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的希望,近在咫尺,而她即将触摸到那个答案——
徐觅翡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希望蒋翎玉可以被信息素所蛊惑,乖顺地在窝在自己的怀里,就这样让自己抱下去。
如果她是个alpha,那现在就可以直接释放出信息素,让属于自己的omega臣服,而不是——还必须在脑海中默念、创造蒋翎玉是自己的omega这个信念。
有了这个信念,她才能心无旁骛的吻下去,这个动作无关欲望,只有急切与慌乱,还有害怕。
徐觅翡极度害怕蒋翎玉这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没了,她还近在咫尺地看着,什么都来不及做。
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动作有多慌忙,很重地压了上去,先感觉到的是牙齿和牙齿相碰的酸,然后才是蒋翎玉湿漉漉的脸。
她惊了一跳,忍*不住后撤少许,同时手指摩挲着去擦掉那些眼泪,才感觉到柔软的唇贴碰到一起。
被吻住的人眼睛睁大了,睫毛颤抖的时候如同羽毛尖在脸上轻轻划动,生理性的泪水仍在夺眶而出,但徐觅翡已尝不出咸味。
她就这样僵硬地贴着蒋翎玉,不知该继续下去还是……还是立刻退开道歉。
希望是她瞎编的,什么都是她编的,但徐觅翡只知道人没了这些瞎编的都听不见了。
人只要还在,瞎编的希望都能成真。
她都能活在书里,和来自书中的蒋翎玉接吻,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发生的?
徐觅翡丝毫不知自己箍住蒋翎玉肩膀的手在亲吻发生时越收越紧,紧到像是要把人和自己牢牢嵌在一起,像拿到了什么再也舍不得放开的绝世珍宝。
因为用力过猛,情绪也过于激动,徐觅翡的手也在发抖,可她自己完全不知道。
蒋翎玉不知是吃痛还是错愕,微微张口,舌尖蹭过她的唇。
这一瞬间,多种激烈的情绪像是汹涌的巨浪,统统汇集到那柔软的一触,几乎冲垮徐觅翡的理智。
她想要更多的触碰,热烈地将人拥住,最好让蒋翎玉无法收回舌,用热切的呼吸去进攻她,只是为了激烈地吻而舒展哭泣,而不是为了难过的情绪。
蒋翎玉急速地呼吸着,她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待在徐觅翡的怀里。
这人把自己抱的如此紧,紧到骨头像是要被碾碎。
被吻住的那一瞬间,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可这份窒息感和自己刚才人为制造的不一样。
根本不一样。
哪怕徐觅翡动作粗暴,慌乱,捏痛了自己的下巴和肩膀,她却能察觉出对方在这些粗重动作下的无措与心痛。
为什么会痛,徐觅翡在为自己痛什么?
自己没有释放出任何信息素来引诱,徐觅翡怎么会在这种清醒的情况下来亲吻、来救她,给她希望?
一切都天衣无缝,万无一失,徐觅翡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沉沦进一片泥沼,若今天没有抽身,以后就会溺毙于此。
蒋翎玉的伸手去推拒徐觅翡,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如此无力,脖颈处阵阵发痛,像是被某种细微锋利的东西割伤了。
察觉到自己反抗的动作,对方更紧地抱住了,唇齿也进了一步,她的呼吸被篡夺,心跳的剧烈,周围却越发寂静。
某种冲动从身体的深处生出,蒋翎玉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人捧着,她不知道徐觅翡还能做到哪一步。
如果这份希望来自于徐觅翡的身上,来自于她的指尖与唇舌,那她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沉沦?
徐觅翡灼热的体温和气息像是岩浆一般将她裹着,霸道地侵袭过来,分明就是alpha的气势。
她只能选择成为灰烬,或是与岩浆相融、化为一体。
一种是冰冷的死亡,另一种是向死而生。蒋翎玉想过选前一种,可徐觅翡太热烈也太急迫了,把汹涌又强势的能量灌了进来,在她还没能成为灰烬之前就将她卷入了火山,跳入了熔岩之中。
像是在告诉她——我们是一体的。
恍惚中,她想起徐觅翡说过的另一句话:“我不管你,怎么可能不管你,我们已经订婚了。”
蒋翎玉的心快要跳出胸腔,越到了这种时候,她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奇怪。
徐觅翡好像要因为自己急疯了。
在这种疯与执念之间,她竟然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一丝微妙的悸动正在扩散到四肢,让她恢复了知觉。
极寒坚硬的冰山终究不敌热烈的岩浆,融化了那一道道锐利的冰凌,落水成汪洋,主动去拥抱那炽热的温度。
蒋翎玉为了不让自己就此窒息,张开了唇,却刚好对方后撤退,她成了进攻的那一个。
徐觅翡握在蒋翎玉肩膀上的那只手上都泛起了薄薄的红晕。
她的安抚好像有用。
没听到蒋翎玉叫停,也没感觉到蒋翎玉再拒绝,反而像是奖励一样的……用舌尖碰了自己一下。
她第一次和人接吻,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
但明白这办法对安抚蒋翎玉起效,她只好硬着头皮,学着之前去吸吮腺体那样,勾住蒋翎玉轻轻地吮吸了一下。
这下,不仅是蒋翎玉受惊般飞速地撤离了,徐觅翡自己都感觉舌根口腔都发麻,趁着理智还没彻底崩盘,让自己从这快要升天的眩晕里抬起头来。
看向蒋翎玉湿润明亮的眼睛,徐觅翡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总感觉自己是趁人之危,哪怕安了个“安抚”的正经帽子。
她不自觉咽了下唾沫,闻了闻,这里没有任何的信息素,起码她没有闻到蒋翎玉的信息素。
刚才真是太失控了——
“我刚才……你有没有好些了?如果你现在不想说话可以不开口。”理智回笼时,尴尬这种情绪也回来了,徐觅翡希望蒋翎玉此刻别开口。
她此时跪坐在升降台上,怀里躺着蒋翎玉。先粗糙地给自己擦了擦唇上的水润,才拿出干净纸巾来给蒋翎玉印掉唇上的水光,全程视线不敢落在蒋翎玉的唇上。
蒋翎玉可能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果真没说话,但是那视线太有实质,躲都躲不开。
徐觅翡把蒋翎玉打横抱了起来,这一次蒋翎玉也没有挣扎。
她知道,这一劫自己暂时带着蒋翎玉度过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让工作人员都走了,梦姐很担心你。”
升降台落回了地面,胡怀梦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她的脸已经白了,如果不是徐觅翡提前交代过,中途无数次想要冲出去叫人过来。
直到后来徐觅翡吻住了蒋翎玉,她才稍微落下心来。
简单直接的接触安抚法,只要alpha的信息素就能让omega安静下来,效果超群。
她作为omega居然没有受到影响,胡怀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alpha,能够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到这种程度,只安抚自己的omega。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回家吧?咱们?这场戏不拍也罢。”胡怀梦看懂了徐觅翡眼神里的暗示,默契地不再提刚才蒋翎玉到底想干什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医疗箱。
徐觅翡把蒋翎玉放在旁边的软椅上,捉住了蒋翎玉要往脖子处探去的手。
“等上药,别碰。”
她把棚景里的灯光调亮了,一瞬间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有点出太阳的错觉。
蒋翎玉眯了眯眼,才从徐觅翡拿出来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像是被勒的,但不是自己预想的那条道具绸。
地上还落着那条已经断裂的红绸。
徐觅翡从地上捡了起来,从红绸里拿出那根细到肉眼几乎看不见的丝线:“这是我们道具组的一种材料,碰到液体固化绷紧,能割断贴附的布料。”
所以这种线经常用来做保险装置。
胡怀梦欲言又止,最后说:“这个是小徐总临时过来检查了一遍后加的,还好加了,不然你这脖子现在可就不可能只是这点痕迹了!”
徐觅翡静静地站在蒋翎玉的面前等她想明白,只要不把视线落在蒋翎玉的唇上,她暂时就能不去想刚才发生的那些旖旎的事。
“我要把这场戏拍完,”半晌,蒋翎玉抬眸说,“要有始有终。”
“可以,没问题,但我有要求,”徐觅翡早就想到蒋翎玉会提出这个要求,“红绸不能用了,我要求改剧本,让骆五娘换另一种自尽方式。”
蒋翎玉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说:“好,我同意,它不会再用了。”
以后,也不会用了。
“蒋翎玉,你好好演,”得到她的回答,徐觅翡才笑了,轻声说,“我等你一起回家。”
监视器前,王导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大口呼吸,差点要憋气给自己憋吐了。
虽然场内的工作人员都清退了,但导演室里设备仍旧正常接通,王导能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切。
徐觅翡只是告诉他里面可能有演员自由发挥,却没说能自由发挥的这么的刺激。
他是个在俗称的烂剧市场打转的导演,只要有钱就拍,任由资本想塞多少流量多少新人剧情有多离谱狗血。
演员们也都是来玩票似的,反应演完就下班,也不用太琢磨去演好。
他以为蒋翎玉来了之后也是如此,但她却贡献了让所有演员们都自愧不如的演技,为了一个三场戏就下线的配角。
这场自由发挥的戏里,徐觅翡说这场戏不能用,王导还以为徐觅翡是去把蒋翎玉接走的。
蒋翎玉跳下来的那瞬间实在令人震撼,把他吓得额头冷汗直流,那股绝望透过监视器扑面而来。
还好那升降台从黑暗里敏捷地出现,将人救下。
后来她们吻住的身影隐没在阴影里,红绸静静落在地上,有种诡异浓烈的意境。
像是骆五娘已死,可蒋翎玉……她活下来了。
徐觅翡让其他的工作人员进来,王导才回过神来。
他感觉到自己被蒋翎玉的演技给折服洗涤了一遍。
要不是小徐总是突然入画的,他都想直接改了骆五娘的结局,就用刚才徐觅翡下来救人那一幕!
自己这为了市场而东拼西凑的剧本班子对蒋翎玉来说实在是屈才。
他由衷地希望自己以后还能有更好的本子来和蒋翎玉合作。
徐觅翡进来后和王导商量把骆五娘的角色结局死法做个更改,王导哪能有意见,立刻就同意了。
蒋翎玉是临场反应极高的演员,导演立即和在场的编剧一起把骆五娘的死法改为了用毒药。
蒋翎玉的脖子上有道细长的血痕,为了遮住,她的旗袍也更换成黑色高领的另一件,那是蒋翎玉自己带来的私服。
那黑色穿在她的身上也显得浓烈张扬,跪坐在地上,发丝轻散下来几缕,让人眼睛挪都挪不开,旗袍扣到最上一颗,严丝合缝地贴着脖颈。
徐觅翡就在片场,眼神不明地望着聚光灯所在的地方。
她看着骆五娘饮下了那杯酒,闭上眼睛后,浓密的犹如扇子的睫毛演技十足地颤抖起来,死死抿着唇,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薄红,望向窗外才慢慢往后倒下,没了气息。
“卡!”
“演得好,演得好啊!”王导拿着大喇叭激动地称赞,“尤其是之后出现的红晕,都不用化妆师补了,完全符合毒发的样子。”
王导已还想和身边的徐觅翡夸一嘴,就看见徐觅翡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他往边上一挡拦都没拦住,人和风似的“咻”一下就过去了。
“等一下啊小徐总!”
是他忘记交代了,一般演员在演了这种戏份时,都需要一点时间来出戏,所以这时候最好不要近前,像蒋翎玉情绪这么饱满的,更是需要时间来出戏。
然而,他看见徐觅翡一过去馋起在地上的人,蒋翎玉立刻瞪了徐觅翡一眼,似乎还不够解气,还抬手打了徐觅翡手一下。
刚才还一脸凝重吓死人的alpha在蒋翎玉面前仿佛变成了能摇尾巴的大狗狗,笑着把蒋翎玉的手拉过来吹了吹,唇形好像是在问蒋翎玉的手痛不痛。
王导满脸问号。
这怎么和他之前听见都不一样啊——
剧组里的人都知道蒋翎玉是被资本硬扣来演这个角色的,以为她会不满意,结果人好好演了。剧组里的人也都知道徐觅翡就是那个勉强蒋影后的资本,以为她们关系极差,结果两人这不是在打情骂俏吗?
就蒋影后打小徐总那一拳,甚至还带了点娇嗔的意味。
好像在和小徐总这样相处的蒋影后,才是鲜活的,有生命力的。她们的眼神在对视的时候,周围的人自动被隔离开了。
什么嘛!这不就是刚新婚夫妻的模样吗?
“是你换的?”蒋翎玉还在生气,感受着肚子里不停有气泡涌上来,忙抬手捂住。
按说好的,那应该是一杯红糖水,喝下去毒发即可。可是蒋翎玉一口喝下去差点直接站起来,哪里是红糖水,是可乐。
她脸上的红晕也不是故意这么演的,是那一大口可乐下肚气泡全在喉咙里要往外面钻,她得死死憋着自己打嗝的冲动。
亏了这杯可乐,蒋翎玉满脑子都是快点演完偷偷去打嗝,喊卡即出戏,一点悲痛都没没有。
可徐觅翡这么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想骂这人几句,但又怕自己打嗝被听见了。
徐觅翡任她说她打,只要确定蒋翎玉已经出戏就好。刚才蒋翎玉的情绪起伏大,她就是怕蒋翎玉又回到那个状态里,干脆把她的水换了。
“走吧,一起回去。”徐觅翡在她的身上披上外套,“路上我们去医院把你脖子那上一次药。”
“不用了,只是皮外伤。”蒋翎玉摇头,本能抗拒去医院。
“那你答应我下次不要做这样的事,可以吗?”徐觅翡想着有些无奈道,“我让你不要用伤害自己的事来测试我,现在你光伤害自己,倒是不测试我了,怎么,是觉得我通过测试了吗?”
起码在测试她的时候,蒋翎玉还不会直接这么绝望的伤害自己。
徐觅翡想起之前蒋翎玉答应自己明天去领证时就觉得后怕,她那个时候太平静的,如果不是她在路上听到了这是春色满园最后一场戏的消息,肯定不会想到这一点。
她能联想到,所以这个在粉丝口中说是神演技的自尽片段,本就是蒋翎玉抱着必死的心拍下来的。
也不知道她当时被绞了多久,估计也像她老师那场事故里的新人演员一样,窒息晕过去了才被剧组送医。
坐上了车,助理兆兆惴惴不安地和几人打了招呼,胡怀梦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坐在了前面,然后升起了挡板。
“别问,别看,别听,你专心开车,送她们去徐家。”胡怀梦目不斜视,“她们不会想要我们打扰的。”
在后座的蒋翎玉和徐觅翡分别在两边坐着,还没有人说话打破沉默。
徐觅翡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应该说两句,得确认蒋翎玉下次真的不会这么做了。
但是气氛和凝固了似的,蒋翎玉也看向窗外,一副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她尝试了几次只能作罢。
徐觅翡觉得宋念应该知道些什么,决定等饭后一定要抽时间去问问宋念。
眼见着又过了一个路口,一个急刹,让徐觅翡下意识伸手往蒋翎玉那边一护,两人的眼神这才碰上,徐觅翡终于找到了能开口的机会。
“……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安抚了,”徐觅翡垂下眸掩饰尴尬,“我当时太着急了,怕你真的跳下去,你的身体都在抖,我现在又不是……没办法立刻放出信息素来安抚你。”
“有一点,只是你闻不见而已。”蒋翎玉重新坐好了,后背在靠背上贴紧绷直,“我有闻见,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不要乱来。”
和感情和喜欢都无关,这就是一个情急之下的安抚。
那就难怪了……难怪蒋翎玉会由着自己来,没有立刻把她推开。
徐觅翡松了一口气,忽略掉那一丝悄悄钻出来的失落感。
她还想着如何解释自己会在那瞬间的混乱里独独想到去接吻,蒋翎玉已经把理解摆了出来。
似乎没了她要说话的地方,徐觅翡只好将视线投向窗外。
要去徐家有漫长的一段距离,她其实很想告诉蒋翎玉,真的可以试着信任自己一点,但是她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小小的……嗝。
作为一个知道刚才蒋翎玉喝了可乐的人,徐觅翡自然立即把视线落在了蒋翎玉的身上。
再平静的表情,也挡不住此刻蒋翎玉的耳朵已经涨得通红。
“看什么!”她并不示弱,而是直接望向了徐觅翡,但此时却又感觉到自己好像想打嗝,立刻捂住了嘴。
车里的气氛没有刚才凝滞了,徐觅翡笑了下:“等下吃饭的时候我们就不喝可乐了,你没听过吗,喝完可乐之后不打嗝那就失去了爽感。”
蒋翎玉恼道:“我本来就不喝可乐。”
“那是你之前没尝试过,你没尝试过的事还有很多。”徐觅翡忽然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她,“以后还可以慢慢体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和你一起。”
这话如同告白,蒋翎玉微微怔了一下,她明白过来徐觅翡在说什么。
从在片场里见到自己开始,徐觅翡就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将她拽上来,不要沉入情绪的泥潭。吻她、调换的可乐,故作轻松的语气,徐觅翡在想用一种不刻意的方法把自己拉回来。
就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想要给出希望,抛给自己抓住。
车里有空气清洗剂,是她惯用的冷香,通常是用来保持冷静用的。她和徐觅翡的距离不算近,可蒋翎玉已经闻不到车里的气味了。
一呼一吸间,只有徐觅翡身上的清淡的香味,那不是信息素,可能只是衣物洗过后的残余香气。
还有一点血迹干涸后的铁锈味,或许是自己刚才沾染上去的。
血液的味道是不洁污浊的,与她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混在一起,危险与安稳在这个人的身上相互交织,信任和怀疑也在同时拉锯。
“听见我说没有?”
徐觅翡的声音拉近了,是她为了让自己看到自己的郑重,主动往这边靠了一寸,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这种事情,再也不要发生了。”徐觅翡的视线在蒋翎玉的压得紧紧的旗袍领上落下。
她觉得这有些太紧了,这不利于伤口恢复,现在又不是在拍戏。
看了片刻后,她干脆抬起手去,将两粒盘扣打开。
白皙脖子上的细长伤口边缘微微红肿,看着反而不像是伤口,像是一条烙印在了皮肤上的红色丝缎颈链,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轻抚,视线胶着去探究。
微凉空气让蒋翎玉的脖子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徐觅翡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就这样吧,你不要去弄衣领了,透透气。”徐觅翡怕蒋翎玉又要去扣好衣领,先行一步按住手腕。
她一直没听见蒋翎玉回答,心中不免失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让蒋翎玉心情好点没有。
徐觅翡没松手,但也蹙起眉,没再说话。
蒋翎玉将手往回抽,徐觅翡还抓着她,跟着她的动作又往前蒋翎玉的身边靠了一些。
没用吗,自己的那些安抚和话都没半点用。
就在徐觅翡要松开时,蒋翎玉忽然转过头,在徐觅翡的耳边轻声说:“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对你说谢谢。”
徐觅翡睁大了眼睛,很重地眨了两下。
她要转头时,又听见蒋翎玉的呼吸在耳边:“就这样,不要转头看我。”
不想和徐觅翡的眼睛对视,也不想看见她眼底流动着的担忧和真诚。
蒋翎玉怕自己真的甘愿溺死在那样的眼神里,一些话就问不出来了,她会想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为什么要来?我已经跟你说过,骆五娘的结局就是我。”
徐觅翡一动不动,回答道:“我听见了你心里的声音。”
一个说着自己没有希望的人,她的心中明明在说:请给我希望让我可以活下去。
徐觅翡不管,她听见了就是听见了,无法坐视不理。
停顿了片刻,徐觅翡说:“这世上确实很难感同身受,但我说过,我是你能够信任的人,蒋翎玉,你不能去死。”
徐觅翡猛然转头,注视着蒋翎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要好好活着,要是没有这个念头了,那我每一次都会将你救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徐觅翡的下半句话说的强势而冷静:“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明天还要去领证。”
她的眼神极其认真,认真到让心脏战栗到发痛,蒋翎玉迎向她的目光,徐觅翡却主动伸手覆过来,声线微哑:
“不要这样看我。”
她会因为自己偏执的念头害怕、慌乱,会一次次地救自己,一次次要求自己的信任,却不会安抚,不会接吻,忽然和那些前女友保持距离,甚至无法承受自己的目光注视。
那些改变,唯有这段时间一直在她身边的蒋翎玉最清楚。
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汇聚成一个方向。
“所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蒋翎玉的手指慢慢地搭在徐觅翡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已经微微凸起,不再是平滑一片。
她的希望不是未来的美好,也不是那些徐觅翡口中所说未尝试的食物。
她的希望,近在咫尺,而她即将触摸到那个答案——
此刻,蒋翎玉心跳如重重的鼓点,每一声,都让她的声音极度冷静:“你到底是谁?”
第42章 一根手指和一根手指交叠,扣的很紧,严丝合缝。
在蒋翎玉的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徐觅翡快速眨着眼睛,不知道蒋翎玉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是谁?
难道,蒋翎玉知道了?
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蒋翎玉是来自书里的人,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她只可能觉得原主的性格有变化,但不可能知道这芯子灵魂都换了。
这一定是考验。
徐觅翡定了定心神,仗着现在捂着蒋翎玉的眼睛,自如地回答:“我是徐觅翡。”
蒋翎玉似是笑了一声,带着睫毛也动了动,轻柔地划过她的掌心,徐觅翡忍住了自己现在就想挠痒痒的冲动。
虽然不知道蒋翎玉在笑什么,但只要能让现在的蒋翎玉感到高兴就是一件好事。
“是哪三个字?”
她没想到蒋翎玉问的越来越离谱了。
……行吧。
要是这种问答是蒋翎玉获得快乐的一种方式,那她现在也愿意配合
“是徐觅翡的徐,徐觅翡的觅,徐觅翡的翡。”
“就这三个字吗?”蒋翎玉的的眼睛又眨了一下,这次近了一点,那睫毛尖刮过时如同一道微弱的电流流经过身体。
徐觅翡的呼吸停滞了半秒,垂下眼眸,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哪怕知道蒋翎玉不会明白,但她还是再次开口:“嗯,是徐徐图之的徐,寻觅的觅,珍宝翡翠的翡,就这三个字。”
这是她外婆为她取的名字。
老人家说过,因为她是外婆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珍宝,又因在老太太的眼中,漂亮的翡翠便是最最珍稀的宝物,才有了这个名字。
“好,我知道了。”蒋翎玉握着徐觅翡的手腕往下,“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我不看你。”
不知道为什么,徐觅翡感觉自己回答了这些问题之后,她和蒋翎玉之间还在僵持的氛围柔和了不少。
仔细去看,还能发现蒋翎玉的脸上有着隐约的笑意,很淡,但是一直在。
原来就一个问名字的小事都能让她这么开心,那以后蒋翎玉一不开心了,她能用自己的名字翻来覆去的逗蒋翎玉开心吗?
“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徐觅翡不解地问,既然蒋翎玉的神情已经缓和,她也敢问了。
“不是你说要给我希望?”蒋翎玉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后收回视线,“我在找希望。”
“这么说……你找到了?”徐觅翡的眼中丝毫不掩饰开心,“找到了吗?有希望了对不对?”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和蒋翎玉坐的有多近。
她倾身的时候外套碰到了蒋翎玉的旗袍,微微粗粝的剐蹭感让蒋翎玉立刻察觉。
徐觅翡的外套上有一小片不起眼的破损,外套是深色的,到了此刻她才发现徐觅翡的袖子那一团,似乎也是血迹。
她到底是怎么赶过来的?蒋翎玉骤然想起来,出去的时候徐家的车并不在。
“我还在找。”
“找,那就找……”虽然蒋翎玉没有回答已经找到了,但这个答案也已经让徐觅翡觉得胜利在望,“那你真的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做这种事了,不然怎么去找希望。”
蒋翎玉盯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徐觅翡却不相信,伸出手,小拇指微微屈着:“和我拉钩。”
这么幼稚的方式,是怎么出现在一个成年人的嘴里的?
蒋翎玉的心中猜想在这一瞬间落到了实地,她有答案了。
而在她伸出手的和徐觅翡的手握住的时候,也得以清晰地看到了徐觅翡的袖口落下的就是血迹,一大团,绝不是自己落下的。
看蒋翎玉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徐觅翡顺着看过去。
“你是怎么过来的?”
徐觅翡一五一十地说了,省去了自己在准备跳车时候的惊险,但蒋翎玉也能感觉的到当时的徐觅翡有多紧迫。
“没事,流血的是他,又不是我。”徐觅翡宽慰她,“我也没受伤。”
徐觅翡的手是一双很漂亮的手,蒋翎玉自认,这双手很有诱惑力。
这双手扣在自己的肩上,手腕上,和下巴上时,那微凸起的筋脉隐于皮肤下,仍旧挡不住蓬勃而来的张力。
蒋翎玉皱了下眉,觉得徐觅翡对自己的处境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她把徐觅翡的手拉了过来,折上她的外套袖口,露出那一截的洁白手腕。
上看下看,确定没看到任何的伤口,只有袖子的一边已经蹭脱线的布料。
要不是自己多个心眼看到,徐觅翡自己也不说,她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这人在来的路上还付出了什么。
她往徐觅翡的肩膀上看了看,果然那里也有蹭到的痕迹。
当时的情况一定不乐观,可徐觅翡还是要来。
“司机既然也挡着你,还那么着急过来干什么。”蒋翎玉不知道自己的命何时在徐觅翡的心中变得如此重要,重要到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也一定要跑来。
徐觅翡只是笑,笑过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淡声说:“我说了,我们是伴侣,还是合作伙伴。还好我来了不是吗?”
蒋翎玉沉默不语,她明白徐觅翡的言外之意。
一个人竟然能将自己的生死如此不在意,就为了另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就为了那份契约?
说实话,蒋翎玉一开始在签订那份契约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这份契约能对徐觅翡有多大的约束能力。
但现在,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当时的预想,往另一个方向奔去,正在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她讨厌失控,又无法抗拒失控背后的危险对自己的掠夺和攥取。
徐觅翡收回手说:“等一下回去吃饭我有事情和徐……和我父亲说,如果谈不好,我就带你走,咱们也回家去。”
免得还在徐家不自在,对徐觅翡来说那可不是家,她和蒋翎玉的出镜一样,就是徐家的陌生人。
要不是为了和徐毅铭说蒋翎玉身上的那份合约,她才懒得和徐毅铭说话。
但徐晚知无疑还是对徐毅铭有敬畏的,现在的她是徐家的alpha门面,加上又有自己这个beta对照人物,徐毅铭也对徐晚知很看重。
就徐毅铭那看重名声和家中利益的性格,但凡这第二个女儿在第二次分化的时候比徐晚知要强,那徐晚知也会毫不犹豫地被他放弃。
蒋翎玉垂眸问:“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想回家,这一次居然愿意回去。”
“我这次回去和他们有事情要谈,不然我也不想回去。”
见蒋翎玉视线一直探究地看着自己,徐觅翡自觉开始在蒋翎玉的面前维持人设。
等蒋翎玉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徐觅翡松了口气。蒋翎玉太聪明了,要瞒过她需要一点定力,可惜自己除了在把蒋翎玉救下这件事有十足的定力,其他事情都不行。
她选择不再开口。
到了徐家已是下午六点,正是吃饭的时候,然而徐觅翡带蒋翎玉出现的时候,门口连来迎的人都没有。
……这饭大概也不是非吃不可。
她领着蒋翎玉来到餐厅里,虽然人没来接她,但摆明了是等她带着人回来吃饭,各个带着我审视的眼神看着她们进来。
徐晚知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徐觅翡今天无暇顾及她,坐下就只顾着给蒋翎玉夹菜。
她按照之前在百科上看见的资料,把适合蒋翎玉的口味的菜先给她夹到了面前的碗里。
“多吃点,你就当咱们是在饭店吃饭,不过多了几个讨人厌的饭搭子。”徐觅翡在蒋翎玉的耳边低声说,像没看见那些眼神似的逗蒋翎玉开心,“你看她们的脸拉跨的,像不像……唔,那种木头雕出来的长脸玩偶。”
蒋翎玉只和长辈打过招呼,看着已经堆满一半碟子的菜有些无奈,这是当小猪在养吗?
“我还挺喜欢她们这种看不惯我,但是又不得不容忍着的样子。”徐觅翡将她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做了个评价,“挺下饭。”
她也是不嫌人家听见闹得慌,蒋翎玉低头小口吃着自己碗里的菜,立刻联想到了徐觅翡描述的那种玩偶长相,忍不住勾起唇。
徐毅铭和廖雪兰看她很不顺眼,徐觅翡知道。
如果这里坐的是原主,早就已经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承受不住,撂筷子走人了。
可是徐觅翡自然不是,这一屋子的人和她都非亲非故,她要受什么气?她要气死她们!
“你怎么还吃的下去的?”徐晚知冷哼,“在节目上胡闹,下了节目也发疯,今天司机回来的时候说你跳车!现在是娱乐新闻上腻了,改为想去上社会新闻了。”
“司机把我衣服弄坏了,我就是打他一拳,谁知道他这么不会开车,明天别来了。”徐觅翡直接回了过去,“我想翎玉了,忽然很想见我的omega,他不让我去,我打了他,不行吗?”
“你现在倒是知道小蒋是你的oemga了,之前订婚宴上就没让人好好的!”廖雪兰皱眉不悦,“打人难道就是好事,你把徐家的脸面放在哪里?还有你在综艺上时候都是什么表现,谁让你针对知知的。”
“徐晚知让狗咬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徐家的脸面往哪放?”徐觅翡觉得自己吃的有些饱了,伸手捏着自己的茶杯转悠了一圈。
“你还顶嘴?在家里就别装了,我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个不成器的!”廖雪兰仍旧端坐在位置上,但眼中的冷意如刀飞向了斜对面似笑非笑的徐觅翡。
这种纨绔的模样她最厌弃,连装样子都装不来的废物女儿。廖雪兰一直知道徐觅翡在外头是什么样子,对她的要求就是不能把外面那副鬼混的样子带到家里来。
现在呢?又是上综艺给徐晚知难堪又是打司机,甚至还敢在自己面前顶嘴!分明就是一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挑衅。
真以为自己娶了蒋翎玉就厉害了出息了?真是可笑,家里谁不知道这是个废物beta,哪怕用手段得到了婚约又怎么样?蒋翎玉那是嫁给了徐家,而不是嫁给她这个beta。
“不喜欢我了?我也觉得很奇怪,你们怎么会有一个beta女儿,还是你们两个当时谁出了轨?”徐觅翡微笑着将话说出来时,蒋翎玉拿筷子的手都顿了一下。
徐觅翡老是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打的对方毫无反手能力。
桌上的气氛顿时静默,廖雪兰和徐毅铭脸上的虚伪面具碎开了裂缝。
徐觅翡忽然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了自己并未用过的那柄餐刀,在指间缓慢地把玩。
廖雪兰原想呵斥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在看见徐觅翡站起来的瞬间如鲠在喉。
莫名的恐惧笼罩在了肩头,竟让她的背后渗出了冷汗。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餐刀,可是在灯光下折射的光芒锋利可怕,在徐觅翡的手中灵活的像是……杀手的作案工具。
廖雪兰被吓的脑袋一片空白,竟然去拉扯身旁的徐毅铭,希望丈夫能做些什么。
可是下一刻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能有什么用——这是个beta,她不受任何信息素的压制。
徐觅翡像是没看见对面惨白着脸色的几人,在蒋翎玉的肩上轻轻一捏,声音很柔和,“继续吃。”
她在那群人的惊惧而警惕的目光中,慢慢地走向他们。
徐晚知离她最近,反应的也快,只是在还没来得及全部站起来时,就被肩上的一只手硬生生摁了下去。
“谁让你动了?”
那柄餐刀的刀尖从她的脸颊边擦过,徐晚知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佣人们全都不敢上前,像是看鬼魅一样盯着徐觅翡,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上前帮忙。
“这就是你们喜爱的alpha女儿,怎么还比不过我这个不成器的。”徐觅翡笑了一声,眉眼中净是不屑一顾的嘲讽,她来到了徐毅铭的座位后面,随意往边上一踢,旁边的廖雪兰连人带椅的被挪远了。
“既然你们不想看见我,那我长话短说,徐晚知在翎玉原定的合同里加入了一份不公平的合约,让她必须配合炒作,赌输了不仅赔钱,还要要无限续约。”
蒋翎玉抬起头来,手上的动作全都停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徐觅翡。
她的碗里还有剩余,都是徐觅翡给她夹的菜,满满当当,好像怕她受惊吃不饱。
她小的时候,连母亲都不会这样对她。
可徐觅翡这么做了,甚至回到这个自己不愿意来的地方,原来是为了……她。
徐觅翡以为蒋翎玉的眼神是担忧,朝她微弯了下眼尾,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但是在转向徐毅铭的时候,神情重新变得冷漠。
“她现在已经和我订婚,这合约本就不合理。所以你出面,让公司把这份合约作废了,管管你的好女儿。”
“荒唐!这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徐毅铭难得失态,扭头呵斥:“今天叫你回来吃饭本就是让你明白形势,凡事都以晚知为准,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来这里叫板?”
“一个beta,小蒋肯和你订婚,还不是因为你之前的那些事,为了顾及颜面罢了,怎么,你倒是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没听到徐觅翡的回答,徐毅铭的心中轻松几许,调整了语调,又换成语重心长的语气说:“别闹了阿翡,闹大了给家里驳了面子你又能有什么好处?只要你肯发个声明说清楚自己在节目里都是胡闹,咱们都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不要这么不愉快。”
他语气一顿,脸上甚至有了笑意。
“至于那合同,原本小蒋签约在我们公司的时候就是因为晚知喜欢,婚约可是她的,算不得什么炒作,这件事你以后都别再提了,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合约不合约?”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徐觅翡将那把餐刀的一侧贴着他的脸颊拍了几下,另一手撑住桌沿,侧过身看他。
强烈的攻击性和震慑力扑面而来,令他心惊的是——这不是因为信息素,而只是这个人。
不可能!这个女儿在自己的面前从来头也不抬,怎么敢和自己对视这么久的……
这餐刀是专门用来切牛排的,很锋利。
徐毅铭却感觉下一秒,徐觅翡就能亲手划开自己的脸。
“你觉得我有和你商量的意思吗?”徐觅翡还是笑着,睥睨着他,“这只是一句通知,你不愿意那之后可别来我面前哭啊——”
她拖着懒散的尾调,却熟练地玩着那把刀,甚至在徐毅铭的动脉处一停,让徐毅铭的头脑一阵晕眩,惊惧的肾上腺素飙升。
“你,你今天到底回来干什么……”徐毅铭挤出这几个字。
“以后对蒋翎玉放尊重点,不要让我再听见你们将她比作归属徐家的物件。”
徐觅翡的视线挨个扫过徐家三人的脖子。
她挑眉:“听清楚了都站起来。”怎么有这么不郑重的人,没听见她在宣布一件大事吗?
今天她就要把这些人给一个大的下马威。
至于后果,不重要了。因为徐家人拿捏原主的那点对亲情的渴望和对被发现自己是beta的恐惧,在自己这里荡然无存。
当她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beta的时候,着急的反而是徐家。
徐晚知和廖雪兰都没动,直到徐觅翡将那把刀对准她们,缓缓举了起来,在心口到颈部做了一个划拉的动作。
徐晚知汗毛直立,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身为父亲的徐毅铭,却发现父亲僵硬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往日的威严不复。
徐毅铭闻见了。
在徐觅翡举起手来做那个比划动作的使用,有刺鼻的血腥味钻进了鼻子里。
他侧头一看,发现徐觅翡的袖子处有大团已经氤开的深色,那分明就是血迹!
他不知道徐觅翡在外面干什么,之前就算闹得再厉害,也只是桃色绯闻,哪里还见过血!瞬间,危险感如同密网一般绞住了徐毅铭,他本来还怀疑徐觅翡在虚张声势,然而在闻见这血腥味时才意识到。
她是认真的,像个亡命徒一样,不听她的就会丧命。
“……起,都起来。”徐毅铭沉声发令,因为没有近在身边,所以徐晚知没有听出来父亲声音的颤抖。
徐晚知和廖雪兰只能都站了起来,与徐毅铭一起。
“你坐着。”徐觅翡看着蒋翎玉的时候语气切换的很快,甚至还皎洁地对她眨了下眼睛,“吃你的,那个虾不要吃,是发物。”
徐觅翡在对蒋翎玉说话时语气很日常,仿佛此时拿着刀子在威胁家人的人不是她。
这种区别对待让蒋翎玉的心中泛起了微妙的涟漪。
“听好了,蒋翎玉和我订了婚,我们是伴侣。我随便你们以后尊不尊重我,因为我不在乎,但你们必须尊重她,因为我在意。”
徐觅翡随手一甩,将刀利落插入了面前的一盘烤鸡里,接着往边上一转一搅,好好的一道菜都成了碎肉。
“谁要是没做到,这把刀就会落在你的身上。你们也不想的咱们一家人闹成那样吧?毕竟真的会很疼。”
徐毅铭看向她的眼神,好似见了鬼,眼眶里出现了愤怒充血的血丝。
僵持的静默中,徐觅翡抽出佣人手里的湿毛巾,走到了蒋翎玉的身边帮她一点点的擦干净了手指。
直到听见蒋翎玉说:“徐觅翡,我吃完了。”
“好,多谢你们款待。”徐觅翡点点头,知道这是蒋翎玉说要走的意思,伸手扶人起来,“我们走了,不用送。”
走出来的时,蒋翎玉主动挽上了徐觅翡的胳膊。
徐觅翡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蒋翎玉这是在这些人面前帮自己做戏,于是也扶住了蒋翎玉的腰。
“你拽的了多久!”叮叮哐哐的声音后,徐晚知气恼的声音响起,“现在为蒋翎玉出头了算什么意思,你不过是和她订婚,好意思说伴侣吗?虚张声势!”
这次回答她的却不是徐觅翡。
蒋翎玉的脚步停住了,回头时手落下,自然而然地在所有人的面前和徐觅翡十指相扣,一根手指和一根手指交叠,扣的很紧,严丝合缝。
“不知道吗?明天我和阿翡就要去领结婚证了,”她笑起来,温柔的声音里竟有一丝炫耀,“谢谢大家的祝福,不祝福也没事,我不在乎。”
第43章 “……折磨我,折磨它,给你助兴,只要你高兴。”
徐觅翡带着蒋翎玉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如何鬼喊鬼叫,而是环着蒋翎玉的腰,径直走出了徐家的别墅。
徐觅翡之前的威胁显然奏效。
蒋翎玉听见徐晚知在疯了似地泄气,却只敢骂那些佣人,没提自己半个字。
之前送她们来的车居然从从拐角处开过来,熟悉的胡怀梦和兆兆再度摇下车窗,蒋翎玉望向了身边的人。
“你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她们呆不长,或者——本就是为了回家闹这一通,不过就是为了让徐家的人对自己态度的改变。
“上来。”
徐觅翡将车门打开,伸出自己的胳膊来给蒋翎玉充当上车的扶手,还在她踏上车门时细心地遮住蒋翎玉裙角的开叉,眼神端正,一下也没往底下看。
“可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们进去之后小徐总就发了消息给我,说让我们在前边等二十分钟,还没到点你们就出来了。”等她们上车,胡怀梦迫不及待地全给招了。
“回别墅去吧?”她又扭头,试探着问。
胡怀梦的问的地方就是徐觅翡和蒋翎玉的婚房,那是原主的一处房产,当时刚订婚徐觅翡也让蒋翎玉回来住,但蒋翎玉不愿意。
徐觅翡看了下蒋翎玉的神色,发现后者的目光还落在自己的身上,或许是因为刚才演的戏太真实,现在她还觉得蒋翎玉的眼神很温柔。
于是大着胆子:“就去别墅吧。”
蒋翎玉这是默认了,胡怀梦立刻让兆兆开过去。
回了别墅,徐觅翡下车后让胡怀梦也跟了过来。
蒋翎玉虽然疑惑,但也未阻拦。一起进门的时候,玄关处也就一双拖鞋,徐觅翡尴尬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新的,拆了包装袋才放到蒋翎玉和胡怀梦的面前。
胡怀梦也没敢吱声,哪怕心里再好奇。
到底是在谁在乱讲小徐总对自家艺人强取豪夺而蒋翎玉无力反抗云云?谣言统统都是谣言信不得啊!看这相处时小心翼翼的样子,说是小徐总狠狠被蒋翎玉拿捏还差不多。
新婚后居然也没住在一起,看样子还是蒋翎玉自己不乐意……
当徐觅翡帮自己倒水来的时候,只需要徐觅翡的一个眼色,胡怀梦识相地拿着水杯到书房里去了。
这两人铁定是有话要说。
徐觅翡把另一杯温水递给了蒋翎玉,“你要不要先上去换套衣服?”
蒋翎玉点头了,人却没动,视线在楼上随意的扫了一眼,又重新回到了徐觅翡的身上。
“你找梦姐过来是想谈合约的事情吗。”蒋翎玉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我合约的事情,……谢谢,但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之后会继续想办法。”
如果事情如此好解决,那蒋翎玉就不会还困在这个合约里了。
有时候蒋翎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好像最后她仍旧会被困在一个个牢笼中怎么都挣不开。
她愿意相信徐觅翡是真心想为自己解决问题,但她并不想将徐觅翡牵扯到这种无力里。
徐觅翡皱了眉,只感觉到了蒋翎玉又在把自己往外推。
“什么叫我不用管了,刚才在那群人面前还骄傲的说咱们明天领证,忘记了?”徐觅翡不希望蒋翎玉把什么都和自己分得很清,就算没有感情,但她们不也是在合作吗?
“我毕竟还姓徐,处理器这件事来比你方便,她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而且刚才自己在家里闹了那一遭,蒋翎玉也没有在她们的面前劝阻自己,反而和自己站在了一边。
徐觅翡有信心在明面上保护好蒋翎玉,但是暗地里不知道他们会耍什么阴招。
无论如何,就如她在饭桌上说的那样,蒋翎玉是底线,绝对不可触碰。
面前的人信任了她,愿意把那些无法做到的事情来交给自己想办法,才是真正的和自己站在一起。
她才能对自己放心。
徐家的人对自己的处境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只有蒋翎玉才是,这次在《春色满园》的剧组里救回蒋翎玉的事,让她意识到蒋翎玉这个人有多不稳定。
如果她真的变成个alpha,对蒋翎玉进行强有力的安抚,可能还是个办法,偏偏她现在不能。
蒋翎玉却抓住了徐觅翡的胳膊,但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激动,转而只握住了徐觅翡的手腕。
“要是他们真的不能把你怎么样,你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徐晚知又能把你折腾成那样?”
徐觅翡:“那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绝对不会发生。而且我的那些伤疤也不全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意识到说太多了。她的身体和原主在融合,有些伤是徐觅翡自己带来的,可她现在没办法将这些告知蒋翎玉。
只能沉默片刻后把手覆在蒋翎玉的手腕上,希望能够让蒋翎玉安心点。
“不会有事,我很惜命的,不是还要等你找到希望吗?”徐觅翡笑了一下,“总归我也不会变成alpha,在我的身边会很安全。”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下次发情期怎么办。”
“还是按照我们原来的方法,只是我不能再……再吸取你的信息素了。对你进行安抚,是我要做的义务。”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徐觅翡的脸上开始躁得慌,她更想说的是,那自己就不能再用牙齿去做那个刺入的动作,给彼此的震撼都太强了。
蒋翎玉没说话,而是看着她的唇。
徐觅翡不自在地站了起来,想拿什么去遮住蒋翎玉的目光,可惜手上空空如也。
她快要在蒋翎玉的目光里无所遁形,莫非蒋翎玉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那份失控,以后再也不会让自己贴近她。
“还是照之前那样安抚,那如果又到了强度不够的时候怎么办。”蒋翎玉知道自己的问题是在为难徐觅翡,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步步紧逼。
她与徐觅翡之间的状态莫名陷入了某种进攻游戏。
当发现徐觅翡王后退时,她就想把人重新拉回来。可徐觅翡若是真的过来进攻,蒋翎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招架的住。
“我们可以想别的方法!”徐觅翡在蒋翎玉的视线中败下阵来,急切道。
有一瞬,她想到的居然是当时蒋翎玉说的:
“进入我的身体。”
这几个字出现的时候让徐觅翡的指尖在发烫,仿佛已经经历了一次,灼热感仍在。
反应过来的她羞愧难当,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与蒋翎玉对视,她不能让蒋翎玉看出来自己心里刚刚想到什么。
极端的卑劣与控制欲在总在对视的时候疯狂滋长,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和理智在分立成两个极端。
这让她越发的疑惑,自己对蒋翎玉生出的这些东西到底来自于内心,还是只是来自顶级omega信息素的催化。
在蒋翎玉的面前,她越来越分不清。每次感受到蒋翎玉触碰自己的时候,那股冲动来自于血液,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想回应,想要将人再度揉进自己的身体。
会有别的办法的刺激,而不是她脑子里的想的那样。
至于到底是什么法子,只怕蒋翎玉再多问一句她就要露馅。
可她却听见了蒋翎玉继续问:“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哪怕她才是站着的那个,却在蒋翎玉的面前丝毫不占上风,反而感觉蒋翎玉像是不可侵犯的上位者睥睨着自己,仿佛将自己心中那些卑劣的念想统统看透。
她禁不住这种迫人的窒息感,王后退了半步,企图寻得空间来进行进行喘息。
蒋翎玉人还在沙发上没动,只是将腿稍微舒展,她的脚尖代替了自己的身体,进入了徐觅翡的安全领域内,步步紧逼。
高开叉的黑色旗袍并未换下,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了更多的腿部肌肤,流畅柔美的线条展露无遗。
白的像刚冲好的牛奶倾洒在沙发上,流淌至两人快要相碰的鞋尖。
哪怕还有一层家居鞋的阻隔,徐觅翡的脚趾控制不住地蜷缩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躲过那白软液体的侵扰。
根本就来不及喘息,她被牛奶的甜香堵的快要窒息,想要呼吸却又不敢。
“怎么不说话?”
直到蒋翎玉的声音再度响起,徐觅翡惊觉自己刚才居然放纵自己进入了一场怎样心猿意马的幻境。
“如果不想再咬我,那你要用什么方式?”
徐觅翡像是被蛊惑着说出口:“就吻、吻上去。”像之前那样吻上她的腺体,重重地压,用舌尖去磨、去吮。
“可是就按照你之前的吻法,不够,还是你有把握,尝试别的吻法,能够达到刺激?”
如果不是知道蒋翎玉不喜欢原主,探讨这些不过是为了安全度过发情期,徐觅翡几乎要觉得蒋翎玉是故意说起这些在引诱她。
她听到这些话时身体已察觉异样,压不住的燥热在体内升起,可蒋翎玉还是那冷静疏离的模样,这件事在她那里是一件摆在明面上探讨的问题,而不是关乎暧昧的流动。
徐觅翡缓解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脚和脚趾,让自己表面上看上去完全平静下来,回答。
“是,我们可以尝试另外的方式增加刺激,或许吻的花样可以改变。”
前提是——
面对着蒋翎玉探究的目光,徐觅翡硬着头皮说:“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真正的癖好,在那方面的……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配合。”
她指的是癖好,真正的,而不是上节目的时候搪塞任务说的那种。
如果可以的话,徐觅翡还希望自己能问的越细越好,她又不是原主,对这些事是绝对的新手,之前的几次安抚全凭本能,也不敢问蒋翎玉喜不喜欢,总觉得很唐突。
蒋翎玉说:“我在节目上答的就是我喜欢的。”
徐觅翡睁大了眼睛。
蒋翎玉当时不是说,喜欢靠进危险的感觉,还喜欢……还喜欢触摸自己的腺体。
当时她在自己的腺体后面轻轻做了一个按压的动作。
那番话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喜欢看alpha在自己的面前陷入欲望,难以自控的模样。
想到这里,徐觅翡的脸色一僵:“我们应该可以找另外的办法……”
“你还有多少办法?是吗,这么多的办法。”蒋翎玉了然地点头,“你的经验果然丰富,连接吻的花样都明白许多。”
“不是!不是!”徐觅翡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跨越的这么快,怎么又到自己身上来了呢?她感觉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完全没办法反驳蒋翎玉,要说那些事情本来不是自己做的,人应该也不会相信。
“总之,不是,我没有那么多技巧。”徐觅翡不知道自己脸在瞬间已经涨红了一片,这窘迫的模样,谁都看的明白是真着急了。
可徐觅翡自己不知道,她见蒋翎玉的唇边带上的笑,以为那是蒋翎玉因为不相信,忍着冲动急声:“我会证明给你看,还有很多种给予刺激的方法的。”
“你证明给我看?”蒋翎玉的眼睛慢慢地眯了一下,眼尾忽而有了微微上翘的弧度,才刚抬脚,徐觅翡就像受惊了似的又往后退,两人的处境就如磁铁的同极,有一方进一步,另一方就立刻后撤。
蒋翎玉笑出了声:“你现在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到我面前来都不敢,还谈什么刺激的花样?”
“……谁说我不敢。”徐觅翡受了刺激,立刻往沙发前大跨一步,硬挺的裤料与蒋翎玉光滑的小腿相碰。
一瞬间,那丝滑的白色牛乳带着温热,迅速地浸湿了她的裤子,贴上了她的皮肤。
是湿的,热的。一个人的体温居然能如此具象,争先恐后地想把她淹没。
徐觅翡不动声色地呼吸一滞,可为了证明自己,她只能垂眸握上了蒋翎玉的手腕。
蒋翎玉可惜道:“就这样吗?不够,这个程度还没有你当时在花房里从背后来的强烈。”
她是故意刺激徐觅翡的。
徐觅翡已经抓着她的手抬了起来,平举在蒋翎玉眼前,分割了两人对视的视线。
就在蒋翎玉以为徐觅翡应该是已经到了被刺激的阙值要把她放下时,徐觅翡将她的两只手并在一起,往上猛地一抬。
她的两只手被徐觅翡单手攥住,高高举过头顶的同时,心跳在瞬间如同注入了强劲的力道,泵血极快。
徐觅翡单膝过来,顶向她未合拢的腿。
俯身,距离在拉近。徐觅翡屈膝弯腰,视线也从高处变为与蒋翎玉平视。
可拉近的距离也让蒋翎玉的手被迫更为后抬,完全无力反抗感觉让蒋翎玉的羞耻感激增。
她感受到徐觅翡将自己的越攥越紧,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掌控位瞬间回到了徐觅翡的手里。
“这样呢,够了吗?”
徐觅翡的呼吸已经和蒋翎玉的融到了一起,眼神清晰地摩挲过上唇,像是有某种力道往上重重一压。
蒋翎玉瞬间抿紧了唇,差点没控制出自己信息素的溢出。
她毫不怀疑,自己己现在一说不够,徐觅翡就能立刻吻上来。用比视线更强烈的力道,比这个扣住手腕羞耻百倍的力道去轻薄她、羞辱她。
她没想到……自己这一刺激后的效果居然这么好。
好到自己快要承接不住,身体里有什么在宣泄,在促使她去……用小腿颤抖着贴住徐觅翡的膝盖。
那是来自身体里对alpha的臣服,如此陌生又汹涌,蒋翎玉呼吸开始变得不稳,旗袍的上襟与盘扣都在曲线之上起伏。
“不够。”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种强压的冷漠,“只是这样,beta永远无法达到alpha的信息素安抚。”
是她的私心作祟,蒋翎玉承认,此刻她多希望徐觅翡是alpha,是她一人的alpha。
只要自己放出信息素,徐觅翡就愿意死在她身上再也逃不掉的alpha。
可她现在是beta,哪怕她对自己再迷恋,仍旧能够凭借本能逃脱离开。
蒋翎玉已经拿上了那根由徐觅翡亲手拿来的丝线。
那根线划开了她的脖子,染了血,却割开红绸救了自己。
现在的她是自愿将线再次系上了自己的脖子,另一头落在了徐觅翡的手上。
只要对方愿意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能跌进那温柔乡里。
可对方若是往后退半步,那圈线会彻底割开她的咽喉。
到时候,她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只有将徐觅翡变成alpha,才能让她的希望长存。
但成为alpha与徐觅翡本人的意愿相悖,哪怕她说愿意,也是因自己的信息素引诱。
她的下颚被抬起来时,蒋翎玉的思绪全然被打断。
徐觅翡用的就是节目上,她描述的那个抓握的动作。
她的手指张开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捉住了蒋翎玉的下颚,迫使人后抬,蒋翎玉的头压在了沙发上。
因为顾及到蒋翎玉脖子上的伤口,徐觅翡的手特意避开了。但因为扣住的位置靠上,蒋翎玉的唇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闭合。
“beta照样也可以,蒋翎玉。”徐觅翡的气息钻入了她的唇,每一个字都带上了侵略性,低而清晰,“我会让你知道。”
瞬间,蒋翎玉的心跳像要跳出喉咙,以为她真的要吻下来。
可是,徐觅翡却慢慢地送开了钳制她的力道。
原本是粗重侵略的动作,被人刻意放轻,更像是托着她的脸,指腹随之轻柔地在她的唇上勾勒。
很温柔,甚至称得上缠绵,仿佛……她们是一对真正的恋人。
徐觅翡不会知道,她做的每一件事,居然都戳在了她的兴奋点上。
刻意的粗暴之下仍然是温柔,被激到时逼近的膝盖,还有她身上的混合着血腥味的淡香,甚至她咬人时让头脑发晕的锋利牙齿。
都能让她感到无法抗拒的刺激。
这是毒药。
可她就是避不开,在徐觅翡咬了她的那一刻开始,毒素已经注入到了她的身体,当时的她甚至未能及时察觉。
直到今天在片场被徐觅翡紧紧抱在升降台上,那些毒素漫步全身,点燃了她真正的渴求。
蒋翎玉抬起头,与徐觅翡对视,她的眼神分明缱绻清澈,和动作截然不符,像是随时准备上前来抱住自己。
蒋翎玉没说话,而是盯着她。
徐觅翡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却将自己的脖颈毫无防备的展现在了蒋翎玉的面前。
随后她松开了蒋翎玉的手。
还没等蒋翎玉觉得自己的手臂因长时间举起而发酸,徐觅翡主动带过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腺体上。
这是每个人最脆弱的地方,决不能轻易地让人把握。
这是徐觅翡第一次主动带着她的手指贴上去。
瞬间,比之前都强烈的刺激冲击着她,让蒋翎玉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放了一场烟火后灼热的灰烬,呼吸也停滞。
“那就选择你喜欢的方式,”徐觅翡顿了一下,还是感到难堪,耳朵也烧得厉害,闭了下眼睛才将话说完,“……折磨我,折磨它,给你助兴,只要你高兴。”
第44章 你想和我领证吗?
明明是徐觅翡把自己叫来商量事儿的。
但胡怀梦在书房里左等右等,一杯热水转凉,凉了又喝光了,还没见徐觅翡进来。
她进退两难,待在这里也不安生,又不敢出去。
外头一直没听见声响,胡怀梦惴惴不安,想到蒋翎玉脖子上的伤和接到徐觅翡时闻到的血腥味,感觉两人都是危险分子。
她下定决心,拉开书房的门疾步走出去,看到沙发上的那一幕时,愣住了。
蒋翎玉的头和徐觅翡的脖子挨的很近,像是下一秒就要咬上去。
——到底是才是alpha,谁才是omega?这俩人的身份是不是反了?而且小徐总她、她不是beta吗?
她出来的动静将沙发上浓稠旖旎的氛围彻底打破。
蒋翎玉的眼神倏地看过来,胡怀梦心道坏了,立刻摆手:“那个我,我没看见,我这就走了……”
当经纪人当到她这个份上也不容易。
蒋翎玉却已经在瞬间清醒了过来,移开了自己的身体。
徐觅翡骤然起身,远离了沙发这是非之地。
“等一下,我就过来。”她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伸手在还在发痒的后颈处碰了碰,才低声对蒋翎玉说:“我和梦姐有事情要商量,你先……上去休息吧?”
徐觅翡的视线在蒋翎玉的脖子处停了一瞬后说:“这里要重新上一次,明天最好也穿宽松一点的衣服,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她迟疑了一会儿又说:“要我帮你上药吗?”
“不用,等会儿把兆兆叫过来。”蒋翎玉立刻拒绝了。
她和徐觅翡现在不适合再待在一起,刚才如果不是胡怀梦出来打断,她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折磨的到底是徐觅翡还是自己?什么只要她高兴……徐觅翡说起这些话来倒是一点也不像个新手。
看着蒋翎玉上楼,那鼻间的馨香渐渐淡去,徐觅翡才收回视线和胡怀梦进了书房。
一进去,她的神情就严肃起来,让胡怀梦先坐,说清楚了今晚上在徐家发生的事。
“你……你和翎玉回去原来只是为了这件事?”胡怀梦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哪怕现在徐觅翡的神情冷静,她却能想象出当时家里的情况有多箭弩拔张。
圈里人自然都懂,徐家人并不重视徐觅翡。哪怕这公司是徐晚知和徐觅翡两人一起持股,可小徐总空有其名,实际上就是个空壳子。
哪怕这公司原本是给小徐总的,时间一长,也没什么人记得了。
徐觅翡点头:“没谈拢,但没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她打开合同,同时还有一份密密麻麻的文件,在胡怀梦的面前展开。
合同就是那份对赌合同,里面最值得关注的也不过是那条蒋翎玉必须好配合一切徐晚知的炒作cp、维护人设等,以热度来获得数亿的公司利润,否则合约期在一年后无限延长,对赌失败的金额作为负债补足。
“我昨天看了很久,发现这份合同得和蒋翎玉明面上和公司签订的合约一起看,合约上说过每年需要保有她一线的曝光,大刊,代言,影视资源。”
“公司里这些没缺过小蒋的,对她的待遇一直都是以一姐来对待的。”胡怀梦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表格,艺人的行程本来就排的很满,有时候还会有临时的通告加进来。
这表格显然是谁自己拉出来的对比的,还只汇总了蒋翎玉刚签约那一年的活动量就如此的密集。
“这可不一定,我总*觉得这份暗地里的合同可能会有问题,但目前我们是看不出来了,我需要一个对娱乐圈里规则掌握的更全面的人,最好是——”
徐觅翡说话点到即止,胡怀梦却明白她在说什么。
既然敢让蒋翎玉签下这份合同,还拿捏了蒋翎玉这么久都没办法脱身,一定有隐形条件,而这些坑藏在难以发觉又模棱两可的字眼里,普通人根本就捕捉不到。
非得那种对脏事清楚的很的人,才行。
胡怀梦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想是想到了一个人。
“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是我们……我们不认识她,就是徐晚知到她的面前,都能吃个闭门羹。”
徐觅翡:“是谁?”
“尼塔尔地下大厦的创始人周司梧,她和圈内多有合作,很多小艺人从她那儿出去都成角儿了,要说怎么坑人,没人比她更懂。”
因为地下大厦的性质黑白不分,所以她们其实对周司梧都带了几分惧怕。
很少能有人直接见到周司梧的。
“是她?你怎么不早说,她和我好像是朋友。”徐觅翡顾不得现在的时间,把东西随手一揣立刻就要出门,“我去找她。”
“小徐总,你别冲动啊!”好像那两个人让胡怀梦吓了一跳,“你别逞强,虽然我也能明白你为小蒋着急,可是周司梧那人你不知道什么性格吗?很心狠的,也不喜欢别人和她乱沾关系,你会连门都进不去。要是,要是她再恶劣点将这事曝给记者那就完了!”
在地下大厦上面,有很多的记者在蹲守猛料。
周司梧甚至也有自己的团队,记者,律师,公关等等都是顶尖的。
“不对,等一下,我让她来接我不就好了。”徐觅翡的脚步止住,拿出手机找到联系人,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周司梧,过来接我,我找你有事。”
胡怀梦默默地看了徐觅翡一眼。
她从来没听到过徐家有人成功结交了周司梧那方势力的,如果真认识,那徐晚知岂不是早就在圈里横着走,把大满贯和所有的资源都毫不费力的拿下了。
哪怕背后的徐家再厉害,到底是有一些鞭长莫及的地方,打不过在暗地里的地头蛇。
而周司梧就是那地头蛇的头头,她是一位没有人敢看不起她的beta。
怕不是哪个骗子律师在利用徐觅翡对蒋翎玉合同的着急钻空子吧,可钻空子居然敢冒充周司梧,也不怕被抓去给地下大厦打一辈子的黑工。
当印有地下大厦金标的飞行器落在楼顶时,胡怀梦抽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做梦?这不是在做梦?!!
“梦姐,你要我和我一起来,可能今晚都得加个班了,让兆兆和翎玉说一声让她先睡。”徐觅翡招手让她过来,并且又对手机里说了句,“我要一个干净的通道,不想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片刻,那边也发来一个语音。
周司梧调笑的声音响起:“稀奇,稀奇,结了婚的alpha就是不一样,那你还来我这玩?”
啊!!!真的是周司梧的声音!
从上飞行器,到来到地下大厦走了vip通道,到来到待客厅见到了周司梧,胡怀梦心中的感叹号就没有消停过。
而见到了周司梧之后,徐觅翡没有半点的惊诧,而是系空间观一般的坐下来,随手捏了个桌上的甜豆吃。
此刻在胡怀梦的眼里周司梧已经不是传奇人物了,还能保持淡定的徐觅翡才是传奇人物。
她因为跟在徐觅翡的身后,只能强行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略显僵硬地坐着。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帮我看看这份合同有什么问题。”徐觅翡直言,“我听说你的律师团队最好。”
周司梧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随手扎起一个高马尾,答非所问:“我还以为是你喜欢我上次给你送的礼物。”
提到这个,徐觅翡就觉得头痛,她叹口气:“别说这个,先办正事。”
周司梧“啧”了两声:“你看看你,过来了也没个叙旧,就为了你那未婚妻,这不争气的样子,别的omega也全不要了……”
徐觅翡板着张脸,把后头的胡怀梦忐忑的够呛,这是什么关系啊,居然能对周司梧这么说话,要早说有这层关系,哪里还怕徐家不重视她——
周司梧随手接过合同看了眼,嗤笑了声:“就知道你还是为了蒋翎玉。”
她看了没几分钟就让人叫来了一位律师。
来人胡怀梦竟然也认识,齐开宇在网络上人气很高,他经常开直播分享各种奇葩的案例。
没想到他居然是周司梧团队里的律师。
“不合理的地方在这里,看见没?”周司梧把文件摊开摁在桌上,“蒋翎玉可以解约,可以不遵守,但是一切损失都由你来填上,包括割掉你的股份。”
齐开宇接过合同,打量的目光在徐觅翡的身上转了片刻后笑着说:“这合同收益人是徐晚知,但是承担损失的是小徐总和蒋影后,有意思。”
徐觅翡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奇怪了。
上面模棱两可的地方就是这里!
她手上仍旧持有公司的股份,所以原主再在外面花天酒地都不怕,反正每年创造的分红收益已经很可观。徐晚知在签这份合约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舍不得了吧?”周司梧好笑地看着她,“让她和你姐姐做做戏一年时间过了就算了,你之前说过这个公司的股份你可是要死死拿着不会让的。”
徐觅翡思索片刻拿起自己的那份表格说:“这几年时间里,她所有的通告记录我都准备出来了。”
“只要找到公司在资源投放时的错处,同时爆出这份霸王合同,用舆论施压,让她解除了这份合同。”徐觅翡顿了顿后说,“我没了一些股份,没关系。”
“你疯了?为她做到这一步?当时你自己说要捏着人家的把柄,现在又要还她自由?”周司梧玩世不恭的笑容收了起来,看徐觅翡的眼神很陌生。
虽然徐觅翡说的轻描淡写,可她原本占据的三成股份哪怕分了一成给徐晚知,那都是大出血。
“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另一个原因,”徐觅翡说,“我要销毁蒋翎玉那份视频的原件,我知道在你这里。”
周司梧没有说话,视线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徐觅翡。
这人……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小徐总,你就算要做这些,可现在合同好端端的在这里,光你指出来可不够。”齐开宇说。
徐觅翡脸上带了一丝笑意:“这就是为什么要叫你来了,齐律师。既然是霸王合同,也知道了不合理的地方,接下来只差一步。”
她将胡怀梦带了过来,“麻烦你一定要帮助翎玉打赢这个官司。”
齐开宇和胡怀梦同时意识到徐觅翡要做什么,眼中的惊愕毫不掩饰。
“你过来!”周司梧皱着眉把徐觅翡拽到了一边,本来想直接给人一巴掌,最后还是忍住,只是重重捏了下徐觅翡的脸。
“不清醒了?当初可是你把蒋翎玉带我这儿来,说视频是你的王牌,要我保管,现在又是让她自由又是销毁视频,你玩儿呢?”
她知道徐觅翡之前有多渴望得到蒋翎玉,所以这模样在周司梧眼中像是得了失心疯。没准还是因为和蒋翎玉标记之后,受了点枕边风。
“司梧,其实我救你的那次,说的话都没骗你。”徐觅翡将自己的手腕轻松地拿了出来。
“什么?”
周司梧的视线一顿。
虽然外人都害怕现在的周司梧,却不知她之前分化早,也因为beta的身份饱受欺辱。徐觅翡在她快被人打死的时候救了她,还安慰地告诉她:“beta一样能过得好,我可能也是beta。”
后来还给了周司梧一笔钱创业,直到现在。
但过不了多久,徐家就放出了徐觅翡分化成alpha的消息,虽然那句话印象深刻,但周司梧只当那是徐觅翡的戏言。
如今仔细想想,从分化成alpha之后,徐觅翡的性情大变。
“我是beta,之前想要把蒋翎玉拴在身边就是因为我听说标记顶级omega的信息素让beta再次分化,我试过了,没有用。”
每个字组合到一起再到耳朵里,变成了一声声沉重的鼓槌,周司梧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震得有点痛。
徐觅翡怎么可以用这么清澈无辜的眼神说出这些字句的?居然有一瞬让浸淫在声色场地的周司梧觉得徐觅翡不能在这地方久待。
她的气质已经变了。
“所以我现在要放她自由,很简单的逻辑吧?”徐觅翡说完之后,周司梧好半晌都没吱声。
——这事简单在哪里了?
周司梧在徐觅翡贴着的抑制贴的后颈看了一眼,“我就问你,蒋翎玉人呢?”
“在家里睡觉。”徐觅翡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她今天一整天已经被折腾的很累了,我就没让她来了。”
周司梧正在迅速消化徐觅翡是beta这一事实。
可想而知,从订婚之后,徐觅翡一定是多次把蒋翎玉翻来覆去咬和折腾,才得出自己无法被omega影响而分化的结论。
难怪订婚的那天晚上手上还有伤,肯定是过程中受的伤。
徐觅翡不知周司梧的心理变化,只知道周司梧看自己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谴责。
徐觅翡:“?”
*
上午七点半,蒋翎玉很早就起来了,当她听见房门被敲响时,不自觉加快了步子。
可她开了门,发现是兆兆,脸上的表情转为了疑惑,眸色也随之淡下来。
“……翎玉姐,上午你空出来的时间是八点到九点半,九点半之后还有两个通告,一会儿有些忙,小徐总说让你先吃早餐。”兆兆察言观色,没忽略蒋翎玉在看见自己时候的那一抹失望。
蒋翎玉到客厅里才发现徐觅翡和胡怀梦的拖鞋都在门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徐觅翡人呢?”蒋翎玉蹙眉,没有吃东西的念头。
今天,是她和徐觅翡约好了去领证的日子,民政局最早七点半可以开始办理,她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准备了……
现在人不见了。
还是,徐觅翡比自己还重视一些,跑出去做造型了?那倒没必要,不过就是拍个照片的事。
想归想,她的表情还是柔和下来。
兆兆按照先前徐觅翡交代的,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早餐热好,端到蒋翎玉的面前。
蒋翎玉喝完了牛奶,抬头:“你还没告诉我,徐觅翡哪去了。”
“小徐总,小徐总她……”兆兆也快急死了,本来小徐总说了晚上就能回来的,谁知道今早上来一看,拖鞋还是晚上的样子没动过。
蒋翎玉从兆兆支支吾吾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声音冷下来:“和我说实话。”
兆兆见躲不过去,只能牙一咬:“小徐总去地下大厦了。”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兆兆的头皮发麻,在心里大喊救命。
过半晌才听见蒋翎玉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慢条斯理地走到厨房里将手洗干净。
“翎玉姐,那要不你再休息一下,我们到时候再去——”
“不去了,”蒋翎玉的视线在玄关处扫了一刻就移开,“上午的两个小通告推了。”
她没那个心情去。
原以为徐觅翡和之前那个脚谢星琦的omega就该是徐觅翡最后一次和地下大厦有关系,结果昨晚让自己睡着,自己又过去了。
看这架势,还是彻夜未归。
估摸着到了那地方,早就玩的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好,好得很,原来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想着今天去领结婚证的事情。
有什么好重视的?不就是两人过去拍个照片,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徐觅翡随便爱在那里玩多久是多久。
“可是翎玉姐,刚好又是之前写过黑你报道的两家媒体,这次是故意再请你去参与电台采访,如果不去怕他们又……”兆兆欲言又止。
她当蒋翎玉的生活助理已经有两年了,有很多通告是公司方面拒绝,只有少数是蒋翎玉自己不想去。
平心而论,蒋翎玉从来不耍大牌,但是有些通告方因为被拒绝过而乱写来阴阳也不是没有过。
大多是说蒋翎玉过于傲气,不愿意配合主办方,有时候去参加了还冷着脸,连品牌方的礼服都不愿意穿。
今天的这两个通告第一次邀约是是蒋翎玉的前经纪人拒绝的,这次又撞上了。
蒋翎玉神色恹恹,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搭腔。正当她要上楼时,门忽然被人打开。
“这么早?你吃过东西没有?”徐觅翡走了进来,打了个大哈欠,抬手看了下时间,“七点五十五分,我应该没迟到?我们八点半赶到民政局把证领了,不用耽误工作人员太多时间。”
两人的身份都特殊,所以得避着点过去,还得清场。
蒋翎玉的脚步顿住,空气里好像没有乱七八糟的香味。
兆兆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翎玉姐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小徐总回来的这么巧,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蒋翎玉走到了徐觅翡的面前。
靠近了才看见,徐觅翡的眼底有明显的淡青色,眼里有红血丝,头发虽然柔顺光亮,发梢还是有了点毛躁,衣服的上半部分的扣子敞着。
一副玩了一晚上还欲求不满的模样。
“你怎么不在外面继续玩一天。”蒋翎玉双手抱胸,拉开了自己和徐觅翡的距离,“你要是不想,今天就不去领了。”
“谁说我不愿意去了?我就是为了今天能和你好好去领证——”徐觅翡皱眉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蒋翎玉已经化好了全妆,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透着自然的精致。
“你要去通告了?还是片场?”徐觅翡心跳漏了一拍,忽然明白了蒋翎玉的意思,这哪里是自己不愿意,是蒋翎玉反悔了才对,她都打算去赶通告了。
兆兆睁大了眼睛想开腔说话,蒋翎玉的一个眼神看过来,把她给憋死了。
徐觅翡没听到蒋翎玉反驳,一晚上通宵达旦都没有感觉到困意在瞬间袭来,她愣在了原地。
“你不想领证了吗?”
蒋翎玉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对峙感在她与徐觅翡之间出现,答案似乎成了筹码,她若是如实回答,那把开启自己的钥匙就会被徐觅翡牢牢地捏在手心。
她没动,只是迎上徐觅翡的目光说:“你想要和我领证吗?”
徐觅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她,仔细地从蒋翎玉的眼神里寻找答案。
如果不把蒋翎玉的状态想象成去片场,而是早早准备好和自己去民政局。
好像更说得通一点。
漂亮精致又不会过分有距离感的妆容,适合拍摄的头发和浅色系衣着。
她起的也很早,因为太早,所以才会撞上自己匆忙的回来。
虽然是问自己不想去了,但她人却没离开。
原来蒋翎玉的每一个问句,撤退的动作,防备疏离的神情,都在指向一个答案。
她很不安,所以在等自己主动靠近。
徐觅翡笑了起来。
“想的,蒋翎玉。”徐觅翡抓住了蒋翎玉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才慢慢地交握住,她温热的掌心覆盖住蒋翎玉的手背,暖意徐徐传来,还有她的声音,“相信我,在我的身边是你自由的开始。”
第45章 “欢迎回家,这里是你的港湾,祝我们新婚愉快。”
从很早之前蒋翎玉就知道,徐觅翡的身上有以一种哪怕你知她说的是假话,可是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相信。
那时候的她还未和徐觅翡有多的来往,不知道这种情况用恰当的词来说便是:沦陷。
她有一双让别人沦陷的眼睛。
再次坐回到车里,兆兆的心境截然不同,亲眼看到小徐总几句话之后就带着蒋翎玉进了洗浴室,再出来的时候干净清爽。
她居然只是洗把脸就这么好看。
和翎玉姐站在一起俨然是一道风景,还似乎有超能力,短时间里就把闹脾气的翎玉姐顺毛了。
虽然翎玉姐自己不说,但兆兆能感觉到气场的不同,变得柔和了。
虽然没有胡怀梦在边上坐镇,她仍旧体贴地摇上了车内挡板。
兆兆的车开的好,她们比预计的时间还早十分钟就到了。
进入民政局,填写资料,准备拍照。
再训练有素的摄影师,也忍不住透过镜头感叹这一对新人的高颜值。
只是两人肢体略有僵硬,从进来开始便一直保持着一种别样严谨的规矩,连牵手的动作都没有。
很多来领证的新人都这样,这毕竟是人生中的重要时刻,第一次经历难免紧张兴奋,这时候就需要摄影师的一些有效调度。
“……好了,我们这里还可附赠官宣拍摄,现在两位可以稍微亲密一点?互相对视一下,诶对对,徐小姐的手换个地方吧?”
徐觅翡挨着蒋翎玉垂放的胳膊一紧,手心在冒汗。但听见了摄影师的要求,她急速将手心在裤腿上擦了擦,轻轻放在了蒋翎玉的肩上。
“我们多配合,配合就可以快点拿到证走了。”徐觅翡在蒋翎玉的耳边说,她还没用力,蒋翎玉就主动地往她的方向倾斜,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羞涩的恰到好处的笑容。
摄影师和兆兆都在狂按镜头,这实在是太般配了!
徐觅翡半边身子都有些犟,只在余光的视野里瞥见蒋翎玉温和上翘的唇角。
影后的功底摆在这里……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自己是和蒋翎玉结了一个彼此都心甘情愿的婚,连心中都充斥着一种莫名的神圣。
摄影师拍完,徐觅翡立刻将手收了回来。摄影师现场就打开图片给她们看,徐觅翡知道这个程序,一般在照相馆拍照的时候就是会问想如何修图了。
“把我太太修好看就行,麻烦你。”徐觅翡自然地接了一句,旁边的蒋翎玉微微怔住,这称呼她是怎么适应的这么好的?
摄影师说:“就你们两个这样的还需要修图啊?我从来没坚果谁生图就能打过人家精修的,果真大明星!我是想让你们挑喜欢的,现在打出来就可以贴到结婚证上盖章了。”
徐觅翡点头在旁等待,兆兆兴奋地找摄影师要原片。
她和蒋翎玉一起选出照片后没多久,工作人员拿着两个红本送了过来,笑容满面地祝贺她们。
在徐觅翡和蒋翎玉两人都觉得有些新奇地拿到了结婚证之后,工作人员又建议道:“需要做一个信息素匹配检测吗?每一对新人在领完证之后都可以进行检测,数据只会由你们二人和国家数据库拿到。”
徐觅翡皱起眉来,这是什么鬼规定。
太不合理了。
非要等到工作人员过来发结婚证的时候才询问要不要做匹配,如同让一对新人领了证盖了戳才来问要不要做个免费婚检。
“不用了。”蒋翎玉知道工作人员的建议会让徐觅翡为难。她和徐觅翡测得出什么匹配度来?
只是她说完这句话后,徐觅翡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微笑着对工作人员说:“我们是自愿结合,无论匹配度如何都影响不了,谢谢。”
在工作人员的愣神中,徐觅翡和之前那样轻揽住蒋翎玉的肩出去。
“什么嘛,这个工作人员,不就是想看你们的匹配度,还好小徐总机灵。”一出门,兆兆就忍不住吐槽。她隐约记得,一般工作人员只会在柜台上询问。
徐觅翡摇摇头表示没事,刚想放下自己的手,就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动静。
白天的闪光灯,微弱的快门声。
“有人在跟拍,靠紧我。”徐觅翡捏了下蒋翎玉的肩,用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挡住前方,慢慢地往停车场靠近。
“……”蒋翎玉有些心不在焉地捏着自己手里的结婚这么轻的重量,居然能承载两人一生的誓言与羁绊。
她并不在意有人来拍,入行久了,对这些事从习惯到麻木,可徐觅翡很紧张她,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是要好好保护她的样子,随时等着为自己陷阵冲锋。
她捏在结婚证上的指尖感受到奇异的微烫,温度深入四肢,精准地落入了她的心脏,让跳动越发的蓬勃,活跃,是从未有过的生机勃勃。
蒋翎玉跟着徐觅翡挪动着,埋首在徐觅翡的肩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徐觅翡的侧脸。
徐觅翡将蒋翎玉带到车门边,和兆兆对了个眼神后,自己迅速到斜方的一辆开车死角将半蹲着的人带了出来。
她的速度快到偷拍的人猝不及防,徐觅翡看出她身上的相机设备相当昂贵,在把人揪出来的时候甚至还帮忙扶了一下别让镜头磕碰到。
“喂!喂你放开,放开我!”偷拍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在徐觅翡的手上挣扎,声音是个年轻的女性,带着口罩。
兆兆护着蒋翎玉,半开好车门,以防不对能让蒋翎玉随时进去:“你不知道我们这是私人行程吗,私生饭是吗!”
那女子像是收到侮辱似的:“你骂谁私生饭呢?我可是——”
徐觅翡一把扯下她脸上的口罩,看到那张脸时也愣了。
蒋翎玉这才从兆兆的身后走出来,蹙眉:“小阁?你这是干什么。”
徐觅翡也认识这个人,网上id大马士阁,是蒋翎玉的头号站姐,出产了不少蒋翎玉的出圈神图,每次接机都能看见她的身影。
站姐和艺人也能相辅相成,所以蒋翎玉对大马士阁不陌生。
徐觅翡在彻夜找寻蒋翎玉的那些通告行程时,也看过了多次这姑娘的名字。
站姐是最熟悉艺人行程的,在核对的过程中,她有拿捏不准的地方还让胡怀梦帮忙搭线去问过这位大马士阁。
对于只知是“热情粉丝想要入坑补课”而不是徐觅翡的她,大马士阁的态度非常友好。
她放下了防备,同时也把大马士阁放了下来:“你早说,原来是自己人,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你刚才拍了什么能不能给我看看?”
“……”大马士阁在这行业里这么久,明白徐觅翡这话已经对自己发出警告了。
她们大可以说要把自己的相机砸了,居然还来说什么看看照片的鬼话。
她迟疑了两秒钟,想到自己这一套新设备,还是不情不愿地将相册打开。
徐觅翡凑过头来看,片刻后诧异地抬起头来:“小阁,小阁是吗?你拍的真好,居然比刚才那里的摄影师拍的生动多了,你好厉害!”
她连续的几个夸赞把让大马士阁僵在了原地:“?”
徐觅翡笑着说:“你还需要拍几张我和翎玉的合照吗?我来是想告诉你,大大方方拍就好,我知道你是她最好的站姐。”
大马士阁沉默了,她觉得徐觅翡是在捧杀,可居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蒋翎玉见徐觅翡的那架势还以为要发脾气,哪想到还认识这是自己的站姐,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马士阁蒋翎玉的站姐和大粉,最讨厌的人就是徐觅翡,哪怕徐觅翡对她态度很好,她清醒过来后只觉得徐觅翡是在蒋翎玉面前装样子。
她一把夺过了自己的相机:“谁要拍你!”她本想是去追今天蒋翎玉的活动,临时取消了到这边,知道民政局清场了想来看看有什么私活。
却没想到是自家人和最讨厌的人进去领证结婚,她牙都要咬碎了。
徐觅翡也不生气,点点头,但微微俯身挨近了大马士阁。
大马士阁僵在原地。
无他,哪怕她再讨厌徐觅翡,也没办法不承认徐觅翡长着一张很有冲击性的脸,没化妆时状态都这么好,是个可以产出神级生图的好苗子。
这不是个alpha吗?没化妆的时候竟然显得这么无害,睫毛根根分明,让她忽然想起了高中时曾经暗恋过的女孩子……打住,打住,这是徐觅翡啊!
“那你记得,今天拍的我和翎玉领证的照片在我们没公开前都不可外传,这样对翎玉好。”
“不用你说!走开。”大马士阁脸忽然涨红了,尽量恶狠狠地瞪了徐觅翡一眼,才跑到蒋翎玉的面前打了招呼,说自己下午的活动一定会跟之后准备离开。
徐觅翡又把她一拦。
大马士阁想爆炸了,这人还有完没完,心机全用在这地方了?
“希望你不要对我意见这么大,小阁,我要谢你的地方有很多。”徐觅翡放低了声音,眼神也很诚恳,“你会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粉丝,是个热情的粉丝。”
直到徐觅翡和蒋翎玉的车从自己的面前开走,大马士阁还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徐觅翡的话里有话。
但她在打开手机之后,那点奇怪立马被愤懑替代了。
因为她看见上午那两家活动的主办方立刻发通稿阴阳蒋翎玉不配合通告,她立刻和群里几个大粉化身最强战斗力,什么弱鸡小媒体自以为是了?
她的列表里还有那位名叫【热情粉丝妹妹】的用户,这是昨晚蒋翎玉的新经纪人梦姐认证的新粉,是个富婆,之后肯定能成为她们大粉的战斗力!
她甚至还连夜补完了所有以前蒋翎玉的通告!
多真心,多真诚,这才是真正的热情粉丝,哪像徐觅翡那样的,只知道用嘴说大话。
徐觅翡和蒋翎玉自然继续返回别墅,下车时,徐觅翡把兆兆欲言又止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跟着蒋翎玉进门。
“兆兆好像一直有话要对你说,不担心吗?”徐觅翡看了眼时间,自然地走向厨房,“中午煮个意面,水煮菜,你下午还有活动吃的清淡点,行不行?”
蒋翎玉当自己的行程是胡怀梦透露的,没太在意,点头答道:“她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
还不就是说自己临时推掉通告的事。
每年都要来那么一两次,只不过今天他们声讨的声音大了点。
说说便过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徐觅翡没再问,专心煮面。在等水开的间隙看了一眼社交平台,明白了兆兆为何着急。
那两家媒体挺聪明,叫上了之前被蒋翎玉拒绝过通告的几家公司一起统一战线,把面子都撕下了,还真拼上了热搜,不过现在还在后排。
水开了,徐觅翡轻柔地将面投入进去,开锅炒酱。
转手就在手机上给陆极光发去了短信,让她按照原计划行事。
嗡嗡。
手机屏幕上出现陆极光的回复:【我真的不懂你】
【上次是喷你自己,这次是喷你老婆】
【翡啊,你还好不好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觅翡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戳了几个字回过去:【水军懂就行】
她还嫌给陆极光的冲击力不够,干脆把自己和蒋翎玉拍的结婚证发了过去,把手机按了静音。
她将两份意面端了上去,给蒋翎玉的是那份韩式的辣味奶油意面,自己这边的是用中式做的炒意面。
蒋翎玉没想到,徐觅翡做的菜居然很和自己的口味。
她看向对面时,徐觅翡及时地递上了一块热毛巾。
“下午我有活儿要干,不在家里,胡组长刚才找我的。”徐觅翡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你下午通告结束完之后回家吗?”
她的语气几分试探,怕蒋翎玉觉得不舒服,她知道蒋翎玉有自己的住所。
蒋翎玉把嘴里的小口意面咽了,反问:“你觉得我们如果分开住被徐家知道会怎么样?”
她这一问,徐觅翡心就稳了。
“会大做文章,所以我们不能遂了他们的意。”她大口大口吃的很香,伸手掏出一片厚厚的钥匙放在桌上推过去,“这是密码锁的备用钥匙,一会儿你出门前我帮你把指纹录入。”
她的摸出要是的动作很流畅,像是早就把钥匙准备好了似的。
蒋翎玉觉得徐觅翡像个很耀眼的光环,正在一点点地在自己的心里留下痕迹。
她出神地想着,直到嘴里只尝到了叉子,才发现自己将意面都吃完了。
蓦地抬眼,她才发现徐觅翡笑着看向自己,“如果你还要的话,不如我再给你——”
蒋翎玉立刻把手中的刀叉放下,以此表明自己吃饱了,假装看不见徐觅翡眼里的揶揄。
她第一次看见徐觅翡在自己面前下厨,也是第一次看到徐觅翡露出了这样生动的表情。
好像自己和她领完证之后,才是真正地进入了她的生活,开始了解一个真正的她。
徐觅翡没有勉强,而是立刻带着蒋翎玉去录指纹。
“滴,恭喜指纹录入成功,编号002,是否更名?”
徐觅翡开口:“我们结婚了,这是女主人。”
智能锁说:“主人,欢迎回家,这是你的港湾,祝你们新婚愉快。”
徐觅翡拍了拍智能锁的界面:“还真挺智能。”
明明只是机械音,蒋翎玉竟然从这道声音里听出了温情和雀跃,她是不是被徐觅翡做的意面把脑子投喂坏了。
“你做的吃的,”蒋翎玉不自觉捂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你很喜欢吃意面吗?”
“我只在冰箱里找到这些,本来我想给你做手工面的。”徐觅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听人说出门饺子回家面,回家是要吃面的。”
蒋翎玉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她重复道:“……回家?”
“就是这里,”徐觅翡笑了起来,眼睛亮的像是要照到人心里去,“欢迎回家,这里是你的港湾,祝我们新婚愉快。”
第46章 她自由了,可她的心不再属于自己。
【懒洋洋前线:今天下午的全明星春夏秀场阵容你最期待的是哪位?主办方透露邀请的明星达到八十余位,半壁江山全在这里了!据小道消息称,蒋翎玉受今日事情影响不会出席不知真假,暂时无法联系上蒋翎玉的经纪人/震惊/震惊】
看来,蒋翎玉和那位徐家的alpha婚后就*不太在意事业准备退圈了?我当时还真心实意地磕过治愈cp,看来是正式b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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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羽惹到谁了,我眼睁睁看着从第九飙升到到第三,现在已经到第二了,怀疑是其他人在故意拉踩】
【但蒋翎玉不就是才拒绝通告吗?我看粉丝自己说的啊,人家也没说错】
【今天上午的是一个衍生网综电台采访和手表拍摄,那个电台采访你要不要脸,你家踩热度不要太过分好吗,一个老年人相亲节目的衍生采访你叫我家羽羽去分享婚姻经验这他妈的合理吗?手表更别说了,你六百块一块电子表还叫我羽羽回去代言不就是想割我们粉丝的韭菜吗?找代工厂贴个牌就好意思叫做蒋翎玉粉丝专属了?】
【你们不觉得蒋翎玉在和徐觅翡结婚之后,黑粉就明显变多了吗?归根结底还是不该和那样一个人在一起】
【活久见,蒋翎玉这种敬业的实力女演员居然也有营销号说她的不是,哈哈哈哈你们粉丝的战斗力还是有点弱了】
【不会是《爱的优先级》的对家栏目搞事吧,金导这节目上线之后直接干翻所有同类型节目,人家眼红也不奇怪】
【没想那么多,但是蒋翎玉就算再有实力用不着火了之后就看不起那些小通告吧,万一人家以后做大做强了呢,那不就是得罪资本了吗?】
【别搞好吗,咱们等下午missrose的全明星阵容发布会啊,之前看到早就官宣蒋翎玉是压轴出席的了,还怕她不对这事情来个解释么,那些记者提前三小时都蹲点去了吧】
网络上吵得不可开交,以前蒋翎玉的口碑好,和徐晚知被遗弃提及的通稿里清一色都是夸,就算有不好的,因为带了徐晚知的名字也会很快被和谐。
这次还是她在婚后第一次被网络上的营销号大规模的提起,又有前面《爱的优先级》节目的热度,那两家媒体也是发现这次声讨蒋翎玉如有神助,甚至热度急速上升,便打了定心丸。
估摸着是因为蒋翎玉和徐觅翡结了婚,徐晚知现在不再用公关力量护着蒋翎玉了。
那些之前明里暗里地不喜欢蒋翎玉咖位的媒体有了新的素材,或多或少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虽然不能让蒋翎玉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让蒋翎玉出点血来公关,自己也能得到不错的公关费。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佬在幕后为这事情加柴添火,让热搜蹦了上去,事情的热度直上一个新台阶。
连原来发起的那两家通告方都诧异,所有的记者都提前来到了下午那场全明星秀场外进行等待,只为了拍摄到第一手的资料。
因为蒋翎玉需要提前过去上妆,所以徐觅翡和她并不是同时出门的。
“羽羽姐,你被安排在压轴出场,这是你能够选的礼服。”
车里,品牌missrose的春夏设计总监亲自对接蒋翎玉,她的声音在兆兆手里的平板上响起。
随后,平板上出现了两排展示柜的图片,每一套礼服按照色系分列。兆兆兴冲冲地点开,脸上的表情却僵住了。
“这……”
“missrose不会是故意的吧?搞这么隆重细心却是……”兆兆放下平板之后小声对正在假寐的蒋翎玉小声说,“把你放到压轴的位置,却没有给一件MR的高定,全是别的品牌的,她们肯定是看见今天的报道了。”
兆兆抿了抿唇:“过分!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可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呀,你压轴还穿这个品牌的衣服不是在坑你吗?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去找小徐总想想办法……”
刚才还一直闭着眼睛的蒋翎玉睁眼道:“别去找她,她下午在忙,你也知道没用的,和品牌方无关,这是公司的意思。”
“正因为是公司的意思,没准小徐总还能有办法,公司也不是一个人的——”
蒋翎玉的一个眼神过来,兆兆闭了嘴,只能把平板推了过去。
蒋翎玉随手指了一件,选定了发过去。
兆兆看的心里直叹气。
那是一件一线高奢的春款高定,流光溢彩,一般女星想穿都穿不到,在蒋翎玉这里却随意挑选,可也成了一个烫手山芋,间接地将她送上了被审判的高点。
在公司对她的合约中写明了对她的资源倾斜,礼服、规格,通告,通通都按一线来,且只能为一线。蒋翎玉想接地气都不行,不是她个人不想,而是公司觉得掉身价不允许。
包括出席一些活动中被人诟病的“不按照主办方规定”“盛气凌人”也都是迫不得已。
那合约本身写的就不合理,可操作的空间很强,解释权还在公司的手里,蒋翎玉没办法不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