成!】

系统:【滴!任务者林深请选择继续留下当前任务世界?还是立即退出?】

梁应安嘴唇微张,刚想说什么,却让林深得以侵入牙关,缠绕着她闪躲的软舌。

她轻柔的扣住梁应安的后脑,收起刚才的温柔,霸道又强势的将梁应安搂近怀里,倾泻自己的所有思念与爱意。

在此刻,林深的脑中浮现种种。

她曾经的爱人,名唤“谢安衾”。

她此刻的爱人,名唤“梁应安”。

她曾以灵魂对赌,换与爱人永世相伴。

系统飞到梁应安身后,看到林深望向它的目光,讳莫如深又如此清冽明亮,仿佛一切虚拟的伪装在此刻无所遁形。

它震惊的张大嘴巴。

这怎么可能?

林深竟然想起了上一个任务世界的所有记忆与情感!?

难道是玉衡殿的神辉失效了?

系统瞬间否认了这个猜测,那可是玉衡殿啊!那可是神辉啊!

系统不可置信道:【你你想起从前了?】

林深得意的笑道:“之前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但此刻全部记起来了。”

系统想起林深曾经问它,被玉衡殿净化的任务者,是否还会记起从前?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林深便慢慢有了前世的记忆。

系统抓头疯狂:【这这怎么可能呢?】

林深理解系统的抓狂和吃惊,好心给它找了个理由,“也许是你们的哪个流程出BUG了,从而让我想起了从前。”

系统找不到问题点,也只能按照林深的说法,暂时默认了下来。

系统长叹一口气,问:【既然你都记起来了,这个任务世界你也会继续留下来吧?】

林深点头:“当然。”

系统也没太纠结,飞向远方:【那等你想离开的时候,我再回来找你。】

“好,多谢。”

林深看着系统消失在虚空之中。

月色婉约,湖水泛起波澜,木船在湖中摇晃,荷花随风舞动,裹挟幽香浮动。

梁应安躺在林深怀中,仍有些不可置信自己会被林深喜欢。

她仰起头,看着林深精致的侧脸,不确定道:“你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林深:“?”

“亦或是鬼上身?”

林深:“!”

梁应安搞不懂,想不明白,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林深好气又好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喜欢你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梁应安诚恳点头:“不是吗?”

她虽贵为帝姬,但朝华国百姓并未尊敬过她一分一毫。

梁淮安曾想过为她招驸,可那些世家公子表面恭敬顺从,实则背地里觉得她不干不净,娶回家实在羞耻。

她常在平乐坊玩,经常能听到有人谈论她这位嚣张跋扈,污浊不堪的帝姬。

九罗有时候气不过,会教训他们,但谈论的人那么多,她能堵住多少人的嘴巴呢?

难道要把他们都杀了嘛?

后来,梁应安也就无所谓了,再难听的辱骂她都听过,他们的话倒显得无关痛痒了。

林深看着她,满目心疼,柔声道:“我才是大逆不道,对一国帝姬动了歹念。”

梁应安心尖一颤,抬手抚上林深的嘴,指尖都在抖,“你不是,我才是。”

林深不想与梁应安纠结这些,她握住她的手,亲了亲,“那我问帝姬一个问题?”

梁应安因为林深的动作,脸颊染上红晕,“你问。”

“若是我真的看上了南镐,并想和他在一起,帝姬意欲何为?”

梁应安眼中赫然浮现愠怒和嫉妒,她反手抓住林深的手,用力之大,指节都泛了白。

“我会将南镐挫骨扬灰。”

“可他是无辜的,”林深逗她,“是我看上了他呀。”

梁应安眸色动摇,陷入一股纠结和挣扎,若真是如此,她杀了南镐并不能阻止什么。

就算没了南镐,还会有李镐,张镐

“那我就”梁应安心像是被毒蛇吞噬着,贪婪而又侵略的眼神凝视在林深那张含笑的脸上,“将你囚在我身边。”

林深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帝姬如何囚禁我?我可是大宗师呢?”

“大宗师又如何?”梁应安狞笑道,“我乃一国帝姬,可调动千万将士,双拳难敌四手,大宗师可抗得过数万人的长刀利剑吗?”

“我要将你囚在公主府里,这辈子都无法从我的身边逃开。”

“哪怕你会恨我?”梁应安越说越投入,“恨不得杀了我,可若是能与你同归于尽,我也是满足的。”

话音一落,木船一片沉寂。

梁应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整个人慌乱了起来,垂下头,不敢看林深的表情。

她竟然在林深面前展现出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

这般的得意忘形,林深怕是会厌恶又鄙夷这样恶毒的她吧?

下巴突然被人轻轻抬起,梁应安陷入那抹满是浓情爱意的眼眸之中。

嘴唇再次覆上一抹温热,一下又一下地游移。

耳边传来林深清润的声音,带着一点点被水汽晕染的沙哑,含着宠溺和迁就,扫过心间,酥酥麻麻,分外撩人。

“对嘛,”林深看着她,眼神如流动的春水,盛满惑人的笑意,“你就该这样不择手段的将我牢牢抓住。”

“而我甘之如饴,感激涕零。”

——【已收集……】

第50章我答应你的告白

叮铃铃——

上课铃声刚结束没几秒, 林深耳边便传来一声剧烈的摔门声。

她睁开眼,看着气冲冲走进来的沈禾安,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 翻着教案没说什么, 班级里的学生噤如寒蝉,一个个躲避沈禾安的目光, 生怕被她抓来撒气。

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八成是又和越南栀吵架了。

沈禾安脸色极差的走进班级里,她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路过林深时, 却见那人看她的眼神不似以前冷漠又讥诮, 让她隐约察觉到一丝怪异的感觉。

沈禾安此刻火大,面对林深这样的打量, 直接骂了过去:“看个屁!”

林深眨眨眼, 眉头一挑, 看着沈禾安一脚踢开后排的凳子, 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 沉着一张脸看向窗外, 周身气压极低。

系统:【滴!请任务者尽快攻略任务对象:沈和安。】

系统:【滴!目前梁应安的好感度总计:0%。】

系统:【滴!反感度+5, 目前沈禾安反感度总计:25%。】

林深纳闷:“我就看了她一眼,立马给我涨5%的反感度?”

系统无奈道:【沈禾安本来对你就没有好感,在加上她现在心情不好,反感度会涨也是正常。】

林深看着讲台上老师正在做的题目,她拿起笔,一边听讲一边和系统胡扯, “现在这个剧情点,看来是她和越南栀又吵架了?”

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同性恋和异性恋都有很大的包容, 是个相对美好的世界。

系统点头:【是呢。】

系统看着林深熟练的记起笔记,听课听得很认真,这副模样和第一个任务世界的她很像。

系统狐疑,猜测林深是不是又像第二个任务世界那样恢复了记忆和情感。

【你还挺认真啊?】系统侧面打探,【不抓紧做任务吗?】

林深记着笔记,在老师解出答案之前先把答案写了出来,“现在是上课期间,就算我想做任务也得遵循任务世界的运行机制。”

“你也知道我的身世,没怎么上过学,大学也是成人自考上去的,如今能体会一下这难得的高三时光,我还是挺开心的。”

系统见林深眼眸清澈,一点都不像是恢复记忆和情感时的深沉和透彻。

它私底下有询问过主系统,是不是哪里出了BUG?

为何经过玉衡殿神辉净化的任务者会在做任务的时候恢复前世记忆和情感?

主系统没有立马回复它,说是要去核查一下。

系统压下心里的猜疑:【好叭,我得提醒你一句,反感度过高会影响好感度的,所以要尽快消除沈禾安的反感度哦。】

林深单手支颐,一手转着油性笔,“嗯,好。”

叮咚——

安静的教室里响起清脆的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班级里有很多人都在玩手机,只是他们都会给老师点面子,将手机静音或者带着耳机玩。

讲台上的老师也能看到玩手机的同学,若是高一或者高二的时候,老师还能管教几句,但如今已是高三,这么重要的阶段,这些学生还是不想学,老师也就懒得理会,毕竟班级里还有一些愿意听讲的学生,他们会把重心放在那些学生里。

但昌海中学的升学率在A市仍然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其中考上重本、211和985大学的学生仍有很多,还有很多学生也会出国留学,去镀一身金在荣归故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出路多的数不过来。

昌海中学里70%的学生都是有钱有势的,剩下的25%的学生都是小资家庭,还有4.8%的学生,大都是家庭没有那么富有,但起码温饱自足,勉强承担得起昌海中学的学费,至于剩下的0.2%的学生,就是靠着优异的成绩考入昌海中心,然后再靠着优异的成绩获取学校或者慈善机构的补助金过活的贫困生。

而原主就是这0.2%的学生之一,拥有和林深一样的身世背景,是个在济幼院长大的孤儿。

林深拥有原主的剧情线,非常平淡又苍白的一生,她的世界里只有努力学习,后来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后又成为了天海集团的职工,在原剧情中,原主就是个背景板的存在。

而这样一个背景板的人物,却让沈禾安产生了一点鄙夷,也就是现在的25%的反感度。

这25%的反感度为什么会存在?

林深翻看了一下原剧情线,原主与沈禾安唯一的交涉,就是原主与越南栀一起上火箭班的时候,越南栀正好和原主坐在一起,与原主闲聊了两句,原主看到了沈禾安给越南栀买的各种名牌背包和衣服,而越南栀还一副苦恼的神情,让原主心生不满和妒忌,直接冷嘲热讽道:“这些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显摆,让我觉得很烦。”

越南栀流露出窘迫和委屈的神情,正好被来接她下课的沈禾安看见,一下子给她心疼完了,从此在沈禾安眼里,原主就是个仇富阴损的小人。

背后的微信提示音接连不停,反观手机的主人看都不看一眼,任由那手机跟个喇叭似的在班级里循环播放。

数学老师喝了口保温壶里的枸杞红枣水,指着林深,“来,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好。”

林深走上讲台,看了眼题型,没思考太久,直接拿起粉笔写了起来。

数学老师走下讲台,倚着第一排的书桌,一边满意的看着林深书写,一边回头看向同学,说:“林深这道题做的非常好,每一个解题的步骤都是对的,而且用的公式都是最优的选择,你们学着点,只有这样答题才能考试得满分。”

同学们抬起头,看着黑板上端正优雅的字迹,比数学老师的字迹还要好看,而且解题步骤非常详细,哪怕是没做过这种题型的学生都看得懂。

“切——”

一声饱含讥讽的嗤笑声在寂静的班级里响起。

众人闻声望过去,那声赤/裸裸的讽刺是从沈禾安口中吐出来的。

数学老师拧着眉,看了眼沈禾安,无奈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过身继续看着林深把题解完。

林深写完,将粉笔放回讲桌上,“老师,好了。”

“做的不错,下去吧,”数学老师走上台,敲着黑板,“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寒假过后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们现在都是高三学生,别天天不务正业,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便觉得自己以后未来坦荡,前途似锦。”

“人各有志,老师也不说你们什么,但”数学老师看向沈禾安,意味深长道,“有些同学自己不好好学习,就不要妨碍其他想要好好学习的学生,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沈禾安冷笑两声,她都不用上心听就能知道数学老师明里暗里的在点她!

下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收起教案和书本,拿起保温杯,“下课,数学课代表来我办公室取一下月考的卷子。”

刘芳起身:“好,老师。”

大课间之后便是晚自习。

别的班级的同学来到林深班级,喊她去火箭班。

全校前40名的学生可以不用上晚自习,直接去学校安排的火箭班进行集训,冲刺高考。

林深刚起身,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林深稳住身形,看着沈禾安奔跑的背景。

她走到门口,和来找她的人说:“我今天晚点过去,你帮我和老师说一下,谢谢。”

女生没多问什么,点头应道:“好的。”

林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走出教室,朝高三(四)班走去,刚好碰到走出来的宁安。

宁安认识林深,毕竟是全校第一,每次成绩榜上林深的名字一直写在最前面。

林深先开口道:“宁安,纪主任找你。”

“纪主任找我?”宁安惊讶一下,纳闷道,“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深想了想:“可能找你聊聊志愿吧,我前几段时间刚聊过。”

宁安点头:“好,那我直接去办公室找他,谢谢你。”

“好。”

林深看着宁安去往教师办公楼,转身往食堂方向走去,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一袋薄荷糖。

沈禾安本来打算正课结束后出校打游戏去,已经约了几个人去网吧通宵,结果柯年给她来了个消息和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越南栀和秦肃两人在食堂吃饭的景象,两人坐在一块,看起来特别开心。

柯年:[你上次没和越南栀说清楚嘛?这俩人怎么又凑到一起了?]

沈禾安一看见这照片,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冲出班级。

她跑到食堂,刚好撞见越南栀和秦肃有说有笑的走出来,两人靠的那么近。

沈禾安怒火中烧,走上前去:“越南栀,你是不是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啊?谁让你和他又搅在一起的?”

越南栀见到沈禾安突然出现,心里一惊,下一秒听到沈禾安的质问,张口反驳:“什么叫搅在一起?这是我朋友,我和朋友待在一起你还要管东管西,我还有没有自由了?”

“朋友?你和田甜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管你,”沈禾安指着秦肃,“这家伙不怀好意,你非得一次次往他身边凑吗?”

“他不怀好意?”越南栀挡在秦肃面前,神情倔强不服,“要不是他拉我一把,我早就被车撞到,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好,救命恩人,”沈禾安拿出手机,“来,你的救命之恩我替你报答。”

她看向秦肃,“说吧?想要多少钱,随便报个数!”

秦肃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和怨念。

越南栀率先开口,不满道:“沈禾安,你这是在侮辱人!”

“你说我侮辱他?”沈禾安晃着手机,冷笑一声,“他不是贫困生嘛?最缺的应该就是钱吧?我拿钱替你报恩,他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啊。”

“越南栀,你是我女朋友,不该帮着别的男人出头说话吧?”她的目光里带有恼怒之意。

“沈禾安!你别太过分!”越南栀气的小脸通红,“我虽然是你的女朋友,但我首先是个有自我意识和价值观的人,秦肃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这样欺负他!”

沈禾安眼中喷火道:“所以在你眼里秦肃比我重要吗?”

越南栀神色纠结又为难,“你们”

秦肃上前劝阻:“南栀,算了,你别因为我和你女朋友吵架。”

“去你妈的,在这儿给我装个屁好人?!”沈禾安直接骂过去,“你特么不就是想要钱吗?她哪有什么钱啊?她身上穿的,戴的,背的都是我买的,你算盘打错人了!”

周围渐渐围上一些人看热闹,沈禾安这句话直接让越南栀无地自容。

她家庭条件确实不如沈禾安,可她也是有自尊心和羞耻心,沈禾安这句话好像是在说她一无是处,只会花她钱的吸血虫一般,顿时让她脸面丢尽。

越南栀红着眼,气急败坏道:“沈禾安,你够了!你是有钱有势,但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啊?那些东西是你自己愿意送我的,我明明说过不要,是你非要给我买的,你别什么都往我身上赖!”

沈禾安气的大脑宛如浆糊一样,指着越南栀,“你现在身上穿的,脚上踩得,身上背的哪一件不是我买的,我为了让你过的开心,一笔一笔的零花钱给你转,我特么在你身上花了上百万,你竟然觉得我在侮辱你?”

“你特么随便拉个人问问,我把她当女朋友供着,还给她花钱,哪个人不得高高兴兴和我在一起,甚至还会哄着我捧着我,哪有人像你这样,连我一句劝诫的话都不乐意听,简直不识好歹!?”

“行,你有本事,你厉害,那我们分手吧!”越南栀指着周围的人,气的说话都抖了,“你现在就随便拉个人,看看哪个人愿不愿意当你女朋友啊?”

“好好好,”沈禾安太阳穴凸凸地跳,面目略显狰狞,“我说过你再跟我提分手,我特么就立马答应。”

“那你答应啊?”越南栀话赶话,“你在这儿吓唬谁呢?”

“这是你说的,越南栀,咱们分手,老子不伺候你了!”沈禾安举着手机,“你不是觉得我找不到愿意当我女朋友,花我钱的人吗?你看着,我特么随便拉一个人都比你好。”

越南栀拱火道:“那你拉啊——”

沈禾安环视一圈,被她看上的人一个个都快速后退,生怕被抓到,将她当做嗜血的猛兽或者遭殃的灾祸。

越南栀还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看她进退两难,她的目光如同一个剧烈又响亮的巴掌,将沈禾安的脸抽的又痛又肿。

这时,有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沈禾安的肩膀,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沈禾安心中浮现“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念头,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开口就是:“做我女朋友,我的钱你随便花。”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死寂。

沈禾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她抓住的人。

怎么会是林深?完了!她一定会拒绝她的。沈禾安在心里止不住的抓狂。

越南栀也很惊讶,沈禾安竟然会和林深告白,但她一点都不慌,因为她知道林深讨厌有钱人,像沈禾安这样望尘莫及的显赫家世,林深肯定会拒绝的。

林深舌尖把薄荷糖转了个儿,气息从糖块中间的洞吐出,发出清脆的哨音。

她咬碎了糖块,嘴角微勾:“好呀。”

沈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