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鞋,不是普通的旧物。”道士站起身,从布包里掏出张黄符,“你脱不下来吧?这鞋里塞了东西,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翠萍点头,眼泪掉了下来:“道长,我脚没知觉了,你看这黑……”
道士摆摆手,让她坐到炕边,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对面,从布包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些朱砂水,用手指蘸了点,往鞋面上一弹。就听“滋啦”一声,鞋面冒起股黑烟,带着股腥臭味,像是烧头发的味道。翠萍吓得往回缩脚,道士按住她:“别动。”
黑烟散了后,鞋面上的缠枝莲好像变了样,花瓣的边缘发黑,像是枯萎了。道士又蘸了点朱砂水,往鞋跟处抹了抹,这次没冒烟,却隐约听见细碎的啜泣声,轻得像蚊子叫,从鞋里传出来。
“这鞋里塞了坟土和死者的头发,”道士从布包里拿出把小剪刀,“还缝了块死者的衣襟,是想借你的脚还阳呢。秀莲当年死得冤,魂魄附在鞋上,可有人拿她的鞋做了阴术,想让她附在你身上,替自己挡灾。”
翠萍听得浑身发抖:“挡灾?谁要挡灾?”道士没直接回答,只说:“你先别管,我帮你把鞋弄下来。”他让翠萍按住脚踝,自己拿剪刀往鞋跟处的针脚里插。那针脚看着细,剪刀插进去却像捅进了棉花,没费多少劲就剪开了道口子。
他顺着口子往下剪,刚剪到鞋帮,就从里面掉出几缕灰白发丝,还有块湿漉漉的黑土,土上沾着点暗红色的布片,看着像旧衣襟。这些东西一掉出来,翠萍忽然觉得脚踝一阵发麻,接着是密密麻麻的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疼得她眼泪直流,可心里却松了口气——有知觉了,就说明还能救。
那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下去,从膝盖退到脚踝,再从脚踝退到脚背,最后只剩下脚趾缝里还有点青。道士把头发、坟土和布片用符纸包起来,又从布包里拿出个小陶罐,倒出些黄色的粉末,撒在翠萍的脚上:“这是艾草灰,敷一会儿,疼就轻了。”
翠萍这才敢喘气,看着道士把包好的东西放进布包,又在鞋上贴了张黄符,忍不住问:“道长,您咋知道我家有事?还知道是鞋的问题?”
道士擦了擦剪刀上的灰,说:“我昨天路过市集,见那卖鞋的老头不对劲,他身上有阴气,跟着他走了段,见他把鞋卖给了你。你走的时候,鞋上沾了坟土,一路滴的黑水印子,我顺着印子找过来的。”他顿了顿,又说,“那老头不是好人,他家里有个病秧子儿子,怕是想借你的命换他儿子的命。”
翠萍这才明白过来,后背直冒冷汗。她看着那双鞋,现在再看,红缎子显得暗沉,绣的莲花也像张牙舞爪的鬼手。道士把鞋收进布包:“这鞋不能留,今晚子时,你跟我去村口河边烧了,再撒把糯米,就能把秀莲的魂魄送回去,也断了那老头的念想。”
哥嫂回来时,见家里有个道士,吓了一跳。翠萍把事说了,哥气得抄起扁担就要去市集找那老头,被道士拦住:“别去,他做了阴术,你现在去找他,他肯定不认,还可能反咬一口。等今晚烧了鞋,断了他的术,他儿子的病好不了,自然会有报应。”
哥这才作罢,留道士在家吃了晚饭。天黑后,道士拿了些糯米和黄符,带着翠萍和她哥往村口河边去。夜风吹得芦苇沙沙响,河面上泛着白光,看着瘆人。道士让翠萍把鞋放在河滩上,又在周围撒了圈糯米,然后拿出火折子点燃。
火苗舔上鞋面,没烧起来时是红的,烧起来后竟泛着蓝幽幽的光,像鬼火。烧到一半,忽然“噗”的一声,火苗矮了下去,接着就听见阵女人的哭声,细细的,带着委屈,像是在说什么,又听不清。翠萍想起秀莲死时才十八岁,心里发酸,对着火堆鞠了一躬:“对不住,我不知道这鞋是你的,你安息吧。”
哭声停了,火苗又旺了起来,这次烧得很快,转眼就把鞋烧成了灰。道士拿起糯米撒在灰上,又念了段咒语,然后说:“好了,她走了。”
往家走的路上,翠萍觉得脚彻底不疼了,踩在地上踏踏实实的,连夜里的凉气都能感觉到。回到家,道士又给了她张护身符,让她贴身戴着,说能挡邪祟。第二天,翠萍的脚彻底恢复了原样,连半点痕迹都没留。
过了半个月,市集那个卖鞋的老头真出事了。听说他儿子的病突然加重,没几天就死了,老头受不了打击,疯了,整天在市集上哭,说“我的鞋呢”“我的鞋呢”。村里人都说这是报应。
翠萍从那以后,再没敢去旧货市集,也再不敢碰来路不明的东西。有时夜里睡不着,她会想起那双红绣鞋,想起河面上的蓝光,还有那阵委屈的哭声。她总觉得,秀莲也是个可怜人,被人拿了鞋做阴术,若不是遇到道士,她和秀莲,怕是都要遭难。
那双绣鞋成了翠萍心里的一道疤,也让她明白,有些旧物件看着光鲜,背后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私,碰不得,更穿不得。
喜欢精选民间鬼故事请大家收藏:(www.csw888.com)精选民间鬼故事(丝袜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