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对这个交换条件,权至龙是动摇过几秒,但他这辈子酷帅狂霸拽的时候多去了,让他向岳父低头……他嘀嘀咕咕:“不用他帮忙,我也会对你好。”
李真知说:“也许就一两句话的功夫,你可以争取到多一倍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她不懂娱乐圈,合同还是懂一些。
如果权至龙真的打算和HN合作,威廉可能不能大幅度地左右合同的金额,但相关的条款订得宽松一些,比如一个月二十场活动变成十场活动,提高活动的逼格……诸如此类可以达到事半功倍效果的举措。康巴赫家有人脉关系,也有精明能干的律师。这是权至龙和他的现东家YG所欠缺的本地关系。
权至龙在娱乐圈打滚了十多年,自然对这些猫腻深有体会。他出道之初的前几年,公司对他和组合的发展策略就是这样,用密集的活动占据公众的眼球,增加曝光率与话题度,因此累到晕倒、吸氧他都试过,全凭年轻和意志在支撑。
在最巅峰的时期尝试进军OM圈,不能说不成功,但为了置换资源吃了多少暗亏。想想他那些在家里积灰的豪车。逼格倒是拉满,什么全球唯一一辆,为
他度身定做。事实上呢?为了逼格,钱没少付,还免费为车商打广告,之后车子的实用效果为零,还要每年花大价钱保养,以备不时之需。因为车型和车牌公开了,那么独一无二,等于行走的GD,开出去就等着上热搜吧!热搜标题都给媒体想好了,“GD开XXX豪车飙车”,不管他事实上有没有飙车,都被人说飙了,还没一点公德心地炫富!
哪怕权至龙自认足够聪明,如今也算得上是一个资本,都没想过能赢得了真正的资本家。不过,如果资本家再跟他谈梦想、谈追求,他会跟对方一起憧憬向往,然后不降价。所以即便换东家,与HN合作,权至龙觉得他能够应付,不一定需要外力介入。
可是李真知狠狠戳中他的点。
他一直想要个女儿,做梦都想。如果李真知真的生了一个女儿,香香软软,甜甜蜜蜜地喊他“阿爸”……另一边是日复一日的工作,要他和女儿分离好几个月,说不定再见面都不认识“阿爸”了,满眼陌生警惕……
光是想象,他已经心碎了。
“……真知,你教教我该怎样和父亲说,他不会觉得我太没用。”
李真知的回答是直接拨通威廉的电话,让权至龙差点像只仓鼠一样跳起来,躲到沙发后面。
李真知哈哈大笑。
电话接通,威廉的声音温柔得发腻:“真知,你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宝宝有闹你吗?爸爸可以为你做什么?”
李真知憋笑:“爸爸,至龙哥找您。”
长长的静默后,威廉冷淡威严说:“哦,他找我干什么?”
李真知示意权至龙说话。权至龙硬着头皮说:“……父亲您好。真知今天很好,除了有些容易饿,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我的家人今天到了洛杉矶,和我们见面了,一切都很顺利……我们计划后天约上您和母亲,与我的家人共进晚餐,不知道您后天方不方便?具体时间和地点我和真知确定了再告诉您。”
“我的时间没有问题。你问一问真知的妈妈。”威廉语气不带起伏地应承下来。
李真知朝他竖起大拇指,无声做了个“fighting”的手势。
“好的。”权至龙深呼吸一口气,勇敢说,“修改后的婚前协议我和真知都确认没有问题。关于我的事业问题,我正在接触HN,准备和现在的经纪公司合约到期后换经纪公司,希望可以在工作之余空出更多时间陪伴真知和孩子……不知可不可以拜托父亲帮帮忙……”他发挥rapper的高超技巧,语速极快、抑扬顿挫地说完,只差没加rhyme了。
威廉疑惑又略带嫌弃说:“你在唱歌吗?”
权至龙一囧,结结巴巴说:“呃,我在认真拜托您……”
威廉仿佛完全不放在心上说:“这种事,你找我们的律师就行,不用特意征求我的允许。只要你认为有利于你们家庭的事,都可以提出。”
出乎意料的轻松得到帮助,虽然能感觉到威廉对他的态度还处于排斥和接受之间,权至龙依然真诚说:“谢谢爸爸。”
威廉哼了一声,接着问:“真知还有其他事吗?”
李真知说:“没有了,爸爸。关于后天见面的细节,稍后我再跟您联系。”
威廉立刻高兴起来:“好,好,我等你的电话。”
结束和威廉的通话,权至龙狠狠松了一口气,仿佛虚脱一般瘫在沙发上。
李真知好笑说:“真有那么可怕吗?”
“我不敢大声喘气。”权至龙心有余悸说。每次和威廉说话他都有一种心里绷紧一根弦的感觉。这就是岳父对女婿的天然等级压制吗?不过想想,如果他捧在手心呵护娇养多年的女儿有一天被一个不知所谓的男孩拐走……杀。人犯法,罪过罪过。
晚上,李真知回房洗澡的时候,权至龙在一楼的客房也准备洗澡。两人没有因为即将结婚而睡在同一个房间。对此,威廉和李雅妍很满意。权家人也觉得正常,认为在两人没有正式结婚前,避嫌一下比较好,况且真知还怀着宝宝。
权至龙意外接到东勇斐的电话。
——其实不算意外,艺名泰阳的东勇斐是他的竹马死党兼组合成员,两人认识了二十年,做练习生和后来作为Bigbang的成员都待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比家人还多,彼此的感情跟亲生兄弟差不多。东勇斐的性格温和仗义,在大家一起奋斗的日子里,他给了权至龙极大的支持。即使在恋爱期间和结婚后,东勇斐都不忘关心好兄弟。权至龙队长包袱三百斤,是明明想念队友都很少主动联系人的大别扭。东勇斐深知他的性格,总会时不时主动联系他,跟他聊一聊近况。
权至龙当然喜欢东勇斐,也很感激他对自己的关心,但东勇斐过分实诚的性格有时真的令他很苦恼,特别是东勇斐结婚后。他和相恋多年的女友闵晓琳在三年前结婚,婚后入伍两年,退伍后深觉愧对妻子,所以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几乎排开所有工作,专心和妻子过二人世界,到处旅游当度蜜月,不,蜜年。于是他和权至龙通电话时的主要话题是两夫妻的浪漫之旅,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遇到哪些美丽的风景,发生哪些有趣的事……(单身寂寞到有病的权至龙:……)偶尔会说给权至龙带了什么礼物……当然,这不能怪东勇斐,因为他不是故意的。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初恋即修成正果的男人根本不觉得嘴边老挂着妻子有什么问题。而权至龙没有挂断过他的电话全因为彼此深厚的友谊和层出不穷的礼物——他很喜欢收礼物和拆礼物那种受人喜欢的获得感和惊喜感。这是他鲜为人知的小小癖。好。
不过这次接通电话后,权至龙觉得即使东勇斐继续“报告”他和妻子的幸福生活,他也可以心平气和接受了——因为他很快就会有妻子,还有孩子!不用再羡慕东勇斐的幸运和美满。
出乎意料,这次东勇斐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炫妻”,是专门打电话过来道歉的,关于工作方面。当初权至龙有意向转投HN时,本着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想法,第一时间和东勇斐商量。他非常认可兄弟在音乐方面的实力,觉得这是一个让他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东勇斐同样不想在合同到期后继续和YG续约,对于权至龙的建议曾经表示过会考虑。
而现在,东勇斐非常抱歉地告诉权至龙,他不打算签约HN。
“……至龙啊,我想留在H国,经常陪伴在家人身边。”东勇斐恳切说,“我已经为音乐和梦想付出了二十年,是时候更多地为家人付出。我和晓琳正在备孕,等有了孩子,我想陪伴TA成长,做一个称职的阿爸。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这是现阶段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事。”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欺负老婆和好友“联手”……
“至龙哥,你洗好了吗?”李真知拿着药膏,敲响权至龙的房门。
“等我一分钟!”权至龙在房里说。
不多不少一分钟后,他打开房门,把李真知让进来。
李真知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在你的房间涂药吗?”
权至龙刚才结束和东勇斐的通话后想到和李真知的“涂药”约定,匆匆洗了个战斗浴。这时他的浴袍凌乱套着,露出冷白结实的胸膛,头发滴水。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用毛巾粗鲁地擦头发,把头发弄成鸡窝,没注意到李真知的表情,说:“是啊。”
李真知不好盯着衣衫不整的男人看,目光移开环视他的房间。虽然两人已经决定结婚,但房间是分开的,除非受到邀请,不然双方都不会随意进入对方的地盘。上一次李真知进权至龙的房间还是威廉来之前,只逗留了短短十几分钟时间,看到的是琳琅满目的衣服和饰品。最近一楼的房间都被他和他的朋友征用了,神神秘
秘不知道在搞什么。再次走进权至龙的房间,她看到会客厅多了一倍的衣服,办公区多了很多画了东西的纸张。
“啊,先别看。”察觉到她好奇探究的目光,权至龙猛地回神,顶着鸡窝头挡在她面前,把她往卧室的方向带。卧室不是开放式的,可以完美遮挡她的视线。
李真知顺从地跟着他进卧室,一边问:“办公区的那些纸画的都是什么?”
“秘密哦!”权至龙挤眉弄眼,神神秘秘说,“准备给你的惊喜。”
“……你别太夸张。”李真知有点期待又有点不放心说。虽然她认识权至龙以来,他总体来说是相当乖的,没有做出过太出格的事,和她从网络上搜索到的他有很大的不同,但总觉得他没有那么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吓人一跳。
权至龙低笑:“放心吧,我会注意你的接受尺度。”
李真知眨眨眼:“你想象中的我的接受尺度是什么?只要充分考虑到宝宝,其实你可以自由发挥。”天知道为了肚里的宝宝,她最近有多乖。模范准妈妈必须有她的名字。
权至龙咳了咳,仰头看天:“你怀着宝宝,别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
“……好吧,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哈哈。”李真知心里划过一点不自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可能是因为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有点怪。有别人,尤其是各自的家人在的时候,他们是一对非常合格的情侣,默契的语言,亲密的小动作信手拈来,以致于除了知情人,没有人怀疑他们的感情。可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们会不由自主划出界线,变得克制守礼。权至龙对她做得最过界的事,也不过玩一玩她的手,而且一旦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他立刻跳得很远。两人的关系别说和初相识时的激情放纵比较,连扮“恩爱”情侣时都不如。
他们快要结婚成为一对夫妻。李真知没打算和他做一对假夫妻。在明知他的床上表现不错的情况下,她可不想守活寡。
但她怀着宝宝,说这些话题是不是不太恰当?会显得她太过饥渴不知羞吗?她也没想干什么,史都华医生提醒过孕早期不太适合和丈夫发生亲密关系的……李真知第一次做妻子,做妈妈,不知该怎样处理这种问题,又没有合适的人可以问。她没有太亲密的朋友,不想把她和权至龙的事告诉泛泛之交的朋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权至龙不公开。莉迪亚没有结婚生子,没有经验。李雅妍的婚姻是倒着来的先生子再结婚,还离婚了,不是很有参考价值。
一时束手无策,李真知举着药膏问:“……还要涂药吗?”
觉得气氛不太对的权至龙婉拒的话在嘴里滚了几圈,终是舍不得,拖长语调说:“要~”
他背对着李真知脱下浴袍,露出白净的后背。宽阔优美的肩线,结实分明的肌理,都是李真知见过的,还曾经在上面留下过痕迹的。现在当然没有痕迹,但好看得令人想划几道……李真知咽了咽口水,努力清空脑里的邪恶思想,勉强把目光看向权至龙的右臂。权朵美下手真的不轻,他的右上臂和肩背一块有许多青紫的指痕和好几块半个巴掌大的青痕。李真知能想象他被打的时候有多痛。
她心里刚升起一丝心疼,权至龙像突然醒悟过来,赶紧把脱下的浴袍重新穿上,然后只拉下右边肩膀的衣服,其他部位包得严严实实的,像在防备谁兽性大发,但肩膀半露,欲迎还拒,似乎更撩人。
“……”李真知眼角抽搐,李真知面无表情,李真知心如止水。
权至龙坐在床边,又弹起想去会客室,那里有沙发,但想到办公区的设计图,为了保持神秘感给李真知一个惊喜,他又坐回床上。
李真知静静地看着他像一只跳蚤似的动来动去,挤出药膏,面无表情重重按在已经变紫的伤得最严重的一块!
“嘶!”权至龙猝不及防,肌肉猛地收缩。
李真知用力揉开药膏,在他带伤的位置转圈:“要涂均匀才好得快。”
当歌手是个体力活,权至龙自出道以来对工作都是付出200%的努力去完成的,对疲累和痛苦已经养成忍耐的习惯。所以,他知道李真知的做法是对的,没想过她是故意的:“我知道,辛苦你了,嗯~”尾音痛出奶奶的哼声。
李真知被这哼声弄得手一抖,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揉,力度不着痕迹慢慢放轻一点,不忍再故意折腾他。
药膏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被按揉的皮肤发软发烫。纤细柔滑的手指与身体碰触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烈,时不时因为药膏造成的滑腻方向走偏,滑向浴袍底下……
权至龙突然翻过身,一手飞快拉过被子盖住下。身,一手握住李真知的手腕,浴袍半落,脸颊发红,眼睛水润,轻喘着说:“够、够了!”
李真知看着他这个样子,脸也跟着红了,期期艾艾说:“我、我又没对你干什么……”她真的只是单纯地在涂药,心无旁骛,连一开始的故意重手后来都心软放轻了。
“不是你的问题。”权至龙放开李真知,想甩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姐夫金珉俊建议他用苦肉计博一博李真知的同情。他认为是一个好主意,后来变成拜托帮忙涂药,则存了一点小心思,希望通过更自然的方式互相亲近,不引起李真知的反感。但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他挠着自己的脑袋,挫败说:“药已经涂好了,谢谢你……你先回房?”
李真知放下药膏,咬了咬下唇,仿佛下定决心一样说:“权至龙,我不接受。”
权至龙:“啊?”
李真知飞快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大晚上的你让我进你的房间,而我接受了,别告诉我你没有半点企图,我不相信,所以,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束。你让我觉得自己毫无魅力。”
权至龙哭笑不得:“哦,真知小姐,别怀疑你的魅力。就是你的魅力令我不相信我自己。我是个男人,虽然不是禽兽,但也不是圣人。你怀着宝宝,我害怕一时失控会伤害你。”
“……你会吗?”
“你离我远一点就不会。”
“你平时都离我很近。”
“你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都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女,识得情yu的滋味,也知道对方与自己曾经有多契合,偏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不能。
李真知突然靠近权至龙,权至龙一惊,想后退却碰到床沿,退无可退。李真知拉起他的手,不容拒绝地与他十指交握:“这个距离算远吗?”
权至龙:“……你说呢?”这样的李真知看起来好危险!他心里告诫自己应该逃跑,但身体很诚实地一动不动,任两人的双手亲密地贴在一起,只勉强控制住不回应。
李真知得寸进尺,贴进他怀里仰头,唇对着唇,呼吸可闻,只需轻轻垫脚便能亲上。她没亲上,权至龙屏住呼吸,听她继续问:“这个距离算远吗?”
权至龙声音变得沙哑:“宝贝,你在玩火。”
李真知亲了他的唇一下,迅速离开他的怀抱,退到安全的距离,轻快说:“是的!而你,医生说了,你什么都不能干。”
权至龙咬牙切齿,阴恻恻说:“医生也说了,过了三个月就可以,只要小心一点。”
李真知有恃无恐说:“如果我不愿意,你能拿我怎么办?”
权至龙能拿她怎么办?现在孩子没生下来她已经是所有人的宝贝,谁都愿意为她撑腰。等孩子生下来,她拿着这块万能金牌更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权至龙管不到她头上。
想到这里,他像泄了一口气,破防了,委屈巴巴说:“你们都欺负我!”
“……你们?”
“是勇裴,东勇裴啊,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你知道他吗?”权至龙的肩膀塌了塌,失落说,“他刚刚打电话跟我说,不会和我一起加入HN。”
李真知知道东勇裴,知道他是权至龙很重要的朋友,但仅此而已,没有
接触过,无法感同身受权至龙语气里的复杂感情:“我不是很明白……”
权至龙不需要她明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你知道吗?其实有时候我是一个烂人,因为我会讨厌勇裴……明明他那么好,我还是会讨厌他。”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不满狠狠欺负
“勇裴总是那么……完美。”权至龙仿佛找到一个出口,比划着感叹。
当练习生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和东勇裴组成二人组合出道,他是rapper,东勇裴是vocal。无论创作、唱歌还是跳舞,他们都配合得天衣无缝。相较于他的跳脱,东勇裴阳光、正直、温和、稳定、勤奋,声音条件优越,不但是令他安心的存在,也是其他人都喜欢的模范生。
他的这位好兄弟好像一直都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做什么都专注认真。追逐梦想拼事业的时候,他全力以赴,几乎不会花时间在其他事情上,比如谈恋爱。出道多年零绯闻,这一点至今依然为大众所称道。他在事业最顶峰的时期遇到真爱,矢志不渝地追求,恋爱一谈四年,在入伍前步入婚姻的殿堂,没有遮遮掩掩,无惧流言蜚语,自始至终光明正大,给足爱人安全感。退伍后觉得愧对妻子,便想方设法弥补,把生命的重心从事业移到家庭。想来他应该很快会有孩子,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为人生的第二个成就——培养一个出色的后代而努力。大家都说他是Bigbang“最干净的人”。
而他,看似威风八面,风光无限,却在最喧嚣热闹的地方寂寞得发疯,除了虚名和金钱什么都没有。
在他不为人知的心思里,他也想像东勇裴那样,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有一位心意相通的妻子常伴左右,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天天在梦里傻笑到醒。
可是,这是万里挑一的幸运与珍贵,不能他想要就有的东西。所以,偶尔他会非常羡慕妒忌东勇裴。羡慕妒忌使人面目全非。权至龙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相当可鄙。那是他一辈子的挚友,他应该只为他的幸福感到高兴与欣慰。
“我真的太贪心了。”权至龙忏悔,然后忐忑不安地看着李真知,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脱口说了。他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些话,因为说了等于剖析自己卑劣的内心,大家一定会瞧不起他。他更不敢想象如果被东勇裴知道了他阴暗的想法,他会怎样做。他承受不住东勇裴和他绝交。
李真知点头表示认同,又怜悯地看着他说:“至龙哥,我不了解勇裴哥,但听你说起他的经历,我觉得你这辈子都无法像他一样过日子。”
“为什么?”权至龙差点跳起来,不服气说,“我也会努力做一个称职的父亲!”他已经下定决心会做到的!
“咦,你的重点是这个吗?一个称职的父亲,这一点我不怀疑你能做到。”李真知说,“我的意思是,勇裴哥的人生太过循规蹈矩,不是你的风格。”她蹙眉,试图表达得清晰一点,“勇裴哥就像是在一个框框里的,他很优秀,他走到了框框的最顶端,甚至拉伸了框框的高度和宽度,得到框框里的人的认同。而你,是一直试图跳出框框外的,超出大多数人认知的,安分守己不是你的风格。”
权至龙说:“可是,勇裴的人生是显而易见的正确与成功。我的永远是未知,充满不确定性,好像注定会伤害很多人,牺牲很多人……也许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证明我是错的。”
“因为天才的道路总是孤独而痛苦的。”李真知冷静说,“选择一条容易的路没有错,选择一条没那么容易的路也没有错。”这是她的切身体会。她在调香方面也是一个小天才,许多人不理解她的想法和做法。但那又怎么样?她只做自己感兴趣的。她只是没有把自己置身于公众的审判,所以没遇到太多挫败与阻力而已。挑战社会的固有观念与保守认知,还明目张胆,哪会容易?
“难道因为羡慕妒忌勇裴哥,你就会学他一样吗?搁置事业,专注家庭?”李真知问,然后飞快自问自答,“哥,你不是这种人。”
“其实,从维系婚姻的角度,从育儿的角度,这是一个更好的抉择。”权至龙不愧是最近看多了育儿书籍的人,“……你不想我多陪着你和宝宝吗?”
李真知说:“至龙哥,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几次了。我从来没要求过你放弃你的事业,当然,如果你认为这是你想要的,我不会阻止你。我相信勇裴哥的妻子也是这样想的。但我不会放弃我的事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她发誓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说“我已经做了你十多年的XX,现在我想做回自己”,或者自己产生这样的念头。有丈夫有孩子有家庭不代表没有自己。
不得不说,每一次和李真知谈心,权至龙的心情都会变得轻松一点。李真知也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她的坚定总能给他带来启发。她和宝宝的存在极大地抚慰了他的不安与遗憾。他曾经很羡慕东勇裴能有闵晓琳这么完美的妻子,暗暗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也如闵晓琳一般。现在李真知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她不用像任何人,只做她自己,对他来说已经非常完美。
唯一忧虑的是:“……这样宝宝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够爱她(her)?”
“等ta出生了,你问ta。”李真知说,“至龙哥,宝宝的性别还没确定呢。”
权至龙当作没听到,深情说:“我们会有一个漂亮的女儿。”
李真知:“……”
李真知警告他:“我记得你反复强调过,你是喜欢我的。”
“当然,毫无疑问。”
“所以,哪怕有了女儿,你也不能忽略我这个妻子。”彼此都需要履行夫妻义务。她要求享受她该有的福利。她对权至龙如今在正经未婚夫妻房中关系上的不作为感到不满。
“宝贝,你永远是我心里的一位。”权至龙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觉得现在已经开始吃女儿醋的李真知可爱极了。
“证明它。”李真知迅速反将一军。她不是只用语言就能打动的人。
“宝贝,你怀着宝宝……”权至龙为难地强调,思前想后,试探说,“我用手?”
李真知脸上浮上红晕,羞恼低叫:“只是一个吻不行吗?在我辛辛苦苦帮你涂药,离开之前,一个道谢的吻,一个晚安吻,难道不应该吗?”
权至龙二话不说,蹿到她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落下嘴唇。李真知推他,他顿了顿,没放手,继续亲,灵活的舌尖强势顶开柔软的唇舌,勾缠吮吻。李真知的手从推变成抱住他的腰背。
两人接了一个长长的吻,分开时轻喘着气,四目相对。权至龙眼尾发红,身体紧绷。李真知舒服得微眯眼,整个人软软靠在他怀里。火焰点燃了,却克制在壁炉里,温暖又不灼人。
“满意吗?我的大小姐。”权至龙沙哑问。
“一如既往的好,请继续保持。”她舔着唇,眼带笑意地点头。
权至龙眼里闪过一抹火热,但只能憋着,恨恨说:“晚安了,我的女巫。”嘴上这么说,搂着人的手臂岿然不动。
李真知掂起脚,主动亲他。他立刻再次摄住她的唇瓣,辗转亲吻。两人难分难解地亲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坐到床上,察觉到形势严峻的权至龙拉住狂奔的理智,艰难地放开李真知,喘着气:“够、够了,停下……”
李真知朦胧又无辜地看着他,胸。口起伏,乖软地垂着手。
权至龙说:“宝贝,我们需要睡觉了,在各自的房间,你同意吗?”
“……不能再同意。”
权至龙点头,看着她,等着。
李真知扶着床垫站起来,还没站直身,又重新跌
回去,吓得权至龙赶紧扶着她。她仰头无奈说:“我脚软了。”
权至龙分辨不出她是真的脚软还是假的脚软,他本就被撩得火烧火燎,她一句话更加火上加油。
可是她怀着宝宝,像怀着一块免死金牌,以致她无论怎样作弄他,他都只能乖乖受着。
权至龙打横抱起李真知,送上二楼。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李真知的房间。作为整套房子最大的房间,它的设计与房子的整体风格相似,但加进了主人喜好的元素。暖色系的布置,家具的边角带着圆润的弧形,窗帘、被单等,用的是轻薄、多层的设计,香薰是水果的味道……一个温馨、舒适、私密的空间,不欢迎除了主人以外的人进入。一旦获准进入,代表你得到主人的许可。
权至龙把李真知放在床上。漂亮柔软的女人,坐在她的床上,抬起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他突然明白刚才李真知一无所获离开他的房间时忍不住发难的感受。
难得被允许进入TA的私人空间,不做点什么或者留下点什么,真的太亏了……
聪明的男人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他捧起李真知的脸,虔诚地亲亲她的唇,甜蜜说:“晚安宝贝,好梦。”
然后,坚定地直起身,转身,走向房门口。
当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时,身后传来慢悠悠的,娇柔的声音:“其实,我也可以用手……”
权至龙僵硬地回过头。李真知轻轻抬起纤细雪白的手,漂亮的手指贴在唇角微微滑动,因为亲吻而变得娇艳欲滴的唇瓣轻启,舌尖浅浅探出,似有若无地碰触着指腹,她的视线落在他不受意志控制一直给着反应的部位,轻笑一声,声音像羽毛一样落在他的心里,令他身心一颤。
他终究没能走出她的房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愉快双方家长见面
双方家长见面的地点选在当地十分有名的一家餐厅的豪华包厢。出席的人有权至龙的父母、姐姐和姐夫,李真知的父母威廉和李雅妍,还有妹妹弟弟莉迪亚和布鲁斯。布鲁斯专程从NY赶过来。
这是权至龙第一次见到李真知和莉迪亚的弟弟布鲁斯。这位未来小舅子长得不太像威廉,是一个金发碧眼,气质温和的青年,也是李真知的家人中,对他态度最好的那个。不过权至龙没有掉以轻心,想想他当年对自己姐夫的全方面审视和考量。一般情况下,小舅子是继岳父之后第二难缠的人物。而且据他所知,布鲁斯目前还在读大学,读的是法律和财会双学位。他和李真知那一份细致到标点符号的婚前协议,布鲁斯有份参与修改。
布鲁斯友好地向权至龙预订了一百张签名海报,带“to”签的那种,因为他有一班非常非常崇拜他的朋友:“他们不会错过M国任何一场精彩的演唱会,习惯在VIP席上支持歌手。他们之前看过你的演唱会后,对你的印象十分深刻。”
能在每一场精彩的演唱会都坐到VIP席是什么概念?有钱有权有势,对音乐圈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力。对待这样的人,权至龙的一百张“to”签海报可不能打折扣。他会写到手软!但同时,等于拿到这些人的名字。
布鲁斯不像莉迪亚似的明刀明枪来,可软刀子一扔一个准。
除了这个让权至龙哭笑不得的小插曲外,两家人首次正式见面,气氛相当愉快。虽然权父权母不是豪门出身,但也是学识丰富的、周全体面的中产人士,还养出一个国际巨星,经过不少大风大浪,举止谈吐不卑不亢,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权朵美更是八面玲珑、见识广博的社牛,一点都看不出之前暴打弟弟的彪悍模样,举手抬足尽是名媛的风度。
更不用说权至龙。多年巨星生涯、高奢品牌代言人造就他无与伦比的仪态风度,只要他打起精神,自信矜贵信手拈来,还带着难得的松弛感。
看得威廉和李雅妍暗暗点头。既然婚事已定,在未来亲家面前,他们自然不会像初次见面那样挑剔权至龙,只会挑着他的优点夸赞。把权至龙夸得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露出白牙,无微不至地照顾坐在身边的李真知,挟菜剥虾无一不周全。
权父权母对李真知的夸赞比他们对权至龙的夸赞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发自内心的满意李真知,绝口不提她怀孕的事,夸她的容貌、教养、学识,对权至龙的接纳与包容。
威廉可以在商业谈判中威风精明,喜怒不形于色,但遭不住别人对子女的赞美与肯定。尤其李真知因为东方人的长相时常受到审视,如果有人真心夸赞她,他会特别高兴。
一高兴,就不免在商业互吹之外泄露一点心声:“至龙能娶到我们真知,真的很幸运。如果他敢对真知不好,我们康巴赫家可不会放过他。”
大家听了顿时忍俊不禁,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权父作为一家之主发言:“如果至龙敢对真知不好,我们权家也不会放过他。”
权朵美说:“伯父放心,别管至龙在外面有什么成就,在我们中,他都是地位最低的那个。新年的时候,他都要在家给我们表演的。大家只管使唤他。”
权至龙给了亲爱的姐姐一个敢怒不敢言的眼神。
莉迪亚甜蜜说:“那我可不客气了,姐夫。”
权至龙被这声“姐夫”哄到了,大方说:“你想要什么只管说。”莉迪亚刚要欢呼,他又补充,“只要经过你姐姐的允许,我都提供。”
莉迪亚扮了个鬼脸:“你确定纪念日和惊喜不需要我?”
权至龙立刻改口:“只要经过你姐姐或威廉的允许。”
威廉给了他一个“上道”的眼神,对莉迪亚说:“是的,不能仗着姐夫的‘帮忙’胡作非为,有问题要找我解决。”
布鲁斯说:“还有我。家里的男人,姐夫只是第三位。威廉和我才是第一位和第二位。”
莉迪亚摇摇头,问权朵美:“姐姐,你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权朵美大笑:“不能说情况差不多,只能说一模一样。”
大家都笑起来。
因为权至龙和李真知对婚礼已经有完善的规划,时间定在二月的最后一天,2月28日,举行一个温馨小型的西式婚礼,按加州的法律进行登记,由威廉动用人脉关系保密婚姻登记。参加婚礼的人就是在座的两家人,以及官方的牧师和法定见证人,没有其他人。
权家人对此没有意见。权母代表家里拿出一支略显暗淡但水色极好的翡翠手镯送给李真知,说:“这是至龙太奶奶那一代传下来的物件,只给权家的长媳。我们只生了至龙一个男孩,你是他的媳妇,手镯就传给你,当作一个想念。至于日后你打算如何处置这支手镯就随你的意,都无碍的。现在时代不同,没那么多讲究。”
这礼物是权家人承认她是权家一份子的意思。李真知没有推辞,欣然接受。
聚餐结束后,威廉带着布鲁斯,李雅妍三人直奔机场,因为距离婚礼还有十多天的时间,他们各有工作需要安排,会在婚礼前再来洛杉矶。莉迪亚留在这里帮忙照顾李真知以及协助婚礼安排。
权家人则一直留在洛杉矶直到婚礼结束。
权母在回酒店前拉住权至龙走到一边问:“之前听你说李雅妍女士是华H混血儿,你知道她在H国的亲人住在哪个地区?”
“为什么这样问?”权至龙不解。
李真知的家庭关系在权家人眼中是有些复杂的。亲生父母是二婚又离婚,却都是亲生父母,还有一对同父异母的弟妹。不过也符合东方人对M国人的印象,而且这么复杂的关系,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却很好,不论外貌还是气质都很出众。尤其是李雅妍和李真知,完全是
东方人的长相,让权家人接受起来没有丝毫难度。
权至龙仅知道李真知的家庭关系,但只有表面上的了解,没有深挖的意思。因为李真知小时候住在香草小区,一个富豪千金沦落到那种地界,想必有难以启齿的原因。他的深挖说不定会再次触动李真知的不好的回忆。
“我觉得她很眼熟。”权母不确定说,“我好像在江南区见过她,好几年前。”因为儿子成为国际巨星,她曾经一只脚踏入上流社会的圈子,见过不少人。后来确定自己不适合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她就选择和权父开民宿,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会对曾经见过的人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李雅妍难得一见的美貌。但那时的李雅妍不叫李雅妍这个名字。
“伯母有到不同国家旅行的习惯,或许到过H国也说不定。”权至龙说,“有问题吗?”
权母想说她见过她的那种场合可不是一个外国旅客能进入的。可要说有什么问题吧,即使她记得的那个人真的是李雅妍也不会是问题。现在的李雅妍虽然是康巴赫家的前夫人,各种条件都不比几年前的她差。
“没问题,可能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权母不追究了,提点儿子,“你对着雅妍女士尊敬些。”他们年纪大,阅历丰富,看人自有一套。李雅妍看着温柔和善,实际上并不是好取悦的人。她比威廉严格多了,无论在律人还是律己方面。
权至龙当然见识过李雅妍的厉害。她对他来说,像一个提醒他认清自己的老师。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规训过。上一次遇见类似的长辈,还是在拜访艺术大师的时候。许是同样学习艺术,有自己独特的精神世界的缘故。权至龙“怕”李雅妍的同时,也欣赏并尊敬她,对她比对威廉更心悦诚服。
不过对着自己的妈妈,权至龙肯定不会这么说:“她是真知的妈妈,也是我的第二个妈妈。当然,您永远是我心中的第一位。”他揽住权母的肩膀哄道,耍宝地挤眉弄眼。
权母笑着拍他。
*
征得双方家长的同意后,婚礼正式提上议程。
李真知是孕妇,还处于不稳定的孕早期,容易疲累。除了在婚礼后和权至龙一起前往市政厅领取结婚证书外,基本不需要她动手,只需要她提供意见。
权至龙没有把婚礼委托给婚庆公司,而是亲自准备了几套方案供李真知选择。方案写在白纸上,图文并茂,充满巧思,诚意满满,是权至龙这段时间埋头苦干准备的给李真知的惊喜之一。
李真知对“花房婚礼”的方案特别心动。作为一名调香师,花草是她最常用和最喜欢用的香料,没有之一。为了保证她制作的香水的独特性,她甚至亲自培育了新品种。花房里的花草都是她的心血结晶。再没有比花房更适合举行“她的婚礼”的场地。
但:“我不确定花房对宝宝是安全的。”
从原理和工作手法的角度,调香工作其实非常接近化学实验。每次制作出成品都要进行安全性监测,她可以确定花房的花草对成人是无害的,却不确定是不是对宝宝无害。为了保险起见,她怀孕后都不敢再进花房,只由长期合作的植物养护师定期查看花草的状况,非常小心谨慎。
权至龙说:“我来想办法。”
而不管选择哪个婚礼方案,这套房子都需要改造和布置。为免影响到李真知的日常生活,权至龙在附近租了一套格局相似的房子,让她暂时拧包入住。李真知看过房子,和她家里的布置不能比,但已经尽可能还原了,连会客厅的沙发都被换成一模一样。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权至龙花了多少精力去准备,连他最喜欢的音乐都暂时放在一边。
到底出了多少力,权至龙是不会说的。一辈子一次的婚礼,不能昭告天下,搞得盛大隆重,已经很对不起李真知。连权至龙自己都觉得委屈。他也想像好兄弟东勇裴那样,把婚礼准备得尽善尽美,给妻子留下最好的回忆,让全世界都羡慕他的女人,说着“嫁给权至龙是福气”之类的话。现在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给李真知他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所以他尽心尽力。
李真知看完临时准备的房子沉默下来,权至龙连忙说:“怎么样?要是觉得不能习惯,还是住原来的房子吧。我再改改婚礼的布置方案。”
“不,你做得很完美。谢谢你,至龙哥。”李真知主动投入他怀里,仰头亲吻他。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赞美了。权至龙含笑回吻。自从涂药那一晚后,两人之间的接触不再限于牵手,会在克制中添一点小放纵。权至龙十分喜欢这样的改变。拥抱和亲吻让他有安全感,没有像之前那么担心不够喜欢他的李真知突然改变主意,一脚蹬了他。
临时住处定了,接下来就是搬家的事。这当然不需要李真知操心,她只需要提出需要哪些东西,自有人帮忙收拾。而且她搬了,权至龙跟着搬,接下来将天天全副武装天天跑到隔壁监工。他铁了心要亲力亲为。
非常意外的是,在两人准备搬家的第一天,权至龙接到东勇裴的电话。
东勇裴高兴说:“至龙啊,surprise!我和晓琳刚到洛杉矶,一起来看你。好久不见了,你有空出来聚会吗?”
第30章 第三十章竹马来自竹马的安全感……
权至龙接到东勇裴电话的时候,李真知就在旁边。东勇裴沉稳又带着雀跃的声音传出来,十分抓耳。这位权至龙最重要的兄弟有着一把清透的好嗓音。
之前权至龙和东勇裴通电话谈过和HN签约的事,当时东勇裴就问过权至龙身在何方,以及接下来的行程计划。这些都是他们平时会聊到的话题,权至龙自然没有多想,对好兄弟坦言将在洛杉矶长住一段时间,暂时没有工作安排。东勇裴听后没说什么,也没有提前知会权至龙说会和闵晓琳一起过来看他。
就像他在电话里说的,准备给权至龙一个惊喜!
东勇裴对自家好兄弟充满自信,丝毫没想过自己会被拒之门外,尤其是他和闵晓琳千里迢迢飞过来,决定以探望权至龙作为他们蜜“年”旅行的最后一站。权至龙有可能拒绝东勇裴都不会拒绝闵晓琳。对着兄弟的恋人/妻子,成熟稳重优雅得体是必须的,不能给兄弟丢脸。这是权至龙一贯的信条。
可这次真的结结实实将权至龙惊得措手不及。
一般情况下,他当然对东勇裴的到来十分欢迎。哪怕好兄弟带着老婆一起来,他也捏着鼻子认了,绝对会尽到“地主”之谊。
但现在他正准备和李真知一起搬家,之后还要在仅有的十几天时间里准备婚礼,必然会忙成一个陀螺。更关键的是,他和李真知的婚礼并没有打算邀请东勇裴。即使他十分渴望最重要的兄弟能参加他的婚礼,可一旦邀请了他,请不请其他人呢?在他心里,东勇裴在友情中的地位是最重要的,这是两人不会诉之于口的共识。但其他朋友也不是不重要。如果只请东勇裴,其他朋友肯定会心生不满。把所有人都请,就是违背不公开的初衷。不请东勇裴,不请朋友,只让他和李真知的两家血亲参加,一旦以后公开了,还有辩解的理由。为此,他连知情的,一直为他出谋划策奔波劳碌的李朱赫都没有请。幸好李朱赫理解他的为难,不用他开口已经委婉表示月底有工作需要回H国完成,但在这之前可以协助权至龙做任何事。
所以权至龙连婚讯都没有告诉东勇裴,准备以后再慢慢说。
一旦他和东勇裴见面了,事情肯定瞒不住。让东勇裴知道他即将结婚却不邀请他参加婚礼更加无法想象。但让他带着妻子兴冲冲地来,又以工作为借口表示无法招待,让他们灰溜溜地走,权至龙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各种念头在脑里快速闪过,权至龙僵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至龙?至龙你怎么了?”东勇裴见他迟迟不作声,疑惑问,“呃,我们来得太突然了,是不是你有其他工作安排,不方便见面?”他的语气里充满理解与体谅。权至龙比他
红,工作安排多,因为临时工作鸽聚会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不过非到万不得已,权至龙都不会这样做,事后也会真诚地道歉。所以大家都没意见的。虽然他之前已经跟权至龙确认过他没有工作行程,但事前没有说好,权至龙安排了其他工作也很正常。
权至龙本该顺势应下来的一个“是”字怎样也说不出口,梗在喉咙。
李真知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再看权至龙的表情,哪有不明白的。东勇裴是权至龙经常挂在嘴边的好兄弟,对他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她知道权至龙的顾虑,立刻说:“勇裴哥,至龙没有工作安排,方便见面的。”
权至龙猛地看她,惊讶地瞪大眼:你为什么说话?这样我们瞒不住!
李真知淡定回视,用口型无声说:我们的婚礼缺一位钢琴师。
其实在婚礼来宾的人数上,她没有卡得那么死。是权至龙为了保证私密性坚持只请双方的血亲,所以他连东勇裴和李朱赫都不请。虽然李真知觉得他有点矫枉过正,但对他的决定,她一般是不质疑的。如今看到东勇裴一个电话就把他整成苦瓜脸,更觉得没必要。不过权至龙有时是有点别扭在的,因为他在双方家人见面时说了婚礼嘉宾只有直系血亲。她的脑袋转得飞快,立刻想到借口。以担当钢琴师的名义邀请东勇裴出席,足以给双方的家人一个交代。权至龙的钢琴弹得很好,东勇裴应该也会弹钢琴吧?
一瞬间,权至龙心口激荡,眼睛微微酸涩。
另一头的东勇裴显然受到极大的惊吓,结巴说:“至、至龙,谁谁在说话?你、你变声了?”
权至龙嘴角疯狂上扬,露出白牙,故作平淡说:“不是,她是我的未婚妻……”
东勇裴的好嗓音瞬间破音:“未婚妻?!”
“勇裴,小声点,别对任何人说。”权至龙带着笑意说,“我发一个地址给你,等你和晓琳来了再说,小心别被人跟拍。这很重要。”
东勇裴的好奇心提升到顶点。但多年默契,他没有急着追问,等权至龙发话,听出语气里的郑重,他立刻应了,并且100%执行。
权至龙和李真知在原来的家里等到一对戴着鸭嘴帽、大墨镜、黑色口罩,穿着低调略旧的黑色运动套装,从外型到气质都十分登对的夫妻。
不用多言,两人一进门,权至龙立刻走上前,喊道:“勇裴!”
“至龙。”东勇裴笑着回应。
两人默契地对着拳头,最后拍着手背,两只手紧紧握住,肩膀对着肩膀大大拥抱了一下。拥抱后,两人对视,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
权至龙跟闵晓琳打招呼:“晓琳,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勇裴有没有欺负你?”
闵晓琳微笑说:“我和勇裴都很好。你看起来很不错,真的太好了。”她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权至龙身后静立着的李真知身上。
权至龙揽住李真知的腰,对他们介绍说:“她是我的未婚妻,李真知。真知,他们是东勇裴和闵晓琳,我最好的兄弟以及他的妻子。”眼见闵晓琳带头想寒暄,他摆摆手,“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不用客套。进屋再详细说。”
东勇裴和闵晓琳都是娱乐圈的人,在露天的谈话环境心怀警惕,自然无异议,跟着权至龙和李真知一起进屋。
一行人进屋,权至龙请客人坐下,他从厨房端来红茶和点心。
这时东勇裴和闵晓琳卸下伪装,露出面容。一个黑发酷帅,一个沉静美丽,容貌都十分出色,而且有夫妻相。而从权至龙对他们的描述,东勇裴是一个温柔阳光,实诚且有担当的男人,闵晓琳是一个聪明体贴又具有独特个性的女人。
李真知打量他们的同时,这对夫妻也在打量她。闵晓琳的视线含蓄一些,东勇裴的眼神则相当直白,充满好奇与震惊,显然还陷在“好兄弟毫无征兆地有了未婚妻”的混乱中。
东勇裴从认识权至龙多年的经验出发,李真知粉脸桃腮的美貌get,温柔沉静矜持的气质get,性格,暂时无法判断,但从她敢听着他和权至龙通电话并发言,又让权至龙像个家庭煮夫一样忙前忙后而她稳稳坐着一动不动,不管什么性格,能降住权至龙就是合适的性格,再次get……
“真知,你和至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权至龙说在座的人都是他最亲的人,不用客套。出于对权至龙的惯性信任,东勇裴立刻不把李真知当外人,有问题直接问。天知道他的性格其实有点宅,对着外人相当腼腆,工作以外比较交际废。
他是真的好奇极了。他和权至龙保持着一个月两到三次的联系,从来没有听过好兄弟提起过“李真知”这个新的女朋友。按照权至龙的性格和他那张保守秘密只值五块的嘴,交到如此出色的女朋友,怎么可能藏着掖着不说?高低得装作若无其事地炫耀十天半个月。如果能持续交往,那不晒几句恩爱简直不是他。
他和权至龙当然是亲兄弟无疑,但兄弟间的暗中较劲可丁点不少。以前权至龙以他的受欢迎和女友数量胜过他,洋洋得意了很久,等他谈了女朋友谈到结婚,妻子还优秀得无可挑剔又反过来完胜权至龙。东勇裴可太知道权至龙有多羡慕他娶到一个好妻子。等他和闵晓琳有了孩子,他兴高采烈当叔叔的同时也得酸成柠檬精。
东勇裴自然觉得闵晓琳好得无以复加,但不会捂住良心说李真知比不上闵晓琳。只会说李真知的好是权至龙的事。
不待李真知回答,权至龙坐在她和东勇裴之间,抢先说:“我们一见钟情。虽然只认识了两个多月,但已经决定结婚。”他握住李真知的手,语气坚定。
东勇裴张了张嘴,又开始结巴:“结婚?”才认识两个多月就决定结婚,任谁听了不觉得草率?说出这种话的人还是权至龙。哪怕好兄弟的性格有幼稚的一面,可他的内核绝对是足够成熟冷静理智的。
他小心翼翼问:“真知小姐是T国人?”YG公司有不少来自T国的练习生,带来一些神秘学的知识,比如下蛊之类的。
李真知笑着说:“我是混血儿,有H国血统,在M国出生。放心,至龙哥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顿了顿,她饶有趣味加一句,“我怀孕了,至龙哥要负责。”
“啊?”东勇裴彻底呆滞了。
权至龙连忙分辩:“才不是完全因为孩子,我非常非常喜欢真知的!”
东勇裴的脑袋已经宕机了,但嘴巴下意识为好兄弟说话:“真知小姐,如果至龙不喜欢你,你不可能怀孕的……”
这下连一直表现得沉默冷静的闵晓琳都坐不住了,捏了东勇裴一下,小声说:“你说的是什么话呢?”
东勇裴看了闵晓琳一眼,仿佛有什么堵住他的喉咙。他哽了哽,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闵晓琳:=口=
看得清清楚楚的权至龙和李真知:=口=
见大家看着他目瞪口呆,东勇裴也立刻觉得不好意思,接过闵晓琳递来的纸巾擦着泪,沙哑说:“我、我就是太为至龙感到高兴……这么多年,他太不容易了……”说着,他的眼泪又不断涌出来,“经历了那么多……”他不是不知道自从组合四分五裂之后,权至龙的状态每况愈下,他心里着急却做不了什么,权至龙也不需要他的帮助。好不容易现在有了妻子和孩子,他能看出好兄弟现在的状态已经好转了很多。他真的非常欣慰。
“勇裴啊……”权至龙受到触动,眼眶跟着红了。
东勇裴湿润的眼睛与他对视,权至龙立刻被惹哭了,两秒后,两人猛地抱在一起,呜咽一声默默哭泣。权至龙流着眼泪说不出话,东勇裴摩挲他的脑袋,一哽一哽说:“至龙啊……太好了……恭喜你……”
李真知&
闵晓琳:“……”
突然有种“我是多余的”的感觉。
李真知又感动又好笑又困惑,因为后两种情绪居多,安静地看着不打扰。闵晓琳比她更了解两人一路走过的经历,又感动又好笑之余透着习以为常的淡定。
两人的眼神碰在一起,露出一见如故的亲切。
“歌手都比较感性。”闵晓琳说,“当年至龙在我和勇裴的婚礼上哭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