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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小狐狸,非要这样玩弄我。”

“没有玩弄……”知花裕树听不得降谷零这么委屈的声音。

好可怜。

他真是坏树,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却没想到零也会难过受伤。

他还是伤害到了零。

因为他提供的情报而受伤,因为他的反复无常而难过。

“没有玩弄,我很喜欢你。特别喜欢你。”知花裕树的情绪也跟着低落,“对不起,我害你伤心了。”

降谷零垂眸盯着他,温柔的目光里沉着某些难辨的晦暗。

严密而无形的网罩住了逃无可逃的猎物。

他勾着对方银色的发丝放到耳后,循循善诱。

“这么喜欢我,那小花最近为什么不肯见我?”

知花裕树咬着唇不说话。

降谷零的目光掠过他越发烧红了的耳根,慢慢说。

“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小花一定讨厌我了,说喜欢是在哄我开心吧……”

“不、不是的!”

知花裕树快哭了,两只手攥着降谷零白衬衣的衣襟。强忍着要烧死人的害羞,小声辩解。

“因为很丢人嘛。一看到你……就会有柠檬汁。”

柠檬汁?什么柠檬汁?

哦。

柠檬汁啊。

目光和手指都顺势往下,安抚着、固定着发颤想逃的身体。

“唔……果然前后都是柠檬汁啊。”

降谷零给他展示自己的手指。

“看,在往下滴呢。”

第156章

知花裕树急得拿手去捂降谷零的嘴,水珠挂在眼睫上,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我……我很努力在忍着了,对不起,弄脏了你的手,还有……床。但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你别生我的气,也别不开心。”

降谷零沉沉地看着他,微微舔了下干涩的唇瓣。

知花裕树拿手扯他的衣袖,于是降谷零的目光跟着下滑,看向白皙修长的指尖。

真白,像牛奶似的。

“不脏。”他说,“柠檬汁最多是有点酸,但很好喝,适合用来在夏日解暑。”

啊?这时候说这个吗?

虽然说喜欢柠檬汁的人确实很有品。

这么说着的公安警察俯下身,低头。

知花裕树吓得弹起来,又被按下去,“等等,零,你干嘛!——啊!”

骤然的舒爽令他失声,脖颈如白天鹅般高高向后仰起。

“在弥补我的错。”

“你?你什么错?”

降谷零认真地说:“没有及时满足你,让你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柠檬汁。”

知花裕树顿了下,震撼地瞪大了眼:“波本,你们情报人员平时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

降谷零亲自给他演示了。

知花裕树颤着月退被打开,顶灯在眼底晃悠。

降谷零试探了几下,含糊地问:“几年前,琴酒是不是给你做过这个?”

空气里怎么忽然这么酸啊?

几年前的醋也吃?

“我会比他更能让你舒服。”

“别——”

知花裕树喘着气,伸手推拒降谷零的肩膀,纹丝不动。

都怪他昨天慌不择路用了【短暂强化】,这会儿只能变成鱼肉任人宰割。一开始还试着推,到最后大脑都飞了出去。

这是唯一一种两人没在游戏里试过的方式。

像是残缺的最后一个口子也被补上,终于得以圆满。说不出是太爽了还是什么原因,到最后眼泪止也止不住,带着柠檬味的唇吻住了他。

手指抹过眼角。

“别哭,有我在。”

知花裕树心想,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可能真得要感谢一下boss。

肉文世界的经历于他而言一直像是一道难以完全愈合的旧伤。放在那里不起眼,可总会在连绵的雨季带来潮湿不绝的疼痛。

这沉疴旧疾他下不去狠手挖,由boss替他挖出来;又由降谷零小心治愈。

璀璨的烟花驱散了终日不尽的黑暗,浓烈的恨被更浓烈的爱覆盖。

看见落地窗,回忆被勾起的不再是屈辱与狼狈,而是目光尽头的橙红落日和粉紫色晚霞,以及从背后抱着他的温暖怀抱,和湿热的亲吻。

“好喜欢你啊。”

知花裕树的腰都软了,被一只小麦色的手掌控,像是奶油在手中化开。

“我也爱你。”

降谷零进入了他。

这一次是在现实。十指相扣,知花裕树满足地喟叹:“现在零全部都被我占有了。”

“唔,嗯……”降谷零低头看了眼还在外面的大半截。

怎么游戏里都吃过那么多次了,还对他的大小没感觉,难道是以为游戏外会没那么夸张吗?

其实反倒是在游戏里的时候,因为明确地知道那并非现实,所以未曾真的彻底放开索取过。

“确实差不多了。”他哄着知花裕树放松些。

知花裕树上了当,于是一下全部堵了进去,逼出一声猝不及防的嘤咛。

“抱歉,弄疼你了吗?”

“你……”知花裕树喘着气,“你道歉的时候能不能先别动,这么没诚意,我怎么溺爱你?”

“可你那里一吸一放的,我以为你喜欢这样。”降谷零咬他的耳朵。

知花裕树用不上力气,连反驳的劲儿都没有,只能在心里暗骂。

可恶的混血儿,看起来骨架匀称,并没有很夸张,怎么偷偷藏炸弹。

还有。

他后知后觉。

这家伙不是烧迷糊了吗,怎么抱他这会儿连这么歹毒的计谋都想出来了!

果然还是那个邪恶的金渐层。

……

到底在游戏里不知道磨合过多少次了,知花裕树很快适应了。

降谷零听他的喘息,知道他能受得住,于是更进一步。

但也没有太过分,只弄了一次就体贴地结束,来日方长,他可不想一下就把人弄坏了。

游戏里试过那些,他们总有一天会一一将它们变为现实。

餍足地亲吻唇角,捧着脸问:“我抱你去洗洗?”

知花裕树懒懒地抬了下眼皮,点头。

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病人。

知花裕树问他:“你到底伤在了哪里?”

降谷零卷起衬衣袖子给他看手臂,“看,在这里。”

原来伤口是在衬衣下面,难怪刚刚他想扒对方衣服的时候频频被阻止,是怕他看到了心疼吧。

知花裕树满怀感动地眯起眼,在浴室不亮的灯光下找半天,才看到一道浅浅的划伤。

真是太严重了。

再不赶紧涂药,伤口都要愈合了,简直是最好的医生都没法医治的不治之症。

“你不生气?”降谷零惊讶。

知花裕树把自己埋进浴缸,咕嘟嘟吐了几口泡泡,有些红肿的唇瓣被热水泡得像糜烂的玫瑰。

“本来想生气的,但是想到这样就代表你没有受很重的伤,就不气了。”

知花裕树抓住浴缸外的降谷零的一只手,学着他之前的模样贴着掌心蹭了蹭,抬起眼望着他,目光波动着晶莹的水光。

“零,我希望你好好的,长命两百岁,活得比我还长。”

完了。

降谷零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你这辈子下辈子恐怕都逃不掉这只小狐狸的手掌心了。你肯定会永远爱他。

被网住的那个猎物,恐怕是他才对。

……

洗澡的时候又难免有了反应——知花裕树说要自己洗,让降谷零出去,后者问他你有力气吗,从浴缸里撑起来给我看看?

哪儿来的力气,仅剩的一点也被榨干了。都说让他快点出来了,还是弄了那么久,是想提高霓虹男人的平均时间吗。

公安警察真有责任心啊。

没力气就只能让降谷零给他洗。

被喜欢的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触摸怎么可能没感觉。

降谷零偏偏一副在认真帮他洗澡的模样,表情端的正经,手指却划破水流戳了进去。

知花裕树像条漂亮小鱼似的乱扑腾,呜咽着质疑:“戴了套,又没弄进去,你洗那么深干嘛。”

他再次抓住因为关心则乱被忽视,后知后觉现于脑海的细节。

谁家好人没事在家里备着套和润滑,还放在触手可及的床头柜里。

虽然后者没用上。

公安警察义正言辞:“清洗一定要到位才行。”

越洗越洗不干净。

降谷零在那边叹气。

“得换一缸水才行了。小花,你是在故意折腾我这个病人吗?”

你那点伤怎么好意思说是病人的……思绪一顿,想起来零确实在发烧。

知花裕树不好意思了,小声嘟囔:“等我有力气了还回来就是了。”

“嗯,我听到了。你答应了我,下次陪我在浴缸里做。”

“什么我什么时候就答应了好吧好吧我答应了你轻点亲……”

擦干净穿上衣服,知花裕树先被赶出了浴室,降谷零留下整理打扫。

先把门反锁,才脱下那件白衬衫。腹部缠了好多圈绷带,最外层隐隐透出了些不明显的血迹。

他一层层解下绷带扔到地板上,拿被知花裕树带过来的药给自己处理伤口。

降谷零确实是受了伤,一把匕首在腰侧重重划了一道,对他来说也就算个轻伤,只是受伤之后又高强度运转处理了很多事,才会发起烧。

绷带是他在知花裕树上楼前刻意缠的,防止血液渗出,被对方看到了担心。

其实伤口之前已经止血了,但做那种事难免动作剧烈引起伤口撕裂。疼当然是会疼,但终于得到喜欢的人的舒爽已然盖过了一切。

降谷零按了按太阳穴,叹气。

小花说的不错,他真的是个变态。

但是并不后悔。

假如人生能活一百年,于他而言也不过只剩七十年,能和爱人在一起的时间,一秒也不想浪费。

更何况,还有不少人虎视眈眈觊觎他的宝贝,稍有松懈就可能被人抢走。

降谷零承认,他确实用了点小小的心机勾引小花。

……

知花裕树抱着哈罗去给阳台上种的盆栽菜浇水,惊讶地发现阳台还晾着他的衣服。

那是他上次来波本家打游戏时扔下的换洗衣物,已经过去了十来天,怎么这时候还挂在这里晾晒。

百思不得其解。

等降谷零从浴室出来,他问了对方。

降谷零把他捞进怀里,既抱又蹭。

“别打岔,快点对莱蒙大人从实招来!”

“嗯嗯,我认罪。对不起,是我把衣服弄脏了。”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弄脏?

降谷零补充:“用刚刚弄脏你的东西。憋得难受,靠自己又出不来,只好拜托你来帮忙了,很有效果,感谢帮助。”

“你……”

你了半天没你出个后续。

嫣红水润的唇瓣被咬出一排浅浅的印。

“现在后悔可晚了,小花,我就是会每天想着你*起来的肮脏男人。”

降谷零把人按在沙发上,亲了口,安慰被主人咬痛的唇瓣。

知花裕树看着他,支支吾吾地回复。

“才不脏。”他把降谷零说过的话还给他,“……反正我也一样,我们正好天生一对。”

之前他还担心自己把自己治成了一个x瘾患者,现在好了,降谷零也有一样的病,他就放心了。

他一说话,降谷零倒沉默了。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下面,心痒难耐。

但是小花的理智已经回来了,再来一次伤口很可能被发现。

……忍忍吧。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哦,我不动。”

过了一会儿。

“零,你戳得我好难受啊,想要的话可以再来一次呀,我又不会拒绝你。”

……谁爱忍谁忍吧。

降谷零一脸严肃,“花,柠檬汁的话,果然掺点蜂蜜会更好喝。”

知花裕树:?

“你是想喝蜂蜜柠檬茶吗?我去给你倒。”

降谷零将他翻了个身,呼吸滚烫。

“不用,我喜欢亲自做。”

……

诸伏景光把车停在好友的公寓楼下,下了车,担忧地朝楼上窗户那里看了眼。

他昨天刚恢复在公安的职位,本想今天叫上小树和好友一起庆祝下,却从zero的下属那里得知他在行动中受伤了。

所以他马上处理好自己事情开车赶了过来。

Zero真是的,既然受伤了就去医院好好养伤啊,或者至少叫他来帮忙处理一下。

以前在警校,两人受伤就就经常找对方帮忙。

后来进了组织,他和小树成了搭档,再受伤,大部分时候就是小树来帮忙。

他也有段时间没见到小树了,刚刚路过别墅那边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看,但小树并不在家,不知道去哪里了。

电话也没人接,让他有点担心。

还是先看看zero的情况再说吧。

诸伏景光停在公寓门口,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那是zero放在他这里的备份钥匙——放进钥匙孔,转动。

第157章

诸伏景光担心好友在休息,怕打扰到他才没有按门铃,直接开锁进门。

幼驯染之间没有那么多客套的规矩,这样算不上冒犯。

打开门,正好对上紫灰色的眼睛。原本警惕的目光在发现是他后也放松下来。

降谷零没有在休息,而是在整理房间,给起居室的沙发换罩子——诸伏景光心里升起一丝淡淡的、转瞬即逝的疑惑。

这个时候忽然给沙发换罩子干什么?

他责怪道:“不是受伤了吗,还不好好休息,我来帮你吧。”

“不不,hiro,我自己弄吧……你怎么忽然来了?”降谷零有些微不可见的慌乱和不好意思。

“听你的下属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诸伏景光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房间,在紧紧关着的卧室门上停留了一会儿,转回到好友身上,“看起来问题不大,我就安心了。”

“嗯……嗯,抱歉,让你担心了。”

诸伏景光缓缓眨了眨眼。两个从幼时走到现在的好友对视,降谷零先一步别开目光,唇瓣微微一抿。

“Hrio,其实……”

诸伏景光快速打断了他。

“伤到了哪里,让我再看看吧。”

于是降谷零也不再说话。

……

公安针对组织的行动进行得很顺利。boss的大本营被攻陷后,组织的大势已去。不过朗姆并没有束手就擒,反而将此当成了上位的机会,但被早有准备的琴酒扒了一层皮。

琴酒两年前就在部署自己的势力,接到知花裕树的提醒,猜到公安马上要行动后,就决定顺势捞点好处。

他可还有个爱花钱的心上人要养——纵然感觉到了知花裕树似乎有了某个喜欢的人,但金盆洗手(没完全洗干净)的前杀手可不在乎这个。

没本事给老婆赚钱还不让老婆花别人的钱,这种人知花裕树喜欢他干什么,赶紧扔垃圾桶得了。

不甘心的朗姆追根溯源,觉得千丝万缕的事情都和莱蒙脱不了干系,于是纠结残党,打算挟莱蒙背水一战。

计划是这样的:先在游乐场装好炸弹,然后用甜点优惠券引诱莱蒙前往目标游乐场。同时提前安排人伪装成甜品店店员,在给莱蒙的甜点里下药,如果他吃了下去,那就直接带走;如果他察觉到不对,没有吃,那就拿游乐场普通人的性命威胁他。

别人不知道,身为情报组老大的朗姆可是一清二楚,莱蒙那家伙最容易心软。

他早就警告过boss,莱蒙虽然能力还不错,但性格不行,说不定哪天就被警方攻破策反了;boss自己没当回事,坚信莱蒙不会背叛自己。

朗姆心里觉得boss傻,但是没说。

是,莱蒙确实很知恩图报,但就算是傻瓜也不会在发现有人想夺取自己的身体后还对对方掏心掏肺吧?

有时候朗姆真觉得,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在莱蒙面前都会自动套上降智buff。

好像被莱蒙那双眼一看,对方什么离谱的话都信。

……

制订的计划虽然简单,但越简单的计划越不容易出错。

朗姆信心满满,结果计划当天,先是有人求婚,弄出了很大的阵仗。把甜品店都包了下来,安插进去的人手莫名其妙被安排去打扫卫生;直接启动plan B,几个炸弹却全部哑了火,派去查看的人也被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给当场按住。

其中一个卷毛戴墨镜的看起来凶神恶煞,不知道是哪个组养的打手。

朗姆疑惑,不记得组织最近和霓虹本土的势力有过冲突。

计划有变。求婚的人点了一簇簇的烟花照亮夜空,游客们大都驻足观看。朗姆发出撤退指令,然而在烟花的声音掩盖下,一发子弹打穿了他的手掌。

有狙击手!

朗姆顺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抬眸去找,那个狙击手并没有躲,在天台上看过来。

朗姆认出了他——本应早就化成灰的苏格兰。

电光火石间,他明白自己的计划恐怕早就暴露给了公安,今天真正的猎物是自己才对。

只是没想到,公安为了抓他,居然会和黑道打手合作。

朗姆不甘心地看了眼跟着人群一起看烟花的银发青年。从头到尾,他连对方身边都没能靠近,最后只看到求婚者得到恋人的回应,更加盛大的烟花下,银发青年似有所感,朝他这边看过来。

视线并未交汇。

他曾经的得力属下,公安的头子波本阻隔在视线的交汇点,露出的侧脸笑容称得上温柔。

朗姆嗤笑。

不过又是一个被莱蒙迷惑的蠢货,恐怕被对方吃干抹净利用完还自以为亏欠。

知花裕树确实未曾注意到热闹之下的暗流涌动,他开开心心地拿着降谷零买给他的冰激凌,看着眼前的霓虹闪烁,人群穿梭。

烟花余热未尽,旋转木马开始唱歌,求婚成功的男人抱着未来的妻子高高举起,笑容带着掩不住的傻气。

知花裕树也跟着笑,眼睛里缀着星星般明亮。

摩肩接踵的热闹声中,恋人悄悄与他十指相扣。

围观者在欢呼。

“百年好合!”

“新婚快乐!”

一个带着体温的圆环无声无息地套进他的食指。知花裕树怔了怔,朝身边看去。

降谷零点了点自己,微微点头,又将拇指和食指弯曲朝颏部点了两下,最后食指朝向他。眉眼温柔地弯起。

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个立夏的夜晚,暑气蒸腾。

知花裕树脸颊的温度也在蒸腾。

数百人为爱意欢呼,他的声音也藏匿于欢呼之下,只被一个人听见。

“我也喜欢你。”

……

求婚的男人是伊达航,他和女友娜塔莉多年爱情长跑终于有了终点——不过说实话,他几年前就想和娜塔莉求婚,因为想让同期们都能来参加他的婚礼,才等到这一天。

但是也差不多到极限了。那两个去卧底的家伙再不结束任务,他就不等了。

求婚成功三天后,伊达航和娜塔莉订了一家居酒屋的包间,请同期和知花裕树来吃饭。

桌子是一道长方桌,本该坐在一起的即将结婚的小夫妻却莫名一左一右占了知花裕树身边的位置。

于是降谷零就被挤到了别处。

知花裕树:?

为了避免喧宾夺主,他特意没戴戒指……但还是想和零坐一起啊。

两人的关系至今还未公开。一开始是因为组织的事尚未结束公布这个不合适,慢慢地,就变成了没机会开口。

太受欢迎也很令人苦恼啊。

也许得想个委婉点的办法公开。

降谷零神色如常地坐下,先开口道歉:“班长,对不起,因为我和hiro的任务,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又不是你和景光的错。”伊达航摆摆手,“说起来,烟花的事,还没有好好感谢你。”

“烟花?”萩原研二疑惑。

“哦,那天晚上的烟花都是zero安排的,我本来只弄了霓虹灯,zero说有烟花更有气氛,我要出钱他也不让……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烟花。

原来那天晚上的烟花是零弄的。

“班长不用那么客气,特意安排烟花,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松田阵平疑惑:“小树,屋子里很热吗,你怎么脸这么红?”

“啊哈哈,天气热嘛。”疯狂摆手给自己散热。

诸伏景光看看他,再看看幼驯染嘴角弧度微妙的笑容,微微眯起眼。

……

吃饭的时候,大家玩起了游戏。

游戏名叫《我从来没做过》。游戏规则是:每个人轮流说一件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其他人如果也没做过就没事,如果做过就要喝酒。

知花裕树沾酒就醉,所以被剥夺了喝酒权,大家一致同意改成果汁。

游戏的一开始还挺正常,大家说的都是“我从来没在警校的樱花树下打过架”“我从来没在睡前喝过牛奶”“我从来没拆过炸弹”“我从来没飙过车”这一类很正常的东西。

突然的转折来自诸伏景光。

又一轮到他的时候,他想了想,说:“我从来没向人求过婚。”

伊达航做出夸张的表情,“哇,针对我啊景光!”

所有人一致认定,显而易见,他们这堆人里只有班长求过婚。

然而降谷零也端起了酒杯,在大家的注视下灌了一口。

短暂的惊讶过后,萩原研二猜测:“是小时候和幼稚园的女同学求过婚吗?”

降谷零耸了下肩,笑了笑,“不是幼稚园,那是萩你才会做的事吧。”

游戏继续,轮到了松田阵平。

凶神恶煞的卷发帅哥拧了拧眉,开口:“我从来没恋爱过。”

他盯着知花裕树看。

既然参与游戏,就不能说谎。

顶着一圈人虎视眈眈的目光,知花裕树颤巍巍地举起果汁杯;而诸伏景光则看着幼驯染同时举杯。

啧,果然。

在场的警察们无一不是推理能力一流,真相昭然若揭。

伊达航悄悄缩了缩脑袋,喝了口酒压惊。

——这场小三小四小五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只是误入。

原来胜者是zero啊,警校那会儿就是第一,在这方面也不认输呢。

心态平和.jpg

警校真的得去查查风水了,一个班怎么能同时出这么多男同,还都喜欢一个人。

他的女友比他果断得多,当即知道自己坐错了位置,借口家里煤气忘记关,淡然溜走,于是知花裕树如愿和降谷零挨在了一起。

没了唯一的女性在场压制,游戏变成了审判。

最高审判长诸伏景光沉声发起最后的进攻:“我从来没和小树在沙发上做过。”

伊达航:?

噗——

不该喝茶的,娜塔莉,快把我一起带走!

萩原研二吐槽:“景老爷你别用这种杀敌一千……等等你们还真这么干过?!”

知花裕树脸红得快要滴血,降谷零光明正大地牵着他的手放在桌子上——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跟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我的爱人知花裕树……唔,说不定可能会成为降谷裕树。”

松田阵平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金毛混蛋,来打一架吧!”

……

“等、等等!你们别打零的脸呀,我最喜欢那张脸了!”

第158章

【前排提醒,是二合一夹心线,不吃这口的注意避雷哦】

超市抢劫事件顺利解决,知花裕树又和苏格兰、波本聊了会儿天,然后大家各回各家。

苏格兰还问了知花裕树要不要搬来别墅住,那本来就是知花裕树的房子,属于他的卧室一直有被好好打扫整理,随时都能住进去。

知花裕树觉得可以,不过他得先和松田以及萩说一声,总不能不告而别。

回到家,松田阵平正盘坐在起居室的地垫上修知花裕树昨天弄坏的游戏手柄;萩原研二则在厨房做饭,围裙在劲瘦有力的腰后面束住,硬是穿出了某种特殊制服的感觉。

在时尚这一块儿,知花裕树一直觉得自己的朋友里,唯有萩一个人可以和他一战。波本算半个吧。

萩原研二探出脑袋:“欢迎回来,小知花~累的话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哟,晚饭马上就好。”

松田阵平拿下咬在嘴里的工具,掀开眼皮,“你怎么在超市停留了那么久,发生什么事件了吗?”

知花裕树一边和他描述今天发生在超市的抢劫事件以及自己勇斗歹徒的飒爽英姿,一边把买回来的菜往冰箱放。

为了最快速度解决劫匪而使用的【短暂强化】带来的debuff已经开始生效,提着袋子回来的手臂隐隐发酸,知花裕树的动作因此慢腾腾的。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拉过他的手臂,替他揉按着。

松田阵平已经修好了游戏手柄,“手臂不舒服吗?受伤了?”

“没有受伤,区区几个……”

萩原研二也关了火,凑过来,“这是怎么了?”

知花裕树被堵在冰箱和两个警察之间。

两个人都比知花裕树高一些,爆炸物处理班的魔鬼训练量又让两人的身材都一顶一的好。

在家里没穿外套,知花裕树微微一低头,就是两个很大的胸肌。

啊,感觉能拿出去当凶器了。

“没事吧小花,你脸好像有点红。”萩原研二拿手背碰了碰知花裕树的脸。

“没事。”知花裕树义正辞严,“我只是陷入了人生奥秘的漩涡。”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点了点他的额头,“小色鬼。”

什么色,谁色了,他们做黑道的人就是这样的,关注肌肉只是为了挑选合适的成员招募,这是职业病罢了。

再说,长那么大胸肌不就是给人看的吗(震声)!

萩原研二明白过来,怕某个脸皮薄的人恼羞成怒,忍住笑,“好了,来吃饭吧。小阵平,别逗小花了——”

松田阵平耸耸肩,果然不再说什么。

知花裕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不,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

晚餐的气氛似乎不太适合提出要搬出去的事情,知花裕树忍了忍,打算等两天。

结果第二天是周末,萩原研二掏出了多罗碧加乐园的门票。

“小花不是很想去游乐园玩吗?这周末还会有烟花秀呢。”

游、游乐园吗……这对从没和朋友一起去过游乐园的银发青年实在太有诱惑力。

以前倒是和苏格兰一起去过,但当时是为了组织的交易,而且因为天气不好,什么都没玩就离开了。

所以和朋友一起逛游乐园,对知花裕树而言真是生平第一次。

没办法了,搬家的事只能再等几天再说了。

知花裕树悄悄给苏格兰打电话:“那个……搬回去的事再等等吧哈哈,我想再玩几天!”

他身后的拐角处,两个爆处组的警察对视一眼,挑了挑眉。

需要一致对外的时候,幼驯染通常十分默契。

但是对内的时候,争起来也比外人难搞得多。对方一抬眼,就知道他在憋什么坏。

知花裕树被夹在中间,隐隐感觉到暗流涌动。

一个人给他买了冰激凌,另一个人就给他备好棉花糖;一个人牵了他的手,另一个人就要揽过他的肩;一个人陪他玩了碰碰车,另一个人就要陪他玩激流勇进(两个项目都是一组只能两个人)。

知花裕树不想玩激流勇进,“我想玩旋转咖啡杯……”

这个可以三个人同时玩。

松田阵平抱起手臂。

“……好吧,激流勇进,先玩激流勇进。”

原来和朋友一起逛游乐园是这样的吗,虽然很开心很快乐,但也稍微有点心累呢。

坐上摩天轮的时候,知花裕树累得打哈欠,昏昏欲睡——这点运动量对平日的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因为【短暂强化】的副作用,今天早早就累了。

他歪着脑袋抵住摩天轮的窗玻璃。

逐渐坠落的夕阳落进越发朦胧的视野,眼前的一切难辨分明。

刚被boss捡回组织的时候,他也坐过一次摩天轮,一个人,同样是在黄昏,火红的落日让他觉得新奇,心旌摇曳。

他许下心愿,希望将来能和交到的朋友一起坐在同样的地方,看夕阳。

银发青年唇角勾起浅浅的温柔的笑意,耳朵里听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拌嘴,慢慢睡着了。

……

醒过来的时候摩天轮又转了一圈即将到站,知花裕树靠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被他扶着慢慢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

对面的松田阵平一脸不爽。

知花裕树疑惑,朝萩原研二小声咬耳朵,“他怎么了?”

萩原研二笑着,“别在意,他输了,一个人在生闷气。”

输了?什么输了?

莫名其妙。

走出摩天轮的时候,又碰到了江户川柯南。毛利兰抽奖抽到了多罗碧加乐园的门票,正好今天赶上烟花秀,她就和爸爸毛利小五郎带上了柯南一起来玩。

刚看见柯南的时候,知花裕树:“小柯南,又见面啦~”

两秒后的知花裕树:“不对,萩、松田,快逃!”

江户川柯南:?

你什么意思?

不出所料,发生了凶杀案。

知花裕树对着柯南摇头叹气。

江户川柯南:??

所以你什么意思?!

为了避免烟花秀被凶杀案搞到无法进行,知花裕树再度掏出了久违的【真相之镜】,赶在所有侦探和警察之前说道:“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

江户川柯南:喂你说的是我的台词啊!

总之,在犯人一哭二跪三忏悔后,事件完美解决。烟花秀没有受影响,如期举行。

等待烟花秀的时候,毛利兰按捺不住好奇,问松田阵平:“今天有烟花秀,松田警官没有带女友来吗?”

她和好友园子可是对松田警官那个超漂亮的女友十分好奇。

松田阵平:“……”

这话他没法接。

知花裕树举手:“松田警官的女友其实是我哦。”

毛利兰:“欸?”

银发青年脸上绽放出烟花一样明亮又闪烁的笑意,“因为那天不想被认出身份,所以做了伪装,我和松田警官其实只是朋友啦。对不起,让兰小姐你误会了。”

他狡黠一笑,眨巴了下眼睛,“怎么样,我伪装成女性也很漂亮吧?”

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脑袋顶同步着火:这家伙在勾引谁呢!

萩原研二伸手一捞,揽着知花裕树的腰将他往另一侧带了带,语气轻快,“这边的视野好像更好呢,小花你站这边吧。”

手没再拿下去。

松田阵平瞥了眼好友,站到知花裕树的另一侧,捉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毛利小五郎大为震撼,连烟花都忘了看。

江户川柯南红着脸:“……”

给我注意一些啊你们这些可恶的男同,这里可还有纯洁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啊!

毛利兰则是大脑宕机:宇宙猫猫头升华.jpg

欸?不是说是朋友吗?……你们男生的朋友是可以搂腰牵手的吗,那新一难道也……

江户川柯南注意到毛利兰的表情:!

天都塌了。

不!我们直男不这个样!

……

烟花秀结束后,萩原研二忽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是爸爸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现在在送去医院的路上,让他去看看。

知花裕树和松田阵平也打算跟去,被萩原研二拒绝。

“妈妈说并不是很严重,估计只是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天已经晚了,大家都去没有必要。更何况小知花看起来很累了,小阵平你送他回家好好休息,明早你们再来我家看望爸爸吧。”

一锤定音。

松田阵平开车载着知花裕树回家,后者实在累极了,下车的时候连眼都睁不开。

松田阵平无奈,“算了,你睡吧,我背你上去。”

知花裕树趴在黑发警官的后背,对方的卷毛翘起弧度,老是戳到他。他鼓起脸颊使劲儿吹开。

松田阵平上楼的脚忽然停了下,喉结上下一滚,咬牙切齿:“别乱吹。”

“就吹。你咬我啊。”

松田阵平:“……”

不讲理,谁在累死累活背他上楼啊。

“不让你吹是为你好。”没好气地解释。

都把他吹……

好歹是进了家门,后背的人是一点路也不想走,赖着不下去,松田阵平只好再任劳任怨地把人送进卧室,门在身后关上,连灯都空不出手去开。

卧室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松田阵平先把人放了下来。

系统忽然像鱼一样被炸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阿树,你触发了真相之镜的debuff!]

知花裕树:!

这次的debuff居然是以前就出现过的。

[您触发了debuff效果“香味迷情”,本次debuff触发条件为“全黑密闭空间”,具体效果为引起人心中最隐秘的情感欲望,情感埋得越深,欲望就越强。]

知花裕树的困意都被吓醒了,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住墙,恰好碰到灯的开关。

啪地亮了。

心也凉了。

卧室的灯亮度并不高,但足够看清人的表情。

“松田警官,你、你没事吧?”

肯定不会没事啊!那表情就写着有事呢!目光都浑了,明显已经不清醒了啊。

知花裕树当机立断就想跑。

刚有动作的苗头,就被力气大得惊人的黑发男人按在了门板上,对方埋在他颈侧嗅闻。

空气里是浓烈到无法忽视的柠檬味。

“好香……要你,想要你。”

第159章

“不,冷静啊!松田警官,想想樱花纹章!”

听见樱花纹章,松田阵平顿住动作,把脑袋抬起了点,似乎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嗯,想樱花纹章。”

知花裕树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松田警官不是某些公安,道德水平很高。

“也想你。”松田阵平补上后半句。

知花裕树:“?”

谁教你的说话大喘气?

尾音沉沉地在空气里坠落,还没散干净,卷毛警官又压下来,宽大的胸肌堵死了知花裕树的逃跑路线。

天,好热。抱得也太紧了,空气,我的空气——

明明是黑头发,怎么跟黏人金毛似的。

被强烈的欲求折磨的男人已经基本丧失了理智,浑身温度滚烫,似乎只有贴着他才能稍稍降温。

知花裕树浑身无力,尝试挣扎,对方纹丝不动。

假如这是漫画,他仿佛都能看到对方头顶冒出了“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的画外音。

假如这是游戏,那松田阵平此刻的血条一定正在不停-0.00001。

算了,放弃挣扎。

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高明哥那样的定力。

松田警官一定也尽力了。

知花裕树目光怜爱地揉了揉松田阵平的卷毛,“好,好,想我,想我。”

我这么漂亮,想我是应该的。想*我也是合理的。

反正松田警官长得好看,身材也很合他胃口,真要做到最后他并不介意。而且这件事真要说起来,罪魁祸首也是自己。

自作自受嘛,一人做事两人当。

知花裕树做好了满足某个人被挑起的需求的准备。

被温柔地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走向却和想象中不一样。

黑发男人俯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细细啄吻,唇瓣有些凉。

松田阵平的领带松了,白衬衣的扣子开了几颗,自下而上的视角,能看到一点锁骨伶仃的边缘;他微微直起身子,垂眸看过来。

因为debuff的影响,目光不似往日清明,浑浊和空洞凝成一把冰冷的刺。微薄的唇瓣血色很淡,好似荒原上勾了一弯残月,像是在笑,又很是漫不经心。

感觉会随时掏出一把枪来将妨碍他达成目标的人弄死。

知花裕树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气势还是在组织的top killer身上。

他想起最初认识松田阵平的时候,他认真地怀疑过对方是某个黑道组织卧底的可能性。

事实上,松田阵平看着有多凶,心地就有多软。

嗯,心地有多软,现在那个地方就有多……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隔着布料弹动了下。

知花裕树忽然后悔了。

要不还是挣扎一下吧……这具身体可从没做过,上来就来这个是不是太有挑战性了?这跟让下忍打辉夜有什么区别,又不是人人都是Naruto。

“松田……”他试图跟人商量,其实也有别的办法可以舒缓的。

而他开口的同时,黑发男人再次俯身,在他腰上吻了吻,低声道:“想要你舒服。”

知花裕树一愣。

原来你那句话还没说完吗?!

“不,等等……别碰那里……”

瞬间嗓子发紧,对方的体温似乎也随着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

“喜欢你。”松田阵平哑着嗓子说,反复地说,反复地喃喃,“好喜欢你。”

夏天将至,窗外有了蝉鸣声。知花裕树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名言:在盛夏将少年日出蝉鸣。

不,他才不要发出蝉鸣!这事关人类的尊严!

可松田阵平也太犯规了。

知花裕树的脚腕被他握在手里摩挲,拆弹的手茧子很明显,磨得人发痒,从皮肤穿透了血管,抽又抽不回来,只能狠狠咬着唇才没有发出声音。

松田阵平却不满了。

“叫出来。”他命令道,“这样我才知道你舒不舒服。”

啊啊,这家伙平时不是很纯情吗,怎么说这种话脸都不带红的。

不要脑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哈。

被debuff控制的笨蛋只要随心所欲就够了,而依然清醒的聪明蛋要考虑的就多了。

知花裕树把唇瓣咬得更紧。松田阵平微微蹙眉,看了他两秒,忽然开始解扣子。

拆弹警察的手远比一般人灵活,三两下就脱掉了白衬衣,随手扔到一边。紧密结实的肌肉覆着层薄汗,细密的水珠沿着皮肤往下坠,勾出沟壑的形状。

哇哦。

这很难不看不惊叹啊可恶!

松田阵平抓住了他看直眼的功夫再度发起进攻。

这下憋不住了。

“你太坏了。”知花裕树呜咽着哭,爽的。直接……了,腰和腿都是软的。

推理能力一流的松田阵平没被他的口是心非蒙骗,哑着嗓音道:“还会让你更舒服。”

“……别……”知花裕树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信号。

像是陷入了沼泽,在意识到的那一刻就已无处可逃。

明明没有任何阻拦,却好像连空气都无法进入胸腔,只能不停挣扎、仰头……试图攫取微弱的氧气,又被沼泽抓着往下,坠落、沉溺,直到窒息而死。

松田阵平给他渡进空气,问他:“我能进去吗?”

知花裕树大口呼吸,缓解大脑的缺氧。

松田阵平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的允许,“绝对不会弄疼你。”

男人啊,在床上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看看你那里,是可能不疼的吗!

但被抓进沼泽的猎物早错过了逃跑的时机,知花裕树用变了调的声音表达允许。在话音脱口的瞬间被撑开,于是进一步变调至哑了嗓音。

似乎确实不疼,那微末的痛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于饱腹感的舒爽。

卷发警官亲吻他的唇角。

“我很满足,你呢?”

……

醒过来后,松田阵平呆滞了十多分钟。

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和昨晚的经历交替在大脑中变幻,空气中依然残留着柠檬的余味,丝丝缕缕,熏得头脑发昏。

银发青年的皮肤透着樱花似的淡粉,唇瓣微微红肿着。

——他刻意拿茧磨他,令他松开了牙齿,便他长驱直入。

眼睫坠着泪水,一簇簇地黏连。

——银发青年哭得可怜,他看着心疼,于是放轻了动作,对方却哭得更狠,质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再往前。

知花裕树一脸的慌乱,求他清醒一点。

“别,不要……”

而他压制住对方微弱的挣扎,将他手腕扣住,一味呢喃“想要你”。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大脑的理智好像是忽然之间离家出走,如同瞬息之间的火山喷发,烧灼蒸腾掉全部的控制力,视野之中除了雪似的心上人,什么都看不到。

仿佛得不到他、靠近不了,自己会马上死掉一样。

脑子里弹幕一般闪过满屏的: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喜欢……

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时候自己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正常。

但再多狡辩都无济于事,自己就是强迫了他,强迫了最想要好好珍惜的心上人。无法原谅。

他的人生,完了。

……

知花裕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一只灰败的松田阵平。

他盘腿坐在他身侧,唇上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揍我一顿吧,我不会还手的。”

知花裕树:?

是他睁眼的方式不对吗?

“我没事揍你干什么……咳……”

话说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

太哑了。至于哑的原因,不言而喻。

都怪某人非逼着他叫出来,可不就叫哑了吗,知花裕树不轻不重地剜了卷毛警察一眼。

他发誓,真的只是不轻不重,甚至有些撒娇意味的抱怨的一眼。

卷毛警察却沉重地垂下眼眸,换了个土下座的姿势,“我知道了,我会去自首的。”

知花裕树一愣,“你果然是某个神秘组织在警方的卧底吗?”

松田阵平也一愣。

知花裕树好奇:“你在里面是什么位置……唔,我感觉起码得是行动组组长,二把手才对。对了,你们组织工资高吗?其实我最近想跳槽来着。”

“不,”松田阵平终于跟上他的脑回路,“我就是普通的警察。”

知花裕树不相信,“那你为什么要自首?”

气氛和想象中似乎有一点偏差。

松田阵平垂头丧气地解释:“我昨晚强迫了你。”

知花裕树等着他大喘气后的后半句,半天没等到。

“没了吗?你强迫我什么了?”他抱起手臂,眯了眯眼,“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松田阵平不得不说得更清楚,他怀疑小树可能因为创伤而在刻意逃避。

“我昨晚……强迫占有了你。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没能控制住自己,像是疯了一样,当然这不能成为伤害你的理由,我……”

松田阵平说不下去了,陷入深深的自厌,脸色白得吓人。

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可知道,知花裕树心虚地想。

“其实不算是强迫啦,我也挺舒服的。没事啦!”他用很夸张的动作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两人一下子拉进了距离,那张极漂亮的脸倏然放大。

松田阵平瞬间回想起昨天晚上这双美丽的眼睛在月色下溢满泪水的模样。

一整晚都是面对面的姿势,他甚至不许他偏头。因为想要一直看着他。

违背对方意愿,把人逼到哭也不肯停下,这不是强迫是什么。松田阵平知道知花裕树心软,为了照顾他的心情,连这种事也可以装作不在意。

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曾经相处的种种细节……他分明是在意的。

知花裕树叹气,跪坐在松田阵平面前,抓住他的手,与他四目相对,“真的没有强迫……”

脸颊一点点弥漫红晕,他小声说:“我不是回答你了吗?我也很满足。”

第160章

松田阵平因为知花裕树的话回忆起更多细节。

他一只手箍住他两只手腕举过头顶,问他:“你呢?”

那时候,银发青年已经被他弄了个透,额头沁满薄汗,像是即将化掉的雪水,红肿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湿漉漉的舌尖。

这副模样胜过世间一切美景。

松田阵平停住了动作,等待答案。

——你也会和我一样,感到满足吗?

这个回答于他而言,至关重要。

知花裕树与他四目相对,又缓缓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于是他丁页了下,轻轻咬他的耳朵,“回答我?”

“……满足。我很喜欢。”

对知花裕树而言,要回答这个问题也并非易事。因为曾经经历的种种,他一度非常排斥这样的事情;后来逐渐的变化,也不过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而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确信,怀着爱意的x事原来真的能带来满足感。

知花裕树不确定自己对松田阵平怀抱着怎样的感情,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意外的叠加,他不会这样顺从地和对方滚到一张床上。

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解决掉debuff就好的心态。

可过程却舒服得令他忍不住溢出泪水。

嘴巴可以狡辩,身体的反应却不会骗人,床单上成片的湿意更不会骗人。

——他和松田阵平一样感到满足。

于是松田阵平也从回忆里他雪白手臂下露出的嫣红脸颊得到证据:他没有说谎。

灰败的卷毛警察再度有了色彩。

这不是一场单方面的强迫,虽然他们之间还远算不上两情相悦(按照松田阵平的原计划,这种事是要等他和小树两情相悦才能做的),但喜欢上他的身体也是不错的开始。

有很多小说都这样写,先喜欢上身体,再喜欢上人。由do到爱。

知花裕树看见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眼睛微微亮着,唇角淡淡勾起,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因为气势太强甚至看起来有点吓人了,知花裕树往后挪了两下,心里很为松田警官想得到的那个东西感到胆战心惊。

好在人已经没事了,看起来不会再钻奇怪的牛角尖了。

知花裕树去浴室洗漱,他们待会儿还要去萩原家看望萩原的爸爸。

松田的公寓有两个浴室,一个在知花裕树的卧室,一个在起居室旁的卫生间。

知花裕树洗刷完,披着浴袍拉开卧室门。松田阵平也刚洗完。清晨的暖阳穿过树叶的间隙,形成了明显的丁达尔效应。

窗间树影下,黑卷发男人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皮肤干净清透,水珠在古希腊雕塑般完美的肌肉上蜿蜒,没入浴巾。

男人半逆着光回眸,问他:“要再靠近点儿看吗?”

世界最黑暗组织的邪恶hr经理莱蒙大人岂是轻易会被大胸肌动摇的男人?

“抱歉,昨晚一直压着你的手腕,今天不会了,你可以随便摸。”

他是。看得真准。

大清早的本来就容易精神。

一开始只是想摸几下的,真的就只是想摸几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一起又进了浴室……后背抵着瓷砖,热水从头淋下来,必须要紧紧盘着腰才不会滑下去。

两人的手机铃声交替响了两次也无暇顾及。

结束后还得重新吹头发。

知花裕树痛定思痛,反思道:自己这种对大胸肌没有抵抗力的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一直不能说很正常,没准儿这也是种精神疾病。

早发现早治疗早康复。

松田阵平一边穿白衬衫,一边单手给刚刚打电话的萩原研二回消息:[我们马上过去。]

于是比原定时间晚了两个小时,两人终于收拾妥当出门了。

车子停在萩原家门口,准备下车的时候,知花裕树拉着安全带满脸纠结。

松田阵平问他怎么了。

“不,松田你没有那种感觉吗……好像我们两个背着萩偷情了,现在还要上门挑衅。”

松田阵平沉默了下。

“……咳,别被萩发现就好。”

知花裕树挤眉弄眼。

“你怎么了?”

“什么别被我发现?”萩原研二把手臂搭在敞开的驾驶座窗户上,歪着脑袋笑。

松田阵平:“……没什么。”

萩原研二看了他们一会儿,没有深究,“进来吧,妈妈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萩原健一郎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操作失误不小心切到了手,现在一只手包成了木乃伊,动作不太方便。

萩原研二在工作室帮爸爸做完接下来的工序。

知花裕树也兴冲冲地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看。

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窗台上,潮湿的空气里混着泥土的味道。

萩原研二忽然问:“要来试试吗?”

“要!”

知花裕树的手不如两个拆弹的警察灵活,但也学得很快,精致的工艺品在手下逐渐成型。

“做得很棒,小树。”

是很平常的夸赞,站在银发青年身后指导的萩原研二却注意到对方变得绯红的侧脸和耳根。

以及更早之前,在见面时就被他注意到的,锁骨下被衣物遮挡得若隐若现的吻痕。

……只是一晚上没看住而已,小阵平还真是可怕。

到后面操作变得复杂,萩原研二开始手把手地教,从背后覆上来,将人完全裹在怀里。他的身高比松田阵平还高一点,下巴能抵着知花裕树的太阳穴蹭。

知花裕树后知后觉地感到气氛不对。

教学需要贴得这么近吗?

一条腿甚至强制性地分开了他的膝弯。

“萩、萩……”知花裕树红着脸质疑,“太近了。”

萩原研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好过分啊小知花。小阵平可以,我就不行吗?”

他捏了捏知花裕树残留着吻痕的皮肤,低声道:“偷吃可是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不是,这家伙怎么这么会捏?

知花裕树两腿发软,被萩原研二捞住腰,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萩原研二平素一贯体贴入微,几乎从没有咄咄逼人的时刻。哪怕是现在,也是眼含着笑意。

淡淡的一弯月,被拽下来扯成嘴角的弧度。

他捧起他的脸,“小知花是好孩子,绝对不会厚此薄彼的,对吧?”

晕乎乎地点头。

黑发男人将此视同允许,低头吻下来。唇瓣贴着唇瓣,雨声逐渐变大。

萩原研二承认,自己出于嫉妒哄着知花裕树放松警惕,张开了嘴。短暂的停顿后,有微弱的回应。

然后回应逐渐放大,熟练地换气,反过来勾缠着他。

太熟练了。

萩原研二难以控制地想,昨天晚上,好友是不是也这样吻了他,一次次的反复后,他的回应从生涩到熟练……他们做到最后一步了吗?

知花裕树被抱到桌子上,一旁是萩和他的照片——萩的爸爸特意在这里放的。

对哦,这里是爸爸的工作室。

知花裕树一下子被烫熟了。

夫目前犯就够羞耻了,这怎么还有父目前犯的?

“不、不行,不能在这里……唔……”

被堵住了。

萩原研二不想听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行?小阵平能给你的,小研二可以做到更好哟。”依然温柔地笑着,看起来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

从小就是这样。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起做坏事的时候,大人总会觉得看起来凶巴巴一点的松田阵平是那个罪魁祸首,乖巧嘴甜的萩原研二最多是从犯。

可事实上,两个人之间,通常萩原研二才是那个出坏主意的人,而松田阵平则是坏主意的执行者。

“只看着小阵平的话,我会很伤心的。”萩原研二把脸贴在知花裕树掌心,自下而上地看过去。

那条被他用来告白的手链坠子贴着脸颊,反复地摩挲。

像是一句句无声的重复告白:喜欢,喜欢你……

紫色的眼底倒映着银白色的水波,和着雨声摇晃。

好可怕,完全招架不住。知花裕树心想,如果在萩成为警察前遇到,他绝对会诚邀对方加入组织。

他主动低头吻了萩原研二一下,本是蜻蜓点水,但瞬息间被扣住后脑,加深了亲吻。

直到几下扣门声切断了雨幕。

“该吃午饭了。”

松田阵平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看向他们。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脚步声完全被雨遮盖了。

……

知花裕树十分佩服自己。一开始是和松田偷情的尴尬局面,硬是能被他扭转成和萩偷情的尴尬局面,这下谁也别怪谁……但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哎呀,我的小树真是饿瘦了不少,今天做的全是你爱吃的,要多吃点。哦对了,我这两年还给你囤了不少新衣服,每个季节的都有,待会儿去试试看?”

知花裕树扑到萩原妈妈怀里蹭了蹭。

呜呜呜呜还是妈妈好!

“想把妈妈偷走。”不小心说出来了,不是故意的。

萩原美子揉揉他的脑袋笑,“我也想要小树做我的儿子啊……所以想努力帮你和千速牵线。”

她叹气,“你们还真是对彼此完全没感觉啊。”

就算她带上滤镜,也怎么看都是纯姐弟。倒是研二……不,应该是她想多了。

知花裕树无奈望天。

真是抱歉啊妈妈,他的性取向和千速姐撞了。没办法,出厂设置就是这样的。

其实收养也是合法合规成为真正一家人的办法,但这种方法又知花裕树自己提出来又不合适;萩原美子那边倒是曾有过这种想法,但被萩原千速凭一己之力坚决镇压。

萩原千速:我这可是为了欧豆豆的幸福啊!

这么看来,似乎已经万策尽了。

本应如此,直到一个多月后,一条新闻登上头版头条。

霓虹即将于下个月开放同性婚姻制度。

拿着报纸看的知花裕树一口茶喷了出来,对面的波本无奈地看着他,抽了两张纸擦脸,“你怎么了?”

“抱歉抱歉!”

知花裕树不好意思地拿纸也帮他擦了擦,“这个新闻是真的吗?”

“什么?”波本看了眼,“这个啊,确实是真的,这个提案很早之前就提出了……”

波本说是真的那应该没错了。

知花裕树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将尴了一个月的尬抛诸脑后,主动在萩原的公寓门口等着对方回家。

勇敢裕树,不怕困难,绝不逃避!

系统:[那你之前一个月不敢见他们,是有什么心事吗?]

[嗯?]

[不见他们其实是对他们的考验!莱蒙陛下用心良苦!]

“小树?你怎么来了?”萩原研二在门口看见他,很是惊讶。躲了他们一个月的人居然主动出现了。

知花裕树言简意赅,直入主题:“萩,我们结婚吧!”