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真不愧是金牌管家的杰作,何其伟大!”

“狗屎的地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镜知由打着哈欠,看向狼吞虎咽的鸦天狗,她背后的羽翼还未收敛,随着进食的动作肆意舒展,送到自己面前,哪怕伸手挠挠那柔软的绒羽也不会被呵斥。

“慢点吃,别噎着了,还给你带了别的特产。”

镜知由慵懒地倚靠在床上,手中随意转着身份卡,目光却不时地从文字间溜走,落在不远处的毛茸茸身上。

“呜呼,镜知由大小姐万岁!!”鸦天狗艰难地从美食里抬起头,感谢一句就又埋头苦干。

镜知由看看自己难得在地狱的人脉,“萩原研二是什么时候往生的?”

说起来,【寄托思念的明信片】最开始就是她为松田阵平找来的。

三年前,萩原研二牺牲以后,松田阵平嘴上不说,工作里冷静依旧,追查犯人的执着却到了不吃不喝的疯魔地步。

看不下去的镜知由从精灵西尔芙那里得到了明信片的制作方法,借萩原研二的口才把人劝下来。

飞去地狱的天堂鸟引起了佐政官鬼灯的追查,后来是镜知由摆平了调查员,也就是眼前的吃货鸦天狗。

打了一架后,她们反而成为了朋友。

鸦天狗吃饱喝足后,瘫在椅子上摸摸肚子,几乎是脱口而出,“176天前吧,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是你让我关注一下的嘛,我们可是好朋友,当然要记得精确点。”

她视线漂移,仔细回忆着,“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收到了一封明信片,是谁寄的我不清楚,反正他看完以后笑的很开心,不一会执念就消散了。我倒是问过他要不要作为我的契约者留下来,竟然被拒绝了,真是个没眼光的男人。”

“不过那确实是个少有的漂亮灵魂,虽然也有人类常见的各种杂质,却是绚烂的而不斑驳。”

鸦天狗戳戳自己的脸蛋,还在不平自己的被拒,真是个不懂欣赏的家伙。

镜知由摸摸下巴,是往生了就好,她还担心是出了什么意外,毕竟松田阵平后来再也没有提过能前往地狱的特殊明信片。

“我还有个问题,最近地狱有没有收到裂隙或者特异点之类的消息?”

手腕轻轻一抖,牌面在空中快速旋转,发出轻微的“嗖嗖”声,某一瞬,身份卡一端被夹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特殊事件触发——】

【恭喜你发现了虫洞坍缩造成的时空特异点,与此同时,异世的蝴蝶正煽动翅膀,在飓风形成以前,你会将灾难灭杀在摇篮之中,还是随其共舞成为新的阴影呢?】

第46章 046不如告诉我你房间里的男人是谁……

鸦天狗的名字就叫做鸦天狗,她还有很多同族,且共享同一个名字。

鸦天狗之名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称呼,它代表着一种身份,一种文化,一种深植于她们血脉中的共鸣。

和人类对于个体的执着不同,鸦天狗享受这种集群的归属。她们不追求个体的独立性,而是将个体的价值融入到整个族群中。

她们的生活、信仰和行为都围绕着这个共同的名字展开,这个名字是她们共同的骄傲,是她们力量的源泉。

在鸦天狗的族群中,名字的共享是一种荣耀,是一种力量的象征。名字代表着过去,现在和未来。她们的名字是历史的见证,是她们文化的传承。

“所以不要为我命名,也不要试图驯服我。”

第一次交手的时候,鸦天狗被激怒到势要用镜知由的鲜血祭天,因为她察觉到了无形的力量试图侵蚀她的意志。

她在筛选并制造自己的奴仆,侵犯了鸦天狗之名的骄傲,试图填写自己的色彩。

后来她知道,那份侵犯的来源叫做富江。

不过从天上打到地狱,通过战斗得到的信息,却让她无可救药地被对方吸引,最后,她们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鸦天狗喜欢镜知由身上那种破格的无拘无束,那种不受传统束缚、敢于挑战常规的自由,是对个体灵魂的释放,是对生命多样性的赞颂,也欣赏她那种不拘一格的态度,那种即使在最严苛的规则面前也敢于展现自我真实面貌的勇气。

同样的,镜知由也喜欢鸦天狗对于自我和族群的坚守,那种即使在变化莫测的世界中也不失本心的坚定。

鸦天狗不会被她的能力扭曲意志,所以镜知由格外珍视这位朋友。

鸦天狗只会为镜知由本身心泛波澜,无关其他。

所以面对好友这涉及到些许职业隐私的问题,她偏过头,眼神玩味,“大小姐,你这可是强买强卖。”

美食都吃进她肚子了,怎么也不可能吐出来。

不过她也知道镜知由的意思,能透露的情报只要几个碎片的词汇就足够。

她舒展翅膀,动作轻盈而优雅,眨眼间便飞到镜知由面前,鸦天狗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眼睛紧紧地锁定着下方的人。

“不如你告诉我刚刚在你房间的男人是谁,”

她的翅膀微微扇动,保持着完美的平衡,仿佛与重力达成了某种神秘的协议。

“为了大小姐的笑容,适当牺牲些职业道德也值得呢。”

镜知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近在眼前的额头一个暴力的脑瓜崩,鸦天狗嗷呜一声捂着额头倒飞出去,在半空中盘旋打滚,刚刚强装出来的成熟魅力一眨眼就没了。

镜知由嫌弃地吹吹手,就像游侠收刀前爱惜的擦拭,“啧,好欠打。”

“你不会跟着白泽去花街混了吧,学也不学好点,徒有形势。”

“哈??说的跟你经验很丰富一样,被家长管教早睡,以至于抛弃游戏队友的乖~宝~宝~”鸦天狗扯着下眼皮做鬼脸,用行动表示镜知由真的超逊的。

镜知由:“哈??你在质疑谁的魅力。”

她抬起眉眼,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动作而颤抖。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眨眼间,她已经飞到了鸦天狗的正上方,将飞在空中的她下压几分。

黑如绸缎的发丝从她耳边垂下,若有似无地划过脆弱的脖颈,她挑起鸦天狗的下巴,充满了入侵般挑衅,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

指尖轻轻触碰到鸦天狗的额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接触,却足以让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难以言喻的怜惜从朦胧晶莹的瞳孔滴落,“疼吗?”

“疼……”话音未落,鸦天狗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来不及后悔,只顾着找补,她正准备抬头反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却已经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镜知由在床上疯狂打滚,笑的眼泪都要下来,“真该把你刚刚的样子录下来。”

一个井号从鸦天狗头上冒了出来。

“可疼了呢,鸦天狗宝贝要不要镜知由姐姐抱抱你呀。”

井号成功分裂成了两个,并且牵动着拳头一起举起。

“哎呀呀,花街只教会了你撒娇吗?”

拳头砸进了损友的手心,恼羞成怒的鸦天狗愤怒一拳却被挡下,“闭嘴吧。”

“有这么一张嘴,我就不该好奇你的恋爱问题!”

镜知由没再笑,但是擦着眼泪的手显然还是触及到了某人敏感的神经。

“总之,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得加班了,遇到麻烦千万不要报我的名字谢谢。”

“你搞不定的我也收不了场。”

“就这样,加纳!”

鸦天狗扇着翅膀冲出了房间,镜知由看着大开的窗户和飘飞的窗帘,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又菜又爱玩。

镜知由站在窗边,托着脸颊仰望星空,今晚的月亮尤其明亮。

高悬于天际,如同一位高贵的女神,散发着柔和而皎洁的光芒。

月亮的光辉是如此的明亮,以至于几乎掩盖了周围星星的光辉。光芒穿透了轻薄的云层,将云朵染成了淡淡的金色,为这个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动态的美。

真是个不眠之夜。

镜知由不用回头都能“看”到身后的不速之客,她感叹着,“真厉害啊,您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房间还是她和松田阵平一起布置的,那面童话风格的复古落地全身镜可重了,他们废了大劲儿才搬进房间。

镜面映照出的小孩右眼已经变成空茫的纯白,区分不出眼白与瞳孔,有几缕白发从耳廓垂下,右眼下方是一个弯月形状的咒纹。

镜知由将碍眼的白发别在耳后,言笑晏晏,似乎丝毫没把大筒木的楔放在眼里。

“我想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话?”

不速之客留着一头长至脚踝的蓝白色头发,苍白如雪的皮肤映衬着超凡脱俗的神秘气质,头上长有两只角,这是她作为大筒木一族成员的特征之一。

大筒木辉夜的身体呈透明色,仿佛被空间阻拦着,无法影响到现实,但镜知由从不怀疑大筒木的杀伤力。

虽然信件来往时她足够友善,但谁知道这位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大筒木辉夜并不介意这些细节,于是她答应了,“可。”

镜知由可不想破坏了精心布置的美好回忆。

她翻出窗外,脚步轻点,落在了一栋废弃大楼的顶端。

从这个高度望去,城市的喧嚣仿佛被一层透明的屏障隔离开来,只剩下宁静与美丽。霓虹灯的光芒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交织成一幅光与影的抽象画。街道上的车灯连成一条条流动的光带,像是城市血脉中流淌的光之河流,永不停歇。

这是时代进步带来的隔阂,大筒木辉夜穿着宽大的白袍,衣角在夜风中翻飞,带着格格不入的古朴与安宁。

镜知由反而看惯了这样的景象,她顺着大筒木辉夜的视线望去,并未看到什么能吸引视线的有趣事物。

不过再往北一点,就是东京著名的风俗街。

辉夜奶奶看起来倒不像那种人。

“原来没有查克拉的世界,是这样的……”

听到感叹,镜知由收回发散的思绪,大筒木辉夜显然也不需要小孩的附和,她转过身,面向镜知由微微屈身。

对于自诩为神之后裔的大筒木而言,这真是个相当罕见的动作。

她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怜和关怀。

手指轻轻地抬起,轻柔地抚摸着后辈小孩的脸颊。

小孩的脸颊柔软而富有弹性,她的指尖在小孩的肌肤上轻轻滑动,仿佛在阅读着家族血脉中流淌的故事。

眼中闪烁着泪光,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她的动作缓慢而充满节奏,每一次抚摸都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爱语。

如果她抚摸的位置,不是镜知由脸上“楔”的印记,这一举动似乎更加具有温情。

镜知由没有躲闪,因为在她的视角里,大筒木辉夜的手从水镜中穿透而过,所有的警戒措施都未被触发。

如果是辉夜绕过了恶意检测,一道残影就强大到这个地步,镜知由几乎可以直接准备摇人喊救命。

如果不是,那至少这一抚摸小孩脸颊的动作,只是出自纯粹的爱怜。

辉夜:“你很冷静。”

镜知由耸耸肩:“焦虑也没用啊,您真是给了我个大惊喜。”

以血脉构筑出链接的奇迹,再微薄的血脉传承都能在她身上再现。镜知由不是没尝试过用【玩家视界】对自己进行面板分析,试图将全部能力列成清单。

结果【玩家视界】直接触发了乱码。

有很多隐形的被动能力,他们的触发条件堪称苛刻,平时不影响生活,数量上却极其可观。

能力多元化却不受控,这点倒是符合黑暗生物的混乱特性。

镜知由的弱点是,对自身状态的感知迟钝。

大筒木辉夜的楔,就像那一堆理不清的被动能力一样,潜藏着水面下,只有达成某种条件才会显现出来。

“吾会善用这具身体,也不会抹杀你的意志,在解放本体后,吾许诺你的复活。”

她对于大筒木的楔太过自信。

这个技能会将大筒木的思想与记忆备份,就像硬盘一样植入宿主的躯体,像病毒一样逐渐清除原主人的存在,最后在宿主身上实现复活。

镜知由被大筒木辉夜的直白弄得有些沉默,她看出来辉夜并非稳操胜券的自大,她只是非常真诚地提出对后辈的要求,甚至认为自己的许诺无比宽容,不可能得到拒绝。

于是她抬手覆在脸颊上温润的指尖,谈起另一件事,“被扔去星海巡警学校的时候,有位大筒木的逃犯试图通过杀死分局局长外孙女的方式进行报复。”

大筒木辉夜不太理解这一话题的意义,但依旧点评:“懦弱且毫无尊严与大筒木荣耀的家伙。”

不敢面对真正的敌人,只敢向更弱者挥刀。

“我杀了他,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仍然是奇迹镜知由。”

这下,是镜知由用力捏住意识到不对想要后撤的手指,眉毛微微挑起,透露出一种不屑一顾的傲慢,眼睛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同时也是一个智者看到愚者自以为是时的轻蔑。

镜知由享受这种身份的逆转,下巴微微抬起,让她看起来更加高傲,不可一世。小孩的头微微倾斜,似乎在用一种玩味的眼光审视着对手,就像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的作品,而这个作品,就是他即将击败的对手。

“辉夜奶奶,你说这是为什么。”

第47章 047不要小看傀儡师啊~

黑暗生物在寰宇中不享受公民权益。

哪怕是对器物生灵的特殊条例中,也会加上一句,“此条例不适用于黑暗宇宙生物”。

这并非出自歧视或者某种共同利益,黑暗生物是与现行规则完全相悖的存在。

寰宇,包含无尽平行宇宙的总和,这个我们生活于其中的宏大舞台,是一个由物质构成的实体,遵循着自然规律和物理法则。

它是唯物的,意味着一切存在和发生的事物都有其物质基础,不受个人意志的影响。山川、河流、星辰、生物,乃至人类社会的发展,都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它们的存在和变化遵循着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然而,在寰宇之中,存在着一个与之相对应的黑暗维度,这是一个唯心并主观的领域。在这里,现实不再是由物质决定,而是由意识、思想和精神构成。这个维度扭曲而又诡异,具有极强的侵蚀性。在这个维度里,现实是由个体的感知和认知塑造的,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创造者和主宰。

不难想象在那肆无忌惮的苍白土壤上会开出怎样的自我和独裁。

他们自出生就只有漫无边际的空想,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

没有奇迹的发生,根本无法走出自己的家园乐土。

他们的构造也与物质世界不同,比如镜知由,百分之七十由黑暗生物构成的究极混血,她的虚无和空想在现实中的具现就是红雾。

如果有人能把她的成分像溶剂浓度一样测算出来,恐怕是70%的不明雾气,加上25%物质元素,还有5%的幻想粒子。

“大筒木一族开发出楔的时候,恐怕没有想过会用在黑暗生物身上。”

镜知由放松力道,任由大筒木辉夜抽回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您似乎以为自己只是来到了另一颗与忍界完全不同发展的星球,并未意识到这已经是另一个宇宙。”

“大筒木能凭借强悍的肉身在星球间航行。”

“但能做到穿梭宇宙之间的存在,在你们的概念里,是叫做大筒木之神吧。”

大筒木辉夜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个被镜知由杀死的大筒木,不,不可能吧,本家的人真的抵达了那个境界,然后被眼前的孩子……?

“不,你还做不到那个程度。”

大筒木辉夜轻笑,旧时代的大家长一样,费尽心思从本就喜欢的后辈身上寻找与自己相似的地方,以为那就是爱的根源。

“你与吾一样,孩子,你与吾一样有着对空间的敏感和天赋。”

在这个多维交织的宇宙中,存在着许多常人难以窥见的维度,它们如同隐藏在现实面纱之后的神秘领域,充满了未知和深邃。

“对于吾等来说,繁复玄奥的轨迹从不是遥不可及的秘密,而是如同河边那些被水流打磨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一样,清晰可见,触手可及。”

“吾等能够轻易地辨识出这些维度的脉络,就像在河床上轻松拾起鹅卵石一样,将这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复杂轨迹握在手中,探索它们的秘密,利用它们的力量。”

通过感知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空间纹理,能够感觉到空间的流动,就像是风中的气流,随着这些流动移动,对天赋者而言就像起舞一般自如。

大筒木辉夜作为大筒木分家的中流砥柱,甚至被尊称一句姬君,不可否认,她的空间天赋【黄泉比良坂】在其中贡献颇多。

她的眼中都流露出越来越浓厚的喜爱之情。

这孩子活泼灵动,一举一动间透露出与她年轻时极为相似的神韵,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展现出的聪明才智和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像是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那份熟悉感让她的笑容更加真诚和灿烂。

大筒木辉夜恨将分家视为奴仆般驱使的本家吗?

她回答不上来,因为本家在压迫的同时也给予了庇护,大筒木的姓氏在宇宙中本就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但至少肯定是怨恨的。

“哈哈,所以你要如何解除吾的楔?”辉夜站在镜知由一步远的位置,这是个相当亲近的距离,但她作为一道投影有恃无恐。

而镜知由,她一向没有距离感。

镜知由打了个响指,“黑暗生物,无形体,无物质,无思想,无自我。”

在辉夜的眼前,小孩突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她的身体开始融化,化作一滩血红色的光,如同晚霞中最炽热的一抹。

这些光逐渐凝聚、压缩,最终重组,变成了一颗红宝石般的晶体,它在空中缓缓旋转,散发出神秘而深邃的光芒。晶体的表面,刻着一道弯月般的楔,仿佛是夜空中新月的倒影,静谧而优雅。

于虚空中伸出手,重新出现顺便接住坠落晶体的小孩有着黑曜石一样幽深的眼睛,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发丝如同最纯净的夜色,没有一丝白发,纯黑而亮丽,与红宝石般的晶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镜知由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点被辉夜影响的痕迹,在这个瞬间,时间似乎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只有那红宝石般的晶体和小孩的纯黑发丝,在虚空中熠熠生辉。

镜知由的弱点是,对自身状态的感知迟钝。

被诅咒了也意识不到,无数来自血脉的debuff重重叠叠,根本找不到最近被辉夜动的手脚。

那就重开吧。

70%的不明雾气,加上25%物质元素,还有5%的幻想粒子,就能构筑出一个新的镜知由。

镜知由手指灵巧地抓着那颗红宝石般的红色晶体,动作轻松而自在,仿佛那颗晶体不过是日常玩耍中的一颗普通弹珠。

她上下抛掷着晶体,这里面除了楔似乎还有之前宇智波斑藏在她眉心的一缕……嗯,思念?好像还带着点时空痕迹……

“我可是傀儡师,自身亦是傀儡。”

“或许现在,我们能够平等对话了。”

镜知由伸出另一只手,手掌微微向上,五指自然展开,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邀请意味,“如果您的愿望只是破除封印,或许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大筒木辉夜掩唇一笑,风姿绰约,她的目光在小孩身上流转,最终定格在那只伸出的手上。

在某个充满默契的瞬间,她放下了掩唇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小孩的手,“你以为吾还会做什么多余的事?”

镜知由眨眨眼睛,“报复社会,毁灭个世界什么的?”

大筒木辉夜:“不错的建议,吾会考虑。”

于是镜知由用一具红雾傀儡的操控权换到了一个1v1大筒木家教。

因为镜知由对大筒木辉夜的了解不够,那具傀儡凝聚了很多次都没成功。

最后她们找了家环境幽静的酒吧,没办法,这个时间还能营业的除了24小时便利店就只剩下风俗街的店了。

镜知由是变身成年版的自己走进去的,具有神秘魅力的女性立刻收到了广泛的关注。

用了点手段让人忽略自己,镜知由溜达到吧台后,在冰箱里找到了不对外出售的果汁、牛奶,在收银台留下同面值的现金后,才在角落里坐下,听大筒木辉夜讲述自己的故事。

那是个比占卜结果更加完整,又比黑绝版本更加平和的故事。

镜知由抱着加冰果汁,看着对面的水镜中优雅美丽的辉夜,她的身影在波纹中显得孤独而坚定。

在大筒木分家的生活是压迫与枯燥的,但对于她来说,那段时光并非全然如此。在那些看似单调的日子里,除了讨厌的上等人外,她也有了自己的朋友圈,那些与她并肩作战、共同承担任务的伙伴们。

他们一起抱怨任务的艰难,一起在紧张的任务间隙中寻找乐趣。

随着时间的流逝,辉夜自己都几乎忘记了那些枯燥背后的心理活动,那些曾经的焦虑、期待和小小的快乐。

但当镜知由出现在她近乎千年的封印生活中,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倾听者,她发现自己不自觉地说的多了些。

在镜知由的倾听中,辉夜重新审视了那些过去的经历,那些曾经以为已经遗忘的情感和故事。她意识到,那些日子里不仅仅有压迫和枯燥,还有友情、信任和成长。这样的叙述,让她有机会重新连接那些散落在时间长河中的记忆碎片,仿佛心灵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和慰藉。

她的心中没有涌动的不甘,也没有对儿子封印自己的怨怼,那些情绪对于她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然而,她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因为自己的孩子没有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反而向她举起了利刃。

她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她看来,以人供养神树的做法并不是残忍,她甚至没有牺牲个体保住集体的伪善,因为她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应对大筒木未来的清算,她的行为,只是为了保住自己,为了生存,不惜一切代价的决断。

辉夜的心中,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信念。

尚有余力时,她并不介意庇护为她提供优渥生活的子民,但当危机来临,她只会独善其身。

她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带有伪善,因为她从不隐藏自己的意图,她的行为直接而明确,不带有任何的掩饰。

大筒木辉夜:“所以我很喜欢你。”

第48章 048镜知由:抓蝴蝶~

这是家清吧,并且禁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木质

家具的温馨气息,而悠远的钢琴声从不远处传来,轻柔地环绕在耳边,如同一条温柔的河流,缓缓流淌在心间。

大筒木辉夜在最后总结道,“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是坚定的选择,无疑的偏袒。”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不是广阔的天地,而是一颗愿意为你敞开的心。”

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人心常常被比作一座座孤岛,难以逾越,难以接近。虽然镜知由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多的人和事,但只要走进去,就会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一个无论风雨变幻都始终如一的避风港。

镜知由喝下最后一口果汁,卡座对面的沙发上的晶石振动,逐渐凝聚出一具长发女性样貌的红雾傀儡。

她似乎真的只是倾听者,并未对这个久远的故事做出评价。

大筒木辉夜是个很复杂的人,或者说所有人都是复杂的。

仅仅用暌離的母亲,失败的统治者,尝试反抗的被压迫者这些来定义她是远远不够的。

镜知由第一反应是回避她格外真诚的眼神,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杯壁,又很快毫不示弱地对视回去,眼神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仿佛在探寻她眼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解读她的真实意图。

“坦白讲,我一开始可不喜欢你。”

“那现在有没有一点改观?”

小孩沉默了很久,久到辉夜已经适应了这具傀儡,才得到一点微小弧度的点头,“一点点吧。”

大筒木辉夜笑了,如水温柔,所以她才说,镜知由这孩子真是讨喜极了。

抱着一颗真心在冰面上肆意奔跑的小兽,柔软、稚嫩、羞涩,本能地用谎言保护自己却又强迫自己在某些人面前真诚些的小骗子。

哦,她真可爱。

差不多一夜没睡的镜知由扔给辉夜一张副卡就彻底倒下,“户管局的条例还有一些常识用写轮眼传给你了,违背条例的时候记得钻空子哦。”

大筒木辉夜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孩子的额头,是一种充满爱意和温暖的触碰,“我会的。”

在她的回忆中,时间悄然流逝,夜幕越来越深,直到接近凌晨的钟声在远处轻轻敲响。辉夜微笑着,轻声对孩子说:“晚安,愿你有一个美好的梦。

就和当年千手扉间喵前往异世界的时候蹭了镜知由的宠物签,大筒木辉夜寄身的红雾傀儡也是镜知由的所有物。

在这个世界合法行动的同时也会受到同等的限制。

这个世界比较特殊,由于镜知由触发了特殊事件,除了必要的上下学打卡外,其余时间自动转为了调查任务。

【线索一:蝴蝶来自一个具有特异力量的星球】

【线索二:蝴蝶没有特异力量】

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星球如同舞者般在各自的轨道上旋转、移动,它们的位置和对应的坐标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变化。

这些星球的舞蹈是宇宙规律的体现,每一颗星球都在遵循着既定的轨迹,进行着永恒的运动。

然而,当两个宇宙中星球的坐标在某个瞬间意外重叠,且它们的本源相近,就会触发一种名为虫洞坍缩的奇异事件。

虫洞坍缩是一种极端的空间扭曲,它连接着两个原本相隔遥远的宇宙,为它们之间提供了一条短暂的通道。

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如此罕见,以至于大多数时候,它在被任何观察者察觉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虫洞坍缩的存在,就像是宇宙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划破夜空,然后又迅速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镜知由所在的丰乡小学星球A和松田阵平所在的米花町星球B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样的融合本该只有一瞬,甚至无法被镜知由察觉。

但偶尔也会有意外出现,比如第三个宇宙的第三颗星球C也出现在同样的位置,而它的本源又和其他两位的规则差异巨大,只有某特殊的个体穿过了通道,像钉子一样把星球A与星球B固定在一起。

镜知由进入梦乡前模模糊糊地想着,和平一点的手段是把这只钉子蝴蝶送回星球C,凶残一点的话,是把蝴蝶直接抹杀掉。

但一切的前提,是要找到这只蝴蝶。

ta虽然来自具有特异力量的世界,本身却不带有一点幻想粒子。

ta是一条游鱼,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人群的海洋。也像是城市背景中的一个像素,与整个画面完美融合,不留下任何突兀的痕迹。

今天的日出肯定赶不上了,等到黄昏的时候占卜一下吧。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后天秀知院的音乐节,抓蝴蝶的事情先往后放放,律和澪可比附加任务重要。

卧室内,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着窗外的世界,尽力隔绝着外界的光线。然而,尽管窗帘非常遮光,仍有几缕细小的碎光不甘被阻挡,它们从窗帘的缝隙中偷偷溜进来,洒在安静的卧室里。

松田阵平去上班了,他非常自觉地没有打扰小孩周末的美梦,更别说镜知由本来就是个起床困难户。

床上的小孩在睡梦中不安地咕蛹两下,仿佛被这些碎光打扰了甜美的梦境。

她闷闷不乐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眉头紧锁,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和烦躁。

镜知由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让她感到不安的源头,但卧室里除了那些细小的碎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她把手放在胸口,心跳莫名加速,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那种不安和烦躁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就像一团无形的迷雾,难以捉摸,却又真实存在。

镜知由揉着脑袋,从卧室里晃晃悠悠地溜达出来,往自己的松鼠陶瓷杯里倒上温水后,幽幽地盯着水面。

霓虹人爱喝凉水,松田阵平也不例外,冰美式是他上班前必备的开机按钮。

保温壶里的热水是谁准备的,简直不需要脑子去想。

所以说松田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倒也不算错。

清水与杯口齐平,精准的可怕,水面泛起层层波纹,它们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吉,平平无奇的一天,出门的话还会有些意外收获。”

看起来是个好结果,但以镜知由的半吊子占卜术,这个答案并不可信。

镜知由收拾好自己,背着琴包出了松田家,明天是音乐节的开幕式,下午她约好了要去彩排的。

秀知院作为名门院校,占地面积相当可观,音乐节的举办场地就在校园内一大片樱花林的中央空地。

镜知由到的时候,她的朋友们已经和工作人员混熟,并且“拿到了训练室同款架子哦~”

田井中律笑嘻嘻地凑上来,“是最适合小由身高的那款~”

秋山澪淡定地看着她被镜知由跳起来趴在背上揍了一顿,只能嗷呜嗷呜地求饶。

“再也不敢啦,镜知由大人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身高!”

镜知由连忙捂住她的嘴,“小点声,律。”

田井中律眼神死:所以完全没有否认,只是不让大声喊出来对吧……

“丰乡小学轻音部的各位,准备一下,还有一组就到你们了。”工作人员向这边挥手。

女孩们从笑闹中回神,“好的!”

阳光正好,直直地洒在了丰乡小学轻音部的三个女孩身上,她们一步步踏上舞台,准备开始一次正式的表演彩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水味和乐器的松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秋山澪,乐队的贝斯手,调整了一下手中的贝斯,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尽管手心微微出汗,但她的动作依然流畅而自信。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进入状态。

田井中律,鼓手,坐在鼓后面,她的鼓棒在手中轻巧地旋转,她的节奏感总是那么出色,即使是在彩排中,她的每一个鼓点都精准而有力。

最后是奇迹镜知由,大提琴手兼主唱,她抱着大提琴,轻轻地拉动着琴弦,她的声音在话筒前轻咳几声,和后台沟通着参数的调整,虽然还有些生涩,但每一次的调节都让她更加接近完美。

“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吗?”律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领导力。

其他两人点了点头,她们的目光交汇,彼此之间传递着信心和鼓励。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律的鼓棒轻轻落下,敲响了彩排的第一个节拍。

音乐随即响起,澪的贝斯线条沉稳而深邃,镜知由的

大提琴也带着别样的惊喜,随着音乐的推进,她们的表演越来越流畅,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女孩们的脸上洋溢着对音乐的热爱,音乐结束后,她们相视而笑,不乏疲惫,但眼中闪烁着满足和期待。

掌声雷动之中,小川晴子迎上自己可爱的学生们,“超级棒!你们是我见过最棒的一届!”

三人:“老师你对每一届都这么说吧!”

音乐节的负责人是四宫家的大小姐,四宫辉夜。

她站在舞台的一侧,目光落在刚刚结束表演的轻音乐队上,脸上扬起了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

这个微笑,就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找不到任何瑕疵。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仿佛真的被音乐队的表演所打动,看似饱含感情地恭喜。

“很少在轻音乐队中见到大提琴,真是别样的创新。”

镜知由看着曾经是她邻桌的同位体,眼里有些好笑,“因为我只会大提琴,而乐队要求至少三个人。”

四宫辉夜肉眼可见地被噎住了一瞬,才再次扬起笑容,“呵呵,那也很厉害的。”

镜知由抱着琴和同学一起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正好对上四宫辉夜装作漫不经心瞥过来的视线。

她的食指轻轻点在自己的梨涡上,动作既俏皮又亲切。

“四宫同学,要开心一点呀。”她的话语中带着鼓励和关怀,声音柔和而富有感染力。

笑容无比灿烂,就像是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纯净而明媚。那个笑容中没有一丝阴霾,没有背负任何重担的痕迹,只有纯粹的快乐和对生活的热爱。

在那个笑容面前,四宫辉夜的心情似乎也被感染,那些烦恼和压力仿佛变得微不足道。她的笑容就像是一股温柔的力量,能够让人暂时忘却烦恼,找回内心的平静和喜悦。

嘴角不自觉真实地上扬,心里却不由得疑惑,那位大提琴手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感觉她们好像应该是朋友?

第49章 049命运就像一只猫

七只乌鸦的旋律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

柯学世界某知名水厂的topkiller合上手机,从口袋里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回忆起他刚刚发给boss的消息。

【极度冷血,缺乏同情心和共情能力,性情乖张,对金钱有执念,毫无羞耻心与底线,爱好赌博,对生活品质要求不高,运气极差,截至目前,已完成多项近乎不可能的任务,向您申请将其引入行动组。——GIN】

琴酒从走廊回到室内,看向某个肌肉格外发达的家伙,“你合格了。”

“薪资是每月一百万日元,任务完成后还有额外奖金。”

他把一张卡放在桌上,推到男人面前,“这是测试任务的奖金和你这个月的工资,以后每月1号会打到这张卡上。”

“还有别的问题吗?”

嘴角有道疤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抓起银行卡在手中旋转几轮,“好的老板,有工作的时候联系我就行。”

他倒是无所谓是否被招揽。

之前那种合作模式也挺自由,他还巴不得多一份工资。

伏黑甚尔支起身子,“今天就到这吧,有活联系我就行。”

毕竟这也是他遇过打款最麻利的甲方了,比咒术界那些权贵们爽快得多。

琴酒没理会这种傲慢,毕竟他对有能力的人从来宽容。

他戴好帽子,一甩风衣也离开了,最近组织里的老鼠很多,他也是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来做这种人力一样的招揽工作。

主要伏黑甚尔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虽然他看出了这家伙不可能付出忠心,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代号成为核心成员,但只要保持这种普通的金钱关系就能得到一个强力的打手,倒也划算。

松田宅

镜知由坐在松田阵平的对面,托着脸颊,看他抱着碗筷一顿风卷残云,“哼哼,可怜的加班社畜。”

松田阵平才不理会她的嘲讽,因为这段时间的加班算他自愿申请的,就为了盯着那个传真机。

“谢了阿福先生,这小鬼平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感谢阿尔弗雷德,虽然他长得像是个英国人,但厨艺一点也不英国,味道完全跟着镜知由小鬼挑剔的舌头来,松田阵平只尝了一口千层面就知道这是谁的最爱。

明显酸甜失衡的甜腻,他这份被加入了柠檬汁中和,最初的版本被谁吃掉不言而喻。

阿尔弗雷德穿着优雅得体的西装微微颔首,“请慎言,小小姐只是有些孩子气。”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这简直是另一个版本的她还是个孩子。

却忘了自己也是溺爱镜知由同盟的一员。

于是阿福给出了暴击:“以及,如果您能少带小小姐吃些油炸食品的话,我的麻烦会更少一点。”

松田阵平立马老实了,这位老管家真的好有大家长气场啊。

他转向镜知由,语气抱歉,“明天的开幕式我恐怕无法到场……”

其实秀知院的音乐节是会找警局合作的,如果松田阵平争取一下,就能合法去那边给小孩加油,但他没有。

于是格外愧疚。

镜知由装模作样地鼓起嘴,佯装生气,不过没几秒钟就破功,扑哧一笑,后仰靠在椅背上,“切,早有预料,所以我会让阿福帮我录制视频的,到时候你可得把我放成屏保一整个月!”

不难想象被看到的时候会有多少烦人精缠上来追问,又会给墨镜黑脸的他添加多少麻烦。

但松田阵平认真地点点头,“当然,说到做到。”

镜知由跳下座椅,朝松田阵平挥挥手,“你慢吃,我先去练琴了。”

隔壁房间很快传来轻快的大提琴和小孩轻柔欢快的嗓音,松田阵平低下头,盘算着等事情结束后带小孩去哪玩。

不知道这个季节的北海道适不适合出游。

第二天,镜知由难得起了个大早,跑回交界地的别墅从床底拖出装着水晶球的箱子。

“这样的睡眠质量真的不能忍啊!!!”

该死的,本来就要早起去秀知院报道,结果半夜四点被心悸惊醒的镜知由超级不开心。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要这么警示。”

带着起床气的小孩直接发动【同调】,属于精灵的白发绿眸特征出现在她身上。

浓郁的自然力量将整个水晶球染成生命的翠绿。

镜知由的眼前浮现一幕幕破碎的画面。

半空中某个封闭空间内的松田阵平,他面前的液晶屏上数字逐渐减少,但他却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拆弹的意思,他表情释然,甚至归于平静。

“嘶。”小孩还准备继续往下看,却被某种力量捂住了眼睛。

[到此为止了,小由。]

西尔芙的手穿过水镜,捂住了那双已经有血泪滴下的眼睛,[看的太多,未来反而会被定死。]

被窥视过的未来,会被定格在命运的长河里。

这是每位占卜师入门时要被告知的准则。

命运就像盒子里的猫,只要你不打开它,里面的猫就是活着的,或者你只打开它一秒,卧倒的猫咪也可以被解释为睡着,而不是死亡。

但是,倘若你彻底打开盒子,得到的只会是一只死猫。

镜知由长舒一口气,[感谢婆婆,是我冲动了。]

松田阵平坐在炸药前的这部分未来已经无法更改,做得越多,也只会有各式各样的变数推动未来走向这个可能,就算今天他没有坐上摩天轮,在不知道未来的某个时刻,他还会遇到这样的困境。

镜知由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拆弹,但所幸,这个月她在他的世界拥有自

由活动的调查权。

松田宅

镜知由打着哈欠被松田阵平拖出卧室,“快起来洗漱!是你的音乐节又不是我的,为什么你这小鬼一点都不急的?”

小孩眼里露出看穿一切的鄙视,呵,松田阵平大笨蛋还有资格嘲讽她?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被炸弹犯算计的,但只要想到自己音乐节结束后就要收到这笨蛋的死讯她就心脏抽疼。

笨蛋,笨蛋,超级大笨蛋。

松田悠真也是警察,就不像这个笨蛋这么死脑筋。

“你那是什么眼神?啧,算了,给你十分钟收拾好出来。”

阿福的眼神里是肉眼可见的赞赏,能无视掉小小姐的五分钟赖床技能,松田阵平还真是第一个。

说来惭愧,哪怕是作为金牌管家的自己,有时候也会容许她的第一个五分钟呢。

镜知由和松田阵平在车库告别。

阿尔弗雷德看着小孩熟练地摸出平板,戴好监听的耳机,“虽然这样的夸奖并不道德,但我还是想说,您粘窃听器的技术又进步了。”

“顺便一提,这个型号我似乎没见过?”

镜知由摸摸耳机,确保在一个清晰稳定的频道,低着头就回答,“半小时前才做好的,纯幻想粒子构成,虽然是窃听器的模样,也可以直接称呼为一种魔法。”

“来不及针对警视厅的技术进行调整了,只能稍微作弊一下。”

阿福:“希望您后续能和平地与阵平少爷解释。”

镜知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我当然会!请不要质疑我的人品。”

阿福笑笑,“上次您这么说的时候,是为了证明您作为25%的人类并不需要人品这种东西。”

“……至少这次我会遵守。”

松田阵平到了办公室后就搬着凳子蹲在传真机旁边,怎么都不肯走。

哪怕目暮警官说秀知院那边要求人手增援都没把人挪动,佐藤美和子叉着腰,另一只手拍桌子,“这里没有什么案子,快去干活!”

松田阵平淡定地翻看几年前的旧报纸,目光却始终无法从报纸的发刊时间上挪开,“不会错的,犯人是个相当有仪式感的家伙,倒计时作为挑衅警局的重要手段,他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时间。”

佐藤美和子被他的执着打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她也听说过三年前的那场爆炸案,如果犯人再度出现,松田也会从秀知院跑到现场去,这种时候劝他显然毫无用处。

11点的闹钟响起。

松田阵平头也不抬地按掉手机闹铃,死死地盯着传真机,那里果然传来了滚轮带动纸张的沙哑艰涩声音。

“来了。”

“什么?”

目暮警官本就在附近,听到松田阵平的反应也凑过来询问,“今年的数字是几号?”

松田阵平用力攥紧了薄薄的纸张,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足以显现出他有多在乎。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纸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看得极为仔细,仿佛要通过视线将这些信息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

他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字母都可能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他的眼睛快速地在行与行之间移动,大脑也随之飞速运转,试图捕捉每一个可能的线索,解析每一个可能的含义。

佐藤美和子凑过去,就着松田阵平的手看那张纸。

“这次传来的……不是数字。”

目暮警官惊讶:“什么?!”

【我们是一群圆桌骑士,所有愚蠢又狡猾的警察注意了,今日正午时分以及14时,我们将以战友的项上人头,作为点燃庆祝的烟花,有本事的话,就尽管来阻止我们吧,我预留了72号的空位,等候大驾光临……】*

第50章 050本傀儡师说你可以就可以。……

“是杯户町购物商场前的大型摩天轮。”

来不及目暮警官追问原因,松田阵平背上工具箱就往外冲。

佐藤美和子接住被松田阵平抛下的纸张,“摩天轮?”

目暮警官:“佐藤你有想法了吗?”

“原来如此。”佐藤美和子拍拍手,“犯人既然说他是圆桌骑士,能预留下72个座位的圆桌,就只能是杯户町的那个地标摩天轮了。”

秀知院音乐节现场

镜知由听到耳机里的声音,立马转头看向不远处举着录影机的阿尔弗雷德。

对方向她举手敬礼,微微颔首,后退几步,默默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田井中律搂住镜知由的脖子,调笑地捏她脸颊,“是不是紧张了?看你一直捏耳垂。”

虽然事实是在调整耳机的镜知由默认了这个猜测,她点点头,“嗯,紧张。”

是真的很紧张,生怕某个哥变成烟花在天上看她。

镜知由手里的屏幕显示着【据目击者报道,杯户商场前的摩天轮控制台于十分钟前发生不明爆炸。该爆炸目前并未造成人员伤亡,警方已赶往案发现场维持秩序,游乐设施负责人目前正进行紧急维修,后续情况将为您跟踪报道。】

在萩原研二殉职的那场爆炸案后,犯人像是挑衅一样在每年的1月6日往警局发传真,前年是2,去年是1,按顺序今年应该是0。

但实际上警局收到的,是一封犯罪预告。

所以说,影分身真是个好技能。

镜知由二号混在摩天轮不远处的人潮中,与围观群众融为一体。

按照炸弹犯的预告,这枚炸弹的爆炸时间应该是中午12点。

她抬手看看手表,现在是11点38分。

距离爆炸还有22分钟,从这个位置用忍足爬上去连一分钟都不需要,问题是,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牛顿的棺材板,她倒是可以遮掩身份,但松田阵平就要有大麻烦了。

镜知由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上抬抬,遮住滴流旋转的双勾玉写轮眼。

她看到松田阵平已经找到炸弹并拆开外壳,打开工具箱的人嘴角还带着些许自信与从容。

“不用担心,这种炸弹,三分钟就能搞定。”

他停下了动作,镜知由听到他接通了佐藤美和子的电话。

“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我是如此真诚地赞美你的勇气……”

“松田,你在说什么?”佐藤美和子的声音有些模糊,但仍旧传进镜知由的耳朵。

松田阵平:“是犯人留下的信息。”

“我会暗示你另一个更大的烟花在你,爆炸前三秒,你会看到我的提示,预祝你成功拯救所有人~”

松田阵平撇了撇嘴,冷静自持下的紧张气氛一下子从他身上散去,甚至点了根烟靠在椅背上。

“这是犯人在液晶屏幕上留下的信息,恐怕他一开始就计划把拆弹的警察困在高空的摩天轮中。”

佐藤美和子:“犯人是看到你上了摩天轮之后才可以把这段话发给你的,也就是说,犯人一定就在附近!我去找他!”

镜知由能听到佐藤刑事匆忙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喘息,而松田阵平很快挂断了电话,“看到信息之后我再联系你吧,就这样,手机快没电了。”

隔着老远,镜知由都能感受到佐藤美和子被挂断电话后的焦虑。

如果现在能冲到松田阵平面前,她一定会狠狠给那个笨蛋一拳吧。

当然,镜知由也是。

松田阵平好救也不好救。

悬在半空中的封闭摩天轮座舱,就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周边围满了紧张的警察,不远处还有闻讯而来的游客与媒体。

要在这种情况下,于众目睽睽之下救走松田阵平,甚至解决事后面临的问询,怎么想都要用到时停这样的高级技能,还要精准地卡在他看到消息之后的三秒内。

松田阵平不会跟着她提前离开的,他绝对会坚持到最后三秒看到讯息后才肯撤离。

再往前救下的就不是真正的松田阵平了。

这是一场对于警察声望的猎杀,敌人蓄谋已久,只要松田阵平不死在这里,他也可以随时背弃自己的预告,没人知道12点

的烟花是否只有摩天轮上的一个,或许这群围观群众周边也有危机潜伏,反正最终解释权归犯人所有。

只要松田阵平不死,这次事件中的所有伤亡都将变成射向警察公信力的子弹。

镜知由不是没有时停的技能,但以她的实力只能做到一秒钟,这对于需要三分钟拆除的炸弹来讲实在杯水车薪。

小孩抓着头发,快要把自己抓秃。

警察这种正义感爆棚的生物,真的是让人毫无办法,欣赏却无法接受,支持又不能感同身受。

这局还是得让松田阵平自己去破,她的技能树里有什么能用的,脑子快想想啊,只有十分钟了。

松田阵平叼着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渐渐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在某小孩的强烈要求下,他其实已经开始戒烟了。

至少在家的时候,那个闻不得一点烟味的娇气小鬼,连他在上班染上味道的工服都不许进门。

被小孩看到的话,又要被念叨了吧,松田阵平有些遗憾地想着,他知道小孩的大提琴拉的很好,但还真没看过她的演出。

或许是难得轻松下来,他还有空做着天马行空的想象。

这样的局,如果他能在三秒钟拆除炸弹的话,犯人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不过这个世界上估计也没人能做到吧,虽然自家小孩本来就不科学,但也不至于不科学到这个地步。

[呵,本傀儡师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击中,但除了疼痛却连头颅的存在都感受不到,没有头,却能头痛的感觉……

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困在了一副无法动弹的躯壳之中,但与此同时,他的精神却异常清晰,意识如同一道锋利的光束,穿透了肉身的束缚,达到了一种超然的状态。

右手夹着的香烟就这样静止在空中,纹丝不动,仿佛被冻结在了时间的某个瞬间。轻烟从烟头缓缓升起,却在半空中被定格,不再飘散,不再飞舞,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画,没有了动态的变化。整个场景显得异常诡异,仿佛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陷入了静止。

他的心跳、呼吸,甚至是血液在血管中的流动,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而意识却异常活跃,观察着这个静止的世界,感受着这种超越了物理限制的奇异体验。

在这个静止的瞬间,他的思绪仿佛自由飞翔,穿梭于过去和未来。

[住脑吧,大笨蛋松田阵平!]

被无形的漩涡卷入前,他的灵魂被不算轻柔的捞起,[不要细想,不要迷失,只听我说。]

无限延伸的思维被迫收敛,他脑子划过莫名的思绪:[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时间暂停?星际穿越还是源代码?]

镜知由一巴掌糊上去,[都不是,硬要说的话也该是盗梦空间!]

[我可没有肆意玩弄时间的能力,这里是黑暗宇宙的投影,我的领域,或者理解成固有结界,算了,复杂的名词以后再解释。]

[总之,这里是精神的领域,思维的空想,时间的流动速度取决于主人的自我认知。]

[你无法在3秒内拆除炸弹,但我能操控你做到,收回你怀疑的想法,吵到我的眼睛了,反正从现在开始,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教会我拆弹。]

[当然我也可以直接飞上去把你捞下来,只要你能解释超自然现象。]

松田阵平:[等等,那炸弹犯!]

镜知由:[相信阿福吧,他可是前中情局特工。]

松田阵平:[什么?你之前可没提过。]

镜知由:[呵,我就知道送你的漫画一点没看,那些翻阅的痕迹不会是萩原研二的吧。]

松田阵平:[你还有脸说,那不是你为了躲避家长搜查才藏在我这里的吗?那天还是我的生日,你这小鬼就顺水推舟当成了生日礼物。]

[硬要说的话,你还欠我一份礼物!]

镜知由有一瞬间的心虚,却很快压下去,[这不重要,现在的重点是你面前的炸弹!]

松田阵平:[十分钟速成?你在开玩笑。]

镜知由:[现在只有八分钟了,总之我又不需要知道原理,你在精神世界拆一遍,我用写轮眼复制下来,等到现实里再操控你的身体拆弹。]

松田阵平:[啧,算了,精灵的事情人类管不着。]

阿尔弗雷德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上的长风衣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宽大的帽檐巧妙地遮住了他眼中锐利的光芒。

他的姿态放松,面容平静,与周围围观的群众看起来并无二致,但悠闲的伪装下,他的目光如同猎鹰般锐利,仔细地在人群中搜索着任何异常的迹象,试图找出潜藏其中的炸弹犯。

作为一名金牌管家,他的职责可不仅仅是为主君提供日常的服务和照料,更重要的是为主君排除一切可能的危险因素。

阿尔弗雷德深知犯人也像他一样,正混迹于人群中,哪怕一直抬头观察也不显得突兀。

犯人会在哪里?他与周围人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锐利,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专注,普通人在围观时,他们的目光是好奇的,而犯人则可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的眼神可能更加警惕,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所谓的“手机”或者别的什么遥控装置。

阿尔弗雷德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试图捕捉到那一丝不自然的恶意或是僵硬的笑容。

他知道,犯人可能正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内心的紧张和恐惧流露出来。

他寻找着那些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微小细节:一个过于僵硬的站立姿势,一个频繁查看“手机”却又不真正使用的人,或是在人群中不断变换位置,试图寻找最佳视角的人。

他最终锁定了几个可疑的目标,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在心里做出判决。

这个不是……

这是个烦躁论文的研究牲……

那个家伙……阿尔弗雷德注意到天桥上的一位中年男人,他浑身的失意与社会环境融合的很好……

不过就在阿尔弗雷德准备潜伏过去将人制住的时候,那个方向却起了冲突。

“挡路了,蠢货。”嘴角有疤的壮硕男人拎着半瓶酒,晃晃悠悠地经过。

男人有一头些微凌乱的碎发,五官轮廓中带着冰冷的锐利,是个怎么看都不好惹的狠角色。

东京的居民最会审时度势,他们在这个案件频发的地方常驻,自然练就了一身趋利避害的本事。

人群为这个凶神打开一条路,只有那个中年男人,直愣愣地挡在路中央。

阿尔弗雷德看到了中年男人的脸,与镜知由记忆相通的他自然认出来,那是当初在车站与田井中律起过冲突的人。

第二枚炸弹,不会就在秀知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