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宛白跟着他们两人同时观看着记忆,连她自己都看的津津有味,像在看一个与她形象相同但完全是另一只冰棘豹的记忆。
所有的bug都被合理化,金手指的存在也被完全抹去,而且还为金手指消失的这段时间编造出了十分合理的剧情走向。
比她自己圆的剧情要完善完美的多了。
不仅如此,金手指还在记忆中把她的形象塑造的更加光伟正,妥妥的感动魔界之正派励志修炼天才。
这下她完全放下了心,神思渺要是还怀疑她那就是脑子有泡。
除了和血冥互动的那几段,大家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尽可能躲避心中的尴尬,其他的都格外圆满。
经过了神思渺的亲自检验,云宛白的清白算是真真正正地立了起来。
不同于血冥在神思渺心中因多年相处而形成的信任,云宛白在他眼中已然是光明的不能再光明的明牌,妥妥的良民。
这么说吧,他现在除了能相信血冥之外,就只能够信任被他亲自搜过魂的冰棘豹了。
这样的地位可想而知。
既然冰棘豹如此忠心,神思渺也不介意将她纳入“放心人选”的行列,有些话也就不再避讳。
更何况哪怕他不说,血冥也自然会和冰棘豹通气。
所以,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给出信任的态度,没准有些事情还需要冰棘豹相助。
多一个人也可以多一个思考的方向,避免他们二人走向极端。
“对了,那件事追查的怎么样了?”血冥问道。
“能怎么样,只不过将我的怀疑变成了事实而已,”神思渺自嘲,“那男人一贯如此,伪善至极,恨我入骨。”
大概是冰棘豹的妖兽形态天然具有令人放松警惕的魔力,见云宛白听的茫然但乖乖地没问出口,神思渺倒也不介意简短提一提他自己的身世。
不过在开口前,他盯着血冥:“你没讲过吧?”
“这个还没。”血冥老实。
“哦,”神思渺撇嘴,“那行,我自己说。”
……
想当年,他还是神君的时候。
第66章 第66章好惨一男的啊~
神思渺陷入了追忆,表情苦涩。
“我的父亲便是神界第一人,唯一能被称为神君的大人物。他身居高位却待人平和,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润,谁见了他都说他平易近人,实乃神界之幸。”
“那时我蠢笨,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学他温润待人,用沉稳来作为我闹腾性子的掩饰,也和其他人一样极为仰慕他崇敬他,在他的骄纵之下四处玩乐。”
“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神君父亲在,众神都宠着我纵着我,谁见我都喊一句小神君。我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过的幸福恣意,甚至都快淡忘了母亲的离世。”
血冥和云宛白都安静地听着,不曾打断他的情绪。
只是血冥在听到神思渺谈及因父亲的缘故才被众神宠爱这句时,神情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神界无情,最完美无瑕的好人就越自私虚伪。”神思渺讥笑道。
神界总是自吹自擂什么超脱六界之外,只为研究维护天地规则为己任。
看似无欲无求,但六界的浑水分明就是被神界搅动起来的。
就拿仙界来说,仙界在创立之初就是神界的爪牙。
他们负责从人间筛选培育修仙的人才,让其历经千辛万苦后仙界宗门再将其收纳,培养他们以宗门为重的荣誉意识。
后又以宗门任务的形式对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考核之后,掌握规则并懂得向强者低头的人才有可能入神界的眼,能被准入神界得道成神。
修仙并不是修道之人的最终目标,成神才是。
若是出了性格过于张扬的,神界随便动动手就能让他们在化神期渡雷劫之时悄无声息地殒命。
神界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强,只不过占尽了得天独厚的地势优势。
要知道,神界位于六界最上方,那里最接近天地自然,灵气也最充沛。
可以说,神界诞生之人一出生便已是化神期,普通人根本没法和神界相比。
谁都想去神界看看,谁都想就此成为仙中仙、神界人。
而因地势,仙界与神界相接,这是去往仙界的唯一路径,而恰巧关口处被神界隐藏,设立了门槛。因此,去往神界的唯一途径便是先升仙再成神。
久而久之,神界之人早就换了一批,他们的性格更是古怪无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的神界哪还有什么天生悲悯、渡爱众生的神。
只有为一己私欲无视性命漠视生命的一群刽子手罢了。
由此,受神界操控的仙界更称不上什么名门正派,多的是拿正义幌子暗藏歹心的小人。
仙界第一宗门谪云宗内尤是如此。
“我之所以离开神界被贬到仙界,就是因为我知道了母亲死亡的真相,”神思渺淡淡道,“可笑的是,我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封锁的记忆都不知,竟对那畜生毕恭毕敬了那么多年。”
云宛白听的入神,不由得被牵动情绪皱起眉头。血冥将它抱在怀中,垂下眼眸睫毛轻颤。
虽然他很早就从神思渺那里听过他的童年,但每次听到这里都会有些不忍。
一个明媚开朗的小神君,从此刻开始便与仇恨为伍,再也不复从前的轻松快乐。
和一出生便在地狱中的自己不同,神思渺经历了从云端坠入泥沼的滋味,怕是只会比他更痛苦些。
“那是七月七,我母亲的忌日,可我只朦朦胧胧有个印象却记不清大概。我猜想,或许母亲是得了重疾离开,要不然一位寿命极长的神族又怎么可能早早离世。”
“在我印象中,父母二人伉俪情深感情很好,但为什么当时的我为什么会觉得,父亲不给母亲过忌日这件事很合理呢?”
在神思渺平静的陈述中,云宛白听出了他隐藏的难过,她往血冥怀里缩了缩,很快脑袋上就落下了轻轻的抚摸。
“但后来,我突然在我的剑匣里找到了一枚玉佩,我不知道这枚玉佩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不,应该说它是什么时候放回来的。在见到它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是母亲给我的玉佩,我怎么能忘记她,我怎么能不恨那畜生!”
神界有两大家族,一个是神家,另一个就是神思渺母亲那边的凤家。
当年神若凡和凤启芸堪称神界的天作之合,两人情深意重又门当户对,实在是羡煞旁人。而他们的家族地位也因为强强联合而更加稳固,几乎掌控着整个神界。
神思渺小的时候一直认为父母感情深厚琴瑟和鸣,却没想到在他成年之际,父亲竟为了夺权故意杀害母亲,又将母亲娘家那边的人一网打尽,将凤家的家族法宝取为己用,只为能更好巩固他神家在神界至高无上的唯一地位。
什么相濡以沫相敬如宾,通通都是假的。
而且神若凡伪装的极好且出手狠辣,不到一日就将这场杀妻灭凤事变全然平息,压下所有风波不让外人知晓。
称发妻病故还算他有良心,可他竟对外宣称凤启芸是中毒身亡,还趁机将罪名安在了蠢蠢欲动的第三家族身上,把他们崛起的势头狠狠摁了下去,就此没了动静。
这一箭双雕之计用的实在是妙,为此他还稳稳收获了“发妻亡故不再娶”的深情人设,赚足了在神界的威望和神女们的好感,助他将各家势力牢牢捏在手中。
在父亲忽然变脸发动讨伐之前,神思渺从来都没有察觉到父母的离心。
大概是母亲不愿他从小生长在利益漩涡中,她与神若凡默契约定在孩子懂事前都要保持表面的恩爱,不让孩子担心。
神思渺与母亲更亲近,曾经还问过母亲他为什么要取思渺这个名,听起来像是在思念某人。
凤启芸温柔笑了笑,这才告诉神思渺其实在他出生之前,他还有过一个姐姐名叫神安渺,希望她安于渺小,快乐平安长大。
可惜不如人意,神安渺出生三个月便夭折了,母亲大为伤心哭了七天七夜,自那之后便落下了病根身体孱弱,一直靠喝药维持精神,不复从前的英姿飒爽。
想当年,凤启芸也是个爱舞刀弄枪的战神,成婚之后这才被困在了神殿之中。
神思渺也是很后来才知道姐姐的夭折和母亲的病弱,都是那个畜牲一手造成的。
只因为凤家以女为尊,神安渺的出生意味着凤家后继有人,不利于他谋夺凤家。
而且凤启芸神力极强,她的存在对神若凡来说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杀了神安渺,趁机毒病凤启芸,布局多年后最后一举收网,将一切收入囊中。
这男人心机有多深沉,神思渺总算是见识到了。
因玉佩的出现从而恢复记忆之后,他继续保持用温润的面具伪装自己,慢慢查证搜集神若凡虚伪的证据。
他还联系上了凤家的残留势力,将他们妥善安排,隐姓埋名重新渗透到各大家族当中,找寻机会为母亲报仇。
那枚失而复得的玉佩就是凤家家仆偷偷塞过来,好让公子恢复清醒,为凤家主持公道。
顺藤摸瓜中,他逐渐找到了更大的阴谋,原来仙冥妖三界勾搭起来制“怪”的事也是神界授意的。
神界居心叵测,妄想跨过天地规则自己当创世者,他们联手试验造出新物种,打算再创一界,以这些“怪”作为一界生物进行填充。
也是那时,他曾见过血冥一面,还悄悄助血冥逃离可怕的魔窟。
只可惜当他发现这一惊天阴谋之后,他的生父也趁机对他下手了。
但神思渺并没有束手就擒,他利用这些年的韬光养晦硬是在神界培养出了属于他的话语权,在关键时刻与神若凡相抗衡。
最终哪怕神若凡再想杀他,也不得不迫于压力妥协,只将神思渺逼出了神殿贬到仙界,又用谪云宗宗主的身份制衡他,还让大长老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神思渺仍未放弃,又过了许久,机缘巧合之下他与血冥重逢,约定拯救天下。
再后来,就如云宛白所知道的那样,妖冥两界被血冥所灭。
其实光靠血冥一人根本无法捣毁这邪恶的计划,正因为暗中有仙界神思渺相助,一切才能如此顺利。
而这份功劳,都被神思渺安在了血冥头上。
他们之间不分彼此,只要能实现目标,谁在明谁在暗都不会计较。
回忆到这里,也算把之前的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
“前段时间,趁着为你寻鸿山草的机会,我偷偷回了一趟神界,托我母亲家的世仆三长老帮我。”
“只是我刚出现在三爷爷面前,他就大惊失色赶紧把我藏起来,又让我尽快离开。”
“从他口中我才真正确认,对你下手并把你绑到妖界的幕后之主,就是神若凡。”
神思渺查到,仙恩堂的存在比他预想中出现的还要早,已在魔界潜伏多年。
虽然没有查出神思渺和血冥之间的关系,但调查处魔尊的软肋冰棘豹还是轻而易举的。
神若凡想的很随意,他动用魔耳堂堂主巳镜出手,用冰棘豹引诱魔尊上钩,假如侥幸得手,那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干掉他在魔界最大的阻碍,直接接手一界之势。
若是失败,左右损失的不过是一个魔界的小喽啰,没有任何损失。
呵,这个男人还没把神界祸害够,居然又把毒手伸向了他的挚友。
新仇旧恨,神思渺如何能忍?
注意到好兄弟的情绪起伏有点大,血冥不由得出声安慰神思渺。
其实据他所知,神界还是有不少神仍存神性,没有向欲望妥协。他们无欲无求,只想专心掌握天道,对所谓的争斗完全不在意。
但奈何有些人除了追求真理之外,还想将全天下归在自己手中,掌握生杀大权,想当真正的“神”,与神若凡不谋而合。
这些心思浮动之人需要强而猛烈的打击,让他们歇下不切实际的心思。至于剩下的那些散神,也缺一个真正的统治者将他们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带领他们走向正道。
而不是被神若凡蛊惑着,在有违天道的路上越走越远,成为邪神。
综上,血冥认为神思渺最合适。
虽然他平常总说着要让魔界统一天下,但他心中希望的,除了和神思渺一起共治,真正的还是让神思渺来到台前,成为真正的统治者。
这个位置,他远比自己更合适。
只不过一统天下的道路实在凶险,无论最终留下的是谁,只要能够胜利,他们付出任何代价都心甘情愿。
这是他们共同的愿景。
云宛白被大量的信息冲击到呆滞。她当时看的原著小说完全就是一个披着剧情线的小甜饼,根本没有讲的这么深。
可身临其境后她才发现,原来每个人的故事线都这么的复杂,每个人性格变化的背后都有着合理的成因。
如果说这是一本通篇谈恋爱的小说反而狭义了,家国情怀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旋律。
所以,亲爱的作者大大啊,原著《穿成神君的小白喵》是怎么能写成无脑小甜文的,背后的故事线都不挖一挖的吗!!!
原男主神思渺也是真的惨,从头到尾都被利用。被他爹利用到离开神界也就算了,好不容
易重新敞开心扉却又被陶灿灿利用。
难怪他ptsd了,开始走上了封心锁爱的不归路。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神思渺拍了拍血冥的肩膀,对兄弟的安慰很是受用,“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死,死的只会是神若凡。”
说了太多沉重的话题,他现在只想说些八卦来放松一下。
当然了,这对他来说也是日常的脱敏训练。
“还记得我说过我曾搜过陶灿灿的魂吗?”
血冥和云宛白同步点头。
“在她的记忆当中,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我的一位亲传弟子竟也被她勾的神魂颠倒。”
“所以我猜,她的出逃大概率是我前弟子还有冥界旧皇子和那只狼狗有关。”
“是我眼拙,没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六亲不认,要不然还统一什么天下,成为她的裙下臣追着跑就行了,多简单。”
这样的地狱笑话,云宛白和血冥可万万不敢出声。
就在大殿内的氛围陷入莫名的尴尬之时,被列入信任名单的宿庚小心翼翼地叩门,禀告道:
“尊主,居士,打扰了。”
“殿门外有妖求见,声称是豹儿的朋友。”
第67章 第67章来者何人?竟要对乖乖以……
乖乖的朋友?
血冥狐疑:“青云来了?”
但他刚一问出口就觉得不对劲,宿庚又不是不认识青云。
“不是,是一只蛇妖。”宿庚摇头。
“既然不是青云,那便是拿乖乖朋友当幌子的骗子,轰出去就是了。”血冥摆手,倒也没打算对这个不速之客进行惩罚。
毕竟乖乖伤好刚愈,他也不想大动干戈,扫了大家的兴致。
正当这个小插曲即将落下尾声时,云宛白突然开口。
“等等,没准真的是我的朋友。”
血冥疑惑地看向她,却见云宛白兴奋地从自己怀中跳下,跑到宿庚面前蹦蹦跳跳:“爷爷,我应该知道是谁了,你快带我去见它!”
“这……”宿庚一脸难办,抬头看向尊主。
血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乖乖的所有关系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眼下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他并不知情的所谓朋友,这让血冥很是不爽。
“什么猫猫狗狗跑上门自称是你朋友,你就都要见吗?”血冥少见地冷下了语气,面色不虞。
万一有贼人借着这个幌子骗乖乖见面,乖乖不就轻易上当了?
在外闯荡历练的那些天,她怎么一点都没有警惕心。
“不见。”血冥挥手。
“别呀,万一真的是我朋友,人家大老远跑过来被拒之门外,多不好意思啊。”云宛白扒着他的手一顿晃,试图扭转血冥的想法。
“是朋友又如何?大老远找上门来,难不成就只为了叙旧吗?一定是别有所图。”神思渺也不同意。
宿庚望着云宛白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顿时纠结极了。
但尊主的话宿庚不能不听,他叹了一口气,鞠躬抱拳:“属下这就去说。”
然而刚出去没多久,宿庚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禀……禀告!那蛇妖说,他知道什么白猫妖的下落!”
话音刚落,神思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立马扭头看向血冥,与他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白猫妖,陶灿灿。
对方如此笃定的用这个消息再次来传信,想必指的一定就是她!
但是一个蛇妖怎么会知道陶灿灿的下落。
以及,它为什么会觉得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魔尊告诉冰棘豹,就能成为入殿的筹码?
关于仙界和魔尊之间的关系,它到底了解多少?
神思渺急切地转身看向血冥,眸色凌厉:“血冥,必须要见见它。”
血冥皱眉,他看了看神思渺,又看了看眼巴巴的云宛白,最终无奈点头。
反正有他和神思渺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那便召他进来。”
“是。”
没过多久,宿庚便带着一名绝色男子走了进来,而那名男子一进殿内之后,目光便迅速锁定在云宛白身上,热情地冲她微笑招手:“宛白!”
他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的存在,眼中只有云宛白。
云宛白还有些发懵呢,眼前这个大帅哥是谁?她不认识啊。
能够忍到现在已经快到血冥的极限了,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神如一道锋利冰冷的光芒向那男子刺去,随后又露出受伤的神情看向他的乖乖。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野男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云宛白更是无辜,她盯着血冥疯狂摇头,表明自己并不认识这家伙。
她是有一个蛇妖朋友不假,但长得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啊。
“我啊,荼玉,你不记得我了吗?”
见云宛白并没有认出自己,荼玉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来报恩的,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霎时间,云宛白瞳孔瞪大,头皮发麻。
等等,荼玉?
嘶——我那雌雄莫辨的美丽蛇妖朋友,你最终化形的性别真选择变成了男人?!
“荼玉!?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真当男人了呀?”
云宛白秒奔了过去,跟看什么稀罕事一样的上下打量荼玉,紧接着她自己也化为了人形,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你这就下定决心了?可以啊,你现在的样子比起之前中性风的模样,更添了一丝阳刚之气哎。就是可惜以后都叫不了你姐姐了。”
不得不说,云宛白的夸奖风格越来越向青云靠近,听不出到底是夸还是损。
不过荼玉的心理素质很强,他只点头微笑,完全没有反驳。
而且他的目标很明确,从头至尾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云宛白身上。
对他来说,他带来的劲爆消息只是附带的入场券而已,他并不打算用消息去换取身份上的转变。
他这样的态度很是鲜明,也很是少见。
而且从他眼中就能看出他是个非常淡漠的人,并没有给出对魔尊血冥以及伪装成淼思居士的神思渺应有的尊敬。
几乎只需要一个照面,血冥和神思渺就将荼玉的性格分析了出来,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严肃。
照他们来看,这只蛇妖绝非善茬,表面笑嘻嘻的,背地里一定是极致的冷漠。
要是放任这样一个极其擅长伪装的家伙成为云宛白的朋友,一定是个大祸患。
“哎对了,你怎么想着要变成男人的?”云宛白好奇问道。
荼玉笑了笑,表情不由得变得有些魅惑:“我说了啊,我是来报恩的,只不过你养尊处优身份高贵,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他的这句话在说出口之后,大殿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云宛白默默后退了三步,神思渺和宿庚大气都不敢喘。唯有血冥顿了顿,像是刚刚消化完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狠狠拍桌:“轰出去!”
“哎别别别,荼玉就这样,嘴欠的很,他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被人间的话本子给看坏脑子了,冥冥你别跟他计较嘛。”
云宛白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次和荼玉的相聚要是放在私底下,对于以身报恩这种话,云宛白肯定就哈哈一笑打岔过去了,根本不会当真。
毕竟这种话荼玉之前也不是没有说过,自己救了他一命是不假,而他找不到能报答的方式就只能这么说,这都很合理。
可听到乖乖这么护着这只蛇妖,血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这才多久的功夫,乖乖竟然都学的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只蛇妖分明就是利用乖乖的善心去达成他的目的,实在是用心叵测。
只不过当父亲的不能草率的替乖乖结束这段友谊,他得照顾到乖乖的情绪。
血冥只好强行压下怒火,问起云宛白和荼玉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这段所谓友谊的来历。
以及除了这个朋友之外,乖乖在成年历练的过程当中,到底还有没有交过其他的朋友。
荼玉的眼神轻飘飘地看向了云宛白口中的魔尊血冥。
冥冥……
果真亲昵。
荼玉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继续维持着他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血冥到底在气些什么,但云宛白还是笼统地讲述了一遍。
只是巧的是,这一路上她还真就只交了荼玉这么一个朋友。
这
句话听的荼玉心花怒放,嘴角勾起的弧度忍不住更上扬了几分。
“哦对了,你让我采的幽冥之花我还没采呢,那我的成年历练是不是不算完成,我要重新再走一遍吗?”
云宛白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问道。
“那倒也不必……”血冥只觉得满头黑线,“当时也只是想让你出去躲躲,避开风头。”
这要是再让乖乖去上那么一趟,会不会又拐回三五个莫名其妙的朋友?
不可。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歪,神思渺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插了一句嘴,紧紧盯着荼玉:“我知道你是带着诚意上门的,别的事暂且不谈,你先说说白色猫妖的事。”
他还真怕血冥一时气急就把荼玉给轰出去,那样的话,关于陶灿灿的消息可就成了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咱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大可以等情报分享完之后再说。
从神思渺的语气中听出了警告,被乖乖的异性朋友激得有点失态的血冥,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云宛白感激地看了一眼出声相救的神思渺,连忙把荼玉引到座位上:“你怎么知道白色猫妖的,快说说吧。”
荼玉点头,从容坐下,眼神一直都黏在云宛白身上。
只不过他的目光中并没有任何的侵占性,单纯只是视线的温柔追随,并不会让云宛白觉得不舒服。
至于在其他人眼中是个什么样子,他可管不着。
这些情报他本来也打算讲给云宛白听的,至于多了两三个人旁听,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能换到进入魔殿的机会,倒也值当的很。
“一切都要从我跟你分别之后开始说起,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要去投奔我的发小妖狼王狼亘吗?”荼玉谈道。
狼亘这名字一出,神思渺的表情就不淡然了,瞬间捏紧拳头,表情有些凶狠。
血冥注意到了神思渺的反应,很快就联想到这个妖狼王很有可能就是神思渺口中那个被陶灿灿收入囊中的小狼狗。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所有的人物竟都串上了。
世界可真小啊。
“我记得,你说你要去妖界的西南角帝绝海一趟,加入什么妖军来着。”云宛白摸了摸下巴回忆道。
“对,我要加入的正是那里的未绝妖军,当时狼亘告诉我,他请来了一位叛离仙界的军师坐镇大军,欲攻打仙界魔界报仇雪恨。”
“后来我才了解到,这所谓的军师竟然就是仙界谪云宗宗主神思渺座下、御兽司前司主的白猫,陶灿灿。”
神思渺快要坐不住了,他用力地抿唇,偏过头垂眸,大脑正在飞速处理荼玉放出来的这些消息。
大概是这段时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跟神若凡的斗智斗勇上,从而疏忽了对妖界风向的把控。
无论是帝绝海还是未绝妖军,要不是荼玉送上门来,这些消息他竟完全不知情。
想到这,他不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难以想象要是放任这所谓的大军继续发展下去,会不会影响到他跟血冥一统天下的计划。
不过陶灿灿为什么要攻打仙界魔界,但凡只攻打其一他都能理解,可同时攻打……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哎不对,荼玉,你怎么对陶灿灿知道的这么清楚?”云宛白瞬间找到了漏洞。
一只安居于妖界的小蛇妖,按理来说无依无靠的,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里就调查出陶灿灿的所有头衔身份。
这不合理啊。
就算发小是狼亘,不至于蠢到什么底细都跟前来投奔的荼玉说吧?
第68章 第68章茶茶的荼玉,气气的血冥……
要是陶灿灿自己说的,那更说不通啊。
会有人蠢到什么底细都告诉一只刚加入大军的妖吗?
“这些都是陶灿灿她自己告诉我的。”荼玉说道。
什么,还真是?!
不仅云宛白大跌眼镜,血冥和神思渺都不太理解。
荼玉很快就将前因后果解释了出来。
“当时在去帝绝海的途中,为了方便,我抉择了性别,当然了,也是为了日后好以身相许。”
适时,他向云宛白投去了一个眼神,不过很快就被血冥挡住,冷哼了一声。
云宛白没好气地对荼玉摆手:“赶紧说正事。”
荼玉颔首,完全没有被无视表达感情的伤感,依旧浅笑着:
“我是狼亘的发小,到了地方之后自然是他亲自出门迎接我。”
“这些年我一直苦修,实力放在整个大军中都不算差,所以给我安排的岗位也相对重要一些。再加上他对我很信任也很器重,便直接引荐到了那位军师面前。”
“大概是我的皮囊还算不错,那位军师,也就是陶灿灿,她对我的态度格外亲昵。”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荼玉的语气很是稀疏平常,似乎早已习惯了因外貌而备受关注。
不过他谈及这件事的语气并不自满也不苦恼,一切都淡淡的,像个局外人一样。
“她与我促膝长谈,又与我诚心交底,我能看出她想用这样的路数令我放松警惕,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我并不在意。”
“不过我也不打算如她心意,就一直装作不懂变通的妖,后来被她带在身边熟悉军中事物。”
“那时候狼亘被陶灿灿支出去处理事情了,没想到狼亘提前回来,正好撞见陶灿灿对我示好。”
“虽然她表现的比较文雅,想按我的性格针对性的用才情令我动容,但她是狼亘喜欢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其他的心思。”
“而且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已经够多了,她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荼玉皱眉,露出了不太赞同的神情。但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很快他又变回了古井无波的荼玉。
他继续讲述:
“不过,我只是过去讨生活的,既然她不打算动粗,只用含蓄隐晦的方法暗示我,那么我装作不懂就好,军中的饷钱我照拿不误。”
但接下来,狼亘对荼玉的存在慢慢开始有了不满。
在狼亘看来,他才是陶灿灿的正宫,若不是实力和地位上的悬殊,他甚至想踹掉其他的男人当陶灿灿的唯一。
“狼亘醋性很大,目前有的这几个男人已经够他头疼的了,他不想再多一个竞争对手。也正因为是发小,所以他直白地告诉我希望我能离开。”
军中多一个荼玉少一个荼玉,其实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而且在军中,狼亘是出了名的凶狠,以往要想解决像荼玉这种没什么身份地位又横空出现的雄性,他会直接杀了了事。
但对于妖中同类,尤其是荼玉这个与他相识多年的发小,他还是相对仁慈的。
只是这件事很快就被陶灿灿知道了,陶灿灿一力保下了荼玉,不允许荼玉离开,还和狼亘发了一大通脾气。
狼亘又委屈又生气,但他一向以陶灿灿为重,只要灿灿发话了,他从不会忤逆。
荼玉毕竟是他兄弟,再加上荼玉本人对灿灿根本没那个心思,对他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
那自己要是把气撒到发小身上,也着实说不过去。
万般无奈之下,荼玉还是被留在了未绝妖军,不过他从陶灿灿口中得知的消息也变的更多了。
荼玉完全没藏私,把他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听陶灿灿说,她不仅跟仙界有来往,最近好像还和神界搭上了关系。”
“而且自那之后,她将零散势力聚集起来吸纳到未绝妖军的速度快上了很多,进来的人实力也强上了不少。”
“哦对,还有仙恩堂。”
“只不过仙恩堂并没有并入未绝妖军,但两者已然有了合作关系。”
“据陶灿灿所说,她打算先把魔界扳倒,再对负了她的仙界动手。不知道这个策略的变更背后是不是有神界意志的插手。”
血冥和神思渺对视了一眼,神情极其凝重。
他们万万没想到,荼玉带来的消息竟如此重大,直接关系到他们一统天下计划的成败。
如果说荼玉没有撒谎,那么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状况将无比棘手。
然而荼玉的分享并没有到此结束,这段时间的潜伏令他掌握了大量的消息。
“陶灿灿确实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军师,比起大军主将狼亘,陶灿灿在军中的民心更旺,威望也极高。”
“也就是说,除了对裙下之臣的把握之外,她的御下之术也非常老练。””
她对待下属极其大方,从不克扣饷钱。只要大家认真训练或者接了一些额外的任务,等到他们外出归来,都会再得到一大笔非常可观的赏金。”
“大家加入未绝妖军就是冲着钱去的,而招揽他们入军时的承诺成了现实,再加上陶灿灿确实表现出了对他们物质上的大方又给出了精神上的抚慰,因此她在军中拥有着说一不二至高无上的地位,得到了绝大多数士兵们的拥护。”
讲到这里,荼玉顿了顿,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说些额外的话。
“荼玉,你是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的?你放心大胆的说呗。”
云宛白洞察了他的犹豫,尽管他这副表情在其他人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有了云宛白的支持,荼玉浅笑,点了点头:
“接下来要说的是我的推测,我并没有证实过,但这些信息都是我从陶灿灿那里套出来的,可信度应该也有一些,你们可以随便听听。”
“按理来说,能组成这么大的一个军队,开销必然吃紧。”
“狼亘的钱财再加上陶灿灿和她男人们的财宝,根本凑不出能分发给士兵们的饷钱。”
“而且在我刚加入军中的时候,每月分发的数额不高不低,还属正常。但自从陶灿灿告诉我她和神界展开合作之后,她手头一下子就阔绰起来了。”
“我想,这笔来源不明的饷钱大概就是神界对她的支持,毕竟未绝妖军时不时会和仙恩堂联手,出去执行一些关于情报收集的任务。”
“收集情报对大军无用,但应该给神界帮上了很大的忙。我听陶灿灿的一位冥界面首无意间透露,魔尊血冥似乎就被他们成功使了绊子。”
确实,血冥就是在叛变的巳镜身上栽了跟头。
荼玉提到,未绝妖军的规模已经不容小觑,只是随着人手的增加,人员的构成也变得更加复杂,除了妖界的,更有冥界魔界仙界的。
因此在管理上也变的渐渐混乱了起来。
再加上与神界有了关系,那么未绝妖军不成体系的人员构成问题就成了一个需要立马改进的必然结果。
他们现在不再注重“量”,而更在乎“质”,要将未绝妖军凝练成一支真正成体系的大军。
不仅筛选出强者,更要留下真正忠心的人。
“我去那里只是为了饷钱,从来都没想过要一直留下,更别说付出什么忠心了。”
“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想着要离开。”
荼玉很聪明,他利用了妖界同族对他的不了解,也利用了蛇族通用的毛病。
他故作无意之间向狼亘和陶灿灿的几个男人们面前,展现出了他在武力上致命的一点。
那就是荼玉一旦进入蜕皮期,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极为虚弱。
而他的种族特性又让他不得不在每月十五的月圆之夜经历一次蜕皮。
蛇族的蜕皮期不可能如此频繁,但因为他隶属朦陀蛇族,这一蛇族起源悠久,属于古老妖族一脉。:
虽然从传承血脉上来讲会更加纯粹,但作为古族,娇气的毛病也会更多。
而这一族早就只剩下了他一条朦陀蛇,而且他也隐世多年,别的蛇族压根不了解他这一脉的特性状况,自然没人能戳穿他的谎言。
神界的掣肘再加上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非常管用,既然他在武力上出现了致命缺陷,哪怕陶灿灿再不舍,为了大局,她也必须要忍痛割爱,甚至还得带头驱赶荼玉以表决心。
虽然陶灿灿在私底下对荼玉承诺,待大业完成后她会亲自去请他回来,让荼玉不要难过,还给了他巨额的盘缠。
但荼玉本就打算离开,他只把陶灿灿的话当做耳旁风,毫不心虚地接过了赏钱准备离开,好去魔界找他的朋友云宛白。
只不过就在他临走之前,他还听到陶灿灿这几个男人们之间发生了争执。
大抵是各自为营明争暗斗,争夺在陶灿灿心目中第一的宝座。
别的不清楚,但这几个人只要不齐心,就一定会给陶灿灿埋下无穷的隐患。
因爱生恨这种事,荼玉可见过不少。
不过陶灿灿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意义,这些忠告他自然不会去说出口。
他想要分享的消息讲到这就结束了,但血冥和神思渺的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静。
云宛白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说这事儿闹的,看来这天下真的是要不太平了。
不,已经不太平了。
许久,还是血冥打破了这片寂静,他对荼玉的态度好了一些:“你带来的消息很有用,不管怎么样,在这点上……谢过了。”
一码归一码。
他血冥也不是什么锱铢计较的人。相信像荼玉这么聪明的蛇妖应该会懂。
荼玉自然明白,他也知道宛白和血冥的关系非比寻常。
要想离宛白更进一步,血冥就是他一个始终绕不过去的坎。
荼玉坦荡抬头:“口说无凭,我愿将记忆共享以证虚实。”
在他的坚持之下,荼玉将他的血祭出一分为三,又用古族秘法与大殿上的三人相牵引,从而共享记忆。
神思渺知道有些妖族掌握着不少失传的秘法,真实性可以保障。
而且荼玉很有分寸,他主动发起共享以他的血相祭,任何后遗症只会影响到荼玉自己,并不会对大殿上的另外三人产生任何的不利。
在诚意方面,他做的十足。
只不过,荼玉的记忆似乎放的有些早了,他是从与熊妖大战时开始放起的,他的记忆中自然出现了云宛白的身影。
被共享画面的三人自然看到了云宛白与他合作时的场景,更以荼玉视角体会到了他当时以及之后的全部心境。
是无味的世界有了香。
是黑暗的视角有了光。
他的动心,他的追随。
包括他化形时义无反顾的抉择,在未绝军中的坚定念想。
甚至陶灿灿在他耳边诉说钟情的时候,他脑海里想的仍是用饷钱给云宛白带什么样的礼物更好。
神思渺本来看的还算津津有味,但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偷偷撇过头,只见血冥的眼眸幽深晦涩,脸黑的都快滴下墨水了。
这记忆。
这荼玉。
嗯,绝对是故意的。
第69章 第69章人生一大错觉就是他喜欢……
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荼玉的眼神轻飘飘地掠过血冥,随后又转回到了云宛白身上,
直到所有的记忆都播放完毕,荼玉才把目光投向血冥,义正言辞地向他表明自己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报恩,想要跟在云宛白的身边,还望魔尊成全。
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连对血冥的敬畏也找不出半分,当真是一条冷血的毒蛇,让人猜不透。
而这样无理的要求,血冥只有疯了才会答应他。
“如果我不成全呢?”
血冥就是很不高兴。
对于二人出生入死的共同经历,他心中满是芥蒂。
尤其看到这条蛇妖对自家乖乖含情脉脉的眼神后更是百般不爽,并且直接将情绪挂在了脸上。
而且抛开其他的不谈,荼玉这只妖很奇怪。
说他不懂人情,可他偏偏拿出了极为宝贵的情报作为诚意。
说他懂礼数,可他却对本尊的存在视而不见甚至极为冒犯。
我家乖乖心善,当时是见你处于弱势才出手相助,可你却趁势赖上了她。
这种心思
,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场面又又又一次陷入到了极致的寂静当中,这回就连神思渺也不敢开口,只是用眼神来回扫视着,还看向云宛白示意她赶紧开口破局。
被架在火堆中央烤的滋味真不好受。作为这场修罗战争中的女主人公,云宛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表情尴尬。
同样是穿书而来,她还从来没有体验过看几个男人争风吃醋的女主角待遇。
今天头一回遇上,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云宛白几次都想要开口,但总觉得措辞不合适,只好又紧急闭麦。
虽然眼下的情形用“争风吃醋”这四个字不太恰当,但这种焦灼的氛围实在令人坐立难安。
她甚至有点想向陶灿灿取取经,到底该怎么将事态平息,不至于演变的愈发愈烈?
说实在的,云宛白敢发誓,她对荼玉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顶多是共患难的好友,压根没想着“再见”。
荼玉想报恩她不拦着,但以身相许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时代的陋习,根本没这个必要。
而且血冥生气的样子也令她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就好像她是个负心汉一样。
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云宛白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些什么的话,她就要先一步地被憋死了。
首先,她得亮明她的态度,哄一哄旁边那个被低气压笼罩的男人。
“那个,荼玉啊,你的消息我们已经验证了,是真的。”
“你给我们分享的情报非常有用,这点是要感谢你的。”
云宛白战战兢兢地开口,视线不停地在血冥和神思渺中来回扫视,试图想要获得他们的眼神肯定,来增加自己说话的底气。
只可惜没人理她,她只能继续自己发挥。
“但当时救你,其实就是我的随手之劳,锄强扶弱而已,就算是历练途中给自己攒的功德嘛,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而且报恩有很多种方式的,我不需要什么人跟在我身边,而且我自己都得跟在冥冥身边呢,以身相许大可不必。”
云宛白也算是服了荼玉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吃了什么毒蘑菇,一点儿都没有眼力见地跑来这儿抱大腿。
我的大腿那还不是靠抱血冥大腿得来的吗?结果你一上来就开口得罪人家血冥。
别忘了,这可是在外凶名远扬的大杀神魔尊啊,真不怕他一道黑刃过来削了你?
还有,明明在认识的时候都没这么坚定地提出要以身相许,最多也只是开玩笑地提了一嘴。
但现在来了魔界,态度又这么固执坚持,很难不让人怀疑其真实目的。
就算记忆共享查不出任何的问题,但作为异性,如此美好的革命情谊非拐到不太正经的方向上,总让云宛白觉得恨铁不成钢。
“我没别的心思,宛白你别误会。”荼玉连忙解释,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玉佩捧在掌心。
“我当然不会只用以身相许这种空泛的话来作为对你出手相助之恩的报答。”
“这是我用在军中得来的饷钱买的一枚琥磨玉佩,送你。”
荼玉直接走上前,把玉佩塞到了云宛白的怀中,态度不容拒绝。
琥磨玉佩在妖界算得上是一个稀罕物,价值不菲,即便有钱也很难买到,还得有点路数的门道才行。
很早之前宿庚也想买它来作为给乖乖的生辰之礼,只可惜他并非妖界中人,根本没有买它的资格。
神思渺也是识货的,他眼尖地看出了这枚琥磨玉佩的珍贵性,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蛇妖倒是舍得下功夫。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对我的恩德和重要性,远远比你认为的要多得多。”
“玉佩只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的恩情我之后定会用其他东西慢慢偿还,至于以身相许,也只是因为我想留在你的身边为你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并没有想要用道义挟持你的意思。”
荼玉的眼神很真诚,唯有在望向云宛白的时候,他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任由最柔软的自己手无寸铁的暴露在云宛白面前。
如果说这就是报恩的态度,那么他完全做到了满分还答完了附加题。
【血冥,别生气了,我有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神思渺摸了摸自己假扮居士而安上的胡子,用密音传道。
血冥没吭声,一句话都不回,眼神仍死死盯着荼玉。
神思渺只好继续说道:
【听我一句劝,这种人你要是把他放出去了反而会更危险,还不如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管起来,利用他的本事为我们的大业做出一番贡献,你说呢?】
神思渺言简意赅,三言两语便击中了血冥的点。
确实,堵不如疏。
万一今天将荼玉轰出去了,乖乖的善又心突然泛滥,没准还会瞒着自己把他给捡回去,那之后的事态可就完全不可控了。
“你想对乖乖报恩是吗?”血冥终于开口。
“当然。”在这个问话上荼玉答的很痛快。
“好,我这里倒是有个机会能让你帮上乖乖,比你在她身边无所事事当个废物要强得多。”
“……是什么?”荼玉成功上钩。
血冥虚空掐诀,将咒传出了殿外,很快宿庚便匆匆赶了过来。
早在把荼玉接到大殿之后,宿庚就很有眼力见地及时退出大殿,还让负责值守的妖使们退出至安全距离,给尊主他们的谈话留出足够的隐私空间。
这份机灵劲儿是他众多优点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尊主,您叫我是有什么吩咐?”宿庚拱手行礼。
“这是荼玉,想要做事来报答乖乖对他的救命之恩。依我看,他可以先跟着你在统妖司熟悉熟悉环境,日后有些事务也可以叫他上手。”
“本来这些琐事都是乖乖要去处理的,但乖乖可是我魔界的修炼天才,绝不能叫这些杂事分了她的心,耽误她修炼的进程。”
血冥又转向荼玉,悠悠道:“所以这个差事,你可愿接下?”
不问报酬,不问发展,不问内容,荼玉几乎是毫无犹豫地就应了下来。
他甚至都没问去了统妖司之后还能不能见到云宛白。
他深知,这已经是魔尊血冥的最大的容忍限度了。
只是面对众人的不解,连宛白对他的心意也存在质疑时,荼玉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孤独修炼百年,难道他当真不懂什么是爱吗?
当时云宛白的出现,真的让他体会到了一种强烈的心悸感,呼吸不畅,脑袋眩晕,眼睛更是无可救药的只想黏在她的身上。
即便是现在也一样。
见不到她的时刻,脑袋中想的都是她,难道这不算吗?
至于为什么。
哪里需要这么多的为什么。
只是荼玉擅长伪装,他不会把内心的情绪表现的太过热烈,便只出现了众人眼中对云宛白关注过多的样子。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能看出云宛白对他的坦荡和对他情意的抗拒,他也能感受出云宛白和血冥之间隐晦不明的情愫纠缠。
但是,他总得争取一下才能够真正死心。
只要争取过了,那么这段时间的努力也一定会成为无比美好的回忆。
他不想后悔。
反正留在宛白身边的第一步就是要服从血冥的安排,他没有任何问题。
“遵命。”荼玉行礼。
……
陶灿灿很紧张。
和神界的使者交流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见到神界真正的掌事者。
也不知道那名神君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召见她,明明她的未绝妖军还没到利刃出鞘的时候。
但现在再讲这些也没有用了,既然来了,她总得要好好表现才是。
陶灿灿收拾好了情绪,在神界使者的带领下踏进了一个帐篷秘密会面。
“神君大人。”陶灿灿一进去就先对他施礼,头都没敢抬起来。
但就在她膝盖刚刚半蹲下去的时候,她的双臂便被一双温柔的大掌给托了起来。
“你就是陶灿灿吧,年纪轻轻便足智多谋,又克服艰难万险组建起了未绝妖军,不愧是女子中的楷模。我叫你灿灿可好?”
这一番亲切的问话下来,本来就慕强的陶灿灿一下子就被哄得晕晕乎乎了。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与神君大人对视。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后她就更加结巴说不出话来。
上了年纪的儒雅大叔,太有爹系的魅力了!
本来陶灿灿还没那方面的心思,可神君大人一露脸,就像是在她的男人图鉴当中突然开出了一张稀有的SSR,让她涌起了一股强烈地想要将其收入囊中的野心。
神思渺算什么,直接拿下他爹才是她这个万人迷应该干的壮举!
神若凡不以为意地继续和陶灿灿交谈。
他也是个人精,能看出这个姑娘绝对不简单。只是陶灿灿在感情方面似乎有着某种绝对自信,原本的下位者姿态逐渐演变成了对他的试探和侵略。
这倒有点意思。
看来陶灿灿的胆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大的多。
也难怪她能集结这么多的人物和资源,让神思渺输了那么大的一个局了。
神若凡浅笑温润,很快便改变了原本对这场谈话的策略,顺着陶灿灿的心思说话,就像小猫挠爪一样,一下一下的挠着她最怕痒的心底,让她产生被额外优待的错觉。
即便陶灿灿身经百战,也忍不住在内心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神君大人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第70章 第70章奇怪的女人,你不要过来……
陶灿灿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猫妖,哪里比得过神若凡这种活了数千年的老神仙。
就算她把情绪隐藏的再好,可眼神当中漾起的萌动就证明了她早已落入对方布置的甜蜜陷阱中。
这场在妖界东南角荒岛上的秘密会面原定只持续一天,神若凡原本是打算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来达成他的目的。
但眼见着美男计能对陶灿灿生效之后,他便改变了想法,决定放长线钓大鱼,看看能不能将陶灿灿所有的作用都榨出来,利用的一干二净。
他没有丝毫破绽地将这场严肃的会面,潜移默化变成了谈天说地的畅聊局,就好像他最开始提出见面的目的就是如此。
兴师动众的秘密会面竟成了神若凡想要了解陶灿灿喜好的一场约会。
自认为很有魅力且爱幻想的陶灿灿忍不住往这个方向去猜测,不由得面若桃花,对这位可靠的老男人更是心动的不行。
从白天聊到了黑夜,他们之间谈话的节奏早就落在了神若凡的掌控之中。
浑然不知的陶灿灿还以为是自己太有魅力,才导致了神君大人在她面前以权谋私,非要见她。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会面的结束时间已到,陶灿灿也从云端飘回到了现实,心中满是不舍。
她还想跟帅大叔再待一会儿,看看有没有能更加撩动对方的反攻机会。
说来也惭愧,在神若凡面前她竟没有太多身为万人迷散发魅力的主动权,反而跟个小女生一样沉迷在了神君大人的体贴之中,一直期待着对方能将自己挽留下来。
只不过,这种主动的事情神若凡可不会让女士优先。
在陶灿灿开口的前一刻,他先一步脱口而出地邀请她再住几日,甚至还邀她前往神界看看。
这种被完全看透且所有小愿望都被洞察满足的感觉,真不是那几个争风吃醋的小男生能比的。
被撩上头的陶灿灿赶紧答应了下来,便跟随神若凡去了神界。
在这期间,神若凡像是昏了头的愣头青一样把所有政事抛在一旁全都不管,安安心心地陪着陶灿灿游玩。
哪怕陶灿灿担忧或体贴的让他先忙,神若凡也只是摇头,温柔而又霸道的陪在她身边。
他先是用各种体贴之举令陶灿灿放下防备,后又假装不经意的用行动展示出了自己的心迹。
神若凡用他的糖衣炮弹慢慢哄得了陶灿灿对他的敬仰之心,也让陶灿灿升起了极度渴望拥有神若凡的欲念。
这七天是极致甜蜜的七天,所以他们在感情上的进展非常之快,二人心照不宣。
而在感受到陶灿灿对他全然的信任之后,神若凡这才不紧不慢地收网,开始对陶灿灿吐露心声。
一个六界公认最强大高贵的神君大人偏偏对你青睐有加,而且只在你面前暴露他的孤独和柔软,这样的男人谁不动心?
陶灿灿已经沉迷其中了,她甚至冒出了一个神若凡能抵得过她其他所有男人的疯狂想法。
神若凡把陶灿灿视为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什么心里话都在她面前诉说。
他感慨着自己的不易,又提起神思渺,以父亲的口吻控诉这个不孝儿来拉取同情心和认可,最后又以男人的身份对神思渺产生了嫉妒和芥蒂,表露他吃醋的事实。
陶灿灿最喜欢看的就是让一个光伟正的男人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变得阴暗扭曲,这种强烈而又病态的爱令她欲罢不能。
而神若凡也非常配合的演了这场戏,让这场恋爱游戏变得更轰轰烈烈。
当然了,他是一个有目的的人,神若凡逐渐引诱陶灿灿坦白她手底下的全部势力和底牌,成功套出除了刚刚组建而成的未绝妖军之外,她还在仙界埋下了不少的暗探作为日后向仙界报仇的先行军。
接着他又以关爱陶灿灿的无私男人身份给她支了招,让她把御兽司里出去的力量全部集合起来慢慢渗透到人间,并与民间反魔势力相勾结,再和仙恩堂、未绝妖军共同配合,多位一体联动来对付魔界。
只有把恼人的魔界铲除之后,他们才能腾出手来慢慢折磨神思渺。
这样的心理也很常见,先吃点苦头不算什么,好东西可以不急着品尝,得放在最后慢慢享受。
神若凡给出的计划非常完备,陶灿灿虽然是个恋爱脑,但她的判断能力很强,她思索片刻之后就觉得这个计划大有作为,便欣然采纳了神君大人给出的意见。
双方确认正式联手,神若凡便把大量的物资以个人名义给了陶灿灿,摆出了十足的信任架势,并且每月还会再定期给她一笔不菲的报酬让她去维持大军的运转。
可以说,有了神若凡给出的后勤保障后,原本捉襟见肘的陶灿灿一下子轻松了,连带着身上的担子都没有那么重了。
面对神若凡的一片真心,陶灿灿更是感动至深,在心中不停感慨:男人,果然还是老的香。
从那之后,陶灿灿手底下的势力便如雨后春笋般旺盛的生长了起来,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按约定计划,她派出灵魅去勾引人间皇帝,争取将人间也覆盖在她的势力范围之内。
虽然人界的力量并不如其他几个能修仙修魔的力量大,但这里容易出不少人才,无论是堕魔还是修仙,他们成长的速度总是很快。
而且人间不乏有聪明的人存在,一个个脑子都精得很,万一他们当中忽然有人洞察了真相,跑去魔界通风报信,那可就麻烦多了。
不过陶灿灿对人间的部署也没那么上心,在她看来,只要人界不在关键时刻倒戈魔界就行,派出一个灵魅去掌控人界的头领就已经足够。
顺带一提,早些年御兽司里那些经她培养出来的人才,有不少都被她以假死的名义改名换姓,重新集结到了她的身边。
部署完了这一切,陶灿灿自己不打算一直坐镇后方,她也想要为攻占魔界多得一分胜算。
于是,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从仙界堕入魔界的青云身上,看看能不能通过他在魔界撬出一条缝。
陶灿灿也承认她确实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见惯了温柔体贴的神若凡,她倒也想尝点清粥小菜尝尝。
正巧神若凡有事要忙,不能再与她二人世界。而其他的几个男人们光顾着吃醋争斗,让
她变得一点都不想回家。
所以,她把主意打到长相不错的青云身上,也是想借此放松放松心情。
于是青云这个大直男就经历了极为魔幻倒霉的一天。
他在人间的酒都翊城逛的好好的,正打算去抢购限量的青葡酒,结果半路上莫名其妙就有个人扑到他怀里,声音还娇滴滴的,一听就想讹他,吓得青云赶紧推开对方,结果自己也被反作用力推的重心不稳,狠狠摔了一跟头。
担心自己再次被这种无赖缠上,他连撞倒他的人是谁都没看,便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赶紧朝着酒楼走。
还好他赶上了最后一坛青葡酒,正在那美滋滋地喝着呢,结果突然来了个女的坐他对面,还抢走了他的酒喝。
夺酒之仇不共戴天,青云怎么能忍得了。可他还没开口,对方就先发话了,听这声音偏偏就是刚才撞他的人。
靠,都追到这了,有完没完啊!
青云可不想惹麻烦,尤其他知道女人是最麻烦的生物,能不沾就不沾。
他想要结账离开,可刚要掏荷包的时候就发现荷包就不翼而飞了。
自从被魔尊罩着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吃霸王餐了,面对小二疑惑的表情简直尴尬到没边。
更何况荷包里可装着他那么大一笔巨款呢,丢了它,自己可就身无分文了。
正当他着急上火的时候,抢他酒喝的姑娘忽然把荷包递了上来,还埋怨说她之所以追过来,就是因为刚才相撞的时候捡到了他的荷包,打算物归原主,没想到荷包的主人竟如此无礼。
有钱是大爷,欠钱是祖宗,眼见着这位姑娘捏着自己的命根子,青云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她那叫一个点头哈腰能屈能伸,还亲自倒酒给她喝,小表情那就一个谄媚。
不得不说,陶灿灿见过了那么多男人,像青云这种完全愣头青的家伙还是第一次遇到,一开始真把她给气的不轻。
但看着青云那张柔美俊秀的脸,再配上他生动活泼的小表情,她的火气又被成功浇灭了。
偶尔遇上这么一个火爆小辣椒,攻略起来的滋味也相当有趣。
陶灿灿把荷包还给了他,又还有江湖义气地请他喝酒吃肉,想要与青云变得更亲近一些。
但他要是懂得变通,那他就不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青云了。
在拿回荷包的那一刻之后,他又变回了那个拽愣愣的云小爷,连公子哥的矜贵都懒得装。
既然对方请客吃饭,那他也毫不客气,但要是让他由衷的说出一声感谢,嘿,他还真做不到。
青云不是没钱,再加上这件事本来就是对方撞他造成的,他有什么好谦让的。
这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面对铜墙铁壁一般的青云,陶灿灿碰了一鼻子的灰。
无论她使出什么样的套路,青云始终不上当,眼中就只有吃肉喝酒,没有对男女之情的半分好奇。
陶灿灿气的不行,头一次遭到滑铁卢的她成功被激起了好胜心,她就不信身为万人迷的自己会拿不下一只区区的赤顶鹤。
青云也气啊。
他实在搞不明白对方脑子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这么多人不去盯非要赖上他。
小爷我是长得好看,但你也不至于飞蛾扑火吧?
再说了,爷的眼里就只有吃肉喝酒,没你的位置啊。
满腔的郁闷无处发泄,青云在失眠了一夜之后还是忍不住上门,找他的好闺蜜云宛白狠狠吐槽了一番,一见面便大吐苦水:
“你说她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