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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认错规训“我可以看看你的那个吗?”……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暗下来,罗缅公爵府邸内,因为罗缅公爵很早就吩咐过全府上下全部都要重新好好打扫装饰,食物更是严格把关,不能有任何一丝瑕疵,以表示对即将到来的贵宾的尊重和重视。

相比亚瑟顿学院的标准餐和兽人社会普通兽人吃的食物,此时准备的食物可以称之为山珍海味,每一道菜品都珍贵奢华至极,小到调味品,大到食材原料,每一滴酱汁都做到一丝不苟精益求精,以做到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备的酒液是精粹,程序丰富品相上佳。

从早到晚,府内的机器仆人一直在忙碌,以确保全府上下一尘不染。并且在花园内摆放上绽放得最鲜艳的花朵,室内花纹对称繁复的桌布也要重新换下,灯台全都摆放整齐,瓷砖地面干净得能倒印屋顶的水晶吊灯。

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刻,神秘的贵宾降临,五艘神武气派的航船在公爵府邸内安全将落。

房门口站立着一群恭敬有加的身影,每一个都身穿整洁华丽的正装,身板挺拔严阵以待,无不表示出对贵宾的庄重肃穆。

为首的高壮男人头发是全白色,眉眼如老鹰般锋利,此时见到贵宾从航程上下来,锋利和尖锐的神情从他的面容上褪却,取而代之的是微软和处于下位者的讨好示弱。男人旁边又静默垂首站立着冥勒和卡尔。

套着纯黑色斗篷的身影从庞大的航船缓缓走下,因气流引起的夜风垂扬起黑色的斗篷,黑色斗篷下的身形时隐时现,相比兽人社会崇拜的雄武不同,他的体态比雷蒙德还要轻盈纤细,但是他的身高和兽人一样高挑。

脸上的口罩几乎遮蔽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美丽的桃花眼。

罗缅公爵独自走上前去:“您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进。”

黑袍微微颔首,在罗缅公爵的带领下从空旷平整占地辽阔的院子进入了屋子。在二人的身后,冥勒和卡尔以及一同前来的众人才恭顺地跟在他们身后进入。

各种形状的灯盏的光亮照亮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富丽堂皇的装饰品,圣洁的光洁纯白雕塑,挂有流苏的窗帘,绵软厚实绣制了各种各样富有生命力的地毯。

长长的餐桌上放置着精美的菜品和和鲜血颜色的淳酒,黑袍在最顶端的主位落座,一左一右分别由冥勒和罗缅公爵落座,卡尔就保持沉默坐在罗缅公爵身边。

沉重的庄严席卷每一寸空气,众人皆是屏息默然不敢放肆。

黑袍面罩下美丽的桃花眼一个眼神,罗缅公爵得意,众人

这才敢开口说话。

夜星闪烁,寒凉静谧,雄伟壮观的航船就放置在院子里,即便公爵府邸已经足够宽大辽阔,房屋建筑也足够复杂气派,但当五艘庞巨的航船放置在院中时,衬托得房屋建筑变得秀气稚嫩。

坐在餐桌前,甚至可以透过明亮的窗户看到航船的一角,洁白无暇没有一丝杂色,比镜面还要光洁,饱满如蜜蜂肚子的弧度,冷寂无言的轮廓形体,隐隐闪烁着空间内各色夜光。

罗缅公爵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平等的,碌碌无为的渺小尘埃,高高在上的皇室贵族,苦难和罪恶来自基因,这是不可避免的,这些罪孽终将使兽人走向灭亡。”

又有形形色色的声音附和:

“兽人的本性本就是罪恶的,贪婪的,无法原谅宽恕的,每一天都有兽人在自相残杀,这个世界已经无望了!”

“物种的发展到了极限就会迎来灭绝,这个世界已经糟糕透了!活着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只有毁灭才能走向永恒。”

“我们的使命就是让公平再次普照这片土地,让众生变得平等,再也没有歧视,再也没有罪孽,再也没有杀戮!再也没有地球毒瘤!”

罗缅公爵举杯:“向我们永恒的公平、永恒的未来致敬!”

众人急忙纷纷跟上:

“致敬!”

“致敬!”

“致敬。”

桌上所有人陆陆续续都举杯了,只等坐在主位的黑袍。

一声消弭在夜色中飘忽听不清的轻笑,黑袍下的生命体开始动作,他缓缓站起,悠然抬手摘下黑色的头套,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他将自己脸上的口罩也摘下了。

面罩之下,露出了一张漂亮美丽的脸蛋,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高耸挺拔的鼻梁,嫣红的唇,一头蓬松的金发随着她的动作铺散在脑后。

女人的红唇挑起,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随意握住杯身抬了抬:“致敬。”

*

不知道为什么,雷蒙德比卢卡斯出监狱的时间早,卢卡斯被关到最后一天才被放出来。

不过雷蒙德当天早上出来首先就先去军事沙盘课上课,之后的时间没有空闲,连宿舍也不怎么回来,看样子每天都在学生会忙碌,终于拾起了学生会会长的重任,这或许就是雷蒙德先出来的原因。

因为新生测试的到来,空气中都散发着焦灼的气味,林贝安慰了惶惶不安的奥利弗,回到三十三楼宿舍时,看到了站在门后宿舍中央的卢卡斯。

当林贝用终端打开门时,视线中登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漆黑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阳台上的月光照进来的柔白,一动不动巍然矗立,她被吓了一跳,抓紧门板后缩。

宿舍的灯被打开,金发少年站如青松,标准的军姿昂首挺胸,几天不见,蓬松干净的金发长长了好大一卷,厚实浓密。因头顶光源的缘故,一片深浅不一的阴影浅浅映在他光洁的额头,细碎的发丝遮蔽额角,因为眉骨优越,这样的光线都没有刺到他的眼,清浅斑驳的碎影模模糊糊延展到他的眼下,也是因此,原本褐色的眼眸变成全黑,看不清原本的瞳仁颜色,高耸俊朗的鼻子,紧紧抿着的唇角透露出这具身体的主人此时的内心其实很不安。

林贝看清是谁,缓缓站直起身体,皱眉:“你黑灯瞎火站在着干嘛?”真的很吓人。

卢卡斯的喉结动了动,想上前来扶她,但是被她摆手拒绝了。

“林贝对不起我忘记你不能夜视了。”卢卡斯小心翼翼稍稍弓着腰,歉疚又紧张的模样,圆润的眼珠紧张兮兮又小心屏息地望着她,如同一个啤酒瓶里被塞满了玻璃弹珠,因着内心的情绪被挤压太久,翻江倒海一时无法挤出,“我只是,我只是”

林贝定定看了他两眼,想起分别的这几日终端上还有他源源不断发来的道歉信息,她全部都看过了,但是一条没回。

她收回目光,垂眸绕过这个大个子低头往里走。

身后,很容易被察觉的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加重了,以浅显的微小掠夺过脊髓。

不过是她向里走几步的时间和距离,她将书包放到了椅子上,身后如同争先恐后涌过来一阵风,猛兽掠食而过,又戛然而止,微弱流动的空气将她耳侧鸦黑的发梢吹起一小弧。

高大健硕的肉墙堵在了她的身后,但却没敢触碰她,他凸起的被黑色内衬包裹着胸膛肌肉离她的距离最近,不足一拳。雄壮的身躯对她而言能够遮天蔽日,黑色的阴影笼罩住她。

“林贝,我想和你道歉,你别不理我。”少年的嗓音像是千辛万苦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压着下巴在凝望她的后脑勺和侧脸挤出来的,沙哑的嗓音像是在摩擦沙子。

林贝握着身前椅子边缘的双手十指微微蜷缩,唇角抖了抖,却仍然没有动作,没有转身没有回头,静静站在原地。

卢卡斯继续说:“我不该干涉你的决定,不该和你赌气,不该说其他兽人都是居心不良,不该和你吵架。”

林贝站在原地的身体没有一丝反应,不为所动,自顾自拉开椅子在桌子前坐下,垂头低眸拉开书包拉链把书本和模型拿出来继续研究。

卢卡斯孤零零站在原地,沉默地矗立了一会,看林贝真的没有一点反应,还是不想理他,只觉得万箭穿心,心脏被随意揉搓成一团皱巴巴的纸,所有的情绪都被一只无形穿透皮肉胸膛的大手控制,无法动弹无法挣脱。

他好几天没看见她了,他真的好想她。

分别的这几天他度标准日如年,时时刻刻都会回想起她最后发给他的那条消息,她想要和他绝交。

他的心就如同在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又哀怨不已,即便他还是不喜欢她去接近其他兽人,可是他受不了她再也不理他,所以他先行认错,夜以继日想了很久做了很多很久的准备,可是得到的,还是只有她冷冰冰的背影,她还是不想理他,她真要抛弃他了

一滴泪珠砸在胸前的衣裳上,晕染融进了黑色的制服内衫里,卢卡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没忍住流泪了。

眼前柔弱纤细、皮肉白嫩的人类女孩,不仅仅是拥有最细腻的情感和友善的品质,还是一个冷心冷情、绝情的女人,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当初对他多好多热情,千方百计在庄园的时候在德罗维尔眼皮子底下都敢明目张胆地靠近他,可是现在呢?她在亚瑟顿学院不用依靠他了,她就可以弃他于不顾,说绝交就绝交,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她根本就不关心不在意他,只是拿他当个消遣打发时间的玩意工具!

身后的空间静滞了一会,传来了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卢卡斯坐回自己的位置了。

林贝翻书的手一顿,眸光动了动,抿唇收回神思继续看书。

空气再次静默。

因为有了从前在庄园和系统说话的时候被德罗维尔听到的经历,所以之后林贝和系统的交流都在脑子里。

她把系统喊了出来:“系统,我在这个世界会死吗?”

系统机械的女声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温度波澜,简洁明了:“会的。”

林贝大惊:“那要是我在五个心动嘉宾的心动值百分百之前就死了会怎么样?我还能回去吗?”

“在这个世界死亡,那您将会永远消失。”系统尽职尽责回答,沉默了一会,在林贝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机械女声又道,“系统建议您,请不要做任何揣测系统安排和违背系统安排的行为。”

大概一根中指蜡烛燃尽的时间后,身后的方位又传来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心绪,林贝的脑袋旁伸来一只骨头粗长的手,一张纸被摆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卢卡斯又放轻脚步坐了回去,只是也不完全坐回去,侧着身子时时盯住对面的反应,一丝细微的面容神情变化都不放过。

林贝拿起那张纸看上面写的内容——

“亲爱的林贝:

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该因为自尊心和你吵架,不该把我的意志凌驾于你的意志之上我卢卡斯在此发誓,以后只听林贝的话,唯林贝是从,林贝让我揍谁我就揍谁,再也不插嘴林贝和谁接触,只求林贝能够理理我

落款:不再惹怒林贝的卢卡斯。”

落款的下面空白处,还有一小幅小狮子头落泪的可爱简约简笔画。

这是林贝来到这第一次见其他兽人画画,不得不说卢卡斯的绘画还是很有趣的,和这个世界冰冷的画风格格不入。

林贝勾唇笑了笑,将手上的纸放下,将椅子转过去,问道:“真的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再也不干涉我做任何事?”

卢卡斯连连点头,因为他激烈的举动,头上蓬松的金毛也跟着抖动。

不过点完头,还是微微低垂下脸和褐色的眼瞳,委屈哀怨地蹙眉,不敢太明显用力,言语艰难:“但是我会不高兴你现在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我也不喜欢。”

她今天出入过很多场所,见过的人也杂,还没进行味道清除,也还没洗澡,所以以他的鼻子来闻,肯定是不好闻的。

林贝失笑:“那我以后也会多注意你的情绪的。”

卢卡斯黯淡无光的眸子骤然有了神色,抬起:“真的?”

林贝点点头:“真的。”她柔和地抿唇笑道,“我原谅你了。”

卢卡斯如一座小山的躯体蓦地从椅子上窜起:“你真的愿意理我了!?”不等她张口说些什么,他连连承诺,“林贝我保证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林贝勾唇:“真的吗?那——”人类女孩的黑色瞳孔中倒影出他的身影,莹润带着水光的眼膜温情如含春水,“我可以看看你的那个吗?”

第62章 给或不给“不要这样……

怕卢卡斯听不懂似的,她润泽的黑眸缓缓向下看向他的身上,复才抬起眸又继续看他的眼,人类女孩的眼眸不刻意生气的时候是没什么攻击性的,含着温软的笑,又富有挑。逗。性。

卢卡斯激荡的心情怔愣在脸上,如同一颗小石子被丢进平静的湖面里,一石激起千层波浪,一圈一圈涨大四散开,反应过来时,肉眼可见的,他的脸通红,原本被主人刻意雪藏的蠢蠢欲动再次席卷中枢系统。

“林贝,你,你”他有限的词汇找不出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人类女孩,像个

太坏了。

太坏了,从前在庄园的时候也这样,胆大到无畏,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柔和包裹下的是其他暗藏的心思。他永远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说最爱他,说抛弃,也是可以立刻抛弃的。

似乎并不意外得到这个回答与反应,神情娴静的人类女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知道卢卡斯回来之后就立刻进行了洗浴,他身上的气味很清新,没有任何汗臭或者恶臭难闻的味道,所以她一边往卫生间走去,一边回眸看向卢卡斯:

“亲爱的卢卡斯,你先自己注射抑制剂吧。”

这是一句有促狭意味的话语,上次她主动为他注射了抑制剂的时候,他们接吻了。

心砰砰跳得厉害,跳得人呼吸全乱了套,卢卡斯只觉得自己的脸和耳朵全烧了起来。卫生间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体型磐硕的兽人好半天才似踩在柔软的浮云上飘忽着脚步,到自己的柜子里寻找抑制剂,给自己注射,轰鸣的心跳声长久不平。

林贝头上顶着毛巾出来寻找吹风机的时候,卢卡斯已经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像是小学生军训似的,格外僵硬,像是一个饱满的气球,气只进不出,连呼吸都无声了。

她找了自己的吹风机动作从容地在书桌旁吹干了头发,再次放回吹风机回身时,卢卡斯还是如她出来的时候那样,一模一样的坐姿,立志要成为一座雕塑似的,只是某些亲戚还是阻止不了就站起来了,纯净的黑色军裤顶成一座小山峰,山脊的阴影落在了山谷凹陷。鼓鼓囊囊一大包,想看不见都难,看着都难受。

林贝问:“你注射抑制剂了吗?”

卢卡斯点点头。

林贝摸了一下脖子上连洗澡都不敢摘下的竹节项链,随手将毛巾放在椅背,然后打开了桌子上自己暖色护眼的灯盏,把天花板上深白的灯关了,缓缓走向卢卡斯。

卢卡斯也觉得难堪,窘迫,但就是有种魔力,像是木偶的牵丝线在拉扯拖拽着他,做出了前所未有从未想过的举止。从小到大都是强者饱受其他兽人的尊敬一直高高在上的他,头一次将自己的玉望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其他生命体面前是让他觉得羞耻难耐的,而且还是在心上人面前,但是就像是龟裂的土地缝隙里溢出的那一小丝甘泉,又隐匿的欢喜和期待。期待她对他做些什么吧,快安慰安慰这颗因为懵懂的青春爱情而受伤的心灵。

他无法忍受般低下头颅,羞耻的睫毛颤动,扭捏着身体,妄图把它藏起来。

“别动。”林贝微微弓下腰,即便他是坐着的,但卢卡斯仍然很高,她的脸颊靠近他,“怎么注射了抑制剂还是这么嗯嗯?卢卡斯?”

她身上穿着的,是亚瑟顿学院那件统一配发的黑色睡衣,即便已经根据林贝的尺寸改良过,但当她做出这个动作时,薄薄的一层布料很宽松,尖尖角角轮廓挡不住。

人类女孩像是最无知最稚嫩的幼崽,清润的眸子覆了一层柔情水光,没有恶意,更像是调侃。兽人的视觉也是优越的,更别说全能战士卢卡斯,映照在阳台上的月光皎洁无暇,瓷砖上有轻如薄纱的夜云游曳过,卢卡斯看到了她脸侧柔软的小绒毛。

还有一层气鼓在胸腔里,充做底气和勇气,他残存的自尊心作祟,在软烂的心脉泥潭里挣扎,小小地不甘反驳:“它劣质。”

林贝鼓起两颊,了然于心般地点点头,在卢卡斯看来可爱极了。

说完,她又在他的腿上坐下,和上次一样,距离他的腰离了点分寸距离,他大腿坚实的肌肉硬得跟石头似的,林贝已经有了经验,知道怎么调整其实都一样,所以她不再像上次一样扭动挪腰。

坐在厚实的卢卡斯腿上,脚尖是掂不到地的,两条细直的小腿在空中晃了晃。

她捧起他俊朗的脸庞,褐色的瞳孔已然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暗淡的橙光下,圆圆的瞳孔有了深浅层次,深深的眉骨凸起,长直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眶周围落下细纹鳞影。

他的身体绷得死死的,壮实的斜肌一直延续联接着宽厚的后肩,隆起的两侧圆鼓肩头像是劲道有力绵延不绝的群山画像,粗实的脖颈的温度与脸不相上下。

薄薄的睡衣相比冰冷坚硬的军服要舒服透气很多,一层空空荡荡布料下,人类女孩姣好柔嫩的细腰弱柳扶风,不知是不是沐浴露到了她的身上就会有味道,若有若无的香甜气味从她的发间飘逸出来,她柔软的臀。部就放置在他的膝盖与大腿的交接处,又是这种飘渺如一阵迷醉青烟美梦般的感觉。

只有她能给予他。痛苦由她给予,幻梦般的神魂颠倒,也由她恩赐。

卢卡斯只觉得心跳快要震碎耳膜,两耳轰鸣,两只柔软的小手正放在他的脸上,像是拉住了心中蓄势待发的野马的缰绳。

蠢蠢欲动的念头,一直回想着她刚刚的挑。逗之词,她真的真的要看他的

林贝静静凝望着他的脸:“你想说什么?”

长长的睫毛飞快扑闪两下,卢卡斯艰难地吞咽口涎,眼睛根本不敢离开她的脸一寸,怕落在她单薄地只穿了一层睡衣的身体上,嗓音已经沙哑至极:“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看他的那个?

他空白凌乱的脑子还在纠结着,给她看还是不给她看呢?

这太突然了,猝不及

防的,毫无前兆,他们之间上一刻还在吵架还没和好,他还在想着怎么取得她的原谅,再获得一个眼神,可是这一刻却如此暧昧地缠在一起,这也太快了,他们他们就要这么做了吗?他还没准备好吧不给她看要是她再生气了怎么办?但是,但是给她看,会不会吓到她,会不会被她嫌弃,她老是指责他的舌头

听了他支支吾吾的问话,林贝以为问的是她为什么要吻他,为什么要和他这么亲密,所以她回答:“因为我想你啊亲爱的卢卡斯,我们都好多天没见了。”

“虽然问过德罗先生你的情况,他说你没事,但是我还是会担心啊。”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可爱的兽人,在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啊。”

“都怪你要惹我生气,但是你先向我道歉服软了,我也有理由吻你了啊。”

“这是奖励你。”

当然不能直接说,是因为明天要进行新生测试,虽然近期每天都在安慰紧张得坐立不安的奥利弗,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其实她的内心到了这一刻也不能安宁,还是紧张的;

也不能说最近她来月经的日子要到了,好像有点卵。虫上脑了,卢卡斯的肉。体实在美丽,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更不能说的还有系统刚才说,要是她死在这个世界了,那么她会永远消失的迟来的恐慌和隐隐约约的害怕。

眼前的金发少年好像眼睛比刚才更加湿润了,波涛汹涌的情绪在眼瞳下打转喷涌,她还没看清,只感受到他猛地搂住她的腰,青筋盘绕的手臂将她的腰背按向他,他们紧紧相贴。

林贝只觉得天地抖动,屁股下的大腿好像动了,她的身体腾空一瞬间,她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被卢卡斯压进他的怀里了,坚如磐石的粗壮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壮硕可怕,像是大树的根脉那样盘根错节。

胸被挤压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的感觉,她只觉得呼吸不畅,喉咙中也被挤碾出一声短促的惊哼。

“林贝”少年埋头在她单薄的肩窝低语呢喃。

太纯。情了。

和她一比,好像她是那个大色。魔一样。和从前那个急色无比叫嚷着高高在上的荣耀要成为无坚不摧没有弱点的帝国战士的狮子兽人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林贝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和她料想的手感一样,卢卡斯的头发真的长长了,而且刚刚洗过澡还没怎么梳理,摸起来有点硬。

“所以,你现在可以把上衣脱了。”她微微颔首,凑近他爆红的耳廓。她一说话,他的身子就开始抖,腹部的肌肉颤缩带动了全身。

卢卡斯言听计从,将身上的内衫脱下,白色的背心也低着头羞涩地脱下。林贝就一直坐在他的腿上,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露出的肌体没有一丝赘肉,高高隆起的坚实胸部,目视往下,有如垒土般规律堆叠的腹肌,再向下,她的身体遮挡了背后主要的光源,隐约看着健硕的腰肌下凸出了几条藤树般粗细不一的筋脉长进了裤腰里,浅蜜色的皮质紧致粗糙,纹理清晰。

林贝捧着他在黯淡暖光下都能看出两颊绯红的脸蛋,又摸了摸他烧红的耳尖耳垂,靠近了距离吻上他的唇。

相比人类的柔软,兽人的唇其实稍微有点硬,卢卡斯的唇就和快要熟透的他一般火热。

卢卡斯已经闭上了眼,两扇小扇般的睫毛在扑朔闪动,林贝啄吻他的唇,舔了舔,身下的那具像大地一样承托着她身躯的坚硬躯体比刚才颤得更厉害了。

林贝刚想撤退,但已经忍耐不了的卢卡斯倏然圈紧她后退的细腰,撬开了她的齿关。唇齿交缠,心魂交付。林贝的吻挪到了他的下巴,青筋迭舞的粗壮脖颈,山峦沟壑的锁骨,暗光细碎的胸膛——

“不要不要”像是受不了似的,震颤的胸膛下心如擂鼓,被火团团包围的喉咙浴火难耐地无意识在叫唤着,高高仰着的脖颈和被钉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身体,唯有虚虚搂着她的腰的手还放在她的后腰上,颤抖僵直不敢动弹,“不要这样”

虽然三十三楼只有他们一间宿舍住着人,但——林贝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到唇边,低吼:“嘘——太大声啦!”

她的脸也似火烧,也不好意思。

卢卡斯抬起自己的脑袋看她,脸色深红,双眼通红,能滴出水来,嗓子哑得像被烧红的铁烙烫过:“你,你”太坏了。

林贝再次捂住他的嘴巴,笑若春花凑近他的耳廓,用气音说了一句话:“大就是用来的。”又低下头去,可惜头低到一半,忘记嘱咐卢卡斯继续保持不动的姿势,穿过腋下的大手直接将她悬空抱了起来,她的腿凌空伸直,天旋地转。

后背平躺在卢卡斯平坦宽敞的桌面,还没反应过来时,卢卡斯黑漆漆的影子已经完全遮天蔽日地笼罩住她,她惊讶地张口想要训斥,他硬邦邦的胸膛压了下来,唇也被堵上。

如胶似漆地亲了一会,“你也不能动才算公平。”卢卡斯气喘吁吁,滚烫如油锅之上的热气喷薄在她的面颊上。

第63章 收牙收刺神清气爽

若隐若现在薄薄的一层睡衣之下的尖尖角角,像是雨后青山笼罩了几缕青烟云梦,拨云见日时,全都显露出来,再无悬念。

“收着收着”人类女孩无力地躺在宽敞平整的桌面上,连话语都说不出了,无力地抬手推掐,挣扎着腰肢。

“不能”软绵绵的裤腰一只大手就可以利索褪下,满脸红霞的人类女孩强撑着抬起脸来看他,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和清醒,囫囵不清,“我明天还要参加测试。”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卢卡斯跪在了地上,但即便是跪在地上,他还是很高。只是从张开的膝盖中央看到了卢卡斯英俊的面庞,林贝颤抖得更厉害,她想并拢双腿,但是被沉默不语的卢卡斯抓住了脚踝,放在了腰。迹。这样她就再也缩不拢了。

他的眼底是浓重如雾霭般的压抑,嘴巴却想要逗笑林贝般调笑:“林贝你是坏女人,你动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并不轻松,甚至在抖。

相比较人类女孩纤细如拂柳的肢干,姣好的曲线,金发少年的体型饱满庞实,像一座久经风霜雨雪的小山峦,乱石丛生,累土硕余,凹凸不平。当他站在女孩躺的桌前时,漆黑的阴影轻而易举完全地覆盖住了她。

沙哑的嗓音粗糙,像是理智在燃烧克制下的产物,故作郑重冷静地回答她,实则沉重下压抑着疯狂的急切与狂喜:“我知道。”

林贝将双手抬起搂住他的脖颈,突然不是很紧张了,笑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卢卡斯最厉害,所以说什么都对。”

不知是哪个字眼戳中了他的心,他迫不及待地又吻了上来。

寂静的夜晚,是属于少男少女的醇醉时刻。就像青春文学里所写的那样,他们在幽静沉晦不清的暖灯下接吻,目光交汇,含着浓甜蜜意,彼此相拥低语,心神意动,意。乱。情。迷。

发烧的脸颊热气腾腾,狂乱的心跳贴在一起,像雨后躲藏在乌泱泱压在天际云层里的丝丝轰鸣闪电。

脑子空白一片,卢卡斯只觉得自己变成了幻梦中行走于天地间

的旅人,没有最终的目的地。

雨后的青山在炙热烈阳的焦烤下,终于露出真实的面目来,路人终于得以一窥高山流水,彩霞悬挂。

长途跋涉的迷茫旅行,终于有了心安之处。

“林贝……”卢卡斯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像是幸福得要哭出来了一样,“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吧。”

夜晚照在阳台上的月光皎洁无瑕,洁白的瓷砖变成了宝石,纤细的十指无力地蜷缩。

“…。我,我最喜欢你了…啊!……”

*

林贝睡了个好觉,舒舒服服的。卢卡斯给她了好久,她实在是不想要了,就踹他的肩,掐他的腰,然后他抱她去洗澡。洗澡的时候她实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模模糊糊记得卢卡斯想要对她动手动脚,然后被她一巴掌给扇老实了。

睡前她抓住他的手,用残存的清醒意识对卢卡斯说:“别忘记你之前答应我的请求哦。”说完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其实卢卡斯进去了这么多天,如果到明天他还不回来,该担心的就是她的。

好在他回来了。

来到亚瑟顿学院之后,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林贝都形成了自己的生物钟,治好了从前在庄园赖床的毛病。

一直准备的时刻就在今日要到来,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有卢卡斯昨晚的服务,今天起来松快多了,神清气爽,甚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她已经努力过了,如果实在是通过不了,那就只能另想办法。

经过这么多天的锻炼,林贝只觉得从一开始随便动动就喘不上来气累得想死的痛苦阶段过来了,现在她明确感受到每天锻炼比从前什么都不做身体要轻盈很多,也更有能量。

三万多人,要在一个标准日之内把新生测试弄完,可想而知强度有多大。

五门科目中最先开始的是两两对战的那三门,两两对战的科目大概规则就是赢的那方直接进入下一科目,输的那一方还有一次机会,当场另外再指定一个对手,如果还输了那就直接淘汰,赢了就进入下一科目。

按照这样的淘汰机率,第一项科目就直接会淘汰一半的学员,第二项科目同理也会淘汰通过第一项科目的人数的一半,第三项科目再淘汰剩下的那一半。

同一项科目还有许多组同时进行,人数锐减速度很快,而且通不通过还有很大的概率在运气,选择与被选择都是盲目的,除非本来就知晓对方的水平——比如雷蒙德和林贝。

雷蒙德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回宿舍休息,天亮时才从学生会工作中心出来,浑身依然散发着厌世的气息,两眼翻白放空略显疲态。

但是一见到林贝和卢卡斯,他的神情骤然变化了,一开始看到林贝的到来时聚起精神,直到凑近了,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他在林贝的身上闻到了很浓重的狮子喷雾味道,虽然知晓这只小兽人虽然每天用完卫生间里面全是这个味道,虽然也知晓林贝有随时用喷雾喷身上加重自己气味的怪癖,但当他把这个举动和卢卡斯刚从监狱出来这件事联想在一起,就觉得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小举动。

他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身后,看到卢卡斯和林贝不经意间的眼神碰撞,又相视低头一笑,虽然从前他们也总是会站在一起,但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同了对,是目光,是浓甜的眼波流转。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小别如新婚,分别了几日之后亲热愈加,水。乳。交融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贱种,你们在宿舍做了什么?!”

林贝正在和卢卡斯说话,身后突然有一个声音窜了出来,吓了她一跳。相比她的惊吓,卢卡斯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是早就知道雷蒙德就站在他们身后一样,甚至是心情很好的模样,就算是雷蒙德这样挑衅,他也没有生气暴躁。

因为身高差距,林贝看不到卢卡斯对向雷蒙德暗藏得意的目光。“睡觉啊。”林贝只觉得这条遭受学生会工作虐待的人鱼莫名其妙,“在宿舍不睡觉还能干嘛。”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他之前不好好处理学生会工作事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回去处理配偶的事,怎么会积压了这么多?

亚瑟顿学员的学生会主席确实有很大的权力能够处置其他学员,但是也要处理相应的工作任务,在亚瑟顿学院没有人类社会大学里的辅导员那样的角色,也没有教务主任,学生会就负责了学员所有的生活内容,比如标准餐的发放秩序,发生住宿矛盾要调换宿舍之类的,就像作为学生会主席的雷蒙德也需要带头去检查用餐秩序,这也是学生会主席已经规定死的工作内容。

卢卡斯稍稍上前一步,挡在了林贝的身前,高壮宽硕的背脊直接挡住了她的目光视野,她不知道具体两个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去对视的,她只看见了卢卡斯凑近了雷蒙德的耳边,翕合的唇微不可察地动了——说了一句悄悄话。

水火不容的两人,实力相当,家世也不相上下,头一次,向来一点就炸的卢卡斯和雷蒙德,居然没有打起来,还说了悄悄话。

然后,她看见本来还气势汹汹的雷蒙德一眨眼间冰蓝的目光怔住了,缓缓下移的眼珠落到了她的身上,并不是怒不可遏或者是恶意找茬的眼神,而是一种近似打量审视的目光,却不尖锐,冰蓝的眼珠外蒙住了一层轻纱,夹杂着迷茫如沉重雾霭似的目光。

但这个目光还没有威力大到妨碍雷蒙德本身的气质,他的身上的坚冰没有化开,浑身无形的冰锥扎人,让旁人不敢轻易靠近,仍然以一种锐利的神情在审判他们两人,冰蓝的目光像是两把刀,冷眼藏火瞪着他们。

机器人冷冰冰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所有学员在训练场按照学号集队,一望无际般的人头人身奔涌,地动山摇。

雷蒙德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开了,林贝抓紧问卢卡斯:“你说了什么?”

卢卡斯咧开唇笑道:“我就说要是他敢再乱说话,就揍死他!”

林贝当然是不相信的,只是时间来不及了,现在也不是继续逼问的时候,就放弃了赶紧去找自己的位置。

她的学号是最后一位,109733985,还挺好找的,终端教务系统上面也有显示位置,就在雷蒙德的身旁。

很意外的是,当她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就当她偷偷看向他时,只看到一个轮廓明显起伏线条优越面无表情的冷淡侧脸,连眼珠都直直看着前面的后脑勺,一动也不动。

太正经了,与从前那副慵懒无畏又神圣典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林贝转回头,回想着终端教务系统上的安排,五门科目先后测试顺序是机甲、沙盘、搏击、射击、徒步越野。

——估计等她最后一门考完,就直接回庄园了。

终端系统新生测试系统第一项科目已经在进入倒计时。

雷蒙德在余光中看到了她的身影已经转过去,目光已经不再落在他的身上,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肩颈的肌肉弧度也无形松懈。

可是被卢卡斯那句话牵动的心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第64章 恼羞成怒自甘下贱

太阳永远是太阳,东升西落,按照既定的轨道,在东方冉冉升起,于是便成为了旭日。

远方天边的雾气还未消散,与脓白连成一体,当旭日升起时,普照这篇沉重荒凉的土地,首先照到的便是远方中心教学楼前广场上的伟人雕塑。莱奥托第一代君主的头颅从林林丛丛的建筑之上露出来,金色的朝阳光辉挤开厚重的云层,将君主雄伟威严的面盘照耀得金光闪闪。

终端教务系统已经在进行第一项考核科目最后的倒计时,时间变成了手上一个个跳动的数字。雷蒙德却在这个时候,仍然回想着卢卡斯的话语。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回过神来般似的,开始懊悔,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呢?

在余光所包含的视野中,他看到了站在身旁的那个小兽人,心神还在她之上。

在百无聊赖的监狱里,总是回想起他们相识的过往,回忆点点滴滴,回想起她脸上的喜怒哀乐,宁愿不逃避处理最讨厌的工作事务,也要向老东西低头,提前从监狱中出来,回到亚瑟顿学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教室上沙盘课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立刻马上就反驳卢卡斯的挑衅之言呢?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一只狮子,还是一只发育不全像幼崽的狮子?

这不可能!

他只是只是因为有他们这种舍友而感到耻辱而已,只是愤恨于他们背着他在宿舍做些肮脏的行为而已,不是嫉妒,不是嫉妒。

雷蒙德在

脑海中反驳了这种可能,他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喜欢异性,即便不喜欢老东西安排他去像配种一样的相亲,可是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同性的兽人,人鱼一族拥有自己的雌性兽人向来是最尊贵的族群基因荣耀象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眉眼凝重,紧绷的肩似乎也因为脑子里的想法很快就松快下来。

终端的倒计时结束了,每个新生兽人在线登录,虽然亚瑟顿学院的实力排行榜只向公众公布前一百名,但幕后的数据同样也是变动存在的,现在新生测试就是按照新生的实力顺序来进行挑选对手,雷蒙德是新生排名中的第一,所以他可以第一个选择自己的对手。

几乎是所有人都默认知晓这位实力凶残前不久才因为和卢卡斯打架而进了亚瑟顿监狱的人鱼,一定会选择卢卡斯作为对手来最终一决高下,所有的兽人都盼望着今天的这一场大戏。

可是根据最后的对战分配,却是显示雷蒙德对战——林贝。

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所有的兽人都大跌眼镜,这明显是出乎意料的,经常看亚瑟顿学院校园网络交流基站的兽人都清楚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跟强者牵扯在一起,或许都没人会关注到这样一个弱小的兽人。

所有看过这些花边新闻的兽人都清楚,她只是一个身材矮小和半大不大的幼崽一样高、身板单薄得像一片纸的兽人,可是却有手段能勾引到数一数二的强者卢卡斯,甚至雷蒙德也牵扯在其中,至今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校园网络交流基站众说纷纭。

大部分的兽人更相信是林贝勾引了卢卡斯一个不够,还在勾引雷蒙德,只是雷蒙德不上钩而已,谁不知道人鱼族有自己的雌性兽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同性的兽人呢?

现在雷蒙德突然没选择卢卡斯作为对手,而是选择了整个学院新生里最弱小的林贝,结果肯定显而易见,林贝这么弱小,走个路都能被绊倒,哪里能比得过雷蒙德一根手指,这已经不是勾引不成功的问题了,而是直接被针对了,让对方连一科都过不了。

几乎是第一轮对战名单出来的时候,林贝身边所有兽人看过来的目光各式各样,奥利弗还在终端上发消息给她,说她猜的真准!

林贝倒是还好,意料之中的事发生了,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雷蒙德不选她,那她麻烦才大了,她所有的两人对战策略都是只针对他一个人来制定的,如果不选她的话那她还没把握对上谁。

雷蒙德刚才那眨眼一瞬间的正经好像是她的错觉一样,他又恢复了从前那副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的模样,高高在上的眼神睥睨过来,勾唇笑得嚣张肆意:“放弃吧,废物,你赢不了我的。”

林贝低头握着书包带子,柔软的侧颜恬静低落,白嫩的耳朵也小小的,纤细的脖颈莹白,露出的后颈皮肉细腻,单薄的身形委顿不已,勾着脑袋低语了一句:“来都来了,就让我输了再走吧。”

雷蒙德逼着自己转开视线,默念一遍自己喜欢异性,面上皱眉嗤笑:“让你死在第一项,是你的福气,断气总比苟延残喘强。”

小兽人仍然勾着脑袋,叫人看不清脸,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会记住您给予的福气的。”

雷蒙德不说话了,最后好好看了她一眼,拽着书包就往晋赛场地去。

林贝看他走了,才光明正大地抬起脸来,也背着书包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过去。

终端教务系统强大,实时更新速度快到令人发指,几乎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确定下第一轮几千人的对战和对应的比赛场地安排。

所有的兽人无论是选择者还是被选择者,或悲或喜形于色,都要到各自所对应的场地。

亚瑟顿学院是全莱奥托帝国实力最雄厚的军校,各种训练场、竞赛场地、武器资源都是最雄厚的,对于军事方面,帝国给予极大的宽容与支持。

被安排的场所就在训练场旁不远处的那几栋一模一样的大楼之一,密密麻麻如蜂巢的一模一样的洁白大厦里,每一层都有数不清的一模一样的房间,复制粘贴一样的门板,复制粘贴一样的过道走廊,洁白得没有一丝杂色的坚冷墙壁,每个对战组安排一间。

卢卡斯早早就来找林贝,然后跟在雷蒙德身后一同前往竞赛。卢卡斯暂居排名第二,有顺位第二的选择权,按照他的话来说,他完全是随便选的,其实他更担心的是林贝。

比赛开始前,在走廊里,所有穿戴整齐、黑色的军装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学员们,陆陆续续走入各自的房间,推门进入。

卢卡斯和她在门口分别,他们的房间就相隔着一堵墙,雷蒙德神情不悦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拿着装有小型机甲模型的包头也不回地踹门而入,身后激起一阵小型龙卷风。

卢卡斯看起比她还要焦灼的模样,深深的眉骨凸出,深邃的褐色眼珠像是黑色眼珠褪色变化,和照在墙上的金色朝阳相映衬,连成了一块。

林贝抿唇笑了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开赛的时间就要到了,刚才还多侧目的兽人们已经全部进入房间,空荡荡的走廊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身影了,寂静得连一粒尘埃都保持肃穆沉默。

就在她要进门去时,卢卡斯突然小声不熟练地说了一句:“你一定会赢的,要相信你自己。”

林贝回头看他,乌黑的眼睫掀起隔了大概一个人的距离仰头看他,看着他褐色如蜜糖一样的双眼,金黄的阳光照在了他骨相优越的侧脸上,长长的像是野草一样没怎么打理过的睫毛在眼眶上落下碎影。

脑海中浮现了从前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说起来其实也不是多久之前,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来计算,其实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如果在人类社会,那可能还只是初始的试探交往时刻。

就像是度过了千百个日月,在亚瑟顿学院的日子和在庄园的日子,分不清到底谁更像上辈子久远的记忆。

她想起刚刚认识的时候,暴躁的小狮子兽人总是会因为她身上的人类味道所干扰,叫嚷着绝对要远离她,绝对不会再受到影响,他作为帝国战士的尊严绝对不会屈服。

还记得她去他房间找他的时候,他恶狠狠地威胁她,要是她敢对德罗维尔做些什么不利的事就对她不客气,要把她交给研究人类的科学院啥的。

她推门进入房间,就像是画出来的空间那样,三面墙壁没有任何区别,白得刺眼,中间的墙壁分割线条不明显,因为第四面墙壁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它们的白色变成了亮眼的浅金。

地面并不是空无一物的,一个房间也并不是连贯一体的,就像是玻璃罩那样,屋子空间中央有一个巨大透明、棱角分明的长方体物体,里面的地形囊括了沙漠、森林、海洋等多种生态景观,连天空云层都完全模拟了出来,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的生态空间。相较于屋子墙壁刺眼的白色,里面却是各种颜色都有,可见部分深蓝的海水景观底部长满了水草。

可神奇的是,落地窗照进来的太阳光线并没有将里面的影子带出来,这间屋子里所有的景色都互不干扰,保持着绝对的界限。

天花板上银白的巨大摄像头正对着下面屋内所有的空间,长方体的机身像是一个盒子,中央冰冷的镜头纹丝不动,反射着饱满的圆形光线弧度。

空荡宽大的屋子,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会有回声。

雷蒙德已

经站在另一面,透过模糊如落叶水影的视线,他漂亮又扭曲的面庞若隐若现,林贝也攥着自己的包进入。

双方都拿出自己对战的机甲放入“竞赛空间”的两头置纳仓,舱门关闭,与此同时双方在各自面前升起的操作面板联接机甲信号,戴上全息模拟眼镜,检查无误,比赛进入倒计时。

随着天花板上的一声机器声提醒,倒计时结束,正式进入第一科目的机甲比拼。

雷蒙德的机甲是一只爬行动物一样的东西,身形外观像一只穿了莹白铠甲长着尾巴和翅膀的螃蟹,在次暂且称之为“白螃蟹”,中间的躯干部分是圆桶形状,“螃蟹”双眼的部分是凸起的扫描攻击眼,腿脚钳子部分异变成了攻击的机械臂。

白螃蟹一进入自然生态竞技场里就入了海,消失在人眼的视野中。

面前的操作面板棱角分明悬浮于半空,就像是用终端进行影音联接那样,浮动于半空的白色线条交错盘,边缘闪烁着充满科技感的银色光点。她的机甲是一只兔子的形状,看上去平平无奇,而因为全息模拟眼镜的原因,林贝现在眼前的视角就是兔子的视角,她的眼前还是舱口的森林边界,茂密的植被仿佛就在眼前。

林贝在操作面板上控制着自己的机甲进入森林,同样藏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位置,

她躲进树林之后又转移了位置,向着雷蒙德那一方靠近,然后悄无声息隐匿在树上。

杰曾经推测过很多种雷蒙德的机甲的行动方案,和其中一种贴合了,雷蒙德的原型是人鱼,所以会向水的方向自然靠近,杰说过如果明确知道白螃蟹下水了,不能立刻就去寻,去寻就死翘翘了——杰研究过雷蒙德机甲,这种机甲在水里的战斗力会是陆地上的两倍,只用等在暗处等它按耐不住来抓她就行了。

雷蒙德果然没等到林贝下海域,料定林贝胆小不敢招惹他肯定躲得远远的,所以林贝没等两分钟,那只白螃蟹就从下去位置的海平面又上来了,连位置都没变。林贝的视线中,沾了水渍的白色物体在沙滩上露出头。

就是现在,露头就秒!

躲在树上的白色机甲兔子暗红色的眼珠陡然变成两个炮筒,林贝的手同步操作着悬浮的操作面板,快准狠地按下攻击键。

一眨眼的下一瞬,全息模拟视角变成全红色,视野中央只有几个血红大字母——OVER。

“不可能!”雷蒙德的声音在屋顶响彻,层层回音阵阵,难以置信气急了,“这不可能!”

颀长健硕的身体出了房间从另一头进门来,气势汹汹地来到了i林贝的身前,低下的头颅满是怒气,依仗着身高和体型的优势,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她逼得连连后退。

“这不可能!我的机甲外壳是我新合成的材料!普通的机甲攻击根本就对它没有影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败!?还是败给你——”

实在是恼羞成怒过了头,林贝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眼见他两只苍白骨节修长的双手伸出想要抓住她的肩时,林贝眼疾手快,从他旁边钻了回去。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请你不要大摇大摆地把机甲放在宿舍的桌子上”林贝怯懦地往后退,他现在的模样称之为癫狂也不为过,她从置纳仓中一把抓过机甲塞入书包里,一边飞快地想要逃出门去,“是你一直不以为意”

就在她的手要抓住门的时候,一道不重但是对于林贝来说也不轻的力道将她按在了门板上,他颀长精壮的身体抵在她后面,她抬手撑在身体两侧,可是还是挣脱不了,一左一右两只手也被他提起按在头顶的门板,她彻底动不了。

脖颈后的那一块空间,裸露出的皮肤,感受到了一阵微弱的风流擦,林贝看见近在咫尺的门板上,属于人鱼兽人的阴影矮下来。

一道凉飕飕的气流擦过她敏感的耳尖:“是卢卡斯教你的吗?你就因为这个?自甘下贱。”

那道声音吐出的气息是凉薄没有温度的,可就是这种冰冷,如蓄满了水的乌云,沉甸阴沉。

林贝的脑子一片混乱,视野受限,眼前只有冷冰冰的门板,急促的鼻息喷薄在上面,形成一小团水雾,飞快消融,又形成,又消融。

他压着她的身体往前顶了顶,压在门板上的双手被拉直,她的身前彻底与门板没有一丝间隙,连脚尖都踉踉跄跄被迫踮起。

她感受得到,她的臀贴着他坚实的腿部,他的膝盖还强硬专制地挤压着她的腿。

她一动也不敢动。

第65章 赢下一次羞耻得连舌头都快伸不直……

屋顶上的天花板,长方体形状的摄像头冰冷,摄像头镜面上半弧形的光黯淡不明。

“这不是自甘下贱。”林贝勉强口齿清晰地回答,“只是资源合理利用而已。”

“卢卡斯知道你这么说吗?”雷蒙德顿住了,似乎他也没想到林贝会这么说。

“或许知道。”林贝也低低回复了一声,语调平和得不像是被压迫威胁的那一方,“或许不知道吧。”

喘息慢慢调整,刚才的慌张,反而变得平和了,本能的畏惧消失,潜意识告诉她,雷蒙德其实不会对她怎么样,凭借的,就是已经到达百分之六十一的好感度。

门外的走廊里,已经有比赛完的学员陆陆续续出来的声音,硬皮靴踩在地板上格外清脆。

卢卡斯敲门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雷蒙德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你只是侥幸而已,希望你下一科目还能这么幸运。”毕竟他们长久地在军事沙盘上对战过,林贝一次都没赢过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机甲比赛的事算他粗心大意,且她有卢卡斯帮助,下一个科目就是军事沙盘,这是谁都帮助不了的,雷蒙德有赢下这局的信心。

林贝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腕,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您快选择重新对战的对手吧,我在沙盘竞技场等待您的到来。”

她的面容依然柔和娴静,如月光一般恬静纯洁,嗓音沉缓清脆:“我等着您。”

这是明示了,彼此心知肚明,他们将会在下一场测试中重逢,不再是猜测。这也是在告诉雷蒙德,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故意针对。

雷蒙德冰蓝色的眼珠看不出喜怒,注视着她离开,没有慌慌张张,而是镇定自若地提着书包往外走,门从里打开时,他看到了卢卡斯将她拥入怀中。

门缝越来越小,直至合上,他们相拥的身影消失在夹缝中。

那具娇小的身躯依然柔软纤弱,她的面容依然优柔,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温柔和友善,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可是雷蒙德却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另一面——褪去温柔无害的面具下的另一面,就像是兔子背着光的眼依然通红。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另一面,不同于兽人世界情绪的波动,或痛哭流涕或歇斯底里,只是平和地说话而已,只是对他不卑不亢平和地说话,他就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另一种磁场能量,柔和得好像他对她的感知像是一场错觉。

毕竟她看上去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依然手无缚鸡之力,依然没有武力对抗压制他的能力。

而那个三两下就打败了他的纤细背影,牵动着他心神的娇弱兽人,在眼前投入了其他兽人的怀抱。

手上的终端已经在催促他进行最后的测试,重新最后再选择一个对战对手。雷蒙德狠狠搓了一把脸。

只有赢了的人才能从房间里出来,当然雷蒙德刚才那种行为不属于正常举动,正常情况下第一次输掉的兽人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在剩下还未参加的兽人中挑选,挑选的顺序依然按照实力来进行,终端教务系统会搞定一切。

当其他兽人看到房间里出来的是林贝的时候,各种惊诧怪异的表情遮挡不住,甚至惊怪到瞪大双眼,连手上的包都掉落在地。

今日令人匪夷所思的第二件事发生了——第一件,雷蒙德机甲测试科目选择对战能力弱小的林贝;第二件,雷蒙德输了,林贝赢了。

林贝从卢卡斯的怀中出来,笑嘻嘻道:“看吧,我就说不用担心我。”从那间窒息布局的房间里出来,赢下第一局测试这个念头才缓缓植入脑海,小小的窃喜慢慢涌上来,她欣喜不已地对卢卡斯笑,“我赢了!”

卢卡斯勾唇,声音还算稳重,不像她这么喜形于色:“是的,你赢了。”

她故作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边往电梯走去:“等全赢了,回去多给你讲讲泰坦尼克号的故事!”

卢卡斯也不避讳其他兽人的目光了,神情宠溺地看着她。

等到了第一层的时候,林贝又突然回头说起:“我赢了机甲比赛唉,你就没什么奖励要给我吗?”

如果按照卢卡斯一开始的性格,那么他肯定会说,林贝,这都是你自己的比赛,新生测试是你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可是和林贝呆久了,这些话在他看来好像变得那么冰冷无情不近人情,和林贝在一起久了,生活中的空气都变了味道,特别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吸入肺腑的味道都是甜蜜蜜的,就算不做些什么,只是在一起都觉得特别幸福,生活不再平淡无趣,只是一起用餐一起上下学,都变得有趣愉快。

黑压压的军服庄严,数量众多,有通过了第一关而庆幸的,也有没通过最终在第一项科目就被淘汰而失落的,兽人的情绪在冷漠沉静的公众场合是内敛的,不会大哭大笑,各种情绪全藏在细微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里。

周围都是新生学员,大家穿着同样的衣物,大多与其他兽人相隔着一定的距离,这是属于兽人之间保持界限的礼貌和礼节。这令所有人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样的。

——唯有她不一样。

一想到站在一群兽人之中,身材娇小的她居然是已经灭绝于亿万年前拥有完美无缺的基因的人类女孩,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阵酥麻的电流窜夺脊髓,浑身都变得飘飘然了。

要是,要是以后她的身份被所有兽人发现了,被帝国发现了,那么曾经共处一处的新生们该会多么震惊和懊悔,该会多么痴迷——至少比他从前还要痴迷地去追溯她曾经的一丝一迹、一举一动。

她的眼眸比兽人的要和润,比初升的太阳还要耀眼迷人,含着冰雪融化时汩汩溪流般的柔情笑意,更是令人迷醉。

卢卡斯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你,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吗?”林贝笑着反问。

“当”卢卡斯想要一口答应,但是又回想起昨晚她的“豪言”,激扬尘土的大卡车蓦地刹下,他只觉得面颊更热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耻得连舌头都快伸不直,可还是要强忍着羞耻,酥酥麻麻的背脊像是有数不清的蚂蚁在漫游碰撞,“你先说。”

黑色冷冽的军装面料下,包裹着饱满的胸膛,庞然大物般的躯体本该刚强坚毅,可却容纳着似水般的柔软,外表看上去依然像一座小山似的威武地矗立在地面,不动如山,可当仔细看时,他粗。硬的脖颈泛起粉红。

他的胸口因羞耻而微微震颤,林贝笑着伸出食指戳了戳:“他会弹,好神奇啊。”

这句话林贝昨晚说过一模一样的,就在她天含、药着玩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不仅仅只说了这一句话,还说了——

“还会闪。”

卢卡斯的脸彻底红透了,还好周围的学员都离得够远,现在没人敢凑近他们,包括和林贝一直要好的奥利弗,奥利弗抽中了一个他们谁也不认识的陌生学员,也不知道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人类女孩的笑容甜美,可用那种甜腻的气音压着声音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坏。

“亲爱的卢卡斯,你克制一点,不然每个兽人就都看见了。”她黑润的眼珠向下。

卢卡斯的理智还尚存,侧过身去,金色的发梢从黑色军帽的帽檐下露出,顶尖部分微微蜷缩着,只留给她一个宽硕的背影:“你,你要是再这样,我生气了。”

你明明可喜欢了。

林贝抿唇笑了笑,这一会儿的休息已经很大缓解了她对于下一科目的紧张,精神也不再那么紧绷。

高耸入云的大厦身穿学员军服的兽人们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有悲有喜,没几分钟的时间,一直在淘汰学员,终端教务系统上实时变动的数据,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一个真实的学员。

眉宇间淡淡的忧愁还未散去,终端教务系统发来信息,她第二项科目军事沙盘竞赛已经被选定了,选定她的兽人是雷蒙德,要求她在两分钟以内进场。

看来在她出来之后,雷蒙德再次选择对手后战胜了对方,所以已经和她一样到达了第二项科目。

林贝告别了卢卡斯,独自用终端坐电梯上了指定的楼层,用终端刷开门,紧紧皱着眉的雷蒙德已经坐在了另一面。

房间类似于刚才第一项科目的布局,对战人选一人一边,中间有对战产地,刚才中间摆放的是生态模拟景观,现在他们中间放着的是军事沙盘课上的全智能模型,只是这个全智能模型相比军事沙盘课藏在课桌桌面下不同,这个全智能沙盘更大,基本占据了整间房间一大半的面积,沙盘上方漂浮着实时变动的数据显示着各项数据变化。

一直皱着眉的雷蒙德静静看了她一会,最终微微松开了眉宇,大概也是认为她绝对不会赢,那么多节军事沙盘课,她一次都没有赢过,每次都不敢对他的霸行有所不满。

当天花板上的机器进入倒计时时,林贝低垂着眉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有句话还是说的不错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努力按照目标去争取,本来就没有能失去的了,输了也无所谓。

于是,林贝又赢了。

“我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赢你一次。”林贝微微颔首,浅笑着说道:“这么多天,你对付我的招式还是一成不变。”

脑海中雷声轰鸣。醍醐灌顶,没有再比这个词更合适用来形容雷蒙德此时的心情。

不温不火的目光眼神,偶尔因为话太难听才微微皱一下眉的莹白小脸,原来不是不想理会自己,原来是在等着现在这一刻。

这么多天,他都在陪练哈。

连他会选择她对战这件事,她都算到了。

“林贝,你算计我?”雷蒙德向来清冷如清泉的嗓音音调陡然升高,他缓缓从沙盘对面的座位上站起身,修长精壮的腰身像行走的衣架子,他并没有同他们一样庄重地戴着军帽,银色的发全部慵懒随性地抹到脑后,全然坦露出富有攻击性一眼叫人挪不开眼的美貌,冰蓝眼瞳如千年冰山,美丽得就像是机械制造出来的。

不像第一次输给她那样失态暴躁,他坐在椅子上,两条手臂张开扶住把手,眼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面的她,尾音轻盈细腻,带着独特的属于人鱼歌喉吸人魂魄般的动听:“你真不怕我掐死你吗?”

“你听说过一个词语吗?”林贝没有回复他,而是另起话头,“人类社会里的词汇——龟兔赛跑,兔子有更快的速度,可是因为贪恋中途的美景,它最终输给了速度更慢的乌龟。”

“你总叫我废物,现在输给废物的感受如何?”她轻轻地微笑着,神态自然到就像是问及身旁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外的阳光和风景如何。

就在雷蒙德要发火之前,几乎只是一两个眨眼的瞬间,秀气的眉毛柔弱地蹙起,林贝低垂下脸,刚才刹那间露出的攻击性荡然无存,她又变成了寻常弱小的模样。

嗓音低缓,如潺潺流水,柳枝轻拂水面:“对不起,雷蒙德,我只是太想赢了。”

覆盖着一层莹亮的眼膜下,柔情似水。

“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在意我。”

她的话语如

叹息:“或许能更在意一点就好了。”

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那样,颗颗粒粒的珠子坠落平静的心底,激起雷蒙德心中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他雌雄莫辨的脸上攻击性和敌意无意识地淡去,只留下直直的、挪不开眼的凝视。

第66章 再回庄园“这里也会很有趣的”

或许过去很久,或许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雷蒙德的嘴角抽了抽,这让他的笑容充满不自在的讽刺:“你是在求我对你手下留情吗?”

如雪点铺散的睫毛悠然眨动了一下,雷蒙德笑了:“别忘了,下午还有一门需要对战的科目。”

从被影响的情绪中收回自我,从前他就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看上去弱小的狮子兽人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自从他们见到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给他带来了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