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蒋翎玉自己燥热不堪,她的双腿发软地垂下,脚尖在刚触到地毯时,徐觅翡勾住她的膝窝往上送,同时往前站住抵住她,不让蒋翎玉从沙发上滑下。
“我咬进去是没有信息素的,……能有用吗?”徐觅翡的视线不知落在哪里,“你坐稳。”
她坐不稳。
蒋翎玉眉头皱起,想要抵抗自己心中的羞耻,“需要的是刺入感去刺激神经,虽然比不上注射信息素,但是会有用。”
徐觅翡的视线回到蒋翎玉的身上,思考了两秒钟,缓缓问:“还有什么可以有刺入感的安抚方式?”
这一瞬间,如果蒋翎玉不知道徐觅翡是beta,会以为徐觅翡这是要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找她求欢。
她想逃开,可是完全没办法离开这种令人窒息的危险范围。
徐觅翡说的没错,当快要窒息的瞬间,也是最能让人感受到快乐的时候,这种危险会让人上瘾。
只是一念之间,她的生与死,就会回到徐觅翡的手指上。
“还有一种安抚方式仅次于标记,或许那不叫刺入感,那是入侵。”蒋翎玉听见自己用异常冷静的语气说,“进入我的身体。”
第36章 吸取,吞纳她所有的信息素,掠夺她的呼吸。
不可能。
她绝不可能对蒋翎玉这样做。
徐觅翡的身体一僵,脸上瞬间爬满躁意,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蒋翎玉在自己问的时候为什么有一瞬间的迟疑。
哪怕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把这个可能性付诸行动。
她还停留在人腰腹两侧的手指也跟随着脑袋里激烈地想法,骤然变重。
在她的手指所能触及的每一个地方,都烙下了无法控制力道的指印。
“……我不能,也不会那样做。”徐觅翡微微喘着气,平复自己因为一句话而变得剧烈的呼吸,她的膝盖彻底顶住了蒋翎玉坐着的沙发。
蒋翎玉的眼皮都在发痛,发颤,睁开眼睛看面前的人变成了一件很吃力的事。
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下滑,只因徐觅翡的气势太强。
而她本人却一点也没意识到,那散发的气息就像是刀尖,锐利且强势地划破一切在她面前的阻碍,让人不由自主地,主动沉沦。
就连蒋翎玉的身体,在徐觅翡把自己抱上沙发的那一瞬间就放弃了抵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进入我的身体”这样这么有引诱性质的话,那柔软的语调根本不是自己平时说话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能从身体里溢出水来。
徐觅翡不是那个经验丰富的人,或者她是,但她现在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是。
如果真的是经验丰富的人,就应该在此刻毫不犹豫地选择“进入我的身体”这个选项,而不是面红耳赤的拒绝。
徐觅翡顶着那样漂亮的一张脸和与多情的眼睛,拒绝的时候脸和耳朵全是潮红一片,身上的气息想要进攻,自己本体却在后退,碰撞出的是矛盾极为勾人。
极端的矛盾,反而让承接的那一方想要持续进攻。
这是一种对危险的挑衅。
蒋翎玉想要掌握主动权,成为绝对的上位,变成那个给徐觅翡带来危险的人,不再只是等待危险降临。
但此时,随着徐觅翡往前的动作,她的脚背一度再次绷紧。
小腿到大腿的肌理,没有哪个地方不是绷紧的,她就像是一根紧紧拉紧了的弦,在即将断裂的边沿徘徊。
她急迫地想让自己不要滑下,再往下走,徐觅翡的膝盖抵住的就不是沙发。
光是想想那一幕,蒋翎玉就忍不住颤栗。
下一刻,一双手把她扶了起来,轻易地穿过她的膝窝,她绷紧的脚尖忽然离地,无助地悬在空中微晃。
蒋翎玉忽然搞不懂徐觅翡的选择——
既然说绝不这么做,那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腿架成这种样子。
这里已经如此脆弱地展开,如果徐觅翡想要进攻,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像是一颗在春雨里破土而出的种子轻而易举。
她想命令徐觅翡把自己松开,可口舌干燥,堵住了千言万语,她的本能竟然在等待,在期待那一场春雨的浇灌。
但徐觅翡只是把她的腿托住,起来,并没有其他过激的动作,接着开口:“那我们需要换个姿势。”
她倾身过来,一手勾提着腿,一手不知拿来个什么东西。
蒋翎玉的膝盖被往上顶起,反折,整个人柔韧的不可思议,一侧膝盖和自己的心口处微微一碰,将胸前那汪流动的水撞出了波浪。
面红耳赤的人变成了她,浓浓的羞耻感笼罩下来,让脚趾控制不住地蜷缩。
徐觅翡只是想让蒋翎玉坐得更舒服一些,这沙发太软,又是皮质的,没什么摩擦力,就会一直往下滑落,所以她在蒋翎玉的腰后放了一个抱枕垫着。
继而自己跪在了沙发边,身体前倾。
这姿势比刚才好不了多少。
徐觅翡好像什么都意识不到,可却对蒋翎玉的视觉冲击力过强,她本想闭上眼睛,又无法把自己的视线从徐觅翡的眼睛里移开。
徐觅翡在靠近,周遭的气息在入侵,像是无形之中已经攻占领地。
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撑在两侧,她的这双手刚刚还被蒋翎玉亲自感受过。
那双手伸过来,轻轻地拨开她已经被薄汗打湿的头发。
她闻到了另外的信息素的味道,是酒味,冲开了自己的信息素屏障,直接笼罩了下来。
这就是她在游戏中描述的,属于徐觅翡的信息素。
是一杯烈性的酒液,混合着奇异的果香,闻着像是酸甜多汁的一串葡萄榨成了浓郁汁水,与酒液无缝融合,甜却醉人。
蒋翎玉是讨厌喝酒的,但这份酒味令她无法推拒。
当徐觅翡过来的时候,蒋翎玉听见她犹豫的询问落在耳边。
“真的要咬下去?”
蒋翎玉近乎麻木地说:“如果这次的安抚强度不到位的话,可能还会再进入一次不受控的发情期,你自己想清楚……”
再进入发情期,她也同样还是要找徐觅翡去安抚,到了最需要上强度的那一天,也还是要咬下去。
只不过这样,对omega的身体是有伤害的,有些alpha会想要顾着自己痛快不顾及自己的omega,但徐觅翡不是。
她想到很重要的一点,蒋翎玉和徐晚知仍是这本书的主角,那么蒋翎玉身上发生的事很有可能都会和徐晚知扯上关系。
如果自己这次没能成功地安抚蒋翎玉,是不是下次可能就不是自己,而是有种种可能让蒋翎玉不得不让徐晚知来做安抚——
不可以。
徐晚知身为一个alpha,一定会直接标记蒋翎玉的,剧情会又回到那条让蒋翎玉受尽折磨的线上。
她靠近了蒋翎玉的后颈。
“……等等,”蒋翎玉忽然说,“你知道什么是循序渐进吧?”
知道蒋翎玉是怕自己直接一口就咬进去,徐觅翡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极尽耐心,“我没有那么不温柔。”
而且这种强刺激性的安抚同样需要前戏,才能达到最好的结果。
她仍旧会去亲吻蒋翎玉的腺体,和之前的两次一样,但徐觅翡希望自己能够保持冷静,不要像前两次那样一次比一次地沉迷于此。
加上这次还需要她真的咬进去,徐觅翡从没做过这种尝试,她怕这种刺激强度是相互的,让她也无法承受住刺激。
她想到刚来的时候,蒋翎玉身上那肉眼可见极深的咬痕,就知道原主当时已经理智全无。
她也可能如此。
“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如果我弄痛你了,或者是安抚程度已经足够,你要记得叫停我,打我扇我都行——如果我不愿退开。”
徐觅翡已经到蒋翎玉腺体边上,闻着那香气馥郁的地方,像是人也已经置身天堂之地。
她甚至觉得,自己去咬了这一口后,认知都会发生相应的改变,她会愿意为了这位omega而赴死。
蒋翎玉的心跳的很快,她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头与徐觅翡对视,像是无声的默许,也像是用眼神告诉:她正在等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在等着徐觅翡进行下一步。
“希望你能真正信任我,和相信我说的话。”徐觅翡低声说着,“我从订婚宴那天之后,就没再对你说过谎。”
她说完后,低头吻了上去,从轻柔的力道到粗重几乎没有过渡,就几秒钟,开始释放自己的渴望。
“你真的不想做alpha……”蒋翎玉被一瞬的刺激震颤到失神,连声音都轻到听不清。她的感官都汇集到某处,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徐觅翡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最后一个问题里说的话,回答的那些确实就是自己的癖好。
如果徐觅翡成为alpha,她真的想去按捏对方的腺体,让对方的信息素充盈。
只有她闻到,徐觅翡这次外溢的信息素浓度比之前多。
她的眼前朦胧的出现了另一幅场景。
那是一杯装在玻璃杯里的酒液,在灯光下显得那般迷离,那杯酒被熟悉的手松松的握在掌中,送到她的唇边。
蒋翎玉本能地抗拒,扭头。
这双手的主人不允许她的逃避。
另一只扶住她后脑勺的手到前面来,捏住了她的下颚,逼迫她张开了唇,灌下了那杯酒。
从唇角溢出的少许酒液,被并拢的两指轻轻勾走,随后在她的后颈处细细地涂抹,极有侵略性地擦过腺体,让她无助地发抖。
光怪陆离的不仅是那杯酒,还有被酒液浸染的身体。
蒋翎玉想保持清醒,刚才徐觅翡还在说让自己打她,扇她,结果先不清醒的人怎么变成了自己。
“所以你……游戏里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她沙哑地开口,若是不说话,她怕之后再开口时声音就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回答她的是徐觅翡鼻尖的轻蹭,这是在恋人之间表达亲昵的动作,她们明明不是恋人,可是这种情景下,这种回应显得自然而眷恋,就好像她们本来就该如此。
蒋翎玉感到自己在失重,腾空。她清楚自己不在飞行器中,这种失重感不是高空坠落带来的。
她并不需要得出什么答案,这是对自己的一次反问。
她知道自己如果再纵容这种情况下去,迟早自陷泥潭,再也无法脱身。
“从未用过,那些是为了任务。”徐觅翡清晰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很清醒,“只有第一个动作,在花房里时对你用过……我回答的时候,想的就是那一幕。”
但自己都已经这么不清醒了,她怎么还能保持着清醒?还这么诚实,说话一字一顿,坚定且自持。
蒋翎玉的心中升起微妙的情绪,徐觅翡自己说她可能会收不住,但从目前两人的状态来看,是自己更把持不住。
她不想让自己一个人坠向泥潭,而是想让徐觅翡和自己一起坠入。
打碎她,捻碎她,再轻轻地抚慰她。
逼到她退无可退,只能死在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一点,她的身上就控制不住的发软。
像流动的水一样在半躺在沙发上,任由徐觅翡的指尖在上面掀起飞溅的水花。
“那就对我继续再做一遍。”蒋翎玉冷静的声音响起,“不用误会,既然需要高强度的安抚,这些都是辅助项。”
徐觅翡勉强把自己从蒋翎玉的身上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我的动作还需要更——”
她很想用一个恰当又礼貌的词汇,但是迟钝的大脑不准备给她多余反应的机会。
“更粗暴一点?”最后,她直接问了出来。
蒋翎玉的话落在她的心上,几乎类似直接对她说:请来蹂躏我。
这五个大字的出现让徐觅翡的心绪大乱,有点忍不住现在就想咬下去。
哪怕知道自己无法对她进行标记,也想现在就重重地咬下去,去侵入她,让自己的牙齿刺入毛孔,挤开每一丝缝隙。
对于蒋翎玉而言,不过是协议之内该做的分内事。
她却如此卑劣,想要去趁人之危的进行破坏,她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又惊慌。
这是不道德的,进入安抚状态的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说过身体的性与感情无法分离,徐觅翡现在却越来越分不清了。
如果没有感情,没有温柔的动作,这种安抚过程称之为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虐,毕竟身为omega的蒋翎玉是无法反抗的。
一旦碰倒了像她这样平时注意锻炼,力量上完全可以碾压omega的人,她只能任由自己作为,不管作什么都可以。
徐觅翡告诉自己。
在安抚的过程中要注意把自己变换到另一个角色中去,就像是在角色扮演,她要全身心地为蒋翎玉进行安抚,才能把安抚的作用达到最强。
这样对蒋翎玉的身体也有好处。
她需要一点自己对这种事的自洽,不然就会一直陷在对自己的疑惑里。她索性在安抚过程中为自己捏造一个爱蒋翎玉的身份,接受对蒋翎玉的占有欲。
“是,只要可以达到安抚的强度,我们……也可以快点结束。”
果然。
听到蒋翎玉的话,徐觅翡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蒋翎玉就是把这当做协议义务,只想着快点结束,那自己就不能如此的沉迷。
想到这里,她不再迟疑,换了自己的姿势。
她原本跪在地毯上,身体贴近沙发,现在直接单膝跪到了沙发上,直接抵住了蒋翎玉。
因为她的着力点改变,那一块*的沙发深陷了下去。
蒋翎玉的腰部微微往上拱着,因为那底下还有徐觅翡为她垫上的软垫。
她来不及看清面前的人到底要做什么,徐觅翡的动作就让她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对方竟直接扣住了她的下颚,让她转向一边,露出侧边光洁细腻的颈部。
上面还有微微的潮湿,是之前徐觅翡的吻留下的。
徐觅翡盯着那一处,她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身体在灯下的阴影笼罩了蒋翎玉,视线一寸一寸地拓印在身上。
最后,这道灼热的目光今晚这样落在了她的唇。
从人中的位置慢慢转移到唇珠,那道视线好像已经挤开了紧闭的唇齿,吸吮的力道重到舌根都在发麻,毫不怜惜,将口腔肆虐一空。
不知道被这样看了多久,蒋翎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徐觅翡不如就这样吻下来算了,而不是用凝固的视线这样折磨她。
可是徐觅翡没有,她只是这样用强烈的视线玩弄了自己的唇齿,之后便把视线生硬的移开。
蒋翎玉的身体里出现了一种莫大的空虚感,她居然觉得刚才徐觅翡还不如就那样吻上来算了。
徐觅翡再度低头,审视和有压迫感的视线终于消失了。
但这也不是能松口气的情况,徐觅翡埋首在她的颈窝,只有短暂的轻柔的两下轻吻后,双手忽然握住了了蒋翎玉的腿。
她要俯身去吻蒋翎玉的腺体,因为对自己即将做的事情感到难以启齿,只能用所有的动作去表达。
是蒋翎玉说的让她更粗暴一点,她也在尽量让自己的举动循序渐进地变得“粗鲁”,就是不知道这情况是否还是可承受范围之内?
总之,只要蒋翎玉没喊停止,她就默认自己还可以继续。
在视线看向蒋翎玉的唇时,她想了好几秒,才控制自己双手不要使劲,把自己的理智拉回来,不要咬下去。
该咬的不是唇,是腺体。
她那一瞬间想的居然是去撬开蒋翎玉紧闭的唇,控制住她,让她的唇再也无法闭合。
徐觅翡为自己变态的欲望感到心惊,她太入戏了,有一瞬间好像变成了一位已经完全上头的alpha,只为了更多的信息素而疯狂。
她只好移开了在蒋翎玉唇上的视线,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还好蒋翎玉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是什么,徐觅翡想着,视线重新落到蒋翎玉的腺体上。
她不免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因为知道自己第一次尝试,可能远远达不到蒋翎玉想要的“粗暴”效果,她刻意地加重了自己的力道,包括现在去抬起她。
本来她只是想把蒋翎玉带上来,坐得更上来一些,因为蒋翎玉的身体又往下滑了。
但就在触碰到蒋翎玉小腿的瞬间,信息素徒然浓郁,她受到了蛊惑般,直接倾身覆上。
极重的压迫感笼罩过来,徐觅翡丝毫不觉自己对于被禁锢住的omega来说有多大的冲击。
她张开唇,咬住了微微的凸起,尖牙在伸出的一瞬间,就被吸纳似的没入。
充沛的信息素在瞬间灌入了她的鼻息,口腔,舌尖至舌根,像是涨潮一般冲垮了她的理智,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要放过这个甜美的omega,咬破她,将她刺穿,让她从此变成自己的所有。
徐觅翡的身体在瞬间紧绷,蒋翎玉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
她该庆幸,徐觅翡居然闻不见自己的信息素有多霸道。
她没有猜错,给予够强的刺激之后,徐觅翡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泄露处少量的信息素,这种信息素只有她能闻见。
这也可能不是信息素,是某种徐觅翡身上因为激动而产生的气息,类似信息素的气味。
就像此刻。
她对这种气息格外的敏感,浑身都燥热起来,像是被火烤一样的疼。徐觅翡的信息素霸道的像是长鞭,抽遍了她的全身,想让她屈从。
在尖牙直接刺破皮肤的那一瞬间,这种痛感达到了顶峰,长鞭在她的脖子上悬成了危险的绳结,只要她扭动、挣扎,便要将她绞死。
她的生死瞬间,果然交到了徐觅翡的手里。
她甚至已经闻见了绳子的气味,那是某种粗粝纹路的皮革,让全身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这些由信息素凝结而成的一道道长鞭兴奋地绕着她转来转去,企图填满每一个它们能够寻找到的孔洞与缝隙。
而在徐觅翡将她弯折抵住的瞬间,那些信息素也彻底躁动起来,它们终于找到了那个最想要被填满的柔软腹地,那里的无尽沟壑等着它们去挤开。
它们只待一个机会发起进攻。
而徐觅翡的动作,给予了它们这个机会。
冰冷的烈酒信息素蛮横地冲撞了进去,在鼻息间掠夺呼吸。
她却无法停止呼吸,抿唇偏头,微弱的理智企图让她逃开。
她的信息素凝聚成脆弱的佛手柑,面对着粗粝的皮革不停后退,最终仍旧被摩挲,吞噬。那兴奋的长鞭,如有实质般束缚住她的四肢,进行最后的进攻。
头发骤然发麻,蒋翎玉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手指深深陷入,抓紧了徐觅翡的头发,在她咬下更多的那一瞬间去踢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不行,这个强度比想象中的还要烈,好像快要窒息——
她的脚掌却在踢出去的准备被握住,手指重重压在脚背。
徐觅翡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好像无比冷静,可她的脸红的像是被果汁浸过,红的像是滴血了。
手心都是潮意,她的手背、手臂,蜿蜒的凸起一根明显的筋脉,连动着跳动的颈动脉。
这份热度快要烧死了她。
还没说出一个字,徐觅翡再次俯身咬上了,蒋翎玉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
徐觅翡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不容任何人的抗拒。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而她们之间本就相差悬殊。
痛,带来的是强烈的肾上腺素在飙升。
这哪里是在吸吮和亲吻,而是是在用力地刺深,吸取,吞纳她所有的信息素,掠夺她的呼吸,没有章法,没有节制。
蒋翎玉已经不需要束缚手脚的长鞭,而是改为去撑住徐觅翡的双肩。
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溺水了,却因为贪恋这炫目的窒息感而心甘情愿将自己奉献给了水怪。
正当她要将手抬起来,去抓住徐觅翡的头发时,身上却忽然一重。
她腺体的撕裂感消失了,所有钳制住自己的长鞭也随之离开,而徐觅翡已经缓缓倒了下来。
第37章 “她捡起了地上所有的玻璃,并且握住了我扎向她的一块,这就是我的理由。”
凌晨两点半的医院里,宋念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头痛地看着面前的好友。
她升上主任医师之后接诊过不少奇怪的病人,可蒋翎玉今天碰倒的这一遭,在宋念的医生生涯里,仍旧称得上离谱。
“你是说……她是在对你安抚过程中晕过去了,不省人事。”
宋念看着自己电脑里的记录,神色复杂,“是标记的过程中?”
外界对徐觅翡一直有诸多猜测与传闻,加上这次参加节目热度太高,宋念也去看了些许片段。
有个名场面的剪辑视频是徐觅翡一把将徐晚知从水里拽出来的场景,她们力量和状态对比的悬殊让网友们热议:从此徐家那位弱A从此要站起来了!
弱A站起来了?从宋念专业的角度来看,那确实不是靠瞬时打针获取的力量。
如徐觅翡所说,那是一位beta长期自律后能够获得的力量。
宋念一直不喜欢徐觅翡,一看到那个视频就在担心徐觅翡又要对蒋翎玉做什么。
不管是好的坏的举动,徐觅翡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得到蒋翎玉,或是夺去蒋翎玉身上的东西。
身为蒋翎玉的朋友,宋念自然知道蒋翎玉的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年帮蒋翎玉测验等级时,那个小诊所里的仪器当场报废的场景。
“……我和你说了好几次了,不是标记,是安抚。”蒋翎玉皱眉看向隔壁的大玻璃窗,面前的监视器显示里面的人身体素质平稳,除了心率过快其他并无大碍。
当时她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竟然想叫来道具组的人帮忙。
徐觅翡留下的刺激还挥之不去,刚才还在安抚着她的人身体变得很沉,蒋翎玉自己刚经历完安抚和发情期,完全不可能把徐觅翡带走。
还好在最后一刻她恢复了一点神志,想起来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并不安全。
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徐觅翡晕在了她身上,那还不是会大做文章。
她最后者叫来了宋念,只和金池鱼说了一声后就秘密来到了医院。
蒋翎玉做这一切的时候看上去冷静不已,可心中的慌乱完全无法言说。
她以为是自己释放的信息素浓度问题,因为在那一瞬间,她也没能控制住自己,有多少信息素就释放了多少。
当时她已经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了,连脑子里都是那杯微晃的酒水。
急诊立刻给徐觅翡做了检查,发现她的身体指标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心跳过快,肾上腺素浓度高于阙值。
蒋翎玉说是在正常安抚过程中莫名晕倒,宋念的脸色古怪,合理怀疑是不是蒋翎玉为了顾及徐觅翡的脸面而说了谎。
是玩的有多刺激,一个安抚都能让她兴奋都晕倒?
要不是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知道徐觅翡不是alpha,宋念也要信了外面传闻徐觅翡是徐家唯一一个弱A的传言。
但就算不是alpha,她也没见过哪个beta给omega做安抚到晕倒的,到底在用什么安抚啊?
宋念看向蒋翎玉的后颈处,那里的的抑制贴从她看见蒋翎玉的那一刻起就没摘下来过。
那里肉眼可见的微肿,像是受了某种长期折磨。
“你们还能怎么安抚?”宋念终于没忍住问,“你的腺体那怎么了?”
“没事,就是普通的安抚方式。”蒋翎玉显然已经发现了宋念的眼神,但她偏过头,让自己的头发遮挡着自己火辣辣的后颈。
“……你们,她不会是拉着你玩别的了吧?”宋念见蒋翎玉这难得的遮掩姿态更觉得怀疑,她的神色紧张起来,“你别动,这要是受伤了你也得上药。”
她作势要去揭开蒋翎玉的抑制贴,蒋翎玉“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真没有!”
“我现在是以医生的身份在和你说话,不然你把徐觅翡检查那么仔细干什么?”
明明她急诊科的同事已经诊断出徐觅翡人没事,但蒋翎玉还是不放心,让重新做细致的全身检查,并且要最先进、最精密的仪器,同时送检查验信息素变化。
这是没有经验的alpha和omega在第一次标记之后常来医院做的一种检测,为的只是让他们应对之后的身体变化,医生有义务告知她们:
见到对方就心悸、头皮发麻,过分紧张,手心冒汗,信息素忍不住外溢的情况很正常,下次再标记时请不要这么激烈,多来几次就好了。
但这是alpha和omega结合的常见情况,徐觅翡是个beta,她检测哪门子的信息素变化?
若说蒋翎玉是为了万一被人知晓,不让人诟病,那未必也太为徐觅翡考虑了些?
宋念这是越想越奇怪,仍旧感觉蒋翎玉是受了徐觅翡的胁迫。
“自打上次在徐觅翡跳下去后,你对她就格外心软。”宋念顿了一下说,“她是不是又说什么好条件来骗你了?她这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花言巧语一大堆,上次在剧组里的事你不要忘了。”
蒋翎玉低下头,又缓缓的坐回到沙发上:“我已经说了那是个误会。”
“还能有什么误会,就那一个局直接让你和她订了婚!”
“不让和谁订婚,和徐晚知?”蒋翎玉抬起头,声音冷静,“那你觉得今天在里面做检查的人会是她吗?”
宋念忽然噎住了。
某种程度来看,蒋翎玉竟也因祸得福了。
如果是徐晚知那个实打实的alpha,对蒋翎玉进行标记,受伤的人的可能真的是她。
徐晚知和蒋翎玉的匹配值是目前已知的人里面最高的,她会无法控制对omega信息素的迷恋。
宋念想了想,看了一眼前方显示的正“检查中”的指示牌,摁住蒋翎玉的肩膀,俯身过去。
也不知蒋翎玉在想什么,竟然没拦住她,宋念眼疾手快地把蒋翎玉后颈的抑制贴揭落。
红肿的咬痕清晰可见,深深的齿印。
还不仅是咬的,也不知道被吮吸了多久,才会变得这样艳红,和另外那些地方白皙的肌肤对比起来触目惊心。
“她乱咬你——怎么会把你咬成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宋念的眼神又惊又怒,她终于知道蒋翎玉为什么一直不给自己看了,她立刻去找私人的药箱。
“她一个beta咬你干什么?!都这样了你还在为她说话,我说你真的是,真的是被咬了之后神志不清了……”
和疯子共舞,这和疯了有什么区别——宋念还以为蒋翎玉从那鬼地方出来之后会被时间治愈,但今天这个发现让她心惊。
或许蒋翎玉身体里那些疯狂的念头从未停息。
宋念拿出一管药膏,紧皱着眉递给蒋翎玉。
这种事蒋翎玉从来不让别人给她做。
一个不喜欢任何人触碰到她腺体的人,居然容许了另一个人来进行这样深层次的安抚。
是谁不好,偏偏要是徐觅翡,还偏偏是个beta。
这药膏里有薄荷成分,消肿镇痛的同时带来凉意,抹开后又化成水珠,一些慢慢被吸收,少许缓慢地滑落。
刹那间,蒋翎玉感知不到药膏的存在,以为自己还在徐觅翡的掌控之中。
后一瞬间,徐觅翡压在她的腺体上,手牢牢扣按住她的肩膀。
像是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有贪婪的动作,少量唾液因来不及吞咽而留下,就像现在滑落的水珠。
检查室的指示牌响了一声,蒋翎玉忽然一个激灵。
“beta可能……可能安抚我吗?”蒋翎玉听见自己的声音。
“从来只有被alpha标记后才彻底得到安抚的omega,beta再怎么做,也只能做到临时安抚的强度。”宋念的眼神越发凝重起来,蒋翎玉这话问的根本就不是她以前会考虑的事。
以前的蒋翎玉只会撇清自己和徐家的关系。
“更何况她只是个普通的beta,而你却是顶级omega,你们之间的等级有天堑。”所以宋念才怀疑徐觅翡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还是工具来帮助,结果把自己玩脱了。
可能那方法匪夷所思,蒋翎玉自己都无法对自己说出口。
就离谱,一个徐觅翡就已经这么疯了,怎么蒋翎玉还和她一起疯。
“你是又有把柄在徐觅翡的手上,还是她已经和她那个姐姐沆瀣一气来折腾你了?还是,你因为发情期太难受,不得不和她——”
宋念的话还没说完,查室里的门突然打开。
一名alpha医生异常慌张地跑了出来,她手里的检查单已经被捏皱。
她叫曲唯映,是宋念带出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第一次在全院人员面前解剖的时候都没有慌乱过。
“宋老师,有些数值不对劲,很……很不对劲。”曲唯映颤着手把检查单往宋念的手上一放。
宋念的视线在单子一看,视线顿住,随后惊愕地看向蒋翎玉。
她退后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结果。
信息素检测结果表示,这名beta存在信息素萌发迹象,并且持续在血液中活跃。
现代社会中已经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曾有极少数的人经历过二次分化,但那已经成为历史。
大多数人对这一可能早已闻所未闻。
这可是天大的事,难怪曲唯映会顿时乱了阵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蒋翎玉摇头:“在昨天进行安抚的时候才有猜想,……她醒了吗?”
“大约还有十分钟就会苏醒,现在先转入vip病房,后续的事……”曲唯映犹豫地停住,看向宋念。
宋念此刻大脑正在飞速旋转,蒋翎玉开口道:“我的经纪人会来对接,先让她休息吧。”
曲唯映知道现在自己不该留在这里了,于是应声出去安排。
“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你,这样也方便我做判断。”宋念深吸了一口气,“我问了?”
“快点问完,一会儿我要去看下她情况。”
宋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还是有职业素养的,严肃道:“你们今晚上的安抚完成了吗,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蒋翎玉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安抚的方式,犹豫了一下说:“从上一次开始,我就可以闻到她的信息素,那一次我还以为是她喝了酒没在意。”
“什么味道?”宋念记录的手一顿。
“酒和果汁混合的味道,像……葡萄朗姆酒?”
宋念这才想起,那天徐觅翡第一次来医院包扎伤口的时候她也闻到了酒味。
寻常的酒气是很不好闻的,浓烈且刺鼻,但是徐觅翡身上的更类似于香水,不攻击人的时候还是甜味更多。
当时可能也在未受刺激的待萌发状态,那种程度的信息素没有任何个人信息因子,只是一种单纯的气味。
她当时以为是信息素来着,可后来徐觅翡主动说起自己是beta的信息让她太过震惊,完全忘了这茬。
“当时徐觅翡把你和徐晚知的婚约抢走的时候,是不是为的就是这个?所以她那次也咬了你。”
“阿念,你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听到的那个说法,”蒋翎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顶级omega的信息素能够压制其他omega,控制alpha的思维,甚至促进beta的进化。”
宋念不赞许地摇头:“你也知道,这是不太科学的说法罢了。”
前两种已经能够实现,但也证实那就是一种等级压制。
如果蒋翎玉能够不受信息素的支配,她同样可以以此来掌控徐晚知,但匹配度超过六十之后,影响是相互的。
至于促进beta的二次分化,案例少之又少,只有她们医学界知道,那些能够二次分化的beta换个说法,只是分化延迟。
她们只需要一个诱导信息素的出现便能回到正轨。
必须恰巧与那位omega的信息素匹配度极高,才能诱导她们二次分化,信息素因子的活跃。
之前宋念还不知道,为什么徐觅翡那么执着地要抢夺蒋翎玉。
在徐觅翡说了自己是beta之后才恍然大悟,她一定也知道这个说法,所以想着试验。
“互相高匹配的条件是很严苛的,她第一次咬你的时候没有发生异常,能够促进beta分化理论上并不可信。”
“我之前也以为只是传言,但是后来她坦白说自己是beta,而且她能闻到我的信息素。”蒋翎玉垂下眼睫,“当时她晕倒的时候,我释放了大量的信息素。”
宋念好半天没说话。
蒋翎玉说的东西信息量涵盖太大了,一下冲击着她的脑袋。
认识蒋翎玉这么久,宋念没见她失控过,大量释放信息素的情况这么多年来只有一次。
那时候情况紧急,是她刚分化时。自从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后,蒋翎玉从此极度自控,哪怕在发情期都能控制住信息素。
她在一个beta咬下去的时候失控了?简直比beta二次分化还闻所未闻……
之前她还在指责徐觅翡是不是用了工具乱来,现在看来,是蒋翎玉失控乱来了。
她既然已经知道徐觅翡的特殊情况,还对一个信息素萌发期的beta释放了信息素。
如同给猫倒了一瓶猫薄荷、给截断期的瘾君子递上了无法抗拒的好货,为溺水濒死之人送上了生的救生绳。
通俗点说,就是因为过于爽,爽晕了。
徐觅翡能忍住不吸才怪,被大量的omega信息素冲击,她只是晕倒算好的了。
蒋翎玉看着宋念的眼神从气愤转为震惊,再变得复杂又谴责。
“?”蒋翎玉迎着这样的目光开口,“她会怎么样。”
“如果继续接受你信息素刺激的话,有极大的可能在近期就会分化。”
“你是说,只有我的信息素能够刺激她分化。”蒋翎玉感到不解,“那为什么能够闻到这个时期的她的信息素。”
“两种情况,一种是你们之间的匹配度极高,比你和徐晚知还要高,所以才会在beta时期都能好影响你,影响她。”
蒋翎玉沉默了半晌才说:“所以……她只要分化成alpha,就是和我匹配度最高的那个。”
“不止你想的那样,还有另一种可能,她和你天生互斥,这种案例也曾经有过。”宋念皱眉,她好像知道了蒋翎玉想做什么。
想让徐觅翡成为alpha?
这事情明显费力不讨好,如果徐觅翡成为了alpha,那蒋翎玉就更加逃不开了。
蒋翎玉回想起徐觅翡安抚自己的场景,“不太像互斥。”
“不要乱来,她即将分化已成事实,因为你的信息素异于常人,所以加快了她分化的进程。”宋念说,“作为朋友,我建议你立刻和她离婚,撇清关系,也不要告知她这件事,因为你以后还是有可能碰到更高匹配度的已分化alpha。”
这样对蒋翎玉来说是最好的。
但沉默中,宋念又想到在蒋翎玉身上无法忽略那点缺陷。
正因为蒋翎玉的等级太高,其他的alpha都无法对她进行有效安抚。就算是匹配度即将高达七十的徐晚知,也不可能完全标记她。
寻常的omega一生没有标记都无所谓,可蒋翎玉这种omega信息素活性太强,每次使用的都是强效抑制剂,时间一长,信息素紊乱是迟早的事。
一旦严重,会引起精神与身体方面的双重反噬,暴躁、偏执,有自毁倾向,短寿,这样的人活下来后幸福值也很低。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得到匹配度为80以上的alpha进行安抚,但基因库里从未找到过。
蒋翎玉本人又极度厌恶alpha,连带着厌恶筛选基因库进行匹配的行为,从来都是计算着自己的发情期来使用抑制剂。
这么多年了,这是宋念第一次看到蒋翎玉没有使用抑制剂,而是采用人为安抚。
“所以……你们的安抚完成了?”
蒋翎玉点头,她已经感觉到发情期安全度过,强度符合,确实需要她咬下的刺激感,她的神经此刻还在为当时的强烈跳动回应。
“所以从医生的角度,我建议你……和她继续保持刺激,有一半的可能,她会分化成与你高匹配的alpha,成为你的生物安抚剂。”
“阿念,这个选择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蒋翎玉说,“徐觅翡说,她不想成为alpha。”
宋念愣住了。
你逗我呢吧?
徐觅翡就差没把“我想成为alpha”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吧。
“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她也有可能是满嘴谎言,是在刺激你让她分化成alpha。”宋念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这么想想,这个人仍旧不能信任,你还是早点和她离婚才是正道理。”
“上次你不是告诉我,只要她一直是beta,那么起码在协议的一年里你是安全的,现在你已经不安全了,所以赶快为自己考虑。”宋念看蒋翎玉这个样子,觉得她和那些第一次被标记过后大脑思维速度过缓的omega很像。
原来在等级匹配的时候,蒋翎玉也能体会到寻常人体会的那些情感和状态,而不是一直冷冰冰的,毫无活气。
蒋翎玉说:“如果她遵守协议,并且在这一年里只对我进行安抚,或是临时标记,让我的身体的信息素趋于平稳,那么让她转化成alpha比她是beta更好。”
“哪怕她最终分化成与我彻底互斥的alpha,也不需担忧她对我进行标记。就当……就当她还是个beta。”
“我看你是疯了!”宋念惊言,说起来容易,真正实施起来何其的难。
且不说徐觅翡是不是会遵守协议,哪怕她是第二种可能,徐觅翡身上哪怕溢出一点点信息素,都能让蒋翎玉犹如利针反复扎透般的痛不欲生。
宋念不理解了:“你为什么觉得她能够信任?”
除了蒋翎玉是被第一次安抚带来的刺激冲昏了头,改变了心中的想法外,宋念找不到任何原因。
“她应该醒了,我要去看看。”蒋翎玉重新贴上了一张新的抑制贴,神情重新变得冷淡。
宋念叹口气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徐觅翡到底怎么回事。
病房里,徐觅翡被送回病房已有半个小时。
她身边的监测仪上心跳一直维持在正常水平之上,旁边等着的胡怀梦一边忧愁地看着床上的人,一边记录,一边呢喃。
“这孩子不是做春梦了吧,一直这么激动……”
胡怀梦忍住了自己拍几张照片的冲动。
徐觅翡的这张脸是不少omega的春梦对象,甚至她这个三十岁年龄段的朋友也有。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小徐总。
如果不是蒋翎玉诚实告知徐觅翡是倒在安抚过程中的话,她觉得自己和徐觅翡的见面过程应该会更正式一点。
搞得她现在只觉得徐觅翡是位纵欲过度,导致过于体虚的上司。
她才说完这句话,徐觅翡的手指就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病房里并未消毒水味,但徐觅翡还是清楚自己在哪里。
医院。
她在昏倒之前在咬蒋翎玉的脖子,整个人都动不了了似的,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直到被信息素吞没的那一刻,她唯一的理智回笼,能做的就是替蒋翎玉拉好了领口才倒了下去……
她一下坐了起来,把在边上等着的胡怀梦吓了一跳,甚至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就听见徐觅翡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梦姐,翎玉的新经纪人,是吧?初次见面,你好。”声音完全不发虚,胡怀梦很怀疑,这还是那个从不管事的小徐总吗?竟然比徐晚知还要落落大方。
胡怀梦有些懵:“小徐总,你居然认识我,我是来谢谢你的。”
“你是我心中的金牌经纪人,我知道你要写谢什么,但蒋翎玉的经纪人只有你有资格担任。”徐觅翡微笑道。
这莫名的信任让胡怀梦有些心颤,她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被重用的感觉了。
一时间,她甚至忘了自己是作为蒋翎玉的经纪人过来善后的,动容地说:“小徐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徐觅翡点头。
她只是占据了看过了书的先机而已。
胡怀梦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可惜当年犯的大错就是恋爱脑。
她成也恋爱脑败也恋爱脑,因为真爱将张松圆捧上一线被渣。
只要整治了恋爱脑,就所向披靡。
“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做,不对,是我们一起做。”徐觅翡不顾自己还在病床上,见到胡怀梦就对她招手,“蒋翎玉的身上有两份合同,其中一份和公司签的对赌协议,知道吗?”
胡怀梦吓得退了两步:“小徐总,你想干什么……如果这是和您姐姐的置气,我们底下的人无法插手。”
“不,是仅仅为了她。”
胡怀梦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想不明白如此郑重的话从徐觅翡的口中说出竟然如此合理。
“我要给她自由,具体怎么做我已经有计划了,需要你的帮助。”
徐觅翡对她抬手,胡怀梦了然靠近,在听见徐觅翡完后,她激动地握住了徐觅翡的手腕。
话还未说出口,忽然感到背后锋芒在背。
连汗毛都一根一根竖了起来,好像被某种高等级的生物威胁。
胡怀梦僵硬地转头,看见蒋翎玉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宋医生。
她不由自主地往边上挪了挪,给蒋翎玉让出了病床边的位置。
一瞬,房间里无人说话,只有徐觅翡的视线跟着蒋翎玉移动。
只有那台认真工作的监测仪,在蒋翎玉来到床边的时候急促地提醒起来,上面的数字又从两位数蹦上了120。
徐觅翡:“……”想说自己没紧张,但偏偏骗不过科学。
宋念沉默又淡定地将监测仪的声音关了,眼神示意蒋翎玉——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为什么会选择相信徐觅翡?
“你还好吗?脖子那有没有……”徐觅翡不好意思地看着蒋翎玉,又感觉宋念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凶,说话都变得小声。
“我没事,但你晕倒了,因为信息素浓度过高,刺激强度过强。”蒋翎玉冷静地告诉她。
这和徐觅翡的猜测差不多,虽然这满屋子的都是自己人,但徐觅翡的脸还是发红,她抬手掩住眼睛不和蒋翎玉对视,闷声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当时她就知道这刺激强度是相互的,蒋翎玉承受住了,但自己没有。
果然顶级O就是不一般。
就连遮住了眼睛,她都能感受到蒋翎玉目光的热度,在指缝中游移。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要二次分化了。”
徐觅翡的手在瞬间放下,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话?
“你之前的猜测没有错,我的信息素对你有诱导分化的作用,目前你的体内已经检测出了信息素。”蒋翎玉一直看着她,没错过徐觅翡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除了震惊就是愕然,她一副对此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甚至还有抗拒。
蒋翎玉继续说:“你只要继续接受我的信息素,在近期就会分化,分化成你最想成*为的——alpha。”
不仅是她紧盯着徐觅翡,宋念也是。
当蒋翎玉说完这句话之后,宋念看见监测仪上的心率飙升的更快了。
这人不怕缺氧吗?
也是,她期待着一天这么久了,在听到自己能变成alpha的时候一定是欣喜若狂。
下一刻,徐觅翡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可以!”她的语气急切,显而易见的抗拒,“我不想二次分化。”
宋念见她激动,把蒋翎玉往自己身后一拉,自己站到了前面:“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的腺体已经在发育,二次分化已经是迟早的事。”
徐觅翡顿时感觉到了头痛,迟来的眩晕感又笼罩了她,让原本直起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我不能变成alpha,不是……如果我一定会分化。”徐觅翡艰难地消化着脑袋里陌生的词汇,看向自己面前的蒋翎玉,手往前抬起。
宋念警惕地挡着她的手。
徐觅翡深呼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般对上蒋翎玉的视线。
“如果一定会分化的话,那我们必须快点离婚。”徐觅翡冷静道,“留在我的身边,对你太危险了。”
宋念怔住了。
这么好的机会,徐觅翡她说什么,她要离婚?
在她身后的蒋翎玉走了出来,在病床边轻轻拉过了徐觅翡的手腕。
摊开,灯下清晰可见徐觅翡手心里的疤。
那是之前握住碎瓷片的时候留下的,虽然已经好了,但还是留下了红色的增生癞痕。
“这就是理由,”蒋翎玉低声说,“她捡起了地上所有的玻璃,并且握住了我扎向她的一块,这就是我的理由。”
她自己本身也像那块瓷片一样破碎而锋利,但徐觅翡从来只是伸出无害的掌心,接纳了她,也包裹了那些锋利。
因为在节目里看到了徐觅翡手臂上的旧疤疤,她在徐觅翡的来到医院后让科室对她的身体进行了一次扫描。
徐觅翡的身上不止一道旧疤。
有些疤痕的成因蒋翎玉很熟悉,因为她也有一样的,有些蒋翎玉并不熟悉,不知道一个人的腋下,腰侧为什么也会有被铁钉留下的伤疤。
徐觅翡身上最新的疤就是手心的那一道。
她身上一道一道的疤痕和增生痕迹,汇集成了一个柔软的气球,落到了蒋翎玉充斥着碎片和伤口的心里。
原来徐觅翡一直在用这样的身体接纳着自己,她这样想着——可能只需要捡起一块碎片,就能扎破这个巨大又越过了边界的气球。
但蒋翎玉放弃了。
当她扫开那些碎片,让气球降落的时候,心中那些早就麻木的伤口竟然在发酸、发痒。
原来她还能有生命力,就在她决定信任徐觅翡的这一刻——她的伤口竟然开始长肉愈合了。
第38章 生长阶段的腺体,也会对指腹的刺激变得敏感吗?
“我看你是,你是……真的疯了。”
宋念去拉了一把蒋翎玉,却发现根本拉不动,她固执地站在床沿边看着人。
就像是要等到一个反应。
“我知道,我知道了,这都是什么事……反正你固执起来,谁也拉不住你。”宋念这一晚上看到的刺激真不少。
都是好朋友,哪能不明白蒋翎玉的想法,她这是希望自己对徐觅翡从此不再抱有偏见。
为什么?难不成仅仅是因为知道徐觅翡即将分化成高等级alpha就能抹除她以前做的那些垃圾事了?
她只能说徐觅翡真的是命好,上次跳下飞行器居然也被救了下来。别人不知道,可她宋念知道,蒋翎玉说的玻璃碎片是另外的东西。
那时身处八角笼困境里的蒋翎玉,被要求表演一场精彩的演出,就能得到她想要的。
周司梧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做赔本生意。
蒋翎玉和一名正在易感期的alpha同时被关在了场地,同时她身后通往出口的路上铺满了玻璃碎片。
不知是谁想出的这肮脏办法,想要活路,必须血肉淋漓地爬过死路。
那天之后,那些碎片也深深扎进了蒋翎玉的心里,从此带走了她身上的温情与活力。
宋念的表情看上去极度高深,见她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上,徐觅翡的手缩了缩,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伤口还多亏了当时宋医生帮忙包,没什么大碍了。”
宋念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声,徐觅翡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看向蒋翎玉。
她的手腕还被蒋翎玉握着。
蒋翎玉像是清醒过来似的松开了她。
“我说的不是玩笑,我……我们现在才刚结婚,”徐觅翡垂眸,喉咙不自觉吞咽了几下,手腕处的突然的凉意让她收紧了手指,压紧了掌心的疤痕。
“去离婚还来得及。”
她的话一锤定音,响在了蒋翎玉的心里。
这或许就是如徐觅翡之前所说是放她自由,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心头反而笼罩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痛。
空气中再一次沉寂下来,一直在旁侧听着的胡怀梦冷不丁开口了,“你们也没到离婚这种程度吧。”
蒋翎玉抬眸看她,她微笑道:“不是只订婚了吗?结婚证都没领,其实发个声明说双方不合决定分开就好。”
这话一出来,宋念立马知道胡怀梦为什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担任蒋翎玉的经纪人了,这可真是个实心眼的人啊!
哦,也是。
徐觅翡有点尴尬,她怎么一下子嘴快就说错了,确实她和蒋翎玉此时的状态还算不上真的正式结婚。
要结束其实很容易的,想到这里,她悄悄地看了一眼蒋翎玉,这偷摸打量的眼神算不上高明,当场就被蒋翎玉给发现了,在半空中捉住。
宋念:“……”她看到了这一幕,是真觉得觉得这两人的智商好像都在这场标记里下线了,徐觅翡这举动哪里还像以前那个纨绔刁钻子弟,像个憨坨。
她以前谈过的女朋友们有说徐觅翡是个这样的人吗,那些把徐觅翡排上什么花心渣A榜单的是不是都眼瞎了。
“你想和我解除婚约?”蒋翎玉问。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徐觅翡立刻解释,她可巴不得现在一直占着蒋翎玉的婚约,如果她现在才刚订婚就公布分开,那和原文的小说时间线不符,说不定又会有不可抗力把蒋翎玉送到徐晚知的身边,自己不还是个死?
但她真没想到自己会要变alpha了,这在原文里可是完全没有的。
听前面说的意思,应该是蒋翎玉的信息素才导致了自己的变化,而原主她总共只和蒋翎玉接触过一次,没有自己这么多,所以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她是个beta的时候就已经能对蒋翎玉的信息素起反应,那成了alpha之后还得了?她岂不是会一直箍着蒋翎玉在床上不让下床?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她不想看到这一幕,也不想因为信息素的支配就这样对待蒋翎玉。
和蒋翎玉一样,她同样不喜欢这种彻底被信息素接管的感觉,她本来就生活在一个没有信息素的世界,认为自己应该保有正常情况下的理智。
虽然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很沉迷,甚至一次成瘾。
徐觅翡继续说:“我只是不想让你更讨厌我,你不是说过最后能选择我就是因为我是beta吗。”
胡怀梦忍不住想掐人中。
她虽然是个很守得住是秘密的人,但是她其实和这些人的交情还不深,小徐总居然如此信任她,让她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
小徐总是beta、又要成为alpha,信息素等级,匹配……是随便给哪个关键词让八卦杂志知道都能引爆舆论的程度。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过程还是如此的震撼,胡怀梦理清了一半的前因后果,决定从此刻开始做个哑巴。
蒋翎玉深深地看着徐觅翡,那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内心,看向另一个人。
徐觅翡被这种眼神看得大脑一片空白,喃喃道:“蒋翎玉,还有另一种办法,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宋医生,你是说我只有在接受翎玉的信息素刺激时会加速分化是不是,你说的接受信息素,是我咬下去?”
徐觅翡说话的时候尖牙正在若隐若现,把宋念看得心烦,但还是正常回答:“是,是然后呢?”
“只要我不接受她的信息素刺激,我们之后再也不进行今晚的这次安抚就好了!”徐觅翡的眼睛亮了起来,期待地望向蒋翎玉。
“只有你的信息素对我起效,我也根本不会对别的omega有反应,闻都闻不到。我们只需保持现状,我就不会是alpha,起码这一年里,我一直都是个beta。”
徐觅翡知道,自己若成了alpha,那不就少了在这段求来的婚姻里最大的优势,到时候蒋翎玉就不会和自己是合作了。
想到这,徐觅翡不自觉抚上唇角,她这对尖牙真的……太奇怪的好用了。平时看着也就是普通虎牙那样,当时在标记的时候,瞬间就刺了进去,锋利如开刃的刀,没感受到一丝的阻隔。
她得找机会去把这两颗牙齿重新磨成原来的平齿样子,这也能够有效挡一挡自己上头的时候保持清醒。
咬不进去,起码那一刻给了蒋翎玉逃脱的时间。
宋念先是觉得不可置信,再是觉得离谱,一下都不知道自己要切换身份:“徐觅翡,你这什么意思?你是说之后翎玉发情期的时候都打抑制剂吗?你难道不知道——”
蒋翎玉忽然站了起来,打断了宋念的话。
徐觅翡吓了一跳。
“你的提议很不错,徐觅翡。”她的语气让徐觅翡感觉拒人千里,又冷又刺,像回到了自己刚穿过来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徐觅翡心想,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了?蒋翎玉其实还是决定要和自己分开了吧?
下一刻,就听见蒋翎玉说:“所以我们下完节目之后去把证领了,就是明天。”
咚地一声,像是某种宣判的声音。
徐觅翡也没想到自己今晚还能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
蒋翎玉好像是相信她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相信她。
宋念的那表情更像是要把自己撕了似的,胡怀梦一脸震撼过度的麻木。
徐觅翡只能点点头:“……好,听你的。”
“翎玉,你现在还是得回节目去。”胡怀梦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快三点半了,她今天的加班居然还未结束,并且这个点了金池鱼还在群里鬼哭狼嚎,问胡怀梦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
这样一看,她是带不回去两个人了,人徐觅翡还在病床上躺着啊。
哪想到徐觅翡一把掀开被子:“我和你一起回去,已经没事了。”
蒋翎玉看向宋念。
“……看我干什么,她想出院就出院,家属同意就行,”除去可能会分化成alpha这件事,本身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安抚过程中因为强刺激晕倒,而已。
徐觅翡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说:“我要和翎玉一起回去,虽然是最后一个晚上了,但按照节目组的惯性,明早可能会突击检查,金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制造名场面的机会。”
她还真说对了,金池鱼还不算没良心的,起码她提前和胡怀梦通了气,告诉她记得要把两个人一起带回来。
徐觅翡只是觉得,那边徐晚知她们不走,她们不能掉以轻心,她不想有任何人能够在节目组找到话柄来对付蒋翎玉。
宋念在她走的时候象征**代了几句最近不要劳累不要受寒注意休息的话,顿了顿才加上:“注意不要再有标记行为来刺激双方,还有你,蒋翎玉,少用抑制剂。”
徐觅翡的注意力都到了标记行为上了,倒是没觉得宋念说的那句少用抑制剂有什么错。
她们从医院大楼上坐上飞行器,回到拓岛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徐觅翡还是送蒋翎玉到了房间里,确认无疑镜头没被动过,也没有开启,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蒋翎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你去哪?”
徐觅翡有一瞬间懵懂:“去,去道具组的宿舍睡觉。”
“住宿条件很好?”
“就是之前你见过的工作间环境,没到好的程度。”虽然不知道蒋翎玉的意思,可徐觅翡仍旧如实回答了。
“你没听宋医生交代的不要受寒吗?”蒋翎玉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我没那么死板,还让一个病人睡得不舒服。”
“……”徐觅翡不敢相信蒋翎玉的意思是,是让自己真的在这个房间里睡吗?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都应该不想见到我。”徐觅翡僵硬地将手从门把手上放了下来,“我什么都没拿过来……”
“我这有,能休息的时间不多了,快点,我先去洗。”
这里还有之前蒋翎玉用过的一套徐觅翡的衣服。
“还有,睡床上,这个床挺大。”蒋翎玉知道徐觅翡的尴尬,索性自己先拿着衣物进了浴室。
她也是为了躲避自己心中的尴尬,提出这个要求,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她还是说出口了。
只有自己知道,说什么不是个死板的人,大抵统统都是奇怪的借口,
蒋翎玉的手撑在浴室的墙上。后颈处的抑制贴已经揭下,温热的水流在浇下时触碰到腺体的位置,让她的神经一再紧绷,仿佛回到了被咬住的那一瞬间。
除了给她的身体里注入信息素,她们那就是一个完整的临时标记——她很难相信这一点,自己居然能够接受徐觅翡的“标记”,甚至那一瞬间她也失去了理智,只希望被更深的咬入。
热气太足了,她有些难以呼吸。蒋翎玉调低了水温,却仍旧感觉毫无变化,一片燥热,也没有丁点困意。
出来前她想了想,又把水温调回了原来的温度,出来一看,徐觅翡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侧身紧挨在床的另一侧,整个人都显得很僵硬,被子也压在身下,看样子是在等待的过程中体力不支先睡着了。
她的背后有一根已经卷起来的毛毯,像是分界线将这张大床一分为二,但明显徐觅翡所在那边更窄。
蒋翎玉没有叫她,而是关闭了她那边的床头灯。
蒋翎玉有轻微的洁癖,她讨厌与人共床。但当蒋翎玉走向沙发时,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想起的全是之前自己和徐觅翡做的事。
她怀疑自己在沙发上可能一秒钟都睡不了,甚至不能闭眼。
没办法,她只好来到床上躺下,那块卷起来的毛毯被拿起,轻轻地盖在了徐觅翡的身上。
蒋翎玉向来睡相标准,她猜想徐觅翡也是如此。更何况她还和徐觅翡隔得这么远,中间甚至还能再睡进两个人。
等她再有意识时,就感觉腰上一沉,脖子处痒痒的,像是被某种毛茸茸轻蹭着。
听说这岛上毒虫多的是,难道是昨天忘记关窗,有虫子爬到了床上——
蒋翎玉骤然清醒,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是徐觅翡和……她的头发。
她们的姿势完全改变了,徐觅翡埋头在自己的颈窝处,无意识地用脸颊轻轻蹭着,腿也架到了她的上半身,像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人形大抱枕。
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看来还没睡多久。蒋翎玉发现自己那边身体都麻了。
自从在医院检查完,蒋翎玉还没有再看过她腺体的位置。
而现在的徐觅翡是完全坦诚的状态,甚至没有半分防备。
生长阶段的腺体,也会对指腹的刺激变得敏感吗?蒋翎玉很想知道。
她索性伸出手臂,穿过去,悄悄靠近徐觅翡的后颈。
忽然,徐觅翡的睫毛尖轻颤,她的动作立马顿住,走也不是,收也不是。
这人不会刚好在这个点上要醒了吧?!
感觉到徐觅翡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蒋翎玉芬心跳漏掉两拍,手指也随之僵硬,她只能选择——
浑身不自然地闭上了眼睛,企图用全身演技假装还没苏醒。
第39章 “我们证都没领,算哪门子有关系。”
徐觅翡的生物钟极易形成,在进入道具组后已经习惯了天没亮时去组里进行测试。
她今天惊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指尖的触感让她一瞬间不知自己在哪儿。
直到看见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蒋翎玉时,她吓得差点直接跳起来。
她,她记得自己只是想等到蒋翎玉出来——
怎么睡着了,还睡到蒋翎玉的身边来了?
腿居然放到了蒋翎玉的腰上,手也压在人身上,像是要去搂人,大概是本能地想要去靠近,自己的头十分靠近蒋翎玉的腺体。
她不知道在清醒之前,自己有什么无意识的动作。
完全就像是把蒋翎玉当成了大型猫薄荷似的。
徐觅翡为自己不堪的睡相感到不耻,早知道就直接睡在沙发上好了,为什么还在挨在床沿等。
她就适合被道具组宿舍的单人小床给框起来。
现在如果蒋翎玉起床,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更别说怎么去和蒋翎玉解释。
但她的手压在蒋翎玉的肩胛骨下面,只怕拿出来就会被蒋翎玉发现。
她才刚刚将手往回收,蒋翎玉就动了。
“!!!”
醒了吗!徐觅翡吓得浑身一僵,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察觉到蒋翎玉的呼吸频率变了,不知是不是即将苏醒的征兆。
因为她和蒋翎玉靠的实在太近了,她又对蒋翎玉的一举一动十分敏感,所以蒋翎玉醒了,又察觉到了什么,她清清楚楚。
手没拿出来,蒋翎玉反而醒了。
“……”徐觅翡浑身僵硬,紧闭双眼。
这是她脑子里唯一想得到的解决方法,虽然是个极笨的办法,只希望蒋翎玉能够快点下床,这样自己能够自然而然地“醒来”,也就不必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
她和蒋翎玉之间并非恋人,同床共枕也要讲究分寸,更何况她昨晚特地拿了大毛毯卷起来给自己设置了边界。
现在那边界早已被自己压在了身下,想也知道一定是自己睡相不好,直接把边界毛毯给睡没了。
她看过蒋翎玉的粉丝在百科里的资料,说蒋翎玉有轻微的洁癖。
而自己昨天没洗澡,没整理,还没经过同意就抱住了蒋翎玉睡,哪一个拎出来看都是在蒋翎玉那边能引爆的词。
所以,在感觉到蒋翎玉把手伸过来的时候,徐觅翡心头狂跳。
在一脚把自己踹下去之前,蒋翎玉是还想把自己来一巴掌?还是被气得掐一下她得了?
徐觅翡感觉到脖子后面烫的可怕,宛如一种对危险的预警。
她装不下去了,紧张的眼皮拉扯的睫毛颤个不停,只能选择睁开了眼睛。
可就在这个时候,蒋翎玉忽然将手收了回去。
徐觅翡知道她已经醒了是在装睡,此时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对于不是演员的徐觅翡来说,要饰演出刚睡醒的样子有点难,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骗过蒋翎玉。
或许在影后的眼里看来,自己的一切看起来都颇为可笑。
徐觅翡顶着压力把手脚缩了回来,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
她得出去看看金导有没有过来,昨晚实在是太闹腾了,有什么任务今天还是不要再来了的好。
这时,摆在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不是自己的,是蒋翎玉的。
徐觅翡人都准备走了,她想蒋翎玉既然醒了,应该会接电话,可是床上的人毫无反应,一瞬间,徐觅翡再度进退两难。
她有点分不清,蒋翎玉这是真的装睡变成了真睡,还是这电话她听不见?
电话被挂断了,但跟着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不会是节目组的任务吧。
想到这个可能,徐觅翡转到蒋翎玉的床头,发现那是个一串乱码,看上去就像诈骗电话。
有点像金导那作风了。
徐觅翡想了想,拿着手机到阳台接了起来。
她还没说话,那边的人就开口了:
“蒋翎玉!妈妈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管我什么时候打来的电话你都不能响过三声才接?”
这声音……徐觅翡不熟悉但她的记忆很熟悉,是蒋翎玉的母亲蒋晚香。
“你还要赌气到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上这个节目不知道吗!直接在节目上驳徐晚知的面子,我当初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蒋晚香估计自以为很了解女儿,完全不觉对面接听的是谁。
“你给我安分点,懂了吗,和徐觅翡订婚是权宜之计,不要惹恼徐晚知,不然你拿什么钱出来跟她赌?我当初就告诉过你,不要跑,能跑到哪儿去?”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一句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在订婚宴上看见蒋晚香,徐觅翡当时才刚过来,没来得及去细想。
现在接到蒋晚香的电话,她终于将细枝末节都从原主的记忆里挖了出来。
一个清晰的猜测渐渐从脑袋里浮了出来。
蒋晚香之拿了原主的好处,变相将女儿给“卖了”,总归都是能进入徐家。可她竟然还知道蒋翎玉和公司签下的对赌协议,让蒋翎玉来讨好徐晚知。
这里面又有她什么推动作用?
徐觅翡的脸色变冷,直接开口。
“意思当然就是不想和你多说,你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你,你……”那边的人瞬间就认出了她的声音,错愕一瞬后倒也笑了,“小徐,怎么会是你和翎玉在一块?”
“不要再用这点事来骚扰蒋翎玉,也不要干涉我们之间的事。”
“小徐,你这不就是过河拆桥了吗,当时你来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以后咱们是一人,要把我当亲妈一样啊!”
“哦?我倒是没想到你连我的话都信。”徐觅翡不想与她多说,“我的支票早就开到你的手上,总归是我俩一起设计了这一出,你若是不听我的,支票记录和录音我都有,爆出来后我们一起没名声,你也再不用在那群贵妇圈子里混。”
这就是蒋晚香最在意的事。
虽然和徐家做了亲家,但蒋晚香摆明了不受待见。
她无所谓,她要的就是这个名头,去挤身更大的圈层,女儿也只是她的筹码。
没等蒋晚香气急败坏地骂出声,徐觅翡就把电话挂了。
她一时情绪激动,没想到再转过身来时,看见了已经站在床边的蒋翎玉。
“那个……我……”她不是故意去接电话的,但她不可能说是因为看见蒋翎玉不去接自己才去接的,犹豫了一下说,“我怕吵到你才看了一下,是你母亲的电话,她说……”
“我知道她说了什么。”蒋翎玉的语气和神情都很平淡,仿佛这样的电话已经接了无数次。
徐觅翡的语气有点急了:“她威胁你吗?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过?”
她发现蒋翎玉的身上好像背负着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但蒋翎玉一点也没说出口。
自己虽然对蒋翎玉有一定的了解,但那局限于文字之间,真正和蒋翎玉相识了之后,才会发现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被寥寥数语所囊括。
蒋翎玉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机拿了过来,神情很冷:“徐觅翡,这不管你的事,和你无关,也不用你来多管。”
蒋翎玉自认自己说话已经够直白冷淡。
既然徐觅翡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说出要早些离婚的话,那她们的合约也就成了一个不需要遵循的笑话。
蒋晚香是她目前摆脱不了的阴影,徐觅翡不需被这层阴影笼罩。
蒋翎玉觉得自己当时对徐觅翡说下了节目就去领证的话是疯了,大约就是昨晚的安抚刺激的失去了理智的产物。
徐觅翡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又如何?既然她能答应的这么轻易,就算是自己说明天就召开发布会两人临时解除婚约,徐觅翡也照样会同意。
她清楚了徐觅翡的想法,却觉得还不如看不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
徐觅翡忽然性情大变,变得不像是以前那样,一味的顺着自己来是有原因的,可那个原因她不得而知。
不是她改变了,也不是她真心相待,而是因为她不得不这样做。
在徐晚知面前一次次维护自己,给予自己一次次的方便,都是不得已为之。
在听见徐觅翡怒斥她母亲的时候,这种念头就更明显了,
徐觅翡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她明明和蒋晚香同流合污,是一丘之貉。
原来这个人不是浪子回头,是不得已为之,到底是为什么?
蒋翎玉有一瞬对这个答案有了强烈的好奇心,可是很快她就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得到答案又有什么用,那答案会再次毁掉她的刚刚蓬发的希望,还不如一直让那个答案烂在徐觅翡的身上。
“我不管你,怎么可能不管你。”对面的人脸上表情是鲜明的疑惑,“我们已经订婚了,还不能让我和你一起承担事情吗?”
承担?
蒋翎玉神情没有太大变化,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嘲。
徐觅翡处境和境遇和自己都大不相同,她怎么可能会能够承担自己的事情。
再说了,徐觅翡身上的那些伤疤,明明白白的彰显着这是一个完全不受徐家重视的孩子。
蒋晚香的如意算盘已然落空了。
徐觅翡在外的名声虽然差,但顶着徐家和alpha的名头,她仍旧资本圈子里知名的纨绔子弟。
蒋翎玉与徐家的婚约,其实只是多年前两家口头上的戏言,后来蒋翎玉并未及时分化成omega,这事早就不了了之。
哪怕后来她已经是omega,在没有检测出高等级之前,蒋晚香都心知肚明那婚约已然作废,她觉得自己女儿高攀不起。
哪怕知道了蒋翎玉的等级高,她也有另外的打算,不过徐觅翡后来给的钱多,她同意了。
同意的前提也是因为她觉得徐觅翡反正名声不好,但属于徐家,配自己这个出身不好的女儿,刚刚好。
徐觅翡刚才询问的表情太真实,也太诚挚了,蒋翎玉居然有一瞬间相信徐觅翡是真的想为自己分担。
真是太让人疑惑了,为何谎言像是真的,真的又像是谎言?
蒋翎玉听见自己淡漠地发问:“我们证都没领,算哪门子有关系。”
徐觅翡愣了一下,意识到蒋翎玉这是在提醒自己。
昨晚,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她已经听见蒋翎玉对自己说了两次领证的事。
蒋翎玉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她想要为两人之间的合作再多上一层保障这无可厚非。
她的思考落在蒋翎玉的眼中只是那一瞬的错愕,还没等徐觅翡开口,蒋翎玉了然地说:“怎么,你不敢了,退缩了。”
“不会,”徐觅翡剖开自己内心的想法给蒋翎玉听,“我刚才只是在想,到时候结束协议的时候你会有很多麻烦,不是在想不和你领证。”
也是好笑,婚姻本是一件大事,在她们这里却成了一件在明面上讨论的生意。
蒋翎玉捏着自己的手机往后退了一步,觉得徐觅翡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很荒谬。
她应当直截了当的拒绝,或者让她离开自己的房间,可是她居然听见自己说:
“那就去领。”
她的那点渺茫的希望,像是即将枯死的植物,才抓住了一点点的甘霖就想急速汲取。
“我先出去看看,一会儿过来找你。”徐觅翡点头,赶紧拉开门出去。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她才抚上压制不住起伏的胸口,嘴里默念着:“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怎么会这么上头啊!
明明知道自己和蒋翎玉之间是为了彼此的利益更深度捆绑才要去领证,在蒋翎玉开口说出来的那一刻,她居然有一丝微妙的悸动。
就像是真的要和眼前的这个人相伴后半生一样的郑重。
她平复好了自己的心跳,径直走向工作间,她刚好能赶上工作人员的早会。
“回、回来了?”金池鱼见她进来,立刻压低了声音把她带到一边,“人没事儿了吧?怎么搞的就晕了!昨晚睡好了吗你就来上班了,年轻人也不必这么拼。”
蒋翎玉带人走的时候只是简单说徐觅翡劳累晕倒,金池鱼猜测过是不是因为标记的事……但后来胡怀梦否定了这个说法,金池鱼还特地让胡怡瑰今天别把徐觅翡四点就起来做测试。
“今天什么安排?”
“有个集体亮相,然后这期节目就结束,你们都可以离岛了。”金池鱼迟疑了一下说,“七点五十摄影师会提前来翎玉的房间门口,本来是想拍你们醒来后的场景。”
金池鱼这话说的相当于直接给徐觅翡透题了,意思是让她们做好准备。
“那你是想拍到什么?”
金池鱼笑了笑:“别这么说,咱们就是正常走个拍摄流程,这不是同床共枕得有个交代么……你昨晚累着了可能不知道,你和蒋翎玉的热度啊!”
她更压低了声音,但难掩兴奋:“就昨晚,你敢相信?第一次超过晚知和翎玉的热度!真够可以的啊你!”
金池鱼感慨地拍了拍徐觅翡的肩膀,结果倏地想起人徐觅翡不才是和蒋翎玉结婚那个?她和自己老婆热度高不也是正常的……
这么想着,笑脸一僵。
可她发现,知道好消息的徐觅翡脸上却没有喜悦的表情,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金池鱼又说:“别想那么多,这不还是你之前说的吗,这都是工作。”
“那就别拍,直接亮相吧。”看金池鱼僵硬的表情,徐觅翡笑了笑,“我这是用投资人的身份和你说话,别让我们为难,好吗?”
金池鱼:“……您说了算,小徐总。”
徐觅翡才满意的离开,她刚刚才在手机上给蒋翎玉发了没事的消息,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徐毅铭身边的那位特助发来的,礼貌地通知了她上午结束录制后,徐家会派车过来接她们回家中吃饭。
这是一个不容拒绝的通知,通话时间也很短。
徐*觅翡看着黑掉的屏幕若有所思。
原主之前上这个节目是为了来当炮灰促进蒋翎玉和徐晚知的感情的,现在她好像已经成功地阻止了让蒋翎玉对徐晚知产生好感,但她还没有完全扳倒徐晚知。
要怎么样才能完全扳倒徐晚知,让这个人再也不出现在蒋翎玉的世界里?
其实徐觅翡对自己的工作成果初见成效还是很满意的,起码现在她更加了解蒋翎玉一些了。
文里并没有大肆交代蒋翎玉的成长环境,也是这通电话与先前的蛛丝马迹,徐觅翡猜测蒋翎玉应该与她母亲的关系很差。
在这本书里,这些人都有可能成为安全隐患,都有可能导致蒋翎玉黑化,她得逐个击破,让他们再也不能对蒋翎玉产生威胁。
因为在看书的时候有视角的限制,所以徐觅翡还不知道那些人具体对蒋翎玉做了什么事情。
之前的原文里也没写过蒋翎玉和公司签订的不公平合同,只说她一直签在徐晚知的公司名下。
因为已经交代完金池鱼不要为难,所以徐觅翡先回道具组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时刚好嘉宾们已经收工,摄影师放下了机器。
她立刻朝蒋翎玉走了过去,清晰地听见了在徐晚知发出的一声冷笑。
“敢回去吗?”
“你敢不这么幼稚吗?”徐觅翡微笑地看她一眼,“既然叫我回去那就准备后接受后果。”
她可不是对家人唯唯诺诺的原主,让她上饭桌,那就小心她听到不好听的直接掀桌让那虚伪的一家子人都发烂发臭。
徐觅翡将蒋翎玉往自己身边一带:“走,跟我上飞行器。”
拓岛是没有桥梁连接的,她们仍旧需原路返回到泽州岛,才能回去。
这次,所有的嘉宾们都选择了乘坐飞行器返程。
路上徐觅翡和蒋翎玉说了徐家会来接他们回去的事,蒋翎玉点头没有拒绝。
但飞行器停稳后,两人才看见在徐家房车边上的保姆,胡怀梦对他们挥挥手,脸色为难。
“《春色满园》有场戏刚刚提前了,说下午就拍,晚上可能赶不回来吃饭。”胡怀梦对蒋翎玉说,她刚才也听见两人说要回去吃饭的事,“要不然和导演说一声去请假?本来也是节目组那边提前,应该没事。”
这个剧组名字徐觅翡听起来有点耳熟,难不成是原来原主投资的?
蒋翎玉看了一眼徐觅翡,那眼神让徐觅翡的心头一跳,感觉自己像做了什么错事。
不对,肯定不是她做的。
但她知道,徐家叫她们回去吃饭没什么好事,去拍戏反而更好,自己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先去看看父母知不知道徐晚知诓了蒋翎玉签下的这个合约。
“……那就去拍?那家里的饭也没什么好吃的。”徐觅翡想着蒋翎玉那一眼是在问自己的意见,就同意了。
可是蒋翎玉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轻松的表情,反而更加布满冷意,最后点点头对徐觅翡说:“你走吧。”
“领证的事情到明天?”
蒋翎玉关车门的手一顿,最后笑了一声说:“好,那就明天。”
这还是今天徐觅翡看蒋翎玉第一个笑容,好像光终于落到了她眼里。
徐觅翡心念一动,还想说一句那我在家里等你,车门就被关上了,迅速地从自己的眼前疾驰而去。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上了另一辆徐家过来接自己的车。
出了岔道,两辆车朝不同的方向前行,蒋翎玉的保姆车转向低空道路,便渐渐看不见了。
徐觅翡昨晚没睡多久,此刻便在车上昏昏欲睡起来。
模糊中,她听见了电台的声音:“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春色满园》剧组今日路透中,许多粉丝们手中拿着骆五娘的标志红绸来应援,说一定要庆祝蒋翎玉的最后一场杀青戏,抱抱那个最后选择自尽离去的骆五娘……”
春色满园,骆五娘,骆五娘……
徐觅翡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想起来了!
《春色满园》这个烂剧,是原主非塞给蒋翎玉拍的。
当时蒋翎玉在参加完这个综艺之后,因为原主的作妖,和徐晚知的关系突飞猛进。
原主不甘心地开始发力,体现在铆足了劲地给蒋翎玉递本子。
可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蒋翎玉适合什么,只是一股脑乱接、乱塞,片酬高即可,自以为这是对蒋翎玉好,结果却诞生了不少烂片烂剧。
蒋翎玉在那些剧组里辗转,可她却贡献了极高的演技。
因为剧情和其他都拉跨,蒋翎玉的表演在里面就尤为出色,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有路人自发地剪辑出了《那些年在烂剧里看见的神演技大盘点》,蒋翎玉的几个片段都入选了。
其中,她在古装剧中一位殒命的配角骆五娘被弹幕夸赞,大家都说:“看到骆五娘选择自尽之前的眼神起鸡皮疙瘩啊啊啊啊,真的不想演的太像真的了吧!那个勒死自己的表情到底是怎么演出来的!!!”
粉丝们甚至跑去问导演,整个剧组都立刻出来回应,说一切都是蒋影后的个人演技好,那全部都是道具,百分之百安全。
而那场杀青戏就是骆五娘希望全失后,选择将红绸拧成红绳,将自己绞死,惨烈自尽。
怎么会提前到今天了——
徐觅翡心脏猛跳起来,每一下都让她指尖发颤,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她终于知道当时胡怀梦询问要不要请假,自己说让蒋翎玉去拍戏时,蒋翎玉为什么露出了那样的神情。
那是觉得可笑的表情。
“停!停车,换个方向,现在,我要去影视城。”徐觅翡皱眉拿出手机,立刻开始翻看自己的手机里有没有那部戏导演的联系方式。
“抱歉,二小姐。”带着墨镜的司机冷冰冰的回复,“你父亲说了只将你接回,影视城我们不能去。”
第40章 要把她当成——当成你的omega,就像你们已经标记了那样。
“你什么意思?”
徐觅翡缓缓放下了手机,那些困意也从身体里急速抽离,她冷冷地看着后视镜。
司机像个麻木的机器人,重复道:“徐总说了,这是来接您的车,需要直接回家。”
也不知道是徐毅铭的意思,还是徐晚知的意思,总之剧情正在阻止自己此时和蒋翎玉见上面。
再次想到走之前徐晚知的眼神和状态,徐觅翡在心中暗骂。
神经病!
这难道也是早就计划好的?
徐觅翡没办法理解这群人的思维。
她现在必须要去《春色满园》的剧组里看看是个什么阵仗,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那些不安不是来自原主的身体,也不是她作为已知大量书中剧情的未雨绸缪,而是完完全全来自于她本身。
她自己是做道具的,知道这种精巧的道具在演出使用的前一秒都得要再三检查,尤其是和这种激烈的戏份相关的,都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比如和勒脖子、抽打此类有实质性伤害的戏份,有些敬业的演员为求真实效果,往往不是做戏,而是来真的。
之所以会对这种道具反应如此强烈,是来自徐觅翡的导师。
她的老师在一次制作道具中,为那个剧组制作了一条特殊材质的白稠。
也是拿来给之中意味饰演配角的女演员自尽戏份使用,然而那次却出了意外。
那是一位新人演员,为了更好的表演效果选择直接来真的,要体会那种窒息效果。
当时道具绸系的是活结,之前也试验过好几次没问题,开拍的那天却出了问题,活结因演员的慌乱变为死结,但演员自己认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没有及时让导演停拍,就这么顺着演了下去。
等到后来,演员已经不再挣扎了,导演组以为是她演技好。
后来那位新人演员送到医院时已经因为窒息时间太久,哪怕救回,神志也不清楚了。
哪怕这位新人演员在开拍之前已经签了免责协议,整件事与她老师的道具团队无关,但她老师从那之后就解散了团队。
如果那次并没有使用韧性好的材质,而是选择里面加入双重保险,设置一定拉力后崩裂,那说不定一切还能挽回。
这是后来她老师耿耿于怀的事情。
徐觅翡不知道《春色满园》的道具组是怎么设计这条红绸的,既然能够拧成红绳来让角色绞死自己,一定也使用了极有韧劲的材料。
必须上一层双重保险,才能保证演员的万无一失,所以,徐觅翡必须过去看一看。
骆五娘的杀青戏,不就是那场绞死自己的戏份吗?徐觅翡现在可是完全想起来了。
她虽然成为了原主,但到底不是那个真正的原主,有一些事情非得要等触及到之后再仔细想想才能想起来,比如这个《春色满园》的烂本子是原主塞给蒋翎玉的。
原主之前还是小徐总,她一定也知道蒋翎玉的合约,但没为蒋翎玉做什么,反而是拿来给人乱接戏。
蒋翎玉碰到徐家的这两个人真的是倒大霉了。
徐觅翡此时无法下车,更要命的是,蒋翎玉和胡怀梦暂时都联系不上,只怕是已经进了剧组准备了。
她眉头紧锁。
司机像是死了一样只会往前开,甚至还有越开越快的趋势,徐觅翡知道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她发现自己手机里那些人要么没备注,要么备注的乱七八糟。
什么【讨死嫌1号】【穷鬼004】【无聊时候聊一聊12】,让人很难想象原主的个人生活和精神状态。
这车里的FM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放给她听的,似乎就是娱乐频道,在播完蒋翎玉进组的消息后,又继续说:
“本日《爱的优先级》第三期已在拓岛录制完毕,节目在社交平台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向,网友们纷纷惊叹徐觅翡竟然还有如此令人震惊的一面,昨晚又因骑士牌成功守护而赢得同床共枕广大关注。”
哦?这个电台节目好像还是实时的啊?
昨晚她回来后根本就没心思去看网上到底在说什么,今天上午也是,一直忙个不停,弹幕也没看。
“然而让大家失望了。两人今早走出房门如同陌生人互不理睬,甚至称得上脸色很臭,原来昨晚也只是一场让网友们狂欢的作秀!”
徐觅翡无言,或许脸色很臭是因为她和蒋翎玉都没睡好觉呢?谁只睡了一两个小时还能笑脸相迎,而且昨晚自己睡相还不老实,蒋翎玉没在镜头前一脚踹她身上已经是奖励了。
“大家也就徐家两大alpha和蒋影后身上的爱恨情仇产生了无数的好奇,本台特意第一时间邀请到了节目这期的主持人易宝悠,宝悠你好!”
易宝悠和大家甜美的打了个招呼。
“宝悠,现在听众们之间的一轮都在徐觅翡的身上,就你在节目上看到的来说,徐觅翡到底是不是蒋翎玉的良配呢?”
徐觅翡几乎要冷笑出来。
这电台节目也太会找人了,找谁不会找易宝悠,就差把“我是徐晚知的水军”这几个字贴脑门上了吧,易宝悠之前的所作所为,哪个不是坚定的站在徐晚知的身边。
再听下去没有意义,徐觅翡想让司机把电台给关了,但想到这死板的司机肯定不会听自己才作罢。
易宝悠思索了片刻后说:“这个问题我不是很好回答,但我知道一点,大家没发现吗?蒋翎玉她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闻过徐觅翡信息素的人。”
她这话一出来,连电台的主持人都愣了。
众人这才猛然醒悟,在蒋翎玉之前,可从来没有人说出过徐觅翡的信息素味道,但蒋翎玉精准地描述了,还描述的非常有画面。
这还需要问是不是良配吗?就蒋翎玉说的那个场景来看,这两位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甚至高于徐晚知。
真是活见鬼了,易宝悠居然还会帮她说话,又在憋什么坏?
徐觅翡的眉尾一挑,对易宝悠的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她又凝神听了几分钟,后来电台主持人又问了一些和其他嘉宾相关的问题,提到林苏和贺言臻的时候,提到两人的行程都如胶似漆,林苏有去工大的行程,贺言臻也跟着去了。
工大,徐觅翡的记忆迅速检索到这个名字,又抬头看向前方的路标。
如果她们去工大,理论上现在和她的车在一条路上。
徐觅翡立刻给林苏发去了消息,之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截了图给陆极光,让她分辨一下哪个是《春色满园》的导演。
这一切她都没出声。
很快,林苏的消息发过来了。
【怎么了小徐?我一直在你车后面。】
徐觅翡立刻发消息过去:【林老师,五分钟后你靠近我的车准备接应我一下,麻烦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外套,看着是那种高定,真是可惜了这一身衣服。
“我让你停车,听见了吗?”算着时间,徐觅翡对司机说,“再不停车小心我打你。”
司机冷漠地不发一语,甚至加快了车速。
他是徐家的老司机了,知道这位徐二小姐也就是在外面威风,在家里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徐觅翡就知道他会这样,直接如箭一般从后而起,一拳砸在了司机的鼻梁上,在听见惨叫的同时,单手握住了一时乱晃的方向盘。
“危险驾驶,危险驾驶,亲人升天……立刻给我刹车,不然我就开下高架撞死你我,或者我把方向盘取下来。”
司机吓得脸色惨白,肩膀抖得像个筛子,眼见着徐觅翡用极其危险的姿势在开车还面不改色,这是疯子吗?!
他压根听不见徐觅翡在说什么,心中的愤怒和惧怕一波盖过一波,直到有什么液体从鼻子里留了出来。
他吓得立刻踩了油门,徐觅翡把方向盘猛地一拐避开了前面的车,又给他鼻梁来了一群:“我让你刹车,怂蛋。”
另一边的车里,林苏和贺言臻看着前面乱飘的房车直起了身子。
“出事了?!”还是徐觅翡被挟持了?林苏看着手机里和徐觅翡寥寥数语的聊天,将手机递给贺言臻。
两人头一次这么齐心,贺言臻居然不挖苦她,凝重了神色,“快点跟上,一有不对咱们立刻报警。”
可前面的车忽然踩了油门,在差点撞上前面车的时候又来了急拐,然后车速开始慢下来。
林苏急忙让助理开过去。
后座的车门骤然打开,徐觅翡出现在林苏的视线范围里。
林苏吓得一僵,这不是拿命在开车吗?怎么接应?
这不是林家的车吗?她这是——
“你还犹豫什么?”贺言臻一把将林苏拉了过来,直接开了自己的车门准备接应,“你就是喜欢这么墨迹,想前想后。”
两辆车在瞬间挨近,同时后面的车都不敢近前,给了徐觅翡机会。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脚揣在了司机的大腿上,房车瞬间一个急停。
徐觅翡下车,往前跑上林苏的车动作行云流水,贺言臻什么也没问,赶紧吩咐助理加足马力往前开。
林苏看着徐觅翡身上的些许血迹,一时无言。
“小徐,你要去哪里?”
“抱歉,林老师臻臻姐,我现在必须去影视城,能不能麻烦送我过去。”
贺言臻说:“顺路,走吧。”
林苏迟疑了一下才说:“你不会是为了去见翎玉,所以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怎么还和逃难似的,刚才她看见徐觅翡在打司机,那司机都不带停车的。
虽然她是要去道具组看看,但这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徐觅翡点头说:“是,我找她有点事情,但我现在联系不上她了。”
林苏了然道:“你们小年轻人真是太有活力了。”这应该是闹脾气了?
她想到今早上徐觅翡和蒋翎玉出现的时候都状态不佳,然而贺言臻却白了她一眼,林苏无辜地耸耸肩,祖宗你是又觉得我说错什么了?
徐觅翡没在意这么多,好在她有惊无险地从徐家的车里下来了。当贺言臻递来一包湿纸巾示意自己擦一下衣服上的污渍时,这才发现自己衣服上滴落的血迹。
已经干了。
徐觅翡皱眉看着,将那些沾了血迹的湿纸巾都放到袋子里装好,心里沉的像压了一块石头。
事情好像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成为了书中人后,小说的剧情对她开始有了影响,而自己也在对书中人物的命运产生影响。
像是本能的排斥反应,她阻碍了蒋翎玉和徐晚知的接触后,一些重要的节点就开始提前了,就如同一双好手在强硬地让他们达成终极目标。
她想改道去影视城,而一个徐家的司机为了阻碍自己去见蒋翎玉,居然还得见血才能达成这个目的。
徐觅翡也有些摸不准,自己这边还能叫到什么人来帮忙。
这时,陆极光的消息发了过来:【那个[穷鬼已散钱7号]是《春色满园》王导的微信号,你不会是把你投资的每个项目都搞了个这样的名头吗?】
……
徐觅翡默默地把微信号里所有用穷鬼排号的备注全部删除了,才和王导发去自己要来探班的消息。
那边很快回复可以,态度恭恭敬敬,并且说会叫人来影视城门口候着。
徐觅翡不由得感慨投资人这个身份是真好用,王导那语气受宠若惊的就差没把自己给供起来了。
估摸着和金池鱼那边的项目一样,有了自己的资金入驻,才能拍完这个无敌烂剧,还能直接排队上卫视。
有了林苏和贺言臻的帮忙,徐觅翡在一小时后到达影视城们口。
徐觅翡没想到过来接自己的人是胡怀梦。
“我听王导说你来了,就说我来接你好了,翎玉在拍上半场,我又刚好没走。”胡怀梦笑着说,“不是说要到家里吃饭,就这么过来了,刚才和我们一起过来多好?”
徐觅翡敏锐地问:“已经拍了?”
“在拍了,时间有点紧,本来该掐着点来拍的,结果因为今天粉丝们都在外面堵着,签名都签了快一个小时,叫了两队保安来才把她们疏散。”
徐觅翡沉思片刻明白了。
王导这是看见蒋翎玉这期节目后热度非凡,特地提升蒋翎玉的戏份,还放出了行程,让粉丝们给自己的剧加热度。
但好在她看见胡怀梦的神色如常,心里的担忧稍稍落地,仔细地询问了一下蒋翎玉的状况后,胡怀梦奇怪地问:“问这些干什么?翎玉拍戏那是出了名的认真,哪怕先前出再大的事她也一样调整好状态去拍的,”
“我要过去找她,先让我看看。”
“你看不了。”胡怀梦摇头。
“看不了?王导不是说可以吗?”
“这是翎玉的意思,她说这两场戏对状态要求高,所以周围都清场了,这段时间里里不接受粉丝和任何人探班。”胡怀梦这才说,“所以你来了的事她还不知道,你先去员工休息室等会儿她还是。”
徐觅翡的心又悬起来了,她皱眉说:“我要去道具组,她第二场戏的道具送过去了吗?”
“还没到第二场戏,当然没有,怎么了?”
徐觅翡松口气,那还好,可能真的只是只是自己想多了。
“我先去检查一下,梦姐,你跟我一起来吧。”徐觅翡需要胡怀梦给自己带路,她比自己更为熟悉在影视城里的路。
胡怀梦不知道徐觅翡到底要干什么,她还以为徐觅翡单纯来探个班然后等着蒋翎玉拍完回家吃饭,心说徐觅翡还挺在意蒋翎玉的,然而这人一来竟然直奔道具组,压根就没直接去片场。
徐家的人还真是各有各的想法,压根猜不透。
她直接把徐觅翡带到这边的道具组,徐觅翡上前检查那即将作为道具拿过去的红绸,发现也是普通材质做成,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徐觅翡拿着那根红绸捏来捏去,翻来覆去的倒着看。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绸布……
看的胡怀梦的心里怪怪的,这是怎么了?
徐觅翡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几根细线,招来这边道具负责人耳语几声,那人惊讶道:“小徐总,这没必要,很安全的……”
徐觅翡说:“加工资。”
负责人喜笑颜开,立马同意,拿了工具来让徐觅翡自己捣鼓,那几根无色的线柔软的像是蚕丝,贴在红绸上立刻隐形,看不出半点来。
“这个道具我要你亲自送过去,你不用告诉她我在这里。”徐觅翡将红绸叠好交到胡怀梦的手上。
“哎!哎!那你就等到那时候吗?”她感觉徐觅翡才今天过来起就特别奇怪,但是又捕捉不到那点蛛丝马迹。
胡怀梦见徐觅翡立刻转身去了导演室,没办法,只好拿着红绸出去。
徐觅翡才刚进了导演室,里面所有人的包括王导都站了起来。
监视器的画面是正是在刚拍摄完这场戏的蒋翎玉。
骆五娘的最后两场戏都饱含情绪,一场戏是与反派对峙,另一场戏是自尽。
故事背景处于新旧社会交替时的民国,骆五娘原是被卖给男二号做妾的贫家女子,却被男二发掘才艺,教她风雅情趣,还烧了她的卖身契
本来的满心绝望渐渐被温柔体贴融化,骆五娘再次振作了起来,甚至成了城中众人力捧的名伶。
可男二不过将骆五娘当做窃取情报的棋子,次次欺骗。最终为了自己保命毫不犹豫要将骆五娘交给敌方军官,骆五娘的希望全无,为了不被凌辱而毫不犹豫地自尽。
屏幕上的蒋翎玉身着精致漂亮的旗袍瘫坐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神情还是刚才对峙过后的落寞与悲怆。
灯光昏黄,柔光落在她的身上,大开的旗袍之下包裹着饱满的轮廓,光线流淌在小腿上,如同照着一块柔软温润的羊脂玉。
蒋翎玉在调整情绪,以便直接衔接之后的最后一场戏,所以就直接在现场不动。
等她准备好了,只要站起来,第二场戏就马上开拍,在暗处的工作人员会放上道具。
王导见徐觅翡的视线一直紧盯着监视器的蒋翎玉,一时有点紧张,难不成是觉得这戏服太暴露了?也是,徐觅翡是蒋翎玉的alpha,有强占有欲是正常的。
他刚打算说可以让蒋翎玉的化妆师进去改一下服装,就听到徐觅翡说:“把你们工作人员现场分布图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啊?”
“尤其是升降台的位置的操控器,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徐觅翡虽然表情是微笑的,可语气丝毫不容拒绝。
在徐觅翡拿到的同时,画面里的人也站了起来,第二场戏正式准备开拍。
徐觅翡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王导在徐觅翡的身边惴惴不安,对比起来徐觅翡更像是导演,而自己只是个打杂的。
他不敢说话,在徐觅翡的身上感到了一种alpha的绝对压制,如果他现在开口说个不字,自己能被信息素攻击死。
徐觅翡的眼神跟随着蒋翎玉的动也缓慢移动着。
蒋翎玉的这场戏在后来被誉为全剧的高光时刻,骆五娘自尽的时候身穿一身浓郁墨绿绣金的旗袍,将自己裹满红绸悬于二楼的扶栏,纵身跃下时犹如被红绸托举,然后慢慢失去声息,手脚垂下。
她纤细的身躯缠绕着红绸,像是受人摆布的瓷娃娃,红绳一般的绸布像是编织在身体上的巨大蕾丝。而特意裹紧在脖子处收紧的红绸,是骆五娘的死因。
吊灯璀璨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如同钻石一般的水滴光斑印在她的四肢,漂亮的像是某种盛大的谢幕礼。
王导紧张地咽了口水说:“小徐总你不用这么急,小蒋她向来一遍过,演什么像什么,她肯定能完美诠释骆五娘的。”
骆五娘?不,徐觅翡透过监视器看见的不是骆五娘,仍旧是蒋翎玉。
表情的漠然是蒋翎玉,眼中的绝望是蒋翎玉,决定自戕的决心——也是蒋翎玉。
蒋翎玉上台阶去二楼了,她的手里已经拿上了那根红绸,接下来是她绑紧在扶栏和自己身上,接着跳下。
实际上的拍摄时,道具组会通过升降台在半空中随时待命,镜头转向蒋翎玉落下时,升降台的工作人员就要来到另一端随时准备听导演的命令回收红绸,以免发生意外。
蒋翎玉在绑绳子。
徐觅翡哪一帧都没错过,直到她看见蒋翎玉打了个精妙的死结。
王导根本没意识过来,徐觅翡就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片场。
蒋翎玉在给红绸打结的时候,心情很平静。
现场的工作人员不多,为了配合骆五娘这个角色的处境,灯光组已经将光线调暗,不会有人发现她将这条红绸绑了又绑。
便于她进入状态,主灯跟着她。
从蒋翎玉的角度去看,这个地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边上的一切都陷入了昏暗。
她凝视着下方,重重地闭了眼睛,将红绸按照之前学习的方法绑到自己的身上。
演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是骆五娘,她就是自己。
和骆五娘相似的是,她也已经不再对任何事怀抱希望,反正到最后都是一样,希望会破灭。
一切希望从自己分化成omega开始,又从成为omega结束。她以为自己熬过了地下大厦那一关会没事,却又签下了另一份合同。
她麻木地想要按照合同继续走,却又出现了徐觅翡……宋念说的对,她的情况很严重。
徐觅翡的安抚是有效的,但是在徐觅翡说自己不想成为alpha的时候,这种安抚变成了一种身体里的排异反应,时时刻刻在折磨着她,让她的理智在两端反复移动。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安抚,她反正到最后都疯掉,那还正常下去做什么。
她想结束。
这一瞬间,她到轻松,唯独剩下徐觅翡说的那一句:“那我们领证的事情到明天?”
蒋翎玉抿了抿唇,毫不留恋地跳了下去。
下坠的失重感与收紧的束缚感急速袭来,她甚至感觉不到痛,而是呼吸被掠夺时的窒息。
再是扯痛、本能求生的欲望,即将夺眶而出的生理性湿润。
快结束了,快结束了……
蒋翎玉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的手即将垂下——
嗡嗡声传来。
什么声音?
还没等她反应,一双冰凉的手直接抓住了她。
“蒋翎玉,睁开眼睛看我。”声音无比熟悉,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抖,但也有不可撼动的坚定,她沉声喊着,“蒋翎玉!”
蒋翎玉喉咙上的原本已经勒紧的红绸应声而断,她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了在升降台上的徐觅翡。
在红绸断掉的同时,蒋翎玉的身体也不受控地倾斜,她要掉下去了。
徐觅翡直接让升降台降到最低把蒋翎玉重重扯过来,随后往边上一滚,她的后背撞上钢铁护栏,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被她护在怀里的人毫发无伤。
蒋翎玉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徐觅翡,这是犹如梦境一样出现的人。
她眨了几下眼睛,企图将这个梦境驱散,明明什么都没说,却不知道为何心中的酸意不住涌出眼睛。
蒋翎玉拿到控制器将升降台重新升到最高,随后把控制器握在手里,往后退。
徐觅翡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立刻站起来:“蒋翎玉,你给我停下来。”
“徐觅翡,你为什么要来?”蒋翎玉望着她笑了,声音很低,后来几乎没了声音。
徐觅翡仔细地辨认出了蒋翎玉的唇形,倏地往前半步:“蒋翎玉,我给你,我给你,你不是骆五娘。”
她刚才看明白了,蒋翎玉无声说的是:我和骆五娘一样,没有希望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希望,只要她现在和自己走下去,每走一步路都是希望。
看着慌慌张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徐觅翡,蒋翎玉反而想弯起唇角。
但是她却哭了,现在表情应该很难看。
蒋翎玉不知怎么去告知徐觅翡。
她感到这样的不堪,不堪到难以承受是因为——她好像不仅是因为安抚才对徐觅翡感到悸动。
一个曾经这样伤害过自己的人,她竟想不再去恨。
她总是毫无章法的心跳名曰何物,徐觅翡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本就是死局。
“你不是要希望吗,我给你。”徐觅翡看到蒋翎玉一瞬间的恍惚,立刻冲了上去把蒋翎玉紧紧箍住。
她冲过去拉住蒋翎玉的一瞬间,脑袋里不知道想了多少。
到底要如何才能阻止剧情继续发展,让蒋翎玉不要处在绝望的境地,怎么她顺着蒋翎玉来反而不行。
反而让蒋翎玉更为偏激了?
是因为她这个人物太过崩人设了吗?所以她就应该和原主一样保持纨绔浪荡,花心滥情?
不是,不对,不可以这样做。蒋翎玉是omega,她处于激动状态,需要强烈的安抚和身体接触,暂时稳定情绪。
要把她当成——当成你的omega,就像你们已经标记了那样。
在昏暗中,徐觅翡捧起蒋翎玉已被眼泪浸湿的脸颊,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