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家人连遭暴击
洛杉矶2月的深夜气温不高，带着寒意的风一阵一阵吹拂。一点火星在黑暗的花院中若隐若现。
权至龙一个人在花院里抽烟。
李真知从二楼的窗户发现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抱着毯子下楼，来到花院。
权至龙在她靠近时发现她，立刻灭掉手中的烟，挥舞手臂驱散身上的气味，懊恼说：“抱歉，我已经在戒了……”
“我知道。”入住的第一天，他足足订购了两摞关于照顾孕妇和新生儿的书，还打算报名相关的线下课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李朱赫悄悄跟她说了，还说她这个孩子爸，是个甜言蜜语说得人尽皆知，背后默默努力用功干实事，等出了好成绩却说“这没什么”，很容易让别人真的觉得他做得好是理所当然的人。
李真知把毯子披在他肩上，握了握他的手，果然冷得像一块冰，无奈说：“我发现你很喜欢当酷冰侠。”
“冻一冻，人会清醒一点。”权至龙扶着她的手臂，“你别在这里吹风，快进去。”
“跟我一起进去。”李真知反手拉住他一起走，“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你陪陪我。”
“怎么睡不着？感觉不舒服吗？”权至龙关心问。
“没有，我很好。你不用老是问我这个问题。如果我觉得不舒服，我会说，绝不会瞒着大家。”李真知把权至龙带到厨房，“饿吗？我做宵夜给你给。”
“你饿了？我来。”权至龙抢着做。
现在由莉迪亚请来的保姆哈娜负责烹调一日三餐，冰箱里塞着满满的食材，想做什么都行。不过这个点哈娜已经熟睡了，他们不会特意叫她起床给他们做宵夜。
“做三文治吧，要夹牛排和鸡蛋。”李真知点单，“我们一起做。”
权至龙负责处理面包，煎牛排和煎鸡蛋。李真知负责准备蔬菜和酱汁，以及榨鲜果汁。
李真知一边做一边说：“史都华医生已经接了我的健康档案，也跟你说过，我和宝宝的状况一切都好，我可以按平常一样生活，适当运动。我打算后天恢复慢跑。”
史都华医生是权至龙通过洛杉矶的朋友找到的妇科医生。莉迪亚告诉她，这个医生是洛杉矶最好的妇科医生之一，非常难约。
权至龙往平底锅里放黄油和牛排，滋滋作响，“我陪你一起跑。”
李真知手上一顿，说：“不用，我都是一个人跑。有时在室外，有时在家里的健身室，你见过的。”
“我想陪你。”声音多了一点软。
“可是你的工作呢？你和朱赫哥在这边待了那么多天，真的没问题吗？”
“你为宝宝放下了今年的工作。”
“那是因为我的工作性质不一样。我的工作很自由，一年最多只会
接9个月的工作，剩下的时间我一般都在旅游。“李真知解释，“停工一年对我的影响不大。”
但权至龙的工作不一样。她现在已经知道他在H国入伍了两年，本来计划复出，又因为组合成员出事耽搁了时间，推到2021年，也就是今年。复出时期的工作会非常繁忙，新专辑、演唱会、综艺、商务活动等等，他需要像空中飞人一样全世界到处飞。
说实话，李真知独立生活惯了，家人、朋友、助手、客户这些都只是她日常生活中的过客。这几天天天被人围着，被当成一碰即碎的瓷娃娃照顾的感觉，她不是很适应。只是头一次怀孕，她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这样的照顾。
可是这样的照顾，全职保姆也可以提供。她不想耽误权至龙的工作。音乐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她想看到他唱歌弹钢琴胜过看到他看育婴书。
权至龙歪着头说：“你和宝宝对我很重要。可能我一辈子只有一次这样陪伴你们的机会。”
“……没有那么绝对吧。”
权至龙反问：“难道你打算再生一个？”
李真知立刻闭嘴了。
权至龙给牛排翻面，幽幽说：“看，我们已经准备结婚了，你还不当我是丈夫，也不相信我只结一次婚，只跟你生孩子。如果我扔下你和孩子去工作，你对这段婚姻更加没有真实感。”然后说不定某一天，他的老婆和孩子就飞了。
李真知气虚说：“我需要时间适应。”
“是的，我们都需要时间适应。”
“可是，你的工作怎么办？”李真知又把话题绕回来，“受住这样的束缚，你也很难受啊。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些，别太有负担。”
“……明天你父亲就到了，我有负担是正常的吧？”权至龙嘟囔，若有所悟，“你今晚为什么睡不着觉？”
李真知沉默地从面包机里夹出面包，放在白色的碟子上。
“你也害怕你的父亲？”权至龙开始煎鸡蛋，用轻松的口吻问。
李真知把牛排放在面包上，问：“要什么酱汁？沙拉酱、千岛酱、番茄酱？”
“都行，随你喜欢。”
李真知挤出千岛酱涂抹牛排。等鸡蛋好了用面包一盖，拿餐刀切成两半，完成。她把一份三文治和橙汁放到权至龙面前，自己拿着另一份慢慢吃。
她是拿在手里吃的。因为真的饿了，吃得斯文也吃得快。怀孕后她比以前更容易饿。权至龙和她一起吃。
吃完后，李真知慢慢说：“如果是我父亲，他更希望我用刀叉吃而不是用手。他希望我像莉迪亚一样，做个高贵优雅的千金淑女。”而她现在未婚先孕，权至龙也肯定不是威廉期待的那种女婿。
虽然她不会为了威廉的期望而活，但如果疼爱她的父亲对她露出失望的眼神……光想想已经觉得难受。
李真知额头抵着权至龙的肩头，唉声叹气。
“莉迪亚可不是淑女。”权至龙忍不住吐槽一句。她是他最敬而远之的那种富豪千金，自恃身份，娇贵高傲。追求他这种没有背景支持却大红大紫的明星，像追逐一个限量版的新款包，把他当成可以炫耀的工具，缺乏真诚和真心。当然，莉迪亚对他没有想法，对待他的态度像一只处于爆炸状态的小辣椒，朝他不停喷射毒汁。
李真知扑哧一笑：“别这样，莉迪亚喜欢你。不喜欢的人，她连看一眼都懒。”
权至龙摇头：“她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搭理我。”因为李真知认可他，莉迪亚看在她的份上，才愿意稍微倾向他一点。不然，她应该是完全站在父亲那边的。
李真知骄傲点头：“她是非常好的妹妹。”在父母关系那么复杂的背景下，她们姐妹的关系如此好，确实难得。所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权至龙说：“我的姐姐也很好。等见过你的父亲，我介绍你们认识？”停了停，接着补充，“当然，如果你觉得太快了，需要时间接受，迟一些也可以。”
李真知说：“我希望可以尽快。”既然已经决定结婚，让孩子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她就想做得更好一点。不要等显怀了，才去做见家长、领证、办婚礼这些事。
权至龙喜出望外，小心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能会有一张见面的清单……都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李真知认真说：“做你想做的。只要你提前跟我说好，我都可以配合。我希望我们的婚姻，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是令我们幸福快乐的，好不好？我会努力争取家人的支持。”
权至龙的声音变小：“我该做什么，让你更信任我？”
“我信任你的，至龙哥。”李真知握住他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只是，我的经验告诉我，当你降低期待的时候，人生才会有惊喜。我们当然要努力，但也别给自己背负太多责任。”
“我总是搞砸……”权至龙的腰背塌了蹋，喃喃说，“一开始总是好好的，渐渐地，大家都不开心。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一直走下去，太难了。如果这次我还是搞砸怎么办？”
“吉德林法则：将问题清晰地表达出来，就已经解决了一半。”李真知摸摸他的脑袋，像给猫顺毛一样，平静说，“如果这件事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你又怎么会搞砸？命运安排的难题，一定在我们的能力范围里。会搞砸的，都是你应该放弃的。”
权至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肩膀轻松了一些。他低笑：“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对吧？”
“因为后悔除了内耗，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我在这附近买一套新的房子，你愿意搬家吗？”权至龙突然说。
“暂时不愿意，我想在我家待产。”
“我想和你住在一起……”权至龙沉吟，“为了解决我的工作问题，你介意我对你的房子做一些改动吗？”
“为什么不？”李真知耸肩，“等我们结婚了，这也是你的房子。除了我的工作室和花房，因为有环境设备的要求不能随意改动，其他的区域你可以自由发挥，我没有意见……本来我也准备和你说重新装修的事，婴儿房需要划出来。”
“我可以找到可靠的设计师。”权至龙随即揽下来。
“……现在的设计很糟糕？”
权至龙亲亲她的额头，“宝贝，你这房子没有设计。”
*
“我看起来怎么样？”权至龙对着等身镜子，抓住领带扭扭脖子，沉声问。
他住的客房散落各式各样的衣服和配饰。李朱赫和权至龙的造型师好友KB都在房间里，充当他的临时形象顾问。
出于保护隐私的目的，权至龙暂时没对李朱赫以外的亲友或者工作团队提及他和李真知的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亲近的人，尤其是他的工作团队中的助理、化妆师这些人，肯定瞒不住。KB就是其中一个。
权至龙住在李真知家里最困扰的一个问题是穿衣打扮。客房没有足够的空间放置更多衣服和配饰。他的每一个固定住所都配置有华丽的大衣帽间。
为了迎接未来岳父的到来，权至龙拜托KB把合适的衣服带过来。作为M国H潮圈最知名的造型师之一，KB非常忙碌。对于权至龙突如其来的“送衣服”请求，他感到困惑不解，因为需要他从纽约飞去洛杉矶。合作多年，权至龙一般不会发出这样为难人的请求，而且在他打算派一个助理完成这个任务时，权至龙拒绝了，指定由他来送。诡异的行径彻底把KB的好奇心勾起了。
得到“第一次与准岳父大人见面”的回答后，KB从转椅上摔下来，把脚崴了。但他拄着一个拐杖，身残志坚地带着一大箱衣服从纽约飞到洛杉矶，誓要围观“G-Dra见岳父”这个伟大的场面。
在见过李真知并得知她已经怀上权至龙的孩子后，KB表示死而无憾。他是权至龙这边第二个知道他即将结婚有子的人。果然不愧是G-Dra，要么经常单身，要么一步到
位！
现在权至龙戴着一副黑色的粗框眼镜，穿着一身修身款的高定黑色西装，黑色的内衬，黑色的领带，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耳钉也是不起眼的黑色耳钉，努力往普通人老实稳重的形象靠拢。
帅是帅的，绷着脸很有气场，“严肃得像准备参加葬礼。”KB毫不客气蛐蛐。权至龙在工作上称得上专断独行，他非常有主见并且坚持。但如果你的意见能给他启发或者得到他的认同，他也听得进去，让他认可你是伙伴而不是下属。
权至龙对着镜子拨动刘海，在衣着上少有的不自信：“上了年纪的长辈应该更喜欢这样？”
虽然他也觉得KB的意见不错，但不足以说服他。
最后还是让李朱赫帮忙请来了李真知。
李真知进来后，笑着向KB点点头，当打招呼。KB扬着一张大叔脸对着她笑成一朵花，口称弟妹。他有着一张讨喜的脸和搞怪的性格，很容易令人高兴。
李真知浅浅的笑容在看向权至龙时一下子笑开了。权至龙的表情更不安了，“很糟？”
“不糟，就是乖得不像你。”
“我很乖的。”他不要脸承认，问李朱赫和KB，“给点建议？”他没指望李真知。从她平时的打扮和室内设计，可以看出她不看重这些。
李真知扯下他的领带，换上一条红黄相间的装饰小领带，穿过衣领挂在胸前，又给他戴上一个狮子型的镶满碎钻的胸针，再拿下粗框眼镜，换成金色的无框眼镜。好了后，她拍拍他的肩膀，理顺西装的纹理，退后一步欣赏地看着他。
权至龙脸型柔和，五官秀气中透着英挺，黑色略带蓬松的碎发和眼镜混合了少年感与成熟感，显得气质相当高级。他骨架大，肩宽背挺，能撑得住衣服，勾勒出良好的身型。小领带和胸针衬出活泼的色彩。
这才是权至龙。
权至龙看着镜中的自己，挑起眉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真知有这一手，调整后的效果正合他的心意。
“……你确定你的的父亲会喜欢我这个样子？”
“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父亲都不会喜欢。”李真知不得不打击他，以免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做你自己就行，至少我喜欢你这样。”
权至龙忍不住咬唇笑了，又帅气又可爱，出于礼貌问问其他人的意见：“感觉怎么样？”
KB竖起大拇指：“弟妹有眼光，弟妹说得对。”
李朱赫说：“你的岳父大人不会嫌弃他女儿的手艺。”
*
威廉在上午十点半到达李真知的住处。
这位在李真知面前总是严厉不起来的父亲黑着脸，眼底带着血丝，略显疲累憔悴。和李真知、莉迪亚想象的带一支谈判团队来不同，他只带了长期为康巴赫家服务的律师，还把他留在车里，自己一个人走进来。
迪莉娅第一个走过去，拥抱父亲表示欢迎。
威廉的眼睛却看着李真知。她站在离他四五步远的位置，满脸迟疑，眼神怯生生的，仿佛害怕他责备，又倔强的不肯承认错误。这让他想起回到康巴赫家几年依然无法融入的她，和莉迪亚一起把帕诺尔家的小子揍进了医院，被对方的家长找上门兴师问罪，她被叫过来的时候，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因为他在外人面前坚定地维护了她和莉迪亚，她才终于打开一点心扉，开始接纳他这个父亲。
威廉立刻心软了。他叹了口气，张开怀抱：“真知别怕，爸爸来了……”
李真知闷不吭声冲进他怀里！
“哦，天啊，你怀孕了，慢一点！”威廉接住人，气急败坏说，声音都吓变了。
权至龙也瞪大眼睛，把惊呼声吞回去。
“威廉，我想您了。”李真知抱住威廉，娇软说。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威廉双眼一热，心都快化了。他想了多少年大女儿能像个正常的小姑娘一样缠着他撒娇撒泼，而不是永远客套疏离，怎样讨好都是一言不合转身就走。
威廉想抱多一会儿感动一下，可是李真知已经利索抽身，改为挽住他的胳膊，高兴说：“威廉，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权至龙。”
权至龙立刻躬身行礼，站直了伸出手，端正说：“伯父您好，我是权至龙，非常荣幸能认识您。”
威廉重新黑起脸，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打量他，只差没有拿出透视器看清他的心肝脾肺肾。
“父亲。”李真知轻摇迟迟没有伸手的威廉，面露恳求。
威廉握上权至龙的手，重重收紧又放开。权至龙心里“嘶”一声，脸上不露分毫，很有男人担当地默默承受下来。
“我需要和你们谈谈。”威廉沉声说。在场的只有李真知、莉迪亚和权至龙，正好没有外人在场。
李朱赫和KB自觉是无关人员，早已经避了出去，没有出现在威廉面前。
“都坐下吧。”威廉指着面对他的两个位置，让李真知和权至龙坐，“莉迪亚，你做记录。”
“爸爸，对不起，我错了。”李真知握住权至龙的手，垂下头惭愧说，“我让您为难了。”
“说什么呢？爸爸永远不会怪你。”威廉柔声说，“不是你的错。”
“都是我的错，是我让真知受累了。”权至龙赶紧认错。
“你闭嘴。”威廉立刻口气变坏。
莉迪亚说：“爸爸，事已至此，我们先不要讨论对错的问题，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威廉沉声问：“真知，你想怎么办？”
李真知坚定说：“爸爸，我有了孩子，我想和至龙哥结婚。”
威廉把一叠文件递给她：“你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吗？黑历史一堆，绯闻满天飞，任意妄为，目中无人，心理和精神状态都出了问题。我一点都不赞成你和他在一起！我相信你妈妈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人。”他完全没有给权至龙一点面子，直接揭开他的老底，还搬出李雅妍。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权至龙的脸色还是立刻煞白。有些事情他确实无法反驳。
李真知感觉到他的手变得冰凉，镇定说：“我在网上搜索过他的名字，和我真实认识的他有很大的区别。对于他过去的人生，我没有参与过，没资格评价。我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在往后的日子里互相了解。如果他真的那么糟糕，我可以反悔，不是吗？我相信爸爸您和莉迪亚也会帮我，不会让他好过。”
“他不是康巴赫家理想的联婚对象。你知道嫁给他会面对什么吗？你的家族信托评级会降低，得到的资助会减少。即使日后你有发展事业的想法，也会因为这桩婚事得不到扶持。”威廉的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是你的爸爸，我爱你，但家里的规矩不能乱。”康巴赫家对每个家族成员的信托评级是按家族贡献度评的。这是维护家族稳定，保护财富，约束后代的手段。威廉是分支的族长，更需要公正严明，不然为了李真知开了先例，其他人有样学样，一切就乱套了。
李真知从来没在乎过这个，不然不会这么多年来长居洛杉矶，远离曼哈顿。但如果她这么说，威廉和莉迪亚都会伤心。
“家族归家族的，我愿意接受。爸爸您不会不管我的，对吧？”李真知期盼地看着威廉。
威廉欣慰又心酸。大女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求于他，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他挑剔地看着权至龙，哪里都看不顺眼，冷哼一声：“小子，你准备拿什么娶我的宝贝女儿？”
威廉问出这句话之前，已经拿出平板电脑拨通了视频电话。
看到屏幕上出现李雅妍的脸，李真知立刻惊呼一声！
现在F国的时间是晚上，快到李雅妍的休息时间。但此时的她妆容一丝不苟，显然早有准备。
李真知立刻意识到威廉已经把一切告诉了李雅妍，提前安排了这次线上见面。
“妈妈，晚上好？”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没有亲口告诉李雅妍任何事而感到心虚。不过这不能怪她，她也没有告诉威廉任何事，是莉迪亚自作主张，然后威廉查到一切。她只是没料到威廉完全
不讲武德，没见过她和权至龙，没和她沟通过，就提前通知李雅妍。
她只准备了应付威廉的方法，没准备应付李雅妍的。李真不着痕迹瞪了威廉一眼。
“我是真知的母亲，李雅妍，大家好。”
权至龙立刻说：“伯母您好，我是权至龙，非常荣幸能认识您，您像星辰一样高贵美丽。”话音刚落，他仿佛意识到不恰当，略带羞涩笑了笑，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李真知不着痕迹地看着他。这态度，和对威廉完全不同。
权至龙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在了解李真知的过程中，她和莉迪亚都没有详细描述过她们的家庭关系。但李真知不姓康巴赫，和莉迪亚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言语间透露的一些端倪，都让他知道在未来岳父与未来岳母之间，他更应该讨好谁。
他一向对女人比对男人更有办法。而且，也是实话实说，李雅妍美丽知性，气质过人，看起来更像李真知的姐姐而不是妈妈。看着李雅妍，他仿佛看到三十年后的李真知，心里先软三分。
威廉的眼里射出刀子。他对李雅妍抱怨说：“亲爱的，如你所见，就是这个花言巧语的小子，我们的宝贝女儿想和他结婚。现在我正在质问他凭什么。”
早有心理准备的权至龙努力诚恳说：“伯父、伯母，我爱真知，想和她共度一生。我会凭自己的能力让她过上幸福富足的生活。”为了表示诚意，他奉上已经整理好的财产清单。
威廉没好气地瞪了莉迪亚一眼，非常准确地猜到暗地里给予提示的人。他很了解大女儿不会有这方面的考量。
“真知喜欢他，我能怎么办？”莉迪亚不情不愿说，“爸爸，您认真看看吧，他还算有诚意。”
威廉直接叫律师进来和他一起看。
关于婚前婚后的财产分配，权至龙和李真知早已经达成共识。说实话，两人都是不差钱的主。即使现在立刻躺平，什么都不干，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权至龙仅凭着音乐版权每年就有超过二百万美金的收入。李真知有家族信托支持的年金，威廉给的零花钱，名下又有数间地段优越的商铺出租，被动收入比权至龙还多一点。论起主动收入和固定资产，则是权至龙比李真知要多不少。两人的财富合起来计算相当可观，足以让他们过上富足甚至奢侈的生活。不过两人的性格都更偏向艺术家，权至龙白手起家，在初初富裕起来时迷过一段时间奢侈品，但更喜欢音乐创作和潮牌设计，李真知喜欢制作香水，对奢侈的物yu和享受没有太多追求。
作为求婚的男方，除了一些牵涉较广的股权份额不能动，就现有的个人资产部分，即使全给了李真知和孩子，权至龙都不会眨一下眼。之前甚至一本正经地跟李真知说过“只要每个月给我一点零花钱就行”。婚后财产也一样。只要在婚姻存续期里，李真知爱怎样花用都行。所以他完全摆出任君选择的态度。
李真知在这方面没有跟他客气。妻子掌管家里的经济大权在她的观念里是应该的。她不会限制权至龙的零花钱或者事业发展，但想建立类似康巴赫家的家族信托体系，保障子孙后代的生活和发展。至少他们的孩子无论想往哪个方向成长发展，都有足够的资金和资源支持。
律师记下他们的意见。
威廉对权至龙说：“如果你愿意入赘康巴赫家，或者愿意让孩子姓康巴赫，我可以对你们开放一定的家族权限。比如，如果你有意向往进军这边的音乐圈，康巴赫家可以提供帮助。”像康巴赫家族这样的百年豪门，真正的价值不在于金钱，而是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网。哪怕之前没有涉足相关产业，但只要有意愿，都能找到人牵线。
不得不说威廉有他的厉害在。之前权至龙听到这个问题，内心是毫不犹豫拒绝的，但威廉提出的交换条件极具诱惑力。进军OM音乐市场对H国歌手来说意味着什么？哪怕以权至龙和Bigbang曾经的成就，引领K-pop冲向世界，都不敢说非常成功。如果对OM音乐圈没有野心，权至龙也不会经常往M国跑。所以他更加知道，东方音乐人在这片土地上有多举步维艰，也令他更加想挑战。在他的心里，即使现在Bigbang四分五裂，再一次冲击OM音乐市场，拿到更高奖项的希望十分渺茫，他都没有放弃。他一向擅长抓住机会。
“威廉，您别为难他。”李真知不忍说。她知道威廉提出这个条件源于她没有改姓的遗憾，也是想最大限度地保障她和孩子的利益。但她不想让自己的小家庭自此受家族束缚。无论入赘还是改姓，固然会得到权利，伴随的也是难以挣脱的义务。
莉迪亚含蓄说：“爸爸，或者您可以说得更具体一点。”别只画饼。交换条件的具体方案呢？什么时候进军？怎样进军？资源是哪些？如何分工？
权至龙多机灵，立刻懂了，为自己一时的犹豫感到惭愧，差点掉进威廉的坑里了：“多谢伯父的美意。我无意入赘康巴赫家，至于孩子要不要姓康巴赫，让ta长大后自己决定，好不好？”他看着李真知问。他一点都不迂腐。如果孩子长大后，觉得需要康巴赫家提供更多的资源和机会。他不会阻止他改姓，甚至会感激康巴赫家，让他们小家庭多一个选择的可能性。
“好。”李真知和他的想法一样。
威廉不满说：“多好的机会，过时不候！”他又瞪了莉迪亚一眼。莉迪亚拨弄头发，装作看不见。
“据我所知，权先生是一位颇具名气的国际歌手。”李雅妍听着他们说话，优雅开口，“你们的恋情，或者可能会有的婚事，准备公开吗？”
“不公开。”权至龙立刻说。许是觉得语气太急切，他缓了缓，带着歉意说，“我的意思是，暂时不公开。或许再过几年，等我没有那么受关注，退居二线甚至幕后，再公开。”
威廉不悦道：“为什么？我康巴赫家的女孩有哪点见不得人？”
“媒体，是一个噩梦。”权至龙的脸色变得不好，仿佛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心有余悸，“我不能让真知和孩子受到伤害。”
威廉皱起眉。他不关注娱乐圈，看得最多的是歌剧。再有名气的艺人，对于他来说都是为他提供服务的人。康巴赫家族的行事作风也一贯低调，和媒体没有太多牵扯。既然权至龙有这个考量，不向公众公开不是不可以——康巴赫家的人结婚也不会宣传到登上报纸，但：“至少婚礼要盛大一点，选一个海岛……”他觉得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歌手而不是一个富豪已经很委屈了。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是必要的补偿，反正不差钱，他也十二万分愿意支持。
“我不能冒险！”权至龙首次在威廉面前展示强硬的态度，“连莉迪亚都能认出我。只要有一个婚礼来宾说出去，等于全世界都知道。然后，永无宁日，我们连上洗手间都会被跟拍！康巴赫家的所有社交媒体都会收到攻击。”
“……你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我不能冒险。”权至龙重复说。他受够媒体、粉丝对他的高度关注和攻讦，不能让李真知和宝宝承受这些。
“据我所知……抱歉，我在网上搜索了三天。”李雅妍继续说，“你的朋友，组合队友？已经结婚，也公开了。对此，网上的反应，还行？你担心的到底是媒体的攻击，还是公开爱人导致你自身关注度下降，影响你的星途？刚才你也说了，或许再过几年，等你没有那么受关注，退居二线甚至幕后，再公开。”
“关注和攻击是一对双胞兄弟。”权至龙苦笑，然后惭愧地低下头，“但我无法完全否定您的指控，哪怕我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始终是渴望回归到舞台上的。尽管已经有很多声音说希望他能恋爱结婚生子，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但反复无常的粉丝说的是真的吗？所有的支持和背弃从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李雅妍说：“我不是要批判你。但你不能这么不公平，不但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还要求我的女儿和外孙跟着你一直躲躲藏藏，随时承担曝光、攻击的风险。如果这样，她为什么要嫁给你？她和孩子远离你，不跟你扯上关系，不是更好吗？”
权至龙的心脏仿佛受到重击，脸上血色尽褪，虚弱得仿佛一根手指能把他摁倒在地。这是他一直不愿去想的结论。他有机会得到一个梦寐以求的孩子，因为对象是李真知，他甚至想要组建一个家庭，并不遗余力地促成。但和他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愿意放弃舞台的人有资格拥有家庭吗？以前的经验不是一再告诉他，这路子行不通吗？他为了完成自己的念想把李真知和孩子拖下水，是不是太自私？
“妈妈，我和他已经说好的。”李真知重重握了握权至龙冰凉的手，给陷入自我怀疑的他传递她的支持，“一场小小的婚礼，仅限最亲的家人参加，婚后不公开。我们说过的。”
李真知不是一个爱出风头，喜欢与人交往的人。她过着近乎离群索居的生活，只花很少的一部分时间维持人际关系。她不喜欢网络，因为里面充斥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人感受到世界的虚假、可笑与阴暗。她更倾向于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得其乐。
所以她不认为小婚礼、不公开有什么不好。她巴不得和权至龙的婚姻对她的影响越少越好。
也希望婚姻能对权至龙产生正面的影响。她看得出，这个温柔善良的男人正处于迷茫痛苦之中，孩子的出现让他的眼里重现亮光。她的乖宝还没出生已经治愈Ta的爸爸，多了不起！另一方面，明知道音乐和舞台对他的重要性，还逼他为了婚姻放弃事业？李真知想都没想过。她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真知，你想得太简单了。”李雅妍说，“你嫁的是一个明星，不公开表示你和孩子无法站在他的身边，你们的存在将长期被否定。你会受不了的。万一他和其他女人传出绯闻呢？明星的绯闻，会一直留在网络上。”
李真知的第一个想法是，如果权至龙喜欢上别的女人，当然是放手，祝福他。他们又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可多年和李雅妍相处的直觉让她作出反应，当即说：“当然不行！”她严正对权至龙说，“结婚后你就是有家室的人，要和我以外的女人保持距离哦！”
权至龙以前很烦女人的妒忌心，总是干涉他的交友，束缚他的自由。但他没在李真知的语气里感受到她的醋意，知道她说这话只是为了扮演爱人，心里又有些失落，说：“媒体习惯捕风捉影，但我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我保证。”
李雅妍说：“看，这其实就是无法保证。你无法一直陪在他身边。”
李真知无奈说：“妈妈，那是您的想法。如果每段婚姻都需要瞻前顾后，权衡利弊，互相猜疑，那何必结婚呢？”她才不相信当年李雅妍选择生下她是人生的最优解。甚至，她和威廉的婚姻也经历了许多挣扎和妥协。
李雅妍说：“原谅我必须为你们想多一点。我不希望你后悔，也不想我的未来孙子受到伤害。”她看着权至龙，“如果你不是抱着一辈子不公开的打算，希望你能有一个时间表。可以慢慢做准备，但不是无限期。你比我更了解你的行业，不是吗？”
权至龙的脸色由白转红。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李雅妍让他清晰意识到他利用了李真知对娱乐圈的不了解而把很多问题避重就轻，哄着她嫁给他。娱乐圈有多少情侣倒在“不公开”上，因为“公开”往往意味着事业的结束，哪怕不结束，也会大受影响，所以很多人选择事业，舍弃爱情。比如他，年少轻狂时，那些感情直接或间接的因为这个原因而无疾而终。那时再痛苦伤感都比不上他如日中天的事业和梦想。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权至龙道歉。不过他之前说的话也是认真的。他从06年出道到如今，红了足足14年，以H国流行组合更新换代的速度，已经是一个奇迹。如今组合成员陆续出事，团队几乎崩分析离，早已经不是公司扶持与资源倾斜的重心。只有他自觉还有利用价值，还在挣扎。
李雅妍温柔说：“希望你说到做到。结婚了你就是一家之主，要负起责任，照顾好妻子和孩子。”
权至龙郑重说：“我会的，母亲。”他改了口。
李雅妍笑了笑，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但权至龙觉得，如果她的人在这里，她会摸摸他的脑袋，像个疼爱女婿的慈爱岳母。
“亲爱的，你这是同意他们的婚事了？”威廉不喜欢李雅妍和权至龙之间急转直下的好气氛，明明上一秒还在针锋相对，“按你的顾虑，其实他们可以过几年等这小子退圈后再结婚。”
“然后让我们的外孙变成私生子？”李雅妍轻飘飘说了一句，威廉立刻投降。
“好吧，好吧，我也同意。”
其实威廉对这个未来女婿的感观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差，虽然权至龙有些黑历史——在威廉看来一点都不严重，还不如布鲁斯会闯祸，天知道布鲁斯在他们的圈子里是公认的乖孩子，家世和职业也不如人意，但他很能赚钱啊！还愿意把大部分的钱给女儿和外孙——嗯，真知显然已经把这个小子迷得神魂颠倒。至少，这桩婚事的实惠女儿是拿到手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虚的，可以协商的。
权至龙忍不住暗松一口气。毫不夸张地说，他的背脊都冒出汗。难怪他的竹马死党兼组合成员泰阳，东勇裴跟他说，这辈子觉得最难熬的时间是第一次见岳父岳母的时候。他也一样，险些**趴了。
李真知看到他脸上的红晕，觉得有趣，伸手刮了刮他的脸，被他迅速按住，被向威廉的方向使眼色，让她老实点。
在岳父大人面前，毛脚女婿最好对他的女儿规矩点。
李真知咬着唇笑。
威廉假装没看见。女婿对女儿动手动脚，他肯定要瞪眼，但女儿骚。扰女婿……已瞎，什么都没看见。
只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既然已经决定了，他的态度转为雷厉风行，先把钱装进袋子里最重要。他对年轻人的感情不太有信心，总觉得再过几天他们就会改变主意。
权至龙说：“我的父母会尽快来M国，希望父亲、母亲能抽出时间，大家见一见面。”
“这是应该的，随时都可以。”威廉和李雅妍都给予积极的回复。
威廉对律师说：“两天之内，做好协议。”
……
得到威廉和李雅妍的同意后，权至龙立刻通知H国的父母，请他们来M国一趟。权父权母听到儿子要结婚，女方还怀孕了，都震惊欢喜傻了，一刻都不愿等，要马上买机票赶过来。同行的还有权至龙的姐姐权朵美和姐夫金珉俊。
威廉原计划在洛杉矶留下三天，处理好李真知和权至龙的婚前协议就先行离开。等权至龙定好双方家长见面的时间再飞过来。因为权家人在他离开前来到，索性不走了，见过面再安排其他行程。李雅妍也从F国赶过来。
权家人到达洛杉矶的当天，顾不上长途飞行的疲累，迫不及待先见了李真知。
权父权母都是十分和善开明的人。他们的儿子权至龙闻名世界，成就非凡，但也离经叛道，闯祸不少。三十多年来，两人已经锻炼出非常强大的神经，甚至做好某一天儿子带个男。媳妇回家，或者一辈子单身，游戏人间的心理准备。
如今，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他正常地结婚生子，对象还是一个家世容貌性格都无可挑
剔的女孩子，连亲孙都即将一步到位了，权父权母没有一点不满意的。
权母拉着李真知的手，笑得合不拢口。听说为了保护权至龙的事业，小两口只打算举行一个只有至亲家人参加的小婚礼，婚后也不会公开关系，权母对李真知心疼得不得了。
“……其实我们都想劝他退下来，可以做更多幕后的工作，过正常人的生活。因为站着舞台上，他就成了一个靶子。”权母很心疼儿子所受过的流言蜚语攻击，尤其H国娱乐圈的环境特别险恶。
但权至龙不肯放弃舞台，权母也支持他们不公开，不然李真知受到的攻击将难以想象。同时，他们支持李真知定居M国，远离H国复杂的公众媒体环境。一切以保证李真知和孩子的安全为前提。
“我们想你和小孙孙了，可以过来M国看你。一切都不用担心，交给至龙吧。”权父权母无条件相信权至龙的能力。
权至龙被姐姐和姐夫拉到一边，不停扭头去看李真知。见她和父母相谈甚欢，不由放下心。自家老婆愿意装乖的时候，还是很有欺骗性，肯定能令他的父母满意。
权朵美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权至龙熟练地一缩，拳头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霍霍生风。可想而知这拳头的力度有多大，被打中了会有多痛。
“姐姐！”权至龙抗议。他这辈子可没少受过姐姐的拳头。不管他在外面多么威风八面，回到家依然是权朵美的小弟弟，受到天然的血脉压制。可是李真知就在不远处，她能不能在他的未来老婆面前给点面子？
“我就要当着小姑娘的面，代表全家揍你！”权朵美柳眉倒竖，“能耐了你，把小姑娘欺负怀孕了还有道理！换成我是真知父母，早把你打断腿！”她才不管过程是什么，只看结果。女孩子就是天生容易吃亏，“如果不是有了孩子，真知能嫁给你？你看看我和你姐夫，看看勇裴和晓琳，哪个是奉子成婚？”父凭子贵难道不是卑鄙吗？
权至龙哑口无言，认命地被权朵美打了一顿，痛得呲牙咧嘴。权朵美是真的半点没有留手，又捶又捏，皮肤上肯定又青又紫。
金珉俊好笑又纵容地看着这两姐弟。等权朵美气喘吁吁打完了，他温柔拿起妻子的手查看，然后揉捏：“打痛了吗？我给你捏捏。”
“痛死了。”权朵美委屈说，“他的肉硬邦邦的。”当明星可是个体力活。权至龙看着清瘦，肌肉可不是盖的，结实着呢！
他被打一顿还得因为不好打道歉哦！权至龙朝天翻白眼。受不了两人的歪腻，他又吐着舌头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金珉俊低声说：“今晚拿着药拜托真知小姐帮你涂……”
权至龙立刻反应过来，双眼一亮，对姐夫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看他这个傻样，都不知道真知看上他什么。”权朵美靠在丈夫怀里，嫌弃地对弟弟指指点点，“幸运到没边了！明明比我们晚结婚好几年，倒比我们先有孩子……”
权至龙一听，对姐姐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咧着笑说：“哎，没办法，都是我们太能干了。”
权朵美又手痒了。弟弟什么的，都欠揍！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家庭“嫁”入豪门的体验……
和权家人的见面很顺利。见过面后，权朵美和金珉俊便带着权父权母告辞了。他们不打算住在李真知家里打扰小两口，而且经过长途飞行，需要休息倒时差。权至龙已经按照他们的意愿提前订好套房，就在距离李真知家不到两公里的高级酒店。他们会在洛杉矶一直住到婚礼结束。
权至龙想送家人到酒店，被权朵美一脚踢回去，让他多陪着李真知。因为他们一家的目标太大了，被权至龙的粉丝认出一切就前功尽废。权家人可不想像权至龙一样，每次出门都要乔装打扮，躲避跟踪和偷拍。这么多年来，一家人都习惯了。
权至龙也早就习惯了，但不代表不郁闷。他像小狗一样蹭到李真知身边求安慰。
现在屋里只剩下他和李真知两个人。莉迪亚被威廉带走了，李朱赫和KB从权至龙和李真知的婚事过了明路就出去住酒店。新雇佣的保姆哈娜今天有事请假。
李真知听清了原委，更加坚定不公开的决心，摸摸他的头，说：“你的家人都好宠你，好支持你。”怪不得权至龙决定自己的婚事和财产分配不用事先跟家里商量。全家都无条件支持他，全力配合，甚至不多问一句，非常的信任和体谅。
“他们以后也是你的家人。”权至龙笑着说。家人的到来让他很开心。他已经有四个月没有见过他们，连视频都没有。因为他不敢让家人知道他生病，家人也怕打扰他不会主动找他。他从六岁开始做练习生，出道后红了14年，渐渐和家人形成这样的相处模式。以前他从不觉得这是问题。不找麻烦的家人让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前进，一年到头只和家人见一次两次面也没关系。彼此不是互相需要的关系。但当他停下来，发现自己需要的时候，已经没人给了，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不需要。他也绝不会说需要，不能三十多岁了还像一个要奶喝的孩子。
“谢谢。”我会试着喜欢他们的。李真知在心里说，随即又好奇问，“我看到姐姐打你了，为什么？”她对美丽爽朗的权朵美印象深刻。姐夫金珉俊温和稳重，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权至龙一时成熟一时幼稚的风格很不一样。这样的男人把权朵美捧在手心，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权至龙在姐姐姐夫身边，年龄好像一下子减少了五岁，十分有趣。
权至龙精神一震，唉声叹气说：“她是替家里人打我，大家都觉得我欺负你了，拿孩子逼你结婚……”
李真知没想到是这个缘由，哑然：“你怎么不解释呢？”
权至龙说：“没什么好解释的，确实是我的责任。”
李真知也理解他的做法。他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权家人自觉理亏，对她的态度就越好。
“姐姐有打疼你吗？”毕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维护她挨的，李真知关心问。
权至龙撸起袖子，右手手肘上方露出的一截手臂出现青紫色的印子，看着都觉得痛。他抱怨：“我差点以为她要打折我的胳膊。”
“姐姐下手这么重！”李真知真的惊讶了。她以为权朵美只是打给她看，不会真的对自家弟弟下重手。
权至龙说：“如果我做错事，姐姐对我从不留情。爸爸妈妈都没她凶。”
李真知对他感到抱歉，原来不是故意撒娇啊：“那怎么办？要去看医生吗？”她觉得她需要承担一点责任。
权至龙坚强说：“不用，没骨折，我准备洗澡后涂一些膏药。”
李真知主动说：“需要我帮你涂药吗？”
权至龙很欢迎她自投罗网，感激说：“我感觉到可能有些伤在后背，那位置我无法涂药。”他在心里感激姐夫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果然不愧为能降服他的暴龙姐姐的男人！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权至龙把玩着李真知的手指，接着询问：“两家见面的时间约在后天晚上，好不好？我会挑一家好的餐厅和包厢。”
李真知随他玩去，这几天他对她的手特别感兴趣，只要靠近她就想玩，她已经麻木了，因为无论在威廉面前还是权家人面前，他们都是一对“恩爱”的情侣，这点亲密已经是基础级别的。反正权至龙除了玩玩她的手，也没有做出其他事，比他们初相识时不知规矩了多少倍。
她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有点小心跳小心痒，但脸上不显，若无其事说：“都是你在洛杉矶的人脉帮忙的？”
“朱赫在中间牵线。”权至龙想了想，说了实话，“HN一直在积极接触我，提出了相当优厚的条件。如果我加入HN，可以长时间留在洛杉矶工作。”HN是全球三
大唱片公司之一，实力强悍，只签约最优秀的音乐人。
权至龙和现东家YG合作多年，YG发掘了他，激发了他，对他恩重如山。权至龙还有YG的股份，关系极为亲密。但YG能成为H国三大娱乐公司之一，几乎是权至龙和Bigbang撑起，尤其是权至龙，出钱出力出心，为了公司的发展殚精竭虑，YG在Bingbang之后推出的新组合，哪一个没被他奶过？外界称他为“凭一己之力建起YG大楼的男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司自身发展的限制，权至龙想更进一步，YG逐渐从助力变成阻力，尤其在一手提拔他的杨社长退出职位后。他对YG可谓仁至义尽，确实到了考虑“分手”的时候。
李真知长居洛杉矶，可以想到他们的孩子也将在洛杉矶长大。权至龙换东家的心思更加泛活了。HN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李真知纯粹从孩子的角度出发，也觉得权至龙能经常留在洛杉矶比较好。在他有意愿当一个称职的父亲的前提下，孩子的成长有父亲的陪伴当然更好，最好能让他兼顾家庭和事业。不过她对权至龙的事业了解有限，不会贸然提供意见。
她想了想，说：“律师修改后的婚前协议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权至龙喟叹，“大开眼界。”
M国的康巴赫家族有超过百年历史，在子孙后代的婚姻缔结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李真知和他的婚前协议都是按照家族流传下来的模板，根据新修订的法律与个人需求修改而成的。李真知的弟弟布鲁斯是康巴赫家的继承人，也是协助修改她和权至龙婚前协议的人之一。
和威廉恨不得为女儿和外孙榨干他钱包的不同，最终版的婚前协议公道得令权至龙挑不出毛病。光是成为康巴赫家的女婿，他便能从家族信托基金中得到一笔的结婚“礼金”，一共一百万美金，分五年支付。即是他和李真知的婚姻关系维持五年可获得全部，结婚第一年只能拿到十万美金，之后逐年递增。如果婚姻关系维持十年以上，他甚至能像李真知一样，每年可以从家族信托基金中拿到足以维持富裕生活的年金。如果他想创业，他可以申请最高五十万美金的一次性资助。如果他的创业能实现盈利，只需要上交20%的利润作为不动本资产（相当于抵押金），即可享受更高金额的无息贷款。甚至两夫妻生孩子，每生一个各人有五万美金的奖励等等。这仅仅是康巴赫家M国嫡系女婿的待遇。如果他选择入赘或者让孩子姓康巴赫，他能得到的更多。
当然，协议里也对他提出了非常明确的要求，比如对伴侣的忠诚，对家族的奉献（包括努力生合法的孩子，壮大家族，咳咳）等等。特别是忠诚这一点，相当严厉，如果外姓一方出。轨，就等着净身出户吧！别想带走康巴赫家一个硬币。
婚前协议的修改部分主要在个人资产方面，在婚姻存续期内，他和李真知现有的流动资金和婚后的收入有一半变成孩子的成长教育基金，另一半归李真知所有，不过权至龙可以无条件支取其中的10%。超过10%需要李真知签名同意——当然，如果由李真知主动打零花钱，给多少由她说了算，不受10%的限制。男方出。轨离婚净身出户，女方出。轨离婚或和平分手都是双方财产对半分。
这些条件看着对权至龙有些不公平，但比他之前说的“全给李真知”已经好太多。“好太多”的部分全是李真知的意见，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她主动让利，保障权至龙的利益。权至龙愿意给是他对这段婚姻的诚意，李真知维护他的利益则是她的心意。对此，权至龙心口泛甜，甚至有一种“嫁”入豪门的感觉。因为只要他在婚姻中老老实实，等于“榜”上豪门轻轻松松过一辈子。康巴赫家只差没有说一句“对我家孩子好，养你一辈子”。对于权至龙这种白手起家，财富全靠自己打拼的人来说，安全感拉满。哎，难怪那么多人想嫁入豪门！
李真知不得不提醒他：“你别把资本家想得太好。”其实都是糖衣炮弹。康巴赫家族使用家族信托评级机制管理家族成员的资源分配。评级内容包括血缘关系、学历、盈利能力、人脉关系等等。身份不够，没有能力的人仅仅是养着而已，“每年家族年会还要募捐。”为家族信托基金集资，不然基金只出不进，金山也会被吃干净。捐多捐少也会影响个人评级。
像李真知，康巴赫家嫡系长女，母亲出身较低（无助力），主动年收入一百万美金左右，拿到的信托年金是每年一百万美金。莉迪亚是一百五十万美金，布鲁斯是二百万美金。他们是身份高，母族有支持，但年收入远低于李真知。
到了家族年会，三姐弟每人会捐赠（返还）五十万美金到家族信托基金。这还是意思意思，真正的出资大头在威廉身上，因为他是族长。为表尊重，一般不会有人捐赠的资金超过他，所以他每年都要捐赠最大的金额，其他人才有发挥的空间。
“以家族的长远发展来说，这是合理的。”权至龙客观评价。换成他也不会不乐意的。想想，受益人都是他的子孙后代。
“以后你慢慢体会吧。”李真知对康巴赫家的家族事务也仅限于了解，没有深入参与过。收取家族信托年金对于她来说只是承认自己是康巴赫家的人，“重点是，威廉说过，家里可以为你的事业牵线。”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电话泰阳的选择
以威廉的身份，说得出“家里可以为你的事业牵线”这种话，那所谓的“牵线”，肯定不是普通的商业合作，而是协助权至龙的事业在已有的基础上进一步飞升。
“……那不是入赘或者让孩子姓康巴赫的待遇吗？”
李真知嗔道：“你那么老实干什么？威廉只是吓唬你，想占更多便宜。”没办法，这是资本家的通病。威廉是不可能改变他的行事模式，但他也确实是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嘴硬心软。胳膊往外拐的不孝女揭老父亲的底，“婚前协议上可是写着的，会对缔结婚姻的双方的事业给予支持。以威廉的性格，他说出那样的条件，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开口……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对待老人家，最怕就是犟着。哪怕你飞到外太空，对于长辈来说始终是孩子。你有求于岳父，岳父才有底气命令你对我好。索取其实也是孝顺的一种方式。”
她就经常和威廉犟，但该软的时候也软得很。不然威廉怎么会那么喜欢她。亲情也是需要经营的。莉迪亚最喜欢伸手问威廉要钱，哪次威廉没给？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占老子的便宜，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