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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么娇嫩的花……”

裴安的笑闷闷的,带着喘息:“我说要你,你又不肯来,我说不要你,你又不高兴”

“江缱,怎么会有你这么别扭的人?”

江缱被她一激,触电般收回手,仿佛刚才那片刻动摇没有发生过,“别闹了,裴安。”

裴安委屈:“我没有闹啊,明明是你自己不肯靠近我。”

江缱没有回应,侧过身去不再面对裴安,试图将自己从她的影响中抽离出来,裴安见她真的要不管,有些急了,声音软下来:“阿缱,你真的这么冷静吗?”

室内昏暗,厚绒布窗帘静静掩盖住快要溢出来的不安,中间大床上的两人紧紧靠着,两边床头柜上摆着几株插在赭红陶瓷里的花,似乎刚浇过水。

裴安的气息愈发靠近,温热的唇边触碰到江缱耳际时,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片刻。“你真的……不想要我吗?”她声音低柔,带着些许恳求与试探,像是在点燃那潜藏已久的火焰。

江缱的手停留在她的肩上,动作微顿,眼底的挣扎一闪而过。最终,她没有推开,反倒带着一丝无奈,轻声叹道:“你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裴安得寸进尺,轻轻蹭着她,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缱没有再多说,手却微微用力,一把将裴安拉近,身体几乎贴合在一起。她低下头,嘴唇几乎触碰到裴安的唇角,带着一点沉闷的笑意:“你真的想知道?”

裴安的脑子一下子烧得更热,连呼吸都变得不稳。她没想到江缱会突然变得这么主动,心底的那股悸动猛然涌上,说道:“我只是……”

“只是想让我失控,对吗?”

裴安看见她藏在黑发里微红的耳尖,随后目光落在床边摆放的那盆百合花上,轻笑:“你会插花吗?”

“插花?”

“是这朵么?”

都说爱人如养花,越是矜贵娇嫩的花朵,越需要温柔对待。

江缱垂下目光,指尖拂过百合花的花瓣。

“这么娇嫩的花……”江缱低语,指尖轻轻一捻,那水珠最终滑落在桌面上,像是告别一般,悄然消失在空气里。

裴安唇边却扬起一丝笑意,声音低低地回应:“那你打算怎么对待它呢?”

“这么娇嫩的花儿,要好好对待。”江缱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江缱……”她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哑意,仿佛在呼唤,又仿佛在请求。她的身体微微靠近江缱,整个人似乎被这无声的游戏紧紧吸引住了。

裴安眼中泛起星点泪光,脑海中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思考的余地。

“你……”裴安的话还没说出口,江缱的手指已经停住,指尖轻轻拨动了一下那片花瓣,像是在结束一场精心设计的玩笑。

“好、好了。阿缱,别玩了。”

“裴安,这是你自找的。”

江缱就像压抑着汹汹热炎的富士山,叫裴安无法承受。

“不,等等,阿缱、阿缱!”

完蛋了,好像招惹到不得了的人了。

—————————

外勤部办公室。

“裴队,你怎么啦?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

阮景问道,目光似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腺体。

“没事,就是前天晚上没怎么睡好。”

裴安镇定自若道,心中暗恨,江缱明明一脸禁欲的死样子,怎么动起手来这么狠,折腾得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上周,江教授没有对你怎么样吧?”阮景追问道,眼中的担忧似乎要溢出来。

裴安还没说话,有同事招呼大家:

“部长叫我们开会,在1025会议室,走吧,去晚了又要挨骂了。”

大家蔫巴巴的,行尸走肉一般往会议室走,姜汀凑到裴安旁边哀嚎:

“这下好了,上周出勤,任务完成率又掉了,部长绝对要怪罪下来。”

左承平比划:【那也没办法,大家都尽力了】

阮景被挤得到了后面去,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落后一点儿。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赢峙在前方步伐急促,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她看着底下一群低着头的徒弟们,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人,任务完成率连六成都勉强,还不如裴安一来就满百。各项成绩就更不用说了,她才来半年,你们呢?都跟废物似的!”

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人敢出声反驳。

赢峙突然停下来,眼神像X光似的扫过每一个人,沉声问道:“好,那我问你们。上次任务里的战略漏洞,谁能总结一下问题所在?”

她的眼神犀利如刀,问得大家脊背发凉,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次任务失败得很彻底,但此刻没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回答。几个队员互相对视着,稀稀拉拉地出声:“可能是……是敌人的火力我们没有预料到……”

“还有……队伍分配不太合理吧……”

赢峙眉头越皱越紧,冷笑一声:“就这点?”她目光锐利,扫过众人,“还有呢?给我说实话!”

队员们越发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可能……信息情报不够准确……我们……我们有点被动了……”

赢峙听得不耐烦,气得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回答得一个比一个没劲,难怪每次都搞砸!”

突然,她转向裴安,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裴安,你说说,你觉得问题出在哪儿?”

裴安站起来,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平和:“部长,我认为这次任务的失败不仅仅是因为情报的问题。”

“我们在前期的侦察中忽略了敌人可能有更深的布局,低估了对方的反应速度和火力。除此之外,队伍分工确实有待改进,特别是在火力点的部署上,我们显然在突击中没有合理分配资源,导致了效率低下。再加上队员之间缺乏临场应变的默契,才导致行动失利。”

赢峙听后,沉着的脸缓和了几分,点头表示认同:“嗯,不错,分析得挺到位。你们都学学裴安的思路,别每次都推卸责任!下次任务时,谁再给我出这种低级失误,自己看着办!”

队员们苦兮兮地看了裴安一眼,她回以无奈的微笑,打圆场道,“部长别气了,即使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看师姐们也是勤学苦练,不到休息时间绝不回去呢,绝对不比别人差的。”

赢峙微微颔首,倒是对这个最小的队员很是满意,“下次的任务,都给我打起百分百的精神,到时还会有特派员过来,别给我丢人啊。”

赢峙吩咐完,会议室里所有人面面相觑,紧接着,队员们稀稀拉拉地应了一声:“是……”气氛明显有些松懈。

“然后下周的考核,场地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和其他部门一起测,这个不重要,能过就行。”

“是!”

赢峙:“这种时候就喊这么响是吧?去训练!都别给我偷懒!”

众人瞬间如蒙大赦,纷纷起身收拾东西,三三两两地往门外走去。裴安站在原地,刚准备也跟着走,却感觉到赢峙的目光仍在她身上。

“部长,还有什么事吗?”待人都走后,裴安留下来问她。

赢峙轻叹一口气,抬起头,开门见山道,“裴安,最近上面在考虑调你去‘中央特勤组’。那是直属总部的精英部门,接触的任务层级更高,也能获得更丰富的资源和培养机会。”

裴安微微一愣。她当然听说过“中央特勤组”,那是整个体系中最顶尖的部门,负责处理各类高级机密任务。

从人员培训到行动指挥,都是系统内部最严密的。那些能进入特勤组的人,不仅仅是部门的中流砥柱,更是系统未来的核心领导力量。

赢峙继续说:“那边不仅有一流的训练体系,还有上层资源的支持。无论是技术研究、任务管理,还是个人发展的提升,那里的机会都是无法拒绝的。更别说,特勤组的年终考核制度和晋升通道,比我们这边灵活得多。说得直白一点,调过去,你未来晋升的可能性将会大得多。”

赢峙的这些话她当然明白。特勤组不光代表着更高的权限和任务等级,它甚至能直接改变一个人的职业生涯轨迹。留在外勤部固然是稳步提升,但调职到特勤组,意味着她的未来将更加广阔。也能更快地成长起来,帮助母亲支撑摇摇欲坠的裴家。

可是

赢峙看着她,缓缓说道:“你知道的,我一向欣赏你的天赋和能力。你刚来时,还是个刚毕业的小女孩。我看得出来你与众不同,也花了不少心思在你身上。不管是任务执行还是危机应对,你的表现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可我也明白,外勤部的舞台毕竟有限,资源和任务等级都不如中央特勤组。你有潜力,可以走得更远。”

裴安沉吟许久,抬起头缓缓道,“部长,我”

————

同样被任务折磨的还有研究院的同事,实验区走廊上,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边走边抱怨:“这也太严了吧,每天这样折腾,搞得跟打仗似的。”

另一个研究员笑着搭腔:“哎,别抱怨了,我们还算好的,其他部门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听说外勤部都快累趴下了。”

“说起来,好像她们最近在搞什么重新考核吧?”第三个人加入了话题,声音里带着些许好奇。

这面聊着,她们仨看见迎面走来的江缱,忙停止了闲话,给她让开位置:“江教授。”

江缱点点头,一顿,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外勤部怎么了?”

三人悄悄对视一眼,被江缱的主动搭话给惊到了,江教授只有开会和做实验的时候话多,其他时候从来不愿意张嘴。

那冷冰冰的神情,生人勿进,熟人更是滚开。

“哦,我们在讲外勤部最近很忙,下周就要进行考核了,最近出勤的任务还越来越多呢。”

哦,难怪最近裴安不来找她了。江缱闷闷地想。

一会儿,她恍然察觉到面前这三个人还没走,她招呼过,离开了。

研究员小声蛐蛐:“江教授最近有点魂不守舍的嘞。”

“谁知道她,前段时间又登了好几篇一作,又是开会又是上课的,给她赚麻了吧。”

“不像是钱的问题,听说她跟咱们局里某个omega走得很近呢。”

“什么?谁呀谁呀?”

“只是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

自从上次赢峙和裴安提起调职的事情后,左承平也知晓了消息。她虽然舍不得裴安走,但理智告诉她,调职对裴安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然而,感情上的不舍让她的心情格外沉重,情绪压抑得像乌云笼罩在她的头顶。

她垂着脑袋,闷闷不乐地走回宿舍,脚步有些迟缓。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纪今瑶发来的消息:【过来研究院一趟,待会儿我们去吃个饭吧。】

看到消息,左承平抬起头,心情依然沉重。她回想着上次纪今瑶让江缱去外勤部找她的情景。那天,自己没有出现,是因为家里突然出了事。

左承平从小在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里长大。她的父母从不善于表达爱,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止的“管教”。

每当她做错一点小事,父母便会拿起冰冷的针,狠狠地扎进她的手臂或腿上。这种针扎带来的不仅仅是皮肉上的痛苦,还有心灵深处的伤害。

年复一年,这样的暴力逐渐摧毁了她的语言能力,导致她患上了严重的语言障碍。

那天,左承平原本要去值班,但家里突然传来消息,父母之间的争执再次升级,连邻居也开始报警。她不得不回家去处理这些混乱,临时让裴安替她值班。

尽管她已经远离那个家多年,但每次面对这样的家庭暴力,她依然感到无力与恐惧。纪今瑶虽然知道她的一些经历,但她并不知道这些细节背后的真正原因。

此刻,站在实验室门口,左承平的心情依旧无法平静。

纪今瑶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没事就好,你已经长大了,现在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我也可以保护你。”

听到这些话,左承平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啊啊”两声,想叫姐姐,可声带嘶哑,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江缱也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这对表姐妹,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朝她们走过去了。

“怎么啦?最近有什么事吗?”纪今瑶心疼地抱了抱她,轻声问道,“怎么哭了?”

左承平低着头,开始用手比划着,情绪压抑得她无法清晰表达。

比划到一半,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她想要告诉纪今瑶,裴安可能要调职去外地了,心里一直压抑的不舍与焦虑瞬间爆发。

江缱见她的模样,低声问纪今瑶:“她怎么了?”

纪今瑶缓缓抬起头,看着江缱,轻声说道:“她说,裴安可能要调去外地了。”

江缱一怔,张了张口,没问出什么话来,只是安慰地拍拍左承平肩膀,匆匆说道,“我实验还没做完。”

她倒回实验室,推动仪器,指尖快速在屏幕上轻点,似乎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

忙了半个小时,助手过来点点她的肩膀,她的目光从显微镜上离开,问:“什么事。”

“江、江教授,你用的培养基忘记加kana了”

助手小声说,不明白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江教授的心思明显不在工作上。

江缱看着助手的脸,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裴安要走”四个字。

什么意思?

撩了她就跑?

不该想的,江缱心想。可裴安的声音却仿佛总在耳边萦绕——带着那种轻佻又故意的挑衅。

江教授还在发愣,助手轻咳一声,“教授,您别太忙于工作了,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不今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缱匆匆结束了实验,低头朝着宿舍楼猛走,可路程还没到一半,她就调转脚步,径直走向外勤部办公室,心里那种压抑感越来越难以忽视。

当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看到裴安正在收拾东西。她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手中拿着几个装订好的资料袋,似乎在整理。

裴安侧过头,一眼看见了江缱。她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不加掩饰的玩味。

“江教授。”她站起身,语气里带着点笑意,“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江缱声音微冷:“你要调职?”

裴安轻笑,“是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江缱的眉心皱得更紧,眼神逐渐变冷:“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裴安靠近她,声音中带着轻快的得意,“江教授,你不会舍不得我吧?”

裴安的步子很慢,每走近一步,江缱心中的那根弦便绷得更紧。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裴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刻意在挑动她的神经。

江缱没理会她的调侃,揪着调职这件事不放,“调职这种事——你到底有没有当回事?”

裴安挑眉,笑意加深,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的轻挑:“我有说过不当回事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比这份调职更重要?”

江缱一顿,薄唇紧抿:“这和我重不重要有关系吗。”

裴安看着她那副强忍怒火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她凑得更近了,几乎与江缱的面庞相贴,低声说道:

“那你这么生气,是因为在意我,还是在意我走了?”

“如果我真的要走,你会舍不得吗?”

“你的去留和我无关。”

裴安餍足地眯起眼睛,勾弄着她白大褂的衣领:“是吗?看给我们江教授急得,衣服都没换就赶来了。”

裴安见她沉默,眼神更是带着某种挑衅的意味,她轻轻笑道:“江教授,不如你就承认吧。其实你早就习惯我在你身边了,不是吗?”

明明前几日还在肌肤相亲,可如今裴安这无所谓模样,就像用完了她就丢似的,把她当什么了?

江缱没有说话,眼神冷得像冰。

可裴安却像没看到似的,继续步步紧逼。她伸手,轻轻拉住了江缱的衣袖,“我走了之后……你该怎么办呢?”

她知道裴安是在戏弄她,可内心深处那股隐忍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几乎快要爆发。

假如她走了——

她一把甩开裴安的手,声音冷厉:“裴安,够了。”

裴安被她的反应怔住了片刻,随即笑容更加深沉,她仿佛完全不在意江缱的怒火,反而像是在享受这一切:“怎么,你生气了?”

江缱忍了片刻后,闭了闭眼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要走?”

裴安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阿缱。”

最后两个字带着勾人的尾音,腻在空气里,叫江缱的烦闷散去了些许。

“你别试探我,”江缱低头,静静地与她对视,“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裴安笑嘻嘻道,“其实啊,我确实考虑过调职,但现在看来……或许有人想让我留下?”

“你要走就走,没人会拦你。”

裴安看着江缱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哦~天塌下来有江教授的嘴顶着呢。放心吧,我还没走成。”

“什么意思?”

裴安笑意更深,将手中的报告塞进包里,拉上拉链:“我只是在整理之前的案件资料,没说真的要调职。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裴安,你耍我?”

江缱眯起眼睛,欺身上前,扯住她的警环,食指与中指插进环里的空隙,勾住便一扯,引得裴安踉跄两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纪今瑶带着左承平走了进来,正准备说话,却在看到江缱和裴安几乎贴在一起的姿势时,瞬间愣住了。

空气中的暧昧气氛瞬间被打破。江缱立刻松开了裴安,迅速那张面无表情的冷漠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裴安轻轻咬了咬唇,眼神里带着未散去的羞赧和一丝意犹未尽的笑意。

她慢慢地退开一步,若无其事地正了正警环,然后对纪今瑶和左承平笑道:“有什么事吗?”

左承平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了看江缱,又看了看裴安,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江缱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声音冷淡:“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缱从办公室走出来,带着青草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仿佛把她心中的那股燥热驱散了些许。

她闭了闭眼,那熟悉的玫瑰焚香似乎还萦绕在鼻间,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裴安而变得如此不受控,甚至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就急着去对峙。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缱低头一看,是裴安发来的消息。

【裴安】:江教授,你真舍得就这*样离开我?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心中那股烦躁感又涌了上来。

这是裴安一贯的作风——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江缱的情绪,然后再让她无法平静。江缱紧紧攥住手机,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内心的情绪压下去。

她本想无视消息,却又忍不住打开了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最终发了过去。

【江缱】:别再说这件事。我不想谈。

过了几秒,裴安的信息就回来了。

【裴安】:江教授,你再别扭一下呢?不是你急着要知道我走不走的嘛?

【江缱】: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点?

【裴安】:你什么时候才肯承认你动心了?

【江缱】:我没有。

裴安那边久久没有回复,江缱的心又悬起来了,缓缓地爬上了一股不甘和懊恼,明明明明

江缱的记忆力极好,即使是这样混乱的时刻,她脑海中也能清晰地浮现裴安的一颦一笑。

记起那间昏暗的分化室,一屋没有开的灯,一束染着水色的百合花。

【裴安】:你骗不了我的,江教授。

她凝视着对话框上最后一条消息,最后抬手缓缓捂上眼睛,心中酸涩的情感悄然炸开。

裴安说得对,她这辈子真是栽在她手上了。

————

临近外勤部考核,训练场地热闹非凡,下了训练场的三两队员围在一起休息,讨论着后天的考核内容。

“听说后天就要测体能,射击、格斗、障碍跑啥的,完事儿直接进入模拟抓捕任务。”一个队员左右拧了拧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这还不把人累趴下?”

“我看不只是累,关键是你得有脑子。”旁边的人接道,“体能过了又怎样,分析数据时你要是迟钝,就等着被扣分吧。”

“可问题是,咱们这次监督记录怎么搞?不说平时,那天队里所有人都在考核里忙着,谁有空啊?”另一个队员皱起眉,有点儿焦虑。

“嘿嘿,放心吧,裴师妹已经找了江缱教授来帮忙监督。”一名知情的队员嬉笑道。

“江教授?”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人是局里的大红人,千年难遇的天才,虽然没怎么见过,但大家都听说过她的名字,“她是搞研究的,来这里盯着我们训练,合适吗?”

“江教授可不只是搞研究的,她可是全能型人才,”那人笑了笑,“她的精神力据说和裴安不相上下,身体素质也是没话说,再说,咱们的考核又不是只有体能,江教授在数据分析和应急决策上可是顶尖高手。”

众人半信半疑,时间到了,又起身训练去了。

裴安这边,敲开江缱宿舍的门,她穿着黑色作战服,应该是刚训练回来,但也不见气喘,说道,“帮帮我。”

江缱垂眸看她:“做什么?”

“后天上午你有时间吗?”裴安问。

“不好说。”

“外勤部其他人都太忙了,我需要你来帮忙监督记录。”

江缱冷声道:“找别人去,找我做什么?”

“我还能找谁呀?”

江缱不说话,心中早已有人选。上次在办公室里要保护她的Alpha,不就是很完美的人选吗?一定是随叫随到吧,也很乐意替裴安办事。

裴安笑道,“怎么,吃醋了?”

江缱立马否认,“我没有!”

“我都还没说吃谁的醋呢。”

“”

裴安暗笑,逗江缱使她快乐,眼见着江缱耳根子又红了,裴安见好就收,哄得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裴安刚走,就有研究员发了消息来:“江教授,有个实验要重复一些结果,这两天你有没有时间?”

江缱:“没时间。”

研究员:今天早上不是还有的嘛!

年度考核当日。

众人来到23层的训练室,江缱甚至来得比裴安还早,静静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周围有结界似的清出来半米地。

裴安朝她招招手,跟在后面的林成和一脸震惊,裴安竟然真的喊来了这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江缱过来帮忙?

左承平看看裴安,又看看江缱,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旁边姜汀一脸问号,实在搞不懂,她俩已经熟悉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扯扯左承平,“诶,小哑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知道什么吗?”

左承平偷笑,不打算告诉姜汀,胡乱比划两下装没听见。

“我需要做什么?”江缱问。

“我们有四项考核,射击、格斗、数据分析、理论实验,你负责帮我们队员监察记录就好。”

“哦。”她点点头,站在了裴安的右侧,低头看操作面板,又说,“射击,下一个到你了。”

训练场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队员们站成一排,射击考核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靶场前,枪声接连不断,但每一声枪响似乎都在为裴安的登场做铺垫。

姜汀说:“我记得你的射击成绩很好的。”

“下一个。”裁判员高声喊道。

裴安迈步走上前,周围的视线立刻聚焦在她身上。

没办法,裴安太出名了,不仅样貌出众,连精神力都碾压一种Alpha,

这次射击考核,大家都想亲眼看看,这位“传说中的O”到底有多厉害。

裴安摸上枪,气定神闲,瞄准靶心。整个训练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第一枪。

“砰——”

“十环。”裁判员迅速报出成绩,声音平静。

围观的人不由得窃窃私语:“一枪而已,可能是运气。”

“砰——”

“十环。”

她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流畅,没有丝毫迟疑。射击场的气氛紧张起来,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她是否还能继续保持。

“砰——”

“十环。”

裁判员再一次报出成绩,声音依然平静,但场内的其他人却无法再保持镇定。三枪全中十环,这可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新人的枪法这么厉害?”

“有这种枪法的不在少数,”有人观望道,显然不愿轻易承认Omega的实力,“得看移动靶。”

不知道怎么回事,训练室挤了更多人进来,等着她出丑的也有,但更多的是期待。

只有江缱尽职尽责地待在旁边操作记录。

左承平屏息凝神,学习、观摩她的打法,五十米开外的人形靶来回绕圈,过去第一遍的时候裴安没动,等它绕过掩体的时候动了。

“满分。”裁判员说。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低声惊叹。

“不得不服了,这个小O真有点本事。”围观的花臂高壮Alpha说道。

“什么小O,真不尊重人。”

记录下外勤部其他队员的成绩后,接下来的格斗、数据分析也毫无疑问,夺得了头彩,不过

江缱发现了裴安的一个弱点,理论实验她是真的有些欠缺。

模拟实验室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白炽灯照得格外亮堂,两人一排长桌进行科学试验。

裴安戴着手套,手握试剂,喃喃自语道,“标签向里,用手握住试管检验密闭性,然后先先什么来着?”

面前这些瓶瓶罐罐,什么配平,什么pcr,什么吹板她悄悄朝江缱投去求助的眼神,一双桃花眼微微垂着,可怜兮兮的。

江缱假装没看到,只是在得分点上敲了敲,等到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才施舍一般,轻声指点起来。

终于做好了理论实验,裴安笑嘻嘻道,“谢谢你,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江缱笑了笑,低头在面板上操作了一下:“裴安作弊,不合格,重训。”

裴安:“”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腹黑呢?

结果最后裴安还是被留下来狠狠补课了,考了两回,不是忘这个就是没有配平那个,思来想去,她突然想起江缱还欠她补课呢。

“就是这样,你慢慢教吧,教会我为止。”

江缱:“……”

早知道当时就让她过了。

此刻正是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的房间开着窗户,昏黄树影映在朝外的玻璃窗,好像看电影的时候有人“借过借过”。

单人间的书桌不大,上面堆满了一摞一摞的书籍和资料,老旧的电脑摆在一旁,屏幕的蓝光反射在江缱的眼镜边。

“你先自己看会儿。”

裴安捧着一本好不容易翻出来的杂志,摊在后面的沙发上看,翻了一会儿,她觉得有点无聊了,把杂志丢到一边,在江缱身边绕来绕去的。

江缱没理她,我自岿然不动地整理资料,时不时推一推眼镜,裴安哼了一声,抬手将笔记本合上,桌面清理大师似的,把文件都噼里啪啦扫到地上去,她就不信江缱还不理她。

江缱冷冰冰的目光透过镜片,“你把我的床也掀了吧。”

闻言裴安低下头,她正侧坐在江缱面前的书桌上,和江缱一个上一个下,这样对视着。

江缱长得很好看,光看脸是清瘦的,有种利刃出鞘的锐气,鼻梁高挺,右侧鼻翼有颗小痣,那双眼睛闷着三分肆意。

但看身子,又有一种强健的美,此刻被裴安步步紧逼,身子微微后仰,手臂撑在身侧,露出的肌肉结实有力,和身穿白大褂时,是一种不同的感觉。

裴安起身,跨坐在她腿上,双手勾住她的脖颈,在如此近的距离,望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