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眼睛伤口处无数火光喷溅而出,这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灼热,炙烤着你的皮肤,但你没有松开握着宝剑的手,甚至还一转手,将炎魔眼睛的伤口扩大。
那只炎魔发出哀嚎声,那声音响彻天际,让你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因为那声响实在是刺耳,你暗自嘟哝一声,“真是太吵了。”
在疼痛的刺激下炎魔开始剧烈挣扎,你顺着他的胳膊向地面撤退,但还没走两步另外一条炎魔的长鞭就拦截你的退路,你抬起头,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炎魔的逼近而愣神而是因为你的目光扫到不远处朝这里赶来的精灵军队。
但你很快回过神来,这一次用宝剑刺中炎魔的腿,趁着他重心不稳便绕到他的身后狠狠背刺。
那支来自纳国斯隆德的援军一经出现就将半兽人军队的士气削弱大半,冲在队伍最前头的是纳国斯隆德的君主芬罗德,那头金发十分容易辨认,既然芬罗德都现身了,那吉尔-加拉德应该也在这附近吧?想着,你环视四周,在距离芬罗德的不远处找到了熟悉的身影,你可以肯定对方也发现了你,因为他径直向你跑来,一路上斩杀了无数挡路的半兽人。
“伊玟——!”吉尔-加拉德呼唤着你的名字,但你可没空和他煽情,现在显然不是个适合煽情的场合,你反手砍下一个试图偷袭你的半兽人的脑袋,那颗掉落的脑袋滚到你的脚边,你提醒道:“小心炎魔!”
话音才落下,残留的几只炎魔就一股脑地扑了上来,吉尔-加拉德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随之赶到你身边,你们现在的情况算不上多乐观,因为勾斯魔格把炎魔都用来对付你们了,而且再加上天空中飞过的巨龙,稍有不慎你们就会被敌人重伤。
这种时候你都没心思说话,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敌人身上,你和吉尔-加拉德背靠背,分别为对方挡去背后的攻击。
人类军队以及精灵军队混杂在一起,人类和精灵配合得当,顶住了半兽人军队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战场上还活着的半兽人数量锐减,没了半兽人分散火力,即便是炎魔也难敌人类和精灵的围攻。
原本还包围着你和吉尔-加拉德的炎魔纷纷四散开,你和他也终于得以喘息一会,当然你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你的神经仍然高度紧绷着,你露在外边的皮肤上沾染着暗色的血液,那都是斩杀半兽人时溅到的,时间一长都已经半凝固了。
勾斯魔格一见到情况不妙便要逃跑,但是芬罗德还有他的手下可不会就这么放任他逃跑的,精灵骑兵围住勾斯魔格,芬罗德手中宝剑剑锋直指勾斯魔格的头颅。
南方战场的战场持续了将近一整个白天,因为纳国斯隆德的援军来得及时,因此这场战争结束得比你还要早,战后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打扫战场,将半兽人的尸体堆积起来一同焚烧,如果任由他们的尸体腐烂很可能会造成严重的疫病。
你摘下头盔,和其他人一起拖着半兽人的尸体堆成小山,吉尔-加拉德也在旁边帮忙,你们保持沉默地认真工作。
把目光所及之处的最后一具半兽人尸体抛到小山上,你嫌恶地拍了拍手,你的双手都变得脏兮兮的,还好身上穿着盔甲,大部分血污都残留在盔甲上,吉尔-加拉德瞧见你的小动作,他便说:“旁边有一条小溪可以洗手。”
说着,他带你走向那条小溪,夜间的小溪流水潺潺,这里的风景静谧美好,丝毫看不出来在距离这里不远处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你半跪在小溪旁将双手探入溪水里,夜晚的水流微凉,你的手背上都是干涸的血渍,一时半会没办法用水洗干净,还得浸泡一会。
在此期间吉尔-加拉德也在你的身边半跪下来,他的双手没有沾染太多的血污,他说:“也不知道北方的战况如何。”
“最快明天就能知道了。”这场讨伐魔苟斯的战争也被远在维林诺的众维拉看在眼里,维拉之手的曼威还派出了他的手下巨鹰帮助你们传递消息,你低头细致地擦去手背上的血块,平静的溪水表面倒映出月明星稀的夜空,下一秒,这倒影中就有几只巨鹰的身影掠过,在战争开始之前你就观察到了这些巨鹰的动静。
今晚的巨鹰肯定要忙坏了,因为在这片大陆上战火四起,你将双手洗干净,这才抽回手,水珠滴滴答答地从你的指尖滴落,吉尔-加拉德还在忧心北方战场的情况,你看见他皱眉的样子连带着自己也有些心烦,于是你用手指戳了下他的眉心,“我已经把魔苟斯的兵力分布还有其他计划全都告诉他们了,而且我们还在刚才的战役中斩杀了他一员大将勾斯魔格,现在说他元气大伤也不为过。”
你说了那么多,最后总结道:“北方的战况肯定是乐观的,所以你也不用再皱眉了,看得真让人心烦的。”
而且你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盔甲似乎就是上一周目死去时穿的盔甲,因此你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又回到了上一周目呢。
吉尔-加拉德的眉毛舒展开来,他轻叹着说:“抱歉让你心烦了。”
“这种道歉的话就没必要和我说了。”你抽回手,吉尔-加拉德却眼疾手快地握住你的手腕,他的目光柔和,“这是我应该说的,而且我确实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他和格洛芬德尔一样都非常喜欢自我反思,明明你都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已经反思上了。
“不好的地方?”哪怕是你一时之间也没找到他到底有哪里不好的,对你来说他是个合格的合作伙伴,而且品德高尚,对恋人忠诚,似乎挑不出什么错来,如果要说你最喜欢的精灵,那他应该能够排到前三。
“是的,之前我没能阻止你的双亲为你定下婚约,这是身为恋人的过错。”
啊……原来他在说你和爱兰希尔的婚约啊,你恍然大悟,“这不是你的错,而且这个婚约已经取消了。”
“等到战争结束以后我会亲自向你的双亲说明我对你的心意的。”
你记得一般来说在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说这种话的人基本上都会死得很惨,你当即打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免得他自己给自己立flag,你说:“好了可以了,你不用再继续说了。”
“可是……”吉尔-加拉德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失落,“如果你觉得我们原先的约定太过草率想要取消的话,那我尊重你的想法。”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惊讶于他极具跳跃性的思维,“什么取消婚约?我为什么要取消与你的婚约?”
“等等,那你的意思是——”吉尔-加拉德顿了顿,剩下的话语都在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无声地向你表达。
“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你解除婚约,毫不夸张地说,与你私定婚约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如果和精灵联姻,对方一定会提供许多助力,而且纳国斯隆德的精灵不像费诺里安,他们对待盟友真诚友好,是结盟的不二人选。
因此你说这是“最正确的决定”说的都是实话。
你的话语落在吉尔-加拉德耳朵里,就变了意味,他的唇角上扬,“太好了,其实在谈论这个话题之前我还在想如果你不想被婚约束缚我又该怎么办。”他想过很多,甚至还寻求过加拉德瑞尔的帮助,后者在前些天就收到了不少来自纳国斯隆德的信件,有的是她的兄长芬罗德写的,但大部分都是吉尔-加拉德写来的。
询问的内容其实都差不多,就跟每个坠入爱河的精灵一样,基本上
每封信都与你有关,信件的开头可能是在问候加拉德瑞尔在多瑞亚斯过得如何,但是没过几行字就又回归正题开始请求对方预测他与你的未来。
收到的信件多了,加拉德瑞尔也都见怪不怪了,她也给吉尔-加拉德写了几封回信,内容大致就是劝说他不要那么忧虑未来,注重当下,至于对方有没有听进去,那她就不清楚了,但至少在那几封回信以后吉尔-加拉德就很少给加拉德瑞尔寄信了。
时间回到现在,吉尔-加拉德听到你说的话,他内心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你站起身,半开玩笑地说:“我们真的要一直待在这里然后说一些煽情的话吗?而且旁边还是燃烧半兽人尸体飘出的烟雾。”
吉尔-加拉德被你逗笑了,他也起身,“你说得对,这个画面确实不怎么美丽。”
你们从那条小溪旁边离开,折返回到战场上,此时纳国斯隆德的君主芬罗德还在分析战况,见到你和吉尔-加拉德回来了,他对着你们点点头,然后暂时中断与属下的对话,朝着你们走来,芬罗德的气质温和友善,听说他是最早发现人类的精灵,他对人类也是最友善的,他说:“你们终于回来了,刚才我还在想你们怎么不见了。”
说着,芬罗德看向你,他的目光也是柔和的,但又带着几分哀伤,因为他曾经目睹弟弟与人类的爱情以悲伤的结局收场。
第47章 第47章“你打算自己孤身一人去……
仔细说来这还是你与芬罗德初次见面,原先你只听吉尔-加拉德偶尔提及这位纳国斯隆德的君主,他十分尊敬这位君主,这份敬重此刻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表现出来。
你微微俯身对芬罗德行礼,“我们刚才去了小溪旁边清洗血渍。”
“虽然战争暂时结束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魔苟斯很可能还会派出其他部队以此来争夺对南方地区的控制权。”芬罗德说的话有理有据,魔苟斯是不会轻易放过南方地区的掌控权的。
“我们明白了。”吉尔-加拉德说道。
空气中弥漫着半兽人尸体焚烧散发出的焦味,那烟雾被夜风一吹更是四散开来,你微微眯起眼睛,免得被烟雾迷了眼,芬罗德领着你们走到刚才精灵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帐篷里的空气比外头的显然好多了,还飘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味。
芬罗德摘下盔甲,他的盔甲上也沾染了不少血渍,一旁的精灵侍卫也帮你卸下盔甲,芬罗德站在帐篷中心的火炉旁,又往里面加了点柴火,没了盔甲的他愈发显得气质温和,他说:“请不要那么拘谨,虽然你我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早已从他嘴里听过许多你的事迹。”
芬罗德提到的“他”就是吉尔-加拉德了,你毕恭毕敬地说:“我也是,听他说起过许多您的丰功伟绩,没想到能够有幸见到您,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温和友善。”
吉尔-加拉德在旁边给你们泡茶,虽然他没说话,但他的目光在你和芬罗德身上游走,他很高兴见到你们能够友好相处。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你过奖了。”
吉尔-加拉德将温热的茶水倒入杯中,然后端到你们手边,他顺势接过话头,“不,我并不这么认为,任凭谁知道您的事迹后都会认为您是一位伟大的精灵君主的。”
你拿过茶杯,温度刚刚好可以用来暖手,因此你长久地捧着茶杯没动过里面的茶水,吉尔-加拉德还以为这茶水不合你的口味,他就小声地问你:“你不喜欢这种茶吗?”
“什么?没有,只是这很适合暖手。”
芬罗德又对吉尔-加拉德说:“我记得我还带了些加拉德瑞尔送的茶叶,是多瑞亚斯特有的茶叶,只不过在另外一个帐篷,那就麻烦你去替我取来了。”
他这么做还是为了支开这位精灵少年,在吉尔-加拉德走后偌大的帐篷内就只剩下你和芬罗德,你端起已经有些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看来您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的对吗?”
芬罗德端着茶杯,“他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其实看他当初从图尔巩那里回来以后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在那里肯定遇到了什么。”
他遇见了你,并且对你一见倾心,遇见真爱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可精灵爱上人类又是多么不幸的一件事。
你静静地听芬罗德说着,垂眸注视茶面,茶叶经过温水的浸泡逐渐舒展开来,香味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淡,甚至愈发浓重。
“后来当我发现他将自己的吊坠送给了你,我想你也应该能够明白他的心意吧?”
芬罗德希望自己注视着长大的孩子能够拥有幸福,话语间他的表情浮现出严肃的痕迹,寻常总是以温和形象示人的精灵一旦失去笑容,就会使得这份严肃加倍增长,他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就如同他曾经同另外一位人类女性讨论人类与精灵之间的可能。
“婚约是我主动提出的,因为我无法忽略这份感情,这份存在于我内心的感情。倘若我对它视而不见,那我日后肯定会对此感到后悔的。”
“你是真心的吗?”芬罗德看向你的目光仿佛要看进你的心底。
你无比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是的。”尽管你对吉尔-加拉德的感情里掺杂着利用,但这也不能否认你对他确实存在真心,难道感情就一定要绝对纯粹吗?
芬罗德仔细观察你的表情,确认你没有在说谎,他的态度才一点点地趋于缓和,“我希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会向你们送上我的祝福。”
对于精灵来说婚姻是否得到祝福至关重要,但你毕竟不是精灵,也对这种祝福持无所谓的态度,但现场的气氛摆在这里,你也就顺势说:“那我们会感谢您的祝福的。”
时间掐得刚刚好,你和芬罗德前脚刚刚结束对话,后脚吉尔-加拉德就回到帐篷里,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那就是芬罗德说的来自多瑞亚斯的茶叶,他说:“您们还要再来一杯茶吗?”
“当然。”芬罗德欣然说道。
当天晚上你们喝着茶谈论了许多事情,芬罗德是一位健谈的精灵,而且阅历丰富,他说了许多在维林诺时期发生的事情,当然,都是轻松愉快的事情,他绝不会告诉你那样幸福美好的生活会在某个时间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与悲伤。
聊到后来吉尔-加拉德枕着你的肩膀睡着了,你的耳边传来他清浅的呼吸声,你没有挪动自己的身体,任由他靠着自己,反正你也没什么睡意,芬罗德轻声说:“需要我把他移开吗?”
“不了,他现在肯定很累,还是不要吵醒他了吧。”说着,你又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面写的都是你对于多尔罗明改革的一些想法,目前还停留在简略的想法这一层面。
你抽出炭笔在上面涂涂改改,芬罗德见状又问:“你在写日记?”
“不算是日记,顶多就是一些心得体会,不光是关于战争的,还关于如何建设一个国家的。”
芬罗德听吉尔-加拉德说起过你的抱负,这不免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加拉德瑞尔,“如果是后面那个话题,那我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是啊,芬罗德怎么说也是纳国斯隆德的君主。
你思考片刻,把那几页草稿递给他看,后者盯着那几张草稿看了许久,“你的想法很新颖。”
“我知道在这之前都没有其他人这么实践过,我应该是第一个。”
新颖就代表了到时候会遭受来自保守派的反对,你都能想象宰相科尔对此会露出什么表情了,他肯定会认为你这是在插手国家大事。
“是的,也是开创先河的那一个。”芬罗德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想我的妹妹应该会很喜欢你的。”
他的妹妹?据你所知芬罗德的妹妹应该就是远在多瑞亚斯的加拉德瑞尔吧?他好端端地怎么提起他的妹妹了呢?
难道是因为你和她长得相似吗?不……你听吉尔-加拉德说过的,那位加拉德瑞尔有着一头美丽的金发,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和黑发的你有相似之处。
芬罗德拿着你的手稿抚平草稿边角的褶皱,还没等你询问起加拉德瑞尔的事情,他就自发解释道:“她也曾想要管理自己的领土,但是……”
“但是?”
“精灵中还没有这种先例。”
听他这么说你反而想要见一见这位身处多瑞亚斯的加拉德瑞尔了,难怪芬罗德刚才会提及她。
在天花浮现在天边前芬罗德又为你解答了一些疑惑,你可以说是越聊越兴奋,到后面甚至在小册子上奋笔疾书,把可行的方案都记录下来。
而当吉尔-加拉德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你的双眼亮晶晶的,笑盈盈地对他说:“你醒了?”
吉尔-加拉德发觉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一直靠着你的肩头,他略带歉意地说:“抱歉,你的肩膀还好吗?”
“我很好,你也不用说什么抱歉,毕竟我也没有那么脆弱啊。”
芬罗德起身,“外面的天亮了,我想巨鹰应该也快送来北方战场的消息了吧。”说着,他借故离开,只剩下你和吉尔-加拉德留在帐篷里,你活动一下筋骨,正巧玛丽也来到帐篷外找你,你走到外面,只听见她说:“格林殿下送来了信件。”
没想到先一步到的是来自格林的信件,这也从侧面说明北方战场的战况乐观,否则他也不会有空给你写信。
你从玛丽手中抽走那封加急信,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信的内容很简略,大致提到了北方战场的情况,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情况乐观,魔苟斯的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至于魔苟斯,他被诺多至高王芬国昐重创,在其他费诺里安的配合下魔苟斯身受重伤,化作一缕黑烟飘向西方,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躲起来了,格林更倾向于后者,因为魔苟斯实在是狡猾。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经此一役,魔苟斯元气大伤,至少在以后的几百年内他都不会贸然出现在精灵和人类面前。
所以可以说贝烈瑞安德大陆终于迎来了彻底的和平。
看到最后格林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格洛芬德尔在与炎魔搏斗时不慎坠崖,至今还没有找到他,你可不觉得格林是无意在信件里提起这件事情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他早就因为格洛芬德尔对你的亲近而对他感到不满,现在发生这件事他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盯着那张信纸,面色不虞,怎么说呢,如果格洛芬德尔真的死了,对你来说也是一大损失,你没有犹豫太久,直接找到自己的坐骑洛丝,一个翻身坐在马背上,从帐篷里出来的吉尔-加拉德看见你骑在马背上,他当即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我要去北方一趟,格林说格洛芬德尔在于炎魔对战时不慎跌入悬崖,我要去找他。”说着,你头也不回地向着北方赶去,没过一会,吉尔-加拉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你身边,他骑着马追上你的步伐。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要同你一起去。”
你还以为他和格洛芬德尔的关系不好呢,但现在多个帮手就是多一份力,因此你也没有拒绝他,你们赶到北方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除了从南方赶来的你和吉尔-加拉德,图尔巩以及他的手下也都在寻找格洛芬德尔。
埃克塞理安见到你来了,便说:“伊玟公主,您怎么来了?”
“我想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找到格洛芬德尔。”
埃克塞理安没想到格洛芬德尔坠崖的消息那么快就传到你的耳朵里,他想要对你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是发现自己都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实在是担心自己的好友已经在悬崖底坠亡。
“如果笑不出来那就别笑了吧,我能够明白您现在的心情。”你说着,又问起格洛芬德尔具体坠落的地点在哪里。
埃克塞理安给你指了一个方向,但是即便知道他坠落的地方也很难马上找到他,因为这个悬崖底部被迷雾环绕,而且地势复杂,甚至还有不少昂哥立安的后代盘踞在其中,所以即使格洛芬德尔真的存活下来,他也很可能死在蜘蛛的围攻下。
想到这里,埃克塞理安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在了解情况以后就来到格洛芬德尔坠落的地方,这里还残留着打斗留下的痕迹,你所站的那一块地方应该就是格洛芬德尔坠落前所站立的地方,因为你还能捕捉到上面的脚印。
你站在悬崖边微微弯腰向着悬崖底部眺望一眼,发现从这里往下看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层层叠叠的迷雾包裹着整个悬崖。
除非深入崖底,你绕着悬崖边走了一圈,最后回到一开始的起点,你现在还需要一条坚韧的绳索以及一盏明灯。
直接向其他精灵提出这个请求他们肯定会阻拦你的行动,于是你不动声色地从精灵帐篷里取走一条绳索,还有一站镶嵌着白晶石的明灯,正当你准备齐全要走向悬崖的时候,一位红发精灵挡在你的去路上,他说:“你打算自己孤身一人去找他?”
第48章 第48章“这是伊露维塔的意思,……
你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迈兹洛斯,“这件事情似乎也和您无关吧?”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从他身边走过,迈兹洛斯忽然又开口,“但如果你在这里死去的话,我就无法完成对你的约定了。”
之前誓约带来的折磨让他们对他约定能够实现都十分在意,迈兹洛斯又说:“我猜你是觉得其他精灵很可能会阻拦你对么?”
你反问道:“难道您就不会吗?”
“不会。”迈兹洛斯轻轻地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你的性格就算是被阻拦了也会一意孤行的。”从某个角度来看,你和他的性格也有几分相似。
闻言,你也稍微放松下来一点,早说他是来帮忙的不就好了吗?害得你刚才还有些紧张呢,你朝着悬崖边走去,你想起来自己只准备了一条绳索,看来你得和迈兹洛斯分批次下到悬崖底了。
等来到悬崖边,你看了一眼迈兹洛斯缺失的右手,他这样真的能顺利降到悬崖底吗?
感受到你略带疑惑的目光停留在他空荡荡的右手手腕上,他说:“你是在担心我拖你后腿吗?”
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你可没那么说啊,“那倒没有,但如果您要那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将绳索的一端缠绕在悬崖附近的大树上,你打了个结实的死结,但其实就算不打结,这条由精灵制作的绳索也会死死缠绕着树干的,这就是精灵技艺的巧妙之处。
你拿着绳索的另外一端,谁先下去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你和迈兹洛斯对视一眼,“我先下去吧。”
迈兹洛斯又递给你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装着荧光闪烁的液体缓缓流动,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你能够感受到这水晶瓶内部的液体散发出来的圣洁气息,你问:“这是什么?”
“经过双圣树照耀的
流水。“如今双圣树被毁,这些流水也成了不可再生资源,当初他同父亲费艾诺去往中土时就带上了几瓶这样的水晶瓶,那流水具有驱逐黑暗与邪祟的效果。
“拿着这水晶瓶,就算悬崖底的那些蜘蛛想要攻击那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这个胆量。”
听他的描述这确实是个好东西,你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份礼物,然后将绳索的另外一端缠绕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一手拽着绳索,一手拿着迈兹洛斯给的水晶瓶,站在悬崖边的迈兹洛斯手里紧攥着绳索,感受着你的重量,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往下放绳索。
伴随着向下,你也一点点地被白雾吞没,那股浓重的白色烟雾还夹杂着腥臭的气味,你后来才知道那是蜘蛛吃掉猎物后吐出的分泌物。
白晶石灯盏和手中的水晶瓶散发出的光芒驱散这周围的迷雾,但这只是小范围的驱逐,你目光所及之处仍旧是满目浓雾,悬崖底部似乎很空旷,因为你无意间弄落的一块石头顺着峭壁滚落,那声音在这悬崖间回荡,你仔细听石头落地的声音以此来判断你现在距离悬崖底还有多远。
窸窸窣窣——
你隐约间听到了什么东西快速爬过去的动静,在本就空荡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明显,你越往下降那声音就越发明显,到最后,当你的双脚接触地面那一瞬间,一道巨大的黑影就从你头顶掠过,你抬起头一看,但是拿东西爬行的速度太快,你根本无法捕捉到那身影。
拆散系在腰上的绳索,你揪着绳索拉了两下,守在悬崖边的迈兹洛斯顿时了然你已经安全落地,那绳索从你手中滑走,你转而举起水晶瓶和灯盏观察这周围的地形,你脚下的地面并不平坦,是由碎石铺成的,你没走两步,右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已经风干变白的头骨,而且还不是什么完整的头骨。
你低头观察地上残留的痕迹,在你看来只要先找到了那只坠落的炎魔,那在他的不远处应该就能找到格洛芬德尔了。
活着的炎魔身体表面总是带着火焰,但是死后炎魔身体的火焰也会逐渐熄灭,你根据地上打斗残留的痕迹选了个方向前进,你越往前走,那头顶窸窸窣窣的动静也愈发明显,甚至你还能感受到蜘蛛腿表面的刺毛擦过你的头顶。
他们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你,试图找到你的弱点一击毙命,但同时也害怕你手中的水晶瓶,后来你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抽出宝剑趁着蜘蛛从你身边爬过的时候一剑刺穿他的口器。
那只蜘蛛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刺得你的耳朵生疼,你微微皱起眉,确认这只蜘蛛死透以后才收回宝剑,带出的蜘蛛液体都是具有腐蚀性的,滴滴答答地落在石头上瞬间发出刺啦刺啦的腐蚀声音。
这相当于杀一儆百,见到你这样轻轻松松地解决了一只蜘蛛,其他围观的蜘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贪婪而邪恶的眼神盯着你,你继续往前走,在这之后脚步都没有停留过,你手中的水晶瓶驱散迷雾,你隐约间捕捉到前方躺在地上的一道身影,从体型来看不像是精灵,更像是炎魔的尸体,走近一看,果然是炎魔的尸体。
不,准确来说并不是炎魔的尸体,因为这只炎魔还没有死透,他还在喘息,你没怎么犹豫果断用宝剑刺穿他的心脏,然后踩着他的伤口又补了几刀,确认他彻底死透了你才收手。
既然炎魔的尸体在这里,那么就代表格洛芬德尔应该也在这里的不远处,你呼唤着格洛芬德尔的名字,你的声音在这山谷里回荡,却迟迟等不来回应,你在这附近寻找格洛芬德尔的身影。
“格洛芬德尔?你在哪里?”
“格洛芬德尔——”
到后面你都有些怀疑自己这次的寻找真的会有结果吗?或许他真的已经死了呢?
你停住脚步,思考着要不要离开这里,免得浪费更多的时间。
可就在你犹豫的时候,你仿佛捕捉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伊玟?”那声音沙哑,透露出沉重的疲惫,你立刻循着声音找过去,最终在一块大石头后找到了蜷缩着身体的格洛芬德尔。
他怎么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可怜呢?你弯腰触碰他的手掌,他的双手体温冰凉,你瞥见他遍体鳞伤的身躯,没做多想,你用双手抱起他,得要感谢精灵这种生物生来就体重轻盈,因此你抱起受重伤的精灵也不算太难,这一幕就像是回到了当初的那个雪夜,格洛芬德尔一如当时那样在你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他因为失血过多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说到后面话语都不成词句。
你抱着他往回赶,此时迈兹洛斯也恰好朝着你所在的方向跑来,他左手手中的利剑沾染着蜘蛛的粘液,一看就知道他刚才斩杀了不少蜘蛛,他挥舞宝剑甩去上面的粘液,表情严肃,瞥见被你抱起的格洛芬德尔,他问道:“还活着吗?”
“还剩一口气。”
闻言,迈兹洛斯当即为你们在前面开路,其他蜘蛛似乎也察觉到你们要离开了,他们已经饿了太久,无法容忍食物眼睁睁地从他们面前逃走,最终饥饿战胜了恐惧,那些蜘蛛一只接着一只地朝你们涌来,那场面就如同潮水来袭。
迈兹洛斯喊道:“跟上我的脚步!”这里的蜘蛛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再加上浓重的白雾,这一切对你们都非常不利,无论是你还是迈兹洛斯都当即决定撤退而非与他们缠斗,你快步跑回刚刚降落的地方,那条精灵绳索还垂在那里,你迈兹洛斯先上去,后者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按照你说的做,他的左手抓住绳索,动作干脆利落地往上爬,一口气爬到悬崖顶,而后又抓住绳索,将你和格洛芬德尔网上拉。
你把绳索缠绕在自己腰上,一手抱着格洛芬德尔,另外一只手紧握宝剑,任何想要攻击你们的蜘蛛都会被你捅个对穿。
眼前的浓雾变淡,你抬起头,看见自己距离悬崖顶也不远了,迈兹洛斯一鼓作气把你们俩都给拽了上来,那些蜘蛛畏惧日光不敢贸然离开阴暗的悬崖底,来自蜘蛛的攻击也戛然而止。
你带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格洛芬德尔去寻找精灵医师,留在营地里的精灵原本还在奇怪你和迈兹洛斯去哪里了,等再次看到你们的时候只见你的怀里还抱着一位精灵,那正是坠崖的格洛芬德尔。
没空和他们废话,就和上次回到图尔巩的领地一样,你简略地说:“医师呢?他需要治疗。”
其他精灵也都很快反应过来,找来专门的精灵医师,检查格洛芬德尔的伤势,又喂给他止血的药剂,这一系列操作有条不紊,在此期间你一直守在他身边,直到迈兹洛斯说:“你就算把他的脸盯得看穿了,他也不会那么快醒来的。”
“刚才的事情还得谢谢您。”
“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我都说了,这是为了保证我日后能够完成对你的约定。”迈兹洛斯还在强调约定的事情,试图以此来掩盖他的善意,你笑着感谢他,“您其实没必要这么说,如果您不是心存善意,肯定也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迈兹洛斯听不习惯被人夸奖心存善意,毕竟大部分人类就连精灵看到他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一位残暴狠厉的精灵,他皱起眉,“够了,这种话你不用再说了。”听得真叫他心烦。
而当你真的保持安静什么都不说了,他就又要用奇怪的目光瞧你,你都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好在你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凯勒巩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兴冲冲地赶了过来,张嘴就问:“你们去打蜘蛛了?怎么不带上我啊?”凯勒巩热衷于狩猎,而蜘蛛也在他的狩猎名单上。
听凯勒巩这么问,迈兹洛斯就说:“这又不是什么玩闹的游戏,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凯勒巩这么急匆匆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听大哥迈兹洛斯的说教,他撇撇嘴,转过头问你,“你也去打蜘蛛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来的,但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肯定还漏了一部分内容,那就是:我们主要是为了去解救精灵,打蜘蛛只是顺便的事情。”你纠正道,凯勒巩发现你和迈兹洛斯待在一块久了,性格都开始与他有些相似,他说:“我知道啊,你们就是去救了那个叫格洛芬德尔的精灵嘛,他现在应该是没事了的吧?”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多半是没事了的,否则你也不会那么气定神闲地和他们兄弟俩聊天。
“应该吧。”你应了一声,凯勒巩的话题跳得很快,紧接着他就又跳到了下一个话题:南方战场的情况。
“很顺利,战后堆起来的半兽人尸体就跟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似的,就是燃烧他们尸体的气味不怎么样。”你用简略的话语向他描述南方战场的画面,说到半兽人尸体堆积成的小山堆时凯勒巩就说:“那肯定还是我们这里的小山更多一些。”
什么,这也是能够攀比的东西吗?
眼看着凯勒巩就要兴奋地拉你去看这附近的半兽人尸体小山堆,你忍不住回头给迈兹洛斯递去一个眼神无声地示意他还是管一管自己的弟弟吧,但迈兹洛斯的脸上满是对凯勒巩无奈的笑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呼唤凯勒巩的母名,“提耶科莫,你还是消停一会吧,她看起来不怎么想去看那些小山堆。”
凯勒巩的眼神扫了过来,“真的吗?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吗?”
“不想,我在南方战场都已经看了很多次了,既然都是半兽人的尸体,那也没什么新鲜的。”
凯勒巩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他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就不想知道北方战场的情况如何吗?”
“那你能和我说说吗?”你顺着他的意思说。
他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还没等你的话音落下他就从北方战争刚刚打响的时候说起,那就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了,你们在帐篷外的草坪上坐下,迈兹洛斯偶尔还会补充几句,凯勒巩觉得大哥补充得不对还会和对方争论起来,他的性子急,一争论就容易红脸。
“但是我记得——”迈兹洛斯的话还没有说完酒杯凯勒巩打断,他急匆匆地说:“不,肯定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迈兹洛斯这下子不说话了,只是带着笑地安静注视凯勒巩,后者停顿一会,“好吧,一半一半,你和我说的都有一半对的部分。”这已经算是他的妥协了。
凯勒巩有时候真的可以用聒噪来形容,你现在无比怀念阿瑞蒂尔,要是有她在的话那凯勒巩肯定就不会一直缠着你了吧?
同时你也很佩服迈兹洛斯的耐心,别看他表面上脾气似乎不太好,但实际上能够把六个弟弟带大的精灵脾气又能坏到哪里去呢?甚至于他现在还能耐着性子听凯勒巩说话,你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总的来说,北方战场的情况正如同凯勒巩一开始说的,旗开得胜,非常顺利,除了最后让魔苟斯跑了以外,但他们也杀死了魔苟斯许多得力手下,在这种情况下魔苟斯想要东山再起没那么容易,少说也要个几百年的时间,而那个时候身为人类的你早就已经死去,所以对你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好结局了。
当身边的精灵讨论着战后重建的话题时,你内心想的却是自己何时会迎来生命的终结,思考这个问题不代表你对生命持消极态度,相反地,坦然接受自己既定的死亡也是一种洒脱。
“好在这次战火没有烧到多尔罗明本土,因此你的战后重建工作也不会太难。”迈兹洛斯提到了你的家乡多尔罗明,“到时候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派遣一些精灵工匠过去,他们极为擅长修复建筑物。”
还没等你开口迈兹洛斯就已经把多尔罗明战后重建的人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这种送上门的帮助你又怎么会错过呢?你连连点头,“那我就先感谢您了。”
“好了,不再总是动不动就把感谢挂在嘴边。”听上去就很生疏。
凯勒巩也点点头,“是啊,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那么你有见过朋友之间还总说感谢的吗?”
和精灵成为朋友的好处就在于他们对朋友是实打实的好,提供的援助也是实实在在的,而且还不求回报,这也是你喜欢精灵的一大原因。
你们谈论到一半,话题又从战后重建逐渐转移到王位交接仪式上,在他们看来你在这场战役中展现出的果敢与智慧足以胜任君主这个位置。
“这件事情……我还得与父亲商讨一番才行。”反正现在你胜券在握,也不用那么着急。
迈兹洛斯点了点头,“那就等你和你的父亲商讨过后再说吧。”
从帐篷里出来的精灵医师对你们说格洛芬德尔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还问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但被你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拒绝了,既然都已经能够确认他还活着,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去看他了。
你起身,去另外一个帐篷打算倒杯水喝,走到一半,天空中又有巨鹰掠过,他们挥动翅膀制造的气流带动你身边的花草,你抬起头仰望那一群飞翔着的巨鹰,他们在精灵和人类的营地上空盘旋,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一会其中一只巨鹰飞到你面前,他的爪子上夹着一封信,你抽走信封,然后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去到河流边,那有你想找的答案。
这字迹不像是精灵亦或是人类书写的,而更像是……维拉,没错,是你从未见过面的维拉给你留下的讯息。
你握着信纸的手因为兴奋和激动而微微发抖,你寻找的答案……你多想询问那些维拉,本该死去的你为什么会在异世界重生,又为什么会绑定所谓的公主系统,你又该如何摆脱这种束缚呢?
不假思索地奔向附近的河流,当你靠近的那一瞬间,原本平静的河流表面突兀地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紧接着那一片河水就像是沸腾了一样,水面波涛汹涌,你矗立在岸边,静静地注视着略带诡异的画面,只见那一块沸腾的水面河水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那身形高大,而且气势威严。
你仰望着那道身影,意识到那应该就是最为关注中土生灵的维拉乌欧牟,你当初在逃婚前往魔苟斯的领地时途经某条小溪时那溪水就突然变得湍急甚至缠绕着你的双腿,试图阻止你去往魔苟斯的领地。
那个时候应该就是乌欧牟在尝试着阻止你吧?
“这张信纸上说,这里有我想找的答案,您能够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吗?”你问道。
“这取决于你的问题是什么,有的问题我不能回答,有的可以。”乌欧牟的声音像是从地下传来的,显得那么深厚低沉。
“我应该早就已经死了的,为什么还会醒来,而且——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是你最想问的问题。
乌欧牟沉吟片刻,你都要以为他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了,但他却说:“因为你被选中了,你很幸运。”
你可不觉得一觉醒来身处另外一个异世界,而且还是充斥着妖怪的世界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你说:“那我宁可不要这份幸运。”
“这是伊露维塔的意思,你——必须来到这里。”
“那么,我这一次死去后就能迎来安宁吗?”还是说你要重复这样的人生无数次呢?你要被困在这个时间循环里吗?
乌欧牟不解地问道:“死亡不是安宁,死亡是未知的,你为什么要期盼死亡呢?”
你才不是在期盼,而是对自己的人生很可能是任人摆布这一点感到不悦,你说:“我期盼的是死亡代表的自由,算了,我要如何才能和伊露维塔对话?”
第49章 第49章“精灵里有谁曾经亲眼见……
“那么我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呢?又或者说我的命运本该是怎样的呢?”你仰望着乌欧牟,试图从他嘴里得到模棱两可之外的答案。
乌欧牟沉吟片刻,“你本该成为备受宠爱的公主,而非现在……”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你帮忙补充后半句话,“而非现在这样野心勃勃?”
“这是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他口中的“我们”,应该指的就是其他维拉。
“既然他强行让我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要做好结果可能出乎意料的准备。”你说,果然从普通维拉嘴里没办法得到有用的信息,
除非你直接与伊露维塔对话,然而就算是乌欧牟也不知道如何与其对话,真正能做到的只有维拉之首曼威。
“那这一次我是死去后,一切都会结束吗?”
乌欧牟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而是侧面反问:“你难道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吗?这是伊露维塔赐予你的第二次生命。”
难道你就应该喜欢吗?喜欢自己的命运任人摆布?说实话,你并不觉得这是一份馈赠,而更像是一种来自神明的恶趣味。
哪怕你现在看似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但实际上就如同作恶多端的魔苟斯,他的行为也是在伊露维塔的默许之下才得以进行的。
你垂下眼帘,表情冷峻,“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
虽然明白,但不理解,也不会尊重。
乌欧牟又说:“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
面前的巨大人形逐渐消散,河水表面也趋于平静,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手里还拿着巨鹰送给你的纸条,你将这张纸条收了起来,转身从河边离开。
大战结束以后,无论是人类方还是精灵那一方气氛都变得无比轻松,这次将魔苟斯重创,虽然没能完全杀死他,但至少能够保证这篇大陆未来几百年的和平时光。
当天晚上没有举办庆功宴,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大家都要清理打扫战场,尤其是要及时将半兽人的尸体焚烧。
“来年这里肯定会长出茂盛的牧草。”站在尸体堆旁边的迈兹洛斯对你那么说,因为燃烧过后的尸体是土壤的绝佳肥料。
那还可以将燃烧过后的灰烬当成肥料运送至多尔罗明的各处,这样一来,第二年的粮食产量也能得到保障。
你还得要感谢迈兹洛斯无意之间提起这件事,你当即吩咐手下将这些燃烧后的肥料收集起来。
玛丽将你的命令一字一句地全都记下来,虽说战争结束了,但你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当天晚上你窝在自己的帐篷里,坐在长桌旁,桌面上摊开着的是一张多尔罗明的地图,而且还是非常细致的地图。
上面标注着各个领主的区域,以及每个区域的地势气候,还有每年向中央上交的税收数目和种类。
你看到一半,帐篷的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一角,来者从掀开的空档里弯腰钻了进来,你定睛一看,原来是格林。
“我带了些小面包过来,还有果酱和果汁,你要尝尝吗?”说着,他将手里的小篮子放在你面前的桌上,然后又给你到了一杯果汁,他眼尖地瞥见你摊开放在桌上的地图,一眼就知道你又在忙活别的事情了。
“这是多尔罗明的地图?”
“是的,我应该夸奖你一句眼力好吗?”你拿起一小块他带过来的面包,面包表面还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黄油香味,再搭配自制的果酱,能够很好地抚慰饥饿的肠胃。
“我打算在最南端最北端的领区之间设立一条专线,然后再以此为框架,向两边延伸其他分线,就像是树干和分叉。”你用碳笔的另一端在地图上笔画出那一条专线的大致路线。
那么这样一来,还能加强不同领区之间的联系以及贸易往来从而促进多尔罗明的繁荣。
当然这也还仅仅只是一个设想而已,在具体时间过程中,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突发情况。
“这需要花费一大笔金钱。”格林听完你说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很花钱。
你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又喝了一口果汁,“是的,所以我们都要想尽办法搞点钱了。”
格林听见你用“我们”来形容你和他,虽然他也知道这条路很难走,但是还是会选择站在你这边,“你这么说是有什么头绪了吗?”
就跟你上一周目从贪官莱尔手里榨出不少金币一样,只不过这次你们得要多找几个莱尔这样的角色了。
鉴于这次格林是站在你这边,而且似乎还能成为你的得力帮手,从贪官手中榨取金币这件事应该也不会太难。
“那这个路线图又是什么呢?”格林指了指另外一张草稿纸上的路线图,你瞧了一眼,就说:“那是肥料运输图,半兽人尸体燃烧以后的灰烬是绝佳的肥料,这可不能浪费了。”
闻言,格林挑起一边的眉毛,“嗯……我之前的确还没有想到过这件事。”
他没想到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呢。
就比如说,不久之后你会将与吉尔-加拉德的婚约提上日程。
目前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格林还在畅想之后辅佐你的未来,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有时候你的某个选择就会影响之后的事件发展,就好比在上个周目的时候,格林还十分固执的认为自己应该当继承王位并且保护你。
但是等到这一周目,在你向他主动摊牌以后,他就选择站在你这边成为你的助力,当然这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点的威胁,你可以保证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得不说,这一周目的格林更加让你满意,大概是因为他这次更听话了吧。
后来格林又问了你很多问题,有些问题是你也没料到的,你原以为他会问一些关于战后重建的问题,但他更多的是在询问你当初刚刚到精灵的领地时,是否会感觉到孤单。
“人生本来就是孤单的,这是一种常态。”上辈子的你也很认同这句话。
“那你……真的很讨厌我吗?”格林小心翼翼地问道,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他就忐忑不安地注视着你的侧脸,观察着你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
要说讨厌,那还真的论不上,因为在你看来讨厌也是有门槛的,只有足够在意才能说得上是讨厌,而你对于他根本不能说得上是在意。
因此你说:“没有,我没有那么讨厌你。”但你显然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格林低着头装作认真观察手边的草稿纸,“那就好……”
只要你不讨厌他就好,虽然他也明白父亲对他给予的厚望,但如果这是要建立在让你难过的基础上,那他宁愿放弃父亲的厚望,他可以一辈子都当你的骑士。
你丝毫不知道格林的内心发生的转变,不过就算你真的知道了,你也不会为第一周目杀死他而感到愧疚,毕竟在你看来,那也只不过是一次尝试而已。
格林拿来的小面包很快就变冷了,那股黄油香味也逐渐消散在夜风中,你收起地图和草稿纸,恰好在这时又有谁拉开帐篷的帘子,你抬头看得过去,原来是吉尔-加拉德。
那位精灵站在帐篷外,因为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他也没有贸然进入帐篷,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你,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可怜。
“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吉尔-加拉德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几分不确定性。
格林本想要开口直接对这位精灵说是的,他确实打扰到你们了,但这毕竟是你的帐篷,而且你是这里的主人,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你的回答。
“也不算打扰,不过,你有什么事吗?”
你一边说着一边把地图折叠放回自己的背包里,吉尔-加拉德说:“因为我看你今天晚上都没有出帐篷,所以在想你是不是还没有用过晚餐?”
“我刚才给她带过晚餐了。”格林说,这精灵可真是不靠谱,哪有那么晚才送晚餐的,而且说是送晚餐,实则是想和你搭话吧?
真是有够讨厌的。
但你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但是还对他露出的笑容,这就让格林越发感觉到不悦。
本来他还在庆幸那个叫格洛芬德尔的精灵与炎魔同归于尽了呢,却没想到你居然还专程从南方赶来就为了寻找这个精灵。
还有眼前这个来自纳国斯隆德的精灵,他说:“你来的时间太晚了,她就快要休息了。”
“真的吗?那看来是我打搅了。”
“没有,我还没有那么早休息,而且隔离我在场的时候似乎不需要你替我回答吧?”
格林顿了顿,他谨慎地看了一眼你的神色,你似乎没有生气,但他也没有因此松一口气,他低声对你说了一句抱歉。
你对着格林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先走了,格林走向帐篷外与吉尔-加拉德擦肩而过的时候瞥了他一眼。
等格林走远了,吉尔-加拉德才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我。”
“但他的讨厌不至于将你置之于死地,所以也不必太在意。”
吉尔-加拉德走到桌边,放下一小篮新鲜水果,这种礼物配置就像是在探望病人一样。
“我听说格洛芬德尔的情况好多了。”
他专门来你的帐篷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那确实是个好消息。”
吉尔-加拉德说:“是的,毕竟你也很在乎他,否则你也不会再听说他坠崖的消息后就一路往北方赶。”
吉尔-加拉德往常和你说话的语气都是平和温驯的,但此刻你从他的话语里读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那感觉就像是若有若无的幽怨。
是的,他很在意你对格洛芬德尔的关心,这在他看来甚至就像是一种偏爱。
可是他又如何将这种心情告诉你呢?
“因为他是我的剑术老师,教了我很多东西。”
“也包括偏心和爱吗?”
吉尔-加拉德脱口而出,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又怎么能收回呢?
“我……”他的声音僵住。
“偏心和爱这种东西还需要他人来教吗?这不是与生俱来的吗?而且我认为,我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难道你还无法感受到吗?”
听到这里,吉尔-加拉德的脸色稍缓,他很喜欢听你说这种话,因为你平日里在其他人类亦或是精灵面前总是礼仪得体,说的话让人挑不出错来,他很少听你说这种带有强烈个人情绪的话语。
而此刻你这些话语都是为他而说的。
意识到这一点,便让他感觉到越发的欣喜。
你想到今天午后与维拉乌欧牟的对话,那些维拉也只不过是造物主伊露维塔的手下,负责贯彻伊露维塔的指令,他们对这个世界也一知半解。
你该如何才能与造物主伊露维塔对话呢?
精灵身为伊露维塔的首生儿女,他们与维拉的关系更加紧密,说不定他们知晓该如何与伊露维塔对话。
于是你问道:“精灵里有谁曾经亲眼见过伊露维塔吗?”
吉尔-加拉德惊讶与你的话题跳跃速度之快,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他并非在维林诺出生,所以也不知道维林诺的精灵是否亲眼见过这位造物主,但是据他所知,真正能与伊露维塔对话的维拉似乎只有维拉之首曼威才能做到。
“只有那一位维拉才能与伊露维塔对话。”
听到这里,你难免有些灰心丧气,因为众所周知的人类是无法踏上维林诺的土地,就算真的能去往维林诺也是以死后的灵魂形态,而且灵魂会直接去往曼督斯的殿堂,只在那里停留片刻,你又该如何与伊露维塔对话呢?
“好端端地,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就像是在好奇人类的死亡一样。”
听你提及死亡,吉尔-加拉德唇角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了。
是的,死亡,而且还是人类的死亡,是横贯于你和他之间的一道鸿沟。
第50章 第50章“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
“抱歉,好像提起了伤心的事情。”你没什么歉意地道歉。
“以前你还说我总是向你道歉,怎么现在轮到你来道歉了?”吉尔-加拉德半开玩笑地说。
你捻起小篮子里几颗新鲜的浆果送入嘴中慢悠悠地咀嚼,“那我收回刚才的道歉。”
后来你又和吉尔-加拉德说了些别的事情,他还邀请你去纳国斯隆德做客,“这也是我们当初的约定吧?”
好吧,你之前似乎的确和他提过,有空会去纳国斯隆德看看的,但你当时说这话完全是出于客套,完全没想到他会记得那么清楚。
“等事情都安定下来,以后我会去亲自拜访你的父亲的。”你说。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吉尔-加拉德对你微微俯身,“愿你今晚能有一个美梦。”
只可惜他这话没有应验,你那天晚上没有做什么美梦,反而是噩梦连连,不过还得感谢以前埃欧尔经常在你的梦中出现,使得你对噩梦的承受能力也大大增强。
这次在你的噩梦中出现的不是什么埃欧尔而是在这次战争中被重创的魔苟斯,他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以至于他的形体都濒临毁灭的边缘,他在你的梦中呈现出的状态,就像是一团变换不定的黑雾。
“你——你以为你能够迎来真正的爱你吗?不,就算你这一次死去了,你还会迎来下一次重生,这就是伊露维塔对你的馈赠。”
说着说着,魔苟斯就放声大笑,“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真是聒噪,你在心里嘟哝一声,然后硬生生地给魔苟斯来了个物理静音,毕竟这可是你的梦境,你才是这里的主人,他还敢在这里造次?
被你静音的魔苟斯,他的形体,也就是那一团变化莫测的黑雾,挣脱你的束缚,狠狠地朝着你袭来,就这样穿过你的身体。
这架势看起来倒是挺吓人的,但实际上对你不够成什么影响。
对你唯一的影响大概就是,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和身体都略带疲惫吧。
清晨的阳光穿过帐篷帘子的边角耷拉在你的床边,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床上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
帐篷外传来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一大清早的外面就那么热闹,你换上一套暗红色的休闲装,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腰带上别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
你刚从帐篷里出来,就瞧见玛丽正守在火堆旁,火堆上架着一堆不同种类的谷物,还有个头小巧的红薯以及土豆。
玛丽的手边放着一小盘已经烤好的玉米,经过炭火烘烤的谷物散发出自带的香味。
见你来了,玛丽端着盘子快步走到你面前,“殿下,要来一些烤玉米吗?还有烤红薯,哦,还有一些烤过头的土豆,虽然表皮有些焦黑,但是剥去表皮还能吃。”
玛丽对粮食非常珍惜,在她看来能够吃饱喝足,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而且人生来就应该对粮食具有尊敬的态度。
你从她的盘子里拿了一个烤玉米,玉米表面刷了一层黄油,经过烘烤后从原来的明黄色变成极具食欲的焦黄色,这烤玉米的温度也刚刚好,不算太烫,恰好可以入口。
你拿着烤玉米咬了一口,在玛丽的注视下,浅笑着说:“很美味,能够在早上吃到这样的烤玉米,接下来的一天都会很幸福。”
玛丽高兴得脸颊都变得红彤彤的,她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份早餐的。
玛丽本来打算把这一盘早餐直接端到你的帐篷里,但是没成想你比她预计的先一步离开帐篷。
“还需要帮忙吗?”你看见还有许多谷物都没有烤熟,玛丽本来想要拒绝你的帮助,但是你已经自顾自地坐在火堆旁边,把架在火堆上的谷物翻面,你的动作认真,玛丽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就在你旁边坐下,你们两个人围着火堆把剩下的谷物都烤好。
把最后一个烤玉米放到盘子上,你这才发现你们已经烤了不少东西,仅凭你和她是没办法吃完这些东西的。
因此你打算把这些剩下的早餐分享给其他人,等玛丽吃完早餐以后你才问道:“这些剩下的早餐我们可以分享给其他人吗?”
玛丽小声地说:“其实这些早餐是我专门为您准备的。”
不过既然你想要将这些早餐分享给其他人,那她也完全没有反对意见。
就这样你端着这个盘子来到其他人的帐篷,一一分享过去,其他人在接受玛丽的早餐后,还会回赠一些其他的食物,有的人类会给几块自己做的奶酪,又或者是坚果和果干夹心的小面包,而有的精灵呢给的就是精灵特制的饼干,吃上去口感和人类制作的饼干很不一样。
你们在不同的帐篷之间走来走去,期间就路过了凯勒巩和他的弟弟库茹芬所在的帐篷,凯勒巩闻到黄油玉米的香味就从帐篷里探出脑袋,嘴里嘟哝着“我老早就闻到了这股香味,还在想着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这个帐篷。”
库茹芬站在凯勒巩身后,心说他哥哥说的这番话就像是只在期待你们的烤玉米,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他在期待的也不仅仅是烤玉米。
见状,库茹芬说:“显而易见的,伊玟殿下的记性很好,不会把我们给忘了。”
凯勒巩拿起一颗烤玉米,顺便又给自己的弟弟凯勒巩也拿了一颗,他们的回礼是一小罐包装精致的茶叶,凯勒巩知道你喜欢喝茶,这些茶叶还是他所在的领地所特有的其他地方长不出这样的茶叶。
因为装着茶叶的罐子实在是太精致,你是一眼都没有认出这是个茶罐子,你拿着这个精美的小罐子看了一圈,凯勒巩忍不住催促道:“你怎么就看外面,不打开看看呢?”
闻言,你说:“我担心里面装着太贵重的礼物,而我现在又无法及时回礼。”
“那你就放心吧,这里面都是茶叶,而且还是我的领地特产的茶叶。”
他们精灵怎么那么喜欢送茶叶呢?
你旋开这个罐子的小盖,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茶香味。
“谢谢,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你从凯勒巩的帐篷离开后就将这份茶叶送给玛丽,后者有些不解,她拒绝收下这份礼物,“这是那位精灵大人送给您的礼物,我不能收下。”
“但这份早餐也是你准备的,我顶多就是在帮忙打下手而已,这份礼物也应该是属于你的。”
玛丽沉默片刻,才将那个罐子收下。
清理战场大约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等你再次回到多尔罗明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经过这次战争贡多也总算是承认了你的能力,又或者说,是迫于各方压力而不得不承认的,总而言之,他现在对于你继承王位这件事情持默认的态度。
其他官员也从贡多在字里行间读出他想要更改王位继承人的心意,宫廷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没有明确表态,因为他们需要一个领头羊,而这个领头羊就是宰相科尔。
对于宰相科尔主动来找你这件事,你其实并不意外,甚至你还觉得他来找你找得都有些晚了,毕竟他是这样敏锐的一只老狐狸,他应该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你的真实想法,但碍于之前战火连绵,他才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
现如今战争结束,这片大陆归于和平,他也觉得有些事情该有个了结。
科尔来找你的时候恰好是在某个午后,你正在阅读从纳国斯隆德寄来的信件,吉尔-加拉德在信中说纳国斯隆德周边的石榴花开了,他还往信封里塞了一张风景速写照,上面是一棵开了花的石榴树,你不清楚他是否专门学过绘画,但这张速写栩栩如生,你甚至能够隐约闻到石榴花的香味。
你微微低头靠近那张画纸嗅闻上面的气味,正当你觉得这种举动有些许幼稚的时候,你的侍女步履匆匆地走到你身边,从她不规律的呼吸声中看得出来她这一路都是急匆匆走来的。
因此她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她肯定是带着什么急事而来。
“科尔大人要见您。”那个侍女说,她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位宰相大人,因为他是实实在在的保守派,见不惯任何新奇的思想,而且认为你身为公主就应当承担公主应有的责任。
这让你身边的侍女也感到非常不悦,毕竟在她们看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于底层人民的,也是有利于弱势群体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个侍女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来势汹汹,您——”她很想提醒你一定要小心。
你拍了拍那个侍女的手背,对她露出微笑,“不用担心,他又不会对我做什么。”
而且真正应该担心的人是他才对,因为一旦你坐上王位,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所以但凡他有一点眼力见,就应该现在对你透露出臣服的讯号。
侍女微微皱着眉,但最后还是听话地从你身边离开,你就这样坐在花园的圆桌旁,等待宰相科尔的到来。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你抬起头朝着来者看去,那正是科尔,你扬起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他,“科尔大人,好久不见了。”
不同于你温和的态度,科尔开门见山地说:“你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看在眼里。”他甚至都忘了对你使用敬称,不过也是,因为你现在所做的事情都在违背他的观念,他又怎么可能会尊敬你呢?
“要用‘您’,在我的记忆中,您似乎不是这样一个无视礼仪的人。”
“无视礼仪?”
“我想无视礼仪和传统的另有其人吧?格林殿下不日就会成为多尔罗明的主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将这个国家置于混乱之中。”科尔将你的所作所为都归结为你目无尊长,而且还试图动摇这个国家的根基。
你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点了点手边的茶杯,“既然没有侍女,那就麻烦您为我倒杯茶了。”
科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你端茶送水的。
“怎么,您不愿意吗?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肯定会聊很久,所以还是先倒杯茶,润润嗓子吧,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科尔冷着一张脸给你倒了一杯茶,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是野心,那我先前根本就看不出你有这种野心。”
你端着茶杯笑盈盈的说:“真是好奇怪,我现在表露出野心您又要怪罪我先前没有任何征兆,可如果我但凡表露出一丝丝的迹象,恐怕您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的吧?所以无论如何,我在您那边都是错的。”
“你真的爱这个国家吗?爱这里的子民吗?你甚至连你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爱,又何谈爱护这个国家呢?”
你单手托腮,虽然你是坐着的,而他是站着的,但丝毫不影响你俯视对方,“那么您又如何确定一位男性继承人就一定是爱这个国家的呢?又或者说,如果是格林的话,你完全不会这样质问他,因为这就好像是默认的事实。”
科尔原先只觉得你可能只是对此感到不满而已,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让他触及到你内心深处的厌烦情绪。
“是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你的耐心都要被耗尽了,你长叹一口气,茶杯中的茶水也逐渐变凉,“那不妨让我把话说明吧,格林已经放弃了继承人的资格,换句话说,我肯定会成为日后的国王,那么这就是你对国王说话的态度吗?”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改变你对我的态度,或者是直接
改变你的人生。”
科尔没想到格林都已经被你说服得放弃继承人的资格,他又气又恼,直接转身离去,“你会为此感到后悔的!”
这样的话,他在上一个周目好像也说过,但结果呢?你从未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后悔。
与科尔的对话就这样以他骂骂咧咧离开的背影收场,在此之后你偶尔能够听到科尔对你的不满意见,但都被你抛在脑后,因为你现在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你要向你的双亲坦白你和吉尔-加拉德的婚约。
你选在一个深夜来到父亲贡多的书房,巧合的是你的母亲也在,这样正好省得你还得到时候再找她说一遍同样的事情。
“母亲,父亲。”你站在门口轻轻地对他们说,贡多从书案后抬起头,“是伊玟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关于战后重建的事情,你提的那个方案非常完美,我已经让其他官员按照你写的方案来。”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你的语调平静,你走到书房里背着手关上门,然后坐在他们面前,“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说方案的事情,还是要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
雅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说:“我猜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对你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但他们怎么看就不一定了。
你先是看了看母亲雅维然后又看了看父亲,“关于爱兰希尔的婚约……”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替你解除了这个婚约。”雅维安慰道,生怕你又因为这个婚姻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已经与他人定下婚约,当然是私定的。”
书房的气氛顿时陷入凝固状态,过了许久,贡多才开口:“但你日后要继承多尔罗明的王位,所以你的结婚人选也应该精挑细选才行。”
吉尔-加拉德本来就是你精挑细选以后的结果。
因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性格以及他背后的势力,综合起来看都是对你最有利的一个选择。
“我知道,我的这一决定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雅维的表情复杂,她的手指因为不安而持续地敲着桌面,你瞥了一眼她的手指,然后说:“对方是来自纳国斯隆德的吉尔-加拉德。”
“纳国斯隆德……”雅维重复一遍这个名字,但这不是精灵的国度吗,那也就是说……你的婚约对象是一位精灵?
“但他是一位精灵,这就代表你们无法长相厮守,甚至无法共同到老,他会亲眼见证你的衰老,你的死亡,即便死去你们也无法在曼督斯的殿堂相见。”
贡多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人类与精灵相爱的残酷事实,雅维听到这里她不由得握住丈夫的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贡多因此打住话头,他们这对夫妻不约而同的用同情和怜悯的目光注视你,你撇撇嘴,“您刚才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过。”
而且你不是都说过了吗?这是你深思熟虑以后的决定。
“但是……在此之前都没有人类与精灵成婚的先例。”
你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么以后就有这个先例了。”
正所谓,你已经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所以就算你现在说要和精灵恋人成婚,你的双亲也只是稍微有些惊讶而已,在惊讶过后,他们很快就调整过来,甚至都在商量婚礼的事情了。
“如果是和精灵的婚礼的话,那肯定要参考精灵的婚礼习俗。”雅维说。
但说起来,他们还真没怎么参加过精灵的婚礼,虽然有过几次,但也是在他们年纪很小的时候,这些年由于魔苟斯四处作乱,导致精灵都没有心情在乎这些情情爱爱,更别提什么婚礼了。
“我记得藏书库里好像有相关的书籍,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询问其他精灵比较好。”贡多也在旁边出谋划策,这场面看起来真是其乐融融,如果没有以后格林的反对,这场婚礼确实可以用无比顺利来形容。
在你向双亲坦白与吉尔-加拉德的婚约后,格林也自然而然地得知这个消息,然后第一时间跑来询问你消息的真实性,在得到你肯定的答复后她不由得陷入了怀疑,“但是……人类和精灵注定会是一个悲剧。”
“但是在我死后,吉尔-加拉德,乃至整个纳国斯隆德都会看在这场婚姻的份上尽力保护多尔罗明,我们的国家将会愈发繁荣昌盛。”
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已经看不到这昌盛的画面了。
“可是——”
格林突然意识到你对这个国家的爱比他想的还要沉重。
“没有可是,这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我希望这一次你也是站在我这边的。”说着,你握住格林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格林也想到了小时候的画面,他的声音里带着悲伤,“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小时候就好了。”
可那个时候的他总想着快些长大,却忘了这段时光是那么弥足珍贵。
你可没有那么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因为你的童年几乎都在苦涩的药水中度过,还有那一场接着一场的小病大病,周围人像对待此娃娃那样的态度。
格林低着头,任由你抚摸他的头发,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我知道了,这一次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你及时将准备婚礼的消息与书信形式送到远在纳国斯隆德的吉尔-加拉德手里。
没过多久,多尔罗明就收到了来自纳国斯隆德的无数聘礼,那段时间运送礼物的货车如同流水绵延在多尔罗明的平原上,从早到晚接连不断。
要说最珍贵的,那莫过于纳国斯隆德的君主芬罗德专门为你和吉尔-加拉德打造的项链以及头冠。
那头冠上镶嵌着的宝石闪烁的光辉,丝毫不逊于你曾经见过的精灵宝钻,美丽的宝石再搭配精灵巧夺天工的手艺,使得这份礼物无比耀眼,你在收到这份礼物的第一眼就被它的美丽所吸引。
“这是芬罗德大人亲自打造的,上面还有加拉德瑞尔大人赐下的祝福。”献上这份礼物的精灵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