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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赵婶家一样分瓜,其乐融融。

那头的苏南风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因六个寒瓜被扒了个底掉,她气定神闲,正为下一步登门拜访做准备。

今日一见让苏南风更加疑惑,凌宴那人分明为官却仍旧在乡下偏安一隅,她夫人秦笙亦是不吵不闹,竟一道步行前来,只一牵驴小厮作陪。

二人浑身上下,唯花长史送去的成衣最为金贵,连件像样的珠宝配饰都没有,据说一家人平日衣着分外朴素,家中并无下人不说,仍会亲自干活,若非事先知情,任谁都猜不到凌家是官家人,说出去怕是让人惊掉下巴。

而且王府送了银子,加上她们出售药材几千两,以她们的地位和财力不该这般寒酸,财不外露本性节俭?可二人购置家产时颇为豪放,苏南风左思右想想不通,当真矛盾极了。

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见过,像凌宴秦笙这般古怪的,还真是头一回,如此特立独行……心性绝非常人能及,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转亏为盈。

苏南风捏着礼单拧眉沉思,斟酌良久。

为了这趟拜访,苏南风可以说煞费苦心,赴约时间已到,车马驶出小镇朝村落赶去,一路摇晃,她一直思考,直到门帘外绵延不断的灰白引起了她的注意。

撩开面纱,苏南风问道,“无恨,那就是凌家给猫耳山围得高墙?”

车外的无恨很快应声,“回主子,正是,凌宴托汪掌柜买的地就是这块。”

车轮吱嘎,苏南风望着被墙头未置一词,不多时马车很快停下,而灰墙仍在,印有“凌家”二字的素朴牌匾高挂大门之上,据说若非花长史安排,她们压根没装牌匾的打算,那顾文和与沈青岚也一样,吝啬地让人摸不清头脑。

在无恨的搀扶下,苏南风下了马车,且看原木色的大门干净鲜亮,确有两份气派,她淡笑点头,紧接着,精明的商人笑意僵硬,眸中闪过一丝呆滞,门口挂的是……一面锣?

这?意味不明。

“主子且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唤人。”无恨上前敲门,瞧见那锣也是身形一顿,苏南风从铜锣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看了看马车后头跟着的礼品,这趟出行从简,希望能得偿所愿。

很快,苏南风踏入农家小院,地面规整水迹将干,清凉干净,伴随着滋啦啦的油脂声,肉香扑鼻口舌生津,颠簸之下竟生出一丝胃口,而那对她向来皮笑肉不笑的秦笙竟也多了两份热络,“阿宴在弄饭,先进来吧。”

情报属实,苏南风拱手行礼,让出身后的礼物,“叨扰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话音未落,帮忙关好大门的侍从无恨掀开车上苫布,只见里头装着一个巨大铜器,冒着森森白气,那是冰鉴……

送冰来了?秦笙着实眼前一亮,后面还有不少牛羊,布料与皮毛摞得老高,御寒织物都是她们需要的,是用了心,扭捏片刻,她软下性子行礼道谢,“多谢苏小姐破费。”

苏南风莞尔一笑,“不客气,二位喜欢便是物有所值,悦来有冰窖,往后需要冰块唤人送来便是。”

她十分大方,秦笙的笑意多了两分真诚。

听到声响,凌宴擦干净手出来迎客寒暄,“苏小姐大驾光临,快坐下歇歇。”

说着,将苏南风交由秦笙招待,她去引那有些无措的小厮将马匹栓到畜棚,至于牛羊,凌宴叫来武峙,“跟咱家的牲口分开暂养,别混到一起。”

“是。”武峙拿到东西让手下送走,继续回到草屋里守着凌家大门。

平平无奇的小院干净利落,一颗茉莉几株香樟,花草错落有致,别有几分闲情雅致,那巨大凉亭下的秋千亦不输大户人家,墙头还蹲了几只猫,观感十分不错。

苏南风怔愣片刻,真心实意地夸赞道,“没想到家里别有洞天,呵呵,这秋千,二位当真好兴致。”

“小女年幼,阿宴疼她便费心弄的。”秦笙唇角翘得老高,引对方来到凉亭落座,给苏南风倒了杯酸梅汤,也没忘她的侍从,给拿了板凳和杯子,“不及你的好茶,胜在消暑清热,你且试试。”

“多谢。”相较于之前的夹枪带棒,如今秦笙的热情属实让苏南风有些受宠若惊,按下心底微妙,“失礼了。”

待无恨试过银针,苏南风抿了一口,笑眯眯的人顿时眯起眼睛。

苏南风的精致伪装险些破功,迅速恢复如常,倒是秦笙硬生生从中看出些许滑稽来,心底偷笑,“稍等片刻,我去拿些东西。”

“好。”任客人独自落单,多少有些失礼怠慢,可苏南风环视一周,确实没见下人的影子,家里只妻妻二人忙碌,其余人等皆被隔绝在外,可见一家人关系相当亲密,这也让她对凌家愈发好奇。

闻到酸味,无恨咽了咽口水,苏南风挥手,“喝吧。”

“谢主子赏。”一饮而尽,无恨抹净嘴巴,将杯子撂在一旁,利落站好,眼神却是不住瞄向装了这酸汤的茶壶。

苏南风看了她两眼,心底莫名,无恨少有这般,这东西哪里好喝了,她不死心地试了试,再次给自个酸的眯眼,默默将杯子推远了些。

她和酸梅无缘。

片刻,凌秦二人端来盘子送到苏南风跟前,瞧见内里的红瓤瓜,她难以置信,“这可是寒瓜?”

成色这般,比贡品更上一层,绕是见多识广的苏南风一时也没敢认。

二人偷笑发出邀请,“试试便知。”安慰下被萧王坑了的小姨。

同样的银针试毒确认无误,苏南风掏出帕子小小咬了一口,丰盈的汁水与果香让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趟不虚此行!还有那新奇的红果子,说是叫大樱桃,滋味又是好极,不用看就能知道这里头的商机。

苏南风心头火热异常,对方能拿出她都没见过的东西,相当于也迈出坦诚的一步,她笑了笑,抹净唇角,也不再端着,道明她一直好奇的问题,“以二位的能耐在这小村落恐怕埋没人才,往后可有去大地方的打算?”

凌秦俩人齐刷刷摇头,“没有。”

人往高处走,她是怕郡城权贵认出自己才躲在县城,这俩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苏南风惊讶又不解,“为何?”

秦笙看向凌宴,后山要命的铁矿只是其中一方面,凌宴想了想,回道,“这世道最要紧的是粮食,越是要紧,就越要放在自个眼皮子底下才安心,至于大地方……我们又说了不算。”

但村里,她们一呼百应。

这话一开始多少有些小家子气,可苏南风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只是她人手众多没那个必要,她也无意置喙对方如何,只是感叹,“田园虽好,只是路途颠簸,联络走访终是太不方便。”

听了这话俩人心底一喜,简直瞌睡来了就给递枕头,凌宴笑道,“修路呀,路修好就不颠簸了,想去哪随时能去。”

苏南风:?

作者有话说:

秦笙(叹气):知道她跟我一样惨,我忽然就没那么讨厌她了。

凌宴(摸头):嗯,夫人长大了!

苏南风就是秦笙的对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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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有何高见[VIP]

这和修路有甚关系?

谁人都知修路好, 可从县城到乡村几十里地,人、粮、泥沙样样关键、耗资巨大,唯官府有加急报信的需求, 又可调动承担,如此才有官道, 纵使她们背靠王府,修路一事也过于异想天开。

故而苏南风并未当真,“凌小姐说笑了。”

修路一直是件难事, 在单靠人力的古代更是,很多时候不是没钱, 而是不重要, 平头百姓再怎么泥泞湿滑也与那些个大官无关, 官府没必要费那个力气,就算有官员愿意牵头,可到出劳役的时候百姓又不愿意了,太累、待遇也差,搞不好人就没命了。

相互矛盾,两难之地。

不然也就不会有私人修桥铺路乃积功累德、大善之举一说了。

凌宴笑了笑, 也不急着劝说,指了指盘子里的水果问道, “苏小姐认为,寒瓜和樱桃能卖多少钱?”

闻言,苏南风将修路一事抛之脑后, 捻着樱桃梗细细思量,“此等极品寒瓜, 纵使千金仍供不应求,倒是樱桃无人知晓, 约莫一颗抵得过一个金元宝……”

她四平八稳、十分淡然,这点钱完全不放在心上。

权贵不只对味美有所追求,更有攀比之风作祟,区区一个果子也能成为其身份尊贵的象征,苏南风觉得这个价位还是最保守的估量了,实际情况只会更贵。

一斤大樱桃三五十个不等,取中间值估计,那一斤大樱桃就是四百两黄金,也就是四千两白银。

哇!虽然心里有数,但确确实实听到这个价格,秦笙还是被震撼到了,那大樱桃她和芷儿捧着盆吃……碍于苏南风在场,她余光悄悄瞟向身侧,阿宴舍得整天喂她俩吃银子啊?!

心疼,也甜丝丝的。

凌宴似是察觉到了,拔掉樱桃梗塞到女朋友手里几颗,让野山参多吃几百两压压惊,十分的财大气粗。

秦笙唇角根本压不住,疯狂上翘。

站在一旁的侍从无恨不禁牙酸,苏南风自然也瞧见了,默默将“美人计”的谋划抹掉,明知东西金贵仍愿与妻子分享,这二人感情极好,万万不可挑唆。

凌宴相当清醒,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更何况吃了时代和系统红利的自己,这些东西送人心疼,可吃到自己嘴里,开心了,就没必要心疼了,她面不改色继续问道,“若是冬季,价格又会如何?”

苏南风心底一跳,顿时怔愣,想到反季的山珍,也就没那么意外了,她认真盘算片刻,回道,“翻倍。”

她顿了顿,又继续补充,“北地闭塞,若是运到京师长安,与贡品有所牵扯,价格只会更高。”

逐利是商人的本性,几乎是下意识苏南风立刻想到那一切财富的中心——长安,思考其可能性,冬日严寒难行,路途遥远加之颠簸,损耗在所难免,价高不假,但收益未必如她所愿。

归根究底还是距离,想到这,苏南风立刻意识到兜这么大个圈子究竟为何,只听笑吟吟的凌宴验证了她心中所想。

“既然如此,可能劳烦苏小姐帮忙售卖这瓜果,利润大抵足够将我村村道修到镇上,当然,分成不会少了苏小姐那份。”

看这模样是认真的,这就是她要开出的条件?比预料的更加麻烦,苏南风惊讶侧目,想到那绵延的高墙,好似对方会选择修路也很合常理?

哪里合理了……

她的思绪不对劲起来了,苏南风感觉愈发古怪,不禁问道,“别的暂且不论,敢问凌小姐为何修路?”

这个问题……凌宴看了看身旁的野山参,桌前的手暗戳戳捏捏对方掌心,“我家在这,妻女、重要的人都在这里,我想她们平安富足,也想这里变得繁华,不再受战乱之苦,等路修好,好友来往也方便得多。”

妻妻俩笑意盈盈深情对望,及时的call back,这些都让苏南风怔愣片刻,半晌,她倏然一笑。

那些疑惑和不解全部得到解答,苏南风骤然明了,是了,对方所有举动都是为了平安二字,不愧是“安之”……

平安说来简单,实际难比登天,这份纯粹的心戳到苏南风心底最柔弱、也是最求而不得的愿望,她甚至再不忍置喙其异想天开,从村子到抚松镇不远,这条路她做得了主,但牵扯颇多过于麻烦,为了那点钱完全不值得。

更何况寒瓜一季可收,到时钱家采种栽种,价格定会大打折扣。

生意终究是生意,不可全凭心意做事。

勾唇浅笑,苏南风话锋一转,“既是为安,那对匈奴南下劫掠,凌小姐又有何高见?”

温柔的语调间,目的性极强,其本性暴露无遗。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俩人就知道这事肯定有戏,具是呲牙一乐,“匈奴一事关系重大,边吃边聊如何?”

为了宴客,凌宴和秦笙忙活了一上午,早就饿了。

说了一会,苏南风也感胃里空荡荡的,很是随和的应了,“麻烦二位招待。”

暂且安置好苏南风,秦笙笑眯眯地跟凌宴钻到厨房帮忙,凑上去咬耳朵,“我看她不喜酸梅汤,咱菜里少放些醋?”

“嗯,听你的。”好能干一野山参,凌宴嬉笑着点头,俩人挤眉弄眼,轻轻“啪”的一声,掌心贴合,拍掌小作庆贺。

为最后的菜做收尾工作,忙碌过后,菜品一样样端到苏南风面前,考虑到对方的习惯,这次她们分餐而食,桌上满满当当全是盘子。

要知道苏南风不是一般百姓,这个时代的好东西人家都吃过,口味要好也要精致,可又不能暴露太多,荤素冷热酸甜咸辣,俩人昨晚躺在炕上还在小声研究,最终拿出这九个味道风格各异,也是她们比较喜欢的菜来招待对方。

不了解这位命途多舛的二小姐是否忌口,每道菜俩人都事先道明原料,碳烤羊排、锅包肉、干炸鹌鹑、水煮肉片、红烧鱼,蒜蓉粉丝大虾、清炒蒜苗、白灼生菜、皮蛋豆腐。

碟碗还算精致,种类繁多可见其重视,苏南风十分满意,悦来的菜谱她大多试过,滋味非常不错,她仔细聆听着讲解,对凌家的饭菜分外期待。

秦笙端来备好的饮料,“这是冰红茶,还有米酒、花雕,喜欢哪个苏小姐自便。”

侍从无恨拿出银筷上前伺候,选了茶汤。

饭桌同样也是生意场,不喝昏头,有些生意根本谈不下来,对方给了除酒水外的其他选择,苏南风对俩人不由高看一眼,她小小抿了口冰红茶,冰冰凉凉,清甜而不失茶香她非常喜欢,更让她欢喜的是食物,样样味美各有千秋,尤其那虾子,着实惊艳。

这次她真的开了眼了,苏南风心情大好,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凌小姐手艺颇为厉害,往后可还有卖菜谱的打算?”

刚送过、还来要,凌宴失笑,“我得想想。”

苏南风当是她不好拒绝的托词,心底十分遗憾,没再多问。

几人边吃边聊,总归拐回到正题,提及匈奴,凌宴问了苏南风一个问题,“苏小姐认为匈奴最可怕的地方在哪。”

苏南风目光看向院墙,不假思索地道,“和马匪一个道理,胜在马匹精良、神出鬼没,往往来不及抵挡就被匈奴洗劫一空,他们生性彪悍,以战养战,草原辽阔任其驰骋,扰我大卫久矣。”

就是这么回事,听出她话里有话,轮到自己的筹码了,凌宴撩筷应和道,“故始皇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

有墙,马就过不来,匈奴也就失去了最主要的优势。

长城仍在,只是击退匈奴后人们越过防线,来到更北的地方定局,使得长城失去原本的保护作用,人们也再次面临被匈奴骚扰的窘境。

地盘相争避免不了。

苏南风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不禁苦笑,“筑墙劳民伤财,当世之过万世之功,秦皇汉武千古一帝,如今何人有气魄效仿、能以举国之力屏退匈奴,更何况……区区一介藩王。”

还是个穷乡僻壤的藩王,若非萧王封地在此,苏南风绝不会为此事伤神。

让倒霉蛋修长城是有点为难人家,凌宴摊了摊手,既然没法修墙,“那就只能靠银子了,苏小姐和匈奴的贸易量能占北地的几成,钱家又如何。”

苏南风蹙眉盘算,坦诚回道,“中原与匈奴交易,多是商户与各个部落,钱家经营数十载,与大部落之间的往来十分稳定,七成牛羊出自其手,我只搏得些零散的小户,约在两成左右。”

两成已经不少了……凌宴抿了抿唇,“准备大把的银子,加大牛羊购买数量。”

说着,她轻拍身侧大腿以做安抚,这事她和秦笙谈过,可牵扯到动物,还是不想让她心里不舒服。

秦笙嘴巴快速嚼动,吃肉吃得很香,难得分出指尖擦净回应,只要不是对动物虐杀残害屠戮殆尽,正常捕猎吃食都无妨。

不舒服虽有,但不多,人和动物都要活着,就像老虎也吃人一样,弱肉强食,无法避免。

苏南风听懂对方的计量,不禁失望,此法王府谋士早就提过,“你可是打算让匈奴大肆繁育牛羊,啃光草皮无草牧马?我这边零散小户自是无妨,可匈奴吃过亏,时刻提防汉人使诈,那些大部落不会同意的。”

无法动及根本,匈奴该来还是会来,“更何况即将入冬,大批牛羊食料也是比巨大的消耗,北地刚经两大灾祸,消耗不掉,南下远运亦得不偿失啊。”

莫名又绕回到路的问题,苏南风少有的蹙起眉头,隐隐有些不快。

这些顾虑都没错,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没有任何教训,匈奴也一样,会重蹈覆辙,无外乎一个“利”字。

“苏小姐可还记得丰食为了打压悦来到处争‘鱼’,闹得鱼价飞涨?”

凌宴这一句,苏南风霎时抬眼,灵光乍现,自己根基尚浅说不动那些大部落没错,可若是将钱家设计进来……

“牛可做耕牛,由王府出面售与各县城,总会有百姓购置,可回笼部分资金,数量太多也可宰杀一部分,到了冬天,肉干、皮毛都是好东西。”牛身上浑身是宝,绝对的硬通货,凌宴点了点盘内的碳烤羊排,继续道,“羊就更好办了,这般滋味谁会不爱?那羊毛洗干净纺成线可做御寒织物,可以卖到北地任何一个地方。”

羊毛不值钱,但越冬的衣裳值钱,衣、食两个方面刚需拿捏,不仅仅是市场,更可做军资储备,如此,眼高于顶的钱家看到利益一定会扑上来,在自己的优势项目大打价格战,绞杀萧王势力,继续自己一家独大,躺着也能把钱赚了的霸主地位……不愁他不下场。

敌人,也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苏南风恍如隔世,久久无法回神。

秦笙默默看二人一来一往,欢欢喜喜地咂了咂嘴,嘻,还是她家阿宴厉害。

十指纠缠。

作者有话说:

秦笙:我都说了,阿宴心眼坏得很,让苏南风去坑钱家,哈哈哈坏死了。

凌宴(骄傲):往后咱家的人再不会受冻了。

秦笙:你们说吧,我先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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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静候佳音[VIP]

苏南风不可能不心动, 却也足够冷静,对方的意思很明白,她会提供菜谱靠酒楼消耗, 还是以美味赚富人的银子,基调定下来了, “那羊毛腥臊难闻,又有油污,如何洗净?”

不是没人试过, 可太费力了……数量少还好说,多了就很不切实际。

当然不可能空口白牙说行就行。

“羊毛交由我来处理。”既然是合作, 食谱可以给, 但技术不行, 核心的东西一定要抓在手上,同情归同情,她不能供出第二个钱家,凌宴底线分明,“你可以先拿一批羊毛试验,看效果再决定要不要执行这个计划。”

秦笙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家阿宴的计策向来以稳妥为主,先看效果再决定, 退一万步说纵使钱家不下场,也绝对不会亏了去,但人性贪婪, 衣、食两方面巨大利润,钱家必定跳到坑底, 那些大部落不可能全体一致,如此一来她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苏南风轻笑, 也不知凌宴哪来的底气,让她试一试总归无妨,“凌小姐果然才思敏捷。”不愧是抵挡蝗灾和马匪的人物,想常人之不敢想,当真了得。

这一招攘外安内,一箭多雕,当真妙极。

如若能成,两个心腹大患一并给予重创,那村道的代价倒显得寒酸太多,苏南风轻捻腰间白玉,也很是爽快,“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言。”

等的就是她这句,凌宴也笑,“我要粮食。”

“何时?”

“越快越好。”

为了维持北地粮价不生内乱,苏南风一直在与钱家周旋,也要靠粮食交付匈奴贸易,思索片刻,她淡淡一笑,“现下我只能匀你二百石陈糙米。”

一石一百斤,二百石就是两万斤,已经很多了,按平均每人每天一斤米算,养活手下这些人绰绰有余,米是最贵的,面稍次,之后便是豆子杂粮之类,苏南风能给糙米,还是很大方的。

她们自家购置的几百亩水稻、土豆红薯,还有马匪的土地,等秋收粮食大批进账,富余空间很大,知道对方压力不小,凌宴也不给人添乱,“不必一定要米,粗面豆子也可。”

这人……苏南风眼神一动,惊奇而叹慰,“如此甚好,我也可多匀你些,还有呢?”

这点粮食喂不饱,她心里有数。

凌宴笑得开心。

交易达成。一餐饭令人惊喜,也让她心情复杂,苏南风起身时才发觉自己吃撑了,凌秦二人邀她散步消食,也就在家中参观起来,侍从无恨拎着菜园刚摘的新鲜瓜果跟在后面,看看筐里红通通的柿子,有点说不出话。

跟在主子身边,她受过各式各样的礼,和那些珠玉字画比起来,她们从未受到这么“质朴”的招待,眼下虽不入流,但没那么多尔虞我诈,心里舒坦得多。

家中门都敞着,卧房里那么大一个土床便落到苏南风眼中,她好奇极了,却又守礼不好多问,秦笙瞧见了给她解释,“那是火炕,点起火来身下暖洋洋的,不必忧心冬日严寒。”

“哦?”苏南风兴致更甚,“不会烫伤吗?”

秦笙耐心给她解释,末了道,“若是中意,我让人给你修一个便是,等天冷你就知道有多舒服了。”

苏南风又有了那种受宠若惊的古怪感,微笑道谢,“那就多谢凌夫人了。”

臭脸猫一家趴在墙头晒太阳,几根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听到动静,眯着猫眼看人们离开。

如苏南风所愿,来到与马匪搏斗的主战场,在高墙外就看到高高架起的云桶,她好奇更甚,“那是又何物?”

墙内,抽穗的稻子一望无际,鸡鸭咯嘎,人们认真做事有条不紊,少年孩童嬉笑打闹着干活,一声声“东家、阿宴姐”叫得亲切真挚而热情,俨然一副安居乐业的景象,在灾年的摧残下,眼前此景宛若世外桃源,身临其境,仿佛忘却一切烦恼。

当真百闻不如一见,苏南风惊叹非常,好似好奇宝宝,有着问不完的问题,妻妻俩一一作答,直到日暮黄昏,苏南风笑吟吟地点头致敬,神情玩味,“二位留步,羊毛不日送到。”

青衫女子又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温柔、神秘,谁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静候佳音。”

俩人挥手与她告别,马蹄声去,送走了苏南风,她们具是长长松了口气,回到家中,秦笙撑着下巴坐在桌旁,“跟她说话可真累啊。”

不是不懂那些弯弯绕,就是费脑费心神。

“是啊。”苏南风心眼肉眼可见的多,又要小心不可暴露破绽,累得她脑袋疼,凌宴翻箱倒柜,找出一袋山核桃,啪啪砸核桃剥仁吃,“快来补补脑,好在事情谈成了,我们休息下,等会去接孩子回家。”

以型补型,是得补脑,秦笙嬉笑上前一起,不过说起筹码,她也很好奇,“你打算怎么洗羊毛啊?”

羊皮真是又脏又臭,土块草屑多得很,几天弄不完一张。

“等我让铁匠把东西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凌宴给野山参嘴里塞了块核桃仁,神秘兮兮地回道,“对了,他女儿情况怎么样?”

陈采一直呆愣愣的,人大声说话她都听不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暂时安排在秦霜那群小孩子那边。

怪可怜的,秦笙皱眉咀嚼,一双有力的手咔嚓咔嚓给核桃大卸八块,“还那样,她受了刺激,要将养许久才能恢复。”

“那就养着吧。”凌宴幽幽叹气,吃了一会核桃,她转头从小崽书桌拿了几张白纸,给铁匠画起设计图。

一开始铁匠陈洪也以为自个还是要做老本行,打铁锻刀,尤其这里的炉子温度更高,女儿也有着落,他锻钢锻得十分来劲,心心念念锻造一把绝世宝刀报答救下他们父女的恩人,没成想他接到的第一份物件是门栓,第二件是铜镊子,接下来竟是一排排钢针……

除此之外,平日全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种模具、铜锅、铁管,五花八门,最让他头疼的是一体浇筑的锅炉,铁匠每天都要被迫学习新知识,要认字、要看图,生怕没法锻造出凌宴要用的物件,整日忙得头秃。

看她和女儿共用一张桌,秦笙提议道,“家里小了些,待客也不方便,不如我们拓建些许,你也好弄个书房呀。”

凌宴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呆滞,“后面菜园和谷场动不了,横着拓出去?”

“那也不好看啊,一进门就是卧房,还是没有待客的地方。”阿宴估摸是累傻了,秦笙又心疼又好笑,主屋放的都是药柜和杂物,现在能在凉亭待客,冬天就不行了,“大门一起拓出去,前头多加个院子,飞雪和武峙也能有个地方呆,院子大些,上夜课也方便,书房建在屋后,底下留给你的冰窖,连带芷儿的卧房和小书房也备好,这样不就好啦。”

说着,她来到她身边按摩头部穴位。

凌宴后仰身子,靠在野山参身上舒坦的直哼哼,一步到位最好,免得往后折腾,她消耗过度的脑细胞还未发现某人的良苦用心,不住点头,分给对方纸笔,“就按你说得来,快来规划一下。”

“嗯,给你按完。”笔尖沙沙,线条整齐,秦笙唇角飞扬不住偷笑。

凌宴不禁称奇,她教给小崽的那些技巧野山参都会了,学东西快得很,当真天赋异禀。

等小凌芷到家,一家三口嘻嘻哈哈,一起敲定未来家中模样,大致丈量一番,俩人着手准备找村长买地办手续,马匪带来的恶劣影响在逐渐消失,而凌家也在几次官差恭恭敬敬的询问后彻底安定下来。

据说接下来只要等王府封赏上门就可以了。

匆忙间,终于告别闷热的伏天,迎来更加毒辣的秋老虎,倒是早晚凉快许多,大小野山参压着她肩膀睡觉也没那么热了,可喜可贺。

许是太忙了,马匪的后续财富和收尾工作导致她心里压了许多事,精神紧张的很,总感觉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回过神来才发现,没怎么跟女朋友好好亲近,凌宴决定给自己和秦笙放个假,歇息几日,回报一下她的学习成果。

可惜稻花谢了,思来想去,凌宴瞄上了屋后的水泥滑梯,这么多天下来早就干透,正好倒出空测试,水泥的坡道肯定不能靠屁股往下滑,于是凌宴充分发挥小木匠的手艺人优势,给自己打了个小车车!

类似小孩的扭扭车,四个轮子十分灵活,坡道有围栏,坡度也不是很抖,脑测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这么长的滑梯,一看就好玩极了!

万事俱备,凌宴兴冲冲地牵起秦笙的手,“我给你看个有趣儿的!”

难不成又准备了惊喜?秦笙来了兴趣,放下纸笔随她一道出去,“等我片刻。”

看对方一溜烟的跑上山,在滑道上乖乖坐下像个小孩子,秦笙一阵好笑,扬声提醒,“你当心些。”

“好。”坐上小车,凌宴兴致勃勃,长腿挪腾两步车子顺利下滑,一点点加速,越来越快,嗖嗖的破空声就在耳边,好似过山车般刺激极了,越往下速度越快,担心再快可能不安全,她轻轻踩了下刹车踏板准备提前降速。

耷拉在车板下面的木桩方块开始与滑道接触,顺着行进的方向温和地提供阻力。

十分完美的计划,凌宴开心的不得了,正想着等会一定要带野山参玩上一玩,谁道滑道上忽然出现一截小树枝,手指粗细,不偏不倚刚好挡在车轮的位置。

啊?凌宴脑子一懵,下意识想躲,可腿一动,擦到滑梯滑梯,刺啦一阵火热……

秦笙笑眯眯地看她玩耍,看她快速朝自己奔来,越来越近,那种感觉好极了,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好端端的怎飞起来了?

心脏骤然提到嗓子眼,秦笙立刻飞奔而去,努力张开双臂去接,好在离得不远,慌慌张张,她还是接到飞扑向自己的人。

还没放下心来,巨大的下坠力使得秦笙不住趔趄后退,眼看就要摔倒,野山参后脑勺不能摔啊,再摔傻就完了,情急之下,凌宴使劲浑身解数扭过身子,俩人跌跌撞撞一齐摔倒在地。

秦笙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查看对方的情况,只一眼,厉声的声线带着惊慌,“你别动!”

为啥不能动,凌宴人还有点懵,感觉额头凉凉的,伸手一摸,红的?呆愣愣地看了会,她反应过来了,原来是血啊……

顿时,凌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秦笙:你啊!这辈子别想玩滑梯了!

凌宴:乖乖挨训.jpg

秦笙:计划通√

小崽:不行,我要跟你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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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你会治呀[VIP]

“阿宴!”

秦笙骇然惊呼, 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旁的就地诊治,颤抖的指尖探脉摸颈, 查看伤口掀开眼皮,片刻, 她眉头紧锁,连抱带拖将人拖回屋子,对上寻声赶来查看的徒弟和护卫。

俩人看凌宴头上流血人事不省也是吓得不轻, 慌慌张张上前帮忙抬腿,给她抬回屋里。

秦笙无甚表情, 眼角泪痣平添几分凶恶, “出去吧, 此事莫要声张。”

似是冷冷的警告。

胡飞雪和武峙相互看看,谁都没怀疑秦笙趁机杀妻,具是听话退出房门,相信秦笙的医术,也相信她们之间的感情,有目共睹。

不知过了多久。

“嘶……”凌宴醒来时脑壳疼得不行, 视线对焦,竟发现鼻尖下插着根银针, 顿时一哆嗦,差点又昏过去。

“醒了?”秦笙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张嘴却是一股没好气的语调, “头晕么?”

差点以为自个未婚守寡,恼火半点压不住。

寻声看去, 野山参脸色臭的不行,想到自个滑梯翻车, 凌宴尴尬又心虚,试着动了动脑袋,不晕、也不恶心,没有脑震荡的症状,自检成功,她摸向伤口做最后的判定,“啪”地一声,野山参把她拍开了去。

“划破了一道,手脏别碰。”应该没事啊,怎不回话又呆愣愣的,秦笙急得又是一番查看,“问你呢,头晕不晕?”

野山参帮她卸去大半力道,怕对方摔成傻子,自己抱着她脑袋垫了下底,应当只是被石子树枝划破的外伤,身上也没骨折,凌宴摇了摇头,连忙道,“不晕,我没事,刚才是看到血才晕倒的,不是撞得,她晕血,不是我。”

表述有些混乱,但秦笙听懂了,眸中惊疑闪烁,“晕血?”

“是啊。”于是凌宴简单讲述了下原身“月下红猴”的惊悚之夜,这人吓到受了刺激,之后见血就眼前发黑会晕倒,应当属于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努力隐藏很久的弱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对秦笙摊开了,能与野山参敞开心扉,凌宴觉得是一件好事,很轻松也挺开心的,尤其她的女朋友很努力地接住了自己。

可不知对方受没受伤,想到这,凌宴心底一跳撑起身子查看。

怎么也没想到是晕血,秦笙可被她吓的要死,赶紧将人按了回去,“你老实躺着!”

凌宴只得躺好,眼巴巴地问她,“你摔没摔疼,受伤没有?”

秦笙看了她一眼,似是被对方的憨气打败,悠悠吐出一口浊气,“我无事,倒是你,磕了头又磨了腿,擦掉好大一块皮,你好端端怎飞下来了?”

瞄了下撩起的小腿,野山参已经帮她处理过了,疼痛后知后觉袭来,擦掉块皮……光是想想凌宴就疼的呲牙咧嘴,而说起翻车她也很无语,明明检查过了,不知从哪掉下来的树枝,正好卡在车轮位置,速度快、车轮又小,颠簸之下当然就飞起来了,大致解释了下缘由,她撅了噘嘴,还很不甘心,“运气不好,等我换个大点的轮子,那个真的很好玩啊!”

运气不好,俗称倒霉。

都说福祸相依,可能马匪之后好事接二连三,终是逃不开一个运气守恒定律。

还想换轮子接着玩呢……秦笙斜眼睨她,严令禁止,“往后不许你再玩那滑梯,太危险了!”

一眨眼就飞起来了,若是直接砸到地上,她想都不敢想。

凌宴悻悻咕哝,“别啊,我就是想快点回来见你……”

看出来了,现在是真会捡这好听的说,秦笙瞪了她两秒,心也跟着软趴趴的,再生不起气来,不忍再埋怨自家憨货,避开银针,亲吻落到她眉心,“或早或晚我都会在家等你,莫急,你只要平平安安,何时回来都好。”

只要回来就好。

微哑的嗓音满腔深情。

她定是吓坏她了,凌宴鼻子一酸,吸了吸鼻子眨巴眼睛,好想抱抱野山参,却碍于银针只得躺着,玩心被“糖衣炮弹”攻破,含泪放弃她的大滑梯。

就在她感动之时,秦笙擦了擦手,拔去人中的银针。

凌宴:……你不早拔?

看她憋闷,秦笙转忧为乐,沉重的心情豁然明快,“好了好了,把衣裳脱了吧。”

我摔了一跤晕过去才刚醒过来,野山参你不能这么禽兽啊!凌宴瑟瑟捂住胸口衣料,“这,这不合适吧。”

“你想哪去了?”该想歪的时候像个榆木疙瘩不开窍,现在倒是血气方刚上了,秦笙简直哭笑不得,从药匣子取出针包以及酒精纱布,“你这惊厥之症烦人的很,叫外人知晓定要拿捏与你,总要治好不是?不脱衣裳我没法施针啊。”

这么糟心的弱点后患无穷,这么久,阿宴整日做饭时常接触鲜血,一定隐藏的很辛苦,事情全都默默自己抗了,听着就心疼,不需要思考,秦笙立马决定赶紧治好她。

凌宴瞪大眼睛,将信将疑,“你会治呀?”

“当然。”捻着针尾搓了搓,秦笙有些倨傲的昂起下巴,“不难,只是麻烦了些,你要乖乖配合我。”

如果能治好那岂不是……省下好大一笔积分,重要的是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晕血了!

“太好了,我一定配合你。”往后看修驴蹄都不用遮遮掩掩,她简直求之不得,凌宴高兴极了,刚刚放出大话,可轮到自个脱衣裳就很难为情,捏着腰带慢吞吞的磨磨蹭蹭。

见状,秦笙也不再逗她,背过身去擦拭银针,“露出心口那块便是,不用全脱。”

已经有主动跟她回窝的迹象,秦笙现在大方得很,半点不急稳步迈进。

凌宴如蒙大赦,松开腰带却发现自个穿的套头衫,红着脸整理妥当,视线下移确定自个裹得很严实,却发现那欲盖弥彰的深V型比全脱还涩……

反正,秦笙也不是没看过,以后怕是不光要看……想到教材上的内容,凌宴面红耳赤闭眼装死,索性眼不见为净,“好,好了。”

酒精擦拭皮肤,一阵清凉,凌宴脚趾蜷缩,她不是没扎过针灸,就是……没扎过胸口,而且还是女朋友亲自动手,太羞耻了。

装死脸皮也撑不住,亲眼看针扎进去她更是不敢,还是闭上眼睛算了。

“放松,莫要紧张。”察觉到她的紧绷,秦笙柔声叮嘱,指尖感受着胸口拨动的力量,找寻穴位,“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不用怕,你看,有感觉吗?”

野山参手法极好,确实没什么感觉,渐渐的,凌宴放松下来,放心大胆地任秦笙刺入自己最致命的心口。

阿宴惜命的很,这份信任秦笙回以十二分的用心,施针间隙,她寻找话题帮对方放松心神,“对了,咱家芷儿整天跟景之唠叨泅水多好玩,景之也打算学泅水,估计上回掉鱼塘里吓到了,到时我来教她,你教教我怎么弄那池子。”

也是艺高人胆大。

不等人回应,又被秦笙霸道制止了去,“别吭声,你听我说就是。”

凌宴扁了扁嘴,专心听着。

“还有,那萧王吃了个寒瓜,给苏南风送去俩,剩下的卖了不少钱,高兴的不得了,琢磨赏你什么好呢。”

“嗯,苏南风送来的那些牛羊还不错,也是西域来的,不知道被马匪打劫的商队有没有她的人,等再遇见我们打探一番,多买些乳牛回来也好。”

过了没多久,秦笙就说不出话来了,又动脑又动手,能感觉得到她有点累了,趁着间隙,凌宴哼哼几声,“你歇会,我没事。”

好乖,秦笙摸了摸她的头。

良久,凌宴再次睁眼,心口银针错落,脑袋上也扎了不少,大概能预想得到自己的刺猬形象,在秦笙的搀扶下她缓缓坐起身来。

“现在瞧瞧还晕不晕了。”秦笙拿了块沾血的纱布,小心观察凌宴的反应,“或者哪根针的位置不舒服,指给我看。”

“还是眼晕。”看到血迹,凌宴潜意识就不舒服,但好在这次没晕过去,她指了指头顶,“这个地方一跳一跳的。”

少年惊悸影响脉络,秦笙拧眉沉思,端详半晌找寻位置,银针再次没入,医生和病患就这么相互配合一起确定了治疗方案。

最终,银针停留一刻缓缓起效,秦笙长舒了口气,拔针收回,“每隔七日施一次,辅以汤药,不过月余就能好全了。”

这么简单就能治好?十分不可思议,凌宴一时怔愣,“真的?”

秦笙笑了笑,“当然是真的了。”

话音刚落,拔掉银针的小刺猬就露出柔软的肚皮贴了上来。

微微的哽咽,声若蚊蝇。“谢谢你。”

终于……压在心头的隐患有望解决,阳光照进悲苦无望的绝地,驱散黑暗与混沌,终于有人能救她了,这对凌宴来说一直是无法言说的心殇,她深深埋在秦笙肩头,心底五味杂陈。

异样而沉重的情绪如有实质,秦笙察觉到了这次救治的非凡意义,果然阿宴她……

心口钝痛,怎会如此,几千年后竟然……秦笙满心疼惜,给她顺毛摸背,动作和语调皆是柔和的不像话,“不用谢啊,我们是一家人,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能好好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怕,我都能治好你……”

絮叨的人换了,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像凌宴心中一言不合就咬人的野山参。

她们紧紧相拥,因着那些略显笨拙的安抚,觅得绝世名医的病人泣不成声,以至于医生本人亦忍不住泪流满面,给予安慰。

夜里,凌宴喝了汤药,安神效果很好,她睡得很香,秦笙端详着她的睡颜,轻轻凑上前吻了吻她的睫毛,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不知看了多久,她强迫自己抽离,轻手轻脚起床,在夜幕的掩护下钻出屋外。

人迹罕至的山坳,地面绿叶堆积,扫开遮挡,她拉起地上的暗门钻了下去,昏暗油灯亮起,一个血粼粼的人形反弓着身子被绑在木架上,光线突至,弓在那的男人睁了睁眼,再次合上,对秦笙的到来似是习以为常。

秦笙面若寒霜,拿起夹子上的钢针,整根捅入指尖,四平八稳,反弓着的人剧烈颤抖挣扎起身,可越挣扎束缚越紧,嘴巴被密密麻麻浸满血污的线封死,随着无声的尖叫,不停的撕扯,鲜血流出。

剧痛之下,他弯弓的腰身似是濒临极限,随时会拦腰折断,亦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一家子坏种……”竟敢害阿宴如此境地,秦笙咬牙切齿,纵使眼前如此惨烈,亦难消她心头之恨,“姓李的,这就是你们欺负她的代价!”

千倍,万倍,我要让你们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良久,秦笙若无其事地离开密室,简单清洗一番,重新回到那令她安心的怀抱,满意睡去。

事后想想,凌宴总觉得她们那时一起抱头痛哭,鼻涕一把泪一把,尤其起头的自己,有点蠢蠢的,只要想起来就要扣鞋底的那种程度,不过没关系,好在野山参不嫌弃她,只要她在,自己的心就会无比安定。

有了归处。

这次飞扑也算因祸得福,只有大滑梯被冷落的世界达成了,那小车车逃离了秦笙的魔爪,和滑梯一样只用来运货,凌宴却是再不敢冒险让人担心了。

快中秋了,而且小崽还要过生日,这是她们第一次过这么重要的节日,凌宴决定弄点新鲜,且安全的吃食,一家人一起好好过个节。

说到中秋自然离不开螃蟹,夏日干旱高温又缺水,河里的螃蟹少了许多,而且螃蟹会让稻田存不住水,更是少的可怜,当时没精力弄养蟹,现在凌宴只得找神通广大的莽夫询问此事,而母女俩也在考虑如何过节,才能给彼此制造些难忘的惊喜。

却没成想不用母女俩费心,中秋那天本身就足够令人难忘。

作者有话说:

秦笙:你吓死我算了?

凌宴:我躺好了,你别生气……

秦笙(微笑):我不生你气,我有气就去扎小人。

社会我笙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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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没有差距[VIP]

“阿宴, 起来喝药了。”一早一晚,女朋友捧着药碗追到嘴边,再次回到每天喝药的日子, 凌宴心情微妙,那药苦极, 属于小崽闻到扭头就跑的程度。

呷,可恶的小崽子,凌宴猛猛干掉一碗, 她大张着苦哈哈的嘴巴故意去熏小崽,惹得小孩避之不及, 满院子逃窜。

好生幼稚, 望着二人嬉闹的身影, 秦笙憋不住笑,“好了好了。”

追逐战往往在她制止中落下帷幕,一家三口日常和谐欢脱,这让最近被媒婆折腾的沈青岚艳羡得眼红不已。

不比先前,如今她是官身,多了这层庇护, 那些个乡绅盯上了宦官之妻的位置,想往她家塞人, 来说媒的全是坤泽男女都有,整日喜乐吹吹打打,退掉一波还来下一波, 给她烦的要死。

反正妹妹有凌家负责照料,沈青岚索性外出去寻武习教头, 几日没见人影。

顾景之也一样,媒婆快把顾家门槛踏破了, 不比天乾更偏好坤泽,作为明面上的中庸,她的选择面更广,形形色色的人也更多,她虽明确表态拒绝,还是挡不住人多,她外出的次数多了,或来找秦笙去山上学泅水,或去西边工坊观察民生,或者去果园闲逛找灵感,又或者来凌家赶稿,总之就是不在自家呆着。

看得出来秀才心烦了,凌宴试着问了问,对方没说,她也知AO之间有壁,有些话不好同自己讲,故而对方来访她便借口外出,出去忙自己的事,拜托秦笙招待。

两个大龄青年饱受催婚之苦,竟各自躲着,秦笙属实替她俩着急,“你对沈青岚究竟怎么个想法,要是有可要尽早啊,豺狼虎豹那么多,万一她把持不住要了旁人,你哭都找不到调啊。”

顾景之神情淡然,却隐隐有些气闷,“呵,如此禁不住诱惑,不要也罢。”

气话不假,倒也有几分心意,秦笙看了她两眼,试图吃瓜,“那你想要什么总要提示一二,光靠她那个脑子还能摸清你的心思不成?”

凝噎半晌,顾景之连连摇头,“我和青岚的事容易处理,你要知道这妻位争不到,有人就要退而求其次,该往你家里送妾室了。”

秦笙:……

相互扎心,秦笙瓜没吃全,红娘也没当成,反而惹了一肚子火,闹得她干瞪眼,跟凌宴大发牢骚,“我就不信她俩都能沉得住气!”

别说,你还真别说,凌宴眨眼,“青岚姐憋了十好几年,景之姐一样嘴严的很。”这俩人当然沉得住气了。

“那等老掉牙了再谈?”黄花菜都凉了,秦笙表情古怪,正色提醒道,“不是谈不谈的问题,现在还能好说好商量过来说媒,可损人多得是,万一用那下三滥的手段逼她俩就范,闹心不说,到时景之的秘密都未必藏得住,还有你,往后出去仔细着些,小心着了道毁了旁人‘清白’不得不纳进门!哼,那我可饶不了你!”

三人小团体,秦笙挨个数落了个便。

“那我跟她俩说说,我们肯定加倍小心。”这事是有点麻烦,知道野山参担心,凌宴凑上去哄那霸道的家伙,她就喜欢秦笙这般霸道,“你放心,谁敢设计我我就放小头绳咬他!”

清楚凌宴没那个心思,秦笙很快被她哄好了去,“这还差不多,你学会怎么叫它咬人了吗?”

那个口令蛮难的。

“没有。”凌宴笑吟吟地道,“你再教我呢。”

学了好久没会还要怎么教,秦笙拧眉沉思,下一刻就被对方吻住,温吞而不失热情的邀请,“这样教……”嘴对嘴学得快些。

这个阿宴,有点“坏”心眼呀,秦笙唇角飞扬。

自然而然的,她攀上野山参的腰肢,再没遇见以往的僵硬,凌宴也渐渐忘记曾经的插曲,专注练习,“口技”突飞猛进。

凌宴暂时先给秀才身边多安排了两个保镖,秦笙也派了鸟儿提防,没等莽夫回村跟她商量,邻村的村长倒先来了,这次不是请求并村,而是为了伤者,近半数伤者出现肌体强直,发热留涎的症状,来求胡大夫看诊。

害了破伤风,军中常有此症,得不得全看运气,运气不好十不存一,以往胡大夫都是听天由命,这次不一样了,老爷子拄着拐杖健步如飞,亲自登门找秦笙请教。

破伤风……凌宴只知道打针,别的一窍不通,眼巴巴看向女朋友。而秦笙也确实有法子,“备好玉真散及热酒、童便便是。”

胡大夫喜出望外,恨不得亲自拜秦笙为师,“玉真散是何物,可能请教此方?”

秦笙想了想,提笔写好药方,捻着纸张一角,幽幽道,“此方适合轻者,未必全然有效,拿去治病无妨,但我有一个条件。”

“老夫绝不外传,你说就是。”胡大夫连连保证。

“方子和药皆由我出,服此方者于我凌家为奴,如有二心、其命收回。”秦笙表情冷冰冰的。

马上羊毛到家,到时人手捉襟见肘,女朋友又在帮她收人了,凌宴心下感叹佩服野山参能干。

“救命之恩这是应该的。”胡大夫立刻应下。

秦笙将方子抵了过去,选好药材将胡大夫送走,对胡飞雪道,“玉真散治破伤风,牙关紧闭反张弓,星麻白附羌防芷,外敷内服一方通,这是方歌,记住了。”①

胡飞雪提笔速记,忙不迭点头,“我记下了,师母。”

“嗯,出去歇着吧。”秦笙将徒弟打发走,院里又只剩她们两个,破伤风是要死人的,凌宴好奇极了,“症状轻的能治,那重些的有救吗?”

“有是有,配以五虎追风散才可确保万无一失,但那方需得全虫及白僵蚕,嗯,全虫就是蝎子,北地少有,可惜还是没有白僵蚕呐,不然你的惊厥之症和飞雪的面瘫也能快些治好。”秦笙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想到后山的温室,“我打算养些蝎子。”

不能总是缺医少药啊,得想法子。

对野山参的医术有了清晰的认知,凌宴惊叹不已,她跟系统查到了白僵蚕的来由,是桑蚕受白僵菌侵袭引发的病变,类似冬虫夏草的原理,对温度和湿度都有要求,而北地气候干燥无法天然产出,只能人工培育。

凌宴牵起秦笙的手,“你跟我来。”

漫步山间,凌宴给塑料大棚换上了一层新的玻璃迷彩,和她们的温室一样,秦笙一眼看出这里面有猫腻,寒瓜需得精心伺弄,这棚子肯定很早就有了,而玻璃她们前段时间才烧出来,肯定有问题。

秦笙就当不知道,也不吭声,兴致勃勃地跟着对方来到里头,参观阿宴的金屋。

里面湿热、水汽很足,一排树木挂着红通通的果子,那是大樱桃,几棵寒瓜趴在垄沟里,还有不少挂果的秧苗和果树,秦笙依稀认得一部分,十分惊讶,“你还种了毛桃子?”

看她视线所及,说的应该是猕猴桃。

凌宴点头笑笑,走上前捏了捏树上的果子,挑了个软些的,搓去绒毛剥开外皮送了过去,“尝尝好不好吃。”

翠绿的果肉泛着一股清甜,和她以往遇见的酸涩毛桃子不一样,秦笙咂了咂嘴,小小试了一口,顿时眼中放光,抵到对方嘴边,“哇,这个酸中带甜!好吃的!你也吃!”

染上了和小崽一样的习惯。

凌宴笑眯眯地咬了一口,是很好吃,可惜猕猴桃不适合温室栽种,产量不多,只供她们一家人解馋了。

“待会摘两个给孩子带回去。”

“好。”

地里的草莓也快熟了,凌宴挑出熟透的果子投喂女朋友,秦笙跟着吃了一路,胃里半饱眉开眼笑。

阿宴说过,再也不背着她吃好吃的了,所以带她过来了?不对,她们刚说的是药材,秦笙见识到了此行的关键——桌子上几个密封的玻璃器皿,里面全都长毛了,黑白黄绿什么颜色都有,“这是何物?”

“我在弄白僵菌。”凌宴简单解释了一下原理,拿起白毛的那盘培养皿,据用土豆就能培育出来,但她失败了,这盘菌种还是在商城买的,“用白僵菌感染桑蚕就能得到白僵蚕,可惜我还没能试验出来。”

凌宴尴尬挠头,万万没想到这事这么麻烦,有教科书都弄不出想要的结果,不由汗颜。

能产出这般金贵的药物,秦笙懵了懵,惊喜霎时迸发,“真的呀?”

凌宴认真应道,“是真的。”

说着,她带秦笙来到下个棚子,这里更热更湿,秦笙抖了抖衣衫,为里面的场景惊到了,那是……芭蕉叶?上头芭蕉果青绿,而一旁架子上搭着、像极芦荟的带刺植物间球形隐隐,那是红龙果,别的她也不认识了。

“这两个棚子和南方的气候更为相似,你都可以拿来培育需要的东西。”凌宴指着一旁的桌子,暗戳戳地提醒道,“但不能让虫子四处乱跑哈,我总要过来看果子浇水的,有点害怕。”

秦笙怔愣片刻,呆呆保证道,“我烧个玻璃的匣子装它们,定不会吓到你。”

“那就好。”凌宴从怀里摸出把钥匙放到秦笙手里,是时候交给她了,让野山参的才能发挥更大的空间,“这是小楼的钥匙,你要是干活累了就去那歇歇,走,我带你过去熟悉一下。”

客厅、浴室、工作间、卧房,一桩桩一件件,新奇的事物让秦笙目不暇接,全是她看不懂的疑团,而这些任何一件单拿出去都会翻天覆地的秘密,阿宴放心把使用权全然交给自己……

这份信任让秦笙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猛地上前从身后抱住那个人,不由想起那句——几千年是时代的差距,不是我们的。

没错,如今她们之间的确没有差距,只有心意。

任何秘密都抵不过自己拥着的人,她无比确信,秦笙大胆地撩开衣缝,颤抖的手试探着钻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凌宴:我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秦笙:哪有,夫人还有好多滴,水润的很呢。

秦笙:嗨,还是老婆香啊!你们两个就眼巴巴看着吧。

青岚&景之:……

纳妾的事是个小伏笔啦

注释1:玉真散治破伤风,牙关紧闭反张弓,星麻白附羌防芷,外敷内服一方通——出自医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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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无关风月[VIP]

她的阿宴向来言出必行, 从来不是嘴上说说哄她开心那么简单,言语间的情意与玄机一点点对自己揭开,一览无余,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不爱!她简直爱得发疯!

在这充满秘密的私密空间,秦笙为数不多的理智劝诫着, 让她在那片不大的小衣布料间小心轻抚,不可太过分,却又情不自禁地垫起脚尖吻上那后颈的腺体, 果不其然,怀里的人僵住了。

脑中警铃大作, 恶补了知识的凌宴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求欢……她咽了咽口水, 竭力控制着信香不往外露,嗓音微哑磕磕巴巴,“如,如果我,现在拒绝你,你, 你,你会不会很不开心?”

好生温柔的拒绝, 秦笙闭眼,鼻尖贴着那处轻蹭,深深吸了一口气, 沉浸于专属于自己的雨后花香,还舍不得离开, “不会。”

大概只有一点点遗憾……但不会不开心。

当世,任何一个人与你都有时代的差距, 除了我,唯有我与你心意相通,你只会是我的,任何人都无法插足。

清楚这一点,现在的秦笙有恃无恐,有了这无与伦比的底气,她愿意顺着她的心意,忍一忍没什么大不了的。

十分大气。

眷恋与珍视,鲜明而灵动……凌宴通红的耳尖动了动,桌角撑着的手臂稳住腿软的颓势,她胡乱按了些什么,忽而,按住胸口即将离去的小手,带她突破最后一块屏障,毫无保留的送了上去,几乎是立刻,她感受到了汹涌而疯狂的爱意。

再控制不住,铺天盖地的雨后初阳对身后的雪夜果香发出邀请。

猛烈痴缠的亲吻,兽性的直白掠夺与理性的温柔克制在脑内天人交战,秦笙眼睛都红了,撕扯间,窗帘幽幽遮住日光,昏暗无限放大室内的旖旎,小头绳被摘下来随意放在桌上,自己找了个凉快的地方盘踞。

凌宴喘着粗气,勉强分出一丝心神,“去,洗手。”

“嗯。”纠缠的身影跌跌撞撞去往洗手间,又纠缠着原路返回,片刻也不舍得分开,一把将人推到柔软的床上,秦笙目光灼灼,扑了上去。

如暴雨中飘摇无依的小鸟,如森林中无处可逃的小鹿,又似深海中濒临缺氧的小鱼,她心甘情愿落入猎人的陷阱,凌宴避无可避,呼吸温热触感光滑而粘腻,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耳语斯磨,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伴随着“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柔声耳语,秦笙带她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待浪潮平息,满屋信香交织涤荡,分外浓郁,光从味道就知方才战况有多激烈。

凌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当意识回笼,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禁缩了缩身子。

或许人们总是斥责白日宣淫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夜里黑暗的面纱能有层防护,可以以困倦为由假装睡去,尴尬和羞涩隔了一夜更好处理,然而现在外头的天还是亮的,事后立刻就要清醒地面对这些,属实过于难为情了。

凌宴:……太年轻了没有经验,果然冲动是魔鬼!

但她不后悔。

只是野山参太霸道了,可惜最近学的没能派上用场。

高挑的天乾蒙在被子里,缩成小小一团,长发披散如绸缎,白皙的皮肤蒙上晕红,像熟透了的虾子,望着自己叼回窝,吃干抹净的“猎物”,秦笙目光温和,心软的不像话,她真的好喜欢她!越来越喜欢了,得到了还是想要,怎么办?!

心念一动,她再次贴了上去,收紧臂膀将人拥住,细碎的吻与齿间轻磨落下,一道摸背顺毛,处处洋溢着欢喜与怜爱。

得偿所愿,秦笙一脸饕足,轻声问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阿宴心跳得好大声,“噗通噗通”,秦笙听到了、更感觉到了,她的阿宴啊……胸腔被她填满,不自觉压低嗓音,生怕将人吓到生出不好的体验。

“还好。”凌宴蹭了蹭,脑袋埋得更深,声若蚊蝇,“没有不舒服。”

野山参这个家伙实在太会了,弄得她一点力气都没有,难道大夫有加成?凌宴十分疑惑。

明明羞得要命,还很固执的每句都要回应,秦笙笑到脸疼,她跟着钻进被窝里,窸窸窣窣。

背上越发灼热,凌宴躲来躲去,受不住了,怎么跟赶羊似得,她扭过身子捏住秦笙的嘴巴,弱弱谴责,“你,你歇会。”

“抱歉,我实在控制不住。”秦笙垂下头来抵在她心口,听着那澎湃的心跳声,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画面,任她予取予求,轻哼的痴缠,让她魂不守舍无法自已,眼神再度迷离。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而这样的人……属于自己了。

野山参脸色微红双眸晶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条饿狼,她散落的发丝瘙得到处都痒,凌宴僵持片刻,有点哭笑不得,这是给野山参憋狠了,搞了个大的?

正在她试图反省,思考如何说服对方细水长流之时,异样的触感袭来,余光中那不得了的一幕让凌宴脑子轰的一声,嗡嗡作响。

不同于大樱桃的扎实丰厚,秦笙认真品鉴着本土肉乎乎的小樱桃,欢喜地蒙上被子,“没关系,时间还早,我们等下去接芷儿。”

去接小崽还要好久啊,你……正腹诽着,凌宴想到那要命的问题,赶忙制止跟前勤劳的野山参,“我们,先不要孩子好不好?”

秦笙眨眨眼,勉强恢复一丝清明思考,天灾人祸世道混乱,芷儿也还很小,现在的确不合适,“好,依你。”

等以后安稳下来……秦笙笑了笑,堵住那问题颇多的嘴巴,再入沉沦。

没有恼人的鼻血,也没有令人啼笑皆非的塌床,她们终于水到渠成,亲密无间。

许久,浴室淅沥的水声间传出秦笙的疑问,“阿宴,哪边是热的来着?”刚才光顾着激动,没仔细注意这些物件。

凌宴扶腰凑到门前,回道,“右边,红色图标的是热的,你慢慢往右转,免得烫到你。”

“好。”热水咕咕好生舒服,秦笙眯了眯眼,可惜阿宴脸皮太薄,不然一起洗就好了,她有些遗憾地“啧”了声,欢喜洗澡。

浴室门口再遇,凌宴将毛巾和衣物塞到秦笙手里嗖的钻了进去关上门,好似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秦笙脸上的笑意久久不散。

清洗干净拾掇整齐,二人在小楼呆了一会,手牵手去往顾家接孩子回家,她们身上信香处理得很干净,也没有别的痕迹,但秦笙满脸喜气藏都藏不住,这让顾景之疑惑上了。

感受到惊讶的视线,秦笙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努力撑着,歪头任由对方打量。

不炫耀,也不多话,她家阿宴太容易羞了,这是她们之间的秘密不可让旁人知晓,景之也不行。

顾景之默了默,偏过头去。

那头凌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照常与婆婆伯母告别,抱起小崽开溜。

看吧,羞得躲她了,看前方身影矫健,秦笙苦恼并快乐着的同时也不禁感叹,天乾果真不同凡响,身体好极,嗯,这日子……确实有滋有味起来了。

秦笙咂了咂嘴,活动了下酸痛的臂膀,幽幽抬腿跟上妻女,心底欢畅不已。

凌宴躲了她半个晚上,夜里,秦笙有点耐不住了,瞄了眼小人的屋子,端来药碗将人堵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问道,“你还躲我呀?”

“没有。”她就是有点……没法正式自己,凌宴被水淹没不知所措,接过药碗猛地干掉,苦得呲牙咧嘴吐舌头。

秦笙给她塞了颗蜜饯,抓起她的手,对付阿宴的薄脸皮就该大胆一点,轻声耳语,“以后无数个白日黑夜我都会那样陪你,早点习惯吧,嗯?”

是这样没错,但……“白天真的还是不了吧。”不行啊,凌宴呜呼哀哉,捂脸推拒。

“噗。”说好几千年后相当开放,怎么阿宴性子比自己还保守,秦笙靠着凌宴笑作一团,“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凌宴拍了拍花枝乱颤的野山参,严正声明,“你注意着些,千万不能让孩子知道!”

“想什么呢,我有那么不正经吗?!”秦笙睨了她一眼,嗔怪道,“等芷儿的屋子盖完就好了,你放心便是。”

无意得知家中扩建的隐藏真相,凌宴默了默,凝噎半晌,“我说的是小楼里的东西,你先别告诉她。”

秦笙:……

“啊,我把芷儿的毛桃子给忘了。”秦笙尴尬拍腿,试图岔开话题,可还是把自己绕了回去。

俩人一阵大眼瞪小眼,失言半晌,秦笙自己先笑出声来,凌宴失笑。

她家这颗野山参大概是黄芯的,很爱瑟瑟,凌宴发现了事情的真谛,仔细想想,秦笙原先从未如此,大抵是爱深欲重,和她性格一样爱憎分明,炙热奔放。

秦笙喜欢自己,想到这,凌宴唇角疯狂上扬,今日不是为了什么纳妾的传言安野山参的心,也不是为了让对方开心,就是……气氛大好,她也想这样做。

那一幕幕很难不回想,偏偏又有点难以启齿,凌宴捂着发烫的耳朵降温。

秦笙伸手帮忙,耳朵好热,果然血气方刚,给她洗了毛巾贴在脸上,“累不累,回房睡觉吗,还是我们聊会天?”

感受脸颊清凉,凌宴摇头,“你想聊什么?”她像个烟囱,看见野山参就热得冒烟,根本睡不着。

“聊怎么给桑蚕种菌,我们治病救人、卖药赚钱?嘶,我还是想知道羊毛要怎么细。”

“嗯,也好。”

夜月愈发圆润明亮的,俩人亲昵地靠在一起,闲话日常,几双猫眼也夹着嗓子咩咩跑来亲昵地蹭主人裤腿。

言辞间无关风月,处处皆是风月。

作者有话说:

秦笙:生多多,生多多!

凌宴:你有……

秦笙:我没有皇位,但有血脉要继承啊!

凌宴:两个,不能再多了。

希望不会被锁,试图反向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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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礼尚往来[VIP]

“过来上药了。”

女朋友召唤, 凌宴乖乖撸起裤脚处理擦伤,再躺到对方腿上为额头伤口上药。

“少沾水,哼, 你可别破了相才好。”恢复的还不错,但秦笙一样满腹牢骚, 多少次了,“你怎总是受伤,磕碰比芷儿还多, 小心着些啊。”

说到磕碰,小崽最近腰上没有青紫, 的确进步了, 凌宴抬手抚平她眉宇的褶皱, 笑吟吟地调笑道,“我破相你就不要我了吗?”

闻言,秦笙煞有介事端详跟前的脸,白白嫩嫩温和可人,伤口实在碍眼,她舔了舔牙尖, 躬身轻轻咬了口脸颊,果然软软的口感极好, 嗓音微哑,“怎会不要你,呵, 我只会……好好教训你!”

孩子不在家就肆无忌惮的开黄腔,说什么都能拐到那上面去!简直没耳听!

几乎是立刻, 凌宴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禁红了耳朵, “你……”

秦笙嘴角上翘,欺身上前唇齿痴缠,凌宴再说不出话。

开荤之后,秦笙心像长了草,有事没事就想往小楼那边跑,正好土地买卖手续批下来,材料也都准备妥当,二十来个长工着手扒墙拓建,家里闹哄哄还都是灰土,于是秦笙当起甩手掌柜,将监工一事交由护卫和自个的好徒弟,然后……抓上她家阿宴上山躲清静。

实际上人多干活极快,只一天,拓建的围墙就弄好了,大家做事尽心尽力,卫生也收拾得十分干净,其实上山都是野山参的借口。

凌宴:……身上整天压着个人,没觉出哪里清静了。

说好的白天不行,可饱暖思□□,女欢女爱共处一室,气氛正好,有一就有二,凌宴的耻度急速坠落,半推半就的也就由着她家霸道野山参去了。

有人纵着的感觉是不一样,秦笙胃口愈发之大,极其缠人,压着凌宴在山上日日笙歌,仗着没人极尽放纵,颇为过分,回到家里一脸正人君子,以身作则教养孩子。

这让凌宴总有种……打卡上班瑟瑟的即视感,感觉十分古怪。

“吃饱喝足”,简直神清气爽,秦笙心情好极了,乃至对上门请罪、求活做的王易也给了两份笑模样,“怎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家少爷大驾光临了?”

笑意不达眼底,阴阳怪气,这还是她心情好,顾及着阿宴辛苦制备的产业,不然直接把人叉出去,说换就换。

王易赶忙躬身认错说好话,最近他爹去了县城,凌家改建竟然找的刚入门的白若初负责监工指挥,压根没人叫他干活,彻底被孤立,他终于意识到自个闯祸了,“笙姐,我鬼迷心窍,您别与我一般见识。”

他会这般还是因着钱,程秀在王家住过一段,王易年轻气盛,加之程秀有意攀附,他动了娶媳妇的心思,嫁娶自然涉及财产,一问家中财物,发现和盘炕的收益对不上,这才知晓大头让阿宴拿了,心里不平衡,跟程秀嘀咕此事,聊来聊去聊出了气,撂了挑子不想给凌家干活,任他爹娘怎么说都没用,便一直晾着他不管了。

年轻沉不住气,觉得自家出力却赚的少,有点怨气也算人之常情,但法子是阿宴拿的,不然他家算个屁,他明知如此竟和程秀生出另起灶单干的心思,秦笙无法容忍,只能说好在王平心里有数没教这毛头小子手艺,不然……

她的地牢就要再多一个人了。

“你家的买卖,是你爹和我家阿宴定下的,你要是不满就出去单干,我不拦你。”秦笙跟他说的很明白,“可若是用阿宴的法子赚钱,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了。”

王易赶忙告罪,“不敢不敢,我以后肯定好好干活,求您念在我爹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

若没有凌家,他家现在肯定在外祖家求人接济,为那点眼前小利痛失大好前程,还连累了爹娘跟他一起受冷落,王易悔得肠子都青了。

“让张娴给你找个事做吧。”这人有‘案底’,反正秦笙没全信他,把问题抛给大管家,挥手将人打发走了。

非要较真的话还是王易自己心智不坚定,秦笙没追究他,也就更不会追究不明真相的程秀,“脑子挺活泛,你处理的还不错。”

程秀把自己摘出去了,王易竟然没怨她。

听不出是夸还是损,程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笙姐教训的是。”

教训?她还没出口呢,秦笙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眉头一挑开始数落,“阿宴为何教你们认字算数,她闲的?还不是想让你们找个擅长的事,学个正经手艺养活自己,你可倒好,偏要把自己塞到旁人家里,怎的,在人家当牛做马瞧人眼色、搏命生孩子,比在工坊干活拿钱舒坦?

外头闹饥荒,多少人家亲生的儿女都能卖,没钱了,媳妇还能逃得过?到时你想跑都跑不掉!”

真不是秦笙危言耸听,到了山穷水尽那步,易子而食,媳妇也一样,男女都逃不过,不是卖了就是吃了,过了饥荒这道坎再娶就是。

让家里和李家连坑两次还转不过来弯,真的蠢!想到那淤泥里苦苦挣扎外头的景之,再看一头扎进去的程秀,秦笙也是气到了,语气带刺,“怎的,泥腿子做事看不上眼,乡下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眼见着凌家越来越好,她这点破事抖了个底掉,程秀吓得一直睡不好觉,眼底一片青黑,劈头盖脸一顿骂,她瑟瑟发抖,连忙跪趴求饶,“笙姐我真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往后我一定老实做事,我再出错你就给我撵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东家心善,但只要对工坊不利的事,秦笙雷厉风行说罚就罚,东家从不干涉,两口子一条心,没人不怕秦笙,曾经对东家生出点小心思的程秀更是心虚,怕的不行。

秦笙看了她两眼,“挖沙采石,只准你做这两样,你若有心,做满一个月再来找我。”

程秀只得咬牙应下,“是。”

处理完这些糟心事,秦笙迈着轻快的步伐上山,她十分迫切地需要夫人抚慰!开锁进屋,里头静悄悄的,来到卧房一看,果然睡的正香。

秦笙趴在床边,细吻骚扰语调带勾,“阿宴~”

“嗯?”凌宴昏昏沉沉,抱住跟前作乱的脑袋,清了清嗓子,“什么时候了。”

声音哑得不像话。

“申时,下午三点。”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秦笙轻咬,“起来吧,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还不都是你这个野山参,一天几乎没从床上下来,累死人了,凌宴打了个哈欠,深吸一口气又闭上眼睛,还不想起,“再睡五分钟。”

把人累到了?好像是有些过分,但检讨是不可能检讨的,秦笙眨了眨眼,继续骚扰,“对了,明天过节,东西备好了吗?”

搅来搅去,凌宴睡不下去了,叹气睁眼,捏了捏秦笙脸颊,“各家节礼都送完了,你中秋想吃什么?”

她让廖十娘烤了月饼,叫人去买的螃蟹也送回来了,就是小了些,包成节礼给几家分了,同样得来大家的回礼,无关价值图个心意,小楼这边冰箱也满满的,食材充沛随便挑。

想吃你啊……秦笙用脸颊继续蹭她的手,笑得开怀,“就那次你和芷儿吃的,有孜然味的,可是烧烤?!”

中秋吃烧烤,好像没什么不好,凌宴嗯了声,“那蟹子还吃么。”

“这两样不搭啊,留到十六给芷儿过生辰?”

“也行。”商城的蟹子很肥,满满的油膏看着就香,给小崽过生日再合适不过。

凌宴伸伸懒腰准备下床,立刻被人黏糊抱住,她整个人身形一顿,抓住裤腰带讨好求饶,“真的不要啦,你让我歇歇。”

天天吃人天乾也受不住哇,再这么搞真的要肾虚了!

“嗯,让我抱一会。”这回秦笙说话算话,单纯抱着人聊天,提及方才处理王易和程秀,两个人待遇不同,凌宴听出野山参的用意,“你想安排程秀去哪。”

严格来说王易不算她家的工人,但程秀不一样,她无依无靠,野山参下手这么狠,不仅是打压攀附之风这么简单,应该是为了磨她的性子。

“瞒不过你啊。”姿势别扭,秦笙在凌宴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掰手指头盘算道,“马匪的那些铺子得让个脑子灵活的去处理。”

让程秀意识到谁才是真正的靠山,静下心来认真打磨,还能有成为璞玉的可能,不行换人就是,试试总不亏,秦笙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担心其反水泄密。

很有道理,不过说起性子,凌宴提出一个人选,“赵婶家的方金一直任劳任怨,我觉得他也不错。”

开石采砂是最赚钱的工作,但也是真累,不是谁都能坚持下来的。

秦笙愣了愣,眸中惊喜闪烁,“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就是想让他俩搭伴一起去。”

程秀会不会安分守己,方金是不是真的脚踏实地不为所动,这就是秦笙接下来安排的考验,几个铺子能换来衷心办事的人,再划算不过。

凌宴也笑,给野山参按摩脑袋,“辛苦你了,等会请你吃核桃。”

补补脑。

秦笙舔了舔唇,咽下嘴边的黄腔,美美享受对方的服务,“好。”

耷在床边的脚尖一翘一翘。

跟前的爱侣手法略显青涩,但神情专注眼含深情,白皙的颈子下方正是自己留下的红痕,嗓子也是顽劣的自己弄哑的,秦笙笑眯眯地望着对方,她逐渐意识到,普天之下,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像阿宴这般纵着她了。

胸腔鼓胀,秦笙眼神逐渐迷离,“阿宴……”

“嗯?”

“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

“嗯。”

“阿宴?”

“我在。”

秦笙忍不住笑,这样的人生的确令人沉醉,分外美好,像梦一样。

系统发来提醒,凌宴顿了顿,秦笙的黑化值又降了,感慨片刻,看腿上的野山参笑的有些傻气,一枚轻柔的吻落在秦笙额角,“别担心,我一直都在。”

“你看你这么好,我要是忍不住的话……你不会怪我的吧?”秦笙颇为无辜地露出獠牙,蓄势待发。将前几日凌宴的那个问题抛了回去。

茶里茶气的,果然近墨者黑?凌宴自嘲似得想到,缠绵的深吻表明了她的立场,“不会。”

她有别的办法,比如……她向来喜欢礼尚往来。

一阵窸窣,上下互换。

躺在床上,秦笙看着自己衣角撩开,青涩的作乱弄得人心痒,她眉头一高一低,挑衅的表情伴随着渴望,“要不要我教你呀?”

“这几天我学了很多的!”凌宴一本正经地道,“嗯,暂时不用你教。”险著夫

“哈哈,我求之不得。”她的模样逗得秦笙欢畅大笑,双臂攀上跟前的脖颈,媚眼如丝毫无保留,“快,快让我感受了下你都学了些什么……”

浓郁的信香再度迸发,引得雨后初阳迫切跟上。

作者有话说:

秦笙:哪来的乖宝宝,我真的要笑死了。

凌宴递水:你家来的啊,嗯,喝水补补。

阿宴:我真的好努力的!

小崽:……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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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开心极了[VIP]

她的确在秦笙身上学到不少, 而野山参曾有不好的体验,凌宴打起精神小心探索,不时观察对方的反应。

不同于瞬时迸发的激情, 这个人的爱欲与她的性格一样,温润而不失热情, 极尽缠绵,只教人醺然沉醉。

一举一动尽是眷恋与爱意,光是如此就让秦笙无法自已, 更别说那出自自己的技巧,她的阿宴学以致用, 是个聪明的学生。

浪花撒欢似得涌向沙滩, 一波又一波, 绵延不绝。

待一切平息,秦笙窝在对方怀里心满意足,摩挲着她的背,轻哼夸赞,“嗯,学的还不错。”

带笑的音调藏不住。

野山参比自己放得开, 也坦然的多,属实让凌宴自愧不如, 望着怀里的人,拢了拢她耳边纷乱的发丝,并不争功, “还是先生教的好。”

秦笙轻笑嗔她,“油嘴滑舌。”哄得人心花怒放。

凌宴也笑, 下巴抵着她头顶蹭了蹭,“那你开不开心嘛。”

那当然是……“开心极了。”

俩人黏黏糊糊温存着, 忽然间,一个问题从秦笙脑中闪过,她思考半晌仍旧疑惑,“阿宴。”

“嗯?”

“你喜欢我什么呢?”这个问题曾经阿宴也问过,结果是她胡思乱想挨了自己一口咬,可轮到自己,秦笙想不出来自己为何得她深情。

曾经的送命题回旋,直击面门。

凌宴愣了愣,一时间脑内闪过许多模板答案,许多作品对这个问题有各种各样的诠释: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理由;又或者,喜欢你的一切,但好像都不大符合她们的复杂情况。

出于各种原因,她的视线总会落到秦笙身上,而女主角身上的闪光点……看得多了,自然落到心里,秦笙不只是美强惨、也不只是狠厉阴毒那么简单,她有很多迷人的意志品质,切切实实落在日常生活中,能够身体力行挑起大梁独自养家,不怕脏不嫌麻烦一直照顾自己,知错就改予以补偿等等。

单拿出任何一样,都能超过许多人,更别说秦笙是天赋异禀的大巫,算是难得的谦卑了。

脑海闪现县城留宿那夜,自己下巴留下的青紫牙印,秦笙有无数个机会逼她就范,软硬皆可,她太能了,而AO之间的吸引力在药物的作用下无限放大,野山参忍得很辛苦,却还是选择治好自己,没有强取豪夺,而选择最“愚笨”的那条路。

平等与尊重,丝丝缕缕,是她触动的开始。

能感觉得出来,幼年时期的野山参是个很乖的小孩,只是突遭大难变了心性,她本性不坏。

她只是太苦了。

摸着秦笙的后脑勺,本着十二分的坦诚,凌宴缓缓开口,“嗯,我也是个很肤浅的人,喜欢你的绝世容颜,钦佩你的才学和智谋,坚持与纯粹,大方和直接,你天赋异禀却仍能悉心做事,救我于水火,以及……你只对我才有的克制和温柔。”

十分认真的回答,好生别致的夸奖,自己有这么好嘛……秦笙难得抱涩,笑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又很快生出新的疑问,“那,如果遇见和我一样的人,你会对她心动吗?”

很严肃地讨论起来了。

这个问题虽然送命,但对凌宴来说不算难。

“人对美好的事物总会心动,我也不能免俗,但谁都不是与我并肩走来,独一无二的你。”大落大起,她们之间堪称诡谲的经历无人取代,而她的心也只会在怀里这颗野山参身上,容不下旁人,凌宴半点不担心,很是郑重地道,“更不是我孩子的娘亲,一时和一世心动,哪个更重要我分得清……”

谈情说爱,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而那个关键的字眼,让俩人霎时愣住,她们僵硬地扭头看向钟表,四点半,窗外夕阳渐退……俩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事——闹得太过分,忘记接孩子回家!

两个年轻人一脸糟糕,慌慌张张分开爬起穿衣。

凌宴动作麻利,先一步穿好衣裳,绑起头发稳住大局,“不急,我去接她,你先休息,我们家里见。”匆匆交代完,嘬了野山参一口就赶忙走了。

转眼间,屋里只剩秦笙以及欢愉后残留的信香,一双无辜的眼睛眨了又眨,气到发笑,她们两个婚书在手,正大光明,怎么整天弄得像偷/情似得啊?!

鸟叫声传来,秦笙吐出一口浊气,阿宴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好在景之意识到什么让婆婆帮忙送孩子回来,免去一场尴尬,不若阿宴那样脸皮薄的人……怕会羞得晕过去吧。

不过……她是阿宴的独一无二!一世的唉!什么人都比不了!简直动听的不得了,秦笙眼波流转咬唇窃笑,赶忙起来梳洗更衣,回家去寻妻女。

然而小孩子不懂大人那些弯弯绕。

“你们怎没去接我,我娘呢?”家里大了好多,空荡荡的,小凌芷不悦噘嘴,探头探脑到处找娘。

凌宴努力按下羞意,睁着眼睛编瞎话,“今天出去忙忘记接你了,你娘一会就回来,晚上吃好吃的好不好?”陷驻赋

“哦~那好吧。”小凌芷在母亲身上嗅到了熟悉的药香,大眼睛眨了眨,笑眯眯地捧球自己玩去了,心里想着,娘真厉害呀,看来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她们咯~

孩子不吵不闹,这让老母亲脸皮好受许多,可良心却遭受谴责,凌宴赶忙钻去厨房履行承诺。

中秋当日凌宴给长工们都放了假,放人们回家团聚,而小凌芷节日沐休,加上生辰,妻妻俩特意为她请了假,连休两天,小孩开怀得不得了,在炕上蹦来蹦去,嘎嘎大笑,“我要睡懒觉!”

拉着两个大人陪她疯玩到好晚才睡。

过节一大早,某崽撅着屁股的奇葩睡姿,成为两个大人偷笑的谈资,等她睡饱,一家人这才全部起床,拾掇卫生去往山上小楼,为整日的佳肴忙碌,凌宴切肉、秦笙窜串,准备好的食材全部落到串上,小凌芷捧着本子坐在一旁写画,好奇询问盆里的串串,“白白的是什么?”

凌宴回道,“白的是动物脂肪,融化了就是油。”

秦笙看看手上的肉块,肉的品质是很好,“这么肥,会不会腻啊。”

“那个是胸口,吃多了确实会腻,烤好了你试试看,不喜欢给我。”凌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小凌芷伸头凑热闹,“我也要!”

没有外人打扰,一家三口不问世事,尽情说笑。

牛羊肉、筋皮熟筋、大虾,素菜,一把苏子叶、生菜,外加几头新蒜,看着丰盛,平时还行,过节的话……凌宴感觉还是单调了,有点简陋,搜肠刮肚想了想,问秦笙,“你吃过实蛋吗,就是没孵出来的鸡蛋。”

秦笙神情一凛,“带毛的吗?”

那种有点吓人啊,凌宴慌忙摆手,“实蛋是一点都没发育的那种,鸡蛋加碱就能做,我们少弄些尝尝味道?”

“好哇。”秦笙很乐意尝试新鲜事物,小崽也一样,说干就干,俩人将地窖里存的鸡蛋和蚕蛹取回,蛋液打散过滤,加碱搅匀重新装回蛋壳,上锅蒸熟。

掀开锅盖,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大小野山参顿时捏住鼻子,嫌弃的不行,“怎臭臭的?”

都说双亲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半分不假,俩人鼻子噤着眉头皱起,模样如出一辙,凌宴忍俊不禁,“碱味有些重,散了会好些。”

“哦。”

等实蛋放凉,一起上手剥蛋壳串好,万事俱备还不到中午,俩人和饮料歇息聊天,小凌芷欢欢喜喜将自己的大作拿上来,“我画好了,你们看。”

那是她们方才忙碌的画面,抓住她和秦笙的特征,略有两分神韵,幼儿涂鸦的水平,对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来说已经很棒了,凌宴认真夸赞分外捧场,“进步好快呀。”

小凌芷乐得牙不见眼,“嘻嘻,景之妮妮说要多画!”

那硕大的脑袋让秦笙眼前一黑,没画出她分毫美貌!阿宴可真会夸人,睨了俩人一眼,她拿起画笔,“对,熟能生巧。”

说着,笔尖沙沙,唇角带笑,秦笙在角落里留下一副小画,是她们三个人,精细,也更相像,炫技加降维打击,见状,凌宴不由技痒,再另一个角落画下她们的Q版小人。

风格各异,具是她们今日的记忆,就像小凌芷印在浴室门口的脚印一样,得以保存,永不退色。

“哇,娘和母亲好厉害,教我教我!”小凌芷兴奋地跳到双亲身上讨要。

一家人围着画作,兴致勃勃地增色教导,有说有笑,不多时,炭火升起烟气袅袅。

滋滋冒油的肉串遇见孜然,香气瞬时让人食指大动,一旁围观学习的秦笙咽了咽口水,嘱咐道,“多给我撒些辣椒。”

“嗯。”小凌芷嫌辣嘴疼,俩人也不背着她。

刚从炉子上拿下来的串还在冒泡,羊肉鲜嫩、牛肉醇香,肥肥的胸口完全没有想象的肥腻,竟外脆内韧,满口油香极其可口,简直不可思议,秦笙一口气干了五串还没吃够,小凌芷也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肉。

不用多嘴叮嘱她们贴秋膘了,大的小的都像饿狼进食似得,模样怪吓人,凌宴赶忙递上大虾,“你俩别腻到了,换一样解解口。”

烤虾熟悉的鲜甜,百吃不厌,秦笙望向调料盘,只细盐、孜然、辣椒三种,别的什么都没有,简单却这般味美,实蛋口感弹滑味美,还有那模样骇人的蚕蛹,烤熟竟是甜的?香的她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中场休息炉火未熄,肉串没了大半,素菜没怎么见少。

秦笙半靠在小躺椅上,砸了口酸梅汤,一脸惬意,忽而她眉头一挑,凑到凌宴跟前说悄悄话,“哼,你跟芷儿偷摸吃这么好的不带我!自己说该不该罚!”真是有点不甘心!

哪听不出她借题发挥又想吃人,凌宴耸了耸肩,颇有几分有恃无恐,“你想罚我也要等孩子去上学才行呀。”

小崽这两天休息,想造作门都没有,曾经靠崽救命,现在靠崽休息,属实是她的专属挡箭牌了,凌宴憋不住笑。

秦笙狠狠咬唇,“她总要去上学,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你。”凌宴大方接受野山参的挑衅,随时准备躺倒,以至于秦笙拿她这幅无赖模样毫无办法,鼓了鼓腮帮子,“哼。”

开始翻花样。

中秋佳节妻女在侧,当真惬意极了,野炊持续了很久,直到下午才收摊。

吃饱喝足,一家人洗漱整理,秦笙给女儿穿戴整齐,凌宴则带上食盒,三人朝蘑菇洞走去,“今天是一家团圆的日子,我们去看你的姐妹们?”

廖十娘带那七个孩子还在山上,过中秋自然不能忘了她们,烧烤对那些孩子还是太朝前了,二人为她们准备了正常的丰盛餐食。

“好哇!”小凌芷顿时看向食盒,“我要跟她们一起吃排骨!对,还有月饼,母亲做的豆沙月饼好香的!”

刚吃饱就惦记下一顿,怪好笑的。

凌宴意有所指,“对,不光一起吃,往后你们还会一起学习,一起长大。”

“真的吗?”她能有玩伴了?小凌芷激动蹦了蹦。

“当然是真的,等家里扩建好,就有她们的屋子了。”秦笙装作无意地引导道,“既然你认了她们做姐妹,那姐妹们的名字,你都记得吗?”

小凌芷抿起小嘴,认真回想,“最大的姐姐叫秦霜……”

她记性很好,每个人都记得,妻妻俩相互看看,具是欣慰微笑。

作者有话说:

秦笙:啊啊啊啊啊!立刻马上,给芷儿的屋子建好!

凌宴(憋笑):快了快了。

最近才听说南方和北方的食材不一样,我一直以为全国统一的,给我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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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永世为好[VIP]

小凌芷走累了, 坐在母亲肩头搭顺风车,过了那个兴奋劲儿,她开始认真思考姐妹住在家中会怎样, 掰着手指头嘀咕,“呀, 我只有两个球,不够我们,八个分, 娘!母亲,怎么办呀!”

两人正要回答, 小凌芷的焦虑还在继续, “我的大秋秋、小驴和玩具就一个, 也不够分哇。”

“哎呀,以后母亲要做好大一锅饭,炕上睡不下那么多人啊,她们要叫你们娘和母亲吗?这个不能分哇!”后知后觉,小凌芷抱住凌宴的脑袋,苦恼的哇哇大叫, “她们姓秦呐,我……”

“怎么呢?”凌宴引导她继续往下说。

小凌芷扭了扭身子, 扁嘴道,“突然好多姓秦的呀,原来只有我和母亲姓凌, 好怪哦。”

“原先不也是我们姓凌的多,只你娘一个姓秦嘛。”凌宴笑笑, 扶住肩头小人,柔声询问, “不论多少我们都是一家人呐,哪里奇怪啦?”

性质不一样啊,听她糊弄小孩秦笙无奈失笑,正色道,“芷儿,不论凌秦还是秦凌,我们一家不分你我,莫要以姓氏分人,记住了吗?”

凌宴笑而不语。

双亲这么说,小凌芷也不再纠结哪里奇怪了,点头应下,“哦哦,记住了。”

她这个年纪能有分享的意识已是不易,“护食”更是人之常情,二人不会苛责。

至于小崽担心的其他问题,凌宴都给予回应,“她们平日不住在内宅,不会霸占属于你的东西,包括我们。”

秦笙无声叹气,孩子太小了,现下无法同她道明这般复杂的关系,接着解释,“你当她们是邻居家的孩子,像你的红樱姐姐一样,放心相处不必忧虑。”

保住最重要的娘和母亲,小凌芷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把心装回肚子里,抱住母亲的头咯咯笑,“那就好啦。”

若是知晓小孩心中所想,俩人怕是要被她“孝”死。

秦笙的绘画技能挖掘出来,一家人兴趣相仿,有着一样的爱好,凌宴好奇、自然谈及,“你也会画画呀?”

“草药叶片需得精细勾勒,年少时苦练许久。”炭笔笔法完全不同,最近才上手,但这不妨碍秦笙的豪情,“再让我练习一阵,定会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做、就要做到最好,几乎是她的本能。

“哇。”凌宴很是捧场地拍手鼓励,小崽也一起算上,“那你们两个都要好好学哟。”

“我要画好吃的!肉!水果!”小凌芷咂嘴窃笑,“馋了就拿出来看看。”

古有画饼充饥,今有小崽画下美食只为馋自己。

童言稚语令二人顿时喷笑,小凌芷不知双亲为何发笑,看她们开心自己也开心,跟着哈哈大笑。

一家人爽朗的笑声响彻山间,整个崽笑到模糊,秦笙憋笑提醒她,“再笑要咳嗽了,收着些。”

“嗯,哈哈哈。”小凌芷收不住一点,耷拉在母亲身前的小短腿翘啊翘。

说到小崽咳嗽,哑着的凌宴也敛了笑意,“她那是什么毛病,没事吧?”

秦笙摆手让她放心,“芷儿身子本来就弱,年岁还小,气管稚嫩受不住,长大能好些。”

凌宴想了想,“是不是和气候干燥也有关系?”

“是啊,这又干又热,莫说孩子、大人都受不了。”秦笙皱着眉头仔细回想,“这月下旬该有雨了,到时能好些。”

“下雨?好久没下了,热死啦。”这个她能听懂,小凌芷加入话题认真牢骚,“还有虫子,真讨厌啊。”

“是很讨厌,所以久旱成灾呀。”凌宴夹着嗓子柔声教导,小凌芷又听不懂了,撇过头去自己看花不接茬。

凌宴转头询问秦笙,“雨大吗?”秋收快晒粮食了啊,这雨真是……该来的时候不来!

秦笙摇头,“几场小雨而已,没到大的时候。”

冬天才是,二人心照不宣具是叹气,热了整个夏天,这雨姗姗来迟,可一场秋雨一场寒,下雨就该冷下来了,冷空气一样刺激气管,冬天小崽子有的受了,凌宴委实心疼,“咱做点西瓜霜为她备着吧。”

秦笙不解歪头,“西瓜霜是何物,寒瓜做霜?”

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凌宴默了默,果然是自己超前了,“用硝石和寒瓜做的药,给喉咙消炎用的。”

寒瓜做药一听就很贵,但阿宴会!她会就是自己会,能做新药,秦笙感兴趣极了,“那你教我呀。”

凌宴咧嘴一笑,“好的~”

听到寒瓜,小凌芷又来了精神,“寒瓜,我要吃瓜!”

“等下跟你姐妹一起吃。”二人应她,一家人走一路聊一路,家庭氛围甚是和谐。

刚出洞口就遇见秦霜带着妹妹们在等她们,小孩们换了新衣、额角碎发服帖,明显用水归拢过,一个个瞧着干干净净精神抖擞,朝气蓬勃的笑脸惹人欢喜,适应的还不错。

秦笙冲孩子们挥手,“久等,准备开饭咯。”

“好~”孩子们上前帮忙拎东西,叽叽喳喳的问好,小凌芷也不好意思再坐在母亲肩头,下地与姐妹们打招呼,“姐妹们我来了!”

“妹妹好久不见。”秦霜立刻去迎,热情牵起小人,带上孩子们往里走。

蛮会照顾人的,隐隐有些大姐的派头。

小豆苗们热情簇拥小崽,凌宴给秦笙比了个大拇指,“教的不错。”

秦笙挽上她的手靠了过去,“还是夫人善心结出的善果。”她自己从未想过,又或者说大仇未报、不敢去想复兴家族一事,但阿宴替她考虑到了。

每每想到,心里都暖洋洋的,多了这一份份羁绊,她一定能成功复仇。

大孩子秦霜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送衣那日,她问过给予她姓名,也是决定她命运的女人,“你要收养我们么?”

“是,也不是。”面对小孩的心机且稚嫩的提问,秦笙十分宽容,也不糊弄她,如凌宴一般颇为坦诚,“我妻妻二人感情甚笃,收养你们与那些腌臜事无关,不会拿你联姻送人,更不会叫你去送死,此处永远是你家,安心把我们当大家长便是,不必害怕。过段日子我们会教你本领,你们只管安心学习,唯切记一点,你们所学一切皆是为了保护这个家,保护我二人血脉,保护芷儿。”

大家长?大孩子挠头,她听姑姑们说过富贵人家的事,忐忑问道,“像大家族里的族人那样吗,那我为秦氏,芷儿妹妹姓凌,这……”

好像不太对,她弄不明白了。

秦笙沉默片刻,“我族以血脉为主,秦凌二姓一族,不分你我,永世为好。”

和人们口中的家族不一样,秦霜想了好半晌也没太明白,但有一件事她清楚了,原以为所谓的“姐妹”是给小孩的丫鬟通房,吓得够呛,问到更好的奔头,她忙不迭表态,“夫人放心,救命再造之恩,我定会和妹妹们一起护少族长周全。”

“清楚便是,不必以族长相称。”这孩子聪慧懂事一点就透,讲话也利索,秦笙对她多了两分喜爱,“记住你说的话,莫要食言,不然……”

能救你,也能随时毁掉你。

在弃婴塔和僧人身边侥幸长大,世人嘴脸,秦霜见了很多,她清楚的很,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此处就是她们这些孩子最好的归宿,即便是假的,养育之恩也是莫大的恩情,命都该给人家,“若有二心,夫人收回我这条命!”

是以,秦霜再不胡思乱想,静下心来。面对丰盛的中秋晚餐,净白的大米饭和香喷喷的骨肉,孩子们狼吞虎咽、眼泪汪汪。

有的人家只会丢掉亲生女儿,连口奶都舍不得给,但她们的大家长不光给了,还精心准备了肉食,特意上山来跟她们过节,印证了大家长先前所说,拿她们当一家人,中秋团圆。

她有家了,再不是没人要的孩子,秦霜眼泪刷刷往下淌,她懂得最多,自然也哭得最凶。

“嗨呀,母亲做饭好吃也不能哭呀。”小凌芷有些无措,拿手帕哒哒挨个给她们擦眼泪,“等会还有更好吃的呢,不哭嗷。”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嗷嗷召唤双亲求助,“娘,母亲快来帮帮我!”

小凌芷年岁不大,确有两分少族长该有的担当,俩人复杂也欣慰,跟她一起安抚无声啜泣的小人。

好一会,孩子们开开心心吃好这餐饭,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与大家长闲聊近来生活,渐渐的,天黑透了,一家三口并未下山,而是带着她们对月出朦胧的亮光摆好瓜果月饼,拜月祈福。

秦笙神情甚是郑重,举手投足一如祭司庄严威武,连带孩子们也严肃起来,凌宴不明所以,忍下心头微妙,按对方家中习俗照做,末了,众人一道赏月分食瓜果,重拾欢笑。

“祈求月神保佑族人远离战火纷争,血脉得以绵延。”回去的路上,秦笙解释了家中这一传统的目的,“大巫不光是族长,也是祭司。”

不是什么奇怪的教派就好,凌宴松了口气,野山参没提,她不知道是这么重要的节日,“那方才是不是简陋了些,你怎么没提前说呀。”

“哪有简陋,有寒瓜做供品已经很厉害了,还是那么好吃的寒瓜,月神会满意的。”能凑够十个人,先前秦笙想都不敢想,她吐了吐舌头,望着对方背上熟睡的女儿,悄声道,“再隆重些我就该跳祭舞了,你也知我腿脚不好,不擅长那个,往后等人多些,芷儿长大了再大操大办吧。”

她十六岁还没继任家里就出事了,流程真不熟悉。

瞧阿宴表情难看,秦笙不想她大好的日子心里难受,挥了挥手中火把岔开话题,“阿宴你家没有拜月的习俗吗?”

“没有。”凌宴乖乖回道,“我家只中秋聚在一起吃团圆饭,要有大闸蟹和月饼,别的就没什么了。”

只有吃么,秦笙歪头,“那过年呢?”

“过年的事情要多些,扫房贴春联窗花,三十准备年夜饭,晚上出去放烟花爆竹,守岁夜里还要吃一顿饺子……”

“烟花?”秦笙眼睛都亮了。

在背上熟睡的小孩咂嘴声中,二人相互讨论着彼此的风俗,商量属于她们的新年该如何渡过。

回到家中,小孩困得睁不开眼睛,洗了脸爬上床睡了,时间还早,两个大人睡不着,坐在院中望天赏月,顺便偷吃个宵夜。

秦笙撩开凌宴衣襟,从怀里摸出什么塞到她脖上带的护身符里,“收好。”

凌宴低头看去,很小的东西,“这什么呀?”

秦笙给她理好衣襟,拍了拍凌宴心口,“你好似百毒不侵?纵使如此也万万不可大意,此药保命用的,油纸包好了,你不许离身以备不时之需,啧,最好还是别有用到那天。”

以野山参的能力,只拿出这一小颗,估摸这药的珍贵程度怕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难道……凌宴抬眼看她,眸中感动与错愕交织,莹莹闪动。

作者有话说:

秦笙: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回礼不是应该的嘛!

凌宴哼哼唧唧,一把抱住:……

秦笙:嗯~~~要不我们……(颜色秦笙)

凌宴:……行吧。

啊?南方没有实蛋吗?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鸡蛋没有孵化出小鸡,里面又没有发育出明显组织,还和鸡蛋差不多,那种叫实蛋,出现绒毛那种叫毛蛋,都能烤着吃,也可以铁板pr煮熟。

但是产出条件比较麻烦和苛刻,所以有用鸡蛋+食用碱,伪造实蛋的高效做法,用烧烤料炒一炒也蛮不错,属于一种小吃。

ps:之前想说的食材不一样是北方有吃生菜的习惯,蘸酱菜饭包之类(不沾酱我也啃白菜,蒜薹,能生吃的基本都啃过,见笑了嗷),但看南方好像生吃蔬菜的不多,有一种说法是除去习惯还有气候问题,不适合生吃,很震惊。

还有就是牛羊肉产出大多是当地供给,各地的味道不一样。(没有说哪里不好的意思)

最后,祝大家除夕快乐,吃得开心~~~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过年啦.jpg)

第300章白头到老[VIP]

方才孩子们眼泪汪汪, 转眼间泪眼婆娑的人就出现在自己跟前,秦笙五味杂陈。

阿宴这双眼啊,清澈无比, 里面的心痛一眼就能看出来,比起喜悦她更心疼自己, 秦笙笑了笑,轻车熟路坐到她腿上,笑眯眯朝紧抿的嘴巴咬了一口, “别胡思乱想,没那么严重。”

企图蒙混过关。

“那你也不能……”不能真用野山参做药啊!凌宴急得要命, 挣脱了对方的吻, 抓住怀里的人就要检查, 嘴里不停咕哝,“你什么时候弄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还那么造作!

可恶,她竟然没发现?!凌宴自责极了。

秦笙身形一僵,十分心虚, 她晚上偷跑出去弄得……早就取好了,这点小秘密可不能让阿宴知道, 不然开了这个头怕是要被絮叨好久,喜欢是不假,却也真叫人头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给她抹去泪水,秦笙笑吟吟, 大大方方撩开衣衫,“定是你看得不仔细……再好好看看呢?”

转变策略, 试图勾引。

月下净白晃了凌宴满眼,然而她不为所动,作势起身去寻油灯来,当真要找。

秦笙:……聪明人就是很会抓重点,不好糊弄。

真是怕了她这较真的劲头,秦笙赶忙将人按住,捡些能说的道明,“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以血为引防心脉凝滞,吊住一口气等我施针救你而已,这法子也只能用这一回,我跟你保证,与我寿数无碍,你看,早长好了。”

说着,她露出无名指,指尖一道淡淡的白斑,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秦笙轻描淡写,好似什么大不了的事,

凌宴泪花簌簌,捧着她的手指头左看右看,心疼的要命,沙哑的嗓子哽咽着道,“你跟我说说,该怎么补回来。”

“只要有你就够。”秦笙笑吟吟地趴在她肩头,“我畏寒,你多抱抱我就补回来了。”

凌宴吸了吸鼻子,低着脑袋,“你我同生同死,你爱惜自己,便是爱惜我了。”

床头床尾,她们整天深入交流,除了这个世界源自一本小说以外,该知道的秦笙都知道了。

“那狗屁规则是这样没错,但对我来说,为你,既是为自己。”秦笙揉着凌宴的脑袋,给她擦去眼泪,轻笑安抚,“请原谅我的小小私心,我只想与你……白头到老,不难过了好不好。”

自打猜出阿宴前世因何亡故,此事便早有打算,尤其上次她从滑梯上飞出去当真吓坏了秦笙,更最重要的是阿宴这人值得。

声声低吟,一句白头到老念到心底,凌宴重新眼泪巴巴,鼻子酸的要命,却是再也无法追究这份心意,“好。”

苦辣酸在嘴里过了个遍,个中滋味委实让人揪心,而再度吻上她的野山参,末了的甜让一切都免得圆满。

月下深吻、缠绵汹涌。

纠缠间,凌宴甚至冒出一个让她全身发烫的念头,假,假如,秦笙把惩罚地点定在室外……她也会好好配合她的,这样才好舒缓她蓬勃到无处安放的情愫。

白头到老,光是秦笙口中说出这四个字就足够让她动情,而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只会食髓知味。

秦笙意外一瞬,满心欢喜的小手钻入衣缝,毫不客气地对荷包蛋指指点点。

而就在正气氛正好之时,忽而,一阵急促怪异的鸟叫打断了痴缠许久的旖旎。

这是日常送回情报的鸟儿,凌宴没吭声,细细亲吻她的唇角。

秦笙停下动作仔细探听,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红唇一直没能合上,反而伴随着鸟鸣声,越张越大,她神情极其古怪地愣在那,凌宴不由心头一跳,“怎了?”

秦笙回过神来,眉头蹙成两道垄沟,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片刻,憋出一句极其难以置信的四个字,“萧王丢了……”

“啊?她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丢?”那么多护卫在还能把王爷丢了?秦笙方才的表情完美复刻到凌宴脸上,分外无厘头的突变让她当场无语住了。

鸟叫声过、拍打翅膀离去,听完始末,秦笙距离口眼歪斜只差一步,语气也是颇为嫌弃,“将将十六也不算大吧,她偷溜出来去找苏南风过中秋,路上遇见流民给她们劫了,场面太乱,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呵,还是小孩子心性。”

偷溜出来自是要低调行事,便装出行的侍卫怕是一个难民都喝不住……鸟可不是色盲,它都能跟丢,那当时的场面定是混乱极了。

“这……”哪来的倒霉蛋啊,凌宴捂脸,呜呼哀哉,“她可别出事啊。”

且不提修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能与钱家对抗,萧王倒了北地真没有好日子过了。

“应该没事吧,顶多吃些苦头。”秦笙咂了咂嘴,脸色臭臭的,满是被打断的不悦,“你看她自己只留了一个瓜也要给苏南风送俩过去,可见对这个小姨颇为在乎,那前世的中秋她肯定也偷溜出去过,那时的流民可比现在多多了……”

如此类比,也就是说,前世的萧王肯定也丢了。

凌宴:……

“后来还不是好好的回去了,苏南风马上会派人去寻,鸟儿也去找了,不会有事的。”秦笙装作无意地道,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是不可能,“不论如何,羊毛都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东西、人手也都安排好,随时可以开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有没有萧王,该做的事都要做,尚不清楚此事是否有幕后推手,她们干着急也没用。

沉默良久,凌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这些糟心事全部抛之脑后,“你说的对,我们安心准备羊毛就是。”

与其隔空担忧,不如想想明天怎么给小崽过生日,于是倒霉萧王的话题维持了不到两分钟就被俩人消化掉了。

这么一搅合,兴致褪去大半,才觉夜风微凉,凌宴牵起秦笙一道洗漱,炕上,向来讲究端水的大师破了戒,只搂着自家野山参,给小野山参留了个后背,“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得给孩子过生日。

“晚安~”埋在凌宴心口,压不住的唇角与秦笙相伴而眠,十分香甜。

八月十六一早,俩人分工合作,秦笙在家带孩子,凌宴则去小楼跟锅碗瓢盆较劲,望着案板上的种种材料,她照着食谱认真操作,忐忑地将成品放入烤箱,定好时间。

不多时,远处声声锣响,秦笙心想这锣不光没白买,还越买越多,不禁发笑,收到暗号,她带上女儿出门与凌宴回合,一家人朝山上走去。

“你在小楼准备了什么,神神秘秘的。”秦笙低声问道。

“等会就知道了,我觉得你会喜欢。”当时那个华夫饼就很得野山参心意,凌宴给了秦笙一个安心的眼神,日常卖起关子。

实则暗暗祈祷不要翻车。

“什么?”凑过来的小凌芷打断了这场暗中交流,俩人异口同声,“没什么。”

一起糊弄孩子。

树上的花大多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青涩的果子,小凌芷惯爱的赏花也顺理成章地变成赏果,每每瞧见总要上去啃上一口尝尝好不好吃。

“还没熟,酸涩得很,不好吃。”凌宴说了两回,小崽还是兴致勃勃的,无法,老母亲只好抱起孩子让她自个踩雷。

看女儿坐在阿宴肩头,伸着脖子去啃果子,像极钓那水里的鱼,傻乎乎的,秦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摘下来吃呀。”

“母亲说酸呀,我就尝一点点,不用摘下来。”小凌芷一本正经地歪理让二人无从辩驳,只看她直起身子,呜嗷一声,小牙对果子发起攻击,果子只受了些皮外伤,几次下来她有些极了,抓着果子狠心咬了一大口,顿时,脸颊酸到抽筋皱成“小老太太”,呸呸吐了个干净,“好酸啊,我嘴麻了!”

边说边淌口水。

“哎呀,你别弄我头上。”凌宴惨遭波及,赶紧给崽转移阵地,一阵鸡飞狗跳。

秦笙哭笑不得,拿这一大一小没办法,给女儿递去竹筒漱口,幽幽问道,“还尝吗?”

小凌芷捂着腮帮子,摇头如拨浪鼓,“不了。”

费尽心思给她过生日,结果弄了一头果子渣,凌宴眼神幽怨,暗戳戳捏了她小屁股一把。

“嘿嘿,母亲我给你擦擦。”小凌芷抱上凌宴大腿,凌宴弯下腰来,母女俩一起帮她清理,耽搁了好一会,一家三口重新上路了。

小孩子好奇心旺盛,越不让她做她就越往心里去了,小凌芷也是这般,不过这次之后,倒是安安静静,再不去尝鲜了。

而此行的目的地,是一片椴树林。

林中草木茂密,空气清晰,遥遥看去,几个木箱立在空地上,隐隐能听到些嗡嗡声。

林子非常茂密,草也长得很高,有种进去就出不来的危机感,小凌芷有些不安,“来这里做什么?”

“不怕,我们都在,那是蜜蜂,不是虫子。”听出女儿声音发颤,秦笙晃了晃手中刀子,立刻揭晓答案,“给你弄些蜂蜜吃吃,甜的。”

“甜的?!”恐惧霎时不翼而飞,酸了一路的小凌芷立马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娘真好,母亲也好!我们快去吃!”

二人笑着带她朝蜂箱走去。

这是凌宴曾经弄得,糖水抹到木桶璧,倒扣过来,这样一个引诱箱就做好了,再放到蜜蜂会出现的地方,摆成一个稳固巢穴的样子,小蜜蜂就会过去筑巢。

当时没有秦笙帮忙,她又是做养蜂帽又是弄手套,千防万防还被蛰了一个包,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些蜜蜂弄进箱子里。

现在有野山参的指导就不一样了,小蜜蜂多了起来,还多分出两个巢,产出高出一大截,凌宴表示偶尔吃女朋友的软饭还是很香的!

不对,她再不用担心被蜜蜂蜇了,是超级香!

椴树蜜的产出在七月八月之间,之前那段时间蝗灾马匪接连作乱,顾不上蜂蜜,现在终于有时间看看了,正好天气很快就会冷下来,冬日严寒,她们打算过阵子给蜜蜂搬家,免得雪灾都冻死了。

“外敌入侵”,负责戒备的小蜜蜂就当没看见一般,并无保护巢穴的心思。

凌宴小心揭开蜂箱,缓缓拿出子脾,上头匍匐的蜜蜂如潮水散去,没有误伤到它们,她松了口气,边上的蜜区已经封盖,这是蜂蜜脱去水分、成熟了的表现,用力一捏,晶莹澄黄顺着指尖漫出。

很是清甜的味道,秦笙眼前一亮,持刀顺势割去蜂蜜,切下一小块,塞到各自口中。

还没做处理,也不敢多吃,一家三口嚼啊嚼,认真品尝。

不是很甜,就是蜂蜜的味道,倒是多了部分蜂巢使得口感颇为奇妙,凌宴有种吃口香糖的即视感,残渣嚼不碎,“里面有蜂蜡,嚼不动就吐掉,吃蜜就是。”

“嗯。”母女俩乖乖点头,“真好吃!”

是了,她们不光有蜂蜜,还有蜂蜡用了!一家三口眉开眼笑,只有小蜜蜂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作者有话说:

秦笙:女朋友的软饭好吃吗?

凌宴:好吃!

秦笙:你女朋友的(颜色秦笙)更好吃,张嘴。

凌宴(嘴巴被堵):……

过年整天吃的嗝嘎打嗝,事情还好多,给老板们拜年啦。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拜年啦.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