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倒是没问题,你还吃得消?”
第二天,晚宴如期举行,研究院的各个部门齐聚一堂。
江缱一走进会场,便瞬间成了焦点,她一贯冷淡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而她身旁的裴安则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这位气质出众的OMEGA,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丝慵懒自信,与江缱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研究员们见裴安如此自然地站在江缱身旁,虽满腹好奇,但碍于江缱的威严,纷纷保持了表面的冷静,暗中却对裴安的身份议论纷纷。
就在晚宴逐渐进行到中途时,一位胆大的年轻研究员终于忍不住好奇,端着酒杯走到江缱身边,故作轻松地开口:“江教授,这位……是您的朋友?”
江缱淡淡扫了她一眼,正要开口,裴安却抢先一步,微微一笑,带着些戏谑:“不算朋友。”
那研究员愣了愣,气氛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江缱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轻咳一声。
裴安见状,故意凑近江缱,含笑说道:“我是她的‘家属’,是吧,江教授?”
江缱面色微微一僵,低声应了一句:“……随你。”
研究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知是该相信还是该笑,但最终还是只能强笑着点头:“原来如此,那……祝二位……愉快。”
说完,仓皇离去。
宴会进行到中途时,几名平日对江缱心存嫉妒的研究员正聚在一旁低声议论。
有人压低声音说:“不过是个漂亮的OMEGA,站在这种场合有什么用,江教授还带她来?真不知道什么规矩。”
另一人附和道:“确实,研究院也不是家属聚会的地方,这影响学术氛围吧?”
这些话虽说得轻,但还是被江缱听得清清楚楚。她眼神微微一冷,刚要走过去时,裴安已经先一步向那几人走了过去。
裴安微微眯起眼,还是笑吟吟的:“哦?你是觉得OMEGA不能来这儿吗?”
几个研究员一愣,没想到裴安会当场回击,一时间有些尴尬,纷纷噤声。
然而,其中一人不服气,低声嘀咕:“这年头,研究院不该被外人随便进出……OMEGA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
裴安闻言,眼神微冷,正想开口,江缱已经走上前来,站定在他们面前。
“我身旁的任何人站在这里,是否‘合适’,不是你们该评判的。”
江缱的声音冰冷,语气却不疾不徐,透出一种压迫感。
“身为研究员,却只会关注无关紧要的身份问题,你们这是对研究精神的理解吗?”
那几人神色尴尬,不敢直视江缱的眼神,显得无地自容。
然而,其中一人仍不甘心,试图辩解:“江教授,我们也只是希望研究院能维持应有的形象……”
江缱冷笑一声:“那么,我倒要问问,这个‘形象’是你们对研究的真正理解,还是你们狭隘的个人偏见?一个科学机构的价值在于创新和成果,而不是你们对身份的莫名执着。”
裴安站在旁边,微微挑眉,一言不发地欣赏她的回击。
几名研究员被她的话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连连低头道歉:“对不起,江教授,是我们失礼了。”
江缱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如果你们真为研究院的声誉考虑,那就把精力放在实验上,而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身攻击。”
裴安趁机微微侧身,凑近江缱耳边,低声说道:“厉害,江教授。”
江缱表面平静,但微微垂下眼眸,语气依旧淡然:“少说些无用的奉承话。”
见此情景,会场的其他研究员们瞬间明白裴安的身份非同一般,默契地收回了好奇的目光,再不敢随意揣测裴安的身份,宴会氛围也逐渐恢复正常。
宴会进入后半段,研究员们三五成群地小声议论着。近来项目的资金和设备支持突然大幅增加,研究员们都难掩好奇,但始终无人敢问江缱原因。
终于,一个大胆的年轻研究员小王端着酒杯走上前,试探性地问道:“江教授,最近我们研究院的项目资源增加了不少,您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江缱抬起眼,淡淡扫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答道:“科研项目得到支持,这是正常现象。资源来源如何,你们只需关注研究本身。”
小王尴尬地笑了笑,转头和旁边的研究员低声嘀咕了一句:“看来教授对这些也不清楚,可能这资源是来得太突然吧。”
裴安正站在一旁,听到小王的话,忍不住插话,语带调侃地说道:“你要是对这些外在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不如转行去研究经济学?我们江教授的心思可没时间放在这些琐事上。”
小王被裴安的玩笑弄得脸色微红,低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也是……不过我们也就图个安心嘛,忽然资源这么多,总觉得背后有故事。”
另一位年长的研究员忍不住补充道:“其实我们只是好奇江教授有什么‘神秘贵人’吧,毕竟这支持力度前所未有。”
江缱闻言,微微皱眉,不悦地打断道:“实验室里需要的是专注,不是‘贵人’的幻想。如果你们在意的是这些,那便是本末倒置。”
裴安见状,含笑摇头,随即调侃道:“看来‘神秘贵人’是无稽之谈,江教授一向独立,不需要这些虚名。”
她故意顿了顿,视线在研究员间扫过,眼带戏谑,“不过要真有,也只能是她挑剔得很,才不会看上一般人。”
这句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然而,另一位研究员小张见气氛轻松,又不甘心地追问道:“那江教授,您自己真的是一点也不关心这些支持来源吗?毕竟这么大的支持,难道不会有条件吗?”
江缱看向小张,目光冷静,声音淡然:“科学研究以成果为导向,其他的,我无意过问。再者,我相信我的团队,能专注于学术,而不是空谈条件。”
裴安听完,插话道:“不过话说回来,江教授身边要真有‘贵人’也是件好事嘛。就是不知道我们这位‘贵人’会不会有点‘特别’的要求?”
江缱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淡淡地回道:“‘特别’的要求从来不在学术范畴。”
裴安笑着点头,故意答腔:“那确实,咱们江教授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分心。”
江缱看了她一眼,说道:“任何人,包括你。”
裴安的笑意更深,低声道:“我当然知道。”
她凑近江缱耳边,轻轻加了一句,“但要真有个‘贵人’,那也只能是我。”
江缱回道:“是。”
这时,周围的研究员察觉到两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微妙气氛,有人忍不住低声调侃:“江教授和裴警官的关系倒是越来越默契了,真是让人羡慕。”
众人纷纷会心一笑,但也不敢深入八卦,气氛间隐约透出一丝暗流。
晚宴上,大家谈起了最近项目获得的大量资金来源,不少人私下里猜测是谁在背后出资。
这时,纪今瑶突然注意到江缱手上戴着一枚低调却精致的戒指,惊讶地开口:“哎?江教授,您这戒指什么时候戴的啊?该不会是有了什么好消息吧?”
江缱只是微微一笑,避而不答,仿佛并不在意众人的猜测。
可裴安却在一旁看得颇不爽,尤其是那枚戒指孤零零地戴在江缱手上,丝毫没有成对的意思。
裴安掂量着酒杯,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江缱手上那枚戒指上,忽然笑了:“哎呀,江教授什么时候开始戴戒指了?这是在暗示什么新关系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旁边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江缱并未立刻回应,把酒杯缓缓放在桌上:“这只是个人物件,和你想的不一样。”
裴安不依不饶,故意在大家面前露出失望的神情,嘴角微扬:“哦?江教授和特别的人,不戴对戒,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她故意把“对戒”两个字咬得重了些,引来周围的几声低笑。
纪今瑶探头过来煽风点火:“研究院第一不解风情的万年母单江教授,还能又戴对戒的对象?”
她笑着瞥了裴安一眼,“想来江教授这种性子也不会对谁太特别吧。”
江缱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戒指往手指更深处推了推,像是警告般地道:“一些人,不懂的事,最好别胡乱猜测。”
此刻,四周的氛围有些凝重,几位研究员不安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纪今瑶轻咳一声,打圆场道:“哎呀,好了好了,不逗江教授了,江教授不喜欢这些玩笑。”
裴安却不再理会她们,视线直视着江缱,嘴角微扬,压低声音道:“既然不想别人胡乱猜测,那要么就给我个交代。要么,你就好好藏着那枚戒指。别让人心寒,江教授。”
她话音柔和,语气甚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周围人听了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几位研究员交换着眼神,明显有些吃惊。
一个Omega,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育”江教授?
江缱看着裴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她知道裴安的骄傲,也知道她的委屈,却偏偏在这个场合无法轻易妥协。
她稍稍侧过身,低声道:“我已经解释过了,这戒指不过是随手戴上的,没必要如此认真。”
裴安轻轻冷笑,靠近一步,压低声音,话语中满是藏不住的锋芒:“随手?江教授,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你眼里没什么是‘随手’的。既然没什么特别,那干脆摘了吧。大家也不用猜来猜去,省得我在这儿心寒。”
江缱眉头微皱,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在衡量裴安话里的真假。
她缓缓抬手,不紧不慢地转动着那枚戒指,仿佛是在故意拉长时间。
周围的人也看出了裴安的情绪不对,虽然不敢明着围观,却一个个偷偷将目光投向这边,气氛隐约中带着几分紧张和八卦的好奇。
纪今瑶忍不住拉了拉身旁的同事,小声嘀咕道:“欸,裴警官这架势……真是当众叫板呢,江教授这是铁了心不打算解释?”
另一位研究员悄声回应:“这才叫劲爆吧,裴警官平时多有风度,今天也算是破例了。我还真没见过谁敢这么直接地对江教授施压。”
裴安听见他们的低语,脸上的笑容更淡了些,她索性把手环抱在胸前,眉梢一挑,冷冷地看着江缱,仿佛在等她的答复。
江缱也终于收回视线,低头凝视着那枚戒指,沉默片刻后,微微叹了口气。
她抬头看向裴安,声音压得极低:“裴安,今天有些事情不方便说,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裴安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这种模棱两可、若即若离的态度。江教授,我可以当你的‘贵人’,也可以选择当一个路人。”
说完,她没有再等江缱的解释,直接转身离开。
那步伐依旧保持着她一贯的优雅和冷艳,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决绝。
周围的同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冷淡弄得不知所措,纪今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出口,只能和其他人交换着复杂的眼神。
江缱望着裴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忍不住低低叹息一声,慢慢收回目光。
宴会结束后,她径直走出宴会厅,沿着昏暗的走廊,寻找到裴安的身影。
裴安站在走廊尽头,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在她指间缓缓升腾,微弱的光晕映衬出她矜贵冷漠的侧脸。
在部队待久了,难免染上不好的习惯。
江缱慢慢靠近,停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低声唤道:“就这么走了?”
裴安闻声,依旧不回头,淡淡道:“对,假期结束了,不该走吗?江教授不是最讨厌有人干扰你的时间?”
江缱微微皱眉,靠近一步,将手伸入大衣口袋中,慢慢掏出另一枚戒指,声音里带着她一贯的平静:“我不想让你误会,这枚戒指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裴安怔住,目光在她手心中的戒指上停留了片刻,心里的怒意仿佛瞬间消散了大半,却依旧强撑着冷淡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既然是给我的,那你也藏得太深了吧?”
江缱淡然一笑,握住裴安的手,将戒指缓缓套入她的无名指,动作专注而温柔,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裴安看着指尖的戒指,心里那股郁结的情绪仿佛在此刻一点点融化,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偏过头,轻轻说道:“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非得让我生一场无谓的气。”
“没办法,”江缱说,“自己惹生气的女朋友还得自己哄。”
“诶,你不会是故意的吧?”裴安眯起眼睛,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
江缱将她手里的烟取下来,咬在自己嘴里,说,“少抽点这个,你要压力大的话,我这边有研究新品种,危害大大降低,喏,给你。”
“干嘛回避我的问题,”裴安不接,垂眸端详自己的戒指,“故意叫我生气然后给我惊喜?”
“应该是吧。”江缱咬住她含过的地方,抬起眼笑了笑,“惊喜吗?”
裴安微微挑眉,笑意里透着一丝不满和调侃:“江教授还真是会‘制造’惊喜呢。下次要是再这样,小心我直接把戒指扔了。”
江缱微微一怔,目光不自觉地柔了几分,仿佛要在裴安的眼神中找出她真正的情绪。
她沉声道:“裴安,我从不想让你失望。只是有些话……一时没办法说得那么明白。”
“是吗?”裴安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可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江教授,以前你说过什么不近人情,现在倒是学会用感情留人了?”
江缱闻言:“裴安,我不是不近人情,也不是拿感情当筹码,只是对你,我无法放手。”
裴安瞥了她一眼,似乎并不买账:“既然这样,你打算怎么让我相信?一枚戒指,就够了?”
江缱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凑近裴安:“裴警官,我可不是谁都愿意哄的。你生气了,不管是什么缘由,我都会亲自解释清楚。”
裴安抬眼盯着她,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亲自?你是说,只有我有资格让江教授亲自出手安慰?”
“正是。”江缱毫不避让地对上她的目光,“谁敢惹你,我亲自来哄。”
裴安的笑容终于露出一丝真实的松动,但依旧故作冷淡地道:“那我可要看看江教授到底有多少诚意。惹我生气了,你是准备怎么哄我?”
江缱抿唇一笑,低声道:“从现在开始,这戒指就是约束你的,裴警官。你要是再把它扔掉……”她话音一顿,眼神里多了一丝挑衅的温柔,“那我会一直追上来,再给你戴上。”
裴安轻哼一声,丢了江缱咬着的烟,捏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淡淡的烟草味漫在两人之间。
江缱说,“谢谢你的钢笔。”
“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江缱说,“当然记得。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不敢不珍惜。”
裴安挑眉:“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收呢。江教授那么高冷,谁敢轻易冒犯?”
江缱轻轻抚上裴安的手,指尖拂过她的掌心:“我高冷吗?在你面前,总觉得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
裴安闻言,轻笑:“这么说来,我还真是特别咯?”
江缱轻轻点头,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不仅特别,简直没办法拒绝。”
裴安微微一笑,眼底带着几分得意,仿佛享受着江缱的这份“服软”。
江缱把烟盒塞给她,说,“抽这个,没什么危害。”
裴安问她,“你怎么连这个都研究了?你不是生物医学的吗?”
江缱:“顺手的事。”
裴安笑嘻嘻地拆开,一边说,“温若芸这么爱抽,是不是她先用上了你的研究成果?”
江缱摇头,“那可没有,第一个是你的。”
裴安扬眉,似乎对江缱的回答颇为满意,手指轻轻捏着那支新烟,目光含笑地看着她:“哦?第一个是我?这么大的荣幸,江教授该不会有什么别的打算吧?”
江缱目光不离她的眼睛,低声道:“当然有。让你先试用,顺便也能时时提醒你——别总让我担心。”
裴安轻轻哼笑,随即将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白烟后低低笑道:“放心,我可不怕什么危害。”
她微微侧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江缱,眼神中透出几分玩味,“不过既然江教授这么在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裴安靠在栏杆上,目光含笑地看着江缱,夹着烟的手指轻轻一抖,烟灰缓缓落下,她抬起另一只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故意拉长语调说道:“江教授,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这样‘一本正经’地哄我,倒显得有点可爱。”
江缱垂眸笑了:“裴警官是在故意夸我,还是要借机讨点什么好处?”
裴安眯起眼,吐出的烟雾缓缓在她们之间弥散,她漫不经心地说:“要我说吗?如果我真想讨些什么,江教授不会舍不得吧?”
“舍不得?只要裴警官不再离开,想要什么都可以。”
她靠近江缱,轻轻吐出一口烟,几乎贴着她的脸颊,暧昧地低声道:“那今晚来我宿舍。”
江缱低声笑了,“我倒是没问题,你还吃得消?”
这一句话就让裴安呛了一下,带着泪花的双眼瞪着她,“看不起我?是谁五分钟没有就到了?你这可是早唔!”
江缱堵住她肆无忌惮的嘴,指尖一轻一重地按着她的后脑,裴安只感觉腰上一阵发麻。
“唔嘛?硕不过唔就捂为(干嘛?说不过我就捂嘴?)”
江缱轻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唇稍稍离开裴安的嘴唇,带着一丝惩罚意味地低声说道:“裴安,你就是太得意了。”
裴安微微喘息:“得意?那你倒是让我服服气啊。”
江缱微微挑眉,回应:“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她便一手扣住裴安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充满压迫感的吻。
裴安想要挣扎,然而腰间的酥麻和江缱掌控一切的力度,让她根本无法抗拒,只得在她怀里逐渐放软下来。
气氛在这个瞬间越发浓烈,裴安的呼吸微微急促,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
她努力保持清醒,想要回嘴,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被江缱牢牢掌控。
“服不服?”江缱停下来,微微喘息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笑意,眼神却依旧淡定得让裴安有些气恼。
裴安眼尾红红的,偏过头道,“才不服呢。”
江缱低笑着靠近,再次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那就继续。”-
两天后,裴安的假期结束,最终还是被江缱折腾得一丝力气都没剩下,回到基地时腰酸腿软,心里忍不住暗恨江缱的“不知道轻重”。
她靠在门边喘了口气,顺手把鞋子踢到一边,刚准备瘫倒在沙发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江缱发来的消息,简短而直接:“回去休息好,别再逞强。”
裴安看着屏幕上简洁的几个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明明刚才是江缱自己不留情面,现在倒关心起她来了。
她靠在沙发上回了一句:“知道了,江教授这么认真,真怕我还没说服?”
消息很快回复过来:“服不服,你心里最清楚。还有,明早吃点清淡的。”
此刻,江缱已回到自己的研究所,依旧是一贯冷静专注的神情,丝毫看不出之前的缱绻痕迹。
实验进展到了关键阶段,实验台上铺满了数据和图纸,江缱的眼神在一组组数值间快速游移,不时在笔记本上做些记号。
随着实验的逐步推进,她也渐渐投入其中,几乎忘却了时间。
夜深人静,当江缱终于完成了新一轮的数据记录,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她环顾空荡荡的实验室,周围只有仪器低声运转的嗡鸣声。
江缱站起身,收拾好资料,慢慢向宿舍里走去。
深夜的街道上只有稀疏的路灯,光线朦胧。
她踩着碎步,思绪有些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熟悉而悠长的声音,仿佛从记忆深处被唤醒一般,朦朦胧胧地传过来:“江缱,扣子没系好呢。”
江缱猛然一怔,目光随之投向声音的来源。
这声音隔了多年不见,熟悉得让她几乎有些恍惚。她定了定神,缓缓抬头望去,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浮现,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她站在原地,眼神复杂,低声喃喃道:“你……回来了?”
第42章 淡淡的玫瑰焚香似乎还残留着裴安的气息
姜曳往前走了几步,说道,“阿缱,你说的是‘你回来了’,而不是‘你为什么没死’”
江缱站在夜色中,眼神复杂地注视着那道逐渐清晰的身影,心中掀起了波澜。
曾以为姜曳早已在那次事故中丧命,成为她无法触碰的过去,然而,她现在竟然毫无预警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从未离开一般。
姜曳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见到我还活着,很失望?”
她并未答话,视线冷冷地注视着姜曳,似乎不打算轻易表露情绪。过了片刻,才低声问道:“姜汀知道这件事吗?她……她以为你死了。”
姜曳微微挑眉,似乎对江缱的提问感到意外,她轻轻笑了笑:“姜汀?那个小丫头……她知道我活着也无用。她需要的是一个念想,不是一个阴影。”
江缱皱眉,显然对姜曳这种冷漠疏离的态度有些不满:“你真这么想?就算你不在意,你也知道她一直把你当成她心中的榜样。”
姜曳说到:“榜样?江缱,你想得太美好了。姜汀心里只不过是需要一个不存在的理想化的姐姐。那个人不一定要是真实的我。”
她顿了顿,轻声说道,“与其回去让她失望,不如让她以为我从未回来过。”
她问道:“所以,你从未试图联系她?这些年,你一直隐瞒着自己的存在?”
姜曳轻轻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如常:“是啊,有些事情,放在记忆里比真实更好。她已经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过得不错了,不是吗?”
江缱沉默下来,她从未料到姜曳会选择以这种方式回归,没有去找妹妹姜汀,没有向任何人解释她的“重生”,仿佛只是带着某种目的突然闯入她的生活,留下一串未解的谜团。
江缱冷冷地注视着姜曳,心中隐隐不安,这次重逢,显然不仅仅是一次偶然的相遇。
“你来找我做什么?”
姜曳偏了偏头,白皙的侧脸落下几缕发丝,微微挡住了脖子左侧的两颗痣,“你不好奇为什么你的研究有大量的投资?”
江缱注视着姜曳,目光中带着困惑和警惕。
这个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曾经对她强行标记、留下一连串无法磨灭的记忆,后来却在一场意外中“死去”,消失得无声无息。
如今再度重逢,竟然是以她研究项目“贵人”的身份——这实在让江缱无法理解。
“你是……”江缱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震动和不解,眼神冷冷地扫过姜曳的脸,“为什么要出资?你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姜曳偏了偏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不过是恰巧看到了你的研究方向,觉得有些意思而已。”
江缱的目光冷了几分,显然不满她的敷衍,语气不悦地追问道:“这些年你到底在哪儿?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姜曳微微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回忆:“死了?不至于吧。当年在水里,确实差点没命,想必你还记得那场意外……是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挑衅般的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江缱的目光闪了闪,“如果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姜汀当时几乎崩溃了。”
姜曳淡淡地笑着,眼底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她慢慢开口道:“江缱,你不好奇吗?这些年我去哪里了,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缱冷冷地回道:“如果你想解释,现在就是机会。”
姜曳轻轻扬了扬眉,似乎并不在意江缱的冷漠,反倒饶有兴致地回忆起那场险些夺走她生命的事故。
她慢慢地说道:“你知道吗?那一天,水冷得刺骨,冰寒侵入骨髓,我被拽入深水,无法挣脱。四周一片黑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把我彻底吞噬。”
江缱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并未打断姜曳的话。
姜曳冷冷地望着远方,仿佛陷入了当年的回忆。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出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恨。
“你知道吗,江缱?在我还是学生时,就接触到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我当时天真,以为只要够聪明、够努力,就可以在那样的圈子里游刃有余。”她顿了顿,眼中透出一抹嘲讽,“但我错了。他们不允许任何人窥探到真相。”
江缱微微皱眉,语气谨慎地问道:“谁在背后?”
姜曳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轻声说道:“一群隐蔽在科研和政界高层的人。我的导师,是其中的一员。他让我以为自己得到了信任和机会,实际上是希望我能成为他们的‘工具’。他们一直关注我,知道我聪明、有能力,可也知道我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那时候,我无意间接触到一些‘实验’的记录,发现了一些他们不愿曝光的东西。”
江缱微微怔住:“什么实验?他们在做什么?”
姜曳眯了眯眼,低声道:“人体实验,极为秘密的测试。那份记录显示出他们利用普通志愿者,甚至一些失踪人口,作为实验对象……为了验证所谓的生物医药新技术,他们不惜违背所有伦理,甚至以实验为名,进行非法人体试验。”
江缱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这些人到底有多疯狂,竟然利用科研作掩护?”
姜曳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决然:“他们一直这样,只是那些秘密从不外传。我当时年轻气盛,以为可以揭露真相,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被盯上。正是因为那次接触到他们的机密,我成了目标。他们当时安排了一场‘事故’,制造了一个掉入水中的意外,借此让我永远‘消失’。”
江缱沉默片刻,才冷冷问道:“可为什么后来没有直接杀了你?”
姜曳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眼神中带着阴郁:“因为他们发现我昏迷了,但没真正死去。与其直接杀我,倒不如监视和控制我,看看我还能再为他们挖掘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他们把我带到一个隐蔽的实验基地,像囚犯一样严密监控,每天都有人看着我。对他们来说,我是个潜在的‘资源’——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实验体,也许在某个关键时刻还可以被替代,成为某项实验的牺牲品。”
她轻轻笑了笑,带着一丝自嘲:“当时我才明白,原来自己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个活着的‘备用品’。如果被迫屈服,我就失去了所有对抗的机会。于是我选择配合他们的实验,装作无害的模样,暗中积累信息,等待逃跑的时机。”
江缱默了片刻:“所以,你不仅逃出来,还反利用了他们的技术和数据?”
姜曳点点头,又笑了:“我趁他们放松警惕时,将实验数据拷贝下来,用这些数据作为筹码,暗中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络。我表面上‘消失’,但*一直在监视他们的动向。也是借着这些资源,我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才能支持你的研究。”
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他们想让我死,可是他们的技术,却成了我复仇的武器。”
江缱沉默片刻,逐渐明白了姜曳的意图。
她冷冷地看着姜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任:“所以,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帮我,还是另有所图?”
姜曳轻轻笑了笑,眼神深邃又充满玩味,缓缓说道:“帮你,只是顺带的。真正吸引我的是这项研究,它的潜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大。而且……”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危险,“某些人,欠我一个交代。”
“然后呢?”江缱面无表情地问道。
“然后?那才是我真正开始的地方。”姜曳低低笑了笑,眼神深邃而危险,“我用那些数据威胁了他们,在他们的圈子里逐渐建立起属于我的网络,积累了资源和财富。”
她缓缓靠近江缱,目光中带着一种炙热的占有欲,“而你的研究方向,正是我所有计划中的关键一环。我回来了,阿缱,不是为了与你旧情复燃,而是要你亲眼看到,我将如何改变这一切。”
“我们没有旧情。”江缱的眼神冷冽,“况且你以为我会站在你这边,帮你完成这些阴谋?”
姜曳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坚定:“你可以不情愿,但你别无选择。”
“你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继续利用这些技术,制造出更多的牺牲者?阿缱,这项研究本来就是你的心血,你更清楚它的潜在价值与风险。我只是提供资源和手段,而你,是掌握真相的人。”
江缱沉默片刻,目光冷冽:“你这是在威胁我?”
姜曳收起笑容:“不,阿缱,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你可以继续保持你的冷静和无动于衷,但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清楚这些人所为的合作伙伴。我不需要威胁你,因为——”
她顿了顿,唇边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你心里清楚,这件事你早已无法抽身。”
江缱的手微微攥紧,她瞪视着姜曳,心中燃起一丝被操控的愤怒。
但就在她即将反驳之际,路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顿时停下对峙的姿势,目光齐齐看向路口。
来人缓缓走进,纪今瑶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她本是来找江缱讨论实验进度的,没想到刚走出实验室,就看见两人气氛微妙地站在一起。
纪今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戒备和好奇。
“江教授……是我打扰了吗?”纪今瑶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显然对眼前的情景有些疑惑。
姜曳看了纪今瑶一眼:“这位是你的同事?她好像并不知道我们在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缱强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面色冷淡地回答道:“稍等片刻,我稍后再和你讨论实验进度。”
纪今瑶的眉头微微一挑,点了点头,目光却忍不住再次投向姜曳。
她显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陌生女人并非普通人,而是与江缱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她站在路边,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疑问分明。
姜曳瞥了一眼纪今瑶,随后转身看向江缱:“看来你现在的环境还不错,身边不缺合作的人。”
江缱皱眉,冷冷道:“这些人和你无关。”
姜曳轻轻一笑,似乎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是吗?阿缱,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无视多久。”
说罢,她凑近了些,手指一顿一顿地往上,将她的扣子扣到了第三颗。
随后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衣领,“好了,这才乖。”
纪今瑶看向江缱,发现她身子紧紧绷着,似乎想逃离,却没有办法动弹。
望着姜曳离开的背影,心中浮起更多疑惑。
她转头看向江缱,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江教授,刚才那个人……她是谁?为什么她说话的态度那么奇怪?”
江缱没有正面回答,身子缓缓放松下来:“这是我的私人事务,不必多问。”
纪今瑶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对江缱和姜曳的关系更添几分好奇。
夜已深,江缱在裴安的住所门口站了片刻,带着几分疲惫推门而入,自从姜曳回来,她一直心绪难平,这只阿拉斯加倒成了她唯一的陪伴。
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熟悉的场景让她的心绪稍稍平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默默走到裴安的衣柜前,犹豫了很久,手指停在几件衬衫上,指尖甚至有些发抖。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明明只是来帮裴安照顾浅浅,没理由在她的衣柜前徘徊。
但某种心底的冲动却驱使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指尖触碰到衣料的瞬间,她的耳根立刻泛红,似乎被抓包一般,心跳加速。
这时,浅浅突然蹦到她旁边,蹭了蹭她的腿,一副要闹腾的模样。
江缱低头看了看一手抓着的衬衫,一手握住浅浅的项圈,忍不住笑了笑,自言自语,“你戴这个,就像她戴警环。”
浅浅仰头看着她,仿佛不满她的调侃,汪汪叫了两声,眼睛亮亮的,盯着她手中的衬衫不放。江缱被它逗得失笑,却在这静谧的夜里感到一丝羞赧。
她低头望着手中的衬衫,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去,轻轻嗅了嗅,那淡淡的玫瑰焚香似乎还残留着裴安的气息,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温暖。
就在此刻,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裴安的名字。
江缱被吓得手一抖,几乎条件反射般把衬衫藏在身后,深吸一口气才接通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江教授,家里这么安静,是不是浅浅又睡了?”裴安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弄,似乎并不着急进入正题。
江缱勉强掩饰着尴尬,故作镇定地答道,“是啊,它很乖。”
“是吗?”裴安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紧接好像忍着笑意,“那你手里抱着的东西是我的衬衫吗?江教授,你刚刚,好像藏得有点急。”
江缱心头一紧,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攥着那件衬衫的一角,露出了一小块布料。
她不禁脸上一热,尴尬地咳了一声,努力维持冷静,“你别多想,我只是刚好拿起来,准备叠一下而已。”
裴安在电话那头低笑了一声,似乎对她的窘态看得一清二楚,“江教授还真是‘刚好’啊,拿我的衬衫嗅一嗅,是想确认我是不是还在吧?”
江缱抿了抿唇,强装镇定地转移话题,“浅浅今天很乖,不闹腾了,任务辛苦的话就早点休息,别总胡思乱想。”
“我倒不介意江教授‘多想想我’。”裴安揪着不放,笑嘻嘻道,“下次我再留下几件,方便你‘随时取用’。”
江缱摇了摇头,勉强抑制住红到眼尾的尴尬,“裴安,你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吧。”
“那你就‘寸步不让’啊,江教授。”裴安轻笑着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宠溺,仿佛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她的温柔。
江缱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眼神却不自觉地透出一丝疲惫,抚摸着浅浅的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她知道自己今晚的状态不佳,但还是不想让裴安看出异样。然而,裴安显然并不那么轻易放过她。
裴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语调带着几分关切的试探,“怎么听起来好像今天有点不对劲?浅浅真的没有闹你?”
江缱低头抚摸着浅浅的头,装作无所谓地说道,“它很乖,倒是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我盯着你是怕你出什么事,毕竟你这表情,可不太像平时的江教授。”裴安微微眯了眯眼,神情透出一丝探究。
就在此时,浅浅突然撒娇似的抬头,蹭了蹭江缱的手臂,江缱伸手摸了摸它,衣领微微晃动,露出那颗扣子——她平日里总是规整地扣到第三颗,而今晚,却只扣到了第二颗,微微敞开的衣领显得有些随意,甚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慵懒和疲惫。
裴安的目光瞬间一凝,挑了挑眉,“江教授,今晚的扣法有点随意啊,平时不都是整整齐齐的吗?你今天是打算换个风格吗?”
江缱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点,淡淡回应道,“任务辛苦的可是你,不用在我的衣领上找乐子。”
裴安轻轻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想,江教授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和我说?平时你不是这么随意的人。”
江缱微微蹙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生生止住。
她抬手轻抚浅浅的头,眼神在片刻间透出一丝挣扎,最终只是轻声道,“有些事,不值得提而已。”
裴安安静地望着她,眉头轻轻皱起,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却也不再追问,只是低声叮嘱道,“无论什么事,记得我在这边,有需要就告诉我。”
挂断电话后,江缱看了看手中的衬衫,半是无奈半是释然地叹了口气。
浅浅凑过来蹭了蹭她的手,似乎对她方才的举动表示赞同一般,尾巴轻轻摇晃着,让这个夜晚的安静多了几分温馨。
第二天,实验室里,助理小陈抱着一堆文件进来,高高的纸张都要把她的头顶挡住了,她艰难道:
“江、江教授,院里现在要开会,您现在有时间过去吗?”
江缱上前帮她抱文件,小陈看着她轻松的样子,心中暗暗感叹,长得高就是好啊,这一大堆文件在她手里跟几个手抓饼似的。
她微微颔首,声音一贯平静,“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小陈感激地松了口气,目光落在江缱的手上,稍微愣了一下。
做实验时一般是不会戴什么首饰的,但是她发现江教授的手指上有一道淡淡的戒指痕迹,虽然不算明显,但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清晰。
难道这就是江教授的“对戒”?-
会议室里,院里的高层正围坐在一起讨论最新的研究计划。
江缱因为实验安排,迟到了一会儿。她推开门时,目光在众人间扫过,却停在了姜曳身上。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李院长坐在主位上,神情微笑,看向姜曳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姜博士能回来,真是我们研究院的幸事。各位,这位是姜曳博士,大家应该都听过她在国外的成果。这次特别邀请她作为‘特邀顾问’,协助我们加速项目进展。”
江缱听到“特邀顾问”四个字,眉心微微一跳,心底涌起一丝不悦,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坐下,保持着沉默。
就在这时,坐在对面的林主任笑着起身,带着些讨好的意味说道,“姜博士,真是我们院里的荣幸啊,您在业内的成就可谓响当当。我们项目上的难题,还真希望您能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姜曳轻轻一笑,语气不急不缓,“林主任谬赞了,我只是带着经验回来,能帮到大家就好。不过,既然我回来了,确实会对项目进度做些干预,毕竟我更擅长效率至上的工作方式。”
听到“干预”两个字,江缱冷冷地开口,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悦,“姜博士,你的确很有成就,但希望‘干预’不会影响我们既定的研究方法。毕竟每个项目都有不同的节奏。”
李院长看了江缱一眼,咳嗽了一声,打圆场道,“江教授,姜博士的确是应我们邀请而来,她的经验对我们有极大的参考价值。我想这会是一次难得的合作机会。”
姜曳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江缱身上,带着一丝挑衅,“江教授多虑了,我对你的研究风格很了解,不会轻易改动。但有些细节上,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毕竟我的时间有限,希望我们的合作能高效一些。”
江缱的目光微冷,声音中透着坚决,“每个项目有自己的规律,追求速度并非所有项目的最佳选择。”
听到这话,姜曳神色微妙地转了转,随后语带暗示地说道,“那得看项目的负责人愿不愿意配合了。院里让我来是为了更好地推进研究,这一点上,我认为效率确实很重要。”
李院长点了点头,显然赞同姜曳的观点,“江教授,姜博士说得有道理,适当提升效率能给我们节省不少资源。”
江缱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看着姜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研究不是随意加速的工程。为了保证成果的可靠性,我认为应该尊重科学规律,而不是盲目追求效率。”
姜曳闻言笑了笑,“江教授真是一如既往的坚持啊。不过,院里既然特意邀请我回来,想必是看中了我的方法和经验。我会尊重你的研究,但也请你配合我的工作方式。”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愈发浓烈,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对抗。
其他人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生怕一不小心卷入其中。
李院长皱了皱眉,缓和气氛道,“好了好了,姜博士和江教授都是我们院里的重要人才,各有风格,这也是我们的优势。既然大家要合作,互相体谅一下,毕竟目标是一样的。”
江缱冷冷看了姜曳一眼,心里明白姜曳并不打算真心合作,而是趁机插手她的研究,然而在众人面前,她只能克制住不悦,勉强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会配合。”
会议接近尾声,李院长宣布散会后,众人陆续起身离开。
江缱整理着手中的资料,就在她转身之际,姜曳忽然贴近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周围的人都已经离开,会议室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啪”地关上,空气中顿时只剩下她们两人。
江缱冷冷看着她,眼神中透着警告,“姜曳,这里是研究院,不要做和研究无关的事。”
姜曳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提醒你,江教授,当年前院长为什么放下这个研究?如今你重新拾起它,恐怕没那么容易甩开我。”
江缱微微眯起眼,语气带着一丝隐忍的愠怒,“我的研究与你无关,你最好收敛一点。”
“收敛?”姜曳忽然笑出声,随即压低声音,靠得更近,“江教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真让我怀念。只不过,你别以为自己现在能毫无影响。”
说话间,姜曳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江缱的脖颈,仿佛带着某种暗示性的威胁。
江缱本能地想后退,却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体内涌起一丝异样的躁动——那是属于姜曳的强行标记的信息素,仿佛某种无形的枷锁再次笼罩在她身上,让她瞬间感到窒息。
江缱硬生生顶着压力退了半步。
姜曳仰起头,明明是自下而上的望着她,压迫感却愈发加重,“阿缱,你该不会忘了这感觉吧?我还记得你当初有多……依赖我。”
第43章 “你一向不喜欢打抑制剂。”
江缱的脸色瞬间苍白,怒意蒸腾,却无法彻底挣脱那股压制性的气息。
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姜曳,你这是在滥用标记……!”
“想举报我啊?”姜曳笑得更深,仿佛并不在意,轻声回道,“尽管去试试,看院里会不会因为‘旧情’而给你一次宽恕。”
说罢,她忽然撤回手,留下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缓缓退后一步。
就在江缱竭力稳住呼吸,心跳逐渐平复时,姜曳低声丢下最后一句话:“后天的会议上,好好表现,江教授。我会看着你。”
话音未落,她径直走出会议室,留下江缱一人站在原地,她握紧了手中的文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江缱目送姜曳离开后,内心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她缓缓靠在椅背上,心中充满了复杂的矛盾与纠结。手机在桌面上震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拿起,屏幕上显示的是裴安的来电。
接通后,裴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江教授,我听说今天院里有些动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缱犹豫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机,内心挣扎着是否要告诉裴安。
她并不想让裴安担心,更不想把她卷进这场未了的纠葛中。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些旧人旧事。”
裴安沉默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江缱话语中的隐晦。
她的声音多了一分柔和:“阿缱,你知道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应付这些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随时告诉我。”
江缱闭上眼,试图掩盖住内心的波动。裴安不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再关心,眼下也无能为力。
更让她纠结的是——姜汀是否有权知道姜曳的回归。这消息如同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告知,姜汀的反应将难以预料。
她思绪纷乱,久久没有回应,直到裴安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缱,别让这些过去的阴影影响你。你可以不说,但我希望你至少别再一个人扛着。”
江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回应道:“我知道。裴安,你专心做好你的事吧。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挂断电话后,江缱仍然陷在纠结中。
如果姜汀知道姜曳的消息,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去面对,可她不希望自己仅有的安稳生活被卷入更深的漩涡中。
指尖掠过手机屏幕,她几次打开与姜汀的对话框,却始终没有发出那条消息。
江缱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姜汀。
姜汀的性格冲动、直接,一旦知道姜曳回来的消息,肯定会立刻采取行动,不顾一切地去对质。
这不仅会让局势更加复杂,还可能将她自己和姜汀都推入更危险的境地。
她缓缓将手机放下,凝视着桌上那份会议资料,心中压抑的情绪逐渐平息,但隐隐仍带着一丝不安。
她需要时间,先摸清姜曳的意图,再考虑如何应对。
但她也清楚,这样的隐瞒只是暂时的。迟早,姜汀会知道真相。而在那之前,她必须为自己和姜汀做好准备,确保姜曳不会轻易得逞。
这时候,她屏幕上又跳出几条消息,拿起手机一看,裴安将她拉进了外勤组的小分队群聊,群里消息立刻跳了出来。
【裴安:欢迎江教授莅临本群!】
【江缱:……】
【温若芸:呦!江教授亲临!@江缱江教授,我这考试的成绩,是不是可以……稍微松松手?】
【江缱:你的考卷早批完了。】
【阮景:哈哈哈,温若芸你就死心吧,人家江教授可是铁面无私】
【江缱:只是每份考卷都不应该特殊对待。】
【左承平:@江缱江教授您好!我是左承平!虽然我考试过了但……有机会跟您交流一下学术吗?】
【江缱:周一到周五晚上六点后有时间。】
【姜汀:??谁让她进来的??】
【裴安:是我。怎么,你有意见?@姜汀】
【姜汀:当然有意见!她来我们外勤组干嘛?又不执行任务!这地方可是我们私人地盘啊!】
【温若芸:外勤组就不搞学术交流了?】
【姜汀:你搞个屁,就你最搞不了】
【温若芸:[微笑]下班等着】
【温若芸:[小猫wink.jpg]哎呀江教授,人家不是一直都这么凶的哈,只是姜汀这人欠揍。】
【江缱:嗯。】
【姜汀:?】
【温若芸:冒昧问一句哈@江缱@裴安】
【裴安:别问】
【江缱:你说】
「江缱撤回了一条消息」
【江缱:别问】
【温若芸:……】
群里一片寂静——仿佛都在消化这奇妙的操作。
几秒后,姜汀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整个人都快笑倒在左承平身上,拍着她肩膀道:“哈哈哈,江缱这是怎么了?这、这也太乖巧了吧!以后是不是裴姐一句话,她立马就‘遵命,遵命’?!”
左承平憋着笑,忍不住比划了一下:“下次裴姐让她泡杯茶,她该不会直接冲去倒水了吧?”
姜汀笑得更大声:“太搞笑了,以前在我家的时候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成小跟班了?”
裴安单独给她发来消息。
【裴安:心情好点没?】
【江缱:你拉我进群,就是为了让我“心情好点”?】
【裴安:不然呢?你平时一个人在实验室埋头研究,脸上都是‘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谁敢随便靠近你?正好大家都在,热闹点,也能让你放松一下】
【江缱:你的“放松”方式倒是别具一格】
【裴安:我觉得挺有效啊,起码你今天多回了几句,不再一味沉默了。还有,我可不想让你总是独自承受情绪】
【江缱:我没什么情绪】
【裴安:是吗?那刚才在群里撤回消息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也很“冷静”?】
【江缱:好吧,谢谢你,也许我确实需要点“热闹”,不过,不要太频繁。】
【裴安:不要对我说谢谢,要谢就亲自来亲我一口】
江缱低头打着字,闻言终于笑了,慢吞吞回复道:【明白了】-
次日,江缱迅速翻阅了一下桌上的文档,眉头微微蹙起。
她很快注意到一项实验数据的误差超出预期,正打算和助理们商讨改进方案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是姜曳。
姜曳面带淡淡的笑意,走进实验室,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江缱身上,“江教授,不介意我旁听一下吧?正好最近院里让我参与你的项目,看看能否提供些帮助。”
江缱神色一滞,眼神闪过一丝冷淡,却依旧保持礼貌,“不介意。”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波动,仿佛姜曳只是普通的同事。
小陈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虽有疑惑,但聪明地选择安静离开,将空间留给她们。
实验室内一时只剩下两人,气氛仿佛凝滞一般。
姜曳走到江缱旁边,俯身扫了一眼她刚刚翻阅的文件,语气轻描淡写,“数据偏差的原因找到了吗?我记得你以前是不会容忍这种误差的。”
江缱淡淡瞥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指尖轻轻敲了敲文件,“还在分析,准备重新校对样品数据。”
她的声音依旧冷静,带着习惯性的专业距离,仿佛她们之间并没有过去的纠葛。
姜曳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如果需要帮忙,可以直接说,毕竟现在我们是‘合作伙伴’。”
她刻意加重了“合作伙伴”几个字,眼神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意味。
江缱抬眼看着她,平静如水,“不劳烦你了,我习惯自己处理。”
姜曳微微一顿,嘴角笑意更深,“你总是这么要强,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
说完,她随手拿起一份实验记录,若无其事地翻看着。
江缱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冽地扫了姜曳一眼,压下所有复杂的情绪,转身投入实验台前,沉默中更显得冷静而专注。
良久,小陈过来敲门道,“江教授,额……姜博士您也在啊,现在已经很晚了,教授您还不去吃午饭吗?”
“我不饿。”
“现在就去。”姜曳对小陈笑笑。
“哦、哦,那我叫她们单独给你们留饭哈。”
“辛苦了。”
“走啊,阿缱,我看今天食堂有小炒牛肉,你不是最爱吃那个了吗?”姜曳点了点她的肩膀。
薄荷味的信息素缓缓蔓延开来,江缱的脊背瞬间僵硬,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饿。”
“走。”姜曳笑眯眯道。
江缱被深度标记过的腺体“突突”跳着,一股无法反抗的隐形的力道让她抓着实验桌的指尖都泛了白。
姜曳突然收了信息素,“小陈特意给你留了饭呢,你要是不去,不是让她难堪吗?还浪费粮食。”
江缱沉默片刻,站起身来,姜曳快步跟上,与她并肩走着。
江缱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比较虚弱,脸色很白,有一种病态的破碎感,太瘦了,也许是这些年过得不太好。
江缱步子慢了些,垂眸看着地面。
如果、如果以前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也许她们会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而姜曳心想,她还是吃软不吃硬,这就好办了。
如果以前她没有采取这么激进的手段,也许、也许江缱就是属于她的了,不会爱上那个名叫……裴安的Omega。
“对了,”姜曳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手上,“你的手机屏保是谁呀?很漂亮呢。”
江缱把手机装进口袋,拉起拉链,“没谁。”
姜曳轻笑一声,微微眯眼,“没谁?这么紧张干嘛呀,阿缱。”
江缱没有回应,脸色冷淡,步伐不变。
姜曳忽然凑近了些,“是她吧?我听说她最近在外地执行任务,怎么,不想她吗?”
江缱的指尖微微一颤,但很快平静下来,“跟你没关系。”
姜曳看着她僵硬的表情,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那是最好了。其实啊,阿缱,如果你想,我还可以帮你联系她调回来呢,毕竟我的人脉可是很广的。”
江缱停下脚步,转头直视她,“不要干扰任何人的人生决定。”
姜曳顿了顿,随即耸肩,笑得漫不经心,“当然不会。只是觉得你呀,有点可惜了,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江缱说,“我自己的选择,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她不再理会姜曳,快步走向食堂。
时间不早了,食堂人不多,只有几个员工零零散散地用餐,她却觉得空气变得压抑无比,四周都是姜曳带来的沉重气息。
她本想独自快步走进去,却被姜曳一把拉住,姜曳的指尖贴在她的手腕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锁链束缚住。
“江教授?”旁边的小陈看到她们,露出微笑,“我们特意留了你最喜欢的小炒牛肉,还加了一份汤。”
江缱微微点头,努力维持着平静,“谢谢。”
她匆匆走向座位,选了个角落坐下,恨不得姜曳不要再跟过来。
然而,姜曳却步步紧随,径直在她对面坐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就像狩猎中看着猎物一般。
“阿缱,”姜曳靠近一些,声音轻柔却带着蛊惑,“真的不回忆一下?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一起放学回家,你总是那么依赖我……那么信任我。”
江缱的手指紧紧攥住餐具,指尖发白,心中有一股翻涌的愤怒与屈辱。
她小时候确实把姜曳当作最好的朋友,觉得她温柔可靠,可以依赖。
然而一切都在那个夜晚破碎,那个她本以为永远不会背叛她的人,却狠狠地撕裂了她的信任,强行标记她,侵入她的世界,夺走她的自由。
“小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江缱低声道,目光冰冷,“可是,你毁了我所有的信任。姜曳,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你,也不会。”
姜曳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她轻笑一声,低声道:“是吗?可是标记就是标记,阿缱,不管你怎么抗拒,它依然存在。这可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切断的纽带。”
江缱被姜曳的指尖紧紧压在肩上,薄荷味的信息素在她身周弥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姜曳嘴角带笑,面色略显苍白脆弱,“逃得再远,印记也还在,不是吗?”
江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但还未开口,温若芸便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食堂,手里还拿着一盒外带的饭菜,正随意地抖着餐具盖上的水珠。
看到两人僵持的情形,她停顿了一下,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姜曳一眼。
“哎哟,江教授,什么情况啊?特意找个角落和老朋友叙旧?”她语调轻松,把指尖夹着的烟按灭在水里。
姜曳看了她一眼,冷淡地问道:“你是谁?”
温若芸轻轻一笑,不慌不忙地靠近几步,站在江缱身侧,“我?一个吃饭的路人而已。倒是您,刚刚的信息素,霸道得差点让我误会是标记现场呢。”
姜曳的笑容瞬间冷了几分,“江缱身边的人,还真是别具一格。”
温若芸无视她的冷淡,轻轻瞥了江缱一眼,装作无意地说道,“对了,江教授,裴安这几天出任务,好像还专门问过您有没有好好吃饭。我说呢,您今天是不是也该吃点?”
江缱脸色一僵,轻轻点头,“我知道。”
姜曳挑眉,“裴安?那个外勤部的Omega?看来你还真是对她上心得很。”
温若芸轻轻咳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您是她的谁啊?江教授该对谁上心,可轮不到外人来评头论足吧?”
姜曳目光在温若芸脸上停留片刻,淡淡地道,“不自量力。”
温若芸轻轻一笑,伸手拍了拍江缱的肩膀,仿佛无意地说道,“江教授,咱们食堂的饭菜可是比某些人的‘友情’靠谱多了。走吧?别让在乎你的人失望。”
江缱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微抿紧,最终用力甩开姜曳的手,“我还有实验,先走了。”
她和温若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温若芸嘴角带笑,临走时故意回头朝姜曳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奈我何?”
江缱和温若芸走出食堂后,楼道里安静得只听见脚步声。
江缱的脸色冷硬,似乎还在压抑刚才与姜曳对峙时的情绪,温若芸则若无其事地跟在身旁,突然说,“江教授,你最近是不是新研发了一款没啥危害的烟草制品?”
江缱说,“还有一批产品,你可以自己去4-236仓库取。”
温若芸:“真是造福人类啊,科技之光江教授!”
两人刚到楼道拐角,温若芸停下脚步,轻轻拍了拍江缱的肩膀,“哎呀,江教授,你可别老这么绷着,容易早*生华发。”
江缱侧过头,微微蹙眉,“不该说的,就不要提。”
温若芸抿嘴笑了笑,“行了行了,不提了。不过,你也别太小看我。这么点小威胁,还真不够让我撤退。”
江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些,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她不会轻易放过你。”
温若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那又怎么样?总不能看着你被人钳制吧?你啊,太不擅长拒绝她了,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比较好。”
江缱脸色有些复杂,她看着温若芸,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
下午三点整,温若芸回到办公室时,发现自己桌上摆着一叠新下达的项目文件,任务紧急且复杂。
她略微扫了一眼,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些文件似乎经过精心安排,分配给她的项目都是最棘手的部分,且与其他部门的协调工作明显增加了难度。
她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姜曳的手笔。
她冷笑一声,轻轻敲了敲文件夹边缘,心中暗自决定,既然姜曳想用工作压垮她,那她就要将这件事处理得漂亮,让对方知道,她温若芸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晚上九点,温若芸加班到深夜,依旧留在办公室,独自翻阅文件。
此时,她听到手机振动,拿起一看,是一条匿名短信,内容简短却带着明显的威胁:“适可而止,别惹不该惹的人。江缱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温若芸看着短信,哼笑一声,朝姜汀招了招手。
姜汀过去,“干嘛?”
她咬着烟上下一挑,“火机有没,给我点烟。”
姜汀:“卧槽?我是你跟班儿啊?”
温若芸随手将手机放回桌面,“别废话,今天遇到一个怪人,让我心情很不好。”
“行吧,祖宗,”姜汀嘟囔道,拢着手给她点上,又问,“什么怪人,谁?”
温若芸深吸一口,别说,这新产品还挺带劲儿的,眯了眯眼,有些不习惯地咳了一声,“说了你也不知道。”
“滚吧你。”
赢峙像烟雾报警器一样“viwuviwu”就过来了,“这么大个禁烟的标志看不见是吧!不要以为你是omega我就不踹你了!”
姜汀连忙闪到一边,这下可不管她的事了吧。
赢峙上去又是踹她一脚,“谁让你带打火机的?!”
姜汀哀嚎,“这也要踹我啊!赢队你怎么还不踹她!”
温若芸:“赢队~刚才人家有点没忍住,这就灭了!我乖乖的!”
夜深,江缱回到宿舍,坐在电脑前,拨通了裴安的视频。
屏幕那头,裴安似乎刚从任务现场回来,脸上还带着些疲惫。江缱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江缱问,“你在干什么?”
裴安一笑,镜头晃动间,她拿起桌边的抑制剂,用熟练的动作准备打针,“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打抑制剂啊。”
江缱的目光紧锁着屏幕,几秒后,她低声道,“……别打了。”
裴安的动作一顿,微微挑眉,目光含笑地望着屏幕,“那怎么办?你来帮我?”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江缱沉默片刻,目光中掠过一丝压抑的情感。
终于,她开口,声音低哑而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情绪,“……嗯。我把休息日调到这三天,我去找你。”
裴安愣了愣,“江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
江缱淡淡道,“你一向不喜欢打抑制剂。”
裴安笑了笑,语气缓了几分,却依旧带着那份轻佻,“是啊,那你不来,我怎么解决?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江缱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人在那边,辛苦吗?”
裴安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江缱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神中的笑意稍稍收敛,变得认真起来。
她靠近屏幕,轻声回应,“我倒觉得挺好,能有你在视频里看着我,已经不算太糟糕了。”
江缱的目光微微动摇,终于低声说道,“别说这种话了,我很快就会到你身边。”
视频结束后,裴安正准备合上电脑,却发现邮箱里多了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她点开邮件,内容让她眉头一蹙。
邮件里没有更多的内容,只有一句话和一张模糊的照片。
“江缱过去的事,你知道多少?”
第44章 “好喜欢……被你标记。”
她知道多少?
裴安的手指悬在鼠标上,凝视着屏幕上那一句话。
照片模糊不清,但她依稀辨认出一个身影,轮廓熟悉而又模糊,似乎是江缱年轻时的模样。
然而,裴安对江缱过去的了解仅限于零星的只言片语,江缱从未主动提及更多细节。
上次她们还因为姜曳吵了一架。
她陷入短暂的沉思,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斟酌着如何应对这封邮件带来的暗示。
显然,发件人意图挑起她对江缱过去的疑虑。然而她迅速打消了自己内心那一丝动摇,裴安很清楚,这种未知的邮件更像是一种试探。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把邮件标记为未读并移至一边。
她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开始,但她也清楚,江缱的信任来之不易,她更不想因为一封无名邮件去质疑她-
江缱的假期调动在研究院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她平日里沉稳可靠,是团队里的主心骨,突然请假让人措手不及。
首先,助理小陈一早到办公室就发现江缱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桌上留了一些尚未整理的文件。
她顿时感觉不对,赶紧跑去找项目主任汇报情况。
主任正埋头处理数据,听见江缱请假,愣了片刻,眉头立刻皱成一团。
“她怎么没提前交接?今天的实验谁负责?”主任急促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小陈吞吞吐吐地回答,“好像她突然调了假期。”
主任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联系其他组员,临时开个会议,把江缱负责的内容分配下去。”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但依旧掩盖不住眉间的焦虑。
很快,研究院的小会议室里聚集了好几位核心成员,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紧张和迷茫。
江缱平时独自处理的工作量巨大,许多实验细节只有她了解清楚。
大伙儿面面相觑,几乎没人敢接手。
“我只能负责整理数据,”一位数据分析员迟疑地说,“但江教授的数据模型,她自己设定的,我不太敢动。”
另一位研究员附和道:“江教授一直自己在跟进,她有很多独特的参数和思路,我们贸然调整怕是会出差错。”
会议室里一时陷入沉默,主任深深叹了口气,心知这局面难以解决。
她无奈地站起来,说:“大家先各自分头试试,把她负责的几块工作拆开,能处理多少就处理多少,尽量保持实验进度。”
与此同时,小陈继续翻找江缱的桌面文件,试图找到任何可供参考的记录。
她内心暗自祈祷,希望她能在飞往目的地前回复一条信息,给予些许指引。
然而手机依旧静默,她只能带着焦虑继续翻阅那堆她留在桌上的文件。
会议室里,大家正埋头各自分配着江缱的任务,气氛一片紧张,忽然有人低声嘀咕了一句:“江教授这次怎么请假这么急?谁知道她去干嘛了?”
小陈闻言,抬头四下看看,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带着些神秘的语气说道:“听说她这次是特意调了假期,难道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坐在一旁的纪今瑶一边整理江缱的实验记录,一边笑道:“这么着急?不至于吧,江教授不是一向很理性冷静吗?”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翻阅资料的手一顿,双眼微眯,闪过一丝了然。
“就是,”小陈的眼神带着几分揶揄,“但越是冷静的人,一旦突然调假,这事儿肯定不简单啊。”
这时,数据分析员也凑了过来,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江教授最近和外勤组的一个人走得挺近的,是不是去见那个特别‘照顾’她的人了?”
会议室里顿时窃笑声一片,大家虽然对江缱平日的严肃工作态度颇为尊敬,但对她私下的生活也不免心生好奇,纷纷开始猜测。
纪今瑶忍不住笑了笑:“行了行了,八卦可以,但今天的工作得先解决完,咱们总不能让江教授回来收拾烂摊子吧。”
虽然大家嘴上应着,心里却暗自想着,这次江教授究竟是为了谁而匆匆调假,竟然连一直严谨的工作也放下了?
在忙乱中,她们的目光不时扫向江缱空荡的办公桌,那张她平日里总坐着的椅子此刻显得格外冷清。
她带来的那种从容和镇定仿佛也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了-
江缱匆忙赶到机场,脚步却被接二连三的工作信息牵绊。
就在她通过安检时,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显示出纪今瑶发来的紧急信息:“江教授,实验数据的预处理参数我们确定不了,这边又遇到问题了,你方便给个指示吗?”
她皱了皱眉,快速打字回复:“沿用我之前的方案,记得调整误差值,具体细节等我回来再完善。”
回复完消息,她看了眼时间,登机时间只剩不到三十分钟。
正当她准备加快脚步时,电话又一次响起。
小陈的声音显得焦急又带着些歉意:“江教授,实在不好意思,可是我们找不到你最后一组实验的文档,主任有点着急,让我问问您——”
江缱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简单交代几句:“文件在我桌面最左边的夹子里,记得找到后分类保存。”
她挂断电话,心中暗自叹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研究院居然乱成这样。
她心里依然悬着研究院那一团乱麻,登机时,她还不忘看了眼手机,确认没有漏掉任何工作信息。
飞行的几个小时,江缱几乎都在回顾接下来的任务安排,尽量压下心中的混乱与隐隐的兴奋。
她知道,尽管这些消息让她几乎误机,目的地却有一个人正静静等着她。
到达目的地后,已是傍晚,江缱拖着行李步出机场,正张望时,便看到裴安站在出口等候。
她穿着一身便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接过她的行李:“江教授千里迢迢赶来帮我,可真有心。”
江缱不禁抿唇一笑,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些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又忍不住回了一句:“多远也值得。”
“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裴安踮脚亲她一口,“真可爱。”
江缱左右看了看,有许多人的目光朝这边聚焦过来,她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里人多,先回去。”-
江缱一进入房间,就被里面浓郁的信息素惊了一瞬,下一刻便有火热的身子贴上来,将她抵在门上,湿热的舌尖舔舐着她的脖颈。
房里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印出城市的夜景,红紫的光经过漫反射在玻璃上印出绮丽的色彩,裴安的长发挠在她的下颔,有些痒。
浓郁的玫瑰焚香带着苦,她一闻便软了,裴安还是懂得如何勾着她,她的呼吸渐渐重了。
黑暗中舔吻的声响仿佛就在耳边,红晕悄悄爬上眼尾,一点一点侵蚀她的理智。
她的长发贴在门上,因为裴安顶住的动作碾出流沙的声响,她抬起手,五指插入裴安的发间,两人的心口贴着,说话的共振也颤在一起,她声音有些低沉,唤道,“裴安。”
裴安动作停了停,拥住她劲瘦的腰际,下颔支在她的肩上,轻笑,“带我去洗澡。”
“怎么带?”江缱顺了顺呼吸,按开了大灯,暖光披洒下来,看见一如既往美丽的裴安。
裴安吻了吻她的唇角,拉过她绕到她身后,说,“蹲下。”
江缱没有说什么,在她身前半蹲下来,黑亮的长发顺着肩滑落到身前,裴安双手环上她的脖颈,修长匀称的腿盘上她的腰身,得逞的小孩儿似的,“你可以站起来了。”
江缱只好背着她起身,说,“才这么几步路。”
裴安不置可否,埋进她的发间,混着洗发水和木质香,是她的味道,裴安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浴室的瓷白砖瓦光可鉴人,裴安从她身上下来,坐在浴缸边,它开始放水。
裴安的指尖划了划,沾上了一点热水,晶莹的水珠顺着那里滴落,她拉过江缱的手,放在自己白衬衣的纽扣上。
仰头望着江缱,矜贵美艳的面容上满是撩人的妩媚,那双桃花眼微微眯着,在灯光下仿佛洒落的月光。
她清冷冷的面上仍是浮着薄红,在裴安炽热的目光下俯下身子,一颗一颗解开了裴安的衣扣。
江缱红晕更甚,却没有停下,半跪在她身前,鼻间满是她清甜的玫瑰焚香,裴安轻轻抚摸着江缱的长发。
裴安细细地端详江缱清冷精致的面容,她的眼窝较为深邃,双眼皮不是那么明显,长睫盖住了些眼波,此刻因为晴动染上了些红晕,浴室里开始升起茫茫然的雾气。
“在这里吗?”江缱抬起眼望她,灰褐色眸中满是她的倒影。
在浴缸边坐着不安全,而且还会累,江缱扶住她的腰身想起来,裴安轻轻踩住她的心口,半脱不脱的衬衣沾到了些水,贴在皮肤上透出粉色,轻笑,“嗯,在这里。”
“好吧,随你。”
江缱身子往下吻过她的小腹,在竖直肚脐处停留了一会儿,裴安虽是普遍认为娇柔的Omega,但平常参加的集训一次不落,身子比某些alpha还要好看。
她张开腿,让江缱跻身进来,江缱半跪在她腿间,低头瞧了片刻,突然笑了。
“怎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裴警官……”
“不许说了,吃软糖吗?”
“嗯,什么味道的。”
“玫瑰味的。”
江缱垂眸,拆开薄薄的糖衣包装,透出淡淡的玫瑰香,她低头慢条斯理地轻轻添了添,糖果的柔软甜美在舌尖融化开来。
江缱将糖放入口中,缓缓抿住,柔软的糖衣在唇齿间融化。
她含着糖,微微抬眼,目光如烟似水,若有若无地朝裴安投来一瞥。
她低声说道:“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不能浪费你的一番心意。”
裴安挑眉,眼神透出几分不加掩饰的炽热,她压低声音,带着一点轻微的喘息,“品尝得……够细致吗?”
江缱刚要说话,嘴里的糖险些掉下来,又被她用舌尖顶了回去,裴安倏然一颤。
江缱笑了,齿间不轻不重地碾咬起来,“挺好吃的,哪里买的?”
裴安低声哼笑,“不卖,专门给你做的。”
江缱“哦”了一声,将嘴里的软糖顶到一边去,双手扶住她的腰身,以免她坐得吃力。
她顿了顿,抬眼扫了裴安一眼,补充了一句,“只是……有点甜过头了。”
裴安挑眉,嘴角微微上扬:“专门给你做的,当然要甜一些。”
她将糖果轻轻顶回唇间,缓缓靠近裴安:“那下次,不如少加点糖,味道刚刚好。”
裴安轻轻一笑:“少加糖?那你可得小心,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嫌弃我。”
江缱不禁低声回道:“我哪里敢嫌弃裴大队长。”
裴安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轻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她抬手,轻轻抚过江缱的发丝,缓缓道:“只是……你可要记住,吃甜的,容易上瘾。”
江缱轻轻一哼,将糖果含在唇间,带着那股淡淡的玫瑰香气,微微抬眼,语气不紧不慢:“那我就……试试看吧,看看这甜味到底能让我多上瘾。”
裴安眯起眼睛仰着头,浴室的灯昏黄暧昧,雾气蒸腾。
等一下。
裴安按住她的发顶,指节缠入她墨黑的长发,娇吟一声轻轻将她推开了些,问,“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江缱有些茫然地仰着头望她,裴安不由自主吞咽一下,她这副模样,倒是比自己撩人多了,她还不自知。
熟练吗?论起熟练,还是裴安更胜一筹吧。江缱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一回生,二回熟。”
裴安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睛,轻笑,“是吗?有多熟?”
江缱沉吟片刻,重新咬住玫瑰味的软糖,打算直接用行动告诉她有多熟练。
“嗯、阿缱”
她好像在茫茫大雾里看见清晨,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在半明半暗的雾上,一呼一吸之间水汽蒸腾,忽而似有铃响,一只水牛用一边溜圆的灰眼睛看着她,又长又稀疏的睫毛挂着水珠,其实她从没去过田间,也没有见过水牛,一切都是江缱给她的块感过剩。
裴安微微低了头看江缱。
她黑亮的长发上满是湿意,贴着白皙的侧脸,更衬得她肌肤如雪,长睫上也挂着水珠,糖果濡湿润红了好看的薄唇。
江缱也抬头望她,浴室里弥漫着朦胧,面若桃花,妩媚撩人,那双通透清灵的桃花眼里是令人沉溺的温情。
江缱不由自主地更进一步,将隐忍压在心底,私yu蒸腾而上。
那颗软糖慢慢地要融化了,江缱揉了揉她的腰,“放松一点。”
裴安没有回话,呼吸愈发急促了,紧紧扣住江缱的发间,软糖在她口中彻底融化。
滴答。滴答。
又是一轮低潮暗涌,裴安紧紧抱住她,低声说,“现在,标记我。”
江缱默不作声地拨开她湿漉漉的长发,犬齿轻轻厮磨颈后的腺体,低声问,“不后悔?”
“嗯。标记我。”她又说。
江缱阖上双眼,轻轻咬破她的腺体,翻涌的信息素注入皮肤,直叫裴安微微一颤。
“好喜欢……被你标记。”她埋在江缱颈窝,轻声喘息道。
“嗯,我也是。”江缱低声回应她。
“你什么时候也让我标记一下?”
江缱脸色一白,雾蒙蒙的浴室中,手指不自觉地缩回,沉默在湿气弥漫的浴室中缓缓蔓延开来。
裴安察觉到她的沉默,疑惑地抬头看向她,“怎么了?不敢让我标记吗?”
江缱垂下眼帘,心中却波涛暗涌,那段被强行标记的记忆像是锋利的刀刃,直插进她心底。
她知道自己被打上了无法抹去的痕迹,成为了别人的一部分,而这层烙印,无论她如何掩盖,都无法真正消失。
“裴安……”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踌躇。
裴安察觉到了江缱的不对劲,微微皱眉,轻轻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有什么事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江缱抬起头,面对裴安清澈的目光,心底涌起阵阵自卑的酸楚。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不配——不配裴安这样的人,不配这样的纯粹和依赖。
不由得想要退缩,她甚至不敢去想,若裴安知道了她的过往,那份属于她的温柔与爱意是否还会继续停留在自己身上。
“裴安,我……我以前被……”江缱的话在唇间打了个结,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心神。
然而那种无形的束缚感却仿佛深入骨髓,令她呼吸困难。
“你以前怎么样?”裴安的眉头皱得更深,柔声道:“不管发生过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江缱望着她,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轻轻点头,把即将出口的言语咽回心中。
勉强勾起一丝微笑,轻抚裴安耳边的长发,“没什么,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不值得提。”
裴安没有立刻回应,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头埋在江缱的颈窝中,声音柔软又带点撒娇的意味,“江教授啊,你是不是总觉得什么都得自己扛着?不管是什么,都想替我挡在前面。”
“你本来就该被好好保护。”江缱的声音有些沙哑,指尖轻轻摩挲着裴安刚被标记过的后颈,像是抚平她心中的疑虑。
“那我就陪着你,等你想说的时候,”裴安轻笑了一声,环住她的腰身,靠得更近,“江教授总是这样,想藏住自己的脆弱,不让我看见。”
江缱轻轻拥住她,喉咙里泛起的情绪压抑住。她知道,裴安的温柔总有一天会让她卸下所有防备,但此刻她依旧没有做好准备。
就在这沉默中,裴安眯着眼,像小猫似的呢喃道:“我困了。”
她轻轻地蹭了蹭江缱的脖颈,带着一丝依赖,声音柔软而慵懒。
她扶了扶裴安,低声说,“你头发还没干。”
裴安垂着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软着声音迷迷糊糊地应她,“嗯?干了”
江缱摸了摸,骗人,明明没有,她有些无奈,轻手轻脚抱起她,一站起来头有点儿晕,差点连人带裴安一起摔倒。
她稳了身子,在床边坐下,让裴安好好地靠在自己身上,一手轻轻撩起她的长发,一手拿吹风机替她吹干。
带着些凉的有力手指在她发顶一轻一重地按摩着,在吹风机的嗡鸣声中,裴安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朝阳初升,倾泻的阳光隔着窗帘透进浅淡的金线,裴安轻缓着呼吸,微微睁了眼睛,她双手环抱着江缱的腰身,枕在她的臂弯,这样拥着睡了一夜。
她抬起眼看江缱的睡颜,乌黑的长发挡了些她闭着的双眼,与长睫纠缠在一起,睡梦中的她也是双颊微红,裴安轻笑,看样子,她也是累坏了。
江缱似是感受到她的动作,长睫下的双眼缓缓睁了开,望进裴安纯澈又勾人的桃花眼中。
江缱怔了一怔,依然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随后才轻声问,“你醒了?”
“嗯,”裴安点点头,在她怀里说,“你昨晚说梦话了。”
江缱一懵,“什么?”
“真的。”裴安一脸正经地望着她,看着她的脸色从疑惑到不信到将信将疑。
“我说什么了?”江缱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裴安的长腿挤进她的腿间。
裴安字正腔圆地学着她的样子低声喘道,“你说‘裴安不要、不行’”
江缱:“”
她确实做梦了。可她从不知道自己会说梦话。
裴安见她从将信将疑到深信不疑再到羞愧不安,忍不住扑哧一笑,告诉她,“骗你的。”
她昨晚睡得可熟了,哪里听得见江缱在干什么?
不过见了江缱这不大自然的脸色,裴安半眯了眼,“嗯?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江缱想起身,避开这令她感到羞赧尴尬的状况。
裴安一把按住她,居高临下地说,“是不是做。梦了。”
裴安好像有些生气,嗔她一眼,“我明明就在你旁边,你居然还要做梦?”
江缱:“”
竟然在生气这个吗?
江缱被裴安的目光锁住,脸上微微泛红,试图掩饰心底的窘迫,却无从下手。
她沉默片刻,正要张口解释些什么,裴安却忽然靠近,笑意盈盈地低声道:“所以,梦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
江缱抿唇不语,半晌才闷闷地回了一句,“……你还是少知道为妙。”
裴安眯起眼睛,似乎有些不满江缱的回避,“江教授,我就在这儿,要什么梦都可以成真,你何必偷偷做梦呢?”
江缱听着她的话,面上却仍保持镇定,“也许……只是梦里的你更温柔。”
裴安一怔,随即俯身凑近江缱的耳畔,“那你可要好好记住,现实里的我,比梦里还要温柔。”
江缱正要出声,却忽然被裴安轻轻按住肩膀,“不过,下次再梦到,不许喊‘不要’了,得是‘可以’。”
一句话让江缱彻底沉默,裴安却满意地拍拍她的脸,转身离开浴室,留江缱愣在原地,心绪涌动。
就在这悸动的瞬间,她忽然想到一个小心思——或许,该找个机会让裴安明白,有些梦,现实里也能更进一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穿着丝绸睡裙的裴安就已经进入盥洗室了,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随后响起她有些疑惑的声音,“我的内衣呢?”
江缱想说我没拿,但突然记起昨天好像脱在了浴室里,她怕弄脏,就给收拾起来放进衣篓里了。
“放洗衣机了,我再给你拿一件。”
裴安睡了一夜的长发还没梳,发顶有些不听话翘起的发丝,睡裙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材,穿着棉拖,一副温婉的居家姐姐的样子。
裴安明亮的双眼盯着镜子里的她,说,“我要你帮我穿。”
江缱默了一默,点点头,裴安得逞似的轻笑起来,伸手撩起吊带睡裙下摆。
江缱呼吸一滞,面前的裴安美得叫人心惊,窗帘仍未拉开,半明半暗的光照在她的肌肤上,勾出窈窕身段,隐隐能看尽白皙皮肤下的青筋,再往下是盈盈一握的细腰,紧致平坦的小腹。
江缱连忙移开视线,红着耳尖靠近她,什么话也不敢说,生怕被裴安听见自己的不平静。
可裴安最爱的就是搅乱她的平静。
江缱来到裴安身后,她突然说,“其实以前我就很好奇。”
江缱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嗯?”
第45章 “会怀孕。”
裴安稍稍靠近,眼神在她身上若有若无地游移,“江教授,你这么容易脸红啊,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吗?”
江缱一怔,脸上的微红愈发明显,轻咳了一声,别开视线,“裴安,你又在胡说什么?”
裴安目光含着几分促狭,“难道真的是我胡说?你以前……没遇到过我这样的?”
江缱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想要回避这个话题,却被裴安巧妙地引着走。
她稳了稳心神,轻声答道:“你是独一无二的。”
裴安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似是无意间提到,“独一无二?江教授说得我都想知道,是不是以前也有过谁在你身边,像我这样,没分寸地撩拨你?”
她说着,指尖顺着江缱的手臂滑下,轻轻触到她的掌心,带着一点点炙热的温度。
江缱的眼神微微一滞,淡淡道:“别胡乱猜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
语文不大好的江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直接卡住了。
“像我这么什么?”裴安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那我还是挺幸运的,能见到江教授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呢。不过,如果换成别人——我猜,她也会希望独占你的‘冷淡’和‘温柔’吧?”
江缱闻言,沉默片刻才淡淡开口,“有些人只会给人带来麻烦,谈不上什么‘温柔’。”
“好啦好啦,冷静点,我没有逼问你什么。”裴安抱住她说。
江缱的呼吸顿时一滞,心跳似乎比平时快了几拍,低声道:“我很冷静。”
裴安半眯着眼轻声说道:“是吗?那刚才递内衣进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耳朵红了呢?”
江缱的表情僵了一瞬,不动声色地回应:“可能是室温有些高。”
裴安轻笑一声,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室温?还是……你自己心里的温度?”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裴安却突然轻轻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心口处,说:“冷静的江教授,你摸摸看——这里,是不是比你的还要快?”
江缱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指尖触到裴安胸前的微微起伏,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裴安眼神含笑,语气却透着一种笃定:“看吧,你并不是那么冷静的。”
这时,裴安的警环突然响了,她放开江缱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终端看消息。
江缱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缓步走到沙发旁,坐下,淡淡道:“发热期也不记得好好休息,你是成心让我操心吗?”
裴安笑了笑,抬头看着她:“不是有你来‘照顾’么。”
江缱说:“少跟我贫嘴。发热期一过,你还有任务要执行,这几天少折腾。”
裴安提起自己准备用抑制剂解决发热期的问题,语气满不在乎,仿佛只是提到日常小事:“抑制剂撑一撑不就行了嘛,总不能三天都不干活。”
江缱闻言,眉头一拧,目光微微冷下来:“你知道抑制剂会对你身体造成多大影响吗?特别是在发热期,滥用会直接扰乱你的生理周期,甚至造成抵抗力下降,到时候你恢复都难。”
裴安笑了笑:“江教授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心疼我?”
江缱并没有被她的话带偏,回答道:“不仅仅是心疼,而是你总觉得自己可以撑过去,不顾身体后果。抑制剂短期内有效,但过后带来的后遗症会让你更痛苦。”
“别担心,”江缱盯着她,声音放缓:“我这次已经请了三天假,亲自来‘监督’你度过发热期,不会让你痛苦。”
裴安:“会让我舒服吗?”
江缱:“……”
江缱:“昨晚不是试过了吗。”
这时群聊里跳出一条消息:
【姜汀:@江缱干嘛去了?快回消息!研究院的人都问到我这里来了!】
【姜汀:怎么搞的,裴安也不回我】
【姜汀:@裴安你跟她最熟,你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吗?】
【温若芸:江教授,研究院乱成一锅粥了,赶紧趁热喝】
【左承平:既然请假了,就不要打扰教授比较好吧……】
【江缱:我在】
【温若芸:江教授…两个字让我又对你心动了,@裴安不介意吧……】
【裴安:有点】
【温若芸:[乖巧.jpg]那我撤回】
【姜汀:什么意思?】
江缱打开电脑,一连串消息弹出来,裴安坐在旁边说,“研究院离了你还真是转不了呢。”
“你去休息,”江缱戴上眼镜,鼻翼间那颗小痣显得更加迷人,“我自己处理。”
“嗯,”裴安说,“我就靠着你,不会打扰到的。”
浅淡的木质花香让裴安昏昏欲睡,江缱动了动肩膀,以便她更舒服地靠着,没多久,她的呼吸平稳下来。
发热期的omega确实很不稳定,睡了一会儿,*体内的躁动又让她陷入燥热,江缱揽住她半边身子,“又来了?”
“嗯……”
江缱立刻把电脑合上,半搂半抱带着裴安到床上,低声说,“躺好。”
江缱低下头吻她,研究院工作群又发来消息,听到声音她挣扎了一下,江缱按住她的双手,说,“别管。”
良久,裴安终于恢复过来,吃过晚饭后又睡过去了,江缱一个人在客厅着处理公务。
……
夜深人静时,裴安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仿佛在梦中被某种不适扰动着。
江缱转头看去,发现她脸色微红,眉头紧锁,手紧紧抓着被子,似乎正忍受着某种折磨。
裴安在梦中低低地哼了一声,隐忍地呢喃:“江缱……”
江缱坐起身来,将手轻轻放在裴安的额头,感觉到她的温度比平时高了许多。
发热期带来的难受正在侵袭着裴安,让她连睡梦中都不安宁。
“阿缱,再标记我一次。”裴安喃喃道。
“太频繁了,容易深度标记的。”
“那怎么了。”
“会怀孕。”
在这个社会里,Omega承担了大部分生育任务,Alpha体内的腺体可以产生一种特殊的信息素,通过标记行为,将信息素注入到Omega体内。
这种信息素会在Omega的身体中起到“催化剂”的作用,能够激发Omega体内的生殖系统,诱导卵子的发育进入一个短暂的繁殖高峰,从而进行受孕。
不过,这种“深度标记”并非随意进行,因为频繁标记可能导致Alpha和Omega的生理和心理上更加依赖彼此,同时也会增加Omega怀孕的风险。
“对哦。”
“不过没关系,我打过抑制剂了。”相当于避孕药。
裴安哼笑起来,“你准备这么周到?”
“嗯,反正Alpha道抑制剂没什么副作用,还可以控制自己的易感期。”
“我倒挺喜欢易感期的你,很黏人呢。”
江缱撩开她的长发,轻轻咬住了她的腺体,她忍不住轻颤一下,更深地迈进江缱颈窝中。
“好了,还不舒服告诉我。”江缱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
三天很快过去,江缱也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一天早晨,江缱来到实验室,刚开门,便看见实验台上一片狼藉。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走近一看,实验器材零散地摆在一旁,一些准备好的试剂被打开,甚至还残留着液体滴落的痕迹。
她拿起一支试管,指尖不自觉地发紧。这些设备是她花费几天精力才准备齐全的,现在却不知是谁动过。
这时,实验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同事李瑾走了进来,看到她脸上的疑惑,露出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表情,随意地说道:“哦,江教授,您的实验设备昨晚被别的项目借用了。没想到他们会弄得这么乱吧?”
江缱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但她压下情绪:“借用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李瑾耸耸肩,“应该是领导安排的吧。最近我们设备短缺,您可能得多配合一些,您……理解的吧?”
江缱没有再说话,心中虽然不悦,但面上依旧平静。
她看着被打乱的实验台,将试剂一瓶瓶整理好,开始清理重组数据。
然而,时间已经被耽误不少,原本计划好的实验进程也被推迟。她坐在工作台前,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此时,纪今瑶端着咖啡走了进来,轻轻敲了敲桌子,打破了她的思绪。
“江教授,别这么紧绷嘛!”纪今瑶微笑着,将一杯咖啡递到她手中,“咱们的江教授总是这样一丝不苟的,这不,刚坐下就开始忙。”
江缱抬头接过咖啡,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你。”她轻抿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
她回来后,研究院的工作逐步恢复正常,繁忙的工作日复一日,研究成果也越来越接近目标值。
江缱抬头看向办公桌上的日历,每月的三天被她用红色叉叉标记得分外显眼。
她轻轻触碰这些标记,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和期盼。
裴安的发热期即将到来,而这一次,她仍旧会准时请假,跨越千里陪在裴安身边。
这几个月,她已逐渐将陪伴裴安视为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仿佛这三天成了她所有孤寂日子中的唯一慰藉。
“还有半个月……”江缱低声喃喃,指尖划过那带着些许涂改痕迹的日期,还有半个月,裴安就能回来了——
几天后,江缱的实验数据终于有所进展,她将阶段性报告提交给上级。
不久后,她接到负责人的电话通知,“江教授,您提交的报告有些问题,实验数据可能缺乏完整性,需要您进一步核实。为了保障研究所的声誉,还请您尽快补充数据。”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漠疏离,仿佛这只是日常公事,丝毫不顾江缱过去的信誉和成果。
江缱握着手机,努力保持冷静,轻声问道:“具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我的数据已经反复验证,不应有缺失。”
对方语气依旧淡淡的,似乎不愿深入解释,只是模糊地说:“这是例行程序,请您配合调查。”
江缱挂断电话,坐在桌前,手指不自觉地发紧,忍不住怀疑这是有人在故意刁难。
她知道自己提交的报告绝对严谨,可在缺少具体指引的情况下,这种“质疑”根本无法应对,甚至让她陷入无力的循环中。
就在她沉思时,纪今瑶推门走了进来,抱着一大推文件。一坐下就开始翻,文件夹呼呼作响。
“江教授!”纪今瑶处理好后,倒在椅背上,仰头道,“最近有些人是不是在背后说了你不少‘好话’?”
江缱抬头,问道:“又听到什么了?”
“啊,没什么,都是那些妒忌你的人故意编造的闲话罢了。”纪今瑶摆了摆手,随即笑着说,“不过,江教授这么淡定的人,应该不会轻易被这些流言影响吧?”
江缱轻轻叹了口气,“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吧。”
纪今瑶感叹一声,说道:“下次要是被我听见的话,非得上去质问不可。”
江缱笑了笑,“不必为我出头。”-
姜曳看见自己的邮件石沉大海,抿唇笑了笑,果然裴安也不是这么好挑拨的。那么接下来……
她看了一眼日期,“唔,还有半个月呢。”
晚上十一点,夜色深沉,研究院大楼里只剩零星的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江缱加班到深夜,直到文件彻底整理完,她才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走廊里空荡寂静,只有她一个人迈着疲惫的步伐。
心里复盘刚才的实验准确性,当她推开大门走出大楼时,寒意袭来,让她不禁拢了拢大衣。
就在这时,她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灯亮着,静静地停在那儿。
江缱皱了皱眉,刚想从旁边绕过,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缱,这么晚了,一个人走不安全。”姜曳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温柔中透着她特有的执着。
江缱抬眼,看见姜曳从车旁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我只是刚好经过,碰巧看到你还没走。”
“姜曳?”江缱略微错愕,语气冷淡而疏离,“在这做什么?”
姜曳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递到她面前,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隐忍的试探:“只是偶遇而已。天冷,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吧。”
江缱迟疑地看着她,没有接过茶,眼神中带着防备,“不需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姜曳闻言,笑意中带了几分无奈,收回手中的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放得更轻,“好吧,不打扰你。只是……我是真的担心你。你总是这么拼命工作,也该多注意自己。”
她的语气平和,不再带任何强迫之意,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关心朋友的举动。
江缱心中微微一动,面前的姜曳显得柔和且克制,这与她印象中那个强势执着的形象大相径庭。
“那……你早点回去吧。”江缱最终淡淡地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她刚走出几步,听到姜曳轻声说道,“阿缱,路上小心,有事随时联系我。”
江缱步伐微顿,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在江缱走远后,姜曳静静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