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到处都是人证,书生不敢不认。
大逆不道的言论让荀大人当即冷脸斥责,“混账东西!”
县学衙门的人当即跪地告罪,院长与众夫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慌忙道,“学生年少轻狂,还望大人息怒!”
“你说他年少?县学学子让你教成这般,本官看你是老态龙钟,往后也不必做这院长了!”指着那中年男子,花见一整个气笑,“诸多女天乾中庸与男子一道驻守边关保家卫国,本官饱读诗书一样历经数道难关才谋得这长史之位,为平阳百姓效力,到他们竟轻践至此,而等教出来的好学生藐视王府妄议朝政,叫本官息怒?你置王法于何地!
院长俩眼一黑满头大汗,怎没瞧见那鳖孙,他的乌沙啊!挺直的腰硬生生弯了下去,那身傲骨死撑着不跪,“下官不敢,往后必定引以为戒严加管教,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院长抬起头来,“下官有一事不明,这些弟子虽无大才,平日里还算端正,从未做出出格之事,今日究竟为何在此放肆?”
余光瞟着烫金牌匾,明知故问。
以为是个明事理的,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呢,众人满脸厌恶,花见哪看不出他什么心思。
那群书生见院长如救星,急忙开口辩驳,“学正,这秦凌宗祠枉顾纲常,我等怎能坐视不管!”
“正是!”
县学衙门的官员人都麻了,这时候不乖乖认错还敢辩?你们想死能不能别带上我啊?!
从没见过这么大义凛然的避重就轻,叫那道貌岸然的院长借题发挥就跑偏了,凌宴忍无可忍,抢白道,“所以尔等便大放厥词,院长就是这般管教学生的?”
事实就是事实,有什么好辩的?凌宴直接打断施法,转头跟花见告状,“大人,不论缘由都不可辱骂官员,不能纵容这等歪风邪气!”
“正好荀大人和县学衙门的人都在,免得说本官独断专行。”花见负手而立,横眉冷对,“按我大卫律法,书生侮辱官员当剥去功名,轻者剔除眉须,重者刺字发配漠北修筑城墙!县学院长教导不力革职论处,夫子罚俸半年,以儆效尤。彻查县学衙门及久璋书院上下,找出幕后指使,再有妄议朝政者从重处罚!”
“下官遵命。”荀大人和县学衙门的人齐声应下,立刻差衙役将人拿下收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孝字当头,剃须虽不伤人却极为严厉。
秦笙咂了咂嘴,没点实质伤害她可不满意。
眼看没了功名,书生崩溃哭嚎慌忙求饶,“大人明察,真与学生无关啊,不是我说的!”
大放厥词的中年男子连连叩头,“大人开恩,学生再也不敢了。”
院长和夫子也慌了,连忙跪地求饶,花见盯着他们厉声质问,“知错?你们不过怕了,这等贼子还敢开口求饶,真叫本官恶心!”
被堵嘴押解的书生平的生出一股怒气,暴起挣脱,“旁的不说,纲常之道不可变,坤泽怎能爬到天乾头上,我从未辱骂凌大人,我何错之有?学生冤枉!”
护卫赶忙按住塞他的嘴。
凌宴心里腾的冒出一股邪火,冲上前去指着那书生鼻子愤愤骂道,“我与夫人的宗祠乃家务事,与你何干?尔等纠集众人指手画脚,无视礼法,夺我夫人功绩,慷他人之慨,口口声声本官为天下人不齿,危言耸听,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纲常之道?
我看你们是满心尊卑偏袒偏私,毫无公允可言。教你们做官定会祸害一方百姓,竟有脸喊冤?!你若冤屈,大牢空空如也!
说的冠冕堂皇,宽于律已严于待人,如地痞流氓寻隙滋事,真叫本官大开眼界,谁人教你做的学问!”
人群中一夫子摇摇欲坠,凌宴讥笑,继续开喷,“是非不分道理不懂,你们学问读到狗肚子里,还不如我一乡下人,你们也配读书?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脸色通红,死盯那群人当真气的狠了,秦笙大大方方来到她身侧,轻声哄道,“生气不值当,不气不气。”
“哼!”凌宴另一只手气鼓鼓甩袖,“今日我把话放在这,何时你们能代表天下人说不需坤泽抛头露面解疫情危急,再来与我说教!”
那群人显然不服,若是嘴没堵上定要说不论尊卑都该为国效力,还好堵上了,不然真是臭不可闻。
与他有利时不论尊卑,与他不利时尊卑分明,跟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没法讲道理,可凌宴越想越生气,实在不吐不快,必须喷他们给老婆出了这口恶气才行。
这熟悉的糟粕论调秦笙其实已经习惯了,看她气势汹汹的放狠话,真可爱的要命啊!
秦笙眉眼弯弯,一转头,瞥向书生的眸光好似淬了毒,她眉头一高一低,扬声挑衅,“萧王殿下那般尊贵的人物将我奉为座上宾,好生嘉奖我救灾之功,你们算什么东西胆敢质疑?呵,将我救下的性命原原本本一条不差还给阎王,抹除我的功绩,那我便应了各位推倒这生祠,如何?”
花见为何在此,萧王就是要给她们撑腰的,秦笙就拿鸡毛当令箭,用的颇为顺手。
萧王勾勾唇角,现如今她没法大张旗鼓的支持她们,这种小场面不在话下。
抛头露面还敢放肆,书生气得蹦高,偏生他们五花大绑口不能言,让这妇人得意洋洋。
侍卫不耐烦了,一脚踢倒在地,“还不老实!”
沈青岚遗憾的表情勉强由阴转晴,阿宴是真不会吵架,骂的不够脏,还是秦笙会骂,可不够狠呐。
这要是她,得让他们把祖宗十八代的坟都刨出来看看是不是都是单传的爹生子才行,不然怎么凸显他们的尊贵呐,啧,不解气不解气!
顾景之似是早早摸透沈青岚性子,继续按着不让她轻举妄动,这大庭广众实在不好有辱斯文。
沈青岚压根没想动,美滋滋牵着顾景之衣袖,“便宜这帮家伙了。”
好端端吃席无辜被骂,还戳到她肺管子上,花见恨得牙根直痒,哪能便宜了他们,“正事不做学人抗议,先前郡尉作威作福之时怎不见尔等出力,若真满心大意怎教钱家鱼肉百姓多年?呵,凌大人不过得间生祠让其夫人享受该得的荣光,你们百般阻挠,别以为本官不知,说到底不过看凌大人性情温和并非贪官污吏敢来她面前撒野,各个欺软怕硬之辈,有你们这般学子实乃平阳不幸!”
这种学生真的不要也罢,也不知县学烂成何等模样,花见厌恶发话,“拖下去!”
闹得怪难看,一会该有人尿了。
即便审查完毕有些人的确不曾辱骂官员,并无罪责,可这一句话无异于绝了他们在家乡为官的可能,有人当场崩溃大哭,闻言侍卫半点不手软,立刻将人带回县城大牢听从发落。
“有劳荀大人了。”先前教人看到丑事,花见对荀大人的心情很复杂,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官,终是欣赏感激多过憎恶,让自己释然了去。
匆匆出差,对上花大人……荀大人也有点微妙的腿软,“下官这就回府衙审讯。”匆匆离去。
“我等随行彻查,下官告辞。”县学衙门的人一并告退,院长夫子也被“请”走,灰溜溜逃离这是非之地。
闹剧落下帷幕,一众宾客恍恍惚惚,重新记起刻意遗忘的过去,以及为何落入如此境地。
讨人厌的书生被抓走了,孩子们欢喜拍手,“好厉害!”
“那种人最是可怕,也没那么可怕。”凌宴沉声教导稳定军心,秦笙跟着补充,“你们还小,在没有实力前莫要与这种人对上,会吃大亏的。”
正式上任族长的第一天,她们怒斥书生的背影和叮咛大家的温柔面孔被所有人牢记。
小凌芷若有所思,噌的窜到二人身前一把抱住,秦霜心念一动小心凑上前去,孩子们隔着一段距离将她们簇拥在中间,“记下啦。”
眼巴巴的模样,分明也想要抱,凌宴轻笑,“小心摔倒踩伤,别围着啦,待会挨个抱你们上车!”
“好耶!”她说话算话的,开心的小女孩们像打了胜仗的将军,欢天喜地。
作者有话说:
秦笙:青岚会骂,多骂点!
青岚撸袖子:看我表演!
雨晴伸头认真学习。
凌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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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端水大师[VIP]
亲生闺女自然要抱, 可几十来个养女都抱上车?宾客只当是糊弄孩子的托词,可在看到凌宴送走众宾客,真的挨个把养女抱上车, 秦笙在身边帮忙的时候,那股震撼让人百感交集。
不说力气、光时间就要好久, 可她偏偏真的做了。
原来真的有言出必行、一视同仁的双亲,只是自己没遇见罢了,宾客对这离经叛道的两口子好感激增, 于情于理、都想交好。
凌·端水大师·宴表示幸好习武有所成效,不然端几十盆水她的腰要遭受猛烈考验, 秦笙化身脑壳质检员, 挨个摸摸小脑袋, 态度亲昵,“莫在车上蹦跳,我们回去了。”
雨晴站在队伍末尾,一脸兴奋。
凌宴:?要我抱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莫名读懂她的嫌弃,雨晴避之不及连忙跳开,抡起一大包剩菜放到车上, “带回去喂狗。”
和正午的日头一样暖洋洋的,甚是舒坦, 小女孩达成所愿,嘴角快咧到后脑勺,灿烂的笑脸裹紧被单准备返程。
花见走得匆忙, 说是要突击彻查书院,坚决杜绝相互包庇。
这件事并非表面男尊女卑那般简单, 官学书院竟大胆推崇男尊思想,妄议朝政, 这般培养出的官员毫无容人之量胆大妄为,未来只会倾轧女性,揽权独断,教他们走马上任岂非毁了平阳未来?
她不仅要查,还要上表萧王要全郡范围内的官学肃清风纪,不能再让这些腌臜东西兴风作浪。
花见身上的大A子主义没原来那么浓了,据说她发现心声的来龙去脉后惊骇交加,无法进食夜夜难眠,她夫人好生陪伴宽慰帮她重新振作起来,如今即便没得萧王重用,仍旧为王府竭智尽忠不辞辛劳,实在难得。
相信等心声的顾虑完全消除,花见的地位会再攀高峰。
“回家给花大人包些补品。”秦笙认真建议道,她拿人家鸡毛当令箭,终是劳烦花见奔走,该有所表示,“鹿茸送她壮阳健体,雪蛤给她夫人滋阴温补,正合适。”
凌宴神色一僵,“你看着来吧。”
秦笙好整以暇打量她,“知道怕了?”
凌宴别过头去,嘴硬不了一点,“怕了……”
她现在一听补品就打哆嗦,前阵子野山参给苏南风诊脉说她身体亏损,开了个食疗的方子,鹿茸蒸乌鸡蛋,就一小盅,专门用乌鸡蛋,瞧着可金贵了,还是她老婆亲自蒸的,凌宴好奇、嘴馋还心里酸得慌,偷偷挖了一勺,好家伙,她吃完浑身燥热踢了一晚上被子,也不敢吱声,好不容易睡着,半夜迷糊醒来发现秦笙正一脸无语给她擦鼻血……
真看不出来苏南风这么虚的吗?凌宴说不出话,她还年轻不需要大补。
秦笙笑出声,“叫你嘴馋!”
睡的正香闻到身旁一股血气,醒来就看她血糊了满嘴,秦笙被她吓个半死。
凌宴厚着脸皮理直气壮道,“要不怎么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呢~!”
她要不馋也不会跟她一起吃宵夜。
自己贪嘴不忘也把我带上,你还挺骄傲?嘴巴怪硬的,秦笙失笑,轻轻拧了她一下,“偷吃也不许吃药膳!还要带孩子们去镇上呢,快走了。”
众人不想听小两口撒狗粮,早早上马避开,凌宴被老婆哄上马背,秦笙对混入宾客离去的月明挥了挥手——早些归来。
不舍送别同僚,雨晴抱着她香喷喷的烧鹅踏上回家的路,长长的车队打道回府,生祠落在身后,只剩三两杂役打扫的身影,他们会留在这里看守,是丁潘两家的人,方才丁皓然和潘霄汗流浃背,吓得不轻,总体办事还是靠谱的。
那栋建筑的象征意义大过实际,她们的那番话也彻底奠定基调。
争议不会有结果,只有背后无尽的蛐蛐,而秦笙的功绩无法抹除,更无法冒领,她会成为照亮夜空的星光,被世间铭记,凌宴只在意这点,秦笙就更不操心了。
她们会扫除一切障碍。
一众人气定神闲的坐在茶楼落脚,看下方小豆丁成群结队有序逛街,时间就一个小时,趁这个时间凌宴找张屠户再买些猪猪过年,顺便定下来年的猪仔,数量要多。
平时都是从张屠户这进货,一直有来往,许久不见也不生疏。
张屠户手头存了些成猪,打算过年卖的,凌宴要就给她,反正价钱上不会亏待自己,这可是财神奶啊!张屠户恭敬保证,“来年猪仔都给您家留着!紧着您先挑。”
凌大人记得他爱吃蟹子,让人送了他一兜,滋味那个好啊,张屠户别的回报不了,猪的事必须给安排明白了。
今年还是他来杀年猪,凌宴要他多准备几个人手。
小镇恢复生机,秋收后人来人往,吆喝声不绝于耳,去岁闭店清仓的铺子做起了新的营生,她还是贪图便宜货的家伙,却不是穷鬼了,凌宴一时感慨,抛下几块碎银又定了些猪耳朵,她记得拜月的时候孩子们都喜欢这个,回去与众人团聚,看桌上堆满孩子们的小礼物。
糖块、草编的蟋蟀、一筐花,小玩意不值钱,却是孩子喜欢的、回馈的心意,一群大人感动的不行,险些泪洒当场。
她今天泪点实在太低,凌宴吸鼻子,没让她们再买了。
苏南风:……又是想偷娃的一天!
摇身一变,孩子们成了养女,日子和原先变化不大,还是要读书、炼体,不过工钱提了个小档次,零用也多了,每个月能多买两份零嘴,还能在食堂小灶单独点菜,酱猪耳、孜然黄喉、红烧猪蹄,香香的,解馋又下饭,孩子们开心坏了。
希望她们和小崽一样,茁壮成长,老母亲殷切期盼。
村里还是老样子,初冬清闲下来,村民为猫冬做准备,而各处耕作的人回归工坊,抓紧赚钱。
考试结束了,凌宴决定让孩子们外出游学,正好带小崽出来玩一玩,也不远走,到县城住上几日见见世面,领略世间百态,再就是与那些宾客增进了解,选些可扶持的对象。
县城大街小巷开始卖年货了,红纸鞭炮喜庆又热闹,赶上寒月居士发布新书,书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先抢到的竟迫不及待蹲在房檐下,如饥似渴翻看。
苏南风挑了挑眉,来到凌宴跟前,“我收到消息,有人在找寒月居士。”
“不是一直都有么,这有什么新奇的。”从探案集爆火开始,就有很多书粉好奇秀才的真实身份,越神秘、越让人抓心挠肝,她们交货也越来越小心,凌宴并不意外,但是苏南风跟她提这件事就很怪了,“怎么,什么人物竟能入了你的眼?”
苏南风一言难尽,“有人创建了一个追月会,从字里行间推测寒月居士性别年龄经历,有不少追随者,好似邪道传教……”
凌宴嘴角抽搐,“不至于吧。”古代粉丝也这么狂热吗?线猪富
“至于!寒月居士行踪神秘,乃至暗庄开盘赌究竟是谁,不过看你好似并不好奇。”苏南风一本正经,表情十分认真,她这个语气、这个眼神,凌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怕是猜到答案才会有此一问,“你想说什么,直接点。”
苏南风端庄微笑,“我不会扰了寒月居士清静,只想问最后一案的凶手可是被害女子的夫家婆婆?”
“是。”凌宴面无表情,苏南风满眼势在必得,满意了,“果然。”
凌宴纳闷,“你怎么猜到的?”
“误打误撞罢了。”苏南风淡笑凡尔赛,“初版出现在武宁县,寒月居士大概率在这附近;大量书籍字迹排版完全一致,印刷方式明显不是铜版,也不是私印作坊,我想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心思;而新书对武功的刻画突然入木三分,说来还是借了你的光。”
不然苏南风也接触不到对方,其中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理由,她无法宣之于口。
有理有据。
凌宴忍住才没翻她白眼,“那就别得便宜还卖乖了呗。”
“不卖乖。”苏南风笑着指向北郊,“今年各大城池,均有荒地做冰雪游乐场,与你一成利,供应食材和烟花的价格另算,这般如何?”
富婆送钱来了!凌宴立马喜笑颜开,“当然好了,嘶,可是这么消耗,今年的羊肉够么?”
苏南风笑盈盈,“够,匈奴内斗的厉害,小部落扛不住主动联系我的人,收了不少。”
匈奴人骁勇善战,对其他部落的人也不手软,死了很多人,小部落哪禁得起折腾,急于远离是非之地,赶在降雪前换粮躲到草原深处,上赶子不是买卖,呵,还敢提要女人么?价格打骨折,比去岁还便宜一半!偷鸡不成蚀把米!
出了这口恶气,苏南风简直通体舒畅,那些部落受不了厮杀都要跑,今年不会缺羊肉的,“等货到送你些,来年我得出空来找人放牧,往后不用看蛮夷脸色行事了。”
豪气十足,底气也足。
凌宴幽幽举手,请求富婆给她划几块草场,这口大饼她也想要。
苏南风大方应了。
好多小钱钱入账!凌宴去跟老婆汇报好消息,却见前方秦笙浑身乱颤,小崽捂住肚子直不起腰,母女俩看到什么热闹了乐成这样?
凑上去一瞧,原是一无须男子坐在角落闷头看书,这世道少有男子无须,凌宴一愣,才发现那人眉毛也秃了,额头偏生得宽大,好似脑门顶了颗大鹅蛋,模样怪异又滑稽。
太可怕了,没有眉毛竟这么奇怪,眉毛才是人的半张脸吧。
这是侮辱官员受了刑罚的书生,怪不得野山参笑成这样,这不幸灾乐祸都不像她风格,凌宴一把将母女俩拐走避开疯狗,让他瞧见又要叭叭,影响心情晦气的很。
秦笙那叫一个得意,怎一个爽字了得,而更爽的是在她夜里的辛勤耕耘下,提前拿到了今年的生辰礼!
正牢牢绑在她手腕上~~~
作者有话说:
秦笙:吃醋就吃醋,咱能别偷吃药膳吗?我真让你吓的魂都飞了。
凌宴:呿,谁吃醋了。
秦笙:亲着软软的,讲话这么硬气,还是欠亲!我要夜里耕耘了。
凌宴:崽啊,天冷了,火炕暖和,回来睡吧!
一个无奖竞猜,秦笙的生日礼物,提示:手腕,阿宴掐铜丝,常用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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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分分秒秒[VIP]
准确知晓时辰的机械手表, 夜空为底,蓝宝石点缀的闪烁星光,清澈深沉精致华美, 绚烂至极,秦笙一眼爱上。
她送了她分分秒秒, 也是余生。
心意、寓意、模样、实用各方各面都是极好的,挑不出比这更好的礼物了,秦笙喜欢的不得了, 好几天过去,她那颗炫耀的心还像花蝴蝶似得四处乱飘, 忍了又忍才容得表盖盖住爱侣赠予的星空, 只在四下无人时偷偷看上一看, 勾起的唇角久久无法下落,光是转动的指针就够她观看许久。
野山参稀罕巴巴的摩挲表盖,她就知道她会喜欢,凌宴得意极了,这块机械手表委实花了她好大功夫,齿轮小的很, 一块块切割打磨,发条扯铜丝, 镶嵌宝石,整天带着放大镜眼镜都花了,不过用处大大的, 缠了她这么久弄到手的生日礼物,往后秦笙再说忙碌忘记时间, 她可要借题发挥了!
空气莫名甜腻,后面的苏南风别过脸去。
远离那秃眉书生, 凌宴汇报富婆带来的好消息,她们已经很富有了,但还不够,秦笙不禁感叹苏南风这人是厉害,头脑眼界魄力都是顶尖,可说到底最厉害的还是她家阿宴呐。
秦笙赚钱的心也不甘落后,“对了,我还有一筐西瓜霜该卖给她了。”
西瓜霜非常昂贵,凌宴大肆夸夸,谁会嫌钱多,猛猛赚钱才是真理。
小凌芷听了表示想摆摊画画赚钱,逗得俩人前仰后合。
一家人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街上忽然传出争执声,这种热闹怎么少得了秦笙,她噌的伸头看去,大口吃瓜。
距离不是很近,凌宴觉得没啥危险就停下来跟着看热闹,茶楼里一风姿绰约端庄持重的年轻女子,正声讨一群人,“你们这追月会口口声声真心追随,却妄加揣测刨根问底,实非君子所为!”
以一敌多,那女子毫无惧色,举手投足皆显大家风范。
一书生上前拱了拱手,出言辩驳,“小姐此言差矣,推理怎是揣测?再者有人自称寒月居士以此牟利,我等探寻真相还居士清白,如何非君子所为?”
“诡辩!”女子神色冷了下来,“明知居士不愿暴露身份,怎会自报家门,话本定价五两,稍微一算便知盈利,居士又怎会囊中羞涩到靠名声赚钱,你们怎未推理出这矛盾之处?反而以此为名揣测,妄言居士不惑之年被人骗财骗色,对她独自抚养两个女儿的风流韵事津津乐道,这证据又在哪?!该维护居士的追月会竟以嚼舌根取乐?呵,我羞与尔等为伍!”
一众追月会成员面色涨红,他们就随意聊了聊,哪曾想让人听了去,被她骂的哑口无言。
“枉我特意寻来,扫兴!”女子冷哼一声,甩袖离开茶楼。
“我说怎有人找居士找到青楼去了,北地好不容易出个名士,原是你们污蔑居士清白!”
“还追月会,我呸!”
围观人群疯狂指点,当季新鲜武器——烂白菜帮乱飞,那些成员羞愧跑走,人们意犹未尽地散了去。
小凌芷吃瓜不全听不明白,只觉吵得很,溜圆的眼睛盯上不远处的糖画,龙飞凤舞的,好看!
秦笙压根没看过瘾,那女子和她家阿宴一个毛病,有理有据太斯文了,骂人不够脏,对些造谣损人清誉的家伙就不该嘴软,这要是让青岚知道景之被人传成离异带俩娃,怕是会让他当场化身人血喷泉。
想想就有点好笑。
苏南风笑意不达眼底,“需要我处理么。”
怪不得说邪道传教,凌宴算是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了,这还真没法开口,“劳烦你找个靠谱的领头人加以约束。”放任造谣可不成。
苏南风召唤无恨安排,一行人继续闲逛。
凌宴几次回头看那女子离开的方向,表情古怪,秦笙问她,“怎了?”
“没什么,感觉那个女子口音不是北地人。”
秦笙不解,“话本很受欢迎,外地人慕名而来也不足为奇。”
这样的人并不少见,凌宴没再多说,可她有种很微妙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好像嗅到同类气息的那种微妙。
她的同类还能是什么……凌宴小脸垮到鞋面,现如今爱情事业稳步迈进,要做到这点可不容易,她已经主动找了很多,真别给她天降倒霉蛋了,没功夫处理!
妖魔鬼怪快离开,念念叨叨,凌宴总算安了心,带一众崽子在县城民安坊落脚,冷清的宅子骤然热闹起来。
孩子们很是喜欢方钰身上的捕快制服和大刀,冲出来夹道迎接。
“钰姐姐好威风!”
“这叫英姿飒爽!”
“小家伙,嘴巴怪甜!”比那些拍马屁的听着舒坦,给小捕快夸得晕头转向,忽然想起身上臭汗,方钰急忙跑回屋里梳洗换衣,直奔后宅小厨房,凌宴果然正在做饭,热乎乎的羊肉汤那叫一个香。
方钰肚子打鼓,心里也打鼓,“阿宴姐怎来了?不是要见那家人吧。”
秦笙的来历不是秘密,自打她扬名天下不少人来县衙打听,方钰和凌宴说好的,遇上就送信回去提醒,看到她们,下意识以为和前阵来认亲的人家有关。
凌宴愣了愣,“没啊,就带孩子们出来玩玩。”每次都以为黑羽令找来,俩人摩拳擦掌一查不是,早忘了个干净。
“那就好。”方钰松了口气,她都能看出来那家人不是真的,“快过年了,到处都是骗子,可不能上当!我抓贼都不得闲!”
“放心吧。”给辛苦的小捕快抓了两颗猕猴桃,凌宴笑了笑,“先垫垫肚子,待会开饭了。”
方钰露出一口白牙,洗手啃果。
也不知黑羽令何时反应过来,还是有个前哨站提醒能安心些,凌宴暗自想到。
趁孩子们游学,凌宴秦笙挑出适合扶持的女子,在一片清爽茶香中,见到了这次的目标人物。
“在下云山茶庄江行,见过大人、秦大夫。”江行福了福身,柳叶弯眉鹅蛋脸,眸子晶亮,感觉非常年轻,眉眼轮廓分明、衣着颜色深沉,打扮方面风格稳重,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只是局促抠手指的一幕落在二人眼底。
像孩子偷穿大人衣裳,出乎意料的可爱,凌宴秦笙对她第一印象非常不错,露出友善的笑容,“江小姐。”
“这是今年的上好毛尖,还望二位不嫌弃。”江行故作老成发出邀请。
俩人从善如流。
扶持是为了发展人脉,扩大商业版图,也是为打开商路做准备,当然也是为了好人好事,给未来的小崽培养帮手,凌宴的唇角刚落下来正要跟人寒暄,沉寂许久的人物志提示毫无征兆的响了。
凌宴笑容僵在脸上,江行明显不是那日与人吵架的女子,啧,在这等着她呢?
系统也不装死了,大方微笑,【限时福利,为满足来年春耕播种,宿主所选女子皆身负秘密,或大或小探查即可,福利期间积分奖励翻倍,还望宿主积极探寻,注:限时福利所得积分只可购置粮种。】
给好处、但限制,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凌宴“呵”了声,系统挺好心,但不多。
这福利虽好,可她是抱着诚意来合作,大规模窥探……总感觉有点变态,凌宴心里抗拒,心里藏着事不大热络,见状,秦笙负责与那江小姐交谈。
扶持有很多种类型,需要根据她们自身情况来定,有一定资源和话语权的:争夺家业;有资源没有话语权的:自立门户;压根没有希望或是不想争的:为她们做事。
手头闲钱非常多,乃至手动打造巨贾都轻而易举,可她们也不是做慈善的,补能白出力,对方需要付出什么还要谈仔细了。
江行抿唇,有点选择困难,对眉眼温柔的秦笙寻求帮助,“秦大夫可能帮我参谋些许?”
她算是找对人了,秦笙最爱吃瓜,“说吧。”
竹筒倒豆子似得,江行把自个情况说与她听,江行是妾生,她娘先前是采茶女,模样清秀,被她爹看上买进府里,她娘性子木讷不会讨人欢喜,再加上大夫人看不起她出身,吃穿用度总被克扣,还挨欺负,这次生祠观礼她爹才想起江行这么个女儿,连夜给她做了体面衣裳,送她过来。
她没接触过家里生意,明显争不过哥姐,也不想再在那个家里呆,只求能带她娘离开那个家。
这个情况很像联姻工具人,俩人对视一眼,有点难办,倒不是不能,好好谋划费点劲而已。
但在那之前,秦笙提出一个条件,“若你能在年关前明了茶叶的各种特点,我们就帮你脱离苦海。”
这是个考验。
凌宴深以为然,就在这时系统刺啦冒出来,【恭喜宿主,完成人物志江行的秘密,积分奖励五千。】
凌宴:?小姑娘说了一大堆,哪个是她的秘密?
【她想带她娘离开那个家。】就是江行最离经叛道、乃至可能要了她的命的秘密。
而江行遇见凌宴,命运也就此改写。
可是太简单了,凌宴一脸懵逼,“你这是给我放水呢?”不至于吧……
【不,这是你们努力的成果。】系统很认真,端水妇妇对养女都那般宠爱,在这些不受宠的女孩子眼里有着天然的好感,这是旁人无法比拟的优势,【她很信任你们。】
稀里糊涂拿到五千粮种积分,凌宴都不知怎么跟老婆解释这笔意外之财,难道说她吃瓜吃来的?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秦笙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如脱缰的猹徜徉在瓜田里,可惜大户人家的腌臜事太多,瓜味不好,吃的秦笙闹心,跟凌宴商量如何处理,一个接一个,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限时福利圆满完成了?!
俩人都还懵着。
秦笙对系统态度的转变非常惊讶,她察觉出了异样,却不知从何问起,“解决粮种我们出海就不用操心家里了。”
为了攒粮种积分可苦了这张嘴巴,只买点一积分一大堆,不值钱的海鲜贝壳解馋,家里的牛又不舍得杀,她们只在信期吃上一餐牛肉!多苦啊!
凌宴咧嘴,后知后觉的兴奋上了,一把抱起秦笙转圈,“饿了没,给我个请你吃饭的机会,让我铺张一下好不好!”
秦笙亲昵搂她脖子,“吃麻辣火锅够不够铺张?”
“冬天就要吃火锅,就这个了!”凌宴拍板决定!
秦笙有点惦记女儿,“芷儿在家,我们背着她开小灶……”是不是不大好?
“嘘,我们不告诉她,别说漏嘴了。”老母亲忘崽一时,终是心疼小凌芷的,“给她带点别的好吃的回去。”
“嗯。”望着她充满爱意的眸子,秦笙将那些不安压在心底,吻了上去。
指针嘀嗒,分分秒秒,此生吾爱,唯尔足矣。
作者有话说:
秦笙:我要起疑心了。
凌宴:哪会怎样???
秦笙:抓紧时间喵喵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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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肥啾衔珠[VIP]
这场游学更像社会观察日记, 孩子们相互讨论,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大城市和工坊好似也没什么区别, 是人,想活着就要努力维持生计, 各有各的辛苦。
只不过百姓各自为家,而工坊是一个整体,生病做不了事还有旁人在, 不会关门,更有安全感。
“这应该就是团结的力量?”小阿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孩子们表示认同, “对, 就是这样,人多力量大!”
她们不懂扛风险系数之类的名词道理,却也发现了事件的本质,对她们这个年纪来说足够了。
出乎凌宴的意料,这群受尽苦难的孩子并不留恋县城的繁华,反而惦念着回去, “妹妹和狗子还在家,想她们了。”
不知妹妹们长大后知道自己和狗一个地位会怎么想, 总之有点好笑,县城之行顺利落下帷幕。
眨眼间,枯叶尽落初雪纷纷, 最令人苦恼的冬雪到了,一众崽子坐在车上烤火赏雪, 车队留下长长一道痕迹,视线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大坟包, 那是充斥沉重和苦难的弃婴塔,不寒而栗又令人心情复杂,总会提醒她们那些难忘的过去,而很快象征着一切的宗祠映入眼帘。
出自弃婴塔秦霜笑了笑,“有宗祠收养女孩子,往后的姐妹不会那么苦了。”
其与众人纷纷附和,“是呢!”
她们的日子比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快活,很开心、也很满足,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回去我要捡柴咯。”秦二无师自通学会了农民揣,一副担心生计的大人模样,窝在一起取暖的姐妹约好回家后找事做。
一大家人踏上归途。
“快快回家!”小凌芷归心似箭,在凌宴怀里扭来扭去,这小崽子别摔下马了,凌宴搂着她的小肚子,“老实些,小狗和小驴都很好,急什么呀。”
小凌芷扭捏瘪嘴,“天冷,我想戴兔兔帽……”她盼一年了!
好嘛,学会臭美了,众人乐得不行,回到家中小凌芷如愿以偿,戴上羽毛皮帽和小斗篷,蹬车跟她的新姐妹显摆去了。
骑上车斗篷漂在身后,还跟了只欢脱的小狗,神气又威风,然而女儿能肆无忌惮的炫耀,可怜自己只能忍着哟,秦笙摩挲表盘,她那喜中带了点小幽怨的表情都被凌宴看在眼里,“不好秀物件,可以秀你的好好夫人我呀。”
“对啊!”秦笙眼前一亮,“我去找景之,待会回来!”
凌宴捂嘴偷笑,有人要遭殃咯~
沈青岚:……你俩什么毛病?真想骂人了我!
家里打扫的很干净,猫又出去野了,凌宴撸了会小驴,油光水滑手感很好,小小驴凑上来争宠,一圈白嘴和它娘一样讨人欢喜。
左右开弓一起。
仔细算来,年前的头等大事只剩秦笙的生辰,再就是张娴小白、红樱飞雪的订婚宴,以及在外探查的月明了,剩下都是小事,问题不大。
心念一动,凌宴去工坊溜驴。
银匠眼底一片青黑,瞧见她打了个寒战,呈上锦盒,“东、东家,幸不辱命。”
凌宴笑眯眯打开检查,“手艺不错,休息些时日吧。”
银匠如蒙大赦,攥着赏银气若游丝。
又是一年十一月初三,又是让秦笙无法忘怀的生辰,没有生计压力的守财奴十分阔绰,秦笙喜欢吃的,先前舍不得买的仪器设备全安排上了,小凌芷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在凌宴的带领下从大棚揪了一捧花和一筐草莓送给秦笙。
于是花和草莓成了她们全家福的点缀,画面让时间定格,瞬时既是永恒。
论讨老婆欢心,凌宴是认真的。
妻女在侧被幸福包围,一整天秦笙嘴角就没压下去过,笑到脸酸,全族收到赏钱,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欢喜。
无法言喻的开心。
哄睡了崽子,俩人开始固定曲目——躲在屋里吃宵夜,大闸蟹、三文鱼还有一只大龙虾,冬日享受海鲜的甘甜,怎一个美字了得,秦笙原本十分抗拒鱼生,终是更信任凌宴更多,转眼间被鲜甜油润的口感征服,“这个绿的是什么?”
“山葵酱,呛鼻子少沾。”凌宴悉心提醒。
“呛鼻子?是胡椒那种呛法吗。”没接触过,好奇宝宝秦笙满眼写着:想试。
“不一样,这个很冲,你少挖一点试试就知道了。”凌宴去拿酒给老婆兜底。
才转过身,刚才还眉开眼笑的秦笙涕泗横流,捏鼻子捂脑袋哼唧,“呜呜,阿宴,我天灵盖飞了。”
叱咤风云的小蛇蝎痛苦面具,好不狼狈。
真的很好笑,凌宴很没良心的笑出声,赶紧将酒放到她鼻子前,吸了两口酒气,那股奇怪的酸痛感消失了,秦笙缓过神来擤鼻涕,若有所思,“这个是不是能治鼻塞啊?”
凌宴:……不愧是你。
这事凌宴还真知道,“不能治疗,只可缓解不适,用过会一直流鼻涕。”她聊起在哥姐忽悠下尝试芥末治鼻塞的经历,只能说痛苦换了另一种方式。
一直流鼻涕,最后用纸巾堵住才好睡觉,还是一样的鼻塞。
“哈哈。”听起来她们兄妹关系好好,真想见见阿宴的家人啊,秦笙咯咯笑,接过那瓶酒,“今天高兴,我们放纵一小下。”
“好。”烛光宵夜没酒怎么能行呢,凌宴满眼宠溺。
秦笙太开心了,喝了酒嘴巴闲不下来,一会说冬天有大冰箱,是聚集青霉素的好时节要扩大规模生产,一会说凌宴鞋垫用久了不暖和,她做了新的要记得换上,一会说芷儿本领见长,能跟她收雪蛤了,还不忘嘲笑下沈青岚,无能狂怒又眼巴巴跟她请教如何取悦景之。
太好笑了。
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她们是伴侣,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夜深了,凌宴微醺眼眶微红,秦笙见好就收,清扫战局搬浴桶泡澡,客房这边新弄了个锅炉,比工坊手摇式出水的先进,管子接到屋里,打开水龙头就有热水用,“来吧,刷牙洗漱。”
下一瞬,她们□□的靠在一起泡澡,秦笙惬意眯眼,凌宴轻笑哼曲,不禁感叹小崽不在,自己真是出息了。
裹上浴巾,秦笙坐在炉旁温温柔柔的唤她,“过来烘头发。”
凌宴美美享受夫人的体贴,秦笙手法轻柔却难掩急色,心照不宣的夜生活快开始了,在这之前,她狗狗祟祟掏出个锦盒,“夫人,二十二岁生辰快乐。”
秦笙不由愣住,她以为磨来的蓝宝石手表已是后手,却不曾想还有礼物,“我虚二十三了。”
小声辩驳着,却见盒内珠光宝气,紫水晶镶嵌的肥啾,口衔东珠,璀璨绚烂极尽奢华,单烛光就将其映得不可方物,谁不喜欢亮亮的首饰啊!秦笙拒绝不了一点,噌的跳了起来。
不用怀疑,她走在街上一定会被人盯上,归为谋财害命那一挂的!
簪子上的肥啾和珠子差不多大,圆润憨傻惟妙惟肖,这不就是她家阿宴嘛!肥啾赠珠,秦笙飞扑,挂在凌宴身上,“太好看了,我好喜欢,你怎么想出来?”
凌宴将她稳稳拖住,凑上脸颊,“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话音未落,毫不犹豫的亲吻落下,凌宴趁机索吻,越来越放肆,浴巾不知何时拨开,额头抵在秦笙心口,“因为你在我心里呀。”当然知道你想要什么。
她都知道,秦笙差点哭出来,她的小情绪都被照顾到了,现在秦笙一点都不惦记送给苏南风的紫水晶了,她的这个更好看!
“不过晚了许久,还望夫人莫要介怀。”凌宴轻笑蹭着秦笙脸颊,声声夫人叫的秦笙把持不住,环着凌宴脑袋将自己送了上去,哽咽娇哼,“你个坏心眼,还不好好疼我!”
“遵命~”
烛火摇曳人影纠缠,欲海无尽涛声澎湃,秦笙湿了眼眶,凌宴理智回笼,将人圈在怀里安抚,“我弄疼你了么。”
“傻……”秦笙咬她嘴巴,“我巴不得你再放肆一点。”
更放肆……在熟练的撩拨挑逗下,凌宴双眸肉眼可见的迷离,秦笙乘胜追击,“今日生辰,依我一回。”
并蒂双花,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掀飞天灵盖,快意骇然,凌宴低声念叨,“不行啊,会有宝宝的,你等我补根针。”
这个姿势对结契的AO来说太容易有崽了,除了信期她们很少放纵,而凌宴的避孕针就没停过,还是补一针保险,脑子想停,身体却很诚实,不受控制的厮磨亲吻。
结果就是针都补了,一次和好多次又有什么区别呢,秦笙更加肆无忌惮,她迫切的需要天雷勾地火,激烈释放出鼓胀到胸口疼痛的爱意……
恍然间,秦笙忽然发觉,好像爱和恨一样,让她疯魔无法自已。
直到天边泛边才平息,她们满足相拥抵足而眠,放纵一小下变成一大下,俩人果然起不来床,甚至被崽堵了被窝。
啊,差点忘了女儿,秦笙睡眼惺忪穿好衣裳去开门,还好锁了不然完蛋咯,“你母亲魇住了,我们才睡不久没做早饭,去和你霜姐姐到食堂吃,再去上课可好?”
她已经自己睡觉,是个大孩子了,这些当然没问题,小凌芷有点担心,往屋里看了看,“母亲还好吗。”
凌宴大气不敢喘,躲被窝里挺尸装死。
秦笙理了理女儿兔兔帽,“嗯,睡醒就好了,你想吃什么,待会我们给你送去。”
听凌宴没事,小凌芷来了劲头,“小馄饨!要多多紫菜的!”
三言两语哄走小人,秦笙召唤武峙送她,回到屋里就看凌宴双目无神,口中念念有词,“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不见了!”
秦笙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念经呢?
凌宴脚趾快缩抽筋了,哼哼唧唧,秦笙看出她窘迫,钻回被窝将人搂在怀里,“好困,再陪我睡会。”
想换个星球生活,可又不舍得老婆孩子,凌宴思来想去,决定催眠自己:她就是被梦魇住了。
两全其美!她可真聪明!
作者有话说:
青岚:路过的条狗是不是也要被你们秀一下,我真的要闹了!
秦笙:噗,我分明是在激励你,撩拨了么、撒娇了么、勾引成功了没?
青岚:别骂了别骂了,我哪会这个啊,已经很努力的摸索了!
凌宴:那你还是不够努力。
景之:噗……
小花狗这个梗有点老了,和自行车一个年代的,不知有没有老板知道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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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触景伤情[VIP]
自欺欺人效果拔群, 一觉睡醒凌宴假装失忆,麻溜给闺女掐小馄饨,顺便窜些虾滑补偿担心老母亲的小崽。
不得不感叹AO体质, 高强度瑟瑟除了肚子饿没什么不适,正想着, 秦笙忽然哼哼两声,“我嗓子有点痒。”
“着凉了吗?”凌宴目露忧色,这打脸来的不是时候, 要打也该打自个的才是,她拍拍手上面粉就要去拿药匣, 秦笙狡黠一笑, “要是能有无骨鸡爪挠挠的话, 应该很快就好了~”
属实给凌宴整爆笑了,捏了捏秦笙的脸,“待会送饭顺道把鸡爪带回来,还想吃什么。”
秦笙也被自个逗乐,靠在她身上笑得花枝乱颤,“还有你说的烤鸡脑袋, 嗯,还想吃猪脚。”
看出来了, 就是想吃烧烤,晚上那么累,当然要吃点好的啦, 凌宴兴致勃勃给她擦脸。
“你个坏心眼!”秦笙哪看不出她使坏,一起成了小花猫, 俩人笑作一团停不下来,小孩似得。
和去年一样, 下雪上冻开始处理鸡鸭给大家补油水,数量多,也能像超市一样各部位分开来了,昨儿的火爆鸡胗就是这么来的,好在家里人多,不然想吃个炸鸡腿都是件难事,凌宴见不得浪费食物,现在这样最好。
披上大氅,秦笙手揣在凌宴兜里,俩人拎上食盒携手外出,那并肩而行的亲昵模样让苏南风停车驻足凝望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旁守着的无恨自是瞧见,这种事在大户人家都是下人做的,像这种亲力亲为的少之又少,只能说当真宠爱孩子,妻妻俩感情也是真好,而主子孤身一人……定是触景伤情,想起上官小姐了吧。
一时间无恨悲从中来,苏南风唤了他两声都没听见。
不明所以,苏南风蹬车幽幽来到他跟前,“叫你怎不应。”
无恨迅速调节情绪,赔罪笑笑,“有点羡慕凌大人,走神了。”
向来无心情爱的无恨突然羡慕起凌宴来了?苏南风古怪打量他两眼,近来喜事不少,光身边的请帖就有两封,岁数到了,艳羡也不无道理,“嗯,得空去相看相看,免得事成之后抓瞎。”
引火烧身,无恨嘴唇努动憋出个“是”字。
苏南风没再说什么,骑车直奔客房门口的食盒,眉眼带笑,“去弄了。”
无恨默默接过回屋包馄饨,是他自作多情了,主子哪是想起上官小姐,分明是惦记食盒!
哎……天人永隔,主子心思深沉不外露,想念亦不会宣之于口,于是无恨决定替主代劳,给上官小姐多烧些纸,供她在地府打点安生过活,以后投个好人家。
莫要像太尉那般不近人情的,一般富贵疼爱子女的就好,无恨挑挑拣拣。
此时上官宁还不知自己多了比巨额冥币收入,她正窝在一处民居,那身黑亮的威风大氅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狐裘斗篷,低调奢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香,炉上酒壶温热,上官宁端坐桌旁,仔细校对舆图上密密麻麻的线索,自饮自酌。
忽而大门声响,不多时贴身伺候的丫鬟回禀,“小姐,郭小姐带来花生奶糖和鲜香楼的烤肉,还有上好烧酒邀您共赏。”
郭怀宙,范知秋的化名,她们分道扬镳,而对方心念追随的寒月居士也在武宁附近,同处一地纯属凑巧,何故忽然到访?
上官宁皱了皱眉,“让她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大学士之女抛弃衣裙,一改往日温婉窈窕,束发带冠一身圆领袍,远离长安纠葛,眉宇轻快英气肆意,看起来她过的不错,上官宁恍若隔世,细细算来,距她们上次分别也没过很久。
未做寒暄,上官宁开门见山,“不是去找那寒月居士,你怎么来了?”
口中森森白气带着酒味。
“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浪费时间。”范知秋摇头叹气,“我在此处并无亲友,闲来无事找你浇愁,宓小姐可愿赏脸一叙?”
借酒浇愁愁更愁……不过她一个酒鬼没资格说这话,上官宁默默坐到她对面,丫鬟仆从很快搬来炭炉,熟练烤肉温酒,别样的香气弥漫开来。
“鲜香楼手艺很好。”范知秋笑了笑,当地有些荤食腥气太重难以下咽,又有人肉馅饼包子的糟糕传闻,初来乍到衣衫空了大半,好在有几家店救了她的命,只是开销也大了许多。陷住腐
上官宁点了点头,“是不错。”
她话不多,多是范知秋自个倾诉,先是控诉挂羊头卖狗肉的追月会,又说起坐吃山空的窘迫和焦虑,出来才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提前思量的诸多事宜只购置宅子和寻觅寒月居士两件办的还算漂亮。
借平阳赴任,钱财理所应当带在身上,接着劫道假死的机会带出来,保一生衣食无忧无虞,只是范知秋难免担心,灾祸不断,这年头有银子也不保险。
“我想买庄子雇些人手,最好靠南边些,若有战事也可免遭波及。”说来不去鱼米之乡购置田产,反而落在贫瘠的北地,离匈奴这般近,范知秋自己都觉荒谬又疯狂,近水楼台先得月,想最先读到居士新作,也就疯狂这一次了。
让她吟诗作画、打点产业都可以,只是挑选方面只知理论没有经验,想跟见多识广的“前妻”寻求意见。
上官宁动作一顿,“这儿的庄子很难买。”
“怎会?”这是长安洛阳等富庶地区才会发生的,范知秋第一反应是不信,毕竟以北地连续两年闹灾的情况来看,日子过不下去总要变卖资产,在她的认知里应该很容易购置的才是。
上官宁解释:“有个人出手阔绰动作迅速,买断了各大牙行的庄子,那钱荣抄家所得也是,消息没放出去便易了主,很少有人知情。”
好东西不在市面流通的道理她晓得,可一点都不流通就太反常了,这般财大气粗结合其操控力……很难不让人联想南北商行藏匿的宝藏和萧王。
范知秋猛地抬眼,“会是她么?”
沉默片刻,上官宁抿了口酒,“不清楚。”
她也是决定在此定居才发现这等猫腻,牙行的人不敢得罪那大主顾,嘴巴非常严,她没查出什么,水很深。
范知秋不由泄气,她那点家底要过一辈子哪能跟人比阔绰……“要不我去教书吧。”
收束脩也不错,志趣相投胜在稳定。
“没功名没人要你。”上官宁一盆冷水泼下去,精准扎心,范知秋一口酒噎在喉咙,“咳咳!”
烧酒辣喉,咳的泪花都出来了。
吃人嘴短,上官宁给了她些许建议,整合乡下零碎田产雇佣佃农,只要不遇上颗粒无收的大灾,生活保障无虞,唯一的问题在从零开始,衷心的仆从不好找,“到时我叫人帮你瞧瞧,不过自拔除钱家那颗毒瘤,在萧王治理下北地隐有兴起之像,买些商铺吃租子也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那就多谢你了。”范知秋擦去唇边狼狈挤出一抹笑,有一点上官宁没说错,北地确有兴起之像,匈奴人不来的话。
匈奴就是最大阻碍。
虎落平阳,亲眼所见才知这与先前旁人口中判若两地,尤其在武宁生活那种生机,新、旧共存的古怪感最为明显,好似背后有高人推动,疑团重重。
她们理所应当的认为北地转变的根源在萧王和扶持她的南北商行遗孤,却不曾想答案出乎意料,亦早早摆在上官宁跟前。
而她改名换姓乔装成商贾移居至此,上官宁的到来也并未引起注意,毕竟茫茫人海,对她来说想藏太容易了。
苏南风不知情,秦笙没吃到瓜就更不知道了,她现在心里只有两件事,烤鸡脑袋好好吃,焦脆带了些胶质的糯,又有脑花的香,没什么肉,最适合当零嘴,还有小白和徒儿的瓜,“别光吃不说话呀,马上就是腊月了,定亲宴都安排好了没?有困难吱声啊。”
“好了好了。”小白忙不迭吐出骨头,冬天没工程她只在家画图清闲很多,可嫂嫂忙的很,她俩耽搁那么久,现在一点不想等下去,早火急火燎跟凌宴求了糖和酒,“东西备齐了,都很顺利!”
飞雪擦了擦嘴,乖巧汇报进展,“爷爷和青岚姐商量的,也定下来了。”
面无表情的脸颊微微泛红。
她们定亲的时间不一样,古代也不兴集体订婚一说,张娴要忙过这些时日才有空,开春成婚,全安排好了,赶在凌宴出海之前;飞雪红樱定亲早,可是年岁小,要过两年才好成亲。
这些事野山参心里门清,她就是逗俩人想凑热闹,凌宴一眼看穿老婆心思,笑眯眯跟着一起吃瓜,“顺利就好。”
说说笑笑,很快她们的未婚妻下班赶到,具是成双成对。
许以一冬好吃好喝,老演员大雁再次被忽悠来当聘礼,下聘、定婚书,不论波折还是顺遂,总之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这是她们坚持选择彼此的结果,也是众望所归。
沈青岚感慨万千,在妹妹的订婚宴上多喝几杯,埋在顾景之肩头流眼,眼泪怎么都忍不住,差点把自个夫人冲走,比自己成婚还激动。
能把红樱从襁褓里拉扯到定亲,定受过万般苦楚,顾景之心疼不已,将人拉到一旁细细哄着。
“儿啊,飞雪找了个好人家,你可以安心了。”胡大夫也来到角落絮絮叨叨告慰儿子在天之灵,刚放下拐杖偷抹眼泪,忽而六目相对,相互捕捉流泪画面,场面一度尴尬至极。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胡大夫口号喊得响亮,实际鼻涕糊到胡须上,不小心冒了个鼻涕泡,沈青岚登时破涕为笑,顾景之亦没忍住勾起唇角,胡大夫直接跳脚破了大防!
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张娴和小白也差不多,俩人上面没有长辈,到敬酒环节第一个敬她们的恩人也是东家,对着笑吟吟的凌宴秦笙,张娴张了张嘴,感谢感慨在嘴边,欲语泪先流,小白也绷不住了,捂嘴流泪。
她们最怕的事现在压根没人提,村民心照不宣的避开她们的姑嫂关系,放肆些的提一嘴肥水不流外人田云云,这放到原先她们想都不敢想能这般顺利。
光流言蜚语这关就很难过,弱小的她们太容易被拿捏了。
有时小人物的心愿微不足道,可实现起来却是难比登天,但终究是圆满实现了,事业有成觅得良人,她们都会有幸福美好的未来。
秦笙打心眼里为这对高兴,开怀送上祝福,笑着望向身旁温和的侧脸,目光灼灼,她的阿宴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帮助人们远离苦难,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而以后只会更多,乃至影响整个世界,她们的家族也会随之大放异彩!
好事接二连三,跨越了大半个大陆的橡胶终于到了,凌宴火速调制,工坊加班加点制作鞋面给边关的将士送去。
转眼腊月年关,而她们的信期也快到了,凌宴和秦笙习惯性提前处理事务,为放纵做准备,而苏南风也即将返程,除了最重要的小宝贝芷儿随她回县城小住几日,她要还订购些许东西带回去。
“买吃的就买吃的,写信作甚?还能不卖她怎的?”年底信笺本来就多,她还来添一封,隔壁住着面谈不行嘛!万一她把信忘了岂不是要遭,秦笙牢骚吐槽苏南风的奇葩行为,扫了眼信纸忽而喷笑,“阿宴,你猜猜她要买什么?”
这个应该很好猜,只家里有,不然苏南风不会开口,凌宴试图表现聪颖的大脑冷静分析,被野山参嘲笑……定是有以往苏南风看不上后来真香的东西,她要脸、不好开口,“蚕蛹和黄桃山楂罐头?”
早前苏南风特别嫌弃她们吃骇人的大虫子,从来不碰,还是芷儿喜欢才跟着入乡随俗,不光蚕蛹还瞧不上她们的黄桃罐头,说是不新鲜的水果有甚好吃的?
呵,风水轮流转呐。
秦笙点头如捣蒜,乐得虎牙尖尖露在外头,“对对对,还有。”
名优物产皆榜上有名,苏南风还是识货的,凌宴把家里产出猜了个便,秦笙还让她继续,凌宴皱起眉头,“她总不能要买人吧,咱家可不往外卖人。”
“和人无关。”秦笙笑得神秘又得意,“你绝对猜不到。”
那还能是什么?弄得凌宴抓心挠肝,好生施展了下美人计才拿下秦笙小蛇蝎附体,在看到字条的那一刻凌宴一头问号,怪不得要写信。
谁家好人要一缸酸菜不够,还要一整缸辣白菜啊?!
作者有话说:
秦笙:大型真香现场,乐死了。
凌宴:哈哈哈哈哈,我一想到她一边嫌弃腌菜不新鲜一边猛猛干饭就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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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口口相传[VIP]
不像现代能用腌菜桶, 家里的腌菜缸都是大水缸,运输非常不方便,苏南风点名要这俩样, 怎么想怎么滑稽。
“明明嫌弃的不行,辣白菜五花肉炒饭吃的比谁都香, 这就是你说的真香现场吧?”秦笙快笑死了。
学以致用。
“正是。”凌宴哭笑不得,真没想到竟是腌菜让她痛失聪慧的脑子,“她要就让人准备吧。”
“路上别撒了才好。”嘲笑归嘲笑, 秦笙还惦念着售后,“用油布封上可行?”
“行。”家里烧的缸特意刻了凹槽方便细绳扎紧, 压住就不会撒了, 凌宴瞧纸条上还有皮蛋、风干肠之类的食材, 不禁叮嘱道,“她身子骨那么虚,还是新鲜蔬菜好些,你记得告诉她莫要多食腌制品。”
这话还是大夫说合适。
秦笙微笑颔首,“嗯,我心里有数。”
苏南风来时各种珍宝奉上, 回程亦是大包小裹,凌宴没要她的银子, 如果不看那两口大缸还是挺好的。
其中最珍贵的莫过于兴致勃勃外出串门的小凌芷,这是她头一回独自出远门,整个崽非常兴奋。
送女儿的时候大方, 到了这天秦笙万般不舍,一边把她的小被子、阿宴给她做的零嘴都装好, 翻来覆去的叮咛,“在人家做客不得无礼, 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你人生地不熟万万不可乱跑,走丢就糟了,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这是解毒丸,这是清热的……”
“我记得了。”小凌芷听了好多遍耳朵起茧子了,她眼巴巴看凌宴求助,凌宴一脸慈爱给秦笙查漏补缺,俩人一起絮叨。
这就是女双的威力么?小凌芷眼珠发直。
不光女儿,贴身小狗也被秦笙耳提面命到夹紧尾巴,又点了两个武艺高强性子沉稳的女镖师跟随,千叮咛万嘱咐,倒不是信不过苏南风,就是……母女天性,总会忧心她的安全。
镖师沉声保证,“您放心,我二人定护小东家周全。”
秦笙和凌宴一道送女儿去往苏南风的别院,安排好天上的“信使”守着,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小凌芷幽幽松了口气,哎,这就是可怜天下双亲心吧,念叨好像也没什么的,谁让双亲都担心自己呢。
叹气的模样都这么可爱!终于偷到孩子了!苏南风再掩饰不了一点,唇角疯狂上翘,“你离家她们总归放心不下,若想她们了姨姨随时送你回去,不必忧心。”
“好呢!”小凌芷扬起一个笑脸。
“来,姨姨带你认认人。”跟前伺候的都是她的心腹,苏南风牵起小人的手,小人牵狗,鲜活而富有生机,家里许久不曾这般了,一众奴仆难掩欣喜,躬身行礼,“见过小小姐。”
小凌芷记得娘亲的嘱托,她是跟南风姨姨来的,不能给姨姨丢面子,称呼要大方认下。
“诸位不必多礼。”她绷着小脸点头,跟大家打招呼。
小大人似得,风吹的帽顶羽毛一晃一晃,把众人欢喜的不行,谁家孩子长得好看还这么招人喜欢啊?
姨姨和大家都在笑,她应该答的不错,小凌芷咧嘴笑,看来娘和母亲教的都很有道理呐!
苏南风扫了眼众人,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丢人!柔声嗤道,“好了,莫吓坏孩子。”
转身领小人去熟悉环境,小凌芷记性好,适应力也不是一般的强,很快摸透别院,跟在苏南风身边长见识。
两个忧心忡忡的老母亲在县城的民安坊观望了足足两日,见她完全适应下来才启程回家,欢欢喜喜迎接她们的二人世界。
担心孩子是真的,开心独处也是真,这并不矛盾。
信期又是一轮极尽造作,羞得鸟儿都不敢在小楼附近落脚。
秦笙叭叭含着喉糖,声线微哑,“我饿了。”
“嗯?”凌宴满心黄黄贴上去,被老婆一脚抵在肩头,如今的她很有经验,顺势亲了亲秦笙小腿,蜿蜒向上……
逐渐靠近的眼里满是深情和痴迷,秦笙登时小腹一热,她腿都是软的,不要了,嗯,暂时不要了,“我真饿了,想吃饭。”
吃饱再战!
“就来。”凌宴应得爽快,吻走满口清香才披上衣服去弄饭。
窗外银装素裹,寒风呼啸,她们窝在一起大快朵颐,赏雪赏月,场景和去岁一模一样,而她们经历的很多事,感情愈发深厚稳固。
秦笙轻抚抵在肩头的脑袋,偏头吻了上去,回应来的迅速而热烈,下一波信潮尚未涌现,这并未心想的影响,只是单纯的……想要她的阿宴。
不出所料的,她被她抱在怀里,勾着凌宴腰身再度沉沦。
造作狠了的结果就是嗓子哑的厉害,酸痛难以言喻不便出行,在家修整一日才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去县城接崽。
凌宴习惯了自己的“道貌岸然”,绕是苏南风笑意揶揄也不动如山,转头就跟老婆告状,“苏南风笑我!”
“苏南风孤身一人,真亏她笑得出来?”秦笙笑吟吟摸头安抚,凌宴立马眉开眼笑,“说的也是。”
一秒哄好。
回来正好赶上腊八,今年的腊八粥在原有基础上丰富不少,多了莲子和栗子,热乎乎的又香又甜。
莲子是防洪池里的,栗子是牧场的人收集山楂发现的栗子林,蛮大一片,都给薅回来了。
凌宴第一次吃有栗子的腊八粥,有被惊艳到,口感软糯非常不错,很得秦笙欢喜。
崽子们也一样,新来的小馋丫头们爱不释手,还是有人舔碗,七朵金花只勺子挖的干净,认真提醒姐妹,“家里可以放纵些许,在外可不兴这般丢人,都记得了吗?”
“记得了!”众崽高声附和,她们都晓得。
秦笙不禁感慨,“这是你去年教她们的。”她们教给了别的孩子。
凌宴一愣,小凌芷眨巴眼睛,总结道,“这就叫口口相传吧!”
二人轻笑,“是啊。”
待会孩子们要结伴去做腊八蒜,她们所期望的已有雏形。
而雨晴贪嘴猛猛喝了五大碗粥,跑了好些次茅厕,一跃成为负面典型,供众人引以为戒。
包括这些幽默、且有警示意义的小插曲,都会随着家族代代相传。
雨晴:……别问,就是后悔!
寒冬腊月,食堂开始为过年准备食材,今年鱼塘收获颇丰,不需到山上镜湖冬捕,正好去年抓太多让镜湖恢复一二。
窜鱼丸、炸鱼排、黄米面豆包、汤圆元宵,等杀完年猪再做几盆胶皮冻、饺子冻上,在除夕前多蒸些馒头,把半成品置办出来,廖十娘也可多歇息些时日,人人都要吃饭,一年到头属她最忙,该给人家放假了。
磨坊省力、小工很多她没那么累,廖十娘爱做饭也爱研究,每天都有人夸她做饭香,她很开心,还抽空认字写了本菜谱,不觉得辛苦,不过休息还是要的!近来好几家喜事,搞的她也有点春心萌动,打算相看一二。
最好是工坊的人,知根知底,东家管的严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毛病,不求爱意多深,能平淡温馨过一辈子就好,廖十娘美滋滋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光廖十娘起了择偶的心思,很多青春期的孩子也开始懵懵懂懂好奇情爱,毕竟没人能不向往凌宴秦笙的幸福生活。
爱情这堂课是个很虚、很大也很严肃的命题,和欲望一样,不能跳脱出时代,自然涉及到婚嫁、人性方方面面,凌宴一直没开讲,可能她太幸福了,下意识避免把纯粹的感情掺合利益剖到支离破碎。
暂且抛开利益,人是有感情需求的没错,可爱情虚无缥缈,这玩意当不了饭吃,凌宴最有发言权了,她有金手指还要做日常拿积分才能填饱肚子呢。
而崽子们现在衣食无忧,很容易对爱情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能让她们把她和秦笙当模板,没恋爱就成了恋爱脑失去最起码的判断。
凌宴早早准备了一些“课件”,后来和秀才很认真探讨备课,最后发现爱情一样夹杂着利益,和一个更大的陷阱。
又一个男权社会的谎言,训诫女子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成为谁的夫人,许诺她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屋子,这才得人庇佑;而落到他们自己身上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见三凑一桌打麻将,这头怀念亡妻情深几许,细细一查妾室也不是没有。
因为有尊卑之分,所以可以明目张胆的双标,而世道对尊贵的男子总是更加宽容,从出轨的态度上最明显,男子多情既是风流,女子多情既是放荡。
反观现代,互联网的兴起才逐渐变了风向,先前其实和古代没什么区别。
归根究底是以掌控话语权的人欲望为主,唯独满足男子自己罢了,包括审美、服饰等等,数不胜数,把控绝大部分生产资料,世道依托他们的欲望而建立,这也衍生了女人的趋利而动,以此跨越阶级。
秀才说世道污浊,没有人冰清玉洁,绝大多数人是逐利的,与性别无关,不能一刀切。先主府
议题非常复杂,三言两语聊不清楚,教育不是嘴上说那么简单,凌宴也是摸索着前进,需要检验成果,如今正好端上她的“课件”。
也不知怎么样了,凌宴叹了口气,把最后一勺豆馅包进糯米皮里捏好,猛猛倒油,给老婆孩子弄个油炸糕吃吃。
油锅滋啦,很快秦笙带女儿归家了,她笑吟吟的,挤眉弄眼让凌宴看小崽扁嘴。
这是不高兴上了。
凌宴先把油炸糕捞出来,她的课件——林家说书,爱情启蒙今天开讲,正好也给孩子们放寒假,寓教于乐。
一上来就是堪称重量级的薛平贵和王宝钏,这个故事符合当下背景,而问题在于,相府千金下嫁,苦守寒窑十八载真的是美谈么?
美谈个鬼,意淫成分那么重,谁说美谈谁去挖野菜,挖到脑子里的水控干净为止!
明明如此发人深省的议题,母女俩截然相反的表情是凌宴没想到的,“怎的了?”
“让芷儿跟你说。”秦笙抿嘴揉脸,一看就是在憋笑。
凌宴:?
“太惨啦!”小凌芷吸了吸鼻子讲起方才听到的故事,末了,攥着小拳头痛心疾首,“挖十八年野菜就算了,怎么能吃十八年野菜呢!”
一想到那么久没肉吃,她心痛的都要掉小珍珠!
“噗。”秦笙憋不住了,“林先生提问大家有何感想,多年苦守换余生富贵是否值得。”
谁能抵挡这种诱惑?抛出问题的那一刻秦笙就猜到,接下来定是话锋一转,提问若是没有富贵,单纯苦守呢?答案必定两级反转,可主人公本就是相府千金,下嫁不求富贵。可剖析的点很多,总能教育孩子们人生大事要慎重。
结果先生话音刚落,芷儿立马回答,不值得不值得!哪能十八年不吃肉呢,母亲说会生病还长不高的,给我多少钱都不干!
一脚踢翻先生的算盘珠子,把所有人都带跑偏了,“这富贵我无福消受。”
秦笙笑得脸酸。
作者有话说:
秦笙:好可爱一妈宝女,让我看看,嗨呀,是我们的女儿啊。
凌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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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批判上了[VIP]
凌宴哈哈大笑, 一把抱起小崽,“你啊,真是个妙人!”
苦难很抽象, 鞭子没落到自己身上很难有实感,但没肉吃那种嘴馋、抓心挠肝, 以及饥饿感,等吃到嘴里后的饱腹、充实和满足她们都懂得,握在手里的好处才是实打实的!
凌宴没去就是因为她很难不动如山, 而她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孩子自己思考。
不曾想小崽掺合下来,两点一线直达终点, 少去诸多思考, 终究目的达到了——所谓美谈标榜的什么、与谁有利?以此为标杆就是自己往坑里钻, 这样就可以了。
“那怎么还不高兴了呢。”凌宴笑眯眯问她,小凌芷嘴巴快瞥到门口,“故事没意思,还没小狗好玩。”
臭臭的小脸和秦笙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心性也像,很有主见。
又没调皮捣蛋, 林家老师不会说她什么,那不高兴只能和她说的一样因为故事本身。
秦笙使了个眼色, 凌宴嘶了声,这是想到曾经挨饿的日子了?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来, 母亲给你弄油炸糕,这个可好吃了~”
外头脆脆一层, 里头软糯,是她们喜欢的红豆馅, 小嘴快吹快嚼,小凌芷立马忘记那些不愉快,眉开眼笑,“真好吃,母亲,我还想要鸡块土豆。”
秦笙立马把外面筐拎进屋,见缝插针,“我想吃鸡排。”
两个馋鬼,凌宴兜住小的拐来大的,“啧,吃完过来帮忙。”
课件还在继续,每天一场,母女俩场场不落过去听故事。
说到民间广为流传的牛郎织女,小凌芷表示无法理解,“好端端仙女不当下凡跟凡人成亲,怎和那相府千金一般喜欢自讨苦吃?谁会不吃鸡腿吃野菜啊?!”
鸡腿好珍贵的!众崽纷纷表示自己才不会,那点感动立刻烟消云散。
而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故事,听到化蝶那块小凌芷眼泪巴巴,终于合群了一次,“英台姐姐真可怜,家里不用女扮男装就能读书的。”
“对!英台姐姐要是在我们家就好了,那样她就用不着嫁人,也不会死了。”
“就是啊,英台姐姐好好的,梁山伯为啥把人活埋了,太可怕了。”
“好在我们不用外嫁哇。”
叽里呱啦,什么奇葩的点都能挖出来,集体跑题,没看出她们哪好奇情爱,全在搁着批判上了。
林家老师嘴角抽搐,硬着头皮试图完成教学任务,然后马不停蹄跟凌宴汇报。
凌宴唇角压不下来,有点骄傲,这一看就是反pua的一把好手啊!她家崽真是个天才!
不过再这样放任小崽跑偏不太行,物极必反,容易让大家被鸡腿骗跑,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换个方式讲,就当和崽子们谈心了。
秦笙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一大家子窝在一起,欢声笑语,家庭氛围甚是浓郁。
道理其实非常浅显,只不过她们两个现身说法更有说服力——爱人先爱己,有内核稳定和人格健全,以及物质条件作为支撑,这样的感情更健康、更趋于稳定、也更容易长久。
不然一有事不想着解决问题先发脾气,更有甚者拳打脚踢,这样的人怎么爱的下去?正负面典型对比,浅显易懂。
总之先教她们修心,提升自己,以后大些再说利益。
新鲜故事包围的欢乐氛围中,又到了一年一度祭灶神、杀年猪的日子,祭拜的队伍再度壮大,现如今不需她们亲自来教,七朵金花会叮嘱大家帮忙协调好。
到处都在嗦灶糖,嘻嘻哈哈,唯独小凌芷捂嘴气鼓鼓,灶糖把她的牙齿硌松动了,吊在那不上不下,碰到就不舒服,害她不敢嚼糖,真气人呐!“娘!母亲!我的牙!”
她不敢弄,跟双亲哼唧撒娇。
小崽开始换牙了?真是件好事,就是来的不是时候,凌宴摸头,“不难受了,让你娘看看。”
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一幕,她的身形也比记忆中的惨痛高出一大截,更学会了泅水,秦笙百感交集,“来,张嘴。”
松动的很厉害,新牙已经长出来了。
小凌芷不疑有他,忽而一痛,下一瞬她的小牙捏在秦笙指尖,“好了,别舔别硌到它,玩去吧。”
“咦?”小凌芷按按唇边感受缺失的空洞,欢快跑走,“哈哈,娘好厉害,我去吃糖啦。”
讲话漏风,但不耽误她开心。
活泼灵动,这是她们的孩子,秦笙握住凌宴的手,一起看女儿和她几十个好姐妹打雪仗,漫天雪球,场面堪称盛况,唯一不好的是她们堆了一排排雪人,夜里瞧着像兵佣一样,有点瘆得慌。
张屠户天没亮就带人来杀猪了,黑灯瞎火撞见一排直勾勾的雪人,差点吓尿裤子。
大锅烧水猪猪惨叫,食堂工作人员有条不紊配合,很快冒着热气的猪肉下了锅。
还是整齐码放的大黑锅更喜人,张屠户幽幽瞥了眼嚷嚷要去灌血肠的孩子们,啧,这也太多了,看得他眼花。
香味飘出,辛苦一年的人们抱着杀猪菜大快朵颐,雨晴烫的呲牙咧嘴也不愿把肉吐出去,捧着碗不时张望远方,月明怎还没回来……
雨晴心不在焉的,一个没注意又吃撑了,最后跑去医院,在红影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大嚼健胃消食片。
雨晴:……这不能怪她,她也是担心月明。
隔壁村砍树、运煤,铁匠和镖局的商队都放假回家过年了,工坊准备的年礼非常丰盛,人人全家团聚能过个安生年,唯独月明在外漂泊,让人如何不惦记。
秦笙知道她在哪,性命无忧,只是那姑娘太拼了些。
直到除夕这天中午,月明风尘仆仆匆匆回家复命,呈上她近来辛苦调查的结果。
不止潜伏有了结果,她还破格完成任务,确定了武宁的上一站,运输邪血的路线初见端倪,是从北面、而非郡城来的。
这个方向有点反常识,不过也说得通,确定目标后面就好查多了,秦笙可以自己完成,不需要月明出去冒险。
毕竟自家人,她也不舍得。
这份新年礼物让秦笙分外开怀,赏银假期大方送上,宅子也给安排好了,丰厚到月明不好意思收,“分内之事,不敢收如此大礼。”
“豁出性命的事,怎能不收?”秦笙不跟她掰扯,霸道发令,“孩子们都很想你,休整好了和大家一起吃团圆饭吧,夜里还要守岁呢。”
团圆饭,家人在等她,月明迷迷糊糊脚步虚浮,回到宿舍立马被雨晴捕捉,“你怎才回来,一点消息没有,急死人了!”
月明愣了愣,“抱歉,后面有点棘手,我不好轻举妄动。”
说着,塞给她一个包袱,“烧鸡,额,有点凉了……”
包袱莫名烫手,雨晴张了张嘴,“你吃了没?”
月明摇头,隔壁县城的路没修,一层积雪难走的很,她耽搁了一夜,顾不上用饭。
雨晴翻出月明的换洗衣裳,拉她出门,“先去吃饭,家里的澡堂你还没去过吧,带你去泡澡,我跟你说孩子们可厉害,学医的还学会按摩了,特舒坦,待会你好生睡一觉,咱晚上有节目瞧。”
“嗯。”新鲜,也是她惦念的。
出门没多久,她们被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问候包围了,月明情不自禁弯了唇角,有人等待的滋味竟这般美妙。
这是她的家,有很多关心她的人,无以复加的归属感让杀手找到未来的方向。
人到齐了,工坊上下喜气洋洋,今年除夕晚会的地点改在新建成的礼堂,更大、舞台带有扩音效果,观看体验更佳。
这是家族开会的地方,未来也将是放映厅。
夜空下的绚丽烟花炸开后闪烁的银光,再次惊艳全家,几处水井不再用轱辘打水,改成更方便的压水式,明年开春全工坊水井挨个换掉。
方方面面的,肉眼可见的升级。
这次的技术革新也让凌宴赚了苏南风好大一笔银子,那些冰雪游乐场弄得非常不错,很多人慕名前往,穷富各有玩法,总能尽兴,加上餐饮方面的收入,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而烟花和水果双双进贡献给长安,以表孝心,这孝心里饱含着她的无尽诅咒,而萧王也顺利落得个玩物丧志、不思进取的标签,众人表示非常满意。
花费重金,边塞哨卡和望远镜全部配上,成功阻止了一部分匈奴部落入侵,这在以往是前所未有的,是内鬼还没清理干净?又或是就连天地都站在汉人那边?!匈奴人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抵挡匈奴铁骑,狠狠搓了匈奴人的锐气,中原终于等到这扬眉吐气的一天!这个钱让人非常肉疼,但是值得,士气大振!
匈奴人不是不可战胜的!骁勇善战的神话破灭了,而这场仗是萧王统领的!
如今萧王尚未完全掌控平阳守军,这场自卫战中戍边屯田的是她自个训练的私兵,与朝廷无关,那些没防住的村落……只能成为守军报忧不报喜的消息尽数禀告朝廷。
继续藏拙。
但很明显,她这个拙藏不了多久了,萧王自己也清楚,事发既等同失去性命,成为逼迫小姨现身的工具,这是她对朝廷的最后价值,也是她弑父之时。
萧王正在准备应对,只是默默祈祷自己能等到凌宴出海归来的那一天……
过完年出了正月,参加完张娴小白热热闹闹的婚礼,凌宴财大气粗,将限时福利的积分全部购置成粮种,安排好家里的春耕部署,这次提前处理事务不是为信期,而是她决定先一步去往海边。
那铁匠真是个神人,愣是把船提前组装完了,比预想工期快了半个月。
海面没结冰,提前下水测试也好,早去早回,正好也要实地熟悉出海工具的用法,更节省时间。
从系统那买的图纸,凌宴对自己的工艺、执行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并不耽误她用俏皮话安慰老婆,“如果船沉了,我就买几艘大船赔你,不会耽误找人的。”
她们要分开了,前阵子整天乐不可支的秦笙再笑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秦笙:笑容消失。
凌宴:我去看看转移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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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以一敌二[VIP]
一颗不开心了的野山参, 蔫哒哒的。
凌宴心口一酸也是难受,将人抱在怀里,“测试很快的,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面了。”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海风潮湿加上倒春寒, 气温非常不友好,秦笙好不容易养好身子脚丫没那么凉了,凌宴不想也不舍得她跟去遭罪, 实在那个没必要,等她弄好再过去一样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 秦笙就是难过, 她们从未分开那么久, 为了出门阿宴就加班加点连轴转,她若想提前完工定要熬夜,“都是大型设备危险的很,你莫要急着赶工,我安心在家等你。”
没什么比她的安全重要。
声音闷闷的,凌宴蹭了蹭她的耳朵, “嗯,辛苦你一个人调配。”
沿海一带有黑羽令的探子, 秦笙查清楚了,人不多,随便放出些消息支开便是, 只是她不在,这些烦心事要秦笙自己消化了。
“没关系。”秦笙哼了哼, 这本就是自己的工作,她能调节好, “倒是芷儿定要惦记你了。”
凌宴瞄了眼正在炖西红柿牛腩的大锅还有火力全开的烤箱,分好了冻上,热热就能吃,“你用好吃的哄她,我准备了好多,你一哄一个准。”
秦笙叹气,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出海的罐头做完了么,要不要我帮忙。”
这种大事凌宴向来能提前就提前预备,主打一个居家旅行之必备良品,家里的大事小情已然打点妥当,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老婆孩子,“不用,都弄好了,你专心陪我就好。”
嘴巴怪甜,然而两天后既是分别,还没走她就开始想念她了!
秦笙趴在凌宴身上呜呼哀哉,凌宴拍背顺毛,眼看没逗乐人家反而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她小脸一红轻声低语,放了大招。
登时,秦笙俩眼放光,“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堪称满血复活。
凌宴喉头微动,“嗯,我说的,不反悔。”
承认三连。
她答应的过于爽快,以至于秦笙立刻发现端倪,“又是你准备的小惊喜么?”
凌宴羞涩认下。
“好哇!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阿宴!”秦笙目光揶揄打量,却是止不住的欣喜,脑内想入非非,一双手也随着视线不安分的造作,牙尖轻轻摩挲,“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看人漂亮姑娘就心生怜惜,听到没有。”
明晃晃的恐吓却更似调情。
美人计大获全胜,凌宴细细感受颈间熟悉的触感,轻笑道,“旁人再好看也无用,我只捻夫人的这朵花儿。”
污污的双关,秦笙哪里听不出来,娇哼一声,“登徒子,别只说不做。”
携手沉沦。
只要用心,老婆还是很好哄的,凌宴心放下一半,另一半的小凌芷放学回家听到这个消息小脸皱成一团,十分不舍,“母亲不去不行么?”
在得到了否认的答案后,小凌芷转而看向秦笙,表情糟糕,她回忆起了被珍珠汤支配的恐惧。
小凌芷忧心忡忡,抱住凌宴大腿,“母亲何时归家啊?”
眼神里的瑟缩和嫌弃非常到位,秦笙舔了舔牙尖,不能吼也不能打,这是亲生的、亲生的!
凌宴笑的半死,“你娘手艺进步多了,忘了吗,你爱吃的米粉就是你娘煮的,不许小瞧人呐。”
“啊?真的吗?”小凌芷将信将疑,秦笙捏了把她的小脸,“当然是真的,你母亲给你冻了好多菜,还有食堂,饿不死你!”
这辈子再不做珍珠汤总行了吧!
小凌芷放心了,哒哒贴到秦笙腿边,讨好哄人,“米粉好吃,原来娘这么厉害,士别三目刮目相看,是我肤浅啦。”
这嘴跟阿宴似得,怪会哄人,秦笙撸了撸女儿见长的头毛,“哼,勉强原谅你了。”
小凌芷点点头,重新扑到凌宴跟前,“母亲收拾行李了么,带药匣没?小被子有没有带啊,手炉呢,不要冻疮了。”
摇头晃脑,想到哪说哪,哪有女儿不关心母亲的呢,小凌芷一副大人模样认真提醒。
秦笙忍俊不禁,妻妻俩相视一笑,凌宴那颗老母亲心化了个彻底,就是有点絮叨,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注意安全不能乱跑!别让人拐走啦!我就一个母亲!”小凌芷煞有介事。
离谱又好笑,凌宴一把抱起小崽打断施法,“嗯,我记得了,明日宴请想吃什么,母亲给你弄。”
小凌芷咯咯乐,“想吃鹌鹑!”
秦笙跟着点菜,“麻辣兔头!”
此时一家三口还有说有笑,而真到分别的这天,送她到村口,看凌宴上马,回身与她们告别,“天冷别送了。”
秦笙强忍酸楚悉心叮咛,“安全最要紧,凡事莫急。”
说着眼角湿润,她一哽咽,小凌芷也莫名难受上了,小珍珠噼里啪啦,“母亲平安!”
凌宴心软的一塌糊涂,还没坐热的马鞍立刻失宠,众目睽睽抱住母女俩依依惜别。
好一阵子,沈青岚看不下去了,“要不你明儿再走?”
顺利收获顾景之轻拍手臂,以及秦笙的一枚白眼,沈青岚不吭声了。
长长一道白气呼出,秦笙理了理凌宴的大氅,“好了,我跟孩子回去了,你一路平安,照顾好自己。”
大氅黑亮油光水滑,和上官宁那身好像,是老婆送她的新年礼物,凌宴喜欢的不得了,偷偷耳语,“你们保重,再见我要检查的。”
小凌芷用力点头,“母亲也是。”
秦笙捏她耳垂,“走吧。”
狠下心肠,秦笙抱孩子转身回家,凌宴跟崽挥别,带上亲朋好友的挂念,一夹马腹号令车队出发。
一步三回头,直到再瞧不见彼此身影,一众亲友纷纷宽慰,秦笙摩挲手表打起精神,阿宴没在,她要好好打理这个家。
工坊各司其职,其实不用她操心什么,而长久以来的药物研究此时也半点心情没有,秦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就好像心里被挖空了一大块。
爱情虚无缥缈,可生活却真实无比,记忆中到处都是对方的痕迹,阿宴蹲着偷看鸡屁股、在厨房忙碌、坐在门槛上择菜拨弄来捣乱的狗子和猫儿。
屋里更是……
“娘,我们骑车去?!”今天不用上课,小凌芷试图分忧,秦笙想了想,是该给自己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便应了下来。
母女俩玩的挺开心,一起去厨房煮饭,被窝也多了个小人,多少冲淡了秦笙离别的悲伤。
殊不知人心险恶!
独自送女儿上学,秦笙给两位长辈诊了脉,刚跟顾景之交代完,沈青岚主动提出送她出门,得意洋洋走路带风,好像孔雀开屏。
秦笙有种不妙的预感,这姓沈的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果不其然,下一瞬沈青岚抱肩,贼兮兮问道,“你没发现我今日有何不同?”
不是很想发现,秦笙正要开口,沈青岚用力指向脑袋,“看呐,今日景之帮我梳的头!”
秦笙:……
有区别么?显摆的点好奇怪啊。
秦笙的沉默震耳欲聋,满脸一言难尽,“她给你脑袋梳劈叉了?”
“啧!说什么呢!”沈青岚一脸嫌弃,阴阳怪气,“你也忒不解风情,阿宴不帮你梳头不成?”
秦笙黑脸,可话说回来,这风情给她她也无福消受,她家阿宴心灵手巧哪哪都好不假,唯这梳头的手艺堪称辣手摧花,能把她薅成姑子。
这点小事会让她破防?笑死,也太小看她们两个了,秦笙眉头一高一低,反唇相讥,“就这?我还以为你终于修成正果,鸳鸯戏水了呢,呵,没事我回去了啊。”
又提这事!她急了她急了,沈青岚心头狂喜,嗨呀,秦笙你也有今天呐?!她总算扬眉吐气了,哈哈,日子还长着呢。
见好就收,沈青岚发出邀请,“一桩小事,婆婆刚说要做溜肉段,叫你过来一起吃,正好小芷儿在,免得你做了。”
秦笙端庄的微笑中透着一丝刻意,“你还不知阿宴的性子,她离家给我留了好些吃食,吃不完要浪费她的一片心意,我可舍不得,就不来了啊,下午再接芷儿。”
沈青岚:……
秦笙昂首迈步,高傲的往家走去,仿若战胜的将军荣归故里。
可恶啊,阿宴在家秀不过,没在家还秀不过,沈青岚愤愤回屋,顾景之瞧见问她,“怎了?”
认真听完来龙去脉,顾景之勾勾唇角,棋差一招,没输、也没赢就是了,“阿宴刚走她心情不好,记得注意分寸。”
沈青岚撇嘴,表情憋屈,“我真的好注意了!我都没秀你给我修的眉毛!”天知道她憋得多难受。
顾景之指尖划过她眉宇深邃的轮廓,“那就过几日再与她说。”
一阵耳语,二人相视偷笑。
不秀是不可能的,秦笙凌宴亲密无间,常年弥漫恋爱气息不够,要随时随地显摆,还要舞到她们跟前不时嘲讽!是可忍孰不可忍,顾沈二人简直苦她们久矣,阿宴不在这是她们唯一赢秦笙的机会,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该死的胜负欲作祟!
方才气势汹汹的秦笙趴在枕头上,细细嗅着充斥雨后初阳的温暖信香,思念着枕头的主人……鸟儿说队伍走的很快,她被众多高手护在中间,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天气太冷难免会吃苦头。
心痛,她的阿宴啊!
忽而,秦笙一拳锤向抱枕,那可恶的沈青岚绝对故意的,景之也是个黑心的家伙。
沈青岚蹩脚的秀法终究还是给她造成了些许皮外伤。
以一敌二,她得想个法子,不然这些天没个安稳日子了,嗯,等见到阿宴她一定要告状!必须狠狠反击回来!
“阿嚏!”不小心被风糊一脸,凌宴揉了揉鼻子。
此时的她还不知家里即将挑起一场“战争”,凌宴忙着吐槽,冬日赶路真的太辛苦了!她的鼻毛冻住了,睫毛也上了霜,吹得难受,才刚出门她就怀念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可在马背上不敢大意,只敢偶尔开会小差。
这个时节有不少海鲜呢,秦笙一定会喜欢的。
凌宴弄了张大渔网,等轮船下水,她定要去深海捞上一捞,鱼虾蟹来者不拒。
黑水洋是有刀鱼的,刺少方便,煎着吃香得很,再丢到锅里炖,骨头都能嚼动滋味极好,正好天冷冻成冰鲜送回家,对,她得记得把食谱写给廖十娘。
不知道有没有三文鱼和大龙虾,冷冻处理几日就不必担心寄生虫了,秦笙可以吃个爽快,小崽也能跟着一饱口福。
有好吃的,娘俩能开心些,挂念、也别那么挂念自己,凌宴心情矛盾,轻轻挥动马鞭。
精壮的小枣糕裹着保暖马甲一路疾驰,载着身上满脑子妻女的凌宴快速奔向远方。
作者有话说:
秦笙:笑死,菜就多练!
青岚:你就说你是不是破防了吧!
凌宴幽幽看向景之,景之回以微笑:我们还要争么?
凌宴:!当然!(我要给我老婆把场子找回来!)
秦笙皮毛伤破防现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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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名家大作[VIP]
这次出门和去年去大花镇完全不同, 最大的区别在于可以不去客栈,菌菇大棚、庄子在城外,城内有商铺、宅子以供落脚, 还配有信鸽方便通信,几乎算的上随时联通。
初期规划没那么豪华, 只保证了基础功能:衣食住行四大方面,家里有的据点基本都有,这种感觉……像在自家连锁酒店巡视, 出行体验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爽啊!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穷鬼爱了爱了!
商队走过很多次,各据点间耗时, 快、慢都得以精准量化, 和列车时刻表一样, 非常方便规划行程,免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凌宴十分满意。
天气不好,但事在人为,这趟苦寒之行也舒坦许多。
凌宴快马加鞭,车队跟在后方, 每到一站她会停下歇息片刻,也让小枣糕缓一缓, 四处看看各据点情况——犹如新年开工领导视察。
这是她们一点点打下的基础,海边的任务已经完成,而未来下一条主线通往郡城, 拐弯北上直达边塞漠北,接下来会覆盖整个北地。
凌宴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亲手种下的种子长成庞然大物的模样, 她咧着嘴分外开心,刚要夸夸自己惊为天人, 一回头,身边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一瞬间,凌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被失落取代,满心都是能和秦笙一起见证就好了。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苦吧,凌宴稀罕巴巴地摸了摸身上顺滑的大氅,返程时再和老婆看也一样。
一样么?迫切想和她分享的雀跃心情如何事后找补呢,忽而,凌宴心念一动……
就好似随时跟在她身旁的鸟儿,思念如影随形。
中间遇上下雪,比计划中的多耽搁了一天,在离家的第四日中午,凌宴闻到了大海的气息,那是比山风更潮湿、阴冷的存在,带着海水特有的腥咸,不一样的方式,一样吹的人脸痛。
需要认真护肤!
最后一站据点依托造船作坊从零建起,远离城镇没什么挡风建筑,海风长驱而入,入目所及少有人类活动的迹象,荒凉粗狂,正午照耀的海面波光粼粼,看似温暖,和体感完全两个温度。
这块地界相对封闭,距离苏南风的晒盐场不远,也在她庇佑范围范畴,一般不会有人打搅,可以随便造作。
远远的,唯一一栋建筑伫立在前方,那就是她们的造船“小”作坊了,让人放好行李,凌宴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唉,东家!您不进屋歇歇啊?”雨晴急匆匆召唤,凌宴头也不回,“等不及了,快来!!”
原本有镖局的人随行,这趟用不着她出任务的,谁教她的好主子担心夫人呢,雨晴认命上马。
造船作坊里都是熟面孔,顺利完成任务,各个嘴角咧到后脑勺,一声声东家招来疯跑而至的铁匠,他面上通红,五官狂喜到扭曲,“东家我弄好了!弄好了!您来瞧瞧!”
仿若范进中举。
如此壮举,凌宴亦难掩激动小跑跟上,密密麻麻的脚手架后方,长久以来图纸上的存在映入眼帘,她们的大船造好了!
原木色油漆仿制的木板拼接纹理是她最后的低调。
凌宴乐的合不拢嘴,大手一挥,“赏钱!”
众人蹦跳欢呼,谢东家赏。
此情此景,她身后的雨晴一脸懵逼,人已经傻了。
船上盖了个楼?
雨晴自认见多识广,她当然见过这般大船,却从未见过它在作坊里的模样,这三四丈的大船只官府能造出来,如今竟出自自家之手。
天呐,她觉得不用人就能织布的厂子已经很厉害了,却不知还有这般能耐,雨晴好一会没缓过来。
而此时凌宴已是褪去大氅,爱惜放在一边,她换了身粗布便装爬到船上,雨晴忙不迭跟上。
凌宴兴致勃勃开始参观,立刻拿来工具箱开始工作。
这劲头不服不行,而让雨晴震惊的在后面,船上不止有楼,那甲板下面更是别有洞天,管线错落有致,全是金属,这个水平……她真的很好奇,假若东家想造反是不是立刻就能把长安那位拉下马啊?!
跟在凌宴身边每天都是认知被刷新的一天,这种日子一直持续,等车队抵达,小阿云来到凌宴身边二人侃侃而谈……什么发动机室、六分仪、流体力学,说的话雨晴一句听不懂。
雨晴神情恍惚,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瞧你好像不太对劲。”整天掐大腿里,多疼啊,凌宴目露忧色,“水土不服了?让飞雪给你瞧瞧。”
秦笙生怕她出事,把徒弟派过来了。
胡飞雪——出差见世面的随行大夫,和小阿云一样坐车来的,车队行驶平稳她精神很好,裹着兔毛围巾歪头打量潜在病患。
雨晴讪笑摆手,“没事,总出门哪能水土不服啊,我就是……吓到了。”
“那你可要练练胆子了。”凌宴一脸认真。
雨晴嘴角一抽,“好像也对。”她才是来见世面的那个吧。
凌宴没再管她,带小阿云继续核对下一项部件,等紧张刺激的肉眼检查缓解完毕,等下水实测完就能给老婆传信啦~~~
白天测试教学生,晚上等待鸟儿,秦笙送信来了,白字黑字深情款款,字里行间不复肆意洒脱,好似连她张扬奔放的字体都变得温婉。
“展信安,自你离家,我孤枕难眠,万幸有芷儿陪伴……”
简短含蓄,压根不像秦笙的风格,又的的确确是她,感觉非常奇妙,好似重新认识秦笙,凌宴话痨附体,从日常吃喝到所见所闻,再到她的那些思念,不知不觉写了好多,写完却不敢检查自己有没有错别字。
内容有点肉麻……脸皮薄说不出口的话写起来倒顺溜的很,凌宴假装写信的不是自己。
“她应该不会嫌弃我吧?”凌宴戳了戳桌上啄米的鸟儿,鸟儿蹦跳走开,一身打工鸟的正气凛然——与我本职工作无关,休想让我加班!
还是等秦笙来亲自问好了,凌宴不磋磨鸟儿了,理好信纸绑上,看它不适地蹬了蹬腿,振翅挥舞转眼消失在夜空下,这才心满意足收好家书钻进被窝。
这边都配了火炕,和湿润的海风干湿对冲,屋里还算舒适,就是自己一个人睡不大习惯,笔友虽好,凌宴表示她更想和老婆睡觉。
横跨两地,信纸上端正的字迹看得秦笙脸红心跳,若非万分确定就是阿宴无误,她都要以为她被人掉了包!
怪不得能酝酿出那般的小惊喜,她定是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才对,又或者说……她心里都是自己,秦笙唇角上翘。
忽而偷偷瞄向炕上的小人,好在芷儿睡了,让她瞧见可不得了,秦笙心虚咬唇,幽幽提笔。
她离家的每一天都很想她,可落到纸上,秦笙怎么也写不出口,胡乱回复一通,自己看都不满意,岂非辜负对方满腔爱意,静下心来重新组织语言。
一封信写了几遍,秦笙这才满意封好,拜托鸟儿送给她思念的远方。
沉甸甸的家书被她锁在匣子里,又收到衣柜中,仔细保存。
孩子上学不会整天陪她,秦笙要对付景之和青岚那两个家伙,好不容易静下心研究退烧药,半路发现要阿宴的设备和原料配合,而她没在家……兜兜转转回到原点,索性不弄了。
她们两个劳碌命似得,细细算来一年到头还没芷儿休息的时间多,反正现在有消炎药、牛痘疫苗,辅以中药退烧,一般小毛病要不了人命。
秦笙摆烂了,她想好好休息一阵子,做点开心的事,比如回归大巫本性给野生动物看病,解决各种群栖息地的问题,顺手薅些羊毛,再就是数钱了。
对,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物质层面上没有比数不完的钱更令人愉悦的事。
除去真金白银,还有笔隐形财富堆在仓库,各家送的礼物,礼单写的明白,能用上的当时就挑出来了,剩下的……就当她勤俭持家吧。
这一无聊,还真让她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生祠建成的宾客中她们挑了一部分辅佐,而没捞到这个机会的,竟有人暗中写信藏在自家的礼盒里主动示好?胆子不小。
谁家的女子这般有魄力?感觉可以先考察一二。
秦笙来了兴致,寻找漏网之鱼,就当打发时间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礼盒中的书内看到纠缠的赤果倩影……
谁人这般轻狂?!秦笙当即对起礼单就要跟人算账,在看到潘家的名字登时释然了去,潘霄啊,嗯,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拆开书皮一瞧,坤乾秘宝其二,女女篇,还是个系列图集?估摸是压箱底的珍藏,这姓潘的倒舍得。
不过还真别说,这人物貌美身姿曼妙,画风精细却不艳俗,能感受到浓厚的情意,当真赏心悦目值得一看。
随意翻了翻,都是熟悉的内容,和阿宴那本宝典比就逊色了点,她们是用不上了,想到这,心如止水的秦笙忽然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她们用不上,但有人能用上啊!
放好潘家的礼盒,秦笙如没事人般走出库房,径直朝顾家赶去。
自打那日起,秦笙早晚接送孩子都要显摆下阿宴送她的物件,早晚不重样,那肥啾衔珠的簪子好生可爱,把她秀的头晕目眩,还有把极为清晰的银镜,景之都说惊为天人。
这的报复心不是一般的重,现在一看到她沈青岚头皮发麻,秀不过,真的秀不过,但让她认输是不可能的,立刻搬救兵,“景之!”
这个女人又来了!救救我!
秦笙眉头一挑,“怎么,怕我啊?”
沈青岚梗着脖子死不承认,“好端端的我怕你作甚,你来啥事啊?”
“无意得来一名家大作,我来給景之瞧瞧。”秦笙端庄的笑容里透露着一丝狡诈。
作者有话说:
凌宴:噗,会不会太狠了些?
秦笙:狠吗?分明是这家伙不够努力!
凌宴:你说你俩没事惹她干什么啊?
青岚:已老实,求放过。
景之:不惹她怎会有名家大作呢?
秦笙:嘶,莫名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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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有点害怕[VIP]
沈青岚将信将疑, 顾景之闻声而动,听说“名家大作”,心底警铃也跟着大作, 众所周知,无事献殷勤……
该来的反击终于来了。
秦笙大大方方把书塞在她手里, “我和阿宴无甚文化,这书啊,还是交给你最合适~”
与以往别无二致的热情, 顾景之看得分明,以她对秦笙的了解, 这书烫手……
顾景之颔首致意, “多谢, 我必定让它物尽其用。”
二人微笑对视,眼底尽是挑衅,秀恩爱这种事怎么能认输呢?!她们打定主意一较高下,谁也不愿先低头。
针锋相对,唯一的旁观者沈青岚察觉到了微妙,秦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景之也怪怪的, 平日她看书最快县志一车车,如饥似渴, 现下书册到手竟翻也不翻,“什么大作啊?”
说着,伸头打量。
顾景之:……
让你们如胶似漆、再与我俩争锋的大作啊!秦笙笑出声了, 哈哈哈,她和黑心的景之势均力敌, 可架不住她夫人扯后腿!
反观她家阿宴虽憨了些,比沈青岚可机灵多了, 完胜!
景之还在死撑,她就不拆穿她了,秦笙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她的笑容回来了,超得意那种,“嗨,读书人的事我也不懂,让景之自个研究吧,正好过阵要放虾苗了,青岚跟我去瞧瞧如何?”
沈青岚:?
话题转移的好快,沈青岚想了想,玩归玩闹归闹,事情不能忘,“景之,我去看看。”
顾景之默了默,“好。”
闹到这可以了,适可而止,秦笙拐走沈青岚,走前对顾景之单眼俏皮一眨。
顾景之沉默片刻,对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秦笙不是个吃亏的主,总归一切如愿。
而她的青岚……委实傻的可爱。
拴好房门,顾景之端坐桌前深深吸了口气,酝酿好半晌这才鼓起勇气翻开书册。
只一眼,书页吧嗒猛地合上,顾景之羞愧捂脸,白皙手背后的肌肤涨的通红,怎会是图集……秦笙实在太大胆了。
然而她记性极好,那孟浪的画面深深刻入脑海,竟是挥之不去。
顾景之料到了一切,却还是低估了秦笙看热闹的心思,也低估了她的好胜心。
笑死,教的这么明白,这下她们没时间秀恩爱了吧,秦笙甚是满意,对沈青岚投去一个怜悯的目光。
沈青岚还不知什么等着她,一心打点,为接下来出海准备。
作为军师,景之打算一道前往探查,沈青岚倒没什么意见,景之身子好了,能出门自是该看看这大好河山,再说这些年来景之一直生计奔波,不敢、也不能去游学,如今终于没了这后顾之忧,沈青岚希望能弥补曾经的遗憾。
而乖乖的人儿总会得到嘉奖。
秦笙神清气爽,自己真是人美心善,嘻嘻,她得给阿宴写信说上一说。
以一敌二,最终以秦笙大获全胜暂时停战,原本沈青岚还挺不服气,然而很快,她脑子里全是如何面对夜里愈发过分的景之……
不敢动,她也不让她动,沈青岚光顾着害怕,哪还有心思跟秦笙吵架。
一口大瓜染上海的腥咸,你说你们惹她干什么呢,小蛇蝎露出獠牙了吧,凌宴一边偷笑一边给好友点蜡。
日常斗嘴的小插曲冲淡了分离的悲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凌宴密密麻麻的小本本上打满了勾,所有部件排查完毕,动力设备、气密性全部通过测试,马上就是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清晨海雾弥漫,大船下方一条长长的轨道直抵海边,两侧蒸汽机车冒着热气、钢索绷紧绞盘到位,所有人严阵以待。
万事俱备,凌宴一声令下,“下水!”
登时哨声四起,机车前进带动绞盘牵引,庞然大物顺着轨道缓缓滑入海湾,水花四溅。
一刻、两刻,大船平稳伫立海上,船上、岸边两撮人马欢呼雀跃抱成一团,“成啦!”
片刻,压抑着狂喜投入各自本职工作。
“吃水六尺,水位正常。”
“测试载重水位,运煤!”
一车车煤炭通过平台送入船底货仓,水位渐深一切正常,正如计算的那样。
凌宴的手顺着大氅摸到腰带上的猫爪,“燃料足够,全员登船,点火暖炉!”
人们立刻行动,烟囱烟气股股,水波荡开大船微动,站在船上视线的偏移格外明显,她们即将驶离“小小的码头”。
小阿云攥着六分仪,紧绷严肃的小脸难掩兴奋。
把舵的凌宴摸了摸她的头,“这趟要开好久呢,放轻松些。”
还有小脸煞白的雨晴和飞雪,凌宴笑道,“旁边有救生艇,不必紧张。”
“师娘,船好高啊。”飞雪不怕水也不怕高,可在高处看水也是头一回,实在眼晕的很。
凌宴引她看相雾蒙蒙的海面,“别往下瞅,看远处。”
“哇!”海上朝阳?山村长大的飞雪哪见过这般景象,登时万分欣喜,想起爷爷、师母,还有她那正在忙碌的半个家眷。
她们应该很快就能重逢。
练了胆子,雨晴还是口眼歪斜,船上不光有楼还有车,她还真没说错,这下见到真的世面了。
下水航行测试共计耗时两天一夜,归来时分,大船拖着满满的鱼货靠岸码头,等她归来的伙计们人都傻了,啊?东家造船就为了抓鱼?
这么好的船大材小用……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为了抓鱼没错,凌宴也没打算澄清,这些天要适应海上生活、熟悉开船还要教人,持续爆肝工作一直没合眼,又累又困,说了些场面话,给大家放两天假期,然后溜回去睡觉。
一行人各有职务都累的不轻,神色倦怠,还有人满脸菜色,晕船吐得昏天暗地,秦笙制备的晕船药足足吃了一瓶……
数雨晴这个护卫最闲、状态最好,后续全权由她负责,“东家有令,捡上好的海货冻上给夫人送回家去,剩下的沿途分给各据点,大家一道享用,都放开了吃!”
全家上下改善生活。
“哈哈!谢东家赏!”人们一秒变脸,造船打渔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船好打得鱼也多啊!还是东家聪明!
屋内火炕微热,凌宴心底熨帖,打开窗子吹了声口哨,信使翩然而至,给秦笙回了信,随意洗了把脸睡了个昏天暗地。
初次下水没敢往太深的地方去,与三文鱼无缘,时间多着,一步步来,不着急。
出海工作的体验非常一般,下船后还有那种头重脚轻的既视感,但打渔甚是快乐!只要凌宴愿意,buff一开通通到网里来,只一小会足矣,凌宴对那些误入歧途的大鱿鱼馋的要命,相信秦笙也一定喜欢。
一边送瓜,一边送鱼,谁能不说她们是双向奔赴!
家里烤肉的铁板再度派上用场,秦笙尽情发挥厨艺,作料廖十娘都备好了,阿宴也说简单至极,一个铁板鱿鱼而已,还不是有手就行?!
反正小凌芷是不敢说话,心里怕怕。
除了鱿鱼烤老了嚼不动、又硌松她一颗小牙外没什么缺点,娘亲进步好大!
“真好吃啊!”小凌芷非常捧场,捂嘴小心咀嚼,生怕食物从牙缝里露出来,“娘,我们何时去找母亲?”
“再暖和些吧。”她也算是会做饭的人了,秦笙喜滋滋回道,“暖和就能带你去赶海了,你母亲说好玩的很。”
“好哦!”不知道赶海是啥,小凌芷主打一个胡乱开心,开始盘算行李,“要带我的小被子!”
说来好笑,芷儿出门离不开被子,当时还是阿宴给她缝的,遥想当初,因着那两床新被子她才头一次和阿宴好生说话,往事历历在目却像上辈子那么久远,秦笙轻笑。
是了,要带女儿一起去,这是她们深思熟虑的结果,唯黑水洋之行有些危险,那时让女儿在岸边便是,其余时间都能出海玩游玩,机会难得,下次出海就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
在她们的殷切期盼中,气温转暖,冻鱼也不好再送回家,可以出发了。
顺着凌宴走过的痕迹,秦笙抱着他们的孩子踏上重逢之路。
同行的顾沈二人举手投足间的亲昵藏不住,约莫是名家大作发挥了应有的作用,秦笙就当不知道,跟女儿讲解沿途地名。
她无心恋战,然而沈青岚把玩脖子上的玉葫芦吊坠,实在忍不住,“你看,景之送我的。”
秦笙:……怎么记吃不记打呢?
打眼一瞥,玉质细腻温润似透非透,上好的和田白玉,葫芦小巧精致,确实好看,寓意也不错,景之是花了心思的,终于开窍了?秦笙挑眉看向主人公。
顾景之微笑颔首,眼底略带祈求。
秦笙懂了,这是希望她怼沈青岚别用力过猛的意思?行吧,阿宴也说无需比较,不然搞砸就不好了。
“是挺好看的。”她难得真心夸耀。
沈青岚搓着吊坠嘿嘿傻笑,刚想挑起“战争”,被顾景之和小凌芷接连打断施法。
看她那爱惜的模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盘出包浆来了,秦笙一阵好笑。
车马悠悠离开武宁县,来到全新的据点,管事热情接待众人参观,她们谋划的商业帝国已有雏形,几人欣喜若狂。
秦笙亦难掩兴奋,就听那管事道,“东家留了东西给您。”
是一封信?
秦笙一头雾水,她们每天都通信为何留在据点,“她忘在这里的么?”
“不是,东家特意叮嘱,若您视察据点,便看完给您。”
秦笙似有所感,好像阿宴的确没说过据点的情况,打开一看,上面记着和她方才一模一样的心情……
纸条末尾——孤身在外,汝常在吾心,看得秦笙唇角疯狂上扬。
她周身洋溢的幸福和感动,好似猛猛往沈青岚嘴里灌了瓶醋。
腮帮子都是酸的!
作者有话说:
秦笙:笑死,扯老婆后腿第一人非你莫属!
青岚:你们一天八百个心眼子,搁那名家大作,我哪知道是……!可恶!
凌宴:害,老婆战斗力太强了,显得我那么的没用。
景之伸出后腿:无妨,扯吧。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骄傲叉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