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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不会造成太大的冲突,他是来做事的,不是来搞破坏,完全没必要那么针尖对麦芒。

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使郑光对仁安帝忠心耿耿,可从地方而言他就是绕不开的那条地头蛇。

南枝自认和对方没什么冲突可言,对方也不至于为难他。

“只要晒盐法成,不日便可归京,只是今年中秋回不去了,不知年前可否回去。”想想还有几分怅然若失。

顾清晏握住九皇子的手:“殿下定能达成所愿。”

认真坚定,他是真的这么相信。

这样炽热的情谊,南枝觉得有些承受不住,有时候他真觉得对方似乎将他当成了某种信仰的化身。

“都说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客套。”南枝干咳一声,耳朵却暴露他真实想法红了个透彻。

对方轻笑,为了掩饰尴尬,他端起面前茶杯准备饮一口。

“枝枝,小心烫。”含笑的双眸如同装了春水,让人一不留神就能漾进去,这是独属于一人的如沐春风。

才添了热茶的杯子,迅速被茶水染上温度,而南枝拿着杯子的手都有些微微泛红。

顾清晏用巧劲夺下茶杯放好,然后抓住烫红的手轻吹,随后掏出药膏替南枝擦药。

如果不是南枝强烈抗拒,他甚至准备用绷带将这只烫伤的手绑上。

一套应急处理下来,本就没有烫伤,只是略微红肿的手早就好的七七八八,根本不需要擦什么药膏,更没必要绑什么绷带。

第46章 滩涂 看天收成的晒盐法

南枝原本预计滩涂的事, 少说得缓两天,没想到周瑾行动力十分迅速,第二天就来找他, 说位置找好了。

“公子为何一脸不可置信, 是觉得州牧不会这么快松口吗?”周瑾觉得好笑, 干脆直话直说。

被点破心思, 南枝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顾清晏十分淡定, 一点都没有什么尴尬的情绪。

“难道不该怀疑?毕竟昨日州牧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善。”不仅不尴尬甚至十分理直气壮, 明明看着像是十分温和好说话的人,实际上根本油盐不进。

周瑾意外, 昨天他没仔细看过,南枝身边跟着的这个大一点的孩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强势。

南枝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周瑾是好意, 他们这么咄咄逼人,总感觉不太合适。

他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张扬跋扈。

忍不住轻轻扯了扯顾清晏背后的衣服,再周瑾看不到的角落里扯了扯对方, 示意伴读收敛一点。

他们毕竟是在别人地盘,这样强势实在太过嚣张。

“是郑大人昨日态度不好,在下替大人给公子赔个不是。”周瑾没有计较顾清晏的咄咄逼人, 反倒是极为自然的道歉。

南枝尴尬一笑:“没关系, 本就是我们先声夺人,绕过州牧直接去盐场,说起来确实不太光明磊落。”

受到示意的伴读如九皇子所愿收敛锋芒,退后一步。

“昨日还未细看, 不知这位公子是……?”周瑾打量着比九皇子大两岁的顾清晏。

“顾清晏,公子的……伴读罢了。”他不愿意多说,而他最喜欢的身份则是南枝的伴读。

他不愿意多说,周瑾却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身份。

“顾……可是盛京的那个顾家?”试探。

南枝想左右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颔首表示承认。

“那这位顾公子莫非是传闻中,顾家这一代万里挑一的神童?”周瑾确认。

顾清晏皱眉似不太认可,幕僚的心忍不住一悬,难道他认错了?

“神童不过虚名,况且我也不是儿童,如今更当不得,况且谁又知我不是下一个伤仲永?”顾清晏贬低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留情。

南枝咋舌,听到未来六边形战士自称伤仲永,那种复杂简直无以复加,没错大夏也有伤仲永典故。

所以他时常有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那个时间段的错觉,按照原作者设定肯定是平行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可总会出现一些不属于这个时间段该有的东西。

伤仲永这个典故就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典型,他的伴读拿这个典故做比,也不过是不喜欢那些拿虚名吹捧于他的。

“怀瑜不必介怀,清晏不喜人以虚名夸他,你直接唤他名既可,今日你来也是要带我们去滩涂,现下时间还早,不如一起用过膳再出发?”南枝轻笑。

顾清晏没有反驳,也没再说什么攻击性特别强的话,就如同回鞘的利刃锋芒尽收,又成了默默守在主人身边的忠诚大狗。

周瑾意外,心里知道此人身份之后,这一系列举动有让他有了全新看法。

危险,但有明确束缚。

如果有一天失去绳索,这家伙会变成很麻烦的存在啊。

这位泉州牧幕僚眼光毒辣异常,从零碎的一些片段窥得顾清晏的真实全貌。

这位顶级世家出身的荣光,十分有自己的想法,并不被家族所束缚,说不定是世家更需要他才对。

周瑾推拒不过,坐下陪着一块用餐,心下感叹句九皇子不愧是王孙贵胄,大厨的手艺都比他们泉州这个小地方好。

“这不是大厨手艺。”顾清晏冷不丁开口。

这位幕僚才反应过来刚刚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好在也不算特别要紧的事。

“此话怎讲?可否与在下讲解一番。”不是九皇子自带大厨,泉州还有如此手艺的高人?

“咳、咳咳!”南枝不小心呛到,没想到会听见如此直白的夸赞。

顾清晏连忙拿手帕帮忙擦脸,拍背帮忙顺气。

“九公子?没事吧?怎么好端端呛到了,可要请大夫?”周瑾也不知道怎么一个问题就把人问成这样。

南枝在伴读的帮助下喘匀气,听到这话连忙摆手拒绝,这么点小事请大夫,他丢不起这个人!

“无碍,只是怀瑜误会了。”他连忙解释。

他又不是那么娇贵的人,出远门还要带个厨子,完全没必要小题大做。

他自认为这个选择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实际上对于乐衷享受的世家而言,出门别说厨子,甚至丫鬟小厮一个不能少,更甚者带绣娘制衣的都有。

可以说将骄奢淫逸演示到了顶点,所以青禾当初为他只收拾出三车行李,实属算是低调的了。

“在下误会何事?”周瑾不解其意。

顾清晏看南枝无恙,然后看着幕僚面无表情:“桌上全是九公子亲手所做,并非什么大厨。”

将南枝挡在身后的伴读,隐约能看出原著中那个面冷心硬的战神模样。

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似乎在盛京那个如沐春风的矜贵公子,在决定陪他来泉州之后发生了一些改变。

对方似乎不再掩盖自己的真实,越发和原著中那个形象贴合,直到他转头望向他时,那双眼睛才染上暖色,融化了坚冰。

“九公子亲手?!”周瑾大为意外,九皇子都不比灶台高多少,真要让一个孩子动手,还真是泉州失职。

回想起刚刚桌上食物的口味,周瑾突然又觉得,真要让泉州大厨来,做出的食物同样委屈了九皇子。

“咱们还是去看看郑州牧给的滩涂在哪吧。”南枝心累,他真怕再聊两句场面会更加尴尬。

周瑾自觉失礼,连忙向九皇子致歉,然后赶紧带着人,去对方最关心的位置。

边带路,幕僚边讲解。

“这片滩涂荒废已久,方圆十里之内都没有人居住,只是位置有些偏僻,不知可否符合公子心意?”

小心打量着南枝的神色,如果对方不满意,他们就只能再去找另一块地了。

南枝仔细思索,只听到大概条件,还没亲眼看到,他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他的要求,偏僻一点不要紧,只是晒盐这种东西想要节省成本就还是看天吃饭。

如果是人工和晒盐相结合,最起码比如今的产量和消耗要小的多。

大夏目前的制盐水平太过低下,方法十分粗糙。

“还是先去看一看再说。”他并没有直接给句准话。

这种不放空话,实事求是的态度赢得周瑾的肯定,比起那些没有用的承诺与空话,还不如以事实论之。

马车十分宽敞,坐三个人也不嫌拥挤,更别提其中两个还是体型未长成的孩子,马车南枝让人进行专门改良,根据他拿到的相关设计图让工匠进行减震设计。

帮忙制造马车的工匠对着减震设计眼冒异光,这种天马行空的设计,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在南枝出远门前,激动的工匠将马车车轮改装好了。

因此除了宽敞,周瑾惊讶的发觉马车没有他平时坐的马车那种摇晃感,以往他坐马车都会有轻微的头晕,如今却没有这种感受。

“公子巧思,这马车似与其他马车不同。”周瑾斟酌开口,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不能说的秘密。

南枝惊讶,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主要是二哥和他的伴读都没察觉出马车的细微变化,即使察觉到了也没想太多。

突然有人发现这里面的秘密,他还觉得像是碰到了知己一般。

“没想到第一个察觉到的人是你,确实有些减震小设计,让马车更加平稳。”没有刻意夸耀自己,也不将功劳归为己有,就好像真没多了不起一样。

实际上他为大夏带来了改变的技术,悄然间加快生产力的进程,让技术得到跨越式革新。

“瑾体质特殊,有晕车之症,坐马车容易感到眩晕,而公子的马车上在下难得有了清醒的时候。”周瑾解释。

南枝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晕车,对这种平衡感被打破的晃动十分敏感,容易头晕,难怪会是最先察觉出马车防震装置好处的人。

“难怪,如果是这样,确实更容易发现一些,既然如此我可将图纸交于怀瑜。”南枝也不小气,这么点小东西,给就给了,完全没有什么独占心思。

“这……不合适吧?”周瑾明白东西虽然是小东西,事情却不是小事。

九皇子本身可能都没意识到,有些享受是专属于世家贵族的,越过他们直接传播出去,对于世家而言是种挑衅。

“没什么不合适,东西就该用在正确的位置,而不是控制在一群人手中。”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南枝也没当回事。

周瑾却大受震撼,原来九皇子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公子明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叹息。

他从来不觉得便利是小部分人群的专利,所有的进步都是为了让更多人一起便利起来,不能推广的技术对于发展中而言毫无意义。

对于垄断他十分排斥,并不利于长期发展,只有那一小群人获利,其他人都成了供给包。

他就是要打破这种垄断,让更多人能有活下去,最基础的生存能力,这只是最开始罢了。

“您还真是大胆。”不得不让人心生佩服。

周瑾惋惜的看着九皇子,这简直是他理想当中的主公,可惜他已经有主子了,不然定要投奔南枝麾下。

这是什么眼神?

歪头困惑,他也没说什么,怎么一副看别人院子里的水灵灵大白菜一样?

为了避免心痛进一步加深,这位尚且年轻的顶级谋士选择眼不见为净,南枝求助望向伴读。

这又是在闹什么啊?!

顾清晏略微一思索,了然一笑,然后无言对着南枝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追究。

后半路就这样冷场了,其实南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冷场,想要说点什么,但伴读却捏了捏他的手示意别说话。

到底为什么啊?

顾清晏心中叹息,还能为什么?你表现的越特殊,人家就越难受,还不如让对方静一静。

郑州牧他也见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能看出来,只能说有这样的上官虽然说不错,但并不能满足野心,越是有才能的人越是有一颗抱负之心。

这种时候再出现一位英主,换谁谁能忍?可出于道义又不能背主,这可不得越看越难受。

就和一桌大餐摆在饿了好几天的人面前,那个人腰上还被系了绳子,能看不能吃的心情,不外乎于此。

所以要是真为了周瑾好,就别再散发自己的英主气魄了。

伴读十分无奈的看着一无所知,对自身才能没有半分明了的九皇子。

下车之后,环视一圈,周围确实没有人烟,路途之上也没看到民房,可见对方所言不虚。

确认不会有人打扰后,南枝才开始观察滩涂。

地势一片平坦,没有什么乱石,海水离陆地所阻隔的沙滩也足够宽敞,单从地势条件来说的确十分合适。

“如何?是公子想要的吗?”幕僚小心观察九皇子的神态,来断定对方是否满意。

“满意,确实符合我提的要求。”南枝看着这片滩涂如同看着宝藏一般。

周瑾没有敷衍南枝,南枝同样也没故意挑刺为难对方,对于这次交易开头双方都很满意。

“那在下就等九公子的好消息了。”周瑾准备离开。

南枝叫住了他。

“郑州牧并不信任于我,怀瑜是怎么说服他的?”

“没什么,州牧毕竟心系百姓,只要能利于泉州,他都愿意尝试。”挥挥手告别,并没有说他为了争取花了多少心思去说服郑光。

“你真觉得我有改良制盐术的方法?”南枝站在原地,对着周瑾的背影高声呼喊。

周瑾没有回话,停顿片刻头也不回的离开。

南枝捂着激烈跳动的心脏,一种被寄予厚望的激动正在心中沸腾。

“清晏,你说他到底信我什么?不怕我骗他?”南枝喃喃自语。

顾清晏看着他的神色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

“他看破殿下同样是个一心为民的好人。”

猝不及防被发了好人卡,南枝看着伴读若有所思,总觉得对方好像也……

“清晏你……”南枝想要试探对方是不是和他二哥一样,想把他推上那个位置。

可在对方看过来后,他又难得想当个缩头乌龟。

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挑明反倒尴尬。

第47章 晒盐 这不是晒盐,这是要抢泉州府……

晒盐主要是靠海浪推力, 再加上一个又一个的盐池层层过滤,到最后那一层盐的含量会很高。

不过晒盐法必须要一直是晴天,如果下雨就不行, 这种方法对于人工上确实节省不少, 但不确定性也高。

很容易前功尽弃, 要想有个稳定产量还是要辅以人工。

不知道这次带的护卫够不够, 应该不止明面上这几个,以他对他爹仁安帝的了解, 暗中绝对也不会忘记派人跟着。

如今他不好从泉州找人, 只能盯上这些护卫来当劳动力。

被盯上的护卫头领以为他有什么吩咐,于是上前行礼, 等待命令。

“白护卫,我父亲应该不止派了你们几个吧?”南枝挑眉询问。

护卫小队的头目姓白,也算是九皇子熟人, 因为南枝受宠, 仁安帝也爱找这个小儿子,每次他都会碰到白护卫。

可以说是点头之交, 聊过两句,说不上太熟, 但好歹算是认识。

仁安帝干脆就派一个南枝相对较熟的,配合起来也方便。

白护卫有些犹豫,他是知道九皇子的, 再加上此次任务之前仁安帝有交代, 对方不喜欢跟着太多人,明面上只安排了10个人,实际上暗处还藏着九十个分组行动。

“殿下说笑了,就只有我和兄弟几个, 没派多少人。”白护卫长相憨厚,笑起来更是一副老实人做派。

南枝头疼,如果回答之前没纠结那么久他就信了,这不明显再告诉他在撒谎吗?

“我不怪你们,直说多少人,我有事需要安排。”宫外南枝也懒得用自称,直接以最习惯的方式说话。

“那您可不能欺骗老实人?”白护卫摸了摸头,憨厚一笑。

然后拿出一根短哨吹了一段暗号,示意暗中的兄弟出来集合。

刷刷几道黑影,瞬间南枝面前就挤了二三十号人,这个人数还在他接受范围之内,并不算太夸张。

心中暗自点头的小人都没来得急停,就听到白护卫的一句——

“殿下见谅,只能召集这么多弟兄,其他人被派去探查泉州消息了,暂时不能为殿下引荐。”

南枝深吸一口气,自认做好心理准备,然后才问:“父亲他到底让你带了多少人出来?”

“啊?不多,包括属下在内也就一百人。”之前得了准信,知道九皇子不会生气,根本没想过要多瞒的白护卫。

多、多少?

南枝瞪大眼,差点倒吸一口冷气,一百人?州府衙门也不过五十衙役,他爹直接给他来了个翻倍。

这到底是多不放心他的安全啊?之前他还说泉州牧是地头蛇,谁家地头蛇的可用武力,还没有一个皇子的护卫多啊!

他都忍不住暗自怀疑,郑光不会知道仁安帝派了多少人保护他吧?

答应的这么快,莫非是迫于武力值压迫?

“一百个还不多?”南枝觉得他有些孤陋寡闻。

白护卫放下戒备之后有些话唠,南枝问什么他答什么。

“嗐,不过是一百人,之前陛下还想过安排两百人随行,只是目标太大不好分散隐藏,所以才削减至一百。”

他只是来制盐的,又不是来抢泉州牧官职的,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

南枝还没缓过神,白护卫又抛下一记重雷。

“其实原本带队的也不是属下,陛下更属意的是头儿,只是他的职业太重要了不方便外派,再加上又太显眼了,所以才换的我。”

连保护皇宫的护卫首领都要派出来了,仁安帝真的还有理智可言吗?多亏还有几分理智还记得宫里的重要职务不能随意变动。

“你抽调三十个人给我帮忙,其他的……你看着安排吧。”南枝头都大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带这么多人,一言不合就要砸了州府衙门一样,他真没那么多心思。

“是。”白护卫领命去清点人手,考虑怎么安排。

南枝则在研究盐池该怎么挖。

“枝枝,有头绪了吗?”顾清晏轻声询问。

南枝指着反复拍打的海浪,然后细说他的打算:“我准备在滩涂上挖一些滩池。”

“滩池?”顾清晏皱眉,这有什么意义吗?

“半尺高的池梗,差不多和梯田相似,可以将海水引进,然后通过这种层层递进下池的水中盐的含量就会很高。”南枝边说边比划他的设想。

“挖这个滩池倒是难度不大,只是最后制盐收获产量要看会不会下雨吧?”顾清晏虽然不知道晒盐法,但他脑子灵活学习速度快,明白这其中的操作之后,他就知道最大弊端出在哪。

“晒盐法确实能节省大量人工,如果能够一直不下雨,收获的盐纯度会比现在的盐更加好,记得之前做的白糖吗?”南枝提醒伴读之前所制的白糖。

“盐也可以像白糖那样?”顾清晏有些讶异。

摇头否认,“不是像白糖那样脱色,盐最主要是杂质多,只要纯度提上去了,制出来的都会是雪花盐。”

“最主要问题还是稳定性上。”顾清晏最后说出结论。

“而且不仅最下面的滩池,上面的也会有粗盐,并且制盐后滩池中的盐水可以当制作豆腐的盐卤。”南枝将晒盐法能带来的附加经济效益解释清楚。

如果不论天气影响,晒盐法确实比如今的制盐方法要更好。

想了想,南枝又补充:“其实也可以加入人工,加入人工影响产量会更稳定一点。”

他又说了人工晒盐的利与弊,总体而言还是利大于弊,相较于煮盐已然算是巨大进步。

真要说,产量最高还是依靠机械化,但如今连电都没有,更别说大型机械了。

除了晒盐,其实内陆也有盐湖,还可以打盐井,多方结合盐就不再是稀缺物,不过对于盐商和以此牟利的某些官员而言,这就是在断人财路。

其实南枝有些犹豫,倒不是断这些人财路愧疚,而是担心这群人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既是如此,果然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顾清晏觉得能够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南枝的野心更大。

看了伴读一眼,不说话叹气。

他想要改变的才不是只有泉州的盐场,他放眼的是整个制盐产业链。

“清晏你不懂,如果我只是放眼泉州,那如今做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南枝看着这片滩涂轻声带着怅然若失。

听到这话顾清晏并不意外,只是心中有些复杂,明明事事都着眼于天下,按理来说对那个位置不应该一点想法都没有。

毕竟只有在最高位才能有最大的权利去改变天下的默认规则,偏偏南枝本人又十分没野心。

“枝枝,你想要的很大。”顾清晏叹息。

“嗯,我知道。”平静。

“你知道要想达成所愿,更好的方式是什么。”所以为什么就从来没想过呢?

“清晏,我站的已经足够高了,我想要的很多,同时我的心也很小。”他想要达成的心愿很多,到他的心小到只想放下他在意的人。

他做的事再无私,也掩盖不了他本质其实根本装不了那么多人。

不用试探,南枝肯定他的伴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和他二哥一样,想要把他推上那个至高位置。

比起二哥的坚定不移,清晏反倒更多了一分顾虑,虽然不知道顾虑是什么,但有犹豫那就说明还有挽回余地。

他绝对不要当皇帝!

只是他忘了有些时候不能太早立flag的。

白护卫挑了一批人,里面有南枝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虽然已经听白护卫说过了,但真正看到有这么多人,南枝心里还是梗了一下。

将人分好组,仔细交代他要挖几个滩池,同时长多少宽多少,大概多高,然后其实怎么样的梯形叠起来。

同时不忘吩咐做好防雨准备,做好遮雨棚,尽量避免从头再来。

从往年气候来看,最近一个月应该都没有什么雨,只不过老天爷的事无绝对,万事还是要做好多手准备。

南枝觉得两手准备都不太够。

他们这边热火朝天,州府里的郑光也在关注,理智上他对于九皇子的一言一行嗤之以鼻,觉得是黄口小儿尽会说大话。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对方能将自己放的厥词实现,十分矛盾,看的幕僚周瑾都忍不住摇头。

他们大人就是这样,永远放不开胆,同时又希望有个大胆的人能做出他不敢做出的改变,之后他才能放心跟着走。

这种谨慎也不能说不好,只是想要更上一层这种性格就不能成事,永远慢人一步。

无论成与不成,他都佩服那位九皇子的勇气。

“怀瑜。”郑光迟疑,“你是不是十分信任九皇子,觉得他一定能做到?”

出乎他的预料,周瑾摇摇头。

“下官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但无论他做得到做不到,下官都佩服他敢于去将自己说出的话变作现实。”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他欣赏的是对方的敢做以及那份不自知的平等。

“那你想不想跟着九皇子?”郑光死死盯着幕僚。

周瑾意外,他之前不是表过态了吗?怎么又问他?难道这么不信任他吗?

“之前说过……”

“不是试探!我自知平庸,行事之前永远都在犹豫,定要他人尝试过后我才愿意更进一步。”郑光剖析自己。

他竟然都知道,幕僚震惊的望着州牧,一时之间倒是忘记开口。

“怀瑜,你是有能力之人,泉州是浅滩,并不是最合适你的,如果九皇子这次真的能够成功改良制盐之法,你就跟他走吧。”

听到这话周瑾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他一点都没想过的。

“大人,九皇子不一定会收在下,州牧亦有自己的长处。”幕僚叹气。

不料郑光十分激动,手往桌上一拍:“九皇子竟嫌弃于你?”

一副南枝没眼光,发现不了金子的模样。

“是九皇子没那个想法,君子不夺人所好,想必也不会想从大人手下要走在下。”周瑾轻笑摇头。

郑光摆手:“放心,我像皇子举荐,想必定会给几分薄面。”

南枝不知道郑光准备给他送人,他还在观察天气,好在最近几日都晴空万里无云,特别适合晒盐。

老天还是眷顾于他,为他行了方便,南枝也没弄太多滩池,主要就做了两套,一边用人工调试,另一边试试不用人工会多长时间才能晒出来。

两边做对比,有数据支持,更能对比出优劣。

几乎没人会像南枝这么做,大多人知道某件事,都没想过像这样从不同的情况假设,更多还是前人意外发现,然后后人学习,从不去深究。

“这就是实验?”顾清晏似有所悟,他觉得更靠近属于南枝的世界。

南枝脸上带上笑容:“没错,实践才是唯一真理。”

顾清晏细细品味,虽然听着怪怪的,但细思过后却是有大智慧。

任何理论只有亲手去做了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单纯看着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受教了。”他朝着南枝行了拜师礼。

南枝连忙一躲,将人扶起:“这并非我说的话,我只是看过一些真正的伟人思想罢了。”

顾清晏若有所思,却不甚在意一笑,也无意深究,他知道九皇子不想说,他就不会问。

有时候南枝都疑惑,他难道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要是他没察觉,对方的态度就该和其他人一样觉得他又开始说胡话,可是顾清晏丝毫没觉得他说胡话,反而像是看透了什么,却体贴的什么都不说。

这让他反而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反正他没想过掩盖他的不同,帝后只当他生来早慧。

皇家的孩子,最不缺聪明人。

兄姐对他十分包容,也见不得他人说他一分不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们也会自我合理化。

最后好像所有人都习惯他的这份特殊,毕竟宫内最大的两位十分护犊子,对小儿子听不得半句非议。

南枝的格格不入反倒是被接纳完好,也没人会去细究他的问题,九皇子本来就是最独特的那一个。

等着晒盐结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南枝是指挥干活的那一个,自然也不会有人要他亲自动手。

即使他想参与其中也会被拦下,笑话,仁安帝派了那么多人,还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为了不让这个小儿子吃苦。

白护卫怎么可能让小皇子亲自做苦力?

至于顾清晏身为伴读倒是没拦,只是说南枝若是想亲自动手,身为伴读自然不能看着,他亦要陪同。

九皇子认为自己是个伪小孩,但他的伴读才八岁,是个真小孩,他在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让一个八岁的孩子给他打工。

于是他只能选择放弃亲自动手的想法,在一旁等结果。

可这么干等也不是个事,他干脆拉着顾清晏去厨房研究新鲜吃食打发时间。

第48章 麦芽糖 记忆中少有的甜蜜

南枝闲不住, 既然不让他帮忙,他就想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本来他的伴读提议出去玩, 顺带了解一下泉州的风土人情。

考虑到他带的人实在有点多, 又和州牧刚发生分歧, 此时还那么心大出去游玩, 多少有点不把郑光放在眼里,行为太过挑衅。

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研究手里配方, 有没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

恰巧南枝注意到, 之前的制糖配方中他光顾着白砂糖,却没看到还有麦芽糖, 麦芽糖更多其实像个小零食,并不算那没要紧。

当时就下意识跳过,事后也没想起来, 如今无事可做, 倒是可以研究研究这些独属产品。

制作麦芽糖是件很考验耐心的活,没有麦芽, 需要找到小麦用发豆芽的方式将其发成麦芽,这个过程大概就需要五到七天不等。

期间不能忘记浇水, 南方的温度高,还要注意找凉快一些的地方,最好不高于三十度的位置发芽。

只是泉州这个时候的温度早已超过三十度, 更别提正中午时温度会更高了, 如果想成功发出麦芽,南枝就只能找一个空置地窖。

清晨温度不高的时候拿出来晒太阳,好在发芽过程顺利,除了有些发芽失败的被挑了出去外, 还剩下不少。

其实最难的发芽过程没有出问题,后续问题就不大,期间他还去滩涂考察了一下制盐进度。

人工干涉的滩池明显结晶速度比旁边自然晾晒的速度要快,仔细问了流程,然后根据结晶情况,心中反复调整最佳人工干预方案。

周瑾来看过几回,州牧郑光却完全没来过,一副不闻不问的转况,他也问过周瑾,对方却让他不必在意。

反正真正有成果之后他肯定还是要再见一见泉州牧,也不必急于一时。

比起有条不紊顺利进行中的制盐,麦芽糖的制作反倒更让他发愁,实在不行就只有等回盛京再重新尝试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发出来的麦芽并没有在途中就烂掉,而是十分顽强的存活下来。

南枝心里隐约有种预感,如果同等情况,换一个人不一定有他这么顺利,或许他能够成功种植,也和农场有关。

麦芽发好后,他让清晏帮他买了一些糯米,将糯米浸泡两个时辰,将泡好的糯米煮成浓稠的糯米粥放凉备用。

然后将麦芽切碎,其实如果想要颜色更好看应该加入一些玉米粒调色,只不过大夏没有玉米,他农场内的玉米还不能光明正大拿出来。

他若有所思看了伴读一眼,虽然他的伴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方看到也会装作一无所知,但毕竟心照不宣也属于没挑明,他还是不太好意思,好在玉米并非必要品,即使不加它也能做出来。

将切碎的麦芽与糯米粥搅和匀,放着发酵三个时辰,然后用纱布将其包裹过滤,让后挤压出里面的水分。

将水分拧出是伴读代劳,毕竟身娇体贵的九皇子,根本没那么大力气。

但南枝坚信他就是年纪小,等他长大他肯定也会有很大力气,毕竟皇后天生神力,他也不可能差对不对?

选择性忽视他还有另一半血统,完全有可能变成和他亲爹仁安帝一样的战五渣。

拧干水分的糯米麦芽混合物,看着就不是很好吃,南枝觉得那去喂牲口应该不错,毕竟家畜基本不怎么挑食。

他特意找了一个小炉子,配套的小陶罐,就是怕火候过大直接把糖熬糊了。

用小火一点点煮,糖水逐渐由稀到稠,南枝不停的拿着一根木棍搅拌,熬糖是个细致活。

直到搅糖的木棍受到细微的阻力,提起来看过后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麦芽糖算是他回忆中难得的甜蜜,上一辈子,他的父母还没闹到离婚的地步,家里条件也不算特别好,但在接他幼儿园放学时,总会带着两根小木棍搅着麦芽糖哄他。

他十分喜欢用两根小木棍反复搅,搅成白色之后,然后一点点吃掉,有些黏牙却带着难以忘怀的甜。

将小陶罐里的麦芽糖倒入之前准备的容器,趁着糖处于还热的时候倒出,放凉了就会凝固在陶罐中。

拿出用竹子削成的小竹签,洗干净后晾干,然后用竹签挑起一块颜色更浅一些,还略带余温的麦芽糖。

质地看着如同蜂蜜一般,颜色通透也很好看。

将手中的麦芽糖递给顾清晏,自己再挑了一块,如同记忆中一样,将麦芽糖反复拉扯搅动,带着透明浅色麦芽糖逐渐浑浊,慢慢变成乳白色。

麦芽糖是相同味道。

“枝枝,这就是你说的麦芽……糖?”看着黏糊糊的糖,伴读有些迟疑,比起吃好像九皇子更喜欢玩。

“可惜麦芽糖做起来太麻烦了,不然也可以当白糖的替代品补充。”南枝可惜。

物资匮乏的情况下,人对甜味的追求十分狂热,糖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奢侈品,因此无论喜不喜欢,都对糖十分渴望。

其实如果不是之前算是得罪了泉州牧,他都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山珍,鲜美的菌子算是难得的美味。

就是一个不留心万一吃到有毒菌子,不一定能够成功救回来。

特别惜命拒绝作死的南枝,还是放弃进山寻宝,还是等农场里有自产菌子再说。

话说菌子是从土里种出来的吗?

回忆菌子的成长环境,南枝一言难尽,他记得菌子的生长环境大多在阴暗潮湿的朽木之上。

貌似还不能有太好的环境,太过舒适的环境,菌类的孢子就不会生长,需要一定的外力刺激。

心中将培植菌子的事放在一边,说不定到时候他还能有一个菌子培植房。

有制作麦芽糖打发时间,南枝反倒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直到白护卫派人来禀报可以捞盐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殿下,盐池底端已布满结晶,可打捞,是不是需要捞起来研磨?”护卫神情带着惊奇,他确实没想到九皇子真的能成。

南枝沉思,然后抬手:“派人去请郑州牧与怀瑜一观。”

顾清晏挑眉,看来九皇子确实十分欣赏周瑾,从他和泉州牧的称呼来看,就可以看出两个人在南枝心中地位的差距。

“比起州牧,枝枝似乎更欣赏他的幕僚?”他知道南枝不喜欢弯弯绕绕,干脆直接问更好。

南枝思忖该怎么解释,他确实对周瑾的好感更高,单不单纯出自于欣赏,还有对原著中那个美强惨的怜惜。

全是一种移情作用,四大谋士他只是最遗憾那个唯一提前离场的那一个。

“对于聪明人我都是更欣赏一些的。”南枝斟酌解释,“就像我欣赏的人是清晏一样。”

原本淡定的伴读,听到后半句难得闹了个脸红,原来他才是南枝心中最欣赏喜欢的那一个。

突然他就不在意南枝对周瑾的关注了,对有识之士的赏识本就是上位者应该具备的能力。

等到郑光亲眼看到盐块打捞,然后被研磨成细腻的雪花盐,成品递到他眼前他都不敢置信。

拿出一根手指沾了一些雪花盐,放入最中尝了一口,是咸的!

“真的是盐!”郑光惊呼。

“如您所见,通过滩池,无论是人工还是自然晾晒都能出盐。”南枝配合实物仔细讲解。

不仅是泉州牧,即使之前多少对她们制盐有些了解,并且亲眼见证某些变化的周瑾,同样为南枝的讲解吸引。

“心悦诚服,不仅是九公子的能力,还有九公子气量。”郑光拱手服气。

他虽然迂腐固执,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会嘴硬不承认。

“泉州能有州牧这样尽心尽力,实属百姓之幸。”实事求是,郑光能力有限,确实一心为民。

这段时间他出门买东西也曾打听过这位州牧的名声,比起荆州的闪躲避而不谈,泉州则健谈很多。

从言行间泉州百姓苦,但却爱戴郑光。

郑光为难他也是出于治下百姓,本人于他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还想尽可能好吃好喝把他供起来。

又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他的这番表现,反倒是让郑光更明白周瑾为什么想追随于九皇子,这样的胸怀谁又能不向往呢?

年长的燕子已经找到栖息的堂前窝,但展翅高飞的年轻雄鹰不该受制堂前,他要为矜矜业业给泉州当了好几年幕僚的周瑾争取属于他的天空。

“公子胸怀大度,不若再答应下官一件事。”郑光心悦诚服鞠躬行礼。

南枝将人扶起,没扶动。

将求助的目光下意识投向伴读,顾清晏颔首上前一步,手上略微一使劲,将人扶起,郑光颇有些意外。

隐藏在侍卫中的白护卫眼睛一亮,内行人看门道,他明显看出这个跟在九皇子身边的伴读明显是有练过,就是不知道能到什么程度。

“郑大人直说便是,无须如此。”他并不喜欢被追捧,还不如直接就事论事。

“周瑾是有才之士,跟着下官实属埋没了他,不若殿下给这孩子一条出路。”郑光向南枝举荐他的幕僚。

南枝错愕:“这……是怀瑜的意思,还是州牧的意思?”

他看向周瑾,发现这位谋士神色也十分复杂,并非他意料之中的事?

周瑾想说些什么,却被郑光按下,心中十分无奈,同时又很感动。

“九公子不必忧心,此决定是郑某深思熟虑之后所下,想必您也看出下官平庸,如今泉州所有稳定皆出于怀瑜之手,让他跟着下官太过屈才。”郑光十分诚恳的将周瑾推给南枝。

南枝面带犹豫,倒不是他看不出周瑾的才华,只是他并非明主,周瑾跟着他还不如跟着泉州牧。

好歹泉州牧也算是泉州地头蛇,比跟着他一个胸无大志的空头皇子要好得多。

他对自我认知并不算明确,并且自认比起这个时代群雄辈出,他再平庸不过。

“怀瑜,我很欣赏你,但我自认并非明主,你确定要跟着我吗?我可以将你推荐给父亲,一如我的两位师兄。”南枝一方面确实惜才,另一方面又觉得郑光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也是不给州牧面子。

周瑾犹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再次睁开眼只剩下坚定。

“如若殿下不弃,在下愿为效犬马之劳。”州牧知遇之恩,为将他推上青云,他不能辜负对方给他制造的机会。

“罢了,你先跟着我吧,若是后悔我亦会放你离开。”南枝郑重。

这次泉州行目的已达到,南枝将制盐方法写下交给郑光,并且通过小花飞鸽传书,将泉州官盐买卖转接给二哥。

同时告诉郑光制盐之后,滩池之中的盐卤也有用处,收集起来也可交给南岭,额外算收入。

南岭直接从泉州收盐卤,运送至边郡,豆腐的生产就可以稳定下来了。

正事办完之后,南枝也没马上回京,而是留在泉州玩了几天。

郑光不胜惶恐,干脆让周瑾做本地陪同,他们泉州物资匮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以招待。

“泉州并非物资匮乏,只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此地资源该如何使用。”南枝笑着摇摇头。

笑话!大海是另一片资源宝库!

不说那些海鲜,就算是海滩边的椰子也是好东西。

只是如今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椰子也是一种水果。

“九公子确定要石果吗?”周瑾迟疑。

“石果?你说椰子?”南枝意外,他们怎么叫椰子叫石果?

“椰子?石果外壳坚硬,并且挂在高处,路过运气不好石果砸下可是要在家躺一个月的。”周瑾摇头,对石果敬谢不敏。

南枝也没多解释,示意白护卫上树给他摘一颗下来,事实胜于雄辩。

看着白护卫三两下没带任何护具,就直接攀登上去,心中不由得感慨,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飞檐走壁的!

他看的十分羡慕,但他也知道他没这个天分,想到之前还做过飞檐走壁的梦,结果第一天训练都没坚持下来,太医更是直言不讳他不是练武之才。

所以他也就只能眼馋一下,说起练武资质,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和他形影不离的伴读。

他的伴读未来身手可是无人能敌,单挑没人是他的对手,人和人的天分还是不能比。

算了,能够当一个安逸咸鱼也挺不错,只要他能改变自己还有家人的命运。

第49章 海鲜 美食大餐后,就要回家了~

将椰子拿到手上, 沉甸甸的,外壳也十分厚实,敲了两下一阵闷响。

拿在手中还有几分吃力, 这个椰子和后世的不太一样, 好像壳更硬更厚实。

顾清晏看南枝拿着椰子有些吃力, 直接接了过来。

“枝枝, 你想怎么处理?”他没有否认九皇子嗯异想天开。

周瑾犹豫,还是开口劝:“公子, 椰子内部虽然有果汁可以解渴, 可砸开他费时费力,为了解渴完全可以喝水, 泉州并不缺水。”

“我还有其他用法,白护卫有短刀吗?”南枝知道椰子里的水可以做应急水资源。

顾清晏摇摇头,直接半途结过短刃。

“还是让我代劳吧。”

南枝尴尬的摸鼻子, 还是让更适合的人做合适的事。

他比划了两下, 示意伴读从哪里下刀更省力,并提醒小心别划伤手。

看着顾清晏用刀开椰子和切豆腐一样没什么难度, 忍不住感慨,果然人和人还是不要比较为好。

熟悉的椰子香, 除了壳确实厚了点。

将椰子汁倒出,尝了尝味,清甜可口就是量不多, 可以说十分不划算, 信价比太低。

也不怪泉州上下都对它没兴趣,南枝思索。

“怀瑜,椰子…也就是石果产量如何?”没有专人打理,也不知道这还没有驯化的野生椰子数量怎么样。

周瑾略微思索, 这东西也没人统计过,按照以往的数量来看——

“每年石果数量都不少,一棵树上起码有七八个,海岸边几乎每隔几步就能看到一棵。”每年石果数量泛滥,毕竟铁器属于管制商品。

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有一把锋利的短刀,有时候一把斧子有可能三四家共用。

生产力的低下大部分还是源于工具不顺手,椰子好在也不是必须品,可以等他回京之后,能够改良冶炼技术后再将处理椰子的各种方式推广开。

他还是抱了两个椰子回去,同时让人去处理一只鸡送过来,之后就带着人去海滩边赶海。

退潮之后的海滩就如同藏宝库,完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现什么,十分让人惊喜,或许是南枝有新手光环,也或许没多少人赶海,给这些海产品足够安逸的环境。

南枝的收获可以称得上十分不错,一开始周瑾还会欲言又止,后来干脆想开了,就当捡着玩吧。

天知道,其实南枝并不怎么喜欢吃鸡肉,但大夏也就鸡肉味道没那么奇怪,也更好处理。

即使换着花样做,他也吃腻了。

虽然他准备用椰子做到椰子鸡,但海鲜必定不能少!

其实南枝还有些想吃蟹黄汤包,只不过蟹黄汤包用河蟹做更合适,用海蟹反而做不了。

海蟹块头比河蟹更大,自然也不会是他在沙滩上能捡到的,其实他捡到的都是一些贝类。

而脸盆大的螃蟹是他让周瑾帮他找的,对方不理解但还是选择尊重。

海蟹个头大,一身的硬壳,长的也十分狰狞,看着就不好吃。

“放心,如果不好吃,我绝对不会再强求。”知道海鲜的杀伤力,馋这一口良久的南枝十分自信。

海鲜听名字就知道,带一个鲜字味道就不可能太差。

等到南枝端上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见惯这些不能吃的东西,换一副面孔出现在餐桌上,这位谋士也露出难得的惊讶神色。

“这是……”周瑾怀疑,不会是九皇子换了食材哄骗他吧?

看着半只清蒸的螃蟹,他又暗自否定这个猜测,不说这桌菜还能看得出原有食材,堂堂九皇子骗他完全没好处。

“尝尝?或许是你们错过的另一个宝库呢?”南枝轻笑。

夹了一个蒜蓉粉丝扇贝,里面他还加入了香香的香油,芝麻的量不多,他也就榨出一小瓶香油。

这一小瓶香油,全让青禾给他带上了,如今反倒是让扇贝更香了。

粉丝也是他之前做好的,大夏目前只有面还没有粉。

爽滑的粉丝鲜甜的扇贝肉,再加上微辣的蒜蓉滴上香喷喷的香油,既没遮盖独属于海鲜的鲜,味道层次还更加丰富。

这才是美食的多样性啊!

又将筷子伸向香辣蛤蜊,他用盐水泡蛤蜊吐沙,清理干净之后,用大料爆炒,他带的辣椒粉让蛤蜊更添一份火辣。

周瑾难得不顾谋士的修养,手上动作依旧优雅,只是速度前所未有的快速。

原来他也是有口腹之欲追求的俗人,并没有那么处事不惊。

“九公子,您说的对,我们空守宝山,却从不知情。”向来良久七分饱的谋士,难得有了撑的感觉。

南枝却并没有被怀疑的不悦,他也是在螃蟹变成一道在普通不过的一道菜后才接触相关,在大夏生产不发达,更别提饮食文化。

在活命成了第一要提,谁也顾不上满足自己的精神,即使贵族拥有足够的财富,也不会有人让他们去尝试新鲜事物。

因此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如此难得,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方面当第一的勇气,但他们总归是不缺这些有勇气的人。

“即使没有我的提醒,早晚有一天也会有人发现它们能吃,就如同发现小麦能作为粮食一样。”他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种不受限制,看的长远的目光,正是让周瑾心悦诚服的利器。

“只是目前还不适合大规模推广,普通老百姓可没有这样趁手的工具。”顾清晏开口将一切拉回现实。

周瑾清醒过来,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操之过急。

“房子不是一天建成的,自然想要改善老百姓生活更是如此,只有地基打的牢,房子才建的稳。”南枝这既是在劝他人,同时也是在自我警醒。

吃满意后,南枝终于准备启程回京,他父亲仁安帝也飞鸽传书催他回京。

看来生辰宴的事已经有了结果,盛京那些手申的特别长的肯定都被收拾了,最起码不会老盯着他。

他家伴读的消息网向来比他的要广,很多消息无论是仁安帝还是他大哥,都极有默契的隐瞒他。

因此他想知道盛京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还只能通过顾清晏的消息网。

讨论京中秘闻他特意拉上了新投入他门下的谋士,最起码让周瑾不至于对盛京一无所知。

“这次陛下命大司马彻查生辰宴遇刺一案,原本他还想浑水摸鱼,以为陛下只是做做样子,可以敷衍过去。”他知道南枝最想知道什么,干脆生辰宴说起。

南枝摇摇头:“这次和以往不同,特别兰美人是为了护驾身亡,将父亲架到不得不妥协的地步,这股憋屈定是要人付出代价的。”

仁安帝脾气再怎么好他也是皇帝,帝王威严容不得他轻拿轻放,更别提这次还波及到他的小儿子。

南枝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他的因素,只是单纯从生辰宴上他爹的反应,他就能看出非要让幕后之人付出痛的代价。

“没错,最后大司马不得不自断一臂,记得那个弹劾三皇子的李御史吗?”顾清晏指出一人。

李御史?南枝回忆,他记得这个御史是大司马家姻亲关系,可以说是心腹之一,并且十分难得安插的御史。

“总不会李御史也成了……”南枝瞪大双眼,大司马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

御史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重要主要重要在有话语权,以及在朝堂上的谏言权。

“只怕由不得大司马,况且朝堂也不是一个人说的算。”大司马权势不小,同样其他人也虎视眈眈,世家不是铁板一块,也会有人想把他拉下来。

听说这次大司马大出血,他父亲也出了不小的力,顾清晏心里暗自琢磨。

“无论出力的是哪一方,最后结果就是大司马不得不自断一臂,吃下这个闷亏。”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冷意。

南枝忍不住叹气,这里面绝对不止大司马一家的事,但在各方倾轧之下最后吃亏的也只能是他。

还是树大招风。

“怀瑜,盛京没那么简单,即使如此你还愿意随我去吗?”他最后再劝一劝。

周瑾坚定:“既已选择九皇子,龙潭虎穴怀瑜也要闯一闯。”

更想叹气了,他就是一艘摇摇欲坠破船,为什么那么多人想上他的船呢?

回程的时候多了一个人,南枝心中开始琢磨怎么把人送到仁安帝手下,在他手下完全无事可干。

来时他还有心思去其他郡看看,如今回京却找了最近的路线,他从来没有离家那么久过,忍不住归心似箭。

他真的离开太久了。

回京那一天,大哥站在入城的城门口等着他,其实仁安帝更想亲自来接自己的小儿子,只不过身份让他不方便随意出宫。

最后只能派大儿子来接小儿子。

看到久违的大哥,南枝难得情绪外放,从马车上跳下,然后快步朝着大哥跑去。

“大哥——”南枝张开双臂,激动的呼唤。

看着向来成熟的九皇子,难得露出孩子气一面,周瑾一愣,也是,毕竟九皇子也是只有六岁的孩子。

南珺半蹲,同样张开双臂等着冲过来的弟弟,仿佛没有感受到弟弟冲过来的力道,而是轻松将人抱起。

顾清晏面色古怪,单从力气上来看,南枝和他两位哥哥倒不太像亲哥俩,如果不是他们五官轮廓十分相似,都是结合了仁安帝和皇后的特点,其他方面真不太相似。

“半年不见,咱们枝枝又长高了。”比起南岭,南珺更知道弟弟喜欢听什么话。

他这个大哥在南枝心中十分靠谱,听到这话南枝脸上的笑意更浓,这话他爱听。

“半年不见,我又在成长期,长高不奇怪。”嘴上说着不奇怪,实际上南枝心里还十分受用。

由于他的伴读比他高,还比他长的快,因此他对自己长大与否也没多少真实感,听到大哥说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长高了不少。

离京前他大概只有他大哥等腰高,如今快要接近南珺胸口了。

“好了,虽然大哥很想多和你聊聊,听听你说这半年的经历,可惜你还要进宫先给父皇和母后请安,不若三日后再来大哥府上一聚?”南珺轻哄,考虑到弟弟长大后十分要面子,也没多抱,而是在南枝反应过来感到羞耻前把人放下。

“清晏,你是先回顾府,还是和怀瑜一起先去紫宸殿?”南枝想着伴读也是离京半年之久。

“怀瑜毕竟初次来京,我带他先回紫宸殿,明日在回顾府,回报父亲。”顾清晏脸上又挂上温和的笑容,又成了那个世家公子。

周瑾怪异的看了顾清晏一眼,这位顾家子似乎和顾家关系十分微妙,不过对方所为对他也算是有益之举。

如今他没必要去做那扫兴之人。

南珺的目光也落在陌生面孔之上,略微思索后:“莫非这位就是你在书信之中提过,有大财的那位先生?”

嗯?南枝困惑,随之又有些高兴,难道他大哥对周瑾有兴趣,想要收入麾下?

“周瑾是个少有的聪明人。”南枝将周瑾拉到身边向大哥介绍。

南珺挑眉,能看出他弟弟的不凡,并且自愿跟着他的幼弟,仅从这点他就相信这确实是个聪明人。

不过,他没兴趣和南枝抢人。

他对着周瑾点头问好,就没有再过多关注。

这让观察的南枝有些失落,看来他大哥没有夺人之好的意思。

“周瑾毕竟属于外来者,你要去见父皇,我替你将人带到紫宸殿?想来不会有人拦下。”皇宫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特别是发生生辰宴的事后,盘查更是严格。

有南珺帮忙确实要少不少麻烦,这样也不必让周瑾和顾清晏在外面等候。

去见仁安帝,简述了一下一路的所见所闻,包括荆州的异常,以及泉州他所作所为。

说完正事之后才开始话家常。

“出去一趟确实锻炼人,枝枝长大了,也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仁安帝如同一个普通的父亲。

“爹!我还没说你怎么派那么多人跟着我?”南枝不想纠结有种瘦叫做你爸爸觉得瘦,干脆从另一方面质问。

“多吗?朕还觉得不够,不过一小队人罢了。”仁安帝没当回事,听到小儿子的控诉十分淡定。

派人的时候他就预想到了,“你记得去见皇后给她报平安,三天前听说你要回就一直准备着。”

南枝忍不住生气!仁安帝最擅长的就是祸水东引,同时即使他认错,下次依旧我行我素。

或许这就是皇帝吧。

第50章 九岁 他早夭于九岁

三年后——

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 但又相对平静,更像是大风暴前的序曲。

九岁的南枝心中忐忑不安,这是他原剧情中下线的一年, 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度过, 有长大的机会。

只是他能做的都做了, 这三年他也不是全然什么都没做, 尽量多留下一些东西。

原著关于他只是一笔带过,九岁夭亡, 却没有具体说过他到底是为何而早夭。

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绝不会是病逝,他的身体虽不像兄姐那样强壮, 但健健康康几乎没怎么生过病。

甚至前段时间因为完成任务,他还得到了地动仪图纸。

三年前去了趟泉州之后,他再没离京机会, 主要是皇后不放心, 只是去了趟泉州小儿子都瘦成那样,要是还往外跑, 像南岭一样,那南枝还能好?

反正说什么皇后都不松口了, 一定要南枝放眼皮子底下才行。

最近听说盛京来了一伙古董商,听说都是不世珍品,只不过他一直都没遇上, 这个古董商要想见他, 据说还需要内部人员引荐。

颇有几分会员制的意思,南枝对这个古董商有几分上心,只当是个营销奇才,也没多想, 秉承着碰到是缘分,碰不到也无所谓的心态搁置了。

他的更多心思还是放在地动仪上,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线,但在下线之前他还是要尽自己所能多挣扎挣扎。

看看能不能改变原本注定的那些灾害,就先从地震开始预防,不然就辜负了地动仪图纸。

他记得地震让本就没有加固的大坝受到影响,内部产生裂痕,但当地官员压根没察觉到此事,之后又碰巧遇上百年难遇的大雨,直接让摇摇欲坠的大坝决堤。

导致很多百姓都丧生于此场灾祸之中,而他则想从源头避免这一系列连锁反应。

关于大坝的问题,他也和仁安帝反应过,荆州牧绝对有问题,不知出于各种考虑,仁安帝并没有动荆州牧,只是派专人下去检测大坝是否稳固。

并且以此敲打荆州牧,荆州大坝问题确实算是得到处理,只是加固结果如何还是不太清楚。

他记得地震其实并非是在荆州,震源只是在靠近荆州的豫州,只是两地相邻离的太近,再加上豫州的地震十分凶猛,才让荆州受到余震影响。

豫州离盛京也不远,荆州既然会被波及,盛京同样也在所难免。

当务之急是先把地动仪做出来,并且尽量每个州保证最起码能有一个。

这样能够有机会提前预示地震,同时也能避免为什么只送豫州,其他州府连盛京都没有的情况。

可惜地动仪只能检测到是否有地震,是哪个方向的地震,却没办法准确到哪片区域,准确率有些堪忧。

不过这也够了,南枝要的也就是个警示作用,如今最要紧的是怎么能把东西做出来后,取信于人,让人相信地动仪确实能检测出地动,而不是哄人的骗局。

不过在取信于人这一方面,周瑾应该比其他人都有经验,毕竟泉州牧就不是一个好说服的人。

如今的周瑾并没住在宫里,他和南枝的师兄们一起,被打包塞到南枝举办的学宫之中。

当然,名义上学宫还是南枝的老师,宋清廉宋公一手操持。

毕竟南枝年纪太小,学宫即使举办了,大家也不会产生信任,相反如果是历经三朝的帝师来办,可信程度就直线上升。

其实他想替他带回来的谋士找一个更好出路,可本人似乎认准了他,无奈也只能将人和师兄一块打包。

科举之事也有条不紊的推进中,而今是第一次科举之年,如试行成功,大概就会变为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

只有通过小选成为进士之后才能参与大选,这还仅仅是统考,参加这两次统考之前还有一系列小考。

首先要通过当地书院考核成为一名童生,然后才能进行乡试考取秀才,可以说有了秀才身份才有了正式进入统考体系的门票资格。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而周瑾他们三个也都准备参加这次的科举,让南枝意外的是他们三个虽然都算是谋士,但似乎关系挺微妙。

孔亮和周瑾惺惺相惜,又微妙的竞争,而士元和周瑾的相处则融洽很多,没那么浓重的竞争意识。

不知道和原作者设定原型有没有关系,好在他们整体而言关系还算不错。

相互之间有些竞争,就当良性磨合了。

边郡变化也比较大,自从他完善了速食大全,昭阳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有了给力的后勤补给撒野撒的更加欢实。

也导致有了未婚夫的昭阳,如今都还没成婚,他这个未来准姐夫也十分惯着,本身洁身自好,一心一意的等着昭阳。

原著中也为了昭阳终身未娶,身边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蓝颜知己。

其实公主之中真正极具戏剧性的,反倒是五皇女,由于有北狄血统,身高比一般男儿还要高一些。

早在两年前五公主一跃成为身高最高的公主,这倒也没什么,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五公主的驸马。

这一对实在太有意思,上演了一出女驸马的戏码,比起戏剧中的女驸马,她们俩算是难得的两情相悦。

只是不知道这位驸马,这一次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他的农场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牧场还是没能开启,但出现了不少小模块。

除了果园和鱼塘,还出现了菌菇培养房,甚至还开了药田。

也是开启药田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药材之前种不了,不光有等级问题,还有就是土地不同所以不能种。

回京之后他还是将马蹄铁捣鼓出来,他连带着铁匠一起打包送去边郡,能够极大减少马匹折损。

可以说昭阳越打越兴奋,从来没想过回来成婚,还有很大一部分他的原因。

每次碰到这位准姐夫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下意识想躲,更别说准姐夫对他这个弟弟爱屋及乌,更让他不太好意思。

而他大哥府上那个没了的侧妃,后来南枝打听到和弹劾南岭的李御史有关系,南岭被弹劾似乎也有她听到什么消息。

细节南枝不太清楚,但世家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让他头疼,感觉遍地都有亲戚关系,两个平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极有可能家族与家族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世家就像一张庞大的网,即使不想身处其中,依旧被其笼罩。

农场的初始田已经全部解锁,并且开始升级黑土地。

每每想到他花了三年才做到这个程度,他就像吐槽,哪个好人家的游戏三年了都没满级的?真不怕被骂死!

农场也就仗着它没有客服,也没有投诉途径。

不过当游戏变为真实的随身农场,升级慢的弊端都变得无关紧要,都有这么大一个宝贝了,还要提什么要求?

泉州有他提供的方法,再加上由南岭接手了官盐相关生意,整个泉州比往年都好过不少。

日子过的好,精神面貌都改变不少。

不过为了官盐的售卖权,也没少折腾出幺蛾子,毕竟盐属于世家的钱袋子之一。

那段时间弹劾三皇子的竹简差点没把仁安帝给埋了,最后还是泉州牧郑光主动要求南岭交易。

世家还有不服气的,仁安帝直接甩出南岭收盐和卖盐的价格,并且直言如果能够比三皇子收价更高,卖价更低就交给对方。

此话一出,瞬间作鸟兽散。

他们争取盐,也不过是为了赚钱,如今让他们降价他们肯定不干。

同时心里还在暗骂三皇子脑子有问题,好好的钱不赚,直接把棋盘都掀了。

好在这时候南枝想起纸张推广,在盛京开了一家纸铺,除了最简单的竹纸,还有花笺,以及雪白细腻细薄光润的澄心堂纸。

纸张大受追捧,仁安帝趁机将竹简全部改为纸张所制奏折,奏折款式由小儿子提供,他看过之后也觉得更加便利。

南枝参考了后世的奏折,比起竹简,加上封皮都没有竹简重。

携带起来也方便,如同仁安帝以往看那些奏书,很多时候都需要两三个内侍一起才能将那些大臣呈上的竹简搬到皇帝的办公桌上。

如今只用一个内侍就能轻松搬运了,极大节省了人力与时间。

奏折的改革倒是没碰上什么阻碍,主要是这些为官做宰的也觉得竹简又笨重又沉,用刻刀刻内容也太费事。

用了纸张配套的笔墨砚台,他们迅速爱上了这种更轻松的书写方式。

特别是纸张产量稳定,完全能够替代竹简。

纸铺不出所料赚了盆满钵满。

南枝还给他二哥出了个主意,随身携带银钱不方便,不如开个钱庄,将制币权捏在朝廷手中,这样更不容易造成经济动荡问题。

不过也需要注意不能滥发货币,造成通货膨胀,那将是极为可怕的事,特别是百姓不再相信朝廷的货币,最后又回归银两这些稀有金属交易,对于市场而言并非好事。

可以说在金融这一方面,他二哥简直是敏锐性点满,他只是稍加提示,他二哥立马能举一反三。

同时也在他的建议下,将钱庄部分国有化,让仁安帝成为持股人之一,同时也费力的做出防伪水印。

虽然十分简陋,但对于现在工艺而言已经足够了。

把控风险的同时尽量避免造假导致通货膨胀,虽然费时费力,但确实有效达到了南枝的目的。

这三年的成果不少,大夏也在缓慢的进行一些改变,乱象少了不少,不说盛世之象,却有了太平之景。

地动仪还是得想办法尽快做出来,里面有些零件细节也十分考究,既要能检测出深处震源,又不至于被一些非地震导致的外来晃动导致一些错误信息。

越是研究他就越是佩服张衡,古人的智慧真不能小瞧。

地动仪形状类似酒樽,八个方向皆有一只异兽,异兽嘴里叼着一枚铜珠,若是检测到哪个方向有地震,朝着那个方向的异兽嘴中铜球就会掉落。

准确率十分高,可惜由于年代太过久远,传到后世已经失传,后面复刻的地动仪都是根据留下的文书资料复刻。

而南枝农场提供的图纸是原版,这图纸要是放在后世怕是要在史学圈震好几震。

比起空有其形的仿制品,原版地动仪的威力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只不过里面复杂而精细的设计,十分考验匠人手艺。

好在这三年南枝没少折腾新东西,每次都拿这些工匠折腾,让工匠们的技艺水平直线上升。

向来地动仪零件虽然复杂,但经历过三年累计的工匠,应该也没问题?

南枝并不知道,每次他找工匠,那些工匠都是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九皇子要求太高,需要极高的水平还有全心全意的注意力才行。

每次替九皇子做事都能脱一层皮,办完之后技艺又会进一步提升。

这种提升对于工匠而言是一种追求,可南枝的高要求也确实让人为难。

不管工匠怎么想,反正地动仪肯定是要做出来的,并且要做不止一个。

无论他什么时候会夭亡,他都想要尽可能改变原本的那些灾祸。

书中冰冷的文字,对于如今的南枝而言那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除了地动仪,还有水泥也必须提上议程,地震后不久,荆州就碰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河坝直接垮塌决堤。

比起其他加固材料,其实水泥才是真正最好的选择,坚固程度更上一层。

只不过这个加固需要经过荆州牧,他得想办法顺利实行才可以。

他预想的情况十分多,后续处理也不同,面对天灾做再多预案也不为过。

即使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都不可能将伤亡降至为零,只能尽量减少伤亡数字。

这是人力的极限,他必须学会去面对现实,过于理想主义只会什么都做不到。

不仅脑内做好演练,连灾后预案他也准备了好多。

其实更倾向于将现有荆州牧换下,换成一个类似于郑光那样做实事的州牧,只是荆州不比泉州,荆州地处要地,并且资源丰富,可以说是一个美差。

荆州牧身后也是有世家支持,没那么容易能把位置抢过来。

南枝心知十分遗憾,连仁安帝对荆州牧都是敲打,而非直接更换,除非对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不然光是这个位置的利益牵扯都能扯出一大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