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哦。”
金澈放低了声音:“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和Omega相处?”
啊?
谢绥没想到被问了这样的问题,他也很少接触omega啊,除了沈知,沈知,沈知和他的情况完全不能用常理来看,好像直接就,就是最亲密的姿态。
这些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他认真的看了金澈一眼,对上他期待的眼神,他真诚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很少和omega相处。”
金澈一把搂过谢绥的肩膀,一时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是吧,那你的男朋友不也是个Omega吗?”
其中的原因自然不能说,谢绥:“这个情况特殊情况特殊。”
金澈:“这么小气?”
谢绥:“放手放手,脖子疼!”
金澈没放,却也放轻了手中的力道:“一个大男人这么点力气都没有,要不然跟我去健身房健健身。”
看着对方壮的能打死一头牛的体格,谢绥表示拒绝:“不了不了,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金澈:“什么?”
话落,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往教学楼狂奔,终于在最后的时间内赶上了签到。
谢绥很喜欢这个学校的生活,对自己的学习生活都有规划,最终决定还是准备下次直接拒绝叶琳转校的要求。他在学校的官网找到导师的邮箱,把自己准备好的邮件发了过去。
发完了邮件,谢绥合上计算机发呆,也不知道沈知现在在干什么,手机毫无动静,沈知这段时间好像挺忙的,有时候电话打了几分钟就有敲门声打断,约好的几次出去约会后来也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拖延了。
沈知没有时间,他也还可以去找他啊。
谢绥思路顿时清明,收拾了东西直奔沈氏的公司里去,公司的人已经认识他,笑意盈盈的把他直接带到沈知的办公室:“沈总出去见客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里面又休息室,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叫我。”
啊,沈知竟然不在这里啊。
想给沈知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给他发个消息,没成想竟然扑了一个空。
谢绥的期待落了空,蔫蔫的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有开门的声响,谢绥眼睛一亮,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兴冲冲地出了休息室。
见到来人是杨秘书,刚刚扬起的笑容就垮了下来。
也不用这么差别对待吧。
杨秘书木着脸:“谢先生,您怎么来了,提前说一声,我也好让人去接。”
长久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很熟了,谢绥在他面前很随意,他坐在沈知的办公椅上,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瘫倒:“不用这么麻烦,我坐地铁来就可以了。”
杨秘书跟游魂似的,把文档放在办公桌上:“那还真的是勤俭持家啊。”
谢绥瞄了瞄对方的脸色,对方眼下硕大的黑眼圈实在是让他不能忽略:“你的脸?”
杨秘书:“哦,不必在意这个,我还能干。”
好吧。
杨秘书转身就要走:“我还要出去工作,您先在这儿休息吧。”
谢绥从椅子上刺溜一下坐直,三两步跑到他的面前,把人拉在椅子上坐着:“我想问你点事儿。”
杨秘书:“什么事?”
谢绥:“沈知他最近怎么这么忙啊?”
每次的电话也只能打几分钟,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在国外出差,也能算着时差打上几十分钟的电话,这么一对比起来落差还是相当的大。
杨秘书有些牙酸:“呃,谢先生你可不要随便乱想,我家老板可是最拿你当宝贝了,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情况的。”
“就是工作很忙罢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谢绥摸摸鼻子:“我有没有这么想。”
杨秘书一脸真的吗我不信。
谢绥摸了摸自己的脸,瞅了瞅杨秘书,纳闷:“我脸上有字吗?”
杨秘书:“我只是随便猜猜,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总之不管怎么说,沈总对您是绝无二心的。”
谢绥信了:“好吧,怎么突然忙起来了?”
沈氏公司规章制度完善,管理层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切都有条不紊,沈知管控大方向,自从认识以来,还没有见过他忙成这个样子。
杨秘书一说起这个,心中的牢骚就止不住,忍不住话痨起来:”“这个事情吧真是奇怪,我们公司合作了好几年的研究所赔着违约金也终止了合作,这部分可是沈氏重点项目,资金投入了项目也泡汤了。这原本沈氏的几个对头见机合作起来,几家联合起来抢占市场,最近公司里忙疯了,沈总也焦头烂额呢。”
说着说着杨秘书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先去忙了啊。”
谢绥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很快,办公室的门再次有了动静,这次真的是沈知。
谢绥一愣,扬起笑容,三两步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终于回来啦!”
毛茸茸的头发在脖颈处乱蹭,沈知胡乱揉了一把手心的头发:“怎么突然过来了?”
谢绥小小声的说:“我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沈知:“最近太忙了,今天下午我们出去约会好不好?”
谢绥摇摇头:“你工作就好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就很开心了。”
沈知笑道:“也没有这么忙,一个下午的时间还是有的,等会儿我去换身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出去。”
下午两人去看了场电影,中途沈知睡着了,谢绥小心翼翼地让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晚上,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沈知拿了手套剥虾,一只一只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里,然后把盘子推到谢绥面前。
看着对方吃下,他开口:“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谢绥:“挺好的呀。”
他捡着学校里有趣的事情说了,面对亲近的人,谢绥总是不自觉地说了很多。
浑然没有意识到对方神色的不对劲。
沈知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还有别的吗?”
别的,沈知最近这么忙,父母的事情还是缓几天再说吧,这样想着,谢绥摇摇头。
汤勺与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沈知:“别总是对所有人那么不设防,有些人还是不要靠太近。”
谢绥茫然的抬起头:“大家都挺好的。”
沈知捏捏他的脸:“你的另外两个室友是挺好的,至于那个金澈,还是少来往的要好。”
谢绥不自觉的反驳:“他也很好,是我的朋友。”
沈知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指:“比我还重要?”
谢绥:“这不是一回事啊。”
谢绥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就扯到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上,他努力讲清楚其中的关系,没成想沈知竟然较真了起来:“那我和他之间只能二选一呢?”
谢绥惊呆了,连饭都顾不上吃了,他贴近沈知,去牵他的手,晃了晃:“他是朋友,你是,是我的男朋友,完全不冲突的呀,不选好不好?”
以往这套都是很有用的,这次沈知的态度却很强硬:“只是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朋友。”
谢绥:“那也是朋友啊。”
沈知:“那你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从偏远地区来,不好好去学习,接近苏家,能是什么好人?”
苏家?难道是苏熙?
谢绥:“不是,这是个误会,他是因为……”
沈知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被他蒙骗了,像他那样穷酸的人,一心想着攀附权贵,妄图一步登天。”
谢绥的手松开了,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沈知口中说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朋友?”
手中失去温度,沈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怒声:“那你是准备选择他了?”
谢绥有些委屈,眼眶发酸:“什么选择不选择,你也不能随便干涉我交朋友啊,这两者又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为什么非要我选一个呢?”
沈知:“我还比不上他吗?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交往,总有哪一天你会吃亏!”
谢绥甩开了他的手,是真的生气了:“我要走了!”
第57章 我已经结婚了
外面冷风一吹,谢绥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他也不懂为什么原本一场好好的约会变成了这样,突然就非常不满意他的朋友,非要在他们之前二选一,可恋人和朋友是完全不一样的啊,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为什么一定要二选一呢。
谢绥从来不知道沈知为什么那么看不起金澈,只是因为对方的家庭情况不好吗?
那自己呢?
大家都认为门当户对才是最合适的,这点在上层社会更是通行的法则,资源交换,利益更大化,这是一些家族长盛不衰的不二法门。
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在事业上帮不了他。
沈知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很没用,不需要自己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有些想哭了。
磨磨蹭蹭的往前走,谢绥往后看了看,沈知连大门都没有出,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
谢绥的眼眶有些发酸,冷风再一吹,他又有些想哭了。
他没有打车回学校,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渐渐少了起来,他抬起头,只巷子口有一个昏暗的路灯,看起来是要坏了,一闪一闪的。
风吹过巷子,一阵呜咽声声声刺耳,倒真的有些渗人了。
谢绥打了个寒颤。
远处传来几个醉汉打闹的声音,谢绥打算离开,却不想那群人倒是先注意到了他,吹了声口哨,几步围了上来。
带头的是个壮汉,眼神在谢绥的身上扫视了几下,颇为和善的说:“兄弟,借点钱呗?”
谢绥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没钱。”
这表现在他们一群人看来就是要吓哭了,几个人对视一眼,越发的肆无忌惮。
底下的小弟急于在老大面前表现,他一把拽住谢绥的领子,把他抵在墙上:“没钱?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谢绥看着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人,一股气从心底里升起,沈知欺负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混混也来欺负他,简直是没有天理了。他越想越气,把人的手腕一掰,一脚把人踹出去老远,在其余几人目瞪口呆中整理了一下衣服:“一点礼貌也没有。”
那你就有礼貌了吗?
众人的酒都清醒了不少,随手从地上拎着砖头棍子瓶子什么的就一拥而上。
巷子里传来打斗声,谢绥稳稳占了上风,就在这时,从外面又冲过来二人。
这是帮手?
谢绥握紧了拳头,呼了一口气,却没想到那两个人是冲着其他人来人。
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专业的,几分钟就把一群人制服了。
两人看到谢绥,像是松了一口气:“谢先生,您没事吧?”
谢绥:“你们认识我?”
黑衣青年这是却是含含糊糊的,另一个白衣青年拉了他一把:“不是不是,他是认错人了,先生,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要走,谢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叫住了那两人:“等等。”
谢绥踱步过去,认真观察他们的神色:“你们是不是认识沈知?”
白衣青年一脸茫然,黑衣青年脸色慌乱,谢绥左右看了看,下了定论:“你们是沈知的人?”
两人看天看地看脚尖。
谢绥:“你们为什么跟着我?”
如果这两人是沈知的人,那么就意味着对方跟着自己很久了,这才能够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对方跟着自己多久了,一想到生活中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谢绥就头皮发麻。
见对方不说话,谢绥眯了眯眼睛:“要报警吗?两位跟踪狂。”
这只是诈他们一下,确认他们的老板究竟是谁。
黑衣青年看起来慌了,完全没看懂白衣青年的眼色,他连忙摆手,生怕对方报警:“别报警,我们就是听老板吩咐的。”
谢绥心中一凉:“你们老板是沈知?”
黑衣青年摇头,眼神清澈:“我们老板姓杨。”
哦,杨秘书。
这和沈知有什么区别。
回想起来,自己学校的什么有趣的事情都会和沈知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因此就算是沈知提了什么他没说过的事情,他也只会以为是自己忘了。
也是,沈知只见过金澈一次,他也没有说过关于苏熙的事情,那怎么会这么清楚?
谢绥一时间说不上来是气愤还是恐惧,试想一边时时刻刻在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一边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听你说话时装作好奇的样子认真的听下去。
可能相处了那么久,他还是不了解沈知真正的样子。
白衣青年看着谢绥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插话:“这也是为了你好。”
谢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衣青年回答了。
算了算时间,那个时候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
沈知真是个变态。
谢绥气冲冲的走了。
回到了学校,谢绥决定不要联系沈知了,翻着聊天记录看着看着眼睛又酸了。
揉了揉眼睛,计算机有消息过来,是邮件回覆。
谢绥顺利的进入了实验室,每天课程繁多,一下课就要去实验室,每天的课程安排的满满的,忙碌的课业让他不再那么伤心了。
只是他不联系沈知,沈知竟然也不联系他,他更生气了。
风一吹,很快就入了冬,叶琳再次到来带来了一个陌生人,对方看上去气场很强,第一眼看过去不会让人注意到他英俊的相貌,身上淩厉的气质更加的夺人眼球。
叶琳微笑道:“这是你的爸爸,专门过来看你的。”
谢绥精神一震,扯出了了个微笑来。
两人看着感情不错,谢绥对这两人关切有加的态度不太适应,只能维持礼貌得体的样子。
末了,叶琳说:“等到你转校过来,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你的父亲早就为你找好了一个顶好的omega,等你们结婚,姜家的家业就交给你了。”
不是。
一连串的话信息量太过大了,谢绥第一时间头脑都是蒙的:“我不转学。”
姜父神色沉了下来,叶琳不动声色的按住了他的手:“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已经为你找好了学校,不比这里差,爸爸妈妈那里都有人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放心去做。”
谢绥认真的说:“这个学校是我自己考的,我很喜欢这里,对自己的学业都有规划,我不会转学的。”
叶琳叹了口气:“孩子,你还小太过理想主义,等你进入了社会就知道,你就算是再有才华,层层叠叠的人脉关系压着你,你再怎么样也是出不了头的。我们做父母的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听话。”
谢绥态度坚决:“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姜父脸色阴沉,一拍桌子:“走什么走,我让你走了吗?”
“我不管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已经跟你们学校领导说好了,转校,姓氏给我改过来,年纪到了和林家联姻!”
谢绥很大声:“我已经结婚了!”
姜父:“什么结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同意了吗?我告诉你,我们不同意,姜家和林家早就定好了亲,你不结也得给我结婚。”
他似乎这样发火发习惯了,对待第一次见面的谢绥,他已经很容易的进入了角色,他指着谢绥的鼻子说:“你现在这样,一个alpha跟入赘有什么区别,你不丢脸我还丢脸!”
谢绥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琳,叶琳虽然为难,却也没有说什么,这就是默认的态度了。
谢绥:“我已经成年了,你们没有资格这么管我!”
谢绥不再忍受,冲出了房门,只留里面一片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第58章 应该好好沟通
谢绥的父母找来了,这对沈知来说也是一个相当意外的情况。
多年前随意的抛弃了孩子,连监控摄像头也没有拍到清晰的正脸,如今却是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出现在了公司。
叶琳的目的相当的明确:“他是我们的孩子,自然要回到姜家。”
她的理由实在充分,没有人不会站在一个失去孩子多年的可怜母亲那边。
沈知不。
他可不会相信,叶琳早早的就名声在外,如果想找孩子,那么多年的时间早就找到了,怎么会等到今天。定然是有什么目的的。
沈知:“这是自然。”
沈知微笑着,态度上称得上是友好,彷佛自己和谢绥并没有什么样亲密的关系。
叶琳暗自皱眉,却也给出了价码。以她的身份人脉,只要她给出助力,沈氏定然会更上一层楼。
这是很合理的交易。
沈知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沈知饶有兴致的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叶琳气定神闲的坐着,彷佛笃定他会答应:“我们姜家与林家是世交,早就有了婚约,我要你们离婚。”
沈知笑了,气笑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被人拿钱砸的感觉。
叶琳皱眉:“你笑什么?”
她对这个大自己儿子十岁的omega丝毫没有好感,在她看来,这是诱导,是诓骗,只是为了安抚自己的信息素。
她也是omega,自以为很了解沈知了:“契合度高的alpha不止时安一个,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为你介绍。”
沈知很少这样生气了,不是来源于对方的趾高气昂,而是对方只是把谢绥当做一个物件,毫不客气的附上称谓。
沈知:“他有自己的名字,叫谢绥。”
叶琳不屑一顾:“迟早会改过来的。”
沈知怒声:“你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叶琳看了一眼手表,沉声:“我还有别的事情处理,三天之内给我答覆。”
在门口踌躇不前的杨秘书,还是咬牙进去了。沈知坐在沙发上,脸上还带着怒气,杨秘书不敢说话,这不是叶琳第一次出现在公司了。
他小心翼翼的劝道:“在谢先生心里,您一定比较重要。”
沈知揉了揉眉心:“叶琳去找过他没有?”
杨秘书的声音更低了一点:“底下那两人说,说,谢先生与叶琳相见过几次,相谈甚欢。”
沈知苦笑了一声,他从来知道谢绥是个极其心软的人,流浪猫都要带回家养着,更何况这是他的亲生父母,若是他们哄一哄,定是头也不回的跑了。
更何况,父母有钱有势,回到姜家直接就是飞黄腾达,与这些相比,一个相处了一年多omega恋人就无关紧要了。
沈知咬牙:“他想都别想。”
沈知当然不会接受叶琳的要求,之后的一段时间,面对沈氏的打击接踵而来,略微的想一想,沈知也知道了背后的推手是谁。
叶琳像是一个伟大的母亲,高高在上的准备拯救孩子于水火之中。获得多项国际荣誉的天才,竟然也会为了孩子使上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可真的是令人感动。
沈知冷笑。
等事情暂时告了一个段落,沈知在办公室见到了谢绥,竟然恍惚了一瞬,他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没想到的是结局竟然是不欢而散。
杨秘书开着车,目的地是南城大学,他向来沉默,可老板比他还要沉默,他不得不开口:“抱歉,沈总,是我工作没做好。”
上次谢先生的大伯带了一群小混混找到谢绥的学校,谢绥受了伤。
杨秘书这才知道他找的两个人那天玩忽职守,恰好那天出了事,他便立刻换了人,没想到这次的两个人更加的不靠谱竟然直接让谢绥给发现了。
这下好了,本来那天吵了架,这下知道这件事谢先生彻底生气了。
见他没出声,杨秘书硬着头皮:“谢先生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只要好好沟通一定没问题的。”
这当然是安慰老板的话,当初找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会有翻车的一天。没有谁想被一天到晚的监视着,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不可忍受的事情,总会觉得心底膈应甚至于毛骨悚然。
……
谢绥走出了酒店,彻底远离了后面的喧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直到脸上一阵冰凉,耳边传来人群的欢呼声——
南城这个极少下雪的省份,竟然下雪了。
细小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人群没有进屋去,反倒是有更多的人出来了,去见这难得一件的景色。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沈知就这样立在车前。
谢绥僵住了,想要转头就走,腿却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两人隔着喧闹的人群,是沈知先迈开了脚步,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谢绥别开眼睛,没有看他,直到手中传来温暖的触感,他被沈知拉上了车。
沈知说了些什么,杨秘书走了,一时间,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绥清醒了不少:“你跟踪我!”
沈知努力措辞:“没有,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在街上看到你就让杨秘书停下来的,你相信我。”
谢绥:“我不信。”
其实,若是沈知最初签订协议的时候就把监视这条写进去,他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可以隐瞒的形式,他是完全不能够理解,也不能接受的。
他拉下门把手准备下车,门却被人锁住了,他闷声道:“我要下车。”
沈知拉住谢绥的手:“我们谈谈。”
谢绥动作很大的坐回了原位,眼神没落在沈知身上一点。
他决定给沈知一次解释的机会。
沈知紧绷的嘴角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他目光柔和:“我只是太害怕你出事,你知道,沈氏一家独大,多少人敬畏就有多少人觊觎,他们的手段太多了我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谢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沈知垂下眼睛:“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诚然如沈知所说,若是为了保护谢绥,那这件事当初直接和对方说就是了,何必掩藏。
沈知:“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小时候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面对喜欢的玩具别的小朋友连碰一下都不给碰,我记得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小孩,偷偷进了我的房间拿了我最喜欢的玩具。”
见谢绥看了过来,沈知笑道:“你猜,我是怎么做的?”
他也没有要谢绥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说:“我把他打的鼻青脸肿,父母拉都拉不开。从此以后,那小孩看见我就害怕。”
“我那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我守住了我自己最 喜欢的玩具。”
“你不是玩具,是个完整有独立意识的人,我应该尊重你的意愿,我知道我应该更加信任你,而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试图了解你。”
“现在,我也不后悔。如果给我再一次的机会,我仍然会这么做。”
听到最后,谢绥缓缓的睁大的眼睛,沈知真的不知悔改,专横独断,连道歉都显得没有那么真诚了。
谢绥被他不知悔改的话气着了,他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把车门打开,我要回去!”
沈知伸手抚过他气红了的脸:“回哪去?”
谢绥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要死:“我不告诉你,我想去哪就去哪!”
沈知的指尖微不可见的一抖,他笑道:“想和叶琳回家去?”
omega的手一寸寸抚过他的脸颊,直到穿过后脑的发丝,车内的空间狭小,谢绥退无可退,omega温柔的吻了上去。
谢绥不想被亲,他觉得沈知的态度很敷衍。他们还在吵架,这样的方式一点都不真诚。
他们应该好好的沟通一下。
谢绥:“放手!”
谢绥的抗拒激起了他的情绪,动作反而更加蛮横。
沈知深深喘了一口气,语气危险:“不愿意?”
不愿意跟着他,最终还是选了跟自己的父母走吗。
谢绥完全没有理解他的问题,只以为问的是不愿意亲吻:“不愿意,你放手。”
沈知冷笑了一声:“你就这么喜欢叶琳?她是什么人你了解吗,要是在乎你的话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天真!”
刚刚混乱中他并没有听清沈知在说些什么,这下他听到叶琳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到了现在的样子,明明前段时间两个人还好好的。
自从吃了那一顿饭后,事情就朝着不可预料的地方发展了。
最初明明是沈知突然不要他交朋友了,他也是很好说话的,只要沈知追上来他们就能和好了。
沈知没有追上来,他还遇到了小混混,又得知了沈知一直在找人监视自己。谢绥想着,要是沈知能够认识自己的错误,认真道歉的话,那他过段时间再原谅他。
结果沈知的道歉一点不真诚,甚至亲来亲去的,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还没等他下车冷静冷静,沈知的话题又扯到了他的父母身上。在谢绥看来,这完全就是在转移话题。
他更生气了。
下不去车,谢绥消极抵抗,一言不发。
这样的态度在沈知看来就是默认了。
第59章 发烧
电话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僵滞,空间太小,谢绥就算是不想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对话里有提到小乖,谢绥想要听的更多,电话已经挂断了。
沈知语气带着些斟酌:“小乖那边出了一点问题。”
谢绥也顾不得刚才的争吵了,嘴唇动了动,开口问道:“什么问题?”
沈知缓下来语气:“王秘书已经把猫带到医院了,它一向最亲近你,我们一起去看看什么情况,好不好?”
谢绥一向吃软不吃硬,更何况,事关小乖的情况,他更是忧心。他绷着脸色,没有说着要下车了。
沈知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外面的雪也就下了一小会儿,薄薄的一层落下,等他们到达宠物医院的时候,已经完全化了。
情况没有谢绥想到的那么糟糕,小猫,此刻已经不能叫小猫了,至少从外形上来说是的,它已经从最开始的巴掌大的一丁点长到相当可观的体型了。它见谢绥来了,立马不安分的想要凑上前来。却被医生的大手按住:“乖,马上就好了。”
检查很快就做好了,医生说:“沈先生,猫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之前四处撒尿半夜乱叫都是发情期的症状。现在发情期已经过了,如果考虑现在做手术的话今天就可以做了。”
……
最后猫还是做了手术,谢绥不放心,也跟着回去了。
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停了,开始下起雨,小乖回了家,回到了温暖的环境,在窝里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彻底睡着了。
谢绥从房间里退出,厨房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他下意识的那个方向移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以往这个时候他们会黏黏糊糊的凑在一起,指尖不经意的挨蹭在一起都是无限的欢喜。
可现在……
他转过头不再去看那忙碌的身影,他们两个人刚刚才吵过架,现在还没有和好,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厨房里出现突兀的响动,伴随着人的吸气声,谢绥顾不得许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拉住了沈知的手,缕缕的血迹从伤口里流出。
谢绥见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却没想到当事人却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沈知甚至相当无所谓的甩了甩手,语气轻松:“你去客厅坐着吧,我这边一会儿就好了。”
谢绥闻言转身去了客厅,沈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无味杂陈,他以往总想知道谢绥这样脾气好的人生气是什么样子,是很激烈的吵架还是怎么样。现在好了,他知道了——是压根就不在意他。这样想着,心脏都像是被谁拧在一起,明明没有生什么病,却沉闷闷的坠着疼。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发泄般的切着案板上的东西,直到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沈知楞楞的抬头:“你……”
谢绥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是小孩子,不,连小孩子都不如,小孩子起码知道疼了要撒手。
可面对他茫然的目光,他又说不出什么重的话,只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用流动水清洗伤口,把人的拉到沙发前,这点倒是听话,谢绥心中的气彻底熄灭了。
谢绥把人按坐在沙发上,拿了钥匙:“你等——”
在谢绥拿钥匙的时候,沈知就抬起了头,抓住了他的手腕,力度很大:“你不准走。”
omega的命令脱口而出,谢绥刚刚说的话被生生打断。
“我们是事实上的婚约上的关系,你不能离开我。”
沈知手中的力道太大,就算是身为alpha,谢绥也有些疼,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手腕上,他的注意力全部被那抹鲜红剥夺。他突然意识到,就算沈知比他大一些,可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恋爱,这方面的经验谁也不比谁多一些。他放缓了语气,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沈知。”
“你受伤了,家里的药箱没有药,我去药店买药和纱布,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沈知迟缓的眨了一下眼睛:“真的?”
谢绥点头:“对,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了。”
沈知半信半疑的松了手。
谢绥带着钥匙和伞下了楼,回去的路上雨下的越发大了,是能够干扰人视线的程度。
在最后一个路口,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绥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想,几步过去,拉住人的手几乎是冰凉的程度。
这个人好像总是很容易的能够调动他的情绪,谢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一路带着人上了楼,关门。沉默的忙着他处理好伤口,一时间,空气中安静的彷佛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外面仍然在下雨,窗户上面的水迹几乎连成小小的瀑布,谢绥把东西收拾进医药箱里,蹲下身,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见沈知望过来,谢绥没有闪躲,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们需要——”
谈谈。
沈知捂住他的嘴:“我们不需要。”
谢绥握住他的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手中的温度好像高的过分了,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沈知坐着任由他动作,滚烫的温度彷佛让眼睛也氤氲起了一层雾气,他说:“为什么不让亲?”
谢绥摸上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沈知还是很执着的问着那一句,为什么不让亲?
谢绥转身去找药,倒了水,面对眼前的药和水,沈知是全然的拒绝,依旧很是执着那个问题。
谢绥直接把药塞进他嘴里:“因为我们还没有和好。”
“好了,咽下去,去床上休息。”
沈知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说:“那什么时候能亲?”
谢绥带着人躺床上,可人依旧固执的不肯躺下,他没了办法,妥协:“等和好了再说。”
沈知哦了一声,就在谢绥以为他还会循环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开口了:“那什么时候和好?”
一瞬间,谢绥怀疑他是不是在装傻,凑近对方,栀子花的香气一瞬间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晃了一下神:“你现在能够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沈知又不说话了,只茫然的看着他,然后露出个笑容来。
谢绥仔细的观察他的神色,可他不是观察人的高手,看不出个名堂,只能放弃。
他扶住沈知的身体,开始脱他的衣服。
omega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脖颈处,又软又热的舌尖扫过颈侧,不经意的触碰到腺体,这几乎等同于调情的动作给腺体带来了巨大的刺激,几乎是在一瞬间,谢绥的额头就起了一层薄汗。
算了算了,不要和病人计较。
谢绥深吸一口气,掐住沈知的脸蛋:“别乱动。”
沈知顺着他的动作仰起脸,眼睛中是一片跳动的火苗,他歪着头,轻轻蹭了蹭脸侧的手腕。
脸颊烫的惊人,谢绥的手一时放也不是松也不是,在逐渐浓郁的栀子花香气中,谢绥也逐渐头晕目眩。
什么情况……
谢绥晃了晃脑袋,沈知是个很会得寸进尺的人,在他晃神的时候,他凑了上来,胡乱的亲吻。omega的信息素甜腻又撩人,足以吸引alpha沉溺在其中,喘息声中,omega带着些许引诱:“标记我……”
谢绥偏过头,艰难的喘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情况,发烧会导致这种情况吗?
不,不会。
谢绥压住omega的手腕,地位一时间翻转,把人压倒在床上,冷声:“沈知,你的发情期到了吗?”
身下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动作虽然轻微,他还是感觉到了。
第60章 糟糕透的一天
沈知慢吞吞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没有说话,任由alpha压制着自己,眼中含着水光,语气中含着一层笑意:“是想在上面吗?”
空气中越发浓郁的信息素让谢绥明白了,这是他故意的,他简直要被omega的举动气笑了。他惩罚性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让人的手不能胡乱在自己身上作乱。
沈知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眼角在高热下微微泛红,留下生理性的泪水,睫毛沾染着水渍,看起来像是哭了一般。谢绥心中一滞,下意识的放轻了手中的力道,伸手擦去omega眼角的泪水。
沈知开口:“亲我。”
手上载来轻软的触感,omega含上了他的指尖,一点点的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捉住了那一截软滑的舌尖,直到传来隐忍的呜咽,对上他含着水光的眼神,谢绥瞳孔微缩,下意识的退出。
Omega不舍的挽留,微微露出一点舌尖,一些熟悉的画面闪过,谢绥愣愣的盯着手指上残留的水渍,彷佛是一种无声的罪证。
谢绥的声音带着几分哑意:“这也是想亲吗?”
沈知笑了笑,搂住了他的脖子,柔韧的腰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与alpha毫无间隙的贴合在一起,他张开口,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谢绥的耳垂顿时起了一片红晕,为逐渐贴近的距离,也为了沈知大胆露骨的话语。
这人,这人……
谢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好。
室外的雨越下越大,激烈的拍打着窗子,室内却逐渐升温,甜腻的信息素,温热的身体,无一不挑战着alpha脆弱的神经。
谢绥把人再次按在柔软的床上,这次不是手腕上的束缚,他堵住了omega越发露骨的话,亲吻的动作格外蛮横,带着一些惩罚的意味,让他不能再肆无忌惮的用信息素来引诱,让他再也不能故意伤害自己。
但沈知却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愉悦,他搂住谢绥的肩膀,身体变得柔软起来,回应,甚至期待更加深入的动作。
谢绥艰难的保存着一丝的理智,他残忍的结束了这短暂的亲密,在沈知迷茫的眼神中捏住他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坏?”
为什么贬低他的朋友,为什么一点也不尊重他的隐私,为什么要故意伤害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吵架?
没有人回答,沈知蹭了蹭他的手,歪头闭上了眼睛。
谢绥叫了他两声,没有回应。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意识到手中的温度烫的过分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烧出问题的,需要去医院。
他穿了衣服,把人胡乱的塞进衣服里,抱着人塞进车里,驶向了医院。
情况比他想像的要糟糕,不是发烧,而是信息素紊乱。信息素紊乱,这个词谢绥当然知道,他和沈知的开始就是因为沈知的信息素紊乱,也知道信息素紊乱的严重性,可,不是有了契合度高的alpha进行标记信息素就不再会有问题吗?
不管心中有多少的疑问,他都按捺了下来,办理住院手续,直到深夜,一切才渐渐平息下来。
沈知还没有醒。
谢绥拿了病例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他是认识的,对沈知的信息素情况最为熟悉的魏森。
魏森拿着报告,很是不解:“你们没有进行终身标记吗?”
谢绥否定,他更加关心沈知的身体情况,问:“这是和终身标记有关系吗?”
魏森叹了口气:“当然了,他的信息素级别高,没有契合的alph息素紊乱的程度也就越严重。临时标记当然有效,可在沈知这样高级别的情况下,要终身标记才能彻底稳定他的信息素。”
“那为什么不进行永久标记呢?”魏森问。
“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在谢绥看来,两人刚刚在一起一个月,他就去上大学,接着沈知的公司便忙了起来,几个月的时间掐指算算是可以算的清楚的,两人自然没有机会进行到最终的一步。
魏森踌躇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你们最近是吵架了吗?啊,对了,这个问题回不回答都可以,是作为沈知的朋友问的。”
谢绥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是一些小问题。”
魏森支着下巴:“你是不喜欢他了吗?”
Omega的生理构造注定在ao关系中处于劣势地位,他了解沈知,当初冷笑着说摘除腺体也不接受alph息素的样子历历在目,自然是足够的喜欢。那么,问题只能出现在谢绥身上了。
谢绥:“……没有。”
魏森笑咪咪的问:“好吧,沈知确实有些缺点让人难以忍受,不过你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挺短的,可能不怎么了解他的过往,我和他是十来年的朋友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和你说说?”
谢绥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先是反驳:“沈知他很好。”
听着魏森的话,他心中莫名的不高兴,说的好像他和沈知有什么似的。
谢绥升起了些许戒备,抿了抿唇,语气硬邦邦的:“他什么都告诉我的。”
“我去看看沈知醒了没有,魏医生。”
魏森耸耸肩,小alpha吃起醋来可真幼稚。
回到病房的路上,谢绥联系了家里的阿姨,让人记得给小乖喂食喂水。联系了辅导员请了假,和实验室的老师说了一声周末不能过去,过几天就是期末考试,他翻着班群记好时间,处理好一切他坐在床边,开始数着Omega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发呆。
他开始后悔,如果昨天晚上如omega的要求标记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明白这只是一种假设,自己不会对一个生病的人那样做,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后悔。
omega的袖子被掀起,药水顺着点滴一点点的流进血管,他最近好像消瘦了很多,谢绥心中彷佛生了根小刺,心脏撕扯着,酸胀的难受。
沈知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熟睡人的脸颊,轻声道:“你不是问什么时候和好吗?你醒来我就原谅你了。”
谢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毫无原则,他在omega泛白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可惜吻没有附带神奇的魔法,让人能从睡梦中醒来。
吊瓶里的药水一点点的下移,谢绥按了床头的按铃,却始终没人回应他只得起身,尽管沈知还没醒他还是说:“我去叫护士过来拔针,一会儿就回来了。”
“栀栀。”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谢绥面露喜色,这是已经醒了吗?很快他就发觉了不对的地方,病房就这么大一览无遗,不对,人醒来了也不可能自己拔掉针头自己走掉。
护士也相当意外:“病人呢?”
谢绥首先注意到了病床上的纸条:“人我们就带走了,别想着报警,自己一个人到这个地方来。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着呢,别想耍花招,要不然——”
后面画了一把刀威胁意味十足。
字迹潦草,短短的几句话上面还有几个错别字。一张纸条上似乎挤不下,又在犄角旮旯里添加了一句——两个小时内到哦。
谢绥头脑嗡的一声,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几乎站立不稳。
护士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alpha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几乎是要晕倒的样子,她手忙脚乱的扶住他,询问:“先生先生,您是有低血糖吗?”
“医生医生——”
护士刚刚实习,没见过这种意外情况,只能喊医生,谢绥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纸条,手却不听使唤的颤抖。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慌乱,开口稳住小护士:“我没什么事情,不用叫医生。”
护士还是不太放心:“啊,是,是吗?”
alpha的脸色实在是很难看,可起码没有最初的苍白了,她半信半疑,只得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冷静,冷静。
谢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往最坏处去想,既然对方留下了纸条就说明对方有所求。看样子最终的目标还是自己,沈知只是被自己牵连的。
那么在自己自投罗网前,沈知是不会有危险的。
该报警吗?
能在这个私立医院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大活人,医院里肯定有人被买通了,可能真的有人监视着自己。
沈知他还在昏睡中,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不,谢绥不敢赌。
……
另一边。
一个绑匪一屁股坐在了土坑上,黑瘦的脸上在大冬天的都起了一层汗:“艹,重死老子了,终于到了,歇会儿吧老大。”
被他称作老大的汉子比他看起来强壮的多,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表情凶狠:“歇尼玛币,我让你歇了吗你给老子歇,给老子起来,你tm在我面前称老子,你有本事了不是?有本事了是不是?”
几脚踹下去,黑瘦小个子惨叫几声,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几圈:“老大我不敢了不敢了,我这就搬这就搬。”
这山里是瘦子自己家的老院子,离城区远,周围的人早就搬下了山,这院子早就荒废了,不会有人过来。
找了根柱子把人捆好,瘦子拍了拍手,殷勤的给他递了火:“老大,都处理好了。”
壮汉不耐的拍开他的手:“抽屁抽,我让你写的纸条写好没有,这人咋还不来?”
瘦子:“没问题没问题的,我办事老大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
壮汉嗤了一声:“最好是,这次要是办成了你小子这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瘦子搓搓手:“你说咱们费那么大劲绑个omega干啥,咱们的目标就是那个alpha,咋不直接绑了那个alpha,看着就是个小白脸。”
壮汉又是一脚踹过去:“那个级别的alpha你打得过还是我打得过?天天那么多蠢问题,迟早蠢死你!”
瘦子陪笑:“是是是,老大说的有道理。”
……
谢绥对着纸条上的地址,一路上了山,敲响了眼前破败的门。
“开门,站在门口双手举起来,站在原地别动。”
谢绥的手收回了,沉声道:“你先放了他。”
壮汉:“别tm磨磨蹭蹭的,老子手中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别想耍那些小花招,毛头小子,那些东西可对老子不管用。”
“你再不照老子说的做,那omega的脸蛋是什么情况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谢绥心脏紧缩,哑声制止:“别,我照你说的做。”
谢绥进门,举起双手,正对上里屋椅子上的沈知,omega被绑在椅子上,仍然处于昏迷中,反着光的匕首抵在omega细白的脖颈上。
壮汉扬起下巴:“你,去搜搜他身上带什么东西没有?”
瘦子屁颠颠的过去,面对高级别的alpha,他第一时间有些怵,可对方一动不动,他壮了胆子,战战兢兢的去搜身什么也没搜到,朝屋里喊:“什么都没有!”
壮汉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把那铁镯子给他戴上!”
瘦子拿了根绳子把人浑身上下捆了个结实,他拿起手机对着谢绥拍了张照片,看动作是发给了谁。
谢绥的目光全然落在沈知身上:“你们放了他。”
壮汉抬起头:“呦,还挺情深义重的。”
谢绥:“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瘦子:“对啊,老大,咱们究竟要干啥啊?”
壮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自然是有人要你小命!”
瘦子:“小,小命?老大你是吓,吓他的吧,不是说好了就是揍他一顿吗?”
壮汉又是一脚踹过去:“你多什么嘴,老子让你干什么你跟着干就是了!”他悠哉的转到谢绥面前,拿冰冷的匕首拍着他的脸:“小子,你到了下面可不能怪我,老子这是拿钱办事。”
谢绥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壮汉狞笑道:“怪就怪在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你要跑了咱们也不好交差不是,就辛苦你受下罪了!”
说完毫不犹豫的一刀刺进了alpha的腹部。
“你,把这两个人扔柴房里去,我去休息一会儿,你去柴房门口守着,明天就去国外享福喽!”
……
几乎是上个世纪才会有的柴房,屋里早就已经废弃,里面是浓重的霉菌味儿,嘎吱一声房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谢绥只觉得腹部一阵冰凉,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疼痛。
这可真是糟糕透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