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我说啊,还是魔族最好吃,有股木材熏烤的焦味,而你这么长一条干巴巴的,只配当我的点心。”
巨熊喜欢一边战斗输出一边语言嘲讽,很快云宛白便得知这头巨熊以嗜杀为乐趣,爱好吞噬各族生物。
他还会故意妖兽幼崽充当陷阱,专门吸引有同情心的诸多魔族仙门之士吞入腹中,再将幼崽打打牙祭。
而被他杀害的名单当中,赫然出现了一位云宛白认识的魔。
那人正是统妖司探险小队的,当年进入妖界之后离奇失踪,寻找无果后大家沉痛地为他开了哀悼会,抚恤了他的家人。
结果没想到,竟是到了这熊的肚子里。
以小兽为诱饵,勾我统妖司的妖使上钩,你这熊好大的胆子!
云宛白的怒火噌的一下燃烧起来了,此时渔翁得利已然不是她的首要目的,她必须要亲手杀了这头熊来祭奠魔界的烈士。
粗算了一下成功的可能性,云宛白觉得若是自己和蛇妖联手起来,是完全可以从正面战胜他的。
虽说耐心等待也能找到机会将熊妖毙命,但这种死法未免太便宜他了。
云宛白必须要让熊妖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又到底为谁而杀了他。
她要亲自为统妖司的妖使们报仇,为那些被它吃掉了的魔族人报仇。
她不仅要杀了它,更要将它的尸体带回魔界,狠狠地挫骨扬灰。
“蛇妖,想活命吗?”
云宛白气沉丹田,屏息凝神,用密音向着蛇妖传去。
第56章 第56章配合战!你这位盟友还不……
蛇妖恍若未闻,仍在艰苦战斗,云宛白还以为对方没听清。
正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蛇妖与熊妖的打斗也正好停了片刻,双方都各退一步喘息聚力,等待下一次的冲锋。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传了回来:
“你是谁?”
话语冷静,丝毫不见即将陨命的紧迫感。
光凭这一点,云宛白就断定蛇妖一定是个谋定而后动的狠角色,与它合作必然能够将熊妖正面斩杀。
云宛白再传密音:“一个想要与你合作的妖。”
话音未落,蛇妖与熊妖已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此时的蛇妖在来回打斗中早已将蛇皮蜕下,新生的尾尖看起来柔嫩脆弱,但它一甩尾,一排巨树的树干被拦腰斩断,树叶窸窣间轰然倒在了地上。
从云宛白的视角上来看,那一片密集的树林竟被清出了一块视野极佳的区域。
而蛇妖仍未停下,又将一树干卷起狠狠地锤向熊妖,舞的虎虎生威。
这样的蛮力与狠劲,让云宛白有些自愧不如。
“吼!!!”
然而熊妖非但不退不让,还选择直面了迎击,硬是用它防御如铁般的胸膛震碎了树干,落下满地木屑。
蛇妖的全力一击对它来说竟毫发无伤。
云宛白看得精彩,但对这熊妖的实力也倍感棘手。”
怎么合作?“蛇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一次它的语气倒听起来有些虚弱。
在生死危机之际,自然也没有再试探的必要,即便有,大可以等事情成功之后再商量。
蛇妖心中清楚,这头巨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敢对自己出手,想必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管那道神秘的来音究竟是谁,能助自己过了这道关,它之后定当有重谢。
熊妖还在卖弄自己的超强防御,无论蛇妖对它展开了什么样的攻击它都全盘接下,眼中的凶光更胜于前。
只要蛇妖精疲力尽,那妖丹于它而言,就是板上钉钉的大好事儿。
熊妖殊不知,就在它的眼皮子底下,两只素未谋面过的妖一拍即合,决定联手向它发起攻击。
两方以足够的诚意互相交换了真实的战力信息,云宛白这才了解到蛇妖的实力当真很强,盘踞在这树璨谷几百年之久未曾留过败绩。
只不过百年一次的蜕皮期让它大为虚弱,如今实力更是只有平日的三成。
若是在它的巅峰期,那熊妖实力还略逊于它一筹,不过熊妖狡诈,诡计极多,硬碰硬的话谁都讨不了好。
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全被对方占尽,蛇妖当真有些力不从心。
蛇妖原以为自己就将命丧于此,不料冒出了一位“好心妖”,愿助它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还有什么招式你尽管使出来,今儿你熊爷爷我心情好,全盘奉陪!”熊妖越打越畅快,仰天大笑了三声。
作为多年的老对手,它当然感受到了蛇妖的力气正在急剧下降中,眼见着胜利在望,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
想当年它还被这头蛇缠了几圈差点没命,现在还不是被它压着打?
“哦?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蛇妖冷哼,张开血盆大口冲巨熊飞速扑去,与此同时,存储在毒腺中的毒液也喷射了出来。
熊妖不敢大意,他知道蛇妖已快到极限,什么压箱底的本事都会使出来。
他迅速躲过,毒液扑了个空落在地上,迅速腐蚀了土地并冒出汩汩绿雾。
熊妖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突然觉得背上一刺痛,这种疼有些像冰块冻裂了皮肤,又像被怒火烤焦了一样,紧接着鲜血狂飙。
他狠狠挨了一爪子,从未败过的铁皮功竟被破了。
熊妖痛的腿一软,发出了吃痛的怒吼声,四处搜寻:“是谁!”
云宛白落在了另一处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你姑奶奶。”
“你!”熊妖愤怒仰头,死死盯着这个半路跑出来坏他好事的豹子。
云宛白面色淡然,但整个豹都升腾起了透明的火焰,爪下所站的树枝瞬间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以它为圆心的百米内,呲的一声全部被冻成了一片白。
冰雪向来无害,可在云宛白的操纵之下,这片白色顿时扭曲狰狞,连带着每一根树枝每一根树干上都结出了尖锐的冰刺,根根利刃直指熊妖!
形势此刻完全逆转。
顺带一提,云宛白目前的实力正无限接近于蛇妖的巅峰期。
“冰,棘,豹。”
熊妖眼睛微眯,嘴里咀嚼着对方的族名,旋即冷笑:“看来你是打算插手了。”
云宛白优雅地坐在树枝上,舔了舔爪子,歪过头对他斜眼笑:“凑个热闹,不过分吧?”
说罢,她身后的透明火焰更旺三分,连带着熊妖背上的伤口都更燎痛。
注意到了熊妖抽疼的表情,云宛白这才装作惊讶的样子:“原来我这冰焰竟能克制你的铜墙铁壁,真是好巧。”
这也是她在刚才的试探中碰巧得知的,自己的本命火焰竟能将他的铁皮功破甲。
这一点就连盟友蛇妖都有些意外,不禁对这联手的胜算更多了几分镇定。
熊妖并不是一个没脑子的家伙,相反,它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智谋。
如今二打一,它对战蛇妖的胜算显然不高,尽早离去才为上策。
失了一枚蛇妖妖丹不要紧,最重要的还是保住它自己的性命。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头豹子似乎对它的杀意格外之盛。要想脱离二妖的围剿,胜算点还得出在这头豹的身上。
理智可不是什么好事,越激动才越容易出破绽。
熊妖心思一动,停下了攻势嗤笑道:“想不到在妖界还能再见到冰棘豹的身影。”
“你倒是好眼力。”云宛白慢条斯理地在林间跳跃,逐渐逼近熊妖。
她的从容不迫显得树璨谷像是她家的后花园一样温和无害。
就连熊妖也被唬了几分。
但事实上,云宛白的心里也在打鼓,只不过强装镇定罢了。
虽然本命火焰能够克制熊妖的防御,但也仅仅只是破甲,根本伤不到对方的要害。
不得不说这熊妖的皮是真够厚的,她这么大费周章地攻上一掌,震的爪子都快脱飞了,居然也只给那头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皮肉伤,这防御能力不可小觑。
妖界,果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双方的心理活动都很丰富,原本如火如荼的打斗停歇,眼下竟显得和平了起来。
熊妖也慢下速度来回踱步,布满血丝的红眼不停在蛇妖与云宛白身上来回扫视,比毒蛇的眼睛还要冷血可怕。
面对云宛白的话,它大笑承认:“哈哈哈哈当然!”
“妖界皆知冰棘豹早已被灭族,按理说,即便你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该认出你才是。”
他顿了顿,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吗?”
云宛白绒耳一动,并未接话,直觉告诉她一定有诈。
但那熊妖却自顾自地往下讲:“冰棘豹一族早已离开了妖界,去往冰川隐居起来,但并非你的全部族人都离开了,也有不少冰棘豹被云纹豹族捕获,一直圈养在这片大陆上。”
这些事情云宛白并不知道,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熊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熊爷爷我在吃这件事情上最是挑剔了,当年我在追猎云纹豹一族的时候倒也见过你的族人,那尝起来……啧啧,冰凉清爽的口感令我难以忘怀,与云纹豹果真大不相同。”
原来这头熊妖曾经就吃过冰棘豹,因此在见到云宛白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且它一直以来都是靠吞噬同类来快速晋升,延长它的寿命,就连蛇妖在学会修炼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妖界有一只横行霸道的巨熊。
谁都不知道这头熊妖到底活了多久。
听完熊妖的话后,云宛白实在难以保持冷静,顿时鹅毛大雪自天上纷纷扬扬而下,她浑身的毛发根根竖立起来,扣在树枝上的爪子也深深嵌进了树干中,发出令人胆寒的吱嘎声。
“别被他蛊惑,这是激将法。”一道声音传入了云宛白的神识中,让她从暴怒的状态中陡然惊醒。
理性的怒火和毫无章法的愤怒完全就是两回事。
在蛇妖的提醒之下,云宛白恢复了几分神智,与此同时杀心也更盛了。
不仅杀了魔族中人还吃过她的族人,这熊妖必死无疑。
“多说无益,来战吧!”云宛白才不给熊妖借机逃跑的机会,和蛇妖一对视之后就趁胜追了上去。
相比之下,蛇妖倒也算是个坦荡的家伙,答应了当云宛白的盟友后并没有脱战离开,而是选择继续上前助她一臂
之力。
蛇妖巨型大力,冰棘豹小巧敏捷,经过了一番磨合,二妖的配合愈发行云流水,渐渐令熊妖招架不住。
再拖下去,丧命的就是它了。
熊妖愤怒,顿时不遗余力地使出了自己的杀招。
然而云宛白和蛇妖并不怕,而是趁胜追击紧跟而上。它们都有着一个共识,那就是今天必须要把熊妖的命留在这里,如果不除,后患无穷。
从白天战至黑夜,随着月光的清辉洒在人间的那一刻,巨熊终于因失血过多含恨而终,轰然倒在了地上。
云宛白也体力不支站立不稳,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
为了杀掉这只熊妖,她甚至用掉了自己极为重要的一张底牌,但她并不后悔。
即便到了尘埃落定的这一刻,她也依旧保持冷静,走上前狠狠补刀。
等确认熊妖真的死亡后,她才将它的尸体收进了储物吊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蛇妖也精疲力尽,但它的神色却兴奋不已。
因为就在刚才,云宛白把熊妖的魂魄取出丢给了它让它吞下。
众所周知,只要魂魄不散就算不上真正的死亡,凡是懂得修行且手头比较富余的妖都掌握着一两门复活的办法。
不过对于妖兽同族而言,魂魄乃大补之物,若肉身已毁,妖丹的妖力将全部转移至魂魄,等待日后复活或投胎报复,不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既然要杀了熊妖,云宛白自然要把事情做绝。
而这蛇妖倒也算得上一位好盟友,如果没有它配合,自己也杀不了这熊妖。而且它在蜕皮期经此恶战,怕是早已元气大伤。
既是盟友,大方点也没什么。
就看在对方品行还不错的份上,这魂魄不如给了它。
蛇妖诚惶诚恐接下,怕云宛白反悔,一口就吞入腹中修复身体,滋补已受损的妖丹。
这么一看,它不仅没亏反而还血赚。
只是这枚不知道修炼了几百年还是近千年的妖丹实在是大补,补到蛇妖一下子都有些承受不住,妖体即将不受控地进入沉眠来消化。
昏睡前,他不太信任地看向云宛白,最终两眼一黑,什么都记不清了。
……
这一觉,无梦好眠。
蛇妖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与躯体永远相伴的寒冷感不复存在,这几百年来它从未这么放松过。
慢慢睁开了双眼,昏睡前的记忆也逐渐回笼。
然后,在目光所及之处,它看到了一道陌生人影,它下意识要聚起力量,准备将长尾狠狠甩出杀了面前的歹人。
“醒了啊,”云宛白继续转动木架子,专注着让火把烤鸡烧的再均匀一些,“醒了那就吃点吧。”
不对,是熟悉的声音!
蛇妖急急忙忙撤回攻击,但由于惯性使然,再加上山洞本就这么大,要想收回杀招实属不易。
就在长尾即将打飞云宛白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慢悠悠地抬起了秀长的手,举重若轻抓住了蛇尾,道:
“还吃不吃烤鸡了?”
第57章 第57章以身相许什么的,就不用……
在长尾被轻飘飘接住的时候,蛇妖还有些不敢置信。
它已经通过声音认出了眼前之人,就是和它合作过的冰棘豹。
但它记得清清楚楚,在自己昏睡之前,冰棘豹的实力绝对没有到能够接受自己一击的程度。
更何况自己在吞噬了妖丹之后实力大涨,对方又怎么能够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追赶上它?
云宛白满眼都是自己面前的烤鸡,本来她想仿照叫花鸡的做法做出几个尝尝看的,只可惜没有菜谱,她仅凭着从影视剧中看来的步骤只会翻车,白白浪费了抓来的几只好鸡。
“发什么呆,睡上半个月还没睡够?”
云宛白把长尾放下,用木柴戳了戳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语气间的平常让蛇妖愣了愣:“你没走吗?”
它问出了一个蠢问题。
“我走了谁给你护法,妖界除了熊妖和你,又不是没别的厉害角色。”云宛白翻了个白眼。
好不容易送盟友一场机遇,她要是拍拍屁股走人了,那和把对方推入火坑有什么区别?
她云宛白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蛇妖不吭声了,将尾巴盘成一团缩在角落里,脑门上仿佛顶了三个字【已老实】
“你不运功看看吗,这熊妖的妖丹估计让你又升了一阶,连雷劫都引来了。”云宛白掰下了一块鸡肉送到嘴里品鉴,然后又撒上了一把盐。
“倒不是我自夸,若我走了,你早就被雷劫秒成渣了。”
妖族在化形期后就是结丹期零阶,不过这结丹期其实是锻造妖丹使其不断凝练增强的称呼。
从下至上,分为铜阶、银阶和金阶,每一阶都会引来雷劫,分别为三道、五道、七道,每一击都会逐渐加强。
蛇妖本就进入了结丹期,是最初始的零阶,但吞下了熊妖的妖丹之后顿时功力大涨直飞铜阶,故而引来了雷劫。
这雷劫可不同寻常,须尽全力抵抗,昏睡中的蛇妖定然撑不过三道。
谁叫云宛白生性善良呢,蛇妖是自己救下的,送佛也得送到西。
不过她没经历过雷劫,第一道雷劈下的时候也有点慌神,不得不用掉了一个防御类的保命法宝。好在她家底殷实,就算失去了一个法宝也不碍事。
而且这么算下来她一点儿也不亏,在还未进入结丹期前就经受雷劫,这对她的修行大有好处。
也正因为这一次的雷劫,她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保命点——纯净的冰不导电!
所以第二三道雷劫她直接用肉身硬抗,浑身酥酥麻麻的完全不疼,别人避之不及的雷击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不仅如此,经雷电淬体之后她的身体强度直接达到了同段的顶峰,甚至跨阶挑战也完全不输。
这下她对自己今后的结丹期充满了自信,难怪在老祖宗的传承记忆里,只要过了化形期,之后修炼就是平步青云,妥妥的先难后易选手。
“雷劫?!”蛇妖大惊,赶忙检查周身情况。
但也正如冰棘豹所说,自己妖丹上结成的铜阶印记做不了假,它当真在吞下熊妖妖丹后晋升了!
不是说雷劫格外可怕,九死一生吗?
为何它毫发无伤,只觉得自己睡了特别舒服的一觉,醒来就……
蛇妖的碧眸投向专心烤鸡的某人,心中恍然。
“多谢姑娘。”它深深地对她作揖,不禁为自己昏睡前对她的猜忌惭愧不已。
“哎,没什么,相逢即是缘,也亏得你有良心,没在联手追杀熊妖时临时脱逃或反将我一军。”云宛白大气地说道。
虽说蛇妖要是反水的话她也不怕,但多少会麻烦点。
而且说来也奇怪,明明她很讨厌蛇类这样的冷血动物,可眼前这条白蛇确实合她眼缘,救就救了。虽然耽误了一段时间,但总体上赚的还是她。
“能化形吧?我这烤鸡可不够你蛇形塞牙缝的,一起填点肚子?”云宛白向它发出了邀请。
“好。”蛇妖从善如流地应下,轻笑向前。
身姿扭动间,它如同水墨般逐渐晕开,眨眼间便缩小成了人头蛇身的半妖形态,边向前边道:
“想必你就是魔尊所养的冰棘豹吧,你很出名。”
当时熊妖一提及她的族名,蛇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冰棘豹的圣宠之名在妖界无妖不知。
只是如此得宠,为何孤身一人来到这妖界闯荡?蛇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可从冰棘豹充足的法宝和物资来看,又不像是失宠的样子,奇怪。
被加了个“魔尊的xx”前缀,云宛白并没有太多的反感,也不打算发脾气解释。
她是有自尊心,但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赖到血冥和听众头上。
抱大腿就要有抱大腿的样,放下筷子骂娘的事她做不出来。
况且别人又不了解真相,爱说就说呗,反
正谁是谁的主子血冥心中自然有数。
“我的名气都传到妖界了啊。”云宛白笑了笑,抬起头,顿时用极为欣赏的眼神看向蛇妖。
虽然对方的化形并不完整,可白发白睫的模样一点也不吓人,反倒十分圣洁。
只不过比起神圣的气质,她的五官就邪性了许多,眼型斜飞狭长,唇却如樱桃,显得整个人十分矛盾诡魅,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符合了生活在妖界的人设。
云宛白是个颜控,她好久好久没看到这么有个性的妹子了,心中对蛇妖的好感大生,就连坐姿都正经了几分。
自觉年纪小,云宛白大方地递了一条鸡腿过去,不由得感慨:“姐姐,你可真美啊。”
原谅她语言贫乏,她当下真的想不出更文雅的夸赞了。
“你叫我……姐姐?”
蛇妖面色古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过鸡腿的手倒是顺从,将尾巴盘在身下:“我可不是什么姐姐。”
这鸡腿不知撒了什么香料,香味怪勾人的,肚子不自觉地就饿了起来。小心啃了一口,果真美味。
回答冰棘豹的问题并不影响蛇妖进食,它边啃边说,优雅地像是在品尝精致的点心。
两个人形一对比,原本精致清冷的云宛白居然被衬的豪放起来了。
“我虽过了化形期,进了结丹期,可我还未曾选择性别,所以,你的这声姐姐怕是称呼错了妖。”
“啊?”云宛白一愣,手里的烤鸡立马不香了。
她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了解过蛇妖这一群体,只是在曾经看过的影视剧中有过类似的耳闻。
看来书中世界也一样,蛇妖化形可以自行选择自己的性别。话说狐狸是不是也是?
想远了。
云宛白回神,心中疑惑更盛,蛇妖可都结丹铜阶期了,居然还没选择性别吗?
它们选择性别难道没有时效一说?
蛇妖见冰棘豹满脸茫然,远没有联手斗妖失的精明,这样的反差着实有趣,心中不免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不过既然你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报答你,要么我以身相许,变为男子陪在你身边,可好?”
说这话时,蛇妖不禁向冰棘豹凑近,雌雄莫辨的声音压的很低,撩人而又迷惑,好端端的气氛竟莫名暧昧了起来。
感受着耳边呼出来的热气,云宛白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她完全不觉得蛇妖是在认真提议。
“少来,我救你又没什么目的,你可别玷污我们的战斗情谊。”
云宛白说的那叫一本正经,只是她搬着小板凳退后两步的样子着实欲盖弥彰。
蛇妖笑得更真心了,但也歇下了打趣的心思,十分认同冰棘豹的话。
经过了那一战,双方默契的配合令它们心中生出了惺惺相惜的友谊,说其他的倒也俗气。
“还未询问你的姓名。”蛇妖郑重道。
“我叫云宛白。”
“我叫荼玉。”
有些人不需要经过时间的考验就足以认定,也不知道为什么,荼玉格外相信眼前这位好心的冰棘豹,并将自己极其珍贵的信任交给了她。
互换名字之后,二人相处的氛围便轻松了许多,在进行了一番日常的对话后,它们二人对彼此的了解也加深了不少。
不过云宛白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是时候继续踏上前往冥界的征途了。
她有自己的目标,不会无谓的停留。
荼玉思考了一会儿,提出要么它也跟着云宛白一起去冥界的请求,也好路上做伴。
但云宛白还是拒绝了这份好意。
不是她不认这个朋友嫌它碍事,只是因为这是她云宛白一个人的成长之路,必须由她独自经历。
虽然有朋友相伴会更安全,但这就会失去了历练原本的意义。
荼玉表示理解,没再坚持。
不过比起自己的安危,云宛白反而更担心荼玉。等自己离开了妖界,它该怎么办,继续留在妖界吗?
“并不,”荼玉摇头,“其实在与熊妖一战之前,我便打算离开这里,去一趟妖界的西南角——帝绝海。”
它被儿时发小妖狼王狼亘,邀请前去帝绝海加入未绝妖军,一起攻打仙界魔界,为曾经发生在妖界的灭族屠戮报仇雪恨。
本来这种无异于飞蛾扑火的蠢事它绝不会参与,但狼亘说他请来了一位叛离仙界的军师共同坐镇,胜算极大。
再加上有各种法宝酬谢吸引,荼玉也就被打动了。
也可能因为它无所事事没什么目标,所以去哪儿都一样。
狼亘还说,他请来的这位军师悲天悯人,是六界最善良最好的女子,相信荼玉见了她之后也定会为她倾心,从此同他一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荼玉微微一笑,那名女子它不认识,再好也同它没关系。
而眼前之人的好,它亲有体会。
不过,一位优秀的好友就不应该做让朋友感到为难的事。
既然自己无处可去,去一趟帝绝海见见世面也不错。
大不了大战结束后,它不继续留在那儿,而是换取一些报酬回来。若是自己这条命还留着的话。
相信有发小狼亘的帮腔,脱离大军应当不成问题。
到时候有了报酬,它可以再去魔界寻云宛白,送些礼物给她。
只是,作为魔尊的心尖宠,要是自己化作男性上门前去寻友的话,会不会很有趣呢?
想到这,荼玉在心中暗笑,倒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帝绝海。
云宛白也没问,她尊重荼玉的决定。一同前行走到了分岔路后,她向荼玉郑重告别:
“有缘再见。”
云宛白从吊坠中取出了一枚红绳手链送给了荼玉。
这是她在明都小摊上买来的,红绳寓意吉利,每条红绳上挂着的吊坠都很精致小巧。
云宛白实在没法做出决定,就只好把那一沓的红绳手链都买了回来,逢人就送,也算是个社交利器。
但荼玉不知道实情啊。
这可是它几百年来第一次收到礼物,意义非同凡响。荼玉格外珍视地收了起来,向云宛白保证道: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云宛白早已背过身挥挥手,迎着荼玉的目送,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
走喽。
……
对云宛白来说,荼玉只是萍水相逢间结识的好友,是她旅途中的一段亮点。值得回忆,但不会让她就此停下脚步。
七天后。
冥界边缘终于显露在眼前,她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森森的寒意顺着干涸的土地和稀疏的植被逐渐蔓延过来,渗到了骨子里。
不自觉打了个怵后,云宛白这才慢一拍的反应过来。
诶,冥界……
那不就是鬼吗?!
对于恐怖片的记忆飞速钻进了她的脑海里,她飞快眨了眨眼睛,有些紧张地握紧了爪子。
第58章 第58章轮回门,浮空树
云宛白对鬼的认知完全基于现实世界的恐怖片,隔着屏幕还好,不至于吓得尖叫掉凳,但她绝不会主动观看,最多就是在刷到短视频解说的时候停下来瞅几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害不害怕鬼,反正对于一惊一乍的东西没什么好感,连带着对于密室逃脱这样的娱乐活动也是敬谢不敏,除非零恐元素纯解密。
正因为无法预判自己在真的见鬼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会儿到了冥界的边缘,她不由得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是一片雾茫茫的天然地界屏障,就像被一堵无形的墙挡在另一端,界限分明如壁,仿佛在昭示着大家只要跨过浓雾,就会去到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脚下的寒意越来越冷了,这心里也有点突突的闹得慌。
但俗话说的好,来都来了,尤其自己都已经来到了冥界的边缘,距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这时候的退堂鼓没必要敲,也不可以敲。
想想魔殿软乎乎的床榻,想想极地冰原的冰蕊蓝,还有统妖司为她准备的糕点大餐等等,这一切都近在咫尺。
最重要的是,她马上就可以回家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再也不用随时保持警惕,再不用过每天都在意识空间里站岗保持浅睡眠的苦日子了。
用强有力的话语狠狠说服了自己之后,云宛白肃了肃面容,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在迈入浓雾屏障的那一刻,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然而等
她再度掀眸,原本的紧张却瞬间被肃穆所替代。
“原来冥界,是这个样子的……”
这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反而令人莫名生出些敬仰之心来。
她不禁驻足发出了感慨,向着远方极目而眺。
只见她的视线迅速向前推进,在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不,可以说冥界整体的地形就是一个向下凹陷的半球形,古怪但又合乎常理。
而现在她就站在这深坑的上边缘处,正好将整个冥界的地貌尽收眼底。再往前一步,地面便会向下向中心汇聚而去。
她俯瞰整个冥界,聚精会神地盯向最远处,不由得歪了歪头。
方才她就觉得,在踏入冥间时莫名有种神圣的祭祀之意。
而前方随着凹陷地势而建的建筑,那排布起来的模样分明是……
祭坛?!
云宛白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更加郑重了起来,观察的也更细致入微,并没有盲目向前。
虽然手中有地图,但由于眼前的地形特点,她完全可以在出发之前就将所有路线特点一一记住。
从正前方一些荒废的建筑风格中不难看出,在冥界也有类似于官府的机构运行。
但从它们的荒废和残破程度来看,怕是在当年的冥魔大战中,被血冥捣毁了个干净。
灰败而诡魅的建筑特色,着实令人胆颤却又惊艳。
只是,这地方这么冷清的吗?居然什么生物都没见到。
云宛白不解地摇了摇头,把地图拿了出来与眼前的景色相对应,就在这时她看到地图上有一个注脚,而且就标在冥界之旁。
【需用一目叶】
云宛白在心中跟着默念了一遍,这才忽然间想起临行前爷爷对她讲过的话。
【若是在途中遇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记得翻看爷爷给你备好的小锦囊】
对,锦囊。
云宛白到现在才想起有这个物件,之前一直被她收在吊坠中。
说是锦囊,但其实也是一个小型的储物袋,只不过所能储存的容量远不如自己的这枚储物吊坠。
云宛白席地而坐,拿出了锦囊伸手往里一探。
嘿,里面居然是各不相同的药材,一旁还贴心地准备了学名字条方便她辨认。
看来一目叶应当也在其中。
云宛白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一枚与普通叶子相差无几的叶子,按照纸条上的用法先行化人,然后将其汁水挤出均匀涂抹在掌心,随后闭上眼,将双手覆于眼前。
“三,二,一……”
静待三秒之后,她将手挪开,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第一感觉是清凉,第二感觉是哀伤,第三感觉……
我靠!!!
眼前怎么这么多人啊?!!
她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而这一后退她就看到一条虚影从她体内穿出,径直向前走去。
猛一抬头,只见四面八方飞来了无数鬼魂,他们毫无意识全凭本能行动,但目标都极为明确。
那就是相继飞向矗立在冥界中心,也就是像大祭坛造型围拱着的建筑群中,身处冥宫中央的那一棵浮树。
刚才看树的时候还不察觉,但在涂了一目叶开眼后,她才忽然惊觉那棵树的古怪之处。
她视力极好,看得真切。鬼魂浩浩荡荡穿进这树干之时,那树的轮廓分明也跟着虚晃了一下。
所以,其实这棵树也是一个虚影。
这当真是大开眼界啊。
在来之前血冥专门跟她科普了一遍,说屹立在迷宫之中的巨大浮树,便是这六界中轮回门的具象。
以前轮回门会被冥界皇室操控,为了一己之私,将鬼魂分成三六九等分批进行投胎。
但大部分魂魄都会被他们用来与仙界勾结,还利用其他几界尤其是妖界,共同形成一条极为可怕的利益链。
那些生于六界高位之人,他们会特意留出一些妖或者人的离魄之体,再来冥界挑选由各界而来的心仪魂魄塞进无主的躯体之中,培养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怪物,美名其曰向天地看齐,拥有堪比造物主的能力。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斗“怪”,比谁造出来的怪物更厉害更听话。
若是试出一条稳定且赚头巨大的结合体,那么相结合的生物就会被源源不断地抓来,逼迫他们不停繁衍直至血脉稀释,被丢去给其他的结合母体当食物。
血冥便是由这种违背天时的试验所创造出来的怪物。
这是他当年的实验还没进行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只不过抓来妖族与人族使之相处,产生感情后自然生化而出。
后来,冥界逐渐成了名副其实的化鬼窟,有不少互不对付的仇敌族群将对方出卖,卖到了冥界当试验品。也因此,妖族的族群大为减少,乃至灭族。
不过就在血冥带魔界大军摧毁了冥界的一切罪恶之后,这里便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轮回门也重现树状,安静而又忠诚地履行着它在这天地间的职责。
所以现在云宛白能够很清楚地看出魂魄之间的区别,有的浓有的淡,魂魄的凝实程度不同。
不仅如此,就像爷爷说的那样,功德越高的好人浑身冒金光,按理能投好胎。
功德越差的人冒红光,将在轮回门的审判之下入畜生道,入此道投胎之后,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天然的会比变为人的难度大上很大一截。
当然,也有一些鬼魂在来了冥界之后不愿投胎。
只要他们的执念够深,便也能通过吸收轮回门外溢而出的灵气而拥有一定的意识。只是他们常常疯癫,难以沟通。
数以万计的鬼魂从四面八方向中心聚拢,无数的红光与金光相接、浓淡相伴进入了树干之中。
随着树影的晃动和低吟,那裸露在地面上的粗大树根,闪过一道道莹莹光芒植入地下,就此将魂魄轮回六界。
这一幕颇为震撼,令人头皮发麻的同时又倍感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云宛白呆呆地望向这一幕,身体也不由得站的端正。
鬼魂不看方向,眼中只有目标,从来都按照来时之路直直的走。
所以在看到云宛白挡在它们面前时也不改道,一长队就这么直直地从她体内有条不紊地穿了过去。
虽说这并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但这种被其他魂魄扫过灵魂的感觉实在奇妙。
树状的轮回门看着很大,似乎近在咫尺,但事实上自己与它相距的距离就跟看月亮太阳似的,实为遥远。
血冥说了,她要找的幽冥之花就生长在轮回门的附近,不难采摘。
只不过,除鬼魂之外的人一旦进入了如同祭坛状的冥宫之内,平地般的祭坛便会陡然升起形状各异的怪石,将其变成迷宫模样困杀生者。
并且迷宫内还会生出守卫石灵,且迷宫内的景物真真假假相结合,到处都是绞杀阵,凶险性极大。
而且在这里,很有可能会遇到冥界余孽,被发现可就不好办了。
云宛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她果断选择了血冥的话,将魂魄离开心神匿于妖丹之内,再用秘术将其封存。
做完这些之后后,再将自
己从实体变为虚影。
两重保险加在一起后,就绝对不会触发迷宫大阵。
话是这么说,但云宛白多少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直到她模仿鬼魂幽幽飘入到祭坛大阵内,周围的景象并没有发生变化后,这才确信血冥教她的秘术果真有用。
胆子回来了。
云宛白心中大定,表情也跟着舒缓了很多,这才有心思继续打探。
宿庚爷爷还给了她一本志怪杂谈,上面记录了不少六界的奇事,也介绍了一些人文风俗。
就拿冥界举例,前往此处的魂魄大多经历甚广,只要蹲的早,那打探到的可都是一手消息。
所以,会有不少生者特意跑来冥界打探消息,个个使出看家本领来躲避祭坛所设的迷宫大阵。
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只要肯钻研,大家的智慧便是无穷的。
再往前十里路,就有一个专门为大家方便所设立的消息站。
云宛白好奇前往,却在那里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魔谛门门主……也会来这里打探消息的吗?”云宛白心中闪过思忖。
她见过这位门主,还记得当初她问冥冥为何魔界不见女性身影时,冥冥特意召见了几位女性到大殿内述职,让她认过了脸。
其中她就对这位门主印象很是深刻。
无论是按照魔界审美还是通用审美,门主都算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虽然她身材魁梧,但眼神却很是柔和,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凶名远扬的女魔头。
只是她见这位门主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投无路才来这里打探消息的。
她正要上前一步询问情况,就见这位门主又匆匆离开了。
奇怪,这是个什么情况?
云宛白一时间联想到了许多,她心有不安,连忙跑去刚才门主停留的消息站,决定问问情况。
第59章 第59章魔尊血冥失踪了?
临到了消息站,云宛白反而不急了。
经过刚才的观察,她发现买卖消息也有着它们独特的规矩。若是上前贸然打听的话,不仅会被当成冤大头狠宰一顿,还很有可能收获假的消息,得不偿失。
细致观察了一番,云宛白这才动了起来。
她先是以物易物,用锦囊中备了好几件的相同灵植,取其一与前来交换消息但又没那么迫切的人换取了凭证。
然后又刻意用酝痕香熏染自己的魂魄,让自己的魂体更加透明澄澈,好叫其他人闻不出她的来历更看不出她的破绽。
完全抹去魔界痕迹之后,她这才敢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拿出富家小姐的样子,骄横地打听起了魔界。
在装大款方面,云宛白还是很有演技的。她问出了身为不谙世事大小姐应有的蠢货模样,拿人人皆知的问题跑去消息站买消息。
旁边的人听的那叫一个捶胸顿足,心想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不来问他们呢,真是白瞎了这么多的好宝贝,又白白便宜了消息站。
云宛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只觉得消息站又新奇又好玩,忍不住拨弄起了腰间的玉佩。
众人这才随着她的动作注意到了这枚坠饰。
嚯!这不是仙界谪云宗核心大人物们亲眷的信物吗?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跑下山来,还来到了冥界来?
大家都是人精,立马猜出了这位娇蛮小姐的来历,那阔绰一些确实情有可原。
有了这些铺垫,云宛白这才顺势问到了魔界,想知道魔界最近有没有出现一些大消息。
云宛白问的随意,但也故意露出了自己的倾向。
但在旁人看来,既然是仙界之人,那么专问有关魔界的问题……十分之合理啊!
消息站中负责出面接待云宛白的那人,语气顿时客气了许多,也有意向她卖个好。
“当然有,这可就是独家消息了。”站员笑了笑,他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挠人心弦地支起了隐秘罩,不但隔音而且还能防窥,保证消息的绝密性。
不管他人捶胸顿足的身影,站员笑道:“那咱们也就开门见山了,魔界近日可不太平啊。”
“哦?”云宛白很是好奇,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凑了过去,“发生了什么大好事?快说来听听。”
为了让站员讲的爽快一些,她看也没看的就将好几株珍贵的灵植丢了过去,叩桌催促。
站员笑得更开心了,连忙收下,绘声绘色讲道:
“听说啊,魔界魔尊,可失踪有一日了。三门五堂上下乱成了一锅粥,急得很呢!”
“不瞒您说,刚才还有一位魔界中人向我打听魔尊的下落。这,这我怎么知呀,呵呵~”
“哦?”云宛白心下一急,面上笑的却更狡黠了,不由得微眯起了眼睛,“这还真是件大好事,魔尊的下落你不知?本小姐可不差钱。”
云宛白当即阔气地表示愿意买下这个消息,只要站员肯讲。
“害,不是我们不想告诉您,是真的不知道。”站员摊手,也很无奈,不过他也略带试探地反问了云宛白,“您……不知情吗?”
此话一出,云宛白瞬间知道是谁下的手了。
自己眼下扮演的可是仙界中人,站员这么一反问,就说明此事肯定跟仙界脱不了关系。
云宛白不着痕迹地按下焦急,环抱手臂仰起头冷哼了一声:“谁知道是哪几个老匹夫动的手……你少管,是我买消息还是你买消息啊,给钱吗你?”
云宛白突然意识过来自己被套路了,恼羞成怒地伸出手向他讨要。
“不敢不敢。”站员求饶,这才按下了猜疑,但他也从云宛白的口中套出了话。
看来仙界也并非团结一心,内部也有矛盾和竞争,而且动手之人并不属于这位雇主所在的势力。
“不过,看您出手如此阔绰的份上,小站就额外再送您一个消息,您息息怒嘛。”
“说。”云宛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打听到,魔尊失踪前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似乎夹着什么信物,好像是……他养的那头冰棘豹的断掌,噫,恐怖的很。”
“后来魔尊就消失了,而他最后现身的地方是妖界的中心,只可惜魔族把那儿附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跟魔尊有关的痕迹,真是怪也,怪也。”
“算你识相。”
云宛白勉强接受了这个附赠的消息,装出不悦的样子反身离开。
待她走出消息站,远离大众的视线之后这才越跑越快,直至变回冰棘豹,往幽冥之花的反方向疯狂奔去。
她现在哪里还管什么任务不任务的,神色中的慌张惊疑尽数暴露了出来。
居然有人利用她骗血冥,这让冥冥怎么冷静?
难怪魔谛门门主一脸难色,还跑到冥界来买消息,看来血冥当真失踪许久,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可是,这几个月她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在跟踪她,更不用说能够取得她的毛发和血肉了。
这种东西但凡不新鲜,血冥都不可能上当?
还有,魔界人士并非无能,怎么会毫无线索,魔界已经束手无策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我不信,我一定要亲自查探!
云宛白眸色坚定,飞速赶往妖界。
正如血冥会因她的安危而坠入危险,云宛白同样也会因为血冥的危急抛下一切。
她丝毫不怀疑彼此之间的信任,换做是她,若有人以对方的性命相逼,刀山火海她也一样会去闯。
无关风月,已是家人。
她不是没有想过动用吊坠中的魔藤飞舟,只是飞舟动静太大,极容易被人发现。没找到血冥倒还好,但万一找到了,她反而会把敌人引向血冥招来祸患。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全速奔跑,也不管路上历练,见到挡路的妖物直接避开绕路绝不死战,若是遇到极不识相的,她上来便是杀招将其斩杀。
不是她不自量力,妄想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魔界。只是她和冥冥之间有着他们自己的暗号,这一点魔谛门绝对不了解。
所以,没准她真的能找到血冥。
……
时间倒回到一个月前。
极地冰原寄来了一封匿名信函,指明要魔尊血冥打开,上面写着说冰棘豹已被他们挟持,要想带回它,魔尊血冥就必须独自一人前往某地。
血冥不信,这明显是有人利用他和冰棘豹的信息链暂时断联,伪造成她出事骗自己上钩。
他本打算假装配合上当,已身入局试探对方的计谋,但这一切都在他看到对方寄来的新物件而破灭。
只见那枚锦囊之中存放着一个圆形凝脂,而凝脂中正封存着一只断掌,无论是断掌的血肉气息还是手背上的毛发,都完全属于乖乖,做不了假。
血冥顿时慌了神,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应有的判断。
明知中计假装配合,和当真心急如焚掉进了圈套,这两者的差别非常之大。
虽然自己送给乖乖的保命法宝并未触发,可万一对方就是想要折磨乖乖,却又不致死呢?
所有的冷静在遇到乖乖之后都化为了乌有,血冥忍不住往最坏的结果方向去想。
而他这种心理,就正好中了幕后之人的计,一个专门针对他的杀局。
云宛白一边奔跑一边思考,接连几天几夜都没有合上眼睛,即便身体不济也强行通过生嚼灵植的方式来补充体力,好让自己继续奔跑下去。
不过这一路迎风狂奔下来,越想她的思路就越清明,她追溯从前,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也就是说,当时她在明都因追查记号而遭到暗杀,其实醉翁之意根本在酒,一切都是为了引她上钩,从而钓出她背后的血冥。
而当时那道神秘的虚影,为什么不伤她性命,只是将她抓伤,她如今也有了判断。
这也是她去了一趟冥界之后才想到的。
冥界在被灭之前,不就专门做这种勾当吗?
他们可以利用魂魄、毛发、血肉、躯体等一系列东西,试验性地造出怪物胚胎然后进行催熟。
只不过所需用品不全,胚胎不可能成活,但是慢慢发育成死胎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她当时被虚影戏耍的理由就成立了,对方只管抓伤她,留下她的毛发和皮肉组织,等回到冥界之后用于实验,做成与她同源同脉的断掌。
相同的气息和毛发,自然会骗过血冥。
全部都捋顺了,云宛白确信这就是真相。
她的表情愈发凝重,逼着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首先,出手的人必是仙界,他们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针对血冥,为的就是擒贼先擒王,让仙魔大战中的魔族群龙无首,故不战而败。
如此一来,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全天下收入囊中。
真是好计谋啊。
毕竟这样一来,他们只需仿照出自己的信物来对付血冥即可。比起派兵征战,代价太轻了。
云宛白咬牙切齿,更对仙界嗤之以鼻。这不仅仅为了自己日后的性命和自由,更为了魔族,为了人间。
最重要的是,一个因她安危而不顾性命的家伙,就算是书中的反派男二,也不可以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去。
快了,还有半日就快赶到妖界中心了。
云宛白的四肢早已奔跑麻木,指甲也跑到崩血干涸而不自知。
她必须要找到血冥,她一定可以找到血冥。
因她而死这种事情,她不允许,也负担不起。
——
“哈哈哈哈总算是抓到你了,魔尊大人。”
血冥被泼了一身水后幽幽转醒,却发现自己被囚禁于阴暗的牢笼之中,双手双脚被锁链高高吊起,令他悬浮于空中动弹不得。
轻轻一动,锁链越捆越紧,将他的手腕脚腕都勒出了血痕。
血冥自知中计,冷笑了一声不再挣扎。
想必这就是仙界专门为他打造的缚魔链,可以将他捆住,令他动弹不得。
只可惜,离打造出真正的神兵利器伏魔链还有不小的距离,想要借此杀死他……呵,不可能。
不过,血冥何尝没有留一手。
他早就备好了一缕来自赤凌峰上的仙雾,此雾在脱离山峰之后就会无色无味无声无息。除了神思渺,谁也无法察觉。
他垂头,随着指尖将其悄然放出,面上显出几分恼怒,瞪向来人:
“你可知背叛魔族的下场?”
第60章 第60章试探是要付出代价的【妇……
“下场?能有什么下场?”
那人哈哈大笑,看向血冥的眼神格外不敬:“等你死了,仙界一统天下,我的地位只会跟着水-涨-船-高!就不劳您费心了。”
血冥眸色渐冷,嗤笑了一声:“魔耳堂堂主真是好本事,想必魔眼堂不是没本事,而是你把他们搜集来的线索给昧下了吧。”
魔谛门下有两堂,一个魔眼堂,专门负责情报的收集;另一个就是魔耳堂,专门负责将情报收集起来,上传至魔谛门总处。
两堂缺一不可,重要程度不分高下。
“魔尊高见,确实如此。”
前魔耳堂堂主,现仙恩堂副堂主巳镜对血冥得意地点了点头。
他好心情的走向前扯了扯链子,将魔尊的四肢拉得更紧之后,又特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神态怡然自得。
巳镜很愿意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有谋划对这位阶下囚好好炫耀炫耀。
毕竟他也想看一看魔尊的表情到底会有多精彩。
“从哪里说起好呢?先说火灼吧,他个大老粗确实好骗,对魔界那叫一个忠心耿耿,当年就是我引他上套,想通过他把冰棘豹给杀了,或者策反他一起加入我仙恩堂。”
“只可惜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百般犹豫之后还是收手了,甚至差点就查到了我头上。”
“仙恩堂?”血冥启唇,态度有些不屑,“什么东西。”
巳镜禁不住激将法,不用魔尊继续询问便自己开口:
“那是受了仙界恩惠之士聚集之地,人、妖、冥、魔齐聚一堂共谋大事!未来,那可是能直入仙界成为仙人的,你懂什么?”
巳镜气急败环了一阵,不过他很快就缓好了情绪,骄傲道:“魔耳堂堂主的位置我可不放在眼里,又哪里比得上仙恩堂副堂主的位置?不过……”
他冲着血冥冷笑:“这次抓住了你,我就是首功,堂主之位即将被我收入囊中。”
说罢便再一次放声大笑了起来。
血冥眼皮微掀,完全不在意躯体的疼痛,神色中闪过一丝幽暗。
这个山洞很是古怪,又或者说是缚魔链锁住了他的全部魔力,令他动弹不得无计可施,就连本命法宝在此处也似乎失去了效用。
不过,方才他释放的仙雾已是一重保障,身为赤凌峰的主人,神思渺可以一路追踪仙雾所飘过的痕迹,成功将其定位。
不过为了保险,血冥又做了第二重保障,他早将信息刻在了一枚神谷之中,就丢在了在自己出事前的地点。
神思渺的鸽子受过专门的训练,无论与神谷相距多远,它们都能第一时间闻到气味找到神谷,并将其吞入腹中保存起来,随后回到神思渺的身边,再将神谷交出,让神思渺读取信息。
早在血冥抵达约定地点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了端倪,当时他便在神谷中刻下信息,暗中告诉神思渺是神界仙界动的手,他们等不及大战便意欲暗下杀手。
基于对神思渺实力的了解和兄弟之间的相互信任,血冥相信他一定会很快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前来破局。
除此之外,在赶往妖界和被转移至神秘山洞的途中,他都特意留下了与乖乖之间约定过的记号。
万一对方不仅想要以乖乖的性命诱他入局,更打算继续利用他的出事骗乖乖上当的话,那么在看到这些记号所留下来的信息,乖乖应该会懂。
当然了,这记号不仅只有他和云宛白两个人知道,神思渺也同样能看懂记号所代表的含义。
这是血冥的先见之明。
他担心哪天乖乖出了事,而自己又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就可以让神思渺代为寻找,好让三人之间保持信息的同步。
毕竟对血冥来说,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云宛白和神思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相处融洽。
三重保障眼下都已落到实处,破局也成了早晚的事,血冥并不急着出去,心中也淡然了许多。
至于这仙恩堂到底是怎么回事,成员又有多少,势力成长的有多快,还有神界到底有没有插手……这种种问题都需要由他通过巳镜的口慢慢打探清楚。
被掳到这里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起码他能得到不少一手消息。
血冥看出巳镜似乎对魔界积怨已久,有满腔的愤怒想要发泄。而他既然能将自己骗着此处,那么也算得上是叛徒当中地位较高的人,懂的内幕一定不少。
血冥心下主意,便拿出了属于魔尊傲气的架势,不停用言语挑衅企图套话。
巳镜本就看他不顺眼,用起极刑来也毫不留情,上头说了,魔尊随他处置,只要留一口气别立马死了就行。
取他性命这件事必须由仙界之人动手,且必须要在众多位高权重之人见证下进行,这样才能保证仙界对天下一统的话语权。
至于谁成了那个下令夺走魔尊性命的人,便能在整个仙界扬名掌控绝对的话语权,也就是变相的成为了仙界的第一人,一统天下的六界之尊。
所以这个宝贵的名额,仙界内部还在竞争当中,暂时还没法过来,这就留给了巳镜充足的折磨时间。
“被一个女人压在脚下,你懂那种耻辱感吗?就算她是三星大将又如何,她当真是通过实力上去的?我可不信!”
巳镜疯狂发泄自己的怒火,用笞魔鞭狠狠鞭挞着魔尊,嘴里冒出了一句又一句的隐言。
“还有,三门五堂凭什么就魔谛门被压在三门之末?没有准确的情报来源,他魔战门打得了仗吗?还有魔建门,搞得了外交政务,又能准确找到物资补给吗?”
“一个个跟大爷似的,鼻子都长到了天上去,每次看到我们就退避三舍,根本瞧不起我们这些为了收集情报出生入死的人,还称我们什么?阴沟里的老鼠?凭什么!”
“这些也都算了,风言风语什么的臭老鼠在乎吗?但最过分的是,明明属于我魔耳堂的物资凭什么被他们扣下,还有门主暮刀,凭什么就帮魔眼堂讨回公道而将我魔耳堂忽视到底,就因为和笛御眉来眼去看对眼了是吗?”
啪!啪!
巳镜挥舞着鞭子,在血冥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打得他皮开肉绽,满地鲜血。
巳镜越打越癫狂,什么样恶毒的话语和猜忌都吐了出来。
关于巳镜所讲的这些事血冥都知情,只是真相出入很大。
魔谛门门主暮刀早就向他汇报过,说魔耳堂堂主手脚不干净,不仅吞并物资苛刻手下,还将情报通过秘密渠道对外出售卖给敌对阵营。
与此同时,巳镜还格外针对三门五堂中的女性,总是出言不逊,见谁都像通过不正当手段上位。他早就被很多女将教训过了,但仍知错不改我行我素。
血冥不听一面之词,又派亲信去查了查发现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他整理情报并推断线索的能力极强,于是血冥授意暮刀和其他门主堂主有意为难巳镜,看看他会不会在碰壁之后意思到错误而收敛。
后来巳镜装的确实不错,血冥也有别的事情要忙便没再关注,而再一见,就是眼前了。
“你不是魔尊吗,这六界强者在我手里不也得挨鞭子啊,哈哈哈哈!”
血冥闷哼,极力忍下了这些皮肉之苦。
这笞魔鞭制作的有点水平,每一下打在他的身上,都会引起他体内至尊魔息的暴动,内外同时受罪。
不过比起当年跳入堕魔污泥后的痛,现在所受的伤根本不值一提。
血冥的默默承受让巳镜打的那叫一个畅快,性情也更加疯癫了起来,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丹药捏在指上,阴测测地笑道:
“虽然上头命我保你一条命不死,但你猜这是什么?这是我仙恩堂的一枚闭息丹。”
“若你死了,这枚丹药将保你一命,虽然看似死亡,但只要再服下一枚闭息丹后你就会起死回生。只不过复活后的你状若痴傻早已丢了三魂七魄。”
“不过上头也只想当众将你击杀服众而已,管你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倒不如将杀了魔尊的荣誉捏在我的手里,你觉得如何?”
巳镜桀桀大笑,将丹药弹入血冥的口中,确认他将其吞下之后继续鞭打,手下的也更重了。
血冥并不将这枚丹药放在心上,只要他能出去,神思渺自会为他制出解除丹毒的药丸来,他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所以血冥咬牙继续出言挑衅,并努力将话题从魔界内部转移到仙恩堂的方向上去。
为了不让巳镜有所察觉,血冥拐了很多的弯挨了很多的打,才能套出那么点有用的信息,俨然在生死的边缘游走着。
好在巳镜不会放任魔尊草草死去,他手头有不少续命的好药材能保魔尊不死。
能将魔尊折磨的死去活来,那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
这一路的历练让云宛白成长了很多,在赶到妖界之后,她果然找到了血冥留给她的记号,顺利这些信息成功找到了身处妖界地下的山洞。
这个地方十分隐蔽,不仅路线极其复杂,稍微踩错了一步就会找到截然不同的地方去。
而且这一路上还用多重陷阱和具有迷惑置换性的植物来扰乱伪装,但都被云宛白靠血冥的记号提醒以及自己的经验一一化解,成功找到了他留下的最后一个记号。
这也意味着她找对地方了,眼前这个山洞就是血冥被关押着的地方。
云宛白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顺利的潜入此处,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血冥对她的高要求还是很有用的。
想当年血冥时不时就会丢给她一堆高级妖法秘籍命她学会,还时不时的抽查好让她将技巧反复记忆。
而她经过大半年的历练之后,更加把这些秘法烂熟于心,运用的炉火纯青。
云宛白或许不知,这些秘法并非烂大街,而是真真正正的传宗之宝立命之根,但凡学会一门就足以在六界开宗立派。
血冥花费多年收集,后又通过武力等各种方式从名门名派中抢过来,特意给乖乖保身立命用。
在掌握了这些秘法之后,只要不是正面对决,她保命的能力就已经排到了六界前几。
只要云宛白自己不出岔子,就不会有人能发现她的行踪。
对于这些事实云宛白听不清楚,眼下她也顾不上怀疑这些。
在跟踪的路途中,云宛白全程使用了屏息拟态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还通过从冥界跟其他人交换来的一些特殊法宝,彻底隐匿了她的味道,绝不叫人发现。
除非她主动现身,否则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包括血冥。
血冥既然是六界最强战力之一,他的能力也应该是天花板级别了,能防住血冥,就说明她也一定能够防住仙界或神界之人。
因此,云宛白很有自信。
所以在这潜行的路途中,她不仅跟踪了记号并记录信息,而且还从把守着关卡的仙兵中拼凑出了关押地点的秘密。
这个山洞是仙界特意打通而成,能够通过某种秘法联通仙妖两界。
然而秘法只能支撑单向传输,也就是说仙界的人可以来到这山洞,而妖界之人却不能够通过山洞前往仙界。
只不过关押血冥的监狱建
造要求极为严苛,仙界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动工,就只好找到了妖界这处僻静隐蔽的好地方作为选址。
云宛白耐下心来一步步接近洞口,她将自己化为虚体直接穿进山洞壁间,利用介质畅通无阻地向前穿行,很快便通过声音追查到了血冥被关押的地方。
结果刚一到这,她就听血冥对巳镜一顿嘲讽输出,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方一顿毫不客气的鞭刑,将他原本已经干涸结痂的伤疤再一次打的崩血露骨。
云宛白很是不解,这完全不像血冥平日里安静沉稳的性子,既成了阶下囚,又何苦作死挑衅,这不是平白挨揍吗?
除了恨铁不成钢的这层意味之外,云宛白更多的还是心疼。
平日里高高在上强大无比的魔尊血冥,现在却成了奄奄一息的战损版,云宛白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在她看来,血冥即便死战也应当符合他魔尊的排面,大开大合以一敌万。
而不是在这小小的牢笼之中被小人算计,无声无息受刑而死。
云宛白不由得怒目握拳牙关咬紧,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冷静,冷静的可怕。
只是她看向巳镜的眼神早已跟看死人一样,冰冷而又漠然。
血冥算对了一切,包括神思渺的及时入场,却错算了云宛白。
他感受到被自己释放出去的那缕宣物重新飘回到他的指尖入体,这就说明神思渺已经成功潜入了山洞,随时等待自己给出动手的信号。
在得知这一点之后,血冥心中大定。
刚想抬头找一找神思渺所在的方位,血冥突然发现自己在对面山壁之角留下的信号变了。
上面的信息显然是乖乖所留,表明她也在这山洞中。
血冥顿时有些惊喜,要知道他在得知神思渺来的时候都没这么高兴过。
但高兴之余便是深深地担忧,这里很危险,乖乖不应该到这里来。
血冥将所有情绪死死的锁在心中,不敢让巳镜看出半分端倪。
他想让乖乖赶紧撤离此处保证她的安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当下却又犹豫了。
已知神思渺早已就位,就说明主动权到了他们的手中,安全离开山洞其实已经成了即将要发生的事实。
所以,现在似乎也是一个机会能让乖乖心疼一下他?
血冥有点想知道若是自己垂危之际,乖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自己对乖乖而言到底是不是一个重要的存在?
这种真实的反应放在平日里肯定试探不出来,也就只有像现在这样的危机时刻才能够看出。
正因如此,血冥按捺住了冲动没再吱声,反而迎合着巳镜的鞭打更表现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云宛白哪里知道血冥和神思渺计划,她以为只有自己找到了这里,也只有自己能救血冥。
巳镜似乎疯了,在畅快淋漓的一顿鞭打之后,他实在无法忍受内心的暴动,面对血冥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的怒从中来,直接祭出了他作为副堂主从上头领来的致命法宝,对准血冥就是一击。
“哈哈哈受死吧!!!”
血冥面色一凛,指尖微动与神思渺交换信息,让他在最后一刻再出手击杀巳镜,好让巳镜在最不受防的时候达成被搜魂的最佳状态。
然而血冥唯独没有料到的是,此时,隐藏在暗处的云宛白动了。
云宛白毫无征兆地扑了出来挡在血冥面前,她试图展开本命法宝作为抵挡,然而山洞古怪,魔界法宝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于是在血冥的视角中,乖乖猛然飞身与巳镜祭出的杀招狠狠相撞!
轰的一声——
云宛白从高空无息坠下。
场面瞬间静默,血冥连缚魔链什么时候被神思渺破开的都不知道。
他愣愣的飞向前,如游魂一般将乖乖抱在了怀里。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叛徒防止他向仙界报信!”神思渺冲血冥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