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都没找你?”

“没有。”

“好,那你帮我写两份报告。五条喊我晚上出去吃饭来着。”

你抬头,从医疗器械中脱离:“前辈……”

“不愿意吗?”

“倒也不是,”你趁此机会对她提出一个请求:“我最近总是忍不住想到老主顾。康子,你对她还有印象吗?”

“毕竟是【康子的味道】那个康子,我想忘记也难,怎么了?”

你把药物清点整齐,关上柜门,就在日常工作中不经意提起:“我想看她那次的任务记录报告,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拿到吧?”

“可以。看不出来你对她还有点感情,要为她报仇吗?”

那没有。

你没有把对岩守的疑虑说出来,毕竟你自己也不清白,你摇摇头:“只是我仍然觉得,死在咒灵手里和死在人类手里有所不同,我想看看她的最后一次任务。”

硝子没有直接答应你,稍后,她询问:“星夏,对你来说死亡是不一样的吗?”

你答:“寿终正寝和飞来横祸,死于战场和死于谋杀,当然,前辈。我认为即便对亡者而言,这其中也有不同,可能这就是有些人死后也能成咒灵的原因吧?他们的怨恨直冲云霄,甚至能抵达我们也看不见的地方,成为另一个物种。”

说到死后,你知道有位司辰便是死后成为具名者,又从具名者擢升为司辰。好巧不巧他曾经信奉赤杯,又被赤杯背刺,在牺牲后于血中重生,直接成为司辰。

轰雷之皮,在你所知的司辰中你比较佩服他。他曾是凡人,为追随赤杯自我阉割,又剥下自己的皮。残躯中诞生了这位连升两级的具名者;再然后,他的主人赤杯欲望永不止息,许久后因为某件事情又出卖了自己的具名者……不过他励志地成功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还升格为她的同等阶存在。

现在他是心之领域的霸主了。

这个励志小故事主要给了你两点启示:

1.人类是有潜力的,而你有榜样在前;

2.赤杯当真不可倚靠,麾下太弱的会被吞噬,太强的容易被拿去交换,其中权衡的个中滋味总感觉不太妙。毕竟每位司辰只能有7位具名者,这听起来属实吓人。

对于随意被当成筹码这件事,你有点阴影,不情愿再体验一次。

“我也希望他们死后依然不灭。”最后,硝子摸了摸你的头:“我会帮你弄来的。”

“前辈,注意保密,拜托了。我的意思是,能请你不要和任何人多说这件事吗?”

“当然,星夏。我会守密。”

作者有话说:

泡个温泉就开春吧~

终于快到大家都期待的下一年了!

等开春以后,大事件就只有两个了,然后正式进入文名阶段,最喜欢的一集:模拟经营!

模拟经营大体预期是单机,目前决定出场角色有99和猪猪,京都牛那边的校长,还有一个内定萌娃(我想把ta写得凑一点),从这些非主流阵容就能看出星夏法外狂徒本性。

然后就可以谈成年人的恋爱了,好啊好啊

第36章 第36章[VIP]

灰原在新年的时候和家人们团聚去了,七海房间的灯还亮着。

你敲响了他的门:“喝酒吗?”

七海不得不提醒你:“……你今年多大?”

“如果我是1900年出生,那我现在就107岁了。”

他以为你没开始喝酒就说疯话,但给你还有你的酒瓶留了可以进房门的位置。进门时,你无意间瞧见他正在做的事情,一本本子摊在桌面,而一只笔搁置其上。

你不靠谱猜测:“你还有写日记的爱好?”

七海沉默了一段时间,居然没反驳,在你惊讶望向他时才说:“有助于记忆,以及事后分析。”

“看来你有难以派遣的情绪。灰原也不是倾诉的好对象。”你说,不过你认可他的观点:“如果我有手记的习惯,现在就不会忘那么多事情了。”

“因为我是咒术师。”他说,似乎在暗指这份职业的沉重。

“是的,做我们这一行,最忌讳对客户动情。”

他为你拿来两个杯子:“……你可以去医院看看脑子。记忆缺失不是正常现象。”

“后面半句是你加上的掩饰吧?”你给他满上,也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没必要浪费挂号钱,我的脑袋一切正常,身体也是。我只是……被诅咒了。”

七海:“……”

你:“……”

稍后,两杯食用酒精下肚,他先是问你:“你到底要不要说?”再是给你反馈意见:“我不喜欢含糖量和气泡量太高的酒。”

你先是有礼貌的提醒他:“我买的,我做主。”再是问他:“说什么?”

七海的额头上爆出青筋:“铃木,我要请你出去了。”

“别别别。我以前不是和金毛谈过恋爱吗?”

他重申,并且已经在房间里站了起来:“真的要请你出去了。”

“……还得从我那死了很多年的前任说起。你也太有个性了。”你嘟囔着说。你在气泡的梦幻噼啪中,给七海讲了一个最新版本的故事。

【有钱人解救身陷囹圄的美少女故事应该是众多穷人被冻死前的幻想,你的意思是,七海的房间有点冷。不过你的也一样,小木屋一直不结实。】

“……”七海对你亮出了他缠绕符咒的咒具,哦哟哟,这可了不得。

你赶紧说正题。

【你以前很穷,干过很多工作,进厂做工人,在医院搬东西,还有挖煤,去做女仆和保姆,但是越干越穷。世道啊,也没给你发家致富的机会。不过你是伦敦人,周围也都是欧洲面孔,在相貌上仍然有东方的小优势,而且在东方人中也算容貌上乘的,因此好运地迎来了破茧成蝶的时候。你开始和男伴频繁出入高档场所,歌舞,美酒,宴会,场场不落。你学会了鉴赏戏剧的方法,知道要怎么辨识台上演员高昂或忧伤的歌喉,你还学会了舞蹈,能在舞池中如花一样绽放。】

【然而,鲜花的花期从不长。被置于水晶瓶中热烈盛开的日子,总不如被丢在一旁冷落到泥土里的时间长。人类是擅长自我揭示的生物,时间一长,他们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原来你前男友说那么好听,最后只是想要一个肾。】

“……”

你问他听后感:“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有一点可怜?”

七海浪费了人生中宝贵的一分钟,他请你:“不要再看韩国电视剧了。还有你能不能忘了伦敦的事情。”

你难得畅快大笑,不讲礼仪地坐在七海房间地上,背后靠着他的床。

你离开的时候,他房间里都是酒味,你还把残局都留给他收场。

编造的三流剧本三流故事没有听取的价值,你猜七海一定不把它放在心上。你回到自己冷冷的小屋,今晚点起一团不熄灭的铸炉之火,铸就温床。

“记忆缺失是很罕见,但你不必用这种事后填充的方式将它找寻。铃木,你会在高专创造新的值得铭记的东西。”你想起他在不久前对你说的话,七海也在用这样婉转的方式关心你呢。

十二点整,筵山不响新年的钟声,但你接收到了四个个新年问候的短信。

一封来自硝子:新年快乐!本来想给你带团子,但是放到明早可能会硬,后来买了蛋糕,因为是奶油,室外又很冷。明天你就有早饭啦!

与它一起的还有一张合照。是三位二年级生在料理店门口橙黄的灯光下一起留影的纪念。

另一封就比较简短了:新年快乐,还有,对不起。感谢你的帮助。

署名夏油杰。

再之后,是灰原的:新年快乐!撑到了现在果然还是很困,等我回来给你们带东西吧!我妈妈做了很好吃的饼干。

最后,没想到把你扫地出门的七海又不情愿地重复和你社交了一通:新年快乐,以后不许带酒来。

你一封封地看完了,然后一个也没有回复。毕竟,你是一个从不厚此薄彼的人。

新年,是生命有限的人类才会庆祝的新开端。这很好理解,作为寿命长达几万日夜的生物,人就不会刻意去迎接每一天,但若是朝生暮死的浮游生物,如果他们有思想,或许会把生命分割成12小时,然后一个个庆祝。

而至于更长寿的漫宿……你也说不好大家爱庆祝什么,反正赤红教堂的盛宴永不落幕,血食和陈酿永不枯竭,长生者与具名者的欢声笑语永不终了。

果然还是新年更适合你的体质。你这么想着,然后沉入睡眠,前往梦中世界进行新的一轮漫游。当下,你愿意多往铸炉的居屋进行拜访……

第二天清晨,你的早餐就原原本本摆在属于你的小屋前面。上面还有硝子的留言:这么早就休息了?记得吃哦。

你开始一条条回复消息。

给硝子:新年快乐!好吃。

拍了一张空盒子给她。

给夏油杰:新年快乐。

给灰原:新年快乐!我也很困所以很顺畅地睡着了

(其实没有)

给七海:新年快乐,我的怨种同学。自从被挖掉一个肾以后我很久没这样喝酒了。

你还没忘记承诺过了两份报告,因此敦促自己要在十二点前出门前往医疗室撰写。真是稀奇,如果是在房间里和手机电脑待在一起,你竟然就产生不了一点完成作业的念头。

昨晚,你本来要和报告为伴的。

后来你去了七海房间,回来以后直接裹严实被角,握紧手机。

你不在妄想今天能在房间里完成一切,还是去医疗室比较好。

在路上,你遇见了只身一人走在教学楼旁边的五条悟,他朝你迎面走来。说起来确实也有一阵子没有听见他的任何消息了,现在也是新的一年。

你看了这位身形冷酷的前辈一眼,发觉他丝毫没有寒暄的打算。然后你也低头继续走自己的路,揣着带回宿舍的报告纸,又带它完璧归赵到医疗室工作台。

你不知道的是,在你往后走了一段路以后,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你,然后又加速走远。

因为你没有回头。

伏案工作两小时,一切工作轻松解决,你认为像这样的辛勤劳动,值得一份加餐的犒赏。

然而,在你邀请并得到硝子的应允后,你被又一个难缠的人碰上了。

主动向她问好:“岩守小姐,新年快乐。”

“铃木同学,新年快乐。你要去哪?”

“正准备去吃饭,但没想好吃什么。”

随即,你因为应答不出有效的抽身理由,被岩守智子留下了,她开始和你谈及那天平安夜的事情。她对传说中并非咒灵的超自然生物很有兴趣。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报告撰写没交到我手上,我猜是硝子和夏油前辈那边在负责?或者也可能给了五条前辈。夏油前辈的咒灵已经把它处理掉了。只是不清楚近藤小姐是怎么弄到它的,咒术师毕竟也不能直接对普通人进行问询。”比起你纯良的前辈们,你更愿意把这个人踢到又疯又全无法提供有效信息的近藤那边去,说不定她们能擦出新的召唤火花,然后……

你笑容和蔼。

岩守却很惊讶:“哎呀,你不知道吗?近藤小姐在昨晚去世了。”

“这个倒还……不清楚。”你恰当地表现出惊讶:“怎么会呢?”

于是,你的得到了一份印有讣告的今日报纸。

【胞妹近藤青……因疾病抢救无效……存年29……】嗯……心脏骤停脑死亡这类或许也算抢救无效吧?不过她死了也是一件方便事。世间种种,你不打算一一过问,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存了谜团的人。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我其实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你带有沉思的表情也许感染了她。

岩守知子询问:“铃木同学,你有什么看法?”

“她看起来像是会长寿的类型。而且……”你欲言又止,岩守被你吸引过来,你煞有介事地告诉她:“她警告过我,说她想活着的。但后来我把她敲晕了。”

“……”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她竟然死了呢?”

“……”

你调戏了岩守智子一通,还获知了几个好消息,现在,你要带着好消息去见前辈。

当然,不能展露出开心。

摆脱麻烦后呼吸顺畅许多,向既定的方向走去。

你没有计算到的事情是,在校门口等候你的,不只有硝子,还有她的两位同学。

“星夏,你好慢,说好要请我们吃饭的呢?”

你没想好是要先反驳她,还是先告诉她蠢人终于落马的喜讯。

无论哪个都奇怪,你最后直接接受现状说:“前辈们想吃什么?我请客。”

“你手上这是什么?”

“方才和岩守女士偶遇,她告诉我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你展开到讣告那页,折叠好递给硝子:“命运难测啊。”

她看了两眼以后就递给了后面也凑过来的同学,然后对你说:“可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微微一笑:“毕竟要和敬仰的前辈们一起出门吃饭,灰原又错过了一桩好事。”

“差不多得了。”硝子拧你鼻尖:“再说下去鼻子要变长了,我要吃汉堡。我请你们吃。”

你却之不恭:“那我喝奶昔。”

你们是走路过去的,在路上,与你并排走的硝子拽了拽你的衣袖:“行行好,你过会随便和他们说些什么,他们最近几天很奇怪。”

你同样小声:“所以,前辈,怎么会把他们也带上呢?”

硝子明白你对此有不作伪的不情愿,于是向你说明:

从圣诞节那天起,事情就变得奇怪。不良少年一号再也不粘着二号了,他们以前关系亲密,结果当天下午接到任务以后,他没知会同伴就出门。

到晚上剩余两人才知道此事。

第二天,事情变得更糟,就在他们拿到并播放监控视频之后。错过一切的五条目光炯炯,感染风寒的夏油神色恹恹,直到……画面中的学妹被一只手伸出推了一把,但并为耗费力气地脱离困局,反而【因没站稳】拉扯了一下不知为何出手的近藤,后面的事情紧凑起来。所有人聚焦于小小的一方屏幕。

“夏油,在你袚除之前,铃木和你说了什么?”

被老师问及的同学不紧不慢回答:“铃木认为这不是咒灵,我也认可,她希望我们能更稳妥地让它,嗯,无害化。但我觉得没必要。”

硝子对这些咒术师的术语见怪不怪,但显然,夏油在胡扯。也许老师也知道,也许只有老师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他瞒不住自己的两个同学。

接下来,被映放的画面如实记载了这个不明召唤物的消逝——她,或者说它,原原本本的出现在了监控中,消失的过程也一样。

“我明白了,这段监控不能留在疗养院。我会联系总监部,确保他们没有备份的影像。”

至此,夜蛾老师离开教室。

下一个掌管放映键的人就成了五条悟。

后面的事情硝子不愿回想,病中的夏油难得露出紧张的神色,但看样子他也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监控中,在近藤被送走的十几分钟里,两位咒术师都没有其他的举动。

五条问:“是卡了吗?”

并不是这样,右上角的时间还在不断跳动。

“我觉得不放接下来的也可以——”

“真遗憾,杰,事情不是你说了算。”

听到这里,剑拔弩张的形式初现峥嵘。

硝子也想跑了,但她没有,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她看见画面中的一个人倚在墙角入眠,一段时间站了起来,毫无征兆地走向床上的另一人……发生的一切似乎缺少逻辑关系。

画面中的他推拒,她不让,然后他们说了些什么……再然后。

硝子挠了挠头。

“真好,你们怎么不这样待着一晚上呢?你们才应该一间房。”这是那天五条和夏油说的最后一句话。虽然他看上去明显是稍微抗争了,但是失败了。

后者一言不发。

直到新年这两个好朋友都没怎么说过话。

硝子想到了自家双亲曾经的烦恼。

你从她那听见的最有趣的事情就在此,她叹了口气对你说:“我妈之前听说同期只有两个男孩子,还产生过他们会不会为我大打出手的不实际忧虑。我还信誓旦旦承诺我不会和他们中任何一个恋爱,果然,我做到了。”

别的不说,这件事情是真的很好笑,于是你没控制住自己闷头出声:“你是妈妈的好女儿,噗。”

“想想办法,星夏,我才二年级,毕业还有三年。你不会想毁了前辈的上学环境的,所以,说点什么。而且……”她看了一眼身后,最终还是决心在后面两个分开站的同学前面不远对你说:“你亲夏油的时候不太像【情难自禁】,看起来你们都是被迫的。”

山外有山,更好笑的事情出现了。

你低头笑了一会,拦上硝子的肩膀,做出正经的样子告诉她:“嗯,我不太会接吻,那副样子是因为我太紧张。所以说现在很认真的在反悔了,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亲他。”

是啊,你劝了他两次,最后还帮他兜了底,换来的是什么?如果这是金融事件,股市都要因此熔断了,大失败。虽然你没说出来,但你在看见夏油杰的脸的时候,还是有点烦。

“所以你比较喜欢五条,对吗?”

“这个嘛……喜欢。”你稍微思考了一下喜欢的定义,觉得五条悟能够凭借外形条件位列其中,于是给出了肯定答案。

你的回答是如此肯定,让含蓄又暂时没有恋爱经历的硝子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她非常小声地问你,细若蚊吟:“那,夏油呢?”

“最近觉得他有点讨厌。”你也小声在几步远蛐蛐当事人,你不怕他听见:“暂时不是很想搭理他。”

硝子问你:“糟了,不会是打情骂俏那种讨厌?”

“坏了,那我们两一定都是被逼的。”

有点忧愁的前辈也被你逗笑了。

以下是她最后的要求:“所以你就用和我说话的方法,过会和他们谁聊两句,你能做到的,对吧?”

你不保证结果:“但愿吧。”

作者有话说:

星夏: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七海:我不。

硝子:我只身路过一片瓜田……

第37章 第37章[VIP]

你坐在夏油杰的对面,沉默吃汉堡,你旁边的硝子在和她对面的五条悟面面相觑。

现在的情况是,你们4个人都不愿意说话了。

“你瞧,硝子前辈。”你把吃了一半的汉堡包了起来,又把还剩的半杯奶昔揽到手上,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至少两位前辈还愿意坐在一起,他们关系没那么差,对不对?”

夏油杰大概是听到了你先前说的话,他在十几秒之后就说着:“我吃完了,出去转一圈。”然后起身推拉椅子离开这个拼好的四人桌。

硝子不赞成地看你一眼,然后说:“正好我要去抽——”

你两指夹住她取出的细长条:“硝子前辈。我去。”顺走了她的烟。

“你还会……?”她盯着你娴熟夹着烟的左手,未出口的话含义不言而喻。

你变花样转了一圈,说:“这个啊,在上个世纪就会了。”

接着你对她wink一下,表明态度:“新年新气象,过往的不愉快就这样算了,我会好好劝夏油前辈的。”

硝子认为你没有说这句话的立场,不过也没拦着你出去。

解决问题永远有循序渐进的说法,而你选择从简单的办起。

“等等,上个世纪,你那时候才多大呀?”

这个问题嘛,不予回答。

夏油杰就站在出门不远处的墙边,他看见你推门而出的时候有些惊讶。看来他也以为自己分配到硝子了。

“前辈,你有火吗?”

答案是没有。

于是你把烟收进口袋,对他说:“那就算了。我们聊聊?”

“我以为你不想……你说对我无话可说的。”

这还怨上你了?你靠在墙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下次我一定不恶意施救。”

“……”

“你能和五条前辈和好吗?就当帮我和硝子前辈一个忙?她和我说自己想家了,感觉学习氛围好差劲。”

夏油杰转过身:“我觉得硝子不会说出那种话。”

“前辈,那你觉得她愿不愿意被两个关系不睦的同期夹在中间呢?”

他很聪明,不会轻易被忽悠,也不随意被你带偏:“这件事情应该是铃木你要考虑的吧。”

你悔恨地摇了一下头,其中表演成分居多:“您瞧,这不就又回到了我恶意施救的错误上?”你力图拉人下水。

之前说的不悦是真的,不过在意识到夏油杰的价值之后,这些微小的个人情绪你都将它们靠后排,是以现在你表现得可亲无害。你想把棘手的五条悟留给他。

这下你单方面一笔勾销了。

夏油杰:“过不去了,是吗?你和悟是什么关系?”他问你。

你答复顺畅:“前后辈的关系。”

他就很笃定了:“你压根不喜欢他。”

“话不能这么说。”你的语调抽丝剥茧,缓慢、拖长:“我觉得他,很好看,眼睛也漂亮,个子很高。”

这句话听起来像男权主义者反驳性别歧视指控的说辞:我的一些朋友也是女性……

不过正如他们作为当权者意识不到事情的荒谬性,你也不打算正视这话中的天大漏洞。

“呃,你要不要想一下自己说了什么?”

你刚才和硝子说话声音一点不大:“我以为我和硝子前辈在加密通讯。前辈,我不在乎五条前辈是怎么看我的,反正我们稀里糊涂你来我往了一番,到最后彼此伤害都为0,也就高专这几年的结识时间。但你和他似乎是更亲近的关系。”天气太冷了,这个时间在背光处的行人很少,你请夏油杰帮你个忙:“劳驾你帮我挡着点。”

然后,你在再次开口之前,于他的遮挡中,用手指点燃了烟,烟雾弥漫指尖。

优雅惆怅的松散香气在你们两人之间,一捧灰烬底色的粉尘味道不容错过。

你吮吸一口清苦的焚香味道,转头把这份风流的体验通过呼吸和言语转达给近在咫尺的另一个人,对他呢喃:“人际交往中的悲欢离合我略有领悟,因此不会见怪。但如果你们吵架的话,硝子前辈会伤心的。他很有趣,你也是,你们都很有趣,但是,别不愉快,好吗?”

他隔着烟看你,以为这就是你的真容:“其实,你和悟的交往,仅仅是你认为他很有趣。你不像他在乎你一样在乎他。这就是真相。”

隔着灰看人,难免也带上滤镜,不值得见怪。

你向他摇头,否认:“我们没在交往,你假定错了。虽然你说着抱歉的话,但在言谈中已经俨然把我当成值得多关照的罪魁祸首了呢。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能和好,说我的坏话我也不介意。”你认为这就算谈妥了。夏油杰的个性就是稳妥,因此不能确定的事情就像延误盘旋久久不能散去,这不是他的错,是你在他面前展露了太多自我。

看得出来,你其实应该和高专里不少人——水火难容。

不过……相信以后你们两都能把握好其中距离感。

你最后说:“讨厌和喜欢不过是当下的情感,然而时间拉的够长,大部分都会改变,人的记忆甚至都会说谎——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守密,知情在大多时候比无知更难捱。夏油前辈,我不会忘记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心怀感激。”

你掐灭了烟,往店里走。

他在你后几步,很小声地问你,也可能他没指望你回答:“铃木,你以前,到底是怎样的?”

这个嘛,那可是很长的故事,而且忘了很多,不方便讲。

你对夏油杰的特训,硝子对五条的对单训练营效果不错。当天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但过了几天,硝子给你传来了好消息:好起来了。

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首先,你和两位前辈一起出任务的事情还在继续。其次,联系你的人现在成了夏油杰。

五条悟不愿意和你说话,也不愿意夏油杰和你说话。

现在你是团队里最清闲的人,甚至超过了辅助监督。

你太安分了,导致夏油杰都有点同情你。

你发现他或许有些情绪化的特征,他富有同情心,但只对展露出值得同情之处的人泛滥这种情感……

又是一个在外通勤时间远超任务所需时间的委托,他们前往镇上的医院进行镇压工作,辅助监督是岩守。难得排到她,你们浅浅聊了两句后你就脚底抹油离开车自告奋勇去买饭。

你这么解释:“他们似乎不太需要我,这我理解。只不过成为团队中随时能被抛下的人,再传到老师耳朵里——太丢人了,我宁愿打杂。”

事业心突然就被排挤激发,这也算是个借口。你希望她能够这么想。

接着,你在拎着餐食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久违的五条悟的短信:在哪,慢死了!!!

五条悟,感叹号的数量和事情严重程度应该成反比。

你回复:快了,请稍等。

他在吃饭的时候还挑剔了你的品味,认为:“好难吃,这谁选的。”

显然,这是针对你个人的不满。

“悟……”

五条悟的语气危险了起来:“你在帮她说话?她不会自己说吗?”

于是你们又全都安静下来。

你对此懒得表态。

确实不太好吃,你也只吃了半份就合盖。

下晚的任务,你在车内和岩守相对无言的理由就成了:“我有点困,先睡一觉。”你放弃了买饭,就环境而言,这里甚至不如上午那边,不如回程路上买点方便速食回宿舍吃。

她却没那么好心放过你了,问你:“他们都不愿意带上你,铃木同学。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我脚踏两条船被发现了。岩守女士,要不要猜猜男主角分别是谁?提示,你今天才见过他们。”

“……”她的笑容遇到你就变得勉强。她自找的。

你叹息,试图把这事情往晚间八点的电视节目靠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圣经里说的那样安然无恙生活在一起呢?【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神的儿子】。哎。”

“不是,那个,铃木同学,你能不要再乱引用了吗?”

你说:“喜欢主的孩子有福了。与你共勉,岩守女士。”

但是她仍然表现出了对你的好奇:“你们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吗?”

“这取决于五条前辈的意思。”坐在后座意味着要和任意男嘉宾一起,因此你依旧选择副驾,倒是给了岩守找你搭话的可乘之机。你缩起双手,靠在椅背回答。

她温柔和煦的样子毫无棱角,像是年长女性在指导你这个青春期高中生与异性相处:“他看起来挺喜欢你的。我是说,五条君还是很在意。”

“……要不,”你提议,正好把她支走,如果她愿意:“你去买晚餐?”

“咳咳,五条同学毕竟还年轻。”

你又问:“难道比我还年轻吗?”

哪知道岩守像是触发了什么诡异的按钮,她缓慢地对上你的眼睛:“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

你于是明了,来了。

姿势不变,你冲她眯起眼,像是突然嘴里被塞了半颗柠檬那样突兀:“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我是说铃木同学你在进入高专前的档案都是缺失的,又遗忘了很多事情。说不定其实你的出生年月比89年早?”

“你说的也对,万一呢。”两个来路不明的人碰撞出了接近真相的火花,你揉了揉脸:“我以为你这么说是以前看过我呢,还想向你打听经过。”

她说:“啊,这么说来我似乎在欧洲见过和铃木同学很像的人。我想想,是在意大利……”

岩守知子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你的脸,而你的表情不变,依旧是费解的模样。

“也或许是在法兰西。”

你挠了挠头,大大方方告诉她你的人设:“我应该是英国伦敦人。无户籍无房产无证件。”

你去过法国?

确实,欧洲毕竟不是一块很大的地方。可那时候岩守应该还没出生呢。

你想起她的资料:76年出生于北海道,96年离开阿依努咒术连前往天元庇佑的结界内,在京都就职过,最终来到了东京高专,目前已在职5年。

难道说你在90年代在法国做了什么隐居之外的事情,而她刚好在国外?你以为自己或许一直待在伦敦郊外的一栋别墅中隐居。不过这也很难说,因为人不能为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担保。

你希望岩守能吐出一点她知道的东西。

这会她像是跑得很快的老鼠,你只能看见一路奔跑的背影,她也眯起眼睛:“那也可能是在英国。”

这人讲话怪不靠谱的,虽然cos传教士失职的你也没立场这样说她。你打了个哈欠,问她:“岩守女士,你是不是下一步就想要我的联系方式了?毕竟我们以前在哪见过。”

她用看傻瓜的眼神对你温柔微笑:“同学,我早就有了。”

真讨厌啊,这幅知道些什么但又在等你露出马脚的淡定样子。

她在你心里挖掘,并种下了一颗种子。不过在确认之前你都会保持淡定,毋庸置疑。

稍后,两位行动迅速的学生解除帐归来。五条悟上车的时候还狠狠地拉上了车门,你在座位上都感受到了震动,所以你想着,为什么不呢?

这是一次投石问路,你告诉自己。

你决定恐吓一下岩守,就当是某种她私下里盘问你的警告。

你在汽车启动时看向岩守调整方向盘的手,她看起来游刃有余。你对她发问:“对了,有个问题我早就好奇了,岩守女士。”

“你头上的那个,纹身……很特别。我以前在欧洲看见过类似的,伤疤。鱼骨头一样,不过很少见于额头上。”你瞧见她泛白的指节还有骤然停滞的呼吸,最后,是她转过来惊疑的眼神。

夏油杰感知到了你们之间特殊的氛围,提问:“你们在说什么?”

你朝后面望去,指指她的脑袋:“岩守女士的纹身,你没看见吗?”

“……指着别人的头不太礼貌,铃木,请你放下手。”

“呃……”确实,果然,只有你能看见。

不然难以解释众人见了非主流的造型而不评价的事情。

五条悟现在愿意和你说话了,不过是为了嘲讽你,而且很不耐烦:“铃木,你眼睛出问题了?这下可不止脑子了,建议去医院看看。”

你深谙穷寇莫追的道理,现在也不能拿岩守怎么样,你们现在只不过互相对彼此坦诚了一点点,而且都是真正意义上被动的。你于是解开安全带,反身趴在座椅上,探出头面对面问他:“这样啊,你要陪我去吗,五条前辈?”

从你尾音落下起,车内没人一样,安静的可怕。

直到车库里另一辆车被启动,你们在看不见它的地方听到了发动机不轻不重的声音时,五条悟几乎是激烈地谴责痛斥你:“你这个人,出什么问题了啊!”

嗯……这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原本你料想的是大家一起把话题聊开,今天就这么和和美美的度过,然而略有偏差。

不过这也提供了一个思路,一个跑路的机会。

你转身回到座位上,忽视滴滴滴的安全带提示音,打理衣领,打开车门,下车转身,关门问好,招手告别:“诸位再见。”

离开了这个不可小觑的团队。

你的脚步在地库踢踏,这声音如此明显。

手机的电量充足,信号也很好,这个地方距离高专……哎呀,在你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想要回到车上恐怕也晚了。真遗憾,你还特地在停车场藏起来了,没被车找见。

一个小时后,当你乘坐的巴士里高专越来越远的时候,夏油杰给你打来了电话,询问你的情况。他极有可能已经回到高专了。

“我?我迷路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当他问你在哪里时,你坦诚回答:“在东京的某个地方,我也不确定了,但显然这里还是日本。”

“……这是当然。”夏油杰的情绪比较稳定,至少看上去如此。

“好,下车了,我把站台拍给你,如果你也看不懂的话,就只有等认识路的好心人送我到认识的站台了。”

夏油杰的声音有些失真,不过你仍然能听出他的片刻慌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把手机夹在脸颊和肩膀间,在口袋里掏零钱,你掏出了一张万元整钱,因此答案是:“打车。”你把自己的收获一并告诉了夏油。

他没问你若是没钱你要如何。

发送消息的时候不能在通话中,你挂断电话,将站台拍给他看,等待消息回复。

但他又打了电话过来,清晰给你指明了方向,从线路到换乘,说得清清楚楚。

“真好,你认识每一个站点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不是,我上网搜索的。”

“哈哈哈,真有趣,特意打电话来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他的声音拖得有点长:“悟最近心情不太好。”

“嗯哼。”

夏油仍然是一个绅士风度的调停者,一如以往:“唉,如果你能好好说话就再好不过了。”

在你的理解中,他的意思是都怪你没有好好说话。

“夏油前辈,如果你被五条前辈绑架了你就眨眨眼。考虑到这不是视频通话,就算你眨眼我也——”

在一阵喀拉声和几次喘息音后,你听见了熟悉的五条悟的声音:“铃木,你想说什么。”

你还听见夏油杰的声音:“悟,你不要再吓铃木了。”

谢谢他的好心,一个真正意义上在努力两头劝的大善人。实在想不到该和五条悟说什么,又已经得到了回去的路线,于是你……

在几个呼吸声以后默然挂断电话。

作者有话说:

小五:喵喵喵,我就这样被玩弄了吗?

娟儿这戏份不多,就作为支线带过一下,毕竟也是主线的万恶之源,决定给点对幕后黑手应有的尊敬之心。不过这仍然不是重点,重点聚焦于同学们的青春烦恼和星夏宝宝的心境转变~她现在也是和开始有点不同了

第38章 第38章[VIP]

你在当晚回去后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大概会引起五条更深的不满。这绝非你的目的所在,五条悟对你有恩无仇,你何苦让他讨厌你呢?

于是你编辑了一条短信,陈明你的愧疚之意。

【五条前辈,抱歉。我不是有心冒犯你的,让你生气并不是我的本意。】

【如果让你感到困扰的话,接下来几天我就不加入任务了。看起来你和夏油前辈也不需要额外的人员干扰。】

正好这个天气最适合待在温暖的地方。不过,如果他回复“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这种话的话,那你就找夜蛾老师说明自己已经见习完毕,身体强度实在跟不上之类之类。

五条悟那边杳无音讯。

你是当场酝酿当场发出的,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一会,他可能不想回复你。

这不让你觉得羞愧或者丢脸,你最后发去了问候。

【虽然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但现在毕竟还是假期内,所以说——新年快乐。祝你平安顺遂。】

不管怎么说,消消火气。

第二天你就很知趣地没出房间,以相当正当的理由请假偷懒了。

夏油杰:你其实本来也不想完成委托的,对吗?

你回:没有的事,两位前辈的背影太伟岸,我望尘莫及。

夏油杰:……你不用对我这样。

铃木星夏:都是发自肺腑,没一句假话——

铃木星夏:有就当我没说。

铃木星夏:前辈,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前辈,五条前辈也是我的前辈,我对你们再也没有一点逾矩之心。

一段时间以后,他回复了你:有就当你没说?

他真幽默。

你不回复。

灰原是在回家四天后返校的,他给你带来了数种饼干。可可的、黄油的、还有抹茶味,这三种是你比较喜欢的,还为你带来了一个温泉的好消息。

“家入前辈说是这个好日子已经占卜过了,不会有委托。所以我们可以去温泉旅馆住一天。铃木,你一直在高专,不知道吗?”

“啊,毕竟最近没有和前辈们出任务。新年,谁又想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呢。”你在房间里点起了铸炉之火和香薰蜡烛,柔和的香梨和葡萄柚味道浸染了每一个角落,“占卜不会是扔硬币的占卜吧?”

没听说谁有过这种术式。

“其实就是找夜蛾老师请过假了哈哈哈哈,说起来你的房间确实很暖和……”

你捂住这孩子左看右看的眼睛:“我还没泡过温泉,就是电视里那样吗,用一圈石头垒好的雾气腾腾、露天、点上灯笼,还有牛奶喝的旅馆?”

洗浴似乎是偏东方的文化产物。

“最重要的是。”灰原举起手,给你展示了一个握拍的手势:“乒乓球,我在国中的时候练过。不知道前辈们会不会玩。如果他们不会我就可以教你。”

逻辑关系是?你问他:“如果他们会呢?”

灰原非常温良地看你,竖起大拇指,表明决心:“那我就和前辈们打。”

他质朴的发言总是把你逗笑。

你正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又惊喜了一下。“是吗真好什么时候?好期待呀。”

硝子认为你的演技有待提升:“灰原和你说过了?也对,他带了很好吃的饼干,当然会分给你们。”

“我最近买了很多熏香,你喜欢香味吗?硝子前辈。”

“嗯,闻到你身上的花香了。对了,你这几天都没和他们一起任务?和五条的关系怎么样?”

你如实汇报:“那天回来给他发了短信,并没有回音。”

她擦干净试管,放回原处:“他可能生气了。”

你恍然大悟:“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硝子前辈。”

她敲了你的脑袋,再次贬驳你的演技,然后给你透露了一些额外信息:“我之所以加入是因为免费,你之所以加入,是因为举办者并不讨厌你。明白了吗?”

你赞美五条悟:“慈善家。”

硝子:“如果你见到他,你要和他说什么呢?”

你忙于扫地和将器材归位,不过她问了你,你也就认真思考一瞬,回答:“什么也不说,把我的感激和敬爱都放在心里。”

硝子称呼你为胆小鬼,并告诉你刚才被你感激和敬爱的对象在医疗室门口逗留片刻,而你把注意力放在扫帚上了。

她的原话带着一点看热闹的笑意:“听说你【什么也不说】,慈善家就走了。”

你听见她的话后,慢悠悠扶着门框向外看:“我看看。”

可是等你的目光延伸到走廊时,那里只有透过玻璃照在地上的阳光。照在地板上,细沙一样握不住,细沙一样金黄。

难以寻觅他的踪迹。

你对此的解释是:“我们的慈善家有一双很长的腿。”

“你一点也不失望?”

“还好。”

“我想,我有点理解五条了。”硝子略带怜悯的眼神并不是给你的,是给一个不在场的人:“你不在意他,他应该比我和夏油更早看出来。”

你也有你的坚持,虽然和几个高中生计较这些有些天真,但是你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

说出来却有点赌气的意味:“如果我在意他的话,现在难以忍受的人是不是就变成我了?”

硝子的立场有一定程度取决于最后和她说话的人,她脱下白大褂,挂在架子上,回味一番你的话:“你说的也没错,五条是那样的人。因为他很强所以不会轻易交托情感。星夏,你看起来……你挺好的,只不过,嗯……我没别的意思。”

好,硝子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你和五条悟不太像是能各方面配平的个体。

而你的意思么,你说:“人是社会的产物,因此距离感并非是与生俱来的禀赋,而应该是受到相当对待后的自我洞明,如同揽镜自照。他并不是因为很强才在态度上保守,而是因为被教授了相应学识才这样做的。硝子前辈,五条前辈其实算是个正常人来的,顶多只是聪明了一点。”

“……”硝子露出了那天你形容夏油杰为【一般】时的表情,她持保留意见:“你的前半句话令我惊讶,后半句也令我惊讶,更值得惊讶的是,前后毫无逻辑关系,但我不否认。好了,机灵鬼,今天的学习到此为止。顺便,你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自我评估么,每次遭遇阻碍都得难以克制地怀疑一次,现在它已经很坚强了。

你拧好锁,听见两声哐哐后,告诉她答案:“正常人。硝子前辈,这个世界足够广阔,能够包容所有失败和成功,说不定……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不过是在角争中凑巧成事而拥有一个神位呢?”

以下是她的回答:“说得好,其实我是无神论者。”

也许你令她有所触动,才会这么说。你冲她咧嘴笑,难得阳光:“其实,我说的神明和你的无神论只是语义上的差别,按理说我也是无神论信奉者。比如,如果我说人类可以凭借非血统、灵魂、**传承的方式擢升为司-神,世界上大部分各自为政信奉自己的主的教徒们就会不约而同地反驳这一观点了——所以说我是无神论也可以哦?”

硝子忍不住问你:“你到底信谁啊,我认识他吗?”

“我信能拯救我的东西。”

你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在那天的最后,硝子回味过来一样问你:“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五条比较喜欢别人用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他?而不是看待一个高位的天才那样?”

没等你给出回答,她就联动了一下近期的电视剧:“这是何等的典型的发展,豪门爱上贫良……星夏,我没说你。”

好好好,这下你也是凤凰爱吃大米饭里的大米饭了。

但她混淆了你意见中的一点……不是【喜欢被当做一般人】,先前你就知道,五条悟有点聪明,他能分清角色扮演和正常社交,虽然在许多时候这两者是同义词。硬要说的话,他就像变色龙一样对周围环境产生反应,而或许,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很强,那么也多半有隔阂,于是乎……

你只是见到的物种多了,认为如果一个人看起来像人,说话像人,心理像人,物质上也像人,那你可以认为他就是人。

所以你像对待人一样对待五条悟。只不过他基因比别的人更好。

你对出去玩的事情总是表现得很隆重的。

所以你带了一个行李箱。

灰原和七海各背一个包,硝子也是,至于剩下两个前辈,他们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属于你和硝子的房间里躺下。左手是点燃的熏香,右手是一本恐怖故事集。床榻边上的小桌依次排布你的笔记本电脑、照相机、手机,还有一叠充电器。

硝子震惊:“你是……把寝室搬来了,我们只在这里住一天哦?明天傍晚就到高专了。”

“明天再带回去。”

房间里是木质的清香,屋外是庭院里的私汤和雪枝。你在床铺上翻滚一圈,不慎把自己卷入硝子那半边,你扭过头仰视低头看你的她,对她称赞:“石板,灯笼,雪花,这里比电视上好看。”

她把一样东西丢在你脸上:“这是什么?”

你说:“泳衣。”

“我知道,你把它带过来是因为?”

“泡温泉的时候,我不希望隐私部位直接泡在水里。”

“你穿上泳衣,它们不还是在水里吗?”

你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要穿。”

“你不许。”

你揪起抹胸的系带,不怀好意谴责她:“硝子前辈想看我果体!”

“敲你哦?”

她没收了你的泳衣。然后去迎接了两位没和你们四个一趟的同期。

毕竟是主办人不想见你的敏感时间,偶尔失礼一下也未尝不可。

你继续躺在床上。

等硝子带着准备午餐的好消息回来时,惊讶地发现你的脚印已经到了院子中,她在一池白水中像发现鱼一样发现了你。

“你还真是不客气。”

“要一起来吗?”

“不,我是来告诉你,吃饭了。”她对你扬了扬手里的干净衣服,“我从你行李箱里找见的,穿上吧。温泉怎么样?”

“很好~很热,一点也不冷。”你伸了个懒腰,溅起的水花在旁边干燥的石头上留下了墨水一样的青黑色痕迹。

匆匆重新打理完形象,你穿着包袱不轻的羊绒裙和重靴就出了门,头发还没晾干。

午餐是和食。

清淡并且味道不错。被硝子和七海夹在中间,你甚有安全感。

“你的头发湿了。”

“因为我才从院子里出来。”七海是一个事不关己的稳重人类,如果他这么说……你往右边看,果然找到了你的头发在他肩膀上留下的水印。

你安抚性拍了拍,把水痕抹淡:“干了,接下来我不会突然转头。刚才没来得及吹。”

灰原在对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主要是家里的事情,还有目前仍然在国中挣扎求学的妹妹。

“我就告诉里奈,家里无论如何一定会供养她上大学的。”

很会接话的夏油杰欲知后事:“然后呢?”

“她天塌了。铃木,这有什么好笑的。上学可是很重要的!”

突然严肃起来的灰原是你也没见过的场面,你乖乖点头:“是是是,大哥。”

他说谎的样子娇羞且容易辨认:“你这……里奈一般叫我哥哥。(niichan)”

“死心吧,灰原,也许10年后会有小姑娘愿意这么叫你。”你摇了摇头,虽然是同期,但灰原可是你们这个团队里最年幼的弟弟,“我怀疑你在妹妹面前也不太威严,所以搞不好会被直呼姓名哦,还是偶尔连名带姓的那种。”

“你,你,你,铃木,不要再说辣!”

灰原羞愤制止你,不过你意识到确实不能太活泼。

确实,场上还有一个不乐意和你说话又掌控全局的人,你不要喧宾夺主比较好。于是低头退出聊天,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安静满足的用完这一餐。

用餐完毕后,灰原遗憾地发现前辈们都没有乒乓球的爱好,这事情就轮到了顺位的你。

“可是我……”你想泡温泉的,首先,这个地方价格不菲,其次没了。不过灰原的眼神几乎是水汪汪的,他在说【铃木,如果你不陪我玩乒乓球,我就白带了球和球拍,我的一些总之全部都会毁掉】。

你说:“好,我会在一个小时之内学会然后打败你。”

“……我可是从小六就开始打乒乓了。”

你跟着他走到通铺门口,正在你和硝子的旁边,站在门口没进去,等他在包里翻找完出来:“不是只有温泉旅行的时候会打吗?”

这时有人推开了你,或者说,只是蹭了一下,但你倚在脆弱的推拉木门旁,本也没站稳。一个踉跄。

抬头后你看见了五条悟的背影,他进了房。

他身后进去的夏油给了你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幼稚。

“前辈们好!铃木,你不要乱说。我的意思是,嗯,就是国中课后也会去球馆体验。”

你放过了那个显而易见的【体验】破绽,扭头示意他快走:“我就不在前辈们面前放话了,但是你是否记得圣诞节后的那次——”

“啊啊啊补药再说啦,而且后来七海来了我就赢了。我打游戏可是有一点厉害的!虽然不如前辈们厉害。”后面那句是他犹豫了一下主动补上的。

“行行行,厉害小哥。来之前我在网上搜了几场比赛,过会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前辈们再见!”

真是好孩子,还没过见面告别都要给人打招呼的时候。你现在喜欢沉默的来,沉默的走。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呀!因为之前的存稿够够的,到假期结束都会有更新,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后面的我这几天努力ww

第39章 第39章[VIP]

你和灰原的比赛规则选择传统的11分,五局三胜制。

一小时后,正是你的决胜局。中间喝茶聊天还有休息时间不少,共同耽搁了这场除了计分其他一点也不正规的比赛。

你喜欢赢,所以不客气地给灰原施加压力:“我说的没错吧,我很快就能学会,然后赢过你。”

可他却看向你身后,好像见到了救星:“五条前辈,你怎么来了!你是来为我加油的吗?”

“这个啊,当然可以。”你听见五条悟磁性上扬的尾音,回头,瞧见他踏着木屐身穿浴衣,松竹纹样,白底金线,如果你没记错的话现在是外头在下雪的冬天。不过,很好看。他瞧了你一眼,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和热情的后辈交谈:“不过夏油带了游戏卡带和手柄,他想邀请你……”

你很善解人意:“你可以直接认输,灰原。”

他闻言表情凝重了起来。

灰原在权衡。

最终,他的决定是:“铃木,虽然很想和夏油前辈一起战斗,但是果然……男人不能不战而败!我要继续和你打完这一局!”

你问:“这就是最后的考量吗?”

“……对!我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噗。”你低头掩唇笑了起来,递给他你手上的球拍:“去找夏油前辈吧,我们的胜负暂时封存,以后再开。”

说起来灰原是不太会退缩的,只不过……说起来有人一直没回你消息。

想到这里又有些忍不住发笑。

灰原走了以后,不大不小的乒乓室里就只剩了你和五条悟两个人。你在这个时候想起来要打招呼的事情了:“前辈好,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

“站住。”

“嗯?请讲。”你手撑在桌面上转身对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听杰说……”五条悟似乎有一点迟疑,当你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你见到了他眼中的一抹犹豫,不过不管他中途思虑了什么,他都统一了身心,求证于你:“听他说,你不会和他在一起。”

你好像曾经是说过类似的话,因为就是几天前的事情也谈不上忘记,不过,原话和这个相距甚远吧?

你去一边台子上拾起了手机,找到那天你和夏油的短信界面,递给五条悟:“前辈,你是在问这个吗?”

他没看手机屏幕,但你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高傲的猫科动物嗅见小鱼干的动摇。五条悟问:“给我看?”

“……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看?”你的意思是,不然呢?

五条悟因为你的话瞪了你一眼,不过动作柔缓地接过手机,认真翻看了起来。他的眼神射线一样凝聚在你的屏幕上,一度让你想到认真攻读文献的自己,不过只是聊天记录什么的也……

唔,坦诚说有一点可爱。

你踮起脚尖:“你看完了吗,前辈,已经过去挺久。你不会想把我的手机全都翻一遍吧?”

他发出一声气音,声音近似于打喷嚏,不过很明显,这是在展示脾气。

“不可以吗?”

呀,看来他也和所有小猫咪一样,是喜欢得寸进尺的类型。你回想了一下自己用手机做过的事项,然后对他摇摇头:“请便,如果前辈你想的话。”

“你和杰怎么有这么多话说。”五条悟不满指数+1.

你试探性问:“因为我没有删记录的习惯?”老实说,你们只有在有事的时候会联系,不止针对夏油,他们都一样。

“不过原来铃木你也没有额外回别人消息嘛,”他扬起嘴角,但指责:“怎么能让前辈们的消息留在对话框最后呢。”

你充分领会他的意思,颔首:“好的,我继续保持。”

不过无论如何,他的心情最后都毁了,原因是你在除夕夜竟然和七海一起喝了酒。“还是你去找他的!在七海的房间!”

好会挑刺的一张嘴。你问他:“那下次邀请来我房间?”

你也是故意的,你其实并不那么乐意收拾残局,只是看见五条这幅样子就忍不住这样说了。

果然,他气得瞪你:“你那天没和我们出去跨年就是因为这个?”

实事求是说,不是这样。你不得不提醒他:“前辈,那天你还在生气。再说后一天我们也一起吃了汉堡和奶昔。”

“我现在也在生气!”

“而且,前辈,没人邀请我。如果我去了,大家的跨年夜就被我毁了吧。”

他想起了生气的事情,冷下脸来:“原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铃木。”

“是,都是我的错。我已经认真反省并悔改了。”天杀的你有什么错?你只不过回应了他的期待而已。你伸出手,“我可以拿回手机了吗,前辈?”

“你根本就——”他还想说什么,但幸好最终什么也没说:“总之,你不会和任何人谈恋爱对吧?”

不,你也没说过这种话吧。你盯着五条悟看,等他自己意识到不对自己改口。

“咳,至少在高专,你不会和谁恋爱,对不对?”

“前辈……”你不想就这个话题再多聊,现在你明了了,不和五条悟谈感情相关才是上上之策。他这个人啊,既不给准话,也不想你忽视他。有点霸道,但并不令人厌烦,你不计较了,答应他:“不谈了,恋爱本身就很无聊。”

他还是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看着他的眼睛,宛若海天相接处的耀目光芒,很少有人用摄人心魄来形容亮蓝色,那是他们的疏忽局限。你拿走了他没用力握住的手机:“谢谢前辈。”

你的目光还没移开,眼神清明,毫无蛊惑之意,然而他还是鬼使神差一样突然小了声,被诱惑一样地开口:“那个……铃木,我问你。”

“嗯?”

“如果,平安夜那天,我或者杰——我是说如果,我们中的一个提出和你交往……你会怎么做?”他问出口之前便想掩饰,说出之后更觉失言,尤其,你还没有立刻回答他。

你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专注的时候看不出情绪。

五条表现得烦躁:“算了,反正你也不想回答对吧,无所谓的——”

“我想,我会答应你的,前辈。”你移开了目光,看向空白的墙壁,告诉他:“至于夏油前辈,他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比起好感的烦恼,他心中在意的事情大得多。你没发现他总在暗自思考吗?”

“不过。”你提醒他:“都过去了。夏油前辈前些天似乎误会我们在交往,其实没有,从来都没有,前辈。你从没问过我。”

你离开的时候,还听见他在小声地埋怨你,难得见他怅然若失的样子:“什么嘛,我主动才能交往,我才不相信呢。你也没多喜欢我。”

不过等到下午,他又活力满满起来。他开始愿意和你说话,并如常待你。

他还嘲笑你游戏打得烂。

“铃木,你太菜了。”

“前辈,没有的事情。”你跪坐在电视机前不远处,手中紧紧攥着手柄,眼前是跳错了地方而重回起始点的像素人物。

“嘴硬。”

你记住自己的最高分,然后扭头,问他:“那你来?”

“我都不用认真玩,就能超过你的最大里程。”五条悟绝对是在吹嘘,你是如此相信的。

然而,最后得意的人变成了他:“铃木,我是你的两倍。”

“……”

接下来三个小时,你都被硬控在夏油杰带过来的卡带和手柄上。硝子一开始还有点感兴趣地押你能超越五条:“真好,你们又能说话了。”

后来,她靠在你的肩上睡着。

过程确实很无聊。

一命通关的路仅有一条,然而失败的路径却五花八门。你只能一次一次地重复从出发点再到死亡的过程,只为最后一次的成功。有些人会意识到这一绝望循环的荒谬性,并且想方设法脱身而出,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放下手柄,承认自己浪费了人生中之前失败的几个小时。

然后无负担地去做别的事情。

你是更耐心的那种,或者说是更固执的那种。对于这种理论上存在可行性,实际上也确实有人抵达的小游戏,你清楚的知道你与高分的差距只不过在于一次次的锻炼,一次次飞跃。

如此,即便天赋各有高低,最后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选择把宝贵的温泉时间用在维持不要钱的面子上面。

在夏油杰把硝子从你肩膀上挪开的下一次,你成功超越了先前一次的自己,并且分数执着地变成了早就无聊离开的五条悟的两倍。

在那之后游戏性就完全消失了,小人物掉下悬崖对你毫无困扰。屏幕上金黄的字样闪烁着属于你的分数。

你放下早就被你握热的手柄。换了个姿势敲敲腿,扭扭胳膊,舒展久不动的身体。

夏油杰把睡得迷糊不清的硝子托在身前,他蹲在你斜后侧,盯着电视机上的分数:“铃木,你还真是……”

他这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样子,诡异地满足了你的虚荣心,不过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的是游戏之外的事情:“不用叫醒硝子前辈了,她近期睡眠不好。我抱她回房,让她再休息会。”

“你可以吗?”

“当然,怎么说也是咒术师。”准确的说,你的身体在很多年前就强韧无比。你的臂弯抵住夏油杰先前撑扶硝子的地方,单膝跪地。另一只手寻找她的膝盖窝:“前辈,劳驾把硝子前辈的左手搭在我肩膀上。”

在夏油杰帮忙过后,你稳稳地站了起来,回到就在隔壁的你们的房间,将硝子安顿在整齐布置好的被褥中。关上庭院的玻璃门,拉上窗帘。

房间唯一的光源就只来自走廊中了,现在,那里的光下还有夏油杰的一抹剪影。

出去后,你拉上门,现在昏暗静谧的房间里就只有睡着的硝子。你和夏油在一门之隔的另一空间。

你这时才问他:“怎么了?”

“你和悟和好了?”

“也不能算是和好了……不过就和我们一样,我相信和五条前辈之间构筑好了恰当的距离。”你对夏油杰竖起了右手大拇指,自我夸耀解决问题能力一流:“夏油前辈,你对我还有什么疑虑吗?”

“……”他面色古怪看了你一眼,面对形容坦荡的你反而什么都不问,只挑拣了像是随口想到的问题:“你在游戏上花了那么久,做同一件事,不累吗?我觉得,你甚至不喜欢玩游戏。”他是看见你达成目标后立刻不留恋地放下才作此推论。

发生不久的事情让你面上仍带荣光:“因为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也不能说不喜欢。”

“不疲倦吗?”

“哦,我这个人,天生就不知疲倦。”你随口扯的,后面才觉得自己该认真点,你说:“你知道,作为一个女巫。”

“……”

“经过了断断续续被追杀的几个世代,以及不被普通人理解的世代,有关知识的书籍既宝贵又零散,还有多种语言。相信我,看书比游戏无聊多了,尤其是,付出在翻译文献上的努力……如果到最后却只发现那是被作者随笔用异乡文字写下的淫词艳诗,那才难以接受呢。我的意思是,我习惯了做没结果的事情,偶尔一两次达成好效果就行。比如现在这次。”

这是胡扯后一个简单的试探,你想看看自己的身份还套不套在头上。

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你不是完全的女巫,但或许还不知道你完全不是女巫。

如果他愿意维持你的身份遮羞布,事情会好得多。

夏油杰在一阵安静中,选定了自己近期的立场:“女巫,我知道的。”

他是有些思虑,但心肠柔软,不优柔寡断,但在未知的状况下,仍然选择了文雅地相信你。夏油杰不总是柔和,但当下,仁慈是他底色。

此事你知他知,你对他眨了眨眼:“谢谢。”

“铃木,星夏。我们总是这样称呼你,甚至有时都会忘了,这个名字只短暂的才归属你半年。那么你叫什么呢,女巫小姐?”

这个是真忘了,而且说白了名字是父母给的期盼——无论哪个角落,爱子的父母总会起个好名字。不过你没从他们那里继承任何东西,除了现在仍然行走在大地的躯体。

“以前有人叫我露西,但那也不是我的本名。后来就没人再称呼我的名字了。”你撩起因低垂头而散落额前的头发,抬头时眼波流转,这是一句毫不掺假的实话:“就像给小猫小狗起名字那样,时过境迁,我也可以随手丢到脑后。”

“接下来的话可能有示弱色彩,但我一点儿那个意思也没有。”你告诉夏油杰:“除了我,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爱过我,所以我以前没有名字。现在,我选择了【星夏】,所以我就叫这个了。不必纠结我以前的姓名,前辈,那毫无意义。不过你和五条前辈倒是有不错的好名字,一个杰出出列拔萃,一个空无大彻大悟,至少看起来寓意都不错。”

被寄予杰出厚望的年轻人看着你的微笑,说不出一句话。他的舌苔沉甸甸的,半晌之后才找回知觉一样调动感官,掩饰一样地偏开头,甚至忘记感谢你的好名赏析。

“我以后可以叫你星夏吗?”

“当然,别当五条前辈的面那样就好。”你走动几步到他们的房间门口,弯腰捡起了之前脱下的靴子,方才抱着硝子的时候没穿鞋。

你把她的鞋挪到你们房间门口,然后脚踩进你的靴中:“难得来这么贵的地方,我必须要出去逛一圈。否则晚餐过后就是庭院温泉赏雪,只拘于小小的院落,还是亏大了。”

你认真告诉夏油杰自己的多年心得:“有的时候初来就是最后一次,即使当初本以为【我还能二刷】。前辈,珍惜为数不多的机会。”

“……”夏油杰的神色鲜活起来,又是哭笑不得的那种:“你去吧,注意防滑。”

作者有话说:

小五正式进入短暂的失恋

但是小杰这下是真有点恋爱的意思了。

他看星夏就是,永远都有新的体验,这次刚好突破阈值了。(其实圣诞那天就有点,不过后来发生了超乎预料的事情,感到威胁和不安。)

私以为,攻略夏油杰的小妙招就是让他以为你需要帮助()怜和爱在他那是一起的

第40章 第40章[VIP]

这里的室外除了石与木材的人造景观,还有树林和雪的自然馈赠。旅馆位于距离源头温泉不远的山谷中,几百年前就发展了温泉产业,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至今保留。

你踩着松软的雪淌过冬季涓流还不干涸的小溪,在树间向上走。就在山上独自消磨了一会儿时间。现在,你已经不太讨厌寒冷的空气和季节了。你还在水杉树林的回廊中看见一条通往露天温泉的路,不过现在是冬天,想来应该没什么人。

你在途经的一个小木屋里取了一片热毛巾,然后原路返回了出发点旅馆。

正好也到了晚餐时间。

今天,吃上了传说中很贵的怀石。面对你肉眼可见的期待,硝子在起床后告诉你,怀石的原意据说是:禅宗修行简朴,一天一顿饭,冬季寒冷,有僧侣因此难以抵抗,最后折中一下——一边用温暖的石头取暖一边继续一天一顿饭苦修。

她整理床铺的时候评价:“不过现在怀石变成高级料理了,只是上菜时间很长……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带上摄像机。”

今天,你学会了一个词,祛魅。

你和硝子携手抵达个室准备用餐时,迎面赶上灰原的问候:“铃木,你下午去哪了?我们回来以后就看不见你人了!”

“去山上走了一圈,风景真好。”房间木质格栅的窗搭配玻璃,你能轻易见到外面被雪覆盖的竹叶,还有就在木头推拉门旁边房间的厨房,看样子是才搭的?

这就回到了你当前比较在意的问题:“今晚吃什么?”

灰原开心的脸上吐出了梦幻的字眼:“松露牛肉和松叶蟹。”

放弃祛魅,这顿饭就是耗时三小时,也值得一吃。

虽然如此你还是像没见过世面一样给每道菜都拍了照片。“如果以后我不做咒术师,可能就吃不起这么好的饭了。”

灰原坐在你旁边很认真地探讨:“做的话总感觉也困难,薪水虽然不少,但还要生活呀。”

“哎。”

“唉。”

坐在你另一边的硝子挨个敲你们的头。不过接下来的话题依旧是,如果可以自由选择职业,大家会做什么?

硝子的兴趣爱好兼有女性化的一面和超出社会刻板印象的一面,她的选择是:“要在繁华市区的酒吧里做调酒,起床外食逛街购物,步行上夜班,最后天蒙蒙亮的时候打烊回家。居酒屋不行,太多大叔了,而且比较而言还是西洋对女性更开放。”

你发自内心为她鼓掌:“一听就非常具象化的理想,硝子前辈你想很久了吧?”

她喝了一口杯中情酒,回答:“平均每三天一次后悔入行。”

“硝子,你不至于吧。”五条悟的表情诉说了他的惊讶,也许他头一次听见这种事情。

“也是年纪轻轻就到了怨恨工作的阶段。”你和她碰杯。

接下来回答的是七海,答案和人一样不带悬念:“做能赚钱的。赚钱,然后去第三世界国家拥抱人生。”

灰原鼓着嘴问出伤人的话,对面的人表情恐怖:“那什么才能赚钱呢?”

七海就是把可乐拿起来泼他脸上你都不意外,你解围,帮七海做职业生涯规划:“医生律师科技制造都有很高的入职门槛,公司赚钱人际关系不可小觑,果然,到最后就只有股票金融一条路走了。”

灰原露出了崇拜的表情,而五条悟在一边评价:“那可得小心,不然血本无归。”

夏油杰也点了点头:“风险一点不比做咒术师小。”

舆论风向如此,所以你热心帮助的对象一点也不领情,看起来比起灰原更难以忍耐你:“铃木,说说你的,不然闭嘴。”

“不嘛,我想听灰原的。”不做咒术师能做什么?什么都可以,老实说你偏好不多,近期想的是摄影。但过些年谁又知道呢?

灰原犹豫了片刻,再三和你确认,说了两次“铃木,你不许嘲笑我。”

得到你的肯定后,给出的答案是:“在我小的时候,新年大家都要吃打年糕,我很喜欢跟在家人的后面去街坊购买。他们会有木墩和木杵打放入其中逐渐成团的白米,一个人快速翻动,另一个人不停地抡起杵捶打……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开心,路过的人偶尔也会停下来观看。我觉得就和米饭还有人打交道,如果我的工作能让别人有【停下脚步观赏一眼】的好处,就是去店里帮别人打年糕售卖也是很好的。”

没人说话。你对他说的事情很好奇,超过了他的质朴愿景本身:“打年糕好吃吗?”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你从没见过他说的东西。

“国中的时候他们就关门了……可是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吧铃木!”说完话以后灰原又犹豫起来,向没有提问的你们解释:“当然我不是说做——高专的学生、不好,能在普通人触及不到的领域帮助他们消除隐患,我还是挺骄傲的。”

你点评:“相当纯粹的理想,灰原就是传说中干一行爱一行的【老板最爱】型员工吧!”

他小声吐槽:“总感觉不是好话。”

但是在你对面的夏油杰附和后,灰原立刻改了口:“谢谢前辈!”

你想,灰原之所以最崇拜夏油,大约是他们都信仰概念化的东西,他们都想要一切和平安然无恙。

并不出乎意料的一点是,夏油杰,五条悟,他们都没有思考过除了咒术师外的职业选择。

“五条前辈还可以理解,夏油前辈你是什么时候接触咒术界的?”毕竟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你有此问题并不突兀。

“什么叫五条前辈还可以理解,铃木,解释。”这个问题被你忽略了。

“我想想。”坐在你对面的人歪头,手指点了点脑袋,他在思索:“也就是国中那段时间。”

“之前完全没考虑过要做什么吗?”

“嗯……因为很早就能看见咒灵,但是别人是看不见的,加上术式原因,比起未来要做什么,恐怕更多的还是在思考我能做什么。”孩子的责任心是天生的,这点在夏油杰身上得到了体现。

他的回答也引起了你的思考,今天晚上上菜确实很慢,但温暖明亮的房间,别致的庭院冬景,还有热闹的氛围,让你打开了思路。你说:“这么说来,咒灵操术是一门非常有前景的能力。前辈,如果你去工地搬砖,一个人就是一台起重机。”

“……”沉默破碎,是听到你畅想的夏油杰。

“有前景?哈哈哈哈哈哈”嘲笑声很大的是五条悟。

“星夏,不愧是你。”看热闹不嫌事大,硝子拍了拍你的肩。

七海被分担了不中听的苦恼,脸色稍霁;灰原摇晃你:“不要这样说啊铃木!”

你躲到硝子怀里,免了脑壳摇晃:“不过,即使是在咒术界,你的术式也是特殊的那类。你是怎么知道驯服咒灵的方式是吞服呢?一般来说很难预料到。”

夏油杰回忆起来:“小学的时候,零零散散无意识地袚除了一些咒灵,某天,突然就……我也说不好,可能是潜意识里的举动吧。再然后就这样到了国中,被夜蛾老师招募,毕业就来高专了。那时倒没人说过我有稀有的术式,我以为咒术界人人都很强。”

你帮他补足了下面部分:“就这样到了特级。真是坦途人生啊,听起来值得羡慕。”

你要是过着那种生活,现在也寿终正寝,深埋地下好多米……

这么说来其实也不用太向往?

“坦途,羡慕……吗?”夏油杰的微笑里,有些苦涩,但他不习惯反驳并直抒胸臆。他说:“也许吧。”

“喂,铃木,你盯着杰问这些做什么,说说你的。”五条悟的一个响指,提示接下来该是你发言。

“我啊。”大家的回答都很真实,你也要上点心来回应。在你停顿的这段时间里,你给出了下一阶段切实的人生目标:“本来想说想吉普赛人一样随处漫游的,不过这样说既无乐趣也没规划。我想,我会选择去研究炼金术和熔炉吧。首先,热炉火旁总是很暖和,而且明亮,再者俗话说得好:【大地的一切宝藏都在火中揭示】。这不是很有趣吗?”

现在,你已经是一个爱玩火的女人了。

但你的爱好太小众,在场其他五位正统的亚洲人难以理解。

五条悟看了眼你正握杯的手:“玩什么炼金术,你手上的疤还没消呢。”

“那个是不小心。”你也低头看虎口,短期内看来是消不掉,两道月牙会随你很久。

“你都能被四级伤到……”无下限术式持有人的高傲尽数体现,他对你的不听劝仍然耿耿于怀:“交给我做不就好了吗?”

“这可不行。”每个咒灵都是宝贵的业绩财富,近些日子本来就收益微薄,没了它们谁来铺就你的坦途?

五条悟因为你的话抬起了头:“嗯?”

你想了些话找补:“前辈,你当然很强,可我的那部分事情终究要自己做。对生活的持续投入即便不完全够,也让我感到存在快乐和自由。”

321上价值。

你成功堵住了前辈的嘴。

“铃木,你说的我好感动。”

“那你分半罐可乐给我。”你朝灰原伸出要饮料的杯子和手。

他保护了自己的红色罐罐:“不要。”

追寻意义?那才不是你呢,你成长在一个【活】都艰难的年代,往上走,过得好,这就是你追求的,而且一定存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全部。即使到现在,也不曾改变。

你的意义早就有了,相比于成为具名者的目标,它唾手可得,近在咫尺,而你也觉得不会因此忘记它的重要。

晚餐的时间还是太久,中途你还有空跑出去在窗边搓了两个圆球,垒在石头上。回来以后你又在室内的窗边,凭着室内温暖空气形成的雾气,为窗外不能称之为雪人的东西点上了眼睛:“这是……”

它有点丑。

也许,你缺乏铸造天赋,所以不能说这是自己,但是无论说这是在场的谁恐怕都有些得罪人。你想起了一直很关心你的师长:“这是夜蛾老师,虽然高专工作繁忙,但是我们就假装他也能休假……吧。”

硝子:“那老师太可怜了,几天没休息就变成了这样。”

“也不是因为工作,听说了吗?他最近和夫人在闹离婚。”五条悟轻巧揭开了备受尊敬()的师长光鲜的外衣。

这种事情你才没有听说,你蹲在一旁看冷玻璃凝聚脆弱的水雾,寒气从窗外透到鼻尖。你随口说:“是么,他真不幸。看样子也不像以后能结婚的。”

夏油杰摇头:“铃木,你也没放过老师。”

“她不是一开始的起头人吗?”五条悟支着下巴,信手一指你和你旁边隔窗的雪墩墩:“最不无辜的就是你了,铃木。”

后辈在场,三位二年级生整体比较收敛,没在教师八卦上停留太久。你们东拉西扯,直到晚餐时间的尽头。

作者有话说:

有点喜欢日常,但是不能再堕落下去了,每三天提醒一次自己这不是长篇。接下来要加快脚步建设恋爱和意识形态,感情上已经铺垫的差不多咯,等待引线爆发

对了昨天做了个新封面,但是文本已经通过了审核所以就没在作话里提一嘴(不然晚八又要排队),今天说一下hhh,我还挺喜欢这个图的,肯定比自动生成的好看啦

对了欢迎新老朋友路过评论ww我太想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