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琴酒=孔时雨?

松田阵平嘴上说着拆弹要三分钟,实际速度却更快一点,短短五分钟便完成了两次演示。

随着最后一颗螺丝钉的卸下,放下工具的他长舒一口气,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紧张操作而微微颤抖。

这种酸痛来自他的自我认知,那样精密而又繁复的操作之后,手指的酸痛根本无法避免。

哪怕做好了不拆弹被炸上天的心理准备,这颗炸弹的结构还是被他翻来覆去地研究过,每一个电路,每一个连接点,都被他仔细地分析和理解。

他的脑海中,拆除的步骤已经被反复推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只是需要动手在现实中复现出来。

松田阵平扬起一抹无比自信的笑容,那是他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大展拳脚的自如。

这份自信不是空洞的自负,而是建立在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之上的。

他有些骄傲甚至显得恃才傲物,但面对紧张而危险的工作时,他总是无比谨慎,需要精准掌控每一处细节,需要对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情况的预判和准备。

每一次成功的拆除炸弹,并不是证明了对自

己专业技术和无畏勇气,只是单纯表露出一个人,一个正常人对生命的尊重。

松田阵平:“都记住了吗?”

镜知由昂起脖子,以相似的自信自如对视回去,“当然,必不可能失败。”

她直视松田阵平的眼睛,不带任何犹豫的坚定,小脸上带着点骄傲和小傲慢,仿佛在说,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充满了童真的自信。

十秒倒计时,松田阵平的袖口涌起大束的丝线,层层叠叠,相互缠绕,在空中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像对待人偶般紧紧束缚。丝线沿着四肢蜿蜒而上,像是有意识的触手,寻找着每一个可以缠绕的点,然后将人的四肢牢牢固定。

随着丝线的不断收紧,它们开始与肌肉筋骨融合,变得不再可见,仿佛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这种融合是如此自然,以至于松田阵平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只有那种被束缚的微妙感觉提醒着它们的真实性。

丝线的束缚不再是简单的捆绑,而是与人偶的身躯合二为一,成为一种难以名状的连接。

在这个过程中,松田阵平的动作变得僵硬而受限,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需要更多的努力。这种束缚,既是一种控制,也是一种转变,让他的存在变得既真实又虚幻,既束缚又自由。

来不及质问小鬼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松田阵平按照镜知由交代的那样,彻底放松自己的身体,仿佛灵魂被抽离的失重感再一次出现。

只是这次,他毫无惧意,也不会迷失。

松田阵平感受着身体的不受控,视线却牢牢锁定在炸弹的液晶屏上。

“下一个炸弹的地点是……秀知院音乐节开幕式现场……”

小小的液晶屏仿佛刻意与人作对一样,光是等待这个结果就花费了一秒钟。

下一瞬间,松田阵平仿佛看到自己的动作变得超乎寻常,以一个绝对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移动,甩出一道道残影,速度之快以至于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敲下文字,将手机扔出窗外,那动作流畅而果断,就像是经过无数次排练的特技。

在手机飞出窗外的时候,松田阵平甚至看到它在半空中进入了发送短信的读条,在被扔出去的时候,电流的速度都没能追上“他”的手速。

转瞬间,他又回到了炸弹前,手指上下翻飞地完成了拆弹工作。每一次剪切电线的动作都无比精准,不,更准确地说,是完美的复刻。

仅仅通过观察两遍拆弹操作,就能完美地再现每一个细节。

这种能力让“他”在拆弹的过程中如同执行一个预先编程的程序,每一个动作都精确无误,每一个决策都恰到好处。

松田阵平的灵魂透过玻璃,看到一双猩红的血色双眼,里面的两颗勾玉飞速旋转,显得妖异而恐怖。

“他”的额头,浮现出一枚纺结样式的金色纹路,陌生的,快要认不出眼前的自己。

他们,在与时间赛跑,更是在与命运抗争。

随着最后一根电线被剪断,堪称奇迹的玄幻景象终于走到终幕。

松田阵平听到小孩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些曾经缠绕在他四肢上的丝线开始缓缓撤离,它们像是有生命的银蛇,优雅地滑离他的肌肤,在空中轻轻舞动。

这些丝线逐渐收敛,不再杂乱无章,而是有序地编织、缠绕,最终汇聚成一个银白色的晴天娃娃玩偶。

玩偶圆溜溜的脑袋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两只黑曜石般的眼睛镶嵌在银白的脸上,透露出一种天真无邪的可爱。

逐渐从漂浮中感受到脚踏实地的重量,再次掌控身体的松田阵平却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嘶。”

刚刚的动作远远超出了人类身体的极限。他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当这一切终于结束,他站在原地,汗水混合着痛苦从他的额头滑落,呼吸急促而沉重。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比肌肉拉伤更加恐怖的疼痛。这种疼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它更像是从骨髓深处蔓延出来的,一种深刻的、难以名状的痛苦。

他的肌肉在颤抖,关节在哀鸣,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抗议。这种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他的膝盖开始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地面倾斜。

松田阵平知道,这种疼痛是身体对于超越极限运动的直接反应,是肌肉纤维和韧带在极端负荷下的撕裂和损伤。

某种程度上,要不是他手里的晴天娃娃在不断释放出莹绿色的粒子,他的双臂几乎可以算是直接废掉。

“镜知由!镜知由!你现在怎么样?!!”

来不及悼念自己死去活来的无数细胞,松田阵平在大脑里发出呐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于是只能死死地捏着玩偶,不顾血管迸裂出的鲜红。

秀知院,对,秀知院音乐节,第二颗炸弹在那里!

手机呢?手机已经被扔出去,这还是他强烈要求的,万一拆弹失败,至少保证信息以官方渠道传递出去。

总不能让小孩匿名给警视厅发短信吧。

松田阵平咬着牙对外面的同事挥手,哪怕每一次挥动都代表着新的疼痛。

他要联系上镜知由,立刻,马上。

地面上,查克拉耗尽无法维持影分身的镜知由最后看了眼半空中的摩天轮,戴好卫衣兜帽,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消失在杯户町。

哪怕她已经努力掩饰领域展开的范围,却依旧被不远处刚从夜店走出来的伏黑甚尔感知。

伏黑甚尔的异世界之旅开启的平平无奇。

没有经历什么值得拼上性命的战斗,也不是为了拯救或者挽留什么美好,他从黑市淘到一把好武器。

察觉到今日运势不错的他干脆把剩下的钱全部投入了赌场,结果毫不意外地输光,如同每个她死后日子般无趣。

他没有推开什么奇异的门,只是走在回家的路上,烦闷地想着家里还有个吃奶的小鬼要他去养,今天手里没钱就带小鬼去孔时雨那里蹭饭好了。

反正那家伙估计也快习惯了,孔时雨抱孩子的姿势比他还要熟练。

心里盘算着理直气壮的坑人计划,伏黑甚尔的脚步轻快。

但是,迈出那平平无奇的一步后,他却直觉不对。

可为时已晚,哪怕将抬起的脚悬在空中,属于咒术的污浊也再也感受不到。

伏黑甚尔眨了眨眼,这是个没有咒术的世界,没有咒力的痕迹,也没有咒灵的存在,似乎很平静……

他花了点时间调查,盘踞在政商门阀背后的咒术世家仿佛从未存在,禅院控股的企业、御三家本家宅基地、他如鱼得水的黑市和诅咒师势力全部荡然无存。

确定这个世界不存在咒术的时候,伏黑甚尔心里划过许多想法。

有年少时的规训“非术师者非人”,也有长大后报复回去,却发现自己仍旧被视作外道的鄙夷,生活不是没有美好的存在,可世界却将那些一一夺走……

不过他最后还是抛下这些无聊的东西,就像他抛下所有过去,只活在当下一样。

伏黑甚尔并不急着寻找回去的方法,反正野犬无需纪念碑,奔跑至腐烂足矣。

不过有点麻烦的是,他肚子里的丑宝似乎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虽然丑宝肚子里的卡上也没有一分钱,但好歹有些硬通货去黑市转转。

于是他捡起了黑吃黑的老本行,抢了某跨国集团犯罪组织的生意后,干脆接受了名为琴酒的干部的招揽。

他们给钱爽快,到目前为止,伏黑甚尔都觉得合作十分愉快。

全然不知自己的勤快外包把自己和中间人孔时雨划等号的琴酒:???

这个世界没有咒术,伏黑甚尔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可能带来威胁的气息,倒不是被安逸的生活麻痹了警惕,而是这个世界实在太过和平,就是不能把伤亡甩锅给咒灵这点比较麻烦,但以他的身体素质也很难被抓到把柄。

于是察觉到那点奇妙的诅咒气息后,刚从会所出来的伏黑甚尔毫不犹豫地就往那个方向看去。

嘈杂的人群令他烦躁,飘忽不定的诅咒气息更是无处不在惹人生厌。

此时距离炸弹爆炸,只剩下30秒。

炸弹犯握着手机,脸上挂着得意的期待,丝丝癫狂从周身泄露。

“三、二、一……”

他期待地抬头,激动地想象着72号缆车中的警察被炸飞的情景。

时间又走过几秒,他期待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

炸弹犯嘴角一瞬间拉平,大拇指用力地按在手机上的通话键,反复确认没有起效,才嘲讽地勾起嘴角,“到底是贪生怕死的……”

那就怪不得我向大众揭开你们的真面目了,警察,这群该死的薪水小偷。

尸位素餐、不守信用的毒瘤,装作一副无辜的面孔给谁看?

他的朋友就是因为太善良才会被这群邪恶的家伙害死。

炸弹犯把手机放回口袋,搂紧风衣死死盯着72号摩天轮轿厢,他想知道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是谁,到时候还需要引导舆论指向这个废物。

“挡路了,蠢货。”他伸手扒开一个直愣愣站在路中间的蠢货。

那家伙被他掀飞的时候,伏黑甚尔才注意到那双充满血丝的兴奋眼眸,这是和平世界中少有的暴徒。

他的恶意并不只针对伏黑甚尔,但甚尔的本能反应却是把这种恶意灭杀在摇篮里。

犯人的脑袋被他一拳摁进地面,桥面上的瓷砖都被砸碎,要不是最后反应过来收了力,恐怕还会看到红白的脑浆四溅。

阿尔弗雷德看着失去意识的炸弹犯和周围的尖叫和惊呼,默默后退半步。

“小小姐,犯人已被好心路人制服。”

“原因?大概是因为犯人沉迷犯罪所以挡路结果被正义路人制裁了吧。”

第52章 052这家伙,是英雄啊。

秀知院的豪华餐厅中,结束了上午彩排的镜知由夹起一块糖醋小排就往嘴里塞,恶狠狠地咀嚼,就像在啃噬讨厌的炸弹犯。

[好可惜,没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了。]

还想把这家伙拖到隔壁小巷子里狠狠收拾一顿来着。

这边动静这么大,恐怕很快就会有警察过来询问了。

[阿福,你先撤吧。]

[好的,小小姐,正好我也不想错过您的精彩演出。]

阿尔弗雷德就像每个试图躲避麻烦的路人一样,谨慎地后退几步,远离了那块骚乱区域。

刚刚那个壮硕男人似乎出现的非常突然……

是他执着于寻找炸弹犯精神过于紧绷,以至于没注意到的吗?

作为骚乱的罪魁祸首,众目睽睽之下的视觉中心,他本该被所有围观群众注视,但阿福只是一错身,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有些可疑,但这个世界的顶级杀手同样能做到,还是暂时列入需注意清单。

作为替身,他到底无法如主君一般敏锐。

于是,当目暮警官跟着跌跌撞撞的松田阵平来到天桥上的时候,看到地面上的大洞和明显不省人事的犯人,不免有些沉默。

“真的是,遭天谴了吧。”

队伍中有人不自觉发出感叹,这两个炸弹犯真的有些时运不济,前一个犯人被车撞,面前这个被人揍。

每次干坏事的时候,总会被天降横祸制裁。

暂时还不太清楚是不是自家小鬼干出来的松田阵平本来有些心虚,听到这话却立刻严词反驳,“不是天谴,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他的眼神坚定,表情严肃,因为将这一切归功于老天实在是对警方辛勤工作的不尊重。

是长久以来不懈的努力、细致的调查、坚定的意志和沉重的牺牲,才让凶手被抓获。

每一滴汗水、每一次推理、每一个不眠之夜,都是通往正义之路的坚实脚步。将这一切简化为“天意”或“天谴”,就像是在说他们的努力毫无意义,这是对所有参与者的辛勤工作和牺牲的否定。

正义可能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真正的力量来自于人们的共同努力,而非虚无缥缈的天意。

他的语言有些尖锐,对于不知道萩原研二往事的人来说有些小题大做,被反驳的警察有些恼怒,却被那仍然带着血丝的眼睛劝退,只能不满地嘟囔几句。

“不就是一句话嘛,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佐藤美和子正好带着医疗队和担架赶来,有些慌乱的视线在看到某人真的在这之后,转瞬变成了暴怒。

“松田阵平!就知道你这个病患跑到这来了。你觉得自己很能是不是,三秒拆弹的奇迹警察,你的手还要不要了?!!”

目暮警官听到这话,连忙拉开松田阵平一直披在身上的可疑外套。

松田阵平的体力近乎透支,这一下没能躲掉,一直掩藏在宽大袖摆下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

“嘶。”看到的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整条胳膊上的血管都处在充血状态,青筋和血丝狰狞地爬满手臂。

就这样,松田阵平下了摩天轮还能够条理清晰地分析犯人可能出现的地点,真的是令人惊叹。

目暮警官同样震惊,他严肃起表情,“松田巡查,我以警部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前往医院就诊。”

佐藤美和子的到来,还带来了新的消息。

根据鉴定分析科同事对于现场的初步调查,松田阵平是发现不可能在绕开液晶屏的情况下进行拆弹之后,干脆选择了牺牲自己获取另一个炸弹的情报。

但他也不是完全坐以待毙。

鉴定科从现状和炸弹线路的情况,不可思议地得出松田阵平在短短三秒内完成了短信编辑和炸弹拆除的工作。

哪怕后来看到他重伤的双手,仍旧不敢置信这突破了人体极限的事实。

“那简直就是个奇迹。”

而更值得深思的事情是,哪怕松田阵平用自己的极限去赌那三秒钟的奇迹,他仍旧选择了先发送短信再拯救自己。

从人性的角度考虑,松田阵平明明可以将那短暂的三秒全部用于拆弹。

那样的话,成功了,他带着足以换取二等功的情报活下来,他是创造奇迹的英雄。

失败了,炸弹会毁灭一切人性的险恶,作为一个死人,无论是炸弹犯在最后出尔反尔,还是他没能在三秒钟完成短信发送,人们总会以最大的宽容为他找好借口。

但是,松田阵平,他选择了一条更为大义的路。

先发短信再拆弹,降低了自身存活率的同时,又将对人民与社会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把人民的生命安全、社会的稳定有序稳稳护住,让希望之光穿透阴霾,熠熠生辉。

发现这点的警察面对确凿的证据久久不语,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唯一的真相,容不得半点虚假。

直到助手带着新的分析结果走来,更加佐证了他的推理。

“这家伙……是英雄啊。”

然而英雄本人却被强硬地送上了担架,那些同事虽然态度强硬,动作却轻柔到仿佛捧起一根羽毛。

自从调来搜查一课就一张臭脸,顺理成章得到无数白眼的松田阵平第一次知道,他的这些同事竟然这么难缠。

温柔的关怀比镜知由的傀儡丝还要狡猾,温暖的慰问像棉花糖一样令人爬不起来。

“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医院行了吧。”

无奈的松田阵平放弃反抗,躺在了等候已久的担架上。

左臂放下的时候,正好擦过心口的衣袋,略微鼓起的圆润弧度来自某呆萌的晴天娃娃。

被抬上救护车前,松田阵平莫名感觉到一道探究的视线,如芒在背一般令他不得安宁。

尝试往那个方向看去,那是个三面封死的小巷,浅到一眼能够望见每个角落。

什么都没有吗?

视线消失了,胸前的

暖流持续不断地修复着他的肌肉经脉,酥麻的温暖中,松田阵平陷入了沉睡。

一眨眼就窜上三层楼高的伏黑甚尔蹲在屋顶的台阶上,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可真是恐怖的诅咒。”

几乎遍布全身每一处的诅咒,他第一眼差点当成是人形咒灵了。

有趣,这个世界可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秀知院内被人安装了炸弹,这事可不算小。

下午举行的音乐节开幕式,对于秀知院的学生来说,和家长开放日并无区别。

可要论起秀知院学生们的父母,那可太有来头了。

别的不说,兼任校长的藤原议员就绝对会出席女儿策划的活动,要是这群大人物被炸弹伤到一星半点,就算是警视厅的一号都要头大。

不过这些大人物在的地方,总是少不了交涉的麻烦。

比如现在,目暮警官正诚恳地描述事态的严重性,“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得到了来自犯人的预告,虽然他还在试图遮掩,但初步审讯结果表明,秀知院被安置炸弹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四宫家雇用的安保团队负责人有些犹豫,但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警方立刻搜查的要求。

“我需要先与雇主取得联系,汇报下情况,请您理解。”

目暮警官还想争取一下,却被其他保镖拦住,看着负责人拿起了对讲机,也只能等待他的回复。

很快,负责人回来了,“很抱歉,雇主表明已经知晓炸弹相关事宜,也已经安排了专门的团队前来处理。”

换句话说,他们并不需要借助警视厅的力量。

“警官先生,相信您能理解的,毕竟来的可是藤原安保。”

负责人的语气带着狗仗人势的傲慢,和毫不掩饰的踩一捧一,哪怕遣词再有礼貌也掩饰不住那份倨傲。

“可是!”佐藤美和子刚往前走,就被目暮警官伸手拦住了。

目暮警官拉拉帽檐,冷冽的目光直视负责人,“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的一言一行代表着秀知院,后续的一切都将由秀知院自行承担?”

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支录音笔,如利刃般举到负责人眼前,视线从他胸口的名牌上划过。

“大山先生,麻烦您做下自我介绍。”

佐藤美和子惊讶地看着自己一贯和善的长官,他很少展现出如此尖锐的姿态。

“自,自我介绍就不必了吧。”大山和二不自觉地举起双手,仿佛面前的不是一支录音笔,而是一把枪一样。

目暮警官见机追问,“那我是否可以认为之前的宣言皆是敷衍,大山先生,再次提醒您,妨碍公务执行者,可根据情况执行拘留,涉及炸弹的案件从来都是重大刑事案件。”

“希望您,配合公务。”

目暮警官的敬语一如大山负责人般有礼,却带着另一种形式的压迫感。

大山和二这回是真的有些骑虎难下,他只是一个安保队长,并没有直接联系藤原家管事的资格……

他的自信来源于安保部的总负责。

“哈哈。”

笑声从一旁传来,四宫辉夜无奈地牵着镜知由走出来,背后是一群欲言又止的保镖,看着大山和二的眼神带着怜悯。

四宫小姐年纪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强装成熟的游刃有余,“秀知院承担一切后果?”

“作为主策划,我何时同意了这点?”

四宫辉夜举起外放的手机,“千花,是你的意思吗?”

手机另一头,藤原千花惊讶的声音传来,“哎!我可没有同意过这种事情哦,虽然藤原安保确实在路上,但他们也只是另一道保险而已。”

“所以说,有人越俎代庖了?”四宫辉夜眼神中的高光完全消失了,她冷漠的视线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抬手的瞬间,身后的保镖一齐锁定大山和二。

“带走。”

“是,大小姐!”

镜知由也凑在一旁,跟着举手敬礼,“是~大小姐~”

“你别凑热闹。”四宫辉夜把镜知由的手拉下来,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影响自己形象的事情,干脆整个握住,包裹在手心。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关心亲近的证明。

四宫辉夜转过身,完美微笑地向目暮警官伸手有请,“看各位警官的便衣打扮,估计不需要我提醒什么。”

“但还是请您尽量不要带来恐慌,当然,这只是来自主办方的私人请求。”

目暮警官脱帽致意,挥手带着部下快速前进,“我们会的。”

“祝您一切顺利。”

“借您吉言。”

佐藤美和子经过的时候正好对上镜知由扬起的笑容,心也不自觉软乎一瞬。

走的远了,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声。

“哇偶,四宫同学刚刚超级帅气的~好有气势~”

“闭嘴,镜知由……”

第53章 053又旅:您怎么会在这里??

镜知由午饭后找了棵不错的樱花树,几步踏上去,在最符合人体工学的那根枝条上躺下,罕见的冬日暖阳透过樱花树的缝隙,打在她的脸上,一簇粉花正好遮住了她的双眼。

田井中律和秋山澪早已习惯了她这猫儿一样的午睡习惯,相视一笑,扭头就走。

镜知由那个体质怪物,他们出去玩的时候永远穿的最少,却从不感冒。

每次还会得意洋洋地笑着,“因为只有笨蛋才会感冒!”

几次三番下来,田井中律也放弃了在这一点上和她较劲,干脆就随她去了。

小孩戴好棉服的帽子,毛茸茸的围边将脸部包裹,安详和平。

耳边传来轻脚踩踏树枝的簌簌声音,不一会,胸口传来暖融融的重量,两条深蓝色的尾巴缠上露在外面的脖颈,是一种实心的毛茸茸。

“又旅,你来了呀。”

“我明明一直在。”

镜知由伸手抱住猫咪,又旅给她暖脖子,她给又旅暖身子,“阳光真舒服啊。”

影分身解除之后,她同步接收了记忆,却还没来得及处理。

阵平哥估计不会允许她用些超自然手段惩罚犯人,但这并不妨碍她动用钞能力合法合规地给警视厅赞助最优秀的律师,争取最高的量刑。

不过那都是音乐节之后的事情了……

睡梦中,她好像听到几声不满的抱怨,身下的樱花树也被重拳锤到颤抖。

“全都是笨蛋、蠢货、无能的草履虫!”

“无法沟通的功能丧失碳基生物!”

“交代了多少遍还做不好……”

那声音细若游丝,怪只怪镜知由听力太好,再加上这声线的主人让她微妙在意。

“哈~”镜知由安抚怀里的猫猫,表示这是她认识的人,刻意地打出哈欠,伸个懒腰后,小腿勾住树枝倒挂着探出脑袋。

“四宫同学,你吵到我午觉了哦。”

早在镜知由迷迷糊糊打哈欠的时候,四宫辉夜就整理好情绪,端正矜持地站在原地,挂起完美的微笑。

被倒挂的镜知由突脸也没感到慌张,反而从那双微微抱怨的眼睛里读到了奇妙的亲切。

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她调查出镜知由的身份,至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她也很疑惑,“松田同学,你怎么会在树上?”

嗯,好反问。

把问题抛给对方,转移话题顺便掌握主动权。

镜知由维持着倒挂的姿势,刘海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

她怀里的猫似乎不满这个姿势,一脚踩在白皙的额头上,一甩尾巴不知道窜去哪里。

速度极快,某一瞬间仿佛出现了两条尾巴的残影。

镜知由捂着脑袋,皱起眉头。

四宫辉夜迟疑地望向远处已经消失不见的猫,又看回眼前的人,“你没事吧。”

“哦哦,小问题。”镜知由张开双臂,腿部用力前后摇摆几下,一个优雅的后空翻平稳落地。

顺便回答了四宫辉夜的上一个问题,“我在树上睡觉,不过现在也该去会场准备了。”

“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笨蛋之类的词汇……”镜知由点着下巴,狡黠的灵光一闪而过。

四宫辉夜面色不变:“那应该是睡迷糊了吧。”

镜知由满意地看着她紧绷起来的眼角,默默在心里比了个耶,脸上还是做出思考的表情,“哎,是吗?”

四宫辉夜连忙伸出手,“总之,镜知由是要回音乐节会场的吧,我们一起走?”

镜知由顺理成章地搭上四宫大小姐的胳膊,“好呀好呀。”

四宫辉夜显然不太习惯这样的接触,但随着那柔软的脸颊蹭上肩膀,心里只剩下一片柔软。

受到的教育本能地让她寻找话题引开镜知由的注意力,于是她下意识出口,“下午的

开幕式不要紧张,你们的表演很优秀。”

镜知由:“我刚刚……”

四宫辉夜:“我真的很期待你们的表演!”

镜知由:“欸,可是……”

四宫辉夜:“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交换下联系方式,作为松田家这代的继承人,你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像是打开了什么话匣子,四宫辉夜不由地多说几句,“你这家伙怎么跑到丰乡读书去了,如果留在东京的话,我们肯定在一个班级。”

“当然就算没分在一起,四宫家也有的是手段。”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身边笑眯眯的镜知由,“你刚刚想说什么?”

镜知由:“我想说,你有没有看见一只深蓝色的猫咪,它好可爱的~”

四宫辉夜脸色爆红,原来不是要说自己在樱花树下的抱怨,可恶。

不过,这似乎不是通往音乐节会场的路。

镜知由无辜地摇摇头,举起被四宫辉夜握着的手,“我也不认路哦。”

是你带着我走路的。

后来听见了门口的交谈,镜知由兴致勃勃地就要去凑热闹,结果被四宫辉夜揽着脖子抱住,“再观望一下。”

解决了警方的入场问题,他们才踏上正确的前往音乐节会场的路。

“辉夜同学,和我的奶奶重名呢。”

“哈?你找揍吗。”

“我说真的。”

米花医院

因为身上装着镜知由的晴天娃娃,被诊断为轻伤的松田阵平被医生打了石膏,又交代要静养之后就被送去了普通病房。

于是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刚躺下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溜出了医院。

身后的护士前脚还在和同事感叹这堪称奇迹的警界英雄,后脚就发现自己看护的病房少了一人。

怎么办,这一秒就真的想给搜查一课打投诉电话。

伤得不重,加上患者的强烈抗议,并没有被包成一颗粽子的松田阵平艰难地挥舞自己的胳膊拦车。

虽然已经打过电话,虽然他现在去了也无法拆弹。

虽然根据自己今天的奇幻经历,镜知由那个小鬼根本不需要操心安全问题。

但是,他就是很想见到她,非常非常想给她一个拥抱。

并且一点也不想错过小孩的演出。

那孩子平时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充满着上流社会那种“从容不迫和理所当然的挑剔”,她不一定真心喜欢小提琴,却绝对珍惜与朋友们组建乐队的每一次演出。

松田阵平的手掌也被石膏包裹,但最上方的指节却还能活动,医院外的花店总是些祝福健康的花束,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塞给司机,“麻烦等我十分钟。”

司机检查好数额,相当好说话的挥手,“没问题,我去那边找个地方停车,等你好了来找我就行。”

随后又看到松田阵平打着石膏的胳膊,“需要帮忙吗?先生。”

“不用了。”松田阵平往花店走去,他不是很懂这些花朵背后的寓意,要是萩原还在的话,估计会一边如数家珍的安排一边数落他吧。

[真的是,忙着追查犯人的话,至少把礼物准备好啊,无论是道歉还是祝贺。]

秀知院

炸弹的拆除工作非常顺利,通过审讯室里的最新情报,警方与现场情况核对完毕,且与四宫藤原等负责人确认后,就准备收队离开了。

“佐藤,你还不走吗?”同事招呼着。

佐藤美和子看着舞台上抱着大提琴的女孩,朝同事挥挥手。“我再留五分钟。”

同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感觉那小孩有点眼熟,“哎,这不是那个……”

于是又凑过来一个脑袋,“这不是松田的妹妹?”

“哎对对,就是上次来咱们办公室的那个小孩。”

在秀知院小学的樱花林中,阳光透过樱花树的缝隙,洒在精心布置的舞台上,花瓣随风飘落,为这场演出增添了一抹梦幻的色彩。

站在最前面的是镜知由,她的声音清澈而富有感染力,随着伴奏的和弦,她的歌声在樱花林中回荡,仿佛能与鸟儿的歌声相媲美。

距离下午两点还有10秒。

在这样的氛围下,又旅尾巴卷着个金属方块,悠哉悠哉地跳到了高处的屋檐,与举着录影机的阿尔弗雷德点头致意。

在镜知由唱到副歌最高的一个鼓点的瞬间。

又旅猫猫一甩尾巴,将方块踹到极高的高空。

炸弹的火焰并不璀璨,只有浓烈的黑烟在半空中翻涌,又旅补了一个超小型迷你尾兽玉,深蓝色的光圈在天际迸发。

如同蓝宝石般璀璨,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幽蓝的光晕。

“欸?今天有烟花这个环节吗?”

“不知道啊,但很好看不是吗?”

审讯室的犯人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钟表,可惜时间过了很久,那些警察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颓丧地低下头,啧,他藏得最深的那颗炸弹竟然被发现了。

那个没礼貌的小鬼,运气还真好啊。

一个脸格外黑的警察推开审讯室,“根据最新的指控,你的证词并不完整,存在可以隐瞒线索的嫌疑,所以关于减刑的申请,予以驳回。”

嘁,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

踢完炸弹优雅落地的又旅被一只手捏住了后颈皮,“神树的一部分?那孩子还真是善良,什么都收留。”

大筒木辉夜轻轻松松地镇压住又旅的反抗,“为了跟随她,把九成的力量留在了那处宇宙啊……”

“好弱。”

确认完信息,大筒木辉夜任由又旅挣扎出去,跳到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上,炸毛地盯着她,“你,您怎么会在这里?”

大筒木辉夜:“小由没告诉你吗?她答应了要为吾解除封印。”

听到这事与镜知由有关,又旅反而松了一口气,“那孩子从来不做赔本生意,你必然摆出了同样的筹码。”

大筒木辉夜扬起宠溺的微笑,“是的,你说的没错。”

“此时此刻,吾只是欣赏后辈笑容的辉夜奶奶。”

“对于如此弱小的你,毫无兴趣。”

第54章 054(三合一)阿福:可能这就是隔……

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中的录影机,顺手把又旅放在另一边的肩膀上,“真是完美的表演,我还有些晚餐的准备工作,大筒木女士要和我一起吗?”

大筒木辉夜撩起头发,身上的长袍瞬间变成符合环境的米白色大衣,看得出来她非常自如地适应了这个时代。

“不必,吾,我自有安排。”

蓝白色长发在转身的瞬间缩短,她走进漆黑的光幕,端的是一派高手的从容气质。

但阿尔弗雷德的视线下移,并不困难地找到了刚刚消失的大筒木辉夜,她在下面的观众席,正举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应援棒,兴奋地挥舞着。

身边站着不知道哪家的夫人,相当愉快地交流着,虽然听不见说的什么,但以他读唇语的能力,并不难得出是在互相炫娃的结论。

真的非常丝滑地代入了辉夜奶奶的角色。

又旅自然也看到了,“她和六道仙人描述里的样子差别好大。”

阿尔弗雷德幽幽评论,“可能这就是隔辈亲吧。”

镜知由结束表演,和朋友手牵着手鞠躬的时候,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多道视线的关注。

垂下的发丝遮盖住她的眼神,不过,数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她已经看到了屋檐上的阿福和又旅,观众席的大筒木辉夜,刚赶到现场抱着花束的松田阵平。

诺拉揍敌客的千里眼正锁定着她,不难猜测松田悠真也在全程录像。

半空中水镜对面含笑的西尔芙、爱丽丝、

因陀罗。

还有很多虚空中她都分不清楚的视线低垂,有的祖宗从来没回应过她的好奇,这时候倒冒出来刷存在感。

怎么感觉自己今天就要出道一样,被奇妙的应援了。

镜知由不理解,但镜知由微笑。

管它呢。

被点燃了热情的现场,四周是一片欢腾的掌声和欢呼声。

四宫辉夜夹带私货的中场休息环节前,金色的飘带随着庆祝的气球一同飞舞。在这片金色的漩涡中,有一片飘带轻盈地落下,不偏不倚地停在了镜知由的头顶,仿若一顶金色的王冠,为她加冕。

虽然大筒木辉夜送的花刷的还是镜知由的卡,虽然松田阵平全程站在角落,只在谢幕时被镜知由捕捉,虽然……

总之,镜知由跟队友约好了后面几天的音乐节行程,接下周末四宫家的晚宴邀请函,抱着多到足以塞满轿车后座的花束,把松田阵平打包送去了医院。

“乖乖躺着去,你的恢复过程需要留下证据的。”

镜知由的手指隔着衬衫触碰到松田阵平胸口的丝线人偶,往里面塞治愈能量,“我可不想哪天世界第十一大医学奇迹被命名为松田阵平。”

被打包的人只感觉好笑,“那也该是我感到羞耻,和你这小鬼有什么关系。”

小孩在殴打病患和尊敬长辈之间犹豫了一瞬间,决定先殴打病患再尊敬长辈,反正手握精灵牌治疗术的自己绝对不会给他留下暗伤。

下巴上挨了狠狠一击头槌的松田阵平终于安分了。

虽然用的头槌,但镜知由还是拍拍手上完全不存在的灰,“最近一周忌辛辣、油腻和生冷食物,戒烟戒酒,适当运动。”

“这是来自镜知由医生的医嘱,不遵守的话,就让你吃阿福的华夫饼。”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挑剔。”

阿尔弗雷德的华夫饼能难吃到哪去,最多就是口感差点,也就这个小鬼会视若水火。

*

镜知由回到了交界地的别墅,推开门的瞬间被汹涌的海水吞没,海水的力量强大而不可抗拒,它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她卷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洋之中。在这片蔚蓝的深渊里,她感到自己像是一片落叶,被水流卷起,上下翻滚,无法自主。

该死的,她今天身上穿的可是短裙。

“啊咧?”

她的视线穿过波动的水流,隐约还能看见一些海底生物。五彩斑斓的鱼悠闲地在珊瑚间穿梭,海龟缓缓游动,它们的古老和沉稳似乎在诉说着海洋的永恒。

某一瞬间,镜知由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一抹水流,透明无形的海水中硬是被她抓出一只带着晶莹鳞片的手臂,“抓住你了。”

下一秒,比海水更加湛蓝的鲛人顺着力道拥她入怀,冰凉的脸就这样贴过去。

“限定款的爱豆皮肤镜知由,快来让妈妈亲亲~”

“唔。”镜知由努力巴拉着她的脸,结果鲛嬅的鱼尾盘桓着缠上她的小腿。

直到被鲛嬅的海水同化,耳边长出同款金蓝的耳鳍,才被公主抱着出了水面。

“哈哈哈,这样才像母女嘛,小由明明是我的孩子,怎么一身的精灵味道。”

镜知由毫不客气地翻着白眼,“呵呵。”

占有欲这么强,当初是怎么把小孩弄丢的,笨蛋老妈。

那片海算是鲛嬅的领域,上岸之后衣服也不会湿。

镜知由跳到地上,果不其然看到了堆满整个一楼客厅的“礼物”,随手捞起一枚刻着奇异花纹,最罕见的是和镜知由的眼睛一样墨黑的贝壳。

“这是来自失落亚特兰蒂斯的古老贝壳哦,很漂亮吧。”

鲛嬅弯下腰,下巴搁置在女儿柔软的发顶,压出一个小小的坑。

“哼,也就一般般的好看吧。”

鲛嬅自觉无视女儿的口不对心,捞起小孩就往肩膀上放,“走啦走啦,一起布置客厅吧,家宴这种事情总不能全部扔给金牌管家吧。”

镜知由:“是阿福!”

鲛嬅满不在乎,“差不多啦,我一向记不住择偶标准外的异性名字。”

“不过今天你身边的那个警察还蛮帅的,叫什么阵平?是我喜欢的小狼狗类型,就是气质太像老古板,真的有点下不去口。”

镜知由头顶冒出一个井,“他全名叫做松田阵平!”

鲛嬅一巴掌拍在女儿头顶,“不要叫的好像我毫无底线一样。”

“姓松田啊,难怪有种想要一拳揍上去的欲望。”

门口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镜知由只觉得身上一轻,就被揽进一个充满杀机的冰冷怀抱。

双手被禁锢,只能先一口咬住袭来的匕首,浑身软成一滩雾气。

诺拉拥抱的手臂附着细密的封印,那部分的镜知由无法转化为红雾,甚至影响了她的重组和再生。

叼着匕首的小孩在空中旋转半周,重重地扑在诺拉的后背,刀锋抵住后颈,鲜血晕染出别样的欢迎。

二头身的镜知由环抱住诺拉揍敌客的肩膀,忽略诺拉怀里的四肢,忽略镜知由口中的利刃,这倒是个相当温情的见面礼。

诺拉:“看来新的封印术也不能把小由抓去监狱呢~”

“好可惜啊,要是外婆能够天天见到小由,或者能把小由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多好。”

镜知由吐掉匕首,张开的口腔里同样刻印着防御术式,“那外公会很有意见吧。”

“不过我有预料到您会下毒,所以拖延时间的战术也无效哦。”

“倒是您,精心准备的毒素被用在自己身上也不好受吧。”

诺拉松开手,被囚禁的那部分“镜知由”与二头身的她合并重组,恢复成正常模样。

她捧着脸,“小由这是在担心外婆吗?好感动哎。”

“揍敌客手里的毒药,从来对自己无效。”

在来的路上,她就建立起来足够的抗性,不如说,“小由的表现才是真正的惊喜。”

另一边的父女问候也很友好。

松田悠真脱下外套挂好,视线扫过自家一个比一个叛逆的崽子,“我刚刚听到有人想和我比划两招?”

鲛嬅背着手蹦蹦跳跳地晃过去,“嗨,老古板你也来了啊。”

松田悠真嫌弃地看她这幅长不大的样子,“站好。”

下一秒,三米远的距离,对视的瞬间,松田悠真顿时落入和之前镜知由一样的深海,不过这次可没有游鱼珊瑚和海龟,只有无尽深海的茫茫杀机。

鲛嬅拍拍手,“唠叨的老古板,尝尝我的新招数。”

“哦?”松田悠真抬起左手的终端,淡定地开启了闭水型生物甲,“就这。”

鲛嬅有些遗憾,她的计划是让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老古板尝尝海水的滋味,最好能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可惜竟然连他的衣服边角都没有沾湿。

只能亲自出手了,鲛嬅的身体猛地弹起,抬腿飞踢过去,动作迅猛而优雅。在半空中,她的身体灵活地转体两周半,如同一条跃出水面的鱼儿。腿部浮现出属于鲛人的尾巴虚影,在空中划出一道狠厉的弧度,带着破竹之势砸向老头。

松田悠真的右手被精密的机械结构覆盖,挡住了这一击。

真可惜,只将老头击退了半步,鲛嬅轻轻啧了一声。

松田悠真的身影在海水中微微晃动,却依旧稳如泰山。下一秒,鲛嬅的拳头也到了,她的攻击如同海浪一般连绵不绝,一拳接着一拳,每一拳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海底是鲛嬅的主场,她的每一次攻击都如海潮般汹涌,每一次旋身都带着海洋的野性与自由。

松田悠真的脸上很快挂了彩,不过鲛嬅也没好到哪去,漂亮的鳞片都要黯淡些许。

某个瞬间,松田悠真的机械手臂抓住了鲛嬅的鱼尾,重重地摔在地上,为这场战斗画上句号。

“还算是有点进步,看来你的脑子里也不只是恋爱。”

“嘁,唯独不想得到你的夸赞。”

阿尔弗雷德看着大战两场却仍然整洁干净的客厅,虽然礼物较多堆成小山,但总体还算看得过去,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女士们先生们,如

果没有额外的家庭活动,我们的晚宴就要开始了。”

“首先,让我们举杯,庆祝镜知由小小姐的十二岁生日快乐。”

镜知由一脸惊讶,“哎,不是下周吗?”

松田悠真大手按住她头顶的呆毛,“所以我才说户管局是个秩序紊乱的地方,按照星海历法,今天是你的生日没错。”

鲛嬅一筷子戳上他的手,“少说教了,老古板。”

诺拉揍敌客笑着举起了酒杯,和小孩手里的果汁轻轻碰在一起,“生日快乐,小由。”

等到晚宴结束后,大筒木辉夜才姗姗来迟,享受完在秀知院的炫娃社交,穿过黄泉比良坂的黑洞落地,“看来我到的好像有点晚?”

“不晚不晚。”鲛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热情地捧起大筒木辉夜的手,“这位姐姐可真漂亮,是小由的祖宗吗?叫什么名字呀,我是小由的妈妈酱哦~”

等镜知由给外公外婆介绍完又旅,溜达回客厅的时候,看到鲛嬅就差没坐进辉夜奶奶怀里揩油的样子,沉痛地捂住了猫猫的眼睛。

“乖猫猫,咱们不看这个哦。”

镜知由舍己为人,挤到鲛嬅妈妈和辉夜奶奶之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在聊什么呢?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不是在说我坏话吧。”

鲛嬅好笑地用手指戳女儿的额头,“你对我的信任好像太低了点。”

“妈妈只是在分享自己的恋爱经历啊。”

大筒木辉夜摸摸小孩的头,顺便把镜知由的额头拯救出来,看得鲛嬅只想撇嘴,真是溺爱的祖宗,刚刚聊天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位对她女儿以外的聊天话题都相当不感兴趣。

她们刚刚聊天的内容,还是她带着小由出去约会的故事呢。

大筒木辉夜低下头,亲亲小孩的脸颊,“恋爱是很有趣的,不过你还是晚点体会到比较好。”

老古板松田悠真正好经过,“小由的话,至少两百岁前都不许恋爱。”

鲛嬅的拖鞋直接就飞了过去,“比我当年的一百岁还要过分啊!毫无长进的老古板!”

隔辈亲也要有点底线吧。

*

“喂,我说过我不带新人的吧。”伏黑甚尔的手机大剌剌地开着外放,仰头再次灌下一口酒,丝毫不顾忌对面的新人还未通过考核,就把琴酒这位高级干部的声线暴露在他面前。

琴酒语气随意地解释道,“抓住你的尾巴本来就是他的考核。”

“伏黑甚尔,你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扫尾能力。”

琴酒并没有敲打对方的意思,但这段时间杀的老鼠太多,组织里急需补充新人,结果新进来这批的老鼠含量更高,忙的他连续一周没有休息过。

伏黑甚尔才不理会这些理由,他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只是相当直接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让他滚。”

安室透的嘴角和琴酒一起微微下垂。

为了听到更多琴酒的信息,安室透的脸上表露出恶意的不悦,却依旧安静。

但琴酒却已经从伏黑甚尔的吞咽声中,发现了更令他不爽的事实,“你开的公放?”

“啧。”

伏黑甚尔从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叛逆反而让他明白了意图。

“A级任务的三倍奖金,外加三天的带薪假期。”

“成交。”

伏黑甚尔重重地把酒瓶拍在桌上,琴酒好像完全不想和这个混蛋交流一样挂断了电话。

尴尬的空气中传来通话截止的滴滴声,但伏黑甚尔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淡定地点起一根烟,没骨头一样瘫在沙发里。

安室透等了一会,也没得到下一句话,些微不满地挑挑眉,“前辈,所以我的任务是什么?”

最近组织内部进行了一场大清洗,许多岗位的空缺让整个组织的运作都变得滞涩。

经营了两三年情报贩子身份,游走在组织外灰色地带的安室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极其合理地被吸纳进外围成员,而这次的任务,便是他更进一步的敲门砖。

至少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寻找伏黑甚尔的安全屋。

伏黑甚尔虽然没有代号,但却跟高级代号成员琴酒有着密切的联系,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是距离代号成员最近的核心人物了。

他的安全屋必然隐藏着许多关键信息和秘密,找到它对于安室透来说,无疑是一次深入了解组织、掌握更多情报的绝佳机会。

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安室透就迅速地投入到了紧张的调查和搜寻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没有借助丝毫公安的力量,因为从他正式走入组织视野里的那一刻开始,考核期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在未来被拿出来反复推敲。

伏黑甚尔的踪迹并不难找,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姓名的意图,说不上来是自信还是找死。

安室透利用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经验,从后勤人员口中套取信息,拼凑出一个模糊的杀人狂魔形象,因为他下手从来一击毙命,伤口精准的令人胆寒。

不过他还是逐渐缩小了搜寻范围。

在他提交了安全屋地址后,安室透的教官就换成了一个叫做君度的代号成员。

也得到了新的情报,他的考核员变成了伏黑甚尔。

安室透花了一周时间对伏黑甚尔这个人进行侧写,得出来的结论是要温顺服从,伏黑甚尔是个绝对自大的独裁者,他和琴酒不同,并不欣赏所谓的锋芒,也不会因为优秀与对组织的贡献增加容忍。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彻底的附庸,和他加入组织的初衷不符。

不过当他做好准备,真正踏足这一安全屋的时候,却被刺鼻的烟酒气味熏的差点后退半步。

像垃圾一样堆满地面的外卖盒与酒瓶,几乎没有可以站人的空间。

唯有对方和琴酒说话时的毫不客气,让安室透觉得这次不算白来。

伏黑甚尔仿佛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个人在,他伸手在一堆空酒瓶里摸索出电视遥控器,上面还沾着酒液干涸后的水渍。

“情报贩子?”

不等安室透回复,伏黑甚尔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胡乱点了几下,像是随机抽取题库一样。

至少以安室透的眼睛,根本来不及看清画面的内容就已经切换。

“就这个吧。”

老旧的电视闪烁了一下,伏黑甚尔的话语比画面更先传进大脑。

安室透的瞳孔微缩。

电视上正在报道三天前的爆炸案,因为涉及到三年前的另一起案子,电视台为其专门做了一栏跟踪报道。

“三天内,我要收到这个炸弹案件的全部经过,隐藏在媒体报道之外的信息越多,你的考核分数越高。”

伏黑甚尔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带着丝毫试探和刻意。

“哦,对了,这三天内不要烦我,我只要结果。”

“你可以滚了。”

“别忘了把门口的垃圾带走。”

“我明白了。”安室透转身离开,临走前不忘深深地审视伏黑甚尔一眼,和琴酒的杀气类似,伏黑甚尔的恶人气质来源于,明显能一拳打爆脑袋的肌肉。

他分明的肌肉淹没于垃圾空瓶之中,但依旧令人忌惮。

调查案件经过并不难,甚至只要他想,就能以公安的权限直接从警视厅调用卷宗。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场爆炸案里的两位核心警察,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是他在警校的同期。

是试探吗?

安室透直觉不像,他提交的报告怎么都无法回避萩原和松田,而且他和伏黑甚尔的身份悬殊,他的试探完全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他找上伏黑甚尔的时间是随机的,如果是直播,不可能恰好卡在那个时间点,除非他改装过电视,但那太麻烦了。

对于他这种外围底层,真要怀疑的话,完全不需要兜圈子,伏黑甚尔的一句话就能直接宣告他卧底生涯的结束。

真的,是巧合吗?

伏黑甚尔关掉电视,真好啊,本来还准备花钱找人调

查下那个浑身沾染诅咒的警察,感谢琴酒送来的免费劳动力。

省了雇人的钱,顺便白赚了一笔三倍奖金。

看来今晚不用去夜店混饭吃了,距离最近的赛马赌场在哪来着?

忍界

因为新发现大蛇丸的一处据点就在附近,收到佩恩临时命令追杀大蛇丸的宇智波鼬遇上了意想不到的敌人。

“团藏。”

晓组织的成员从来是两人组队的,他的队友干柿鬼鲛被大蛇丸引走,想来也是眼前这位火影辅佐的手笔。

如果鬼鲛还在附近,他们恐怕不能如此和平的交流。

“鼬……”

志村团藏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看到宇智波鼬身上的红云黑袍也丝毫不意外。

他的语气有些缥缈,带着些宇智波鼬也听不懂的轻浮。

下一瞬间,团藏的神情骤然扭曲,他恶意满满地咧起嘴角,“宇智波鼬,我们来聊聊宇智波佐助吧。”

宇智波鼬突进到志村团藏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拳已经打在了他的腹部。

攻击的瞬间,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警告,在志村团藏耳边回响。

“如果你敢伤害佐助的话,我一定会让整个根部陪葬!”

宇智波鼬单手试图掐住志村团藏的咽喉,却被躲闪,于是一脚将他踹飞。

在他的预料里,这一招志村团藏不应该躲不开才是。

但伴随着一声沉重的撞击,志村团藏狠狠地撞上石壁,口中鲜血激喷,甚至夹杂着些许的内脏碎片。

刚刚那一招,他甚至都没用查克拉护体。

宇智波鼬也意识到了不对,他的本意是想要警告团藏,并没有将其重伤的想法。

“哈哈哈。”志村团藏不躲不闪,就连嘴角的血迹也不擦拭,仿佛没有痛感一样,如常人一般爬起站立的时候,隐约还能听到骨头再次崩裂的声音。

“鼬,你可真是个好哥哥……”

宇智波鼬直接开了写轮眼,因为团藏常年用封印术隐瞒自己右臂与右眼的秘密,贸然使用探查手段容易遭到反噬。

但现在,宇智波鼬只看到一具密密麻麻遍布查克拉丝线的身躯。

极其细小的丝线像人类经脉一样爬满全身,稍不注意就会以为那是正常人的身体。

“傀儡?”

该死的,木叶的火影辅佐被制作成了傀儡,那他手下的根部是否已经可以全部视作叛乱,还有团藏所掌握的情报和权利。

宇智波鼬简直不敢细想,是砂忍吗?

可是砂忍最好的傀儡师和他在同一个叛忍组织,就凭他还不够做到如此地步。

最可怕的是,宇智波鼬眼中的志村团藏只露出了那一瞬间的破绽,似乎就是故意告诉他团藏的失控。

“你在生气、惊讶、愤怒与懊悔吗?”

志村团藏似乎有某种方法辨别他的情绪,“在想如何把消息传递出去?”

团藏没能站稳,被击碎的腿骨最终承受不住压力半跪在地,但他仍旧面无表情,把傀儡的本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我告诉你,宇智波佐助就在此地呢。”

“杀了我,他也会死。”

宇智波鼬准备撤退的步伐立刻就停住了,他毫不犹豫地掐上团藏的脖子,触碰的瞬间察觉到脖颈和脸的连接处有异物感。

是面具!

因为是不含查克拉的纯生物材料,就算是写轮眼也无法看穿,加上志村团藏几乎全程保持着面无表情。

宇智波鼬扯下志村团藏脸上的面具。

两个坏消息。

第一,面具下仍然是团藏的脸,木叶的危机仍未解除。

第二,这个团藏眼里转着三勾玉的写轮眼,并且一直在释放忍术的状态。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双写轮眼处于转写封印的状态,它只是另一双三勾玉写轮眼的映射。

佐助……

“因为真正想要见到你的人,是我。”

暗墙后,被虫群保卫着的宇智波佐助露出身影。

宇智波鼬知道那个角落藏着志村团藏的下属,伺机而动,但他没想到,走出来的会是佐助和油女取根。

他唯一的弟弟,和团藏的左膀右臂。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搭。

特别油女取根的虫子扰乱了佐助查克拉的气息,而佐助右手背上的圆盘装置,正伸展出密密麻麻的丝线,无需猜测,傀儡丝的另一端,毫无疑问就是志村团藏。

那双眼睛带着奇妙的熟悉感,所以操控着团藏,并用团藏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人,“果然是佐助啊。”

宇智波佐助是个忍术开发的天才,这点在他由卡卡西的千鸟延伸出各种千鸟锐枪等威力强大的术式就可以看出。

他的三勾玉写轮眼以极小的查克拉消耗维持着某种忍术。

宇智波鼬所警惕的,正是这不知名的写轮眼用法。

“竟然开发出了写轮眼的新用法,还真是小瞧你了啊。”他站直身体,微抬下巴,营造出灭族之鼬的冷血气势来。

现在的情况看来,大蛇丸也与佐助达成了某种一致,真是不可思议。

宇智波佐助难得没被他的存在激怒,或许是这一次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

宇智波佐助伸手调试右手的装置,指尖轻点后,地面上瘫软的志村团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你确实小瞧了我,鼬。”

“但绝对不止忍术开发这一项。”

小瞧了他宇智波佐助,小瞧了整个宇智波。

傲慢的宇智波鼬选择了自认为最正确的道路,只在宇智波佐助一人身上些许犹豫。

一厢情愿地认定灭族是为了扑灭宇智波叛乱的火星,从根本上阻止后续很可能点燃的木叶内耗甚至第四次忍界大战。

从他的角度,屠杀自己的族人是为了和平。

一明一暗的木叶高层,野心勃勃的宇智波族人,虎视眈眈的其他忍村,都成为推动这一切的手。

木叶动手,全族被灭。宇智波鼬动手,好歹还能保住佐助。

“可你从未问过我的想法……”

“尼桑。”

宇智波佐助已经不需要宇智波鼬的回答了。

他命名为【共感】的写轮眼技能可以捕捉宇智波开眼时溢散的精神力量,是真正做到感同身受的技能。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流下。

正是因为理解了,才更加无法接受。

眼前不只是来自宇智波鼬沉重又坚定的信念,还有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在树林里打野猪,练习手里剑,哥哥手指点在额头的每一次温柔。

还有灭族之夜,浑身是伤的自己看见父母尸体时的崩溃。

最后,是他从团藏那里得知的另一种真相。

而现在,他重新认识到一个全新的宇智波鼬,不是作为哥哥,而是作为木叶的忍者。

尼桑啊。

那可真是一个相当遥远的称呼了,遥远到宇智波鼬都忍不住内心颤抖,被弟弟这样的眼神质问的时候,他真的不会反思自己是否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吗?

哪怕他坚定着事已至此,夜深人静月下孤寂的时候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吗?

但宇智波鼬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相信“根”之理念的人,他或许否认志村团藏的做法,却认同独自背负一切的自我牺牲精神。

当太阳再度升起,他又会像无数个白天一样,再次独行在正确的道路上。

宇智波佐助抹去眼角不知何时变得鲜红的血泪,他扬起一抹张扬疯狂的笑。

“鼬,我想成为下一任火影。”

“这对于你来说,是‘正确’的吧。”

血泪越擦越多,仿佛是内心深处的悲伤与痛苦在不断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眼泪混合着血迹,一滴一滴地落在领口,再从领口滑落到地上。连带着拭泪的袖子,也被这染成红色的泪水浸湿。

这些血泪是宇智波佐助无法逃避的过去,也是必须正视的未来。

模糊的视线中,他的视野却越来越清晰,高速旋转的三勾玉逐渐连成一片,最后化作镂空的六芒星。

“你会帮我的吧,不,你一定会帮我的。”

“只要我向你证明,我自身的强大比你所谓的保护更加具有意义。”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碎了依赖的枷锁,宣告着独立与力量。

他要证明的是,真正的强大来自于自身的努力与成长,而不是依赖他人的庇护。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向宇智波鼬展示一个更加独立、更加坚韧的自我。

如果宇智波鼬非要

效忠木叶,那我就成为木叶火影。

如果宇智波鼬追求的正确就是如此狭隘之物,那我就按着他的脑袋去看看五代目创造出的宏伟。

三代目给不了的未来,我宇智波佐助给。

木叶和宇智波的无解难题,我宇智波佐助破除。

你的迷茫、无措、不知前路何方,我宇智波佐助尽数接纳。

唯有你代我规划的未来,那条铺满了血亲尸体又即将献祭你自己的血路,我绝对,绝对不会踏上去。

那样坚定的眼神,那样耀眼的佐助,是和他意料中完全不同却又如此不舍移开视线的模样。

这不是宇智波鼬所期待最终之战的时机。

但恐怕没有比这更难以拒绝的邀约了。

他试图掩藏的秘密早已被翻到阳光底下,那些虚伪的追逐力量的理由再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是对佐助这份决心的侮辱。

我该离开了。

宇智波鼬这么告诉自己,能看到这一幕,看到佐助的成长,他应该心满意足了才对。

“好。”

可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嗓音一同剧烈颤抖。

宇智波佐助的【同调】是一种单方面的捕捉分析,宇智波鼬并不能反向读取佐助的情绪。

但他就是有自己的方法,只是看着宇智波佐助的眼睛,就能读到那些隐藏在寥寥数字下的漫长来时路。

宇智波鼬不知道佐助到底经历过什么,现在也无法探究他是如何控制住团藏。

从宇智波佐助利用志村团藏走到他面前,揭露了根部易主的情报开始。

这一战就已经无可避免。

宇智波佐助不是根部的新任首领,这点从油女取根的态度就可以得出。

就算佐助在这里放过了他这个知晓秘密的人,后面也还会有更多的陷阱。

有人在背后帮他呢。

看这笨蛋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

那个瞧不起同学、只愿意缠着哥哥的孩子,也遇到了可以交付后背的同伴啊。

既然如此,那便战吧。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查克拉,宇智波鼬的写轮眼看到空气中那些杂乱的自然能量顺着佐助后颈的咒印,变为可操控的温顺。

和仙术查克拉还不一样。

几招过后,宇智波鼬就意识到不同,因为佐助体内的查克拉几乎没有被消耗。

要知道,他上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对战人柱力的时候。

人柱力依靠尾兽,体内有近乎无限的查克拉,而他们本身查克拉也浓厚到可怕的地步。

但宇智波佐助的情况不一样,他体内的查克拉是正常宇智波这个年龄的水平,比一般血继忍者多,却也比不上漩涡千手那样的体质怪物。

真是奇妙,他弟弟所擅长的忍术,无论毫无实战意义的写轮眼用法,还是这种新的查克拉提取术,都很不宇智波。

“这种替身术……来自大蛇丸吧,很难被察觉,但也很费查克拉。”宇智波鼬捂着胸口,有些欣赏。

开了万花筒的佐助也能抓住他幻术的漏洞,发起恰到好处的一击。

“是,但你也应该察觉到了,查克拉恰好是现在的我最不缺乏的东西。”

宇智波佐助喘着粗气,他不缺查克拉,但年纪太轻,身体素质还未成长到忍者的巅峰期。

屋顶早已被火遁加雷遁的攻势掀飞。

“而且,见面的地方可是我定的。”

天空逐渐下起了雨,雷声滚滚。

“你以为,我会选择一处毫无益处的地点,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和你见面吗?”

在宇智波鼬杀死那具超真实的分身之后,宇智波佐助就站在了巨石的顶端,居高临下地俯视宇智波鼬。

“一个瞬间。”

“我在等待一个瞬间。”

他手心凝聚出细小却极致压缩的雷遁光球,一直毫无消耗的查克拉开始被剧烈抽离。

宇智波佐助的写轮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在驯服自然的雷霆。

他手里的光球并未冲着宇智波鼬而去,反而直冲云霄,与云层发出剧烈的摩擦嘶鸣,他头顶的雷云翻滚。

肆虐的雷电中,一只巨大的野兽在雷电的掩映下缓缓现身,它全身由雷电构成,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比太阳还要炽热,比星光还要璀璨,照亮了整个天际,将周围的黑暗驱散得无影无踪。

它的身体边缘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尖锐的暴鸣声,如同无数把利刃划破长空,刺耳而震撼人心。

这不是宇智波佐助的力量,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引导它冲向敌方。

在镜知由第一次展示利用木遁驯服自然能量的时候,他就开始构思还有哪种自然能量可以为他所用。

宇智波佐助尝试过岩浆,海浪,发现自己最擅长的遁术其实是雷遁。

“麒麟!”

巨大的雷霆自天空降下,直直冲着宇智波鼬而去,雷电与查克拉的碰撞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仿佛空气都被撕裂。

宇智波佐助扶着肩膀,半跪在地,不,还没结束。

烟尘之下,宇智波鼬同样半跪在地,而他周身,橘红色的骨架仿佛信号不稳一样闪烁。

“真的变强了呢,佐助。”

但是还不够。

“但如果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你还远远不够。”

至少对上“宇智波斑”的时空间忍术,你还不够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